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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度之腹黑世子妃-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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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戏好登场了!
    荟宾阁的正厅,摆了二十桌,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基本都携了女眷出席,阿诀没这么大的面子,大家都是看云礼的面子,皇上都来了,他们还有什么道理不来?
    男宾席这边,云礼今日穿一件宝蓝色锦服,腰束玉带,坠了皇室象征身份的玉佩和明黄色的穗子,他的温润一如往昔,只是少了一些平易近人,多了一种疏离和清高。在他旁边,分别是舅舅姚庆丰和平南侯世子荀枫。
    众人见荀枫有此殊荣能伴在皇上身侧,心中对平南侯府的影响力又重新做了一番评估。
    姚庆丰端起酒杯,爽朗地笑开:“皇上,微臣的女婿能沉冤得雪,多亏您明察秋毫!微臣敬您一杯!”
    云礼如玉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酒杯,温声道:“舅舅何出此言?朕与你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是要摒弃前嫌,互帮互助的了。”
    姚庆丰将酒一饮而尽,云礼小尝了一口。
    姚庆丰又看向荀枫,薄嗔道:“世子,你也敬皇上一杯,你是欣儿的丈夫,亦是皇上的表妹夫了!”
    表面含怒,实则万般疼惜的口吻!
    荀枫的酒杯已经见底,邓公公忙拧了酒壶给荀枫满上,水玲珑的席位正好面对着他们,是以,水玲珑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当邓公公拿出那个水玲珑并不陌生的鸳鸯壶时,水玲珑的眸子微眯了一下,尔后她看到邓公公笑眯眯地似在讲着奉承的话,大拇指却趁人不备按了按壶顶。由于云礼一直拉着荀枫谈笑风生,水玲珑确定荀枫并未发现邓公公的小动作。
    水玲珑挑了挑眉,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云礼之所以出席宴会,就是为了趁机赐死荀枫?瞧姚庆丰笑得绚烂的样子,应当也是帮凶之一。如果他原谅了荀枫,姚欣现在已经入住平南侯府了。
    水玲珑环顾四周,隐约觉得一壶酒赐死荀枫不大科学,毕竟这是阿诀的婚宴,如果荀枫暴毙,阿诀难辞其咎;可如果荀枫不当场死亡,回了府便有可能发现端倪而找人医治。荀枫的本事……她相信不论是云礼,亦或是姚庆丰,都绝对不敢小觑了。
    那么,一定还有后招!
    荀枫与郭焱一样不胜酒力,他喝了两杯,脸上便有了不正常的红晕,但他天生眉目如画、清隽秀雅,比之女子更添三分魅惑,他缓缓站起身,微醉的眸子里漾开点点水色眼波,迷雾一般诱人,又清泉一般动人,满座高朋皆被他得天独厚的美貌所吸引,水玲溪美,因为她是女子;但一名男子,能让在场所有宾客包括男人在内都产生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不得不说,这简直是个神话。
    荀枫仿佛没察觉到众人朝他投来的异样眼神,他勉力稳住身形,闲庭信步地走向了女宾席位的姚欣。
    姚欣明显地感激到随着他的来临,无数炽热的目光跟着落在了她的头顶。
    荀枫笑了笑,温柔地道:“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刚刚受了惊吓?我扶你去厢房歇息。”
    姚欣刚才的确受了惊吓,现在都有些惊魂未定,所以脸色一直都是苍白的。她神色复杂地看了荀枫一眼,睫羽眨得略快:“不了,我……我自己回。”
    董佳琳站起身:“我送姐姐回吧。”
    姚欣下意识地想退却,垂下眸子想了想,最终任由董佳琳扶住了手臂。
    冯晏颖担心两个孕妇照顾不好自己,也跟着去往了厢房。
    姚庆丰看到这一幕,微微地蹙了蹙眉,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其实他也打算叫姚欣和冯晏颖去厢房歇息的。
    荀枫欲走回自己的席位,却在临行前,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水玲珑:“世子妃不去厢房歇息么?”
    水玲珑淡淡一笑,眸光澄澈,却又叫人辨不出情绪:“荀世子有好戏要唱,我怎么能错过呢?”
