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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公主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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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着,忽然路边冲出一个人影来,朝他挥拳而出。刘老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头闪避,待定下神来,看到自己面前站得正是赵衡,正要打招呼。赵衡朝他摇了摇头,又是合身朝他扑来,看势头竟是一副拼命的打法,他喊道:“容娘,别管我,你们快走!”
“……”李清凰正演着生死离别的道别戏,被突然打断,脑中只剩下一句粗口:妈的智障!
这智障跟刘老头斗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热闹,内行人只要瞥上一眼,就知道他们是在做戏,就算是两个人斗殴,拳脚也不可能一点力气都不带,但他们两个就是这样,打得再好看,不带力道那还打什么打。
一时间,不光是黄嬷嬷用一种特别不善的眼神盯着她看,就连林家的车夫的表情也变了。他们定是想着,这少夫人出嫁前就跟人私奔,结果嫁了人还不安分,这不知道又从哪里勾搭了一个野男人出来。
李清凰呵了一声,只抱着臂冷眼旁观。
刘老头哪里是赵衡的对方,他一招呼,又来了四五个小混混,上前围殴。赵衡势单力薄,很快就被制住了双臂,一个混混上前两步,一拳击在他的小腹,赵衡疼得弯下腰去,别的人都上前踢了几脚,便踢边狞笑道:“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子?啊?连大爷们的事情也敢管,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能不能管得起!”
那些混混可不像刘老头,出手都有分寸,还真有几个演过头了,结结实实地踢中赵衡的胸口。但他也是想要这个效果,要是这样被打了一顿,他脸上身上还是干干净净连一点乌青红痕都没有,谁还看不出他们是在装模作样演戏?
李清凰看了一会儿,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臂:“够了!”
刘老头见他发话,立刻笑嘻嘻地阻止:“算了算了啊,别再打了,没看到小娘子心疼了吗?”
李清凰莞尔:“我是真的挺心疼的啊——”她微微拖长了声调,又继续道:“你们的智力这么低,还要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想想真是让人怪心疼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摇摇晃晃站起身的赵衡:“你看他身上的衣服料子,跟你的交领花色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一匹布上裁下来的?当然啦,就算花色像也不代表什么,只是布料是蜀州那边特产的蜀锦,恐怕这整个平远城方圆百里都不会有几匹蜀锦,怎么就这么巧,你们还扯了同一匹布?”
林老夫人听她这样一说,顿时若有所思。她曾经是当家主母,自然知道平远城从来就没有流行过蜀锦。蜀锦色泽好看,摸起来手感丝滑,一匹蜀锦抛费颇为昂贵,哪里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再加上蜀州离此地甚远,光是运费和商队的开支,这一匹蜀锦不知要花费几何。再加上明明有相似的苏缎可替代,价格又便宜许多,哪里还会有商铺会卖蜀锦。
“还有,你们两个刚才打斗的时候,明明这位赵衡赵公子有许多机会可以直接制住你,但是他就偏偏把机会漏过去了,沦落到现在被你按着的地步。当然啦,这点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还有一个证据,”李清凰道,“如果他愿意把上衣脱了,大家就能看到,他身上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挨打的痕迹,赵公子,你敢脱衣裳吗?”
赵衡自然不会当众脱衣服,他身上也是落了淤青的,但是不怎么严重,可是要他为了自证清白而脱衣服,他肯定不愿意做。他抹了一把嘴角的红痕,笑道:“夫人果真是秀外慧中。”
李清凰孤身一人,往前走了好几步,摇了摇头:“其实真的没必要夸我,我刚才就说了,是你们的智力太低下。”
赵衡:“……”
刘老头:“……”
所以说,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的?
