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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度之腹黑世子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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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不是我和你议的亲,是尚书夫人和镇北王妃议的亲。”
    “你没反对。”
    “反对无效。”
    “水玲珑我告诉你,想摆脱我,你就是在做梦!”
    “反正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婚姻,所以我没想过摆脱任何人。”
    诸葛钰望向别处,状似随口道:“趁我没反悔,赶紧收好!”
    水玲珑把圣旨卷好,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片刻后,她道:“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你如果想用这种法子感化我,那你可太天真了。我利用人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又怎么会因一张能决定终身大事的圣旨而动容?你别到时候反悔,对我先奸后杀!”
    诸葛钰刚喝进口里的茶就因为她最后一句话而喷了出来,什么叫做先奸后杀?他看上去有那么邪恶?
    “水玲珑你说你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些什么?爷要上你,直接把你娶回家天天上!还用得着费尽心思给你弄一道解除婚约的圣旨?”一通口无遮拦的话,诸葛钰自己都红了脸。
    他讲的是“解除婚约”,这么说……他是真心给她自由了。水玲珑眯眼一笑:“多谢你了,诸葛钰。”
    只是给了你一张自由契约而已,爷可没说放过你!诸葛钰促狭一笑,又道:“我通知手下的人改了口,水敏玉无罪释放了。”
    “嗯。”也该放了,毕竟水航歌归家了。
    诸葛钰看了看她,“你在姚府到底受了什么气?”
    姚府……
    冯晏颖说,“我娘就叫董佳雪。”
    水玲珑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冯晏颖的娘为何也叫董佳雪?是巧合吗?还是说……她的娘亲在嫁给水航歌以前曾经生下过一个女儿?于是她继续追问:“你娘……被赶出董佳一族了吗?”
    冯晏颖点头:“是啊,我爹穷得很,他们不同意我娘嫁给她,暗地里给我娘说了一门亲事,对象是江南的另一富户之子,名唤邓爱常。”
    一模一样……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听得冯晏颖苦涩地道:“后来,我娘在家中绝食抗议,我祖父祖母便给她灌了软骨汤,每天派丫鬟强行给她喂粥,只等着成亲那天抬上花轿。我娘终日以泪洗面,再后来,我舅舅和舅母实在心有不忍,便给我娘喂了解药。我娘用匕首抵住脖子威胁我祖母祖母,不让她嫁给我父亲,她就血溅当场!”
    她倒是没听董佳雪提过这样的细节,也很难想象一直温柔写意的董佳雪会有如此刚烈的一面。水玲珑忍不住又问:“后来呢?”
    冯晏颖的眼眶微红,道:“后来我祖父、祖母自然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却将我娘逐出了董佳一族,且不许她带走家里的一分一毫。临行前,我舅舅偷偷塞给了我娘一千两银子,我舅母把她陪嫁的茶庄给我娘,这才有了和姚家做生意的机会。哦,阿诀和玲玲就是我舅舅、舅母的孩子。我当初得罪了邓爱常,邓爱常怀恨在心,终于寻到一次机会将救助过我的舅舅、舅母逼上了绝路,而族人因畏惧邓爱常的淫威,哪怕收了我的银子也不敢给阿诀和玲玲好日子过,所以阿诀特别恨他们!”
    故事进行到这里就跟董佳雪的完全不一样了,董佳雪可没嫁给一个商人,她嫁给了水航歌!婚前的情节惊人的类似,被逐出家门后又大相径庭,这到底是为什么?
    水玲珑敛起翻飞的思绪,望向了诸葛钰,正好撞进一双清澈无暇的眸子里,她睫羽一颤,迟疑着道出了心底的疑惑:“诸葛钰,你说,两个人同名同姓,前面十五年的经历雷同,后面却完全不同,这会是个巧合吗?”
    在问这话时,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诸葛钰探出手拂去她嘴边的一缕青丝,轻轻拢到耳后:“你是指你娘吗?”
    水玲珑诧异的眸光“唰”的一下投向了他!