    荀枫忽而俯身撑住桌面,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就像醉酒之人体力不支而差点儿摔倒一般,但只有水玲珑明白,荀枫是故意的,故意和她挨得如此之近,近到二人的鼻尖都几乎碰在了一起。
    “保管……叫世子妃满意。”含笑说完,荀枫直起身子,有意或无意地,唇瓣自水玲珑的发顶轻轻扫过。水玲珑泰然自若、端坐如佛,眼底不见丝毫波动。荀枫又蛊惑地微微一笑,“果然,还是你这种女人才比较有味道。”
    另一边,看着这一幕的云礼已经颇有些不耐,叫了邓公公将“发酒疯”的荀枫强行扯回了位子上。
    这一小小插曲很快被场地中央新上演的歌舞掩盖,厅内,烛火突然一暗,一道淡紫色身影翩然而入,紧接着,一群绿衣女子手拢轻纱鱼贯而入,将其合围中间,音乐起,薄纱动,众女跪地,那人扬袖起舞,这是有名的舞蹈《浣溪沙》,领头扮演西施之人身形欣长、姿容艳丽,分明是名男子,却因上了戏装扮而显得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且看“她”扬纱半遮面,羞尽姹紫嫣红;再看“她”折腰把袖挥,霍如蛟龙出海;又看“她”挑纱戏情郎,风情万种、迷迭四方。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她”优美的舞姿中,便是水玲珑都忍不住被那如梦如幻的景象吸引,但水玲珑提起有心理准备,是以,一直努力保持着高度警惕。她的余光,留意着云礼一行人的动,。姚俊杰让她看到的景象正在一点点地应验,姚欣成了荀枫的妻子,怀的极有可能是大周未来的太子,而她也再度有孕,诸葛钰不在身边……所以私心里,她希望云礼和姚庆丰成功。
    但她刚刚试探荀枫,荀枫又像是有备而来。
    舞池里的西施开始扬纱旋转,越来越快,人群里爆发出了阵阵唏嘘和掌声,伴舞的女子跪地,仰面抖动衣袖,做出波涛四起的景观。
    姚庆丰和云礼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云礼微微颔首,姚庆丰对舞蹈班子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会意,掏出火折子一路自台子四角点了过去。
    众人就看见四柱烟花砰然绽放,在暗沉的大厅闪动起了夺目的色泽,西施越转越快,烟花越闪越亮,众人纷纷拍手叫好!连荀枫也忍不住醉意,狠狠地喝了一声“好”!
    西施翩然飘下中央的小圆舞台,以纱自男宾们的脸上缓缓扫过,有大胆的男宾伸手去抓,“她”却狡黠一笑,一个旋身轻松避开。转着转着,“她”来到了云礼这一桌,“她”娇美一笑,颠倒众生,云礼便露出陶醉的神色。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她”单臂一抖,一把长长的匕首滑入手中,笑容僵在唇角的那一瞬,她挥着匕首刺向了云礼!
    “护驾——快护驾——”姚庆丰厉声大喝!
    为了达到理想的舞蹈效果,厅内熄了大半的烛火,习武者不受影响,普通人却有些看不清路了。场面,瞬间陷入了混乱,而随着姚庆丰的这声厉喝,原本在舞台上翩然起舞的舞姬们也纷纷拔出藏于腰间的软剑冲向了人群。
    那些侍从自不用说,拔剑就砍,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殿内已经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
    郭焱在厅内发生暴动的第一时间便跳到了水玲珑身旁,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并随时与冲过来的刺客搏斗。令他无比诧异的是,那些刺客看似盲目挥剑,实则目的明确,比如,没有人刺杀他和水玲珑!有好几回,刺客的剑明明都砍伤了他们身旁的宾客,却又当他们俩是南瓜一样转头离开。
    姚庆丰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除掉荀枫,除掉忠于荀枫的奸臣,当然,因为她女儿的缘故,他不会给荀枫安上任何不利的罪名,相反,荀枫还将因为“护驾光荣”而被冠上“烈士”的称号。那些死在刺客手里的奸臣也将以“护驾良臣”之名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姚庆丰得意地看向荀枫,他被下了软骨散,舞姬们跳舞的时间正要够软骨散发挥功效,西施表面是刺向云礼,实际却要横着削掉荀枫脑袋的!
    这很残忍,他承认,但谁让他企图颠覆云家的江山呢?他妹妹是太后,他侄儿是皇上,他干女儿是皇后,姚家满门荣耀与云氏江山息息相关,更遑论他还害了他女儿,那么,他唯有咬牙,送荀枫去黄泉了!
   

     【201】放你离开(题外必看)
     更新时间:2014…9…24 11:53:51 本章字数:17553

    然而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就在姚庆丰沾沾自喜,以为西施要削掉荀枫脑袋之际,那名刺客却根本没有改变方向,直直地刺向了云礼!
