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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公主妻-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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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谢珝道:“朕前日已经收到了将军的万言书,朕甚至是痛心。”她顿了顿,又道:“若是李将军所言属实,朕定会严查到底。”
李清凰所有上报朝廷的奏折和文书都必须经过兵书,再交到谢珝的台子上。她去找萧尚要个人情,也是想要她所上报的文书能够被谢珝看到,她纵然可以私底下给谢珝寄信,但此事实在重大,她只想走这条光明正大的明路。
李清凰微微抬起头,语气坚定道:“陛下,末将今日觐见,将证据也带在了身边,还请陛下一观。”
谢珝穿着厚重的龙袍,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的小女儿。她看着对方的眼神平淡冷静,如同看一个陌生的臣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柔情。她用一种估量的目光端详着她的次女,她就站在长长的汉白玉龙首道的下端,被贴身胡服包裹着的肩膀平平地支撑着,腰身劲瘦,一双长腿笔直而有力,仅仅是站着,似乎都蕴含着一股内敛的力量。她抬手托住了下巴,轻声道:“既然爱卿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么便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将你所说的证据一一展示一番罢。”
李清凰应喏,然后转过身,从副将手上捧着的锦盒中取出了一件皮甲。那件皮甲被提在她的手中,发出了一些金属碰撞的声响,她把整件皮甲完完整整地展开,露出了皮甲领口处那“西唐织造”的字样和印记:“这件皮甲就是去年年尾运送到平海关的装备,整件皮甲都是用粗猪皮制成,皮甲里嵌入铁片,这是平海关步兵所用的防具。”这样一件皮甲虽然不能说是刀枪不入,但是要抵挡几次利器的袭击,自然是可以的,皮甲不比铠甲,却要轻便上许多,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这种皮甲就好比他们在战场上的保命符。
李清凰说完,就把整件皮甲穿在了身上,她穿皮甲的动手很利落,几乎在一瞬间就把皮甲端端正正地穿在了身上。她又从锦盒里取出了一把长刀,低声道:“这把马刀也是今年的军备物资,刀柄上也有官府的印记和铭文,诸位请看。”她顿了顿,又四下环顾,似乎在估算什么,等她算完,便直截了当道:“现在请各位大人再往两侧退开五步的距离。”
她嘴里说得客气,语气却不容置疑。
有些朝臣对她这态度颇为不满,本来她在早朝时候带了这么多兵器就让人心里不太舒服了,现在说不了两句,就指使人全部退开,谁会愿意被她这样一个从三品的边城武将呼来喝去?不要说她还是女帝最喜爱的公主,光是看谢珝刚才的反应,所谓宠爱恐怕不过是别人胡乱传出来的。
还是林缜二话不说,直接往后退,一直退到含元殿的墙壁边上才停住。林缜一动,一些朝臣也默默地往后退去,整个朝堂上顿时分出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李清凰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她之前还琢磨着他这两年升官升得实在太快,怕是根基不稳,可是现在看来,他不但升官升得快,还在朝臣里获取了不少拥趸。她抚摸着手上的长刀,漫不经心地扫了那些依然站在原地的朝臣一眼:“我请各位后退的缘由,自然是怕等下演练的时候误伤,如果有哪位大人相信我出手自有分寸,那么不退后也是无妨的。”
在宝贵的性命面前,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她所谓的“出手有分寸”,虽然李清凰的名声已是响彻整个西北,谁人不知她孤身一人深入戈壁追杀使纳王子的英勇事迹,谁人不晓她如何在西唐军溃败谢老将军战死沙场的当头力挽狂澜死守平海关,可是对于远在长安的高官权贵来说,那些事迹就是兵部文书上冷冰冰的几行字,谁都知道军营就跟朝堂一样有许多猫腻,谢老将军当年如此及器重李清凰,或许只是想制造出一个战神的象征,谁知道真正上战场拼死搏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清凰皱着眉看了自己面前那四位副将,陶沉机、李随棠、刘泉和祈猛,陶沉机和李随棠看上去不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倒像是风流雅士,刘泉是骠骑将军刘禅的侄子,武力和臂力都是一等一的,只是身材不高,看上去一派温和老实并不像是个彪悍的猛将,便点了点祈猛:“你,穿上皮甲,带上兵器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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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个梗可能有读者看不出来。