    除夕夜他看到她娘的排位时便记住了那个名字,后来他又帮着她偷出大量董佳雪的嫁妆,而嫁妆的大半并非大周的东西,他心中疑惑,遂派人查了董佳雪的信息,一查,问题就出来了。即便她不问,他也会寻个何时的时机告诉她。
    诸葛钰拉住水玲珑的手,水玲珑没有挣开,诸葛钰的心底像有羽毛挠过,微痒且得意,他一本正经道:“你知道你手里的那幅《观音佛莲》是什么吗?”
    “什么?”
    “漠北皇室的藏宝图。”
    水玲珑的睫羽又是一颤,藏、宝、图?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你父亲肯定是不知道的,他若知道也不会将它随便跟那些金银珠宝锁一个箱子。”他没说的是,他父王一直在寻找《观音佛莲》,他不清楚水玲珑其实知道镇北王想要《观音佛莲》,只是不确定自己手里的是否就是镇北王想要的。
    诸葛钰把玩着水玲珑白嫩的小手,享受地勾了勾唇,道,“大多数名族都有代表着名族信仰的圣物,漠北圣物消失已久,据说只有得到《观音佛莲》才有机会寻到它,漠北皇室此次覆灭,不完全是在战场上输给了郭焱,另一个重大因素便是泰氏一族放出消息,皇室弄丢了《观音佛莲》,漠北将永远寻不回圣物,迟早要遭到天神的惩罚,漠北军心动摇,百姓内讧,漠北皇室这才彻底走向了覆灭。”
    水玲珑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也仿佛没察觉某人正在占她的便宜,原以为前世的她掌握的信息够多够全面,而今方知自己一直都是井底之蛙。
    诸葛钰将她的小手合握掌心:“我们喀什庆也有属于自己的圣物,它是百姓的信仰,它就代表着佛陀。”
    水玲珑蹙了蹙眉:“你说这些的意思是……”
    诸葛钰神色一肃,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娘或许不是真正的董佳雪,而是……漠北人?”
    水玲珑的瞳仁就是一缩!
    诸葛钰放柔了声音,道:“你不觉着你的生活习惯一点儿江南风格都没有?”连性子也够蛮。
    “我……”水玲珑刚要开口,安平在车辕上说道,“尚书府到了。”
    诸葛钰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微微一闪,鼓足勇气,在水玲珑一张一合的薄唇上咬了一口,这是他远赴泉州的利息!
    水玲珑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他:“无耻!”
    诸葛汐咧唇一笑,很享受的样子:“我的初吻。”
    你这是吻吗?分明是咬!水玲珑狠瞪他一眼,掀开帘幕欲要下车,诸葛钰忽而像变戏法似的弄出了一个桃木盒子,并意味深长地道:“你要的手术刀,我命人做好了。”
    水玲珑的心跳得飞快,拿了盒子二话不说便跳下了车。
    她带着枝繁逃一般地走后,诸葛钰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拢,忽而想到了什么,他摸上了自己的唇,软软香香的,咬一下不过瘾,或许下次他应该舔一舔?
    水玲珑一回屋便遣散下人,将圣旨锁在最底层的柜子里,尔后倒了一杯凉茶,大口大口喝下,脸上的燥热才褪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开始消化今天得到的大量信息。直觉告诉她,诸葛钰尽管用的是询问语气,但若非做了一番调查他大抵不会轻易讲出。所以……她娘不是董佳雪,跟画意一样都是漠北人!如此她便能理解为何她娘会做漠北菜,善骑马射箭,却连一朵花都绣不出来了。
    难怪她让水航歌给她娘一个嫡妻名分时,水航歌说他不能,他的确不能,漠北和大周禁止通婚,一旦她娘的身份曝光,轻则水航歌丢掉官位,重则尚书府集体入狱,理由:勾结漠北人,密谋造反!
    水玲珑揪了揪胸前的衣襟,突然又觉得自己还是需要镇北王府这座靠山,一来,镇北王并不排斥漠北人,二来,她其实没那么讨厌诸葛钰,他占了她老多便宜呢,她没过想杀他,不是?