    而原本按照云礼的武功,足够应付一名杀手的行刺,但不知为何,云礼刚一运功便感觉浑身无力!
    姚庆丰一直盯着云礼,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他吓得勃然变色,抬掌便要朝刺客袭击,但他也和云礼一样,浑身无力了……
    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如果该喂给荀枫的药……喂入了他们自己肚腹,只能说明有人对酒动了手脚!
    邓公公!
    但他没机会盘问邓公公了,因为他发现了更可怕的事,可怕到他连“护驾”这两个字都梗在了喉头。钀鐻遽晓 
    他借着稀薄的月光朝混乱的席位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全都是他们的人!
    天啦!怎么会这样?
    另一边,水玲珑牵着郭焱的手,仔细地注意着大厅的情况,尽管混乱,但以她的目力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曾经她吩咐郭焱暗中保护的官员而今一个个丧命在了刺客的剑下,姚庆丰的眼底浮现起极强的诧异……
    水玲珑眯了眯眼,大致明白了双方的计策。云礼和姚庆丰先是对荀枫下药,毒药不大可能,毕竟这是阿诀的府邸,真要是饮食出了问题阿诀很难摘干净,应该是软骨散一类限制人行动的药物,同时,他们还买通了杀手刺杀荀枫和那些效忠荀枫的臣子,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荀枫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愣是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陷害是柄双刃剑,威力越大,所遭的反噬就越大,如果他们不曾试图杀掉那些爪牙,荀枫也没机会干掉他们的臂膀,等于,他们召集群臣于此,简直是给荀枫做了嫁衣!
    姚庆丰和云礼的计策是好的,可惜,荀枫技高一筹罢了。
    水玲珑看向阴冷笑个不停的邓公公,摇了摇头,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应,李妃如何能够得逞?云礼纵然励精图治、德厚流光,在识人方面终究逊了太多。如果太平盛世,云礼毫无疑问会成为一届勤政爱民、受百姓敬仰的好皇帝,可关键是,中途杀出个狡猾如狐、残酷如虎的荀枫,云礼的满腔热血、满腹经纶便毫无用武之地了。
    一念至此,水玲珑反而觉得荀枫更似云家人,更像女帝桑玥和曦王慕容拓的后代,也更有与太上皇一较高下的能耐。可惜了,南越的慕容皇室没有这号人,不然的话,荀枫转头去南越争皇位岂不更名正言顺?
    水玲珑松开郭焱的手,示意郭焱去救那些官员:“不用管我,荀枫不可能杀我的。”
    郭焱不放心,水玲珑再三坚持,郭焱只得叮嘱了几句,便冲进了混乱的场面。
    郭焱刚走,一道暗影悄然靠近水玲珑,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
    厢房内,姚欣困乏,躺在床上便不大想说话。
    董佳琳递了一块红豆酥给她,并柔和地说道:“姐姐,你晚上没吃多少,用些点心吧。”
    在姚府时,董佳琳叫姚欣姐姐,现在,董佳琳还是叫姚欣姐姐,称谓没变,意义却截然不同了。
    姚欣厌恶地撇过脸,发自内心瞧不起这种背叛丈夫,构陷无辜,道德沦丧到了一定程度的女人。
    冯晏颖则是略显尴尬,表弟和表妹家道中落,走投无路来投靠她,是姚家收留了他们兄妹,现在表妹非但不知恩图报,还与姑爷勾搭上了!说好听点儿,这叫情难自控;说难听点儿,这叫养不熟的白眼狼啊……姚大夫人为此没少骂她,若非看在智哥儿和佟哥儿的份上,姚大夫人估计会将她扫地出门!
    这个表妹,当初她那么严厉地警告过她,她却仍执迷不悔,真是……气死她了!