他会接近这位林家少夫人,其实本来也是想着勾引她失了德,再把她丢下,让她活在千夫所指之下,更没脸继续待在林家。后来他发觉这招根本行不通,因为他根本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刚才这一番做戏,也是为了造成林家人的误解,以为她是和外男有染,反正她曾经有过一次前科,再有第二回 那也是很正常的。本来他这样做,应该能一下子把她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功劳给抹杀了,谁知道她竟是早就发现他们是一伙的。
赵衡朝刘老头使了个颜色,刘老头拿出一段麻绳,走到她前面:“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们也不客气。”
李清凰也没想着他们会对她客气,便顺从地伸出手腕,任他绑了好几圈。
刘老头绑了她的手腕还觉得不够,便把她的双腿也捆紧了,又点了点马车夫:“你把里面的人都拖下来,要让我们来动手那就不好看了。”
车夫兢兢战战地上车扶了林老夫人下来,见那黄嬷嬷已经吓得腿都软了,身上还有股味道,只得把人拖了下来,倒是那小丫鬟予书哭得直发抖,却还是倔强地自己往下跳,一个没站稳,竟是双膝跪地摔在地上。
刘老头又拿了一只麻袋将李清凰套起来,和另一个混混把人像搬货物一样搬到马车上。他们抢了马车,就摇摇晃晃地赶着车离开,就只剩下林家四个人站在旷野。现在已经过了佛诞日,上山敬香的人少许多,一时间又找不到人来帮忙。林老夫人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眼前,心急如焚,连声道:“都愣着干嘛?赶紧去拦车去!我们去找顾大人!”
第88章 004公主的反击(4更)
顾长宁是平远城知府,他手上有衙役可以用。
林老夫人又问车夫:“阿缜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出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车夫怎么可能去问林缜的行程,林缜既然这么一说,他就是这么一听,哪里还敢去追根究底,这会儿自然回答不出什么。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马车轮毂转动的声响。林老夫人立刻拄着拐杖站起来:“快快快!快去拦车!”
这马车速度很快,这样迎面急冲过来,谁知道冲到路边拦车会不会被撞了。予书一听林老夫人这样说,立刻跑了出去,站在路中心,双臂展开,尽力挡住了整个路口。李清凰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身下的马车正在不断颠簸。她不知道他们打算把她带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会把她怎么样,但总的来说,她始终都没有担忧这种情绪。她只是在想,过去都是她守在暗处,给人套麻袋敲闷棍,现在天道好轮回,居然这么快就轮到来她品尝这其中滋味了。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她又被人从马车上搬了下来,似乎放在了什么不太平整的地方,很快又有重物堆在她的周围和身上,直接把她给埋了起来。
李清凰动了动手腕,她刚才让刘老头绑她的时候,稍稍耍了些小花招,让手腕间稍微留下一些空隙,这样她也能有一点活动的空间,慢慢在腰带边摸索,终于磨出了那支被一头磨尖了的簪子,她很轻松地就把手上的麻绳割断了,又开始割腿上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并没有去附近的山林躲避起来,而是又回到了平远城。青龙帮一般就在城北活动,那里鱼龙混杂,就凭官府的势力也没办法完全渗透进去。刘老头之前都说什么要她抓起当压寨夫人,若是官府派人来查,估计也会先去山林寻找他们的踪迹,等到发觉这荒郊野地都寻找不到,才会考虑平远城内。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争取到很长一段时间把人证物证都收拾干净。
果然,她听到了城门口士兵检查过往文牒的动静。
刘老头其实还有点担心她会挣扎,这一车子的杂物和麻袋,官兵不可能把每一个都打开清点查看,可是若是里面有异动,他们就一定会要求他们把所有东西都打开细查。他原本打定主意,只要她一挣扎,他就把手上的匕首刺进去,若是她运气好,可能还会留下一口气,若是运气不好,直接死了,那便死了。总归他们也算完成了陈氏的嘱托。
结果,等他们推着板车通过了检查,板车上还是一片平静。刘老头问:“赵哥,你说她会不会在里面被憋死了?里面有几个袋子装了好些棉布和棉花,会不会……?”
赵衡冷冷道:“死了就死了,直接把尸体送去陈氏就行。”
陈氏到底在想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得到。他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暂时结盟的盟友罢了,将来会怎么样,那可不好说。
他们回到城北的居所,又怕她记住路线,还特意绕了一大圈。
刘老头摸了摸最底下那个麻袋,道:“还是热的,看来没事。”
赵衡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又慢慢把目光移到那扎住口子的麻袋上,他的眼神十分冰冷,嘴角却是天生上扬的,两种极端的情绪出现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有些晦暗不明。
刘老头一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心里就有点犯憷,只能暗道,这林容娘确实太倒霉了,他还没见他们当家的对谁有如此恶劣的情绪过——不错,他们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人,是那种下九流的人,可是不管是什么人都有他的生存之道,现在要欺负一个弱女子,的确是有点过意不去。
可是赵衡既然答应了这桩生意,他们也就都跟着一起干。
林容娘要怪,就只能怪她的继母太狠,怪她这命不好吧!