唐朝时候早朝是这样的:大家在门口排队,到了时间就鱼贯而入,言官站在钟楼上看下面上朝的官员有没有穿戴齐整,走路姿势正不正确,有没有交头接耳打哈欠挖鼻屎之类的小动作。只要错一点,就要扣考绩分,扣的多了直接考绩降等,连官都没得当。所以!女主上朝前的动作全部都是错误的,进含元殿前是必须趋步走,但是她腰板笔直还把手放在武器上,是大错特错。女主不是不知道规矩,但是她接下来是要讨军饷,所以她首先要给自己的部下信心,表示一切她都能搞定。她真的在无形中得罪了很多人。所以前面林缜中蛊之后会挑她的毛病,她的毛病在现代人看来是没啥的,但是在古人看来很严重,就是个日天日地大杠精。
第213章 131朝堂争端(5更)
祈猛咧嘴一笑,兴高采烈地套上皮甲,将那把长刀扛在肩上。他身形高大壮实,一个拳头就有小钵大小。他和李清凰并肩而立,把李清凰衬托得可怜弱小又无助。
没有被点到名的三个人俱是松了一口气,用一种爱怜的目光望着还乐呵呵的祈猛。关爱战友,有事就有战友顶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李清凰朝祈猛勾了勾手指:“你尽管来攻击我。”
话音刚落,祈猛怒吼一声,像一阵风似地朝她扑了过去。李清凰一转身,轻而易举地避了开去,而这祈猛看上去生得雄壮威武,动作却十分灵活,见她避开,立刻压低了身子,一个扫堂腿朝她扫去!
原本还磨磨蹭蹭不愿意站开的朝臣立刻往后挪了好几步,生怕自己成为那个一不小心遭殃的池鱼。李清凰却还是不满,喝道:“磨磨唧唧地做什么,拔刀!”
祈猛在踢出这一记扫堂腿的时候,手上的长刀出鞘,又兜头朝她劈去。几次变招他都动如脱兔,并不因为他那高大健壮的身材影响到灵活。可是祈猛出招速度快,李清凰更快,她唰唰唰劈出三刀,把祈猛逼得步步后退。开始的时候,祈猛勉强还能抵挡,用手上的长刀把自己密不透风地圈起来,两人手上的刀锋偶尔会直接交锋碰撞,发出令人齿冷的金属摩擦声。
只听咣得一声,两把长刀再次交锋,那看似锋利的刀刃竟直接从中间裂开,断成了两截,留在他们各自手里就只有连着刀柄的短短一截。李清凰斜身,足尖飞踢,第一下正中祈猛的手腕,他手上的那把只剩下短短一截的刀飞了出去,第二下直接踢中他的胸口,竟把一个巨人似的祈猛踢飞了!
李清凰摘下腰间的佩剑,直接朝祈猛扔了过去:“接剑!”她把自己的佩剑给了祈猛,自己又从李随棠捧着的礼盒上抽出一把跟之前一般无二的长刀。祈猛整个人都嘭得一声摔在含元殿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可下一秒,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地双腿一蹬直接跳了起来,抽出她抛来的长剑朝她劈去。
李清凰手上的长刀,不论是刀身宽度还是分量都要远远胜过祈猛手上的长剑,稍有懂行的人禁不住摇头叹息:本来他们两个人用同样的护具和兵器,祈猛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现在他还把兵器换成这样轻巧的长剑,和那分量沉重的马刀对上,根本就不可能有胜算了。李将军这是有多大仇要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当李清凰的刀锋和剑刃碰撞的时候,她手上的马刀竟然咔擦一声断裂了!
她退后一步,似乎并没有被眼前这出人意料的变故惊到,而是不慌不忙地挥出了第二刀、第三刀,每挥出一刀,她手上的马刀就短一截,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刀柄。
祈猛长吸一口气,根本就不留手,一剑又一剑朝她劈去。她没了武器,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阵剑影寒光中,可她身形灵活,就在这层层叠叠的剑光中腾挪转折,避开了一道又一道将将落在她身上的剑光。
原本以为他们大概就只是装模作样表演一番的朝臣也背靠着墙壁,伸长了脖子看他们在含元殿上杀得起劲——就算是眼神不好,也能发现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在表演了,如果表演像他们这样拼命,那未免也太拼了,只要一个不当心怕是要当场出人命了。忽然,李清凰腰身一扭,竟是从剑网中钻了出去,直接绕到了祈猛身后,她直取对方背后的破绽,双腿勾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拧,直接把人按倒在地面上。祈猛到底身负神力,被她袭击得手,竟还凭着一身蛮力猛地从她的钳制中硬脱身出来,一剑劈在她胸前的皮甲上。李清凰手脚并用,死死地将他再次压制,一直等到他再也挣扎不动,方才道:“你刚才表现得很好!”