    所以,诸葛钰才有恃无恐地给了她一张无名赐婚圣旨,他就等着她主动往他怀里……钻?!
    诸葛钰,算我小瞧了你!
    水玲珑气得牙痒痒,不是一个闷头呆瓜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闷骚狐狸?这厮的成长速度简直逆天了!
    水玲珑的小爪子不停挠着锦盒,心里计量着下次怎么从诸葛钰那儿找回场子,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怎么可以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挠着挠着,忽而忆起临走时诸葛钰说的话“你要的手术刀,我命人做好了”。他怎么知道这是手术刀?除了荀枫以外,应当没有旁人知道才对。
    水玲珑又忆起诸葛钰这些天是去了泉州,而医学盛会也在泉州,荀枫实施了剖腹产一举夺冠……
    诸葛钰……是在试探她?!
    哼!
    水玲珑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爱查随他查,反正这辈子她和荀枫一句话都没说过!她就不信诸葛钰能聪明到猜出她重生了一回!
    长乐轩。
    水航歌昏迷了一整天,半夜时分才悠悠转醒,一动头颅里就仿佛有个锥子不停旋转似的,戳得他头痛欲裂。
    秦芳仪刚去水玲溪房里看了看,回屋便听到床上的动静,她忙挂起帐幔,果然发现水航歌醒了,她温柔一笑:“相公,你感觉怎么样?可有哪儿不舒服?我去叫个大夫瞧瞧?”
    水航歌握住秦芳仪的手,低沉如古钟的声音徐徐响起:“不用了,你坐下陪我一会儿。”
    他的力道很大,掐得秦芳仪略微发痛,秦芳仪却是没挣脱,只依言在床边坐好,她含情脉脉地看向他:“相公你睡,妾身就在这儿陪你。”
    水航歌一想到自己苦心造诣多年的计划却在外出期间毁于一旦,这心里的不甘和懊恼就像烈火烹油似的,不停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连呼吸都火辣辣地痛!他阖上眼眸,将情绪塞回掩去,尽量语气如常道:“玉佩不是在你手中吗?没有玉佩,皇后怎么敢下这道懿旨?”
    秦芳仪多么希望把水玲珑才是诬陷敏玉的真相告诉水航歌,但她不能,玲溪还需要水玲珑提供的药,她就不能太过得罪水玲珑。她顿了顿,道:“相公你既然同意让玲珑做太子妃,我当然把玉佩还给她了。”
    水航歌浓眉一蹙,凝思一会儿,不疑有它:“冰冰怎么会来?老夫人何时与二弟和好了?”
    对这个二弟他并不讨厌,他为官,二弟经商,彼此没有利益冲突,只一点,二弟多年不归家或多或少于水家名声有损,他对此有些怨气罢了。
    秦芳仪的美眸里闪过一丝嘲弄:“具体为什么妾身不清楚,但妾身以为,二弟和老夫人隔阂深久,且二弟不是个贪图名望之人,若非老夫人主动放下身段与二弟冰释前嫌,二弟大概不会将嫡亲女儿送入京城!”
    “老夫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水航歌按照额头,同样是老夫人的儿子,老夫人怎么可以厚此薄彼到这种程度?他料到水玲珑不会乖乖地就范,却没想都她胆子大到联合老夫人把二弟的女儿推上了太子妃之位!她们还是他的母亲和女儿吗?水玲珑倒也罢了,从一开始她就表明了立场不愿嫁!可他的母亲,先前还信誓旦旦地替他处理好这件事,转而他去泉州,她便将天降好运给了二弟!这怎不叫他心寒?
    秦芳仪有意无意地道:“相公你别生气,老夫人定是太思念二弟,想送份儿大礼二弟,以求得二弟的原谅。毕竟当初,二弟妹腹中好生生一个成型的男胎,的确是老夫人给弄掉的。”
    当年的内幕实则是,二弟和魏家小姐定了亲,却不小心被月华郡主看上,月华郡主向老夫人和老太爷表明了要嫁二弟的决心,老太爷不同意悔婚,老夫人起初没表示反对,直到魏家父子死在探亲路上的泥石流中,老夫人才终于按耐不住,以魏家门庭没落,配不上二弟为由要取消这门亲事。
    其实,就连他都无法确定泥石流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后来,二弟坚持娶了魏小姐,月华郡主仍不死心,老夫人这才变着法儿地折磨魏小姐,后来魏小姐滑胎,二弟便和老夫人彻底撕破脸,带魏小姐远赴了台州。
    旁人都说二弟是在气生母无情,其实二弟何尝不是想远离月华郡主的纠缠?