赵衡盯着这麻袋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问:“你说,她姿色普通,无才无德,又坏了名声,为什么林缜会执意要娶她过门?”
刘老头:“……”这个问题,大概是整个平远城百姓心中的疑惑吧?
原来还以为大概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结果今日见到了她的真容,觉得也就是中人之姿,离花容月貌还差了一大截。
赵衡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刘老头犹豫道:“可是……”
“放心,我有分寸。”赵衡笑了一下,他本来就相貌英俊,只是这一笑,倒是显得他的神情有些莫测,“我知道我们得罪不起这平远城出的第一位丞相,我就是想让她没脸再继续留在林家罢了。”
刘老头哎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贴心地拉上门,守在院子外面。外面,正是城北最热闹的中心地带,左边是一家赌场,对面是一家最大、生意最好的花楼,他们所在的小院则是在一家卖古董的店铺后面。古董店很常见,再加上店面很小,在赌场和花楼两方夹击下,并不显眼。
他还想着赵衡那句“我就是想让她没脸再继续留在林家罢了”,这让她在林家呆不下去的办法实在太多了,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只要再这里躲上两天,再把她放了,想必她也没法在林家继续待下去。毕竟这两天发生过什么事,谁能说得清楚,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和名节,就算她自己不在意,别人的口水也能把她淹死。
这样欺负一个女人,似乎是有点过分。刘老头挠了挠头皮。
屋子里,赵衡取下墙上的一把弯刀,一下就把扎着麻袋的绳子给削断了。李清凰从里面露出一张脸来,她先是好奇地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屋子,又慢慢把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赵衡没有理睬她,只是一心一意用白棉布擦拭着这把弯刀,这把刀刀弓是微微弯曲的,刀尖锐利,隐约有股寒气,是把好刀。
谢老将军当年就最喜收藏兵器,这种弯刀他也收藏过一把。
西唐人倒是很少有人会用这种弯刀,大多数人是喜欢用剑,剑乃兵器中的君子,哪怕是那种文弱书生也会把长剑当作饰品佩戴,有一段时间,长安人出门都会佩剑,只不过是那种空心的佩剑,一掂分量就知道,随便掰一下就会折断。
李清凰道:“这是一把好刀。”
赵衡擦刀的动作没停,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低声道:“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不懂,”李清凰道,“不过我知道这是一把好刀,你也是一个爱刀的人。”
当年谢老将军教导她,一定要爱护自己的兵器,也要爱护自己的战马,因为在战场上,兵器可以保护你,为你扫平前方艰难险阻,战马会背着你在战场上驰骋,甚至还能在关键时刻救你的命。
她一直都记在心里。
看这把弯刀的刀锋,就能看出它是被人细心保养的。
赵衡哼笑了一声,弯刀挚出,刀刃几乎要碰到了她的鼻尖:“少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了吗?”
李清凰不避不闪,她甚至都没在意自己正被这样一把刀指着,她奇道:“我为何要自作聪明?难道你的智力还能明白我的意图了吗?”
第89章 005公主的反击(5更)
“……”赵衡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皱着长眉,“你从来都没因为说话难听被人打过吗?”
李清凰摇摇头:“没有。”
她停顿一下,又很快补上一句:“的确是常有人想对我动手,但是最后都没有成。”
“……嗯?为什么?”
李清凰笑嘻嘻道:“因为打不过啊。”
她话音刚落,手上的簪子如一阵疾风朝他的眉心射去。
赵衡下意识地用手上的弯刀一挡,只听当得一声,他手腕一沉,刀背上竟迸发出了点点火花。他险些弯刀脱手,却见李清凰的身影如鬼魅一样,飞快地扑到了他的面前,她抬手在刀背上一按,竟是把整个刀锋都转了方向,直接朝着他的腹部砍去。只要他应对得不好,这锋利的刀锋大概就会直接从他的小腹剖了进去,自己把自己给开膛剖腹了!