她刚站起身,身上那件承受一剑的皮甲顿时从中间裂开,里面的铁片断成两截纷纷从皮甲里面掉落出来,掉落了一地。
林缜的眼神暗了一下,他虽然不是武将,不懂判断这些护具兵器的好坏,可也知道,若是这皮甲里那些防护用的铁片是纯铁打造的,绝对不可能被剑劈一下就裂成两半,那些铁片掉落在地的声音并不清亮,还些有闷。不但这件皮甲有问题,而那些看似锋利的长刀也有问题,就算使刀的两个人武艺再高,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让刀身断裂。穿着这样的护具,拿着这样的武器,士兵们到了战场上,岂不是死路一条?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李清凰和祈猛那样的身手的。
李清凰扯断了皮甲上的暗扣,把这些掉落一地的铁片和皮甲拢做一团。她转身跪倒在龙首道下,肃容道:“陛下,平海关的将士们也是家有长辈,身有妻儿,他们却宁可和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还有朋友别离,在边关保家卫国,和突厥人死战,可是您看这些护具和兵器,他们拿着这样的兵器,如何去和突厥人对抗?当突厥人的马刀迎面袭来,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住了平海关最后一道关卡,可是这些被他们保护的、享受着锦衣玉食生活的朝廷肱骨之臣又是如何回报他们的?!”
“三十万担的粮食里有整整十万担是泥沙,剩下二十万担的粮食掺了沙子,过冬的棉衣里面只有一层寒酸的棉絮,还是那种不暖的旧棉絮,多少人在入了冬双手都是又痒又肿的。可就算这样,他们还是坚定不移地守着平海关,不让突厥人前进一步。因为这片土地上,有他们的家人和亲友,他们不敢抱怨也不敢退缩。”李清凰哽咽道,“可是,要让他们穿着这些劣质的皮甲,让他们拿着这些脆弱的兵器,去面对强壮彪悍的突厥人,去和那些骑术高超、兵器优良的突厥人拼命,那跟送死又有何区别?!”
“臣在出发来长安叙职的前一日,砍了十一个逃兵。他们想念自己的父母和妻子,还有年幼的孩子,他们看不到我们和突厥人的这场战事的希望,他们只能逃跑,当一个懦夫,当一个逃兵!”李清凰长身站起,清冷的目光掠过周遭所有的朝臣,每一个人被她盯上的人都能感觉到背后一凉,似乎是被一头猛兽紧紧盯住。她抬起下巴,容色傲慢:“恕末将直言,在场各位若是上了战场,根本就活不过一炷香的时分。现在有人贪墨军饷辎重,觉得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就等我们所有人都在平海关战死,再没有人愿意为这个国家流血流泪,各位就只能自己上战场了。”
第214章 132朝堂争端(1更)
有朝臣动了动嘴,还想反驳,可是看过她刚才和祈猛的精彩搏杀,又默默地闭上了嘴,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她的霉头。从来都没有哪位大将把含元殿当做自家的演武场,和手下的副将当场厮杀,可是这位李少将军就这样做了,她那种不计后果的行事风格,让他们望而却步。
整个含元殿都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还是谢珝打破了这个僵持的局面,她幽幽道:“来人,把李少将军带来的证物都呈上来。”
李清凰抱着一团皮甲,语气铿锵有力:“陛下,请容末将亲手将证物呈上!”
谢珝闭了闭眼,抬手支着额:“那就劳烦少将军你了。”
李清凰抱着这些残破的皮甲和武器一步一步沿着龙首道往前,每踏出一步,就离那把象征天下至高无上皇权的座椅更近一步。她下颚紧绷,星眸清亮,她就像一把尖刀,一往无前,不计后果,誓要扫平面前的一切障碍,她就像一道璀璨的晨曦,穿透浓厚的雾色。
女帝谢珝望着她那张坚毅而沉着的面孔,忽然有了一丝恍惚。
李清凰并不像她,除了容貌,就再没有跟她相像的地方。而李清凰也不像先帝——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是个温和软弱却又多疑的男人。
她不像她,也不像她的丈夫,她到底是像谁?