    “她想求得二弟的原谅,就用我女儿的太子妃来换?”水航歌的心……凉透了!老夫人得了肺痨,他从不嫌弃半分,每日晨昏定省跑得比谁都勤……但到头来在老夫人心里,他这个侍奉了她那么多年的儿子居然比不过一个忤逆长辈的不孝子!
    秦芳仪终于明白水玲溪的自私是如何来的了,这根本就是遗传。
    水航歌紧了紧握着秦芳仪的大掌:“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秦芳仪俯身靠在他胸膛上:“我们是夫妻,荣辱与共,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
    水航歌环住她的纤柔的肩,闭眼一叹:“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秦芳仪就落下两滴泪来:“相公明白妾身的一片真心就好!再多的委屈妾身也甘之如饴了。”
    水航歌欣慰地笑开,扣住她的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我好好补偿你一番。”
    秦芳仪眼神微闪,笑了笑,羞涩地道:“妾身的小日子来了,不方便伺候相公,叫诗情吧!”
    水航歌体内的邪火已经窜了起来,不灭下去着实难受,虽然他这回真正想要的人是秦芳仪,可终究还是接受了秦芳仪的提议。
    秦芳仪走出房间,门刚刚阖上,诗情放荡的叫声便传了出来。秦芳仪冷冷一笑,不带丝毫拖沓地离开了原地。





     【第七十六章】怀孕秘诀
     更新时间:2014…6…8 10:18:01 本章字数:11947

    却说诸葛钰离开尚书府后,半路遇上了郭焱,瞧郭焱的倚靠车厢而立,似乎专程在等他。 他掀开窗帘,叫了一声:“郭焱!”
    郭焱循声侧目,凝视了诸葛钰璀璨的眼眸良久,才道:“你就是镇北王府的炼丹师吧?”他也去观摩了盛会,只是面对荀枫他有些不自在,是以一直隐在暗处,可诸葛钰这双眼睛太有代表性了,清澈得不染丝毫杂质,又淡漠如水,静谧流深。
    诸葛钰浓眉微挑,并未否认:“你大半夜堵在道上就是为了求证这个?你无不无聊?”
    “我是来提醒你,不要和荀枫对着干。”他临死前曾有过一场奇遇,知晓了一些荀枫有关的东西,荀枫是天龙命格,谁也无法阻止他登上皇位,前世诸葛钰闲鱼野鹤倒是没被荀枫给嫉恨上,但这一回诸葛钰居然和荀枫争夺医学冠军,简直是找死!哪怕他医好了荀枫的病,荀枫的心里大概也不会有半分感激。他死了不要紧,玲珑怎么办?
    诸葛钰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暗光:“你是荀枫的说客?”
    郭焱并不知道诸葛钰和荀枫儿时的纠葛,只觉得诸葛钰若是再刺激荀枫一下一定会死得很惨!
    郭焱一本正经道:“我不是谁的说客,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镇北王府加上喀什庆也斗不过荀枫,所以你最好劝你父王不要再做无谓的谋划,这天下将是荀枫的!”
    诸葛钰的眸光一凛,若非看在郭焱帮过水玲珑的忙的份儿上,他现在就会一掌劈死他!
    诸葛钰理也不理郭焱,潇洒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和郭焱擦肩而过时,郭焱鼓足勇气道:“注意南水西掉,喀什庆的波折就是从它开始的!”
    他能提醒的只有这么多,荀枫是他父亲,他再怨荀枫也无法对他痛下杀手。
    巷子里的马车内,荀枫放下帘幕,容色淡淡,唇角的笑似有还无:“你确定是他?”