赵衡从来没见过这样诡异的招式,诧异之际,反应却极快,用力把弯刀朝她甩出,李清凰微微侧身,那弯刀几乎是擦着她的肩膀过去,咣当一声,嵌入墙上。
李清凰一脚踢中他的膝关节,第二脚又踢中他的脚踝,一只手却又闪电般握住了他的手腕,只听咔擦一声,他的右手手腕竟是卸了下来,软绵绵地垂着。赵衡大骇,完好无损的左臂运力,呼得一声迎面击去,她不避不闪,直接抬手握住他的拳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如炮制法将他的左手手腕也卸了下来,这下他两只手都不能用了,全部都软软地垂着。
赵衡忍着疼,又一脚踢出。李清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抡起手边的圆凳,直接砸在了他的腿骨上,只听一声骨骼发出的脆响,竟是直接被她打断了腿骨。
他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倒在地。
外面刘老头听见动静,忙趴在门口,敲了敲门:“当家的?当家的?这有话好好说啊,打女人到底是不好的,说出去也不好听……”
李清凰看了看手上被砸断一只脚的圆凳,点头赞许:看这身子骨,这是有多结实啊。她蹲在赵衡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他的下巴也给卸掉了,一边还好整以暇地惊叫道:“你、你不要打我,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你别再过来了!”
她语气惊恐,可是笑容满面,两厢对比,这就格外可恶了。
赵衡:“……”
门外的刘老头摸了摸下巴,淫笑两声:“行吧行吧,我就不打扰了,我就在外面等你完事了。”
他暗暗道,这林容娘长相是中人之姿,可是一身细皮嫩肉,嗓音也不错,难怪他们当家的愿意碰。
李清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腿,他的腿骨已经裂开了,正以一种扭曲的形态平放在地面上,她一这下,戳得痛得他额头冷汗直冒。李清凰笑了一笑,客客气气地把他被卸掉的下巴又推了回去,捏着他的下颔骨:“你们这样大张旗鼓把我请过来,要是我就这么走了那多不好意思,岂不是让你们白忙活?干脆,就陪你聊聊天吧。”
赵衡动了动唇,最后什么都没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李清凰却不高兴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干嘛摆出这样一副被人强暴了的表情?我又没对你怎么样。”他的确是相貌不错,五官也称得上是英俊,可是还没林缜一半好看。身边就有好看的人而不染指,干嘛还要舍近求远?
赵衡咬着牙,只觉得口中一股血腥气。
“说真的,就算是强暴,面对你这样一脸死鱼相,也没什么人会有兴致了。”
赵衡一张嘴,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李清凰见他脸色惨白,似乎当真要被她活活气死,伸手出去,咔擦咔擦两声,将他的两只手腕都接了回去,又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还好吧?”
赵衡咬牙切齿:“你说呢?!”
他目眦欲裂,瞪着李清凰,恶狠狠道:“你绝对不可能是林容娘,你是谁?”
事实就摆在眼前,之前把他派出的一群人全部打断了一只手,又掰断刘老头手指的人,绝对就是她,根本不是什么神秘侠客,可是林容娘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身手,他不敢说自己功夫有多么高明,可是这十里八乡,若是论打架斗殴,根本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身手和狠劲。
可这原来该是大家闺秀的女人,一出手就是重手法,这怎么可能?
李清凰笑吟吟地看着他:“与你何干?你就算知道了,难道将来还要找我报仇吗?”
报仇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他恐怕都没这个机会来报仇。就算她现在的身体远不如从前那样好用,但她的战斗意识和经验却还是一点没少,光凭这两点,就是赵衡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说得通俗一点,他只要一动,她就能猜到他下一步是先出拳还是先踢腿,是想往左还是往右。
她问道:“我的确是跟陈氏有仇,她想要整死我也是正常的,可是你这样费心费力把我排挤出林家,到底是为什么?”
赵衡皱了皱眉,回答:“与你何干?你就算知道了,难道还会自己提出和离,离开林家吗?”
李清凰盯着他俊朗的眉眼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断袖?”
“……我、不、是!”他没有,他不是,休想这样污蔑于他!