或许是像他们谢家人,像那位战死在沙场上的谢老将军,都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和血性。
李清凰走到近前,单膝跪地,她就是跪,也跪得腰背笔直,跪出一股傲雪欺霜的风骨。她将手上的证物高高举过头顶,身形没有一丝摇晃。
谢珝挥退了身边的大宦官,亲自站起身,接过了她的手上的皮甲和兵器。那些东西一到她的手里,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太轻了,这分量一入手,她就知道这实在是太轻了。武器不是纯铁打造的,里面还掺杂了别的东西,那些皮甲粗制劣造,里面用作防护作用的铁片只是包了一层薄薄铁皮的玩意,这样的防具和武器,若是上到战场,就只有打败仗的份!
谢珝用力把手上的东西扔到了脚下,满面怒容:“萧尚书何在?”
粮草辎重都是兵部划拨运送过去的,这仅仅是明面上的,而这些粮草辎重经手的面还要更广,至少工部户部都是逃不掉的。朝臣贪污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直接爆出来,毕竟一层层的大小官员都收过好处,一旦爆出来后果严重,比如当年户部的贪墨案,就牵扯甚巨,甚至还拉扯出好几个亲王公主来。
萧尚越众而出,行礼道:“微臣在。”
谢珝指着他,怒道:“你有何解释?这些辎重都是兵部运送过去,难道当时你就丝毫不知情?!”
萧尚自然是知情的。虽然这件事看似跟他脱不了关系,但是也不会动摇到他的根基,毕竟这些辎重经手的人实在太多了,到时候随便推出几个替罪羊便是。他之前一直压着李清凰这封万言书,因为他想不好,如果这件事情被爆出来,到底会在朝堂上造成一种怎样的动荡不安,最后还是他的嫡子萧炎劝他:有些事堵不如疏,更何况李清凰是谢珝的女儿,就算她这封万言书能被压下一时,谢珝总归还是能从她的女儿口听到事情真相,倒不如干脆让她把事情爆出来。这样李清凰还不得不承他们萧家的人情,这人情债多收一份总不会有坏处。
萧尚不慌不忙地跪下:“臣身为兵部尚书,没有亲力亲为检查军备辎重,实乃滔天大错,臣知错,请陛下再给予臣一次机会,臣定会全力彻查此事!”萧尚不愧是老狐狸,这错他也认了,也请命彻查此事,最后不管查出什么结果,他最多也就是个不察之罪,毕竟没有哪个朝廷大员还要亲力亲为检查武器皮甲是不是完好的。
谢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同样什么都不能做,如果挖得太深,就会触动到一些门阀世家的根本,这样就会引得那些门阀世家跟她玉石俱焚,她不敢也不能冒险。
李清凰也同样也深知这个道理,她的想法也很简单,这件事是不可能真的追根究底下去,只能重重拿起最后轻轻放下,眼下第一要务是补上粮草军备,稳定军心,而不是跟那些朝廷重臣在这件贪污案上扯皮。所以她对萧尚的推诿之词根本不在意,如果还能从萧家掏出万两军饷,对她来说,就是意外之喜了。
谢珝又教训了几个人,甚至连最受她信任的林缜也被她拉出来斥责了一番,最后这件事就以几位六部高官被罚了三个月薪俸作为暂时了结。
萧尚见谢珝的怒气平息,又趋步上前,平声道:“陛下,然则李少将军驻守平海关有功,立下战功赫赫,却还是有些瑕疵。微臣就收到了检举李少将军的一封密报。”
萧尚话音刚落,别说是朝臣压低声音开始议论,就是她身后的四位副将都愣住了。
他们跟着她淌过刀山火海,正面迎击突厥,不知道闯过多少九死一生的生死关头,就没有人对她不心悦诚服的。不管是刘禅也好,裴桓之也罢,还有他们这些副将,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自己的打算,不可能完全做到大公无私。就是一个最底层的普通士兵,心里也不会没有一点私心。
可是李清凰却没有私心。她本来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她不需要像他们一样光宗耀祖,靠着军功出人头地,她也不在意那几十两的从三品少将军的俸禄,所有人趋之若鹜汲汲营营的东西,她是天生就拥有。每回和突厥人开战,她总是拼杀在阵前,不知后退也不知畏惧,振奋了他们这些西唐男儿。
祈猛刚才和李清凰对战时还杀了红,转眼间听到她被弹劾的消息,撸起袖子骂道:“要是那龟儿子敢对我家将军出言不逊,老子就不干了,直接捶爆他的脑瓜——”李随棠和陶沉机同时出手,一人一边按住他的肩膀,才勉强把他按在原地。李随棠压低嗓音道:“别闹,你一闹,还不是要将军给你背锅!”