    金尚宫笃定地道:“没错,此人的面相本该是早殇之人,却不知为何精神气里竟有一股龙气。”
    荀枫端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龙气?何解?”
    金尚宫的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晃,幽幽冉冉道:“有龙气之人,月色下头顶有紫雾萦绕,但除非是将五行八卦之术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否则是看不来的。世子乃天龙命格,注定会一统江山,此人却有真龙命格,照样不容小觑。”
    他本是无神论者,可穿越来此后频频发生一系列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譬如轻功、又譬如五行八卦,他淡道:“天龙和真龙有何区别?”
    金尚宫弱弱地吸了口凉气,眼眸一眯,道:“按理说,真龙乃天龙之子才对。”
    “呵呵……”荀枫笑出了声,“我可没个这么大的儿子。”
    这也正是金尚宫疑疑惑不解的地方,她学五行之术多年,从没碰到过如此蹊跷的情况,或许……前辈们也不曾碰到过,是以,书中并无记载?金尚宫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荀枫用手背揉了揉额头,笑容渐渐凝在唇角:“你的意思是我要做皇帝,必先铲除他?”
    “这……”金尚宫犹豫着道,“我不敢随意妄断,只是……此人和水玲珑一样,都能影响世子的命格。”
    不同于以往提到水玲珑时的兴奋,荀枫陷入诡异的沉默。
    金尚宫想起刚刚郭焱和诸葛钰见了一面,虽未听到他们谈了什么,但金尚宫的心里隐有不祥之感:“世子,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人原本和你不相冲突,但就因为他们与能够影响你命格的人绑在了一起,所以他们或许也会成为你的阻力,世子切莫动恻隐之心才是。”
    诸葛钰,既和水玲珑有牵扯,又与郭焱是朋友,这样的人……于世子的大业十分不利!她把宝都押在了世子身上,世子若落败,她将生不如死!
    “世子,今晚便是一个大好时机。”诸葛钰在医学盛会上炼丹受了重伤,外人看不出他的异样,她却知道现在哪怕是一名普通的暗卫也能轻而易举地杀掉他!怪只怪他明知自己元气受损却硬要跑去见水玲珑,白白成了靶子!
    就在金尚宫洋洋自得之际,荀枫的宽袖一拂,一把尖刀扎进金尚宫的手背,将她的手和桌子钉在了一块儿,金尚宫痛得放声尖叫!
    荀枫戴上手套,掐住金尚宫的下颚,笑容像曼珠沙华一般,绚烂中染了一丝死亡的凄美:“记住自己的本分,再有下次,本世子会剁了你的手指,让你一根一根吃下去!”
    ==
    天空一声炸雷,紧接着又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大雨,水玲珑正在铜镜前试穿新做的粉红色绣白莲肚兜,样式不错,颜色太淡了,她脱下,又换了件正红色素面款式,果然还是这件好看!她的脸上扬起一个自信且自恋的笑,这才叫枝繁进来服侍她更衣。
    外衫她仍喜欢简单的样式和颜色,只一件纯白对襟春裳,一条浅蓝色曳地裙,裙裾镶了一排珍珠,很典雅别致。
    早膳是一碟卤驴肉,一碗秘制奶酒,一盘三丝凉拌面并点儿面筋,水玲珑越吃越觉得自己是半个漠北人,水航歌是晓得的吧,董佳雪面对水航歌时的温柔腼腆也是装出来的吧,难怪董佳雪从不让她学《女训》、《女诫》,也不与她说三从四德。漠北和喀什庆在几百年前还是母系氏族,女子的地位十分崇高,即便如今男子翻身做主,但在某些穷乡僻壤仍有一妻多夫的家庭。
    水玲珑笑了,如果时光倒回几百年,她就娶了诸葛钰,再纳几房小男妾,气死他!哈哈……
    枝繁和叶茂面面相觑,大小姐傻笑个什么劲儿呢?