“那你管我和离干嘛?”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他身上那件用蜀锦做的外袍上,做袍子的人看来十分用心,每一个针脚都缝得结结实实,用的全部都是回针,她伸手,翻开外衣的交领处细看,上面还细致的刺绣,是疏朗的竹叶,只是这刺绣表面并不算全然平整,她翻到背面,又看到一朵梅花,却是双面的绣法。
她正在翻看这件衣服上的刺绣时,外院的门被嘭得一下踢开了,一众官兵涌了进来,个个手上都有兵器,刘老头正蹲在院子里望天,突然见官兵闯了进来,正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却被人一脚踢到一边。他捂着被踢到的地方直抽气,却见本城知府顾大人负着双手走了进来,他身边站着的人正是那位林缜林相!
刘老头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他们怎么会来得这样快?!
顾长宁盯着那扇木门,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道:“所有人都先退出去。”
捕快还想劝说,但看见他态度坚决,便带着人退出了院子,顺便还把刘老头一道拖走了。
顾长宁安慰地拍了拍林缜的肩:“你——”他让他想开一点,虽说他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人,可是也消耗了不少时间,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林缜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挪开,疾步上前,几乎是粗暴地推开了那扇木门,只听咣当一声,木门重重地撞在墙上,摇摇欲坠。他原本紧绷的下巴慢慢放松,变成了有些愕然的神情,那股愕然的神色很快又变成了不知所措和尴尬。他低着头,正和李清凰诧异的目光相撞,她正用一种不太雅观的姿势蹲在一个男人身边,地上还有一小滩鲜血,那个男人的一条腿有些扭曲地摆在地上,满脸绝望和木然。
怎么看,那个饱受蹂躏的人似乎怎么都不像是她。
他朝她慢慢踏出一步,两步,三步,又慢慢地弯下腰,单膝跪地,脸上还带着一种啼笑皆非的古怪神情:“你——”他眨了眨眼,面上又恢复了那股波澜不惊的平静:“你,没事吧?”
赵衡:“……”你是睁眼瞎吗?
这有事的人明明是他啊!是他啊好不好?!
李清凰看了看林缜,又低头看了看满身凄惨犹如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小白花赵衡,猛地扑进了林缜的怀里,轻声道:“阿缜,我好害怕啊,真的好害怕!”
赵衡:“……”
顾长宁站在门槛外面,自然看到这一幕,他几乎脱口而出:“李清凰?”
------题外话------
顾长宁:一定是我开门的姿势不正确,所以才产生了错觉,让我再开一次门吧。
于是他退了出去,又把门推开。
众人:……
第90章 006公主的反击(6更)
顾大人看到的人影都是背着光的,所以并看不到对方的五官。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看到躺在地上那男人的悲惨下场,他们刚才已经查到,劫走林夫人的是青龙帮的当家赵衡,虽说只是个混混,却是很有点本事的混混,至少在这鱼龙混杂的城北,想在这里做生意,都是要拜这位赵当家的码头。
这天下能把一个大男人揍成这副凄惨可怜弱小无助模样的女人,大概就是李清凰那个刁蛮公主了。
顾长宁又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看见她从林缜怀里抬起一张脸来,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和他记忆里那眉目艳丽的面孔完全不同。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是有些魔怔了,怎么会觉得把人认成是李清凰呢?她又如何会离开平海关来到这里?除非是她死了。
他讪笑道:“嫂子,那啥,我认错人了……”
他想了想,又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这不是,安定公主是我表妹,我跟她从小一块长大,这不是太久不见有点想念了吗?可不是因为林兄和她有什么牵扯。”
“……”李清凰觉得他这还不如什么都不解释呢。
顾长宁的眼神又再次停留在赵衡身上,只见他一脸了无生趣地躺在地上,一条腿扭曲地伸展着,似乎是被碾断了腿骨,他猛然意识到之前就在思考的问题:这个世上只有李清凰才能把一个高大强健的男人揍成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是这个屋子里就只有林容娘和赵衡,是谁把赵衡打成这个样子?林容娘吗?这怎么可能!
他指着赵衡问道:“是谁把他揍成这副模样?”
李清凰又重新窝回林缜怀里,一点都没诚意地回答:“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他自己摔的吧。”
顾长宁按了按额头,转身叫人进来,直接让人把赵衡和刘老头都拷了回去,押后再审。
他狐疑地看着还躲在林缜身后的李清凰,相对于赵衡的满身狼狈和断了一条腿的凄惨模样,她身上却太干净了,不但干净就连一点头发丝都没乱,要不是之前他们在前往荣通寺的路上碰到了林老夫人,得知她那孙媳妇被人劫走,他都要怀疑这两人谁才是劫匪了。
顾长宁试探道:“嫂子,他是怎么摔的,才能把自己摔成这副样子?”