第215章 133朝堂争端(2更)
李清凰依然站得笔直,她甚至都没有看萧尚一眼,对耳边的议论声也毫不在意。
女帝谢珝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哦了一声:“刚才李少将军那番慷慨陈词,朕甚是触动,不知这检举李少将军的是何人?”
萧尚正色道:“微臣答应检举李少将军的那个人,不到关键时刻,不好说出此人的姓名。”
谢珝道:“原来是知名不具。萧大人不妨说说看,这检举李少将军的理由是什么?”
萧尚又道:“请陛下恕臣当面和李少将军对质的唐突。”
李清凰面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嘲讽,她就知道这世上不会无端掉馅饼,萧尚递上这封她所写的万言书,要不给她找点麻烦、来一个下马威的话,那他也白白在朝堂上沉浮上数十年了。谁能抓到她的把柄向兵部检举她,满打满算,不过寥寥数人,她就是猜都能猜到这样做的人是谁。
她自问无愧于天地,也不愧对人心,行事光明磊落,这种强加之罪又能耐她何?
谢珝挥了挥袖子:“那萧大人就开始吧。”
萧尚再次告罪,转过身面对李清凰。博陵萧氏出过许多美人,当年的萧淑妃就是长安首屈一指的大美人,萧尚自然也是仪表堂堂正气凛然,不管他们私底下到底是什么面目,但是此时此刻他脸上那股痛心疾首的神色只要不是个瞎子就都能看出来。萧尚神情肃穆,扬声道:“李少将军,有人检举你用死囚上阵杀敌,此事可有假?”
李清凰没说话,萧尚自然又一叠声地问了下去:“你李少将军不但用死囚对阵突厥人,还把死囚提升为千夫长,甚至提为副将,可有此事?”
李清凰很明显地愣怔了一下。
她原本以为对方会用什么莫须有的、似是而非的罪名来诬陷自己,却没想到萧尚提到了这个。
用死囚打头阵其实是大家都默认的一件事。关在监狱中等待秋后论斩的死囚本来就活不了,就被镇守边关的将军把人要走,作为诱饵出去打头阵,那些被当做诱饵的死囚多半都是直接战死,鲜少会有能活下来,而活下来的这些都不是一般人,将军爱才,自然会把他收入旗下。
谢老将军当年便是这样收下祈猛的。出关诱敌的死囚共有五十来人,最后就只有祈猛一个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回来,还徒手杀死了几个突厥人。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祈猛的事,从来都没有人提出过质疑,毕竟在军营里,实力为尊,祈猛武力强横又敢杀敢拼,永远都冲在阵前,勇猛地撕开突厥大军的一道口子。战场上瞬息万变,谁都不敢说自己能活多久,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去在乎他那点过去?
轮到李清凰接受李谢老将军留下的那副担子的时候,她倒没有再利用死囚去打头阵,可是她的的确确是亲手把祈猛提升为自己的副将。
而这件事在现在突然被提到明面上挑明,她这才意识到,此事可大可小,若是陛下不在意,此事不过是一阵毛毛雨,可要是往严重了说,也能说她是犯了欺君之罪,竟把一个死囚提到了将军的位置。
萧尚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此事属实,他继续逼问道:“若是李少将军不承认——”
李清凰截住他的话头:“我承认。”
萧尚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又转向女帝谢珝那一边:“那检举李少将军的人在文书里写道,李少将军身边的副将祈猛,从五品凌武将军,当年正是一名死囚,因为残杀了当地一名收粮官而被判了秋后问斩。可是现在,这祈猛还好端端地活着,甚至就站在这含元殿上!昔日死囚能成为从五品武将,试问这将要置我西唐大律为何物?让当年那个收粮官的家人做如何念想?请陛下明鉴!”
当萧尚的嘴里吐出祈猛的名字的时候,那四个副官全部都傻眼了。李清凰还没从军的时候,祈猛就已经在谢老将军的先锋军中,只是他好战鲁莽,每回好不容易累积了一点军功又因为惹事而前功尽弃,大家都佩服他的勇猛,但他的确是怎么都升不了官,一直就是个小兵。说得不好听点,这件事和李清凰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可一旦张口辩驳,又会显得故意在推卸责任。
陶沉机咬了咬牙,直接双膝跪地:“陛下明鉴,此事——”
“你滚开,老子才不需要你来求情!”祈猛一把将跪倒在地的陶沉机掀了个仰倒,他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在李清凰身后,“对,俺就是个死囚!这跟李少将军有什么关系?她都还在宫里当公主的时候,老子就去打突厥人了。我就是个粗人,字也不认得几个,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事就尽管冲着老子来,跟少将军什么关系?!这世上总有不长眼的人,满口胡言,不就是想内斗嘛,老子——”
李清凰回过头,呵斥道:“闭嘴!”