    不多时,钟妈妈从库房领完这个月的份例银子,顺便带回消息——水敏玉一大清早便去往了锡山学院,听说人还没睡醒,直接被暗卫从被窝里捞起来扔进马车的。
    水玲珑笑意更甚,秦芳仪是怕她会再次对水敏玉下手,还是——
    眼底幽光一闪,水玲珑喝掉了最后一口奶酒。
    吃得饱饱,水玲珑让枝繁和叶茂把剩下的饭菜撤下去,自己则留了钟妈妈有话要问:“钟妈妈,你是我娘请回来的乳母,我娘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小时候的事?”
    钟妈妈人特老实,心眼儿不多,一时没会出水玲珑话里的含义,只按照自己理解的回答:“没呢,夫人不爱提以前的事,大概被父母赶出家门寒了心吧。”
    得!唯一的线索中断……
    水玲珑扶额,不再多言,去净房洗漱了一番便前往了福寿院。
    望着水玲珑如风飘逸的背影,钟妈妈的眸光一点一点地暗淡了下来,她的女儿一出世便死掉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把大小姐当做亲生女儿在看,可自从大小姐大病一场后就像变了个似的,和她疏离了许多,难道大小姐……嫌弃她老了吗?
    枝繁用完早膳一进屋就瞧见钟妈妈对着门口潸然泪下,她的心微微一颤,问道:“钟妈妈你怎么哭了?”
    钟妈妈忙抹了泪,站起身往里屋走:“辣椒水弄进眼睛里了,我去洗洗。”
    枝繁瘪了瘪嘴,一个乳母而已,又不是正经主子,自己没必要太上心。
    今天雨水特多,老夫人的风湿病犯了,疼得下不来床,尚书府地势低,西面供家生子住的区域已经淹了水,王妈妈去查探了详情,得出结论:如果再不天晴,那块地方便没法住人了,府里的家生子足有五十人之众,真要安顿起来颇为费事。
    老夫人头疼!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老夫人的眸光颤了颤,语气如常道:“让她进来。”
    水玲珑进入房间,视线内是老夫人形同枯槁的脸,如果老夫人没有背着她闹出一个又一个乌龙,她也不至于算计了老夫人一场,在他们这些长辈的眼里,她们几个庶女就是可供人选择的货品?她定了定神,微笑着走到老夫人床前坐在了杌子上:“祖母。”
    老夫人神色复杂地看向水玲珑,沉声道:“冰冰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水玲珑浅浅一笑,心平气和道:“哦,我昨天带冰冰去给姚老太君谢恩,多谢老太君向皇后娘娘求了一道圣旨,谁料三公主对冰冰一见如故,执意留了冰冰在府里小住,冰冰不好忤逆三公主的旨意便留下了。”
    老夫人以为姚老太君肯出面帮这个忙全是看在水玲珑救过太子的份儿上,至于认干亲一事,水玲珑暂时不预备告诉老夫人。
    “这样啊……”老夫人眼神一闪,“三公主看得起冰冰是冰冰的福气,留在姚府也无不可,只是冰冰出生到现在我也就见了她一回,心中实在思念得紧,晚些时候雨停了你去姚府一趟,把冰冰接回来吧。”
    水玲珑巧笑嫣然道:“知道了,祖母。”看了看老夫人恹恹无力的样子,“祖母哪儿不舒服?”
    老夫人揉了揉腿:“老毛病,风湿。今年也不知怎的,雨水特别多。”
    水玲珑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说道:“祖母可尝试每日饮些黄酒,能缓解风湿疼痛。”
    老夫人狐疑地看向水玲珑,“女人饮酒怕是不大好吧?”
    水玲珑笑容可掬道:“别喝太多,午膳和晚膳后各一小杯,权当是喝药了。”
    水玲珑连肺痨都能治愈,想来这法子定然是有所依据的,老夫人点头,王妈妈笑着道:“奴婢记下了!”