李清凰有点不耐烦了,这问题问她,那她要问谁去?
她想了想,答道:“阿缜聪明,你问他吧。”
顾长宁:“……”神他妈问林缜,林缜就跟他是一道过来的,他看到的林缜同样也看到了,他再聪明还能有什么头绪?
李清凰又幽幽道:“如果那个人说是我把他打成这样的,反过来诬陷我,这可怎么办?”
顾长宁抹了把脸,越来越觉得林缜这夫人不太正常,一般妇道人家被劫匪劫了人,只会求着他这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她却反而担心对方反咬她一口诬陷她。但是,他心中一顿,又觉得既然找不到任何合情合理的答案,那么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所剩下的那一个哪怕再是奇葩,也只能是事实了。
只是这个事实,他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还是觉得太不可能了。
他叫人去给林家报了信,尤其是要当面告诉林老夫人,她家孙媳妇已经被救出来,什么事都没有,让她不要担心。
他颇为矛盾地看了一眼依然小鸟依人躲在林缜怀里的女子,怀疑的目光又在林缜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上转了一圈,又禁不住啧了一声。林缜成亲那日他也在场,可就他那张脸,谁都不会怀疑他不是准备成亲,而准备应对什么疑难公务。这还没过多久呢,就这么护着了,呵,男人,也是这么善变。
顾长宁请来医官,让他先给赵衡接上腿骨,那医官帮他正完骨后,又检查了他身上其他的伤痕,却发现他双手手腕都有严重於痕,倒像是被人钳制住了双手才留下那些青色的於伤。
顾长宁对着医官的说辞,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他再次转过头,自以为足够隐蔽地看了坐在林缜身边的这位林夫人一会儿。她正低垂着头,一张素净的面容被林缜的袖子遮去了大半,林缜也低着头,用一种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的目光默默望着她。
顾长宁拿起一旁的茶杯,猛地灌了口茶水——真是够了,他为什么要自虐去看这两人在一旁你侬我侬啊?
反正他是不可能成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亲,也不存在羡慕林缜有妻室这种事情。
入口的茶水是冷的,他气得拍了下桌子:“怎么没有热茶?!”
他在外面忙死累活一整天了,竟然连一杯热茶都喝不到,他请的那些家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顾长宁那种偷偷摸摸的谛视,李清凰怎么会感觉不到?她拉了拉林缜的衣袖,嘴角含笑,斜斜地往顾长宁的方向瞥了一眼,还颇有些嘲笑的意味。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跟顾长宁不对盘的,大概是开始就觉得对方不怎么顺眼,后来牵扯到李柔月,那就再没有心平气和坐下来过,等到李柔月死在北地,他们便形同陌路。顾长宁离开长安,而她则一心一意驻守平海关。他们的年少岁月和当年的少年意气,都被掩埋在那时长安的十里繁华、锦绣红妆之中,再也回不去了。
李清凰也并不打算同他相认,林缜能够认出她,已经出乎她的意料,若是再多一个顾长宁……她抬起眼,睫毛颤了颤,如果他知道了,她还真想不出他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她有很大可能必须先动手,必要时候最好能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小心翼翼道:“阿缜,顾大人这是怎么了?”
林容娘的声音本就娇嫩,经过她口中吐出来的话语,反而有股怯怯的意味,似乎刚才顾长宁的暴躁吓到了她一样——才怪,其实李清凰一拳就能把他揍到在地。这不过是个表面暴躁实际脆弱的文官罢了,就是下辈子她都不可能会怕他的。
林缜温温和和地开口:“别怕,他向来都是这个样子。”
他抬起头,清淡的凤目扫到了顾长宁身上,忽然道:“顾大人,为何你还不审案?这桩案子,恐怕牵连甚广,应该尽快结案才是。”
顾长宁:“……”你才他妈的牵扯甚广,不就是个混混帮派吗?就算是在乡下,那种横行乡里的混混也是不少的。他们能做的也就是收收保护费,尽心尽力当好地头蛇,根本不敢跟官府对着干,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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