祈猛正说得起兴,反正他早就应该死了,现在的日子都他捡回来的,只要让他在死之前发泄个够本就好,结果被李清凰一呼和,他只得立刻闭上嘴,委屈地看着她。
这么一个满身大块肌肉的壮汉露出这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这场景可算是十分酸爽了。
李清凰撩起衣摆,也在祈猛身边跪下了。她直视前方,肃容道:“不知陛下可容臣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女帝谢珝望着她,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啊,你且说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清凰道:“祈猛曾经正是个死囚,也是臣亲手将其擢升从五品凌武将军。此事是臣犯下大错,妄想瞒天过海,所有的后果本该由臣一人担起,跟祈猛本人无关。”
女帝谢珝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慢条斯理道:“你说你犯下大错,那么所谓的错处到底是遵循了哪条律法?错在何处?”谢珝这句话一落下,众人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今日就是想要包庇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别说她就是把一个死囚搞成了五品凌武将军,她就是一群死囚组成了一支军队,她都不会罚她。
有的朝臣不由在心里暗道:有个亲妈就是好啊,这事要是换了别人,就算不死怎么也得脱一层皮。
第216章 134朝堂争端(3更)
李清凰昂首道:“祈猛此人,曾经杀死了家乡的收粮官。那年正是神龙元年,想必陛下还有印象,当年多地大旱,突起蝗灾,祈猛家纳不出粮,他的母亲被收粮管活活打死,于是他才失手杀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为何祈猛杀人就要一命抵一命,而那个收粮官却可以胡乱草菅人命?后来祈猛及另外几十名死囚被放出关外,作为吸引突厥人的诱饵,他徒手杀了几个突厥兵才活了下来,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在场各位若是将来有机会,都可以去平海关问问,那位祈将军杀了多少突厥人?救下了多少兄弟?他有没有仗势欺人?有没有鱼肉百姓?”
李清凰用力地磕下头去:“如果说这件事到底有什么错处,那错处都在臣身上,祈将军何辜?”
祈猛虎目含泪,也跟着她磕头,他力气大,皮粗肉厚,便是磕头也磕得砰砰响:“皇帝,俺就是个粗人,也不会说话,但是如果你要砍少将军,还不如把俺砍了,留着少将军也好啊,她能把突厥人杀得片甲不留。你砍了她,今后谁来帮你杀突厥人啊?”
女帝谢珝笑道:“是啊,如果我砍了李少将军,将来谁为朕守卫平海关,抵挡突厥?难道要依靠在座各位吗?萧尚书,你说说看,若是我今日下旨免了李少将军的官衔,将来还有谁愿意为朕出力,为朕守住这西唐的乐土?萧尚书,你能代替李少将军带兵去边关打仗吗?”
萧尚后颈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虽是兵部尚书,可只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文官,让他去平海关那种地方,就等于直接推他去送死。他正色道:“陛下所言甚是,臣怕是难当此重任。平海关自然需要像李少将军这样的将才。”
谢珝又道:“那么萧尚书觉得此事应当何解?”
萧尚在心里暗道,你的女儿你自然怎么都要保住,还装模作样问他此事何解,怕是早就有定论了吧?萧尚只能垂目道:“依臣看,倒不如罚李少将军三月薪俸,小惩大诫。”
这样一来,罚也是罚了,只是这罚得不痛不痒,对李清凰自身并无损害。
谢珝笑着转向林缜:“林尚书,你的看法呢?”
林缜连忙长身行礼,沉声道:“依臣愚见,眼前有两件事要办。第一件,应当明文在西唐律中写上严禁用死囚当诱饵,祈将军一事尚属先例,且希望将来不会再出现相同的例子。第二件则是重新调拨军饷,保证将士们吃饱穿暖。”
谢珝当即拍板:“朕亦有此意,此事便交给林尚书去办,尽快把军费的预算呈到朕的面前,退朝!”
李清凰听到“退朝”两个字,陡然间松了一口气,她伏跪在地,这才放下了之前一直悠悠悬起的一颗心。
不过是一场早朝,就如此风起云涌,跌宕起伏,最终又峰回路转。
等他们退出含元殿,陶沉机才不甚赞同地皱眉道:“少将军,你今日行事,实在是太冒进了。若是谢老将军还在,绝对不可能赞同你——”其他副将从来都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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