    老夫人的眸光一扫,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把钥匙,道:“这几天我行动不便,府里的事儿你多操点儿心,冰冰的嫁妆你仔细准备,不要比当初准备给玲溪的少,这是库房的钥匙。”
    水玲珑双手接过:“我稍后列个单子给您过目,你觉着可行了,我再命人装箱。”
    老夫人的眼底有了一丝笑意:“还是你想得周到。”
    水玲珑对老夫人时不时的试探早习以为常,神色不变道:“我一路走来听人谈起西苑淹了水,不知祖母打算怎么处理?”
    老夫人徐徐一叹,笑意全无:“我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家生子人数众多,真要挪……也没合适的地方腾给他们,府里的小别院是有,可那都是给主子们住的地方……”
    水玲珑接过话头:“小别院数量不够,即便祖母同意给他们暂住也住不下,况且人住惯了好地方,再搬回原先的贫寒屋子,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落差,容易滋生怨气。”
    老夫人沉思着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水玲珑不疾不徐道:“咱们在城郊和通县有十几处庄子,一部分租给了当地的农户,一部分是自己人在打理,租给农户的尚可,每年都能受到一笔佃租,自己人打理的除了一些简单果产,再无其它农业收入。我们可以分配一部分年轻力壮的家生子到庄子里参与春耕,尤其是粗使下人,他们做惯了脏活累活,不会排斥务农,至于那些一等、二等丫鬟和妈妈们,拾掇两个宽敞的院子让他们挤一挤,只是那些好的陈设得提前撤了。”
    老夫人问道:“府里的人手会否不够?”
    水玲珑笑了笑:“祖母,咱们府里的人手够多了,平白占着位置不做事的不在少数,总你推我、我推你,效率大打折扣。其实我还想着,那些去庄子里务农的人若是愿意,咱们便以稍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将田地租给他们,他们自己当主人,做事才更卖力,而对于尚书府来说,收租赚得少,却不用承担天灾所带来的颗粒无收的风险。”
    老夫人有点儿动心了:“听着是个好主意,你去办吧。”
    “是。”水玲珑站起身,老夫人又叫住她,“你父亲最近很忙吗?”好几天……不见他来请安了。
    水玲珑的眼底掠过一丝意味难辨的波光,语气如常道:“朝中忙着商议南水西掉的事,父亲大概没功夫来内宅吧!”不,水航歌天天往长乐轩,可是勤便了,秦芳仪借机复了宠,而水航歌和老夫人的关系也出现了裂痕。当初要不是水航歌和老夫人竭力巴结好色的月华郡主,不惜把俊美儒雅的二叔赔进去,又何来二叔和二婶后面的悲剧?如今是风水轮流转,报应上了身。老夫人不知道吗?她知道,不过是想自我催眠而已。
    老夫人的双指捏了捏眉心,试探地道:“对了,镇北王府这次取得了医学盛会的冠军,咱们是不是得送些贺礼过去?好像这些日子没听说诸葛世子来找你,你们……闹矛盾了?”
    还不是你闹了个大乌龙,把镇北王府给得罪透了?曾经因为老夫人推心置腹的一番婚后训诫而滋生的感激,现如今被老夫人一次又一次的自私自利之举磨得不剩什么了。水玲珑淡然一笑:“镇北王府向万岁爷求了一道赐婚圣旨,诸葛世子和我的亲事大概……”
    没戏了?老夫人的心狠狠一揪:“你当初支招让冰冰嫁给太子的时候,不是说不用得罪镇北王府吗?”
    水玲珑忍住笑意:“是的啊,他们先退亲的话,当然不是咱们得罪他们了。”
    不,她以为的不得罪是能继续联姻的……老夫人顿感天旋地转,无力地靠在了软枕上。
    水玲珑看把老夫人气得差不多也该够了,若真气死,秦芳仪就得上位,哪怕只是为了把秦芳仪给压着,她也希望老夫人好好地活下来:“祖母您别太忧心,好在诸葛世子的姐姐还愿意与我说几句话,我多寻机会去探望她的话,兴许我和诸葛世子的亲事还有转机,只是我和姚家没什么关系,不大好意思总往那儿跑!”
    老夫人的眼珠子左右一动,和蔼地笑了:“那你让冰冰在姚府安心住着吧,爱住多久住多久,你是堂姐,看冰冰便理所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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