    董佳琳没管表姐想什么,她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退路。她放下手里的糕点,笑容不变:“是不是糕点不合姐姐胃口?姐姐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叫丫鬟去膳房领。”
    姚欣懒得听她聒噪,缓缓地躺下后,说道:“我困了。”
    董佳琳碰了个软钉子,眉梢微微一挑,温声道:“既如此,姐姐好生歇息,我和表姐在偏房,有需要的话唤我们一声。”
    姚欣闭上眼,不答话。
    冯晏颖尴尬得无地自容,一边是小姑子,一边是表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很难做人啊。
    二人去了纱橱后的小隔间,姚欣缓缓睁眼,吩咐金桔道:“你去荟宾阁看看,怎么还没结束?如果离结束的时辰尚早,我们便先行回府。”
    “是。”金桔走出了房间。
    姚欣再次阖上眸子,不多时,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董佳琳自门缝里打量着姚欣,发现她睡着了才轻轻关上房门,似乎有话对冯晏颖说,冯晏颖却早她一步,握住她的手臂,蹙眉道:“刚刚人多,我一直没机会找你问个明白,你和我说说,你与荀世子到底怎么搞的?我不是提醒你不要和穆华……好了,现在穆华是荀世子,可荀世子比穆华更不能招惹,他是姚家的姑爷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董佳琳的瞳仁动了动,面无表情道:“已经这样了,表姐你再气我也不能把孩子打掉又回郡王身边。”
    冯晏颖被顶了一句,眉头皱得更深:“你……你现在翅膀硬了,耳根子也跟着硬了,是不是?”
    董佳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冯晏颖适才意识到刚刚激动过度,音量略有些高,她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我婆婆倒也罢了,整天叫得最厉害,但真要她干点儿啥坏事儿,她没那胆子,可我公公……他表面仁慈温和,真要发起狠来是很可怕的,他最疼的就是姚欣,比疼姚成还多!你这回呀……真真儿是踢到板子了!”
    “我不是没被浸猪笼吗?”董佳琳弱弱地反问了一句。
    冯晏颖一愣,她突然转弯转这么快自己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董佳琳凝了凝眸子,笃定地道:“表姐你曾说如果我背叛了郡王就会被浸猪笼,哥哥的仕途会受到影响,但你看,我从郡王姨娘变成世子侧妃,哥哥的仕途一如往常,而且我向你保证,在不久的将来,我和哥哥都会有更好的发展。”
    更好的发展?冯晏颖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董佳琳顿了顿,眼神微闪道:“荀家经济早年被诸葛家打击得太厉害,有些地方周转不过来。 姚家的产业都是交给表姐夫打理的,如果表姐夫愿意出面分担一些军费开支……”顿了顿,她神色一肃,“表姐,不仅我和哥哥,就连表姐夫也前途无量啊!”
    冯晏颖闻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以一种难言置信的眼神瞪着自己的表妹:“军费?你们好端端的要军费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要养私家军?”
    董佳琳不语,冯晏颖只是随便猜猜的,眼下瞧表没的神色分明是自己猜对了呀!冯晏颖脸上的血色霎那间褪去:“你……你们……难道……荀世子他……想谋朝篡位?”
    哐啷!
    重物倒地的声音!
    董佳琳和冯晏颖俱是一惊,面面相觑后董佳琳的眸色一厉,一把推开房门,就听见珠帘响动,她绕过纱橱望向大床,哪里还有姚欣的影子?
    冯晏颖瞠目结舌:“好……好像是姑奶奶……”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
    董佳琳的眼神一闪,正色道:“快点抓住她!不能让她跑回去向姚老太爷和老太君告密,他们二老一定会打死表姐夫的!”
    不,是他们一定会夺了姚庆霖掌管姚家经济的大权!她本来就后台不够,若再失去姚庆霖这块好牌,她在荀枫的眼底就真没什么价值可言了!她卑微了那么多年,难道要她的孩子也因为身份低人一等而卑微地活着吗?绝不可以!
    姚欣是绝对不会为了荀枫而去求姚家背叛皇上和太后的,而如果这时她挺身而出,替荀枫争取到姚家的经济大权,她就比姚欣的功劳大多了!
    其实,荀枫需要这笔钱财不?非也,荀枫最擅长商道,他赚的钱比国库的银子还多,又怎么会贪恋姚家的横财。她真正想让荀枫看到的是她无与伦比、永不背叛的决心!
    冯晏颖支支吾吾道:“不是,我……我都还没和你表姐夫说呢,老太君和老太爷怎么会打死他?”
    董佳琳的脸色一沉:“表姐!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当初我又是怎么进入姚家的,这些你都忘了吗?这话我既然开了口,你以为你能摘得干净?现在已经不是你和表姐夫做不做的问题,而是姚家信不信的问题!你不要怀疑老太爷对女帝桑玥的忠诚?为了她,为了她的后代,老太爷一定会大义灭亲的!”
    想起丈夫提起的陈年旧事,冯晏颖顿时觉得董佳琳的提醒不无道理,她咬了咬牙,提起裙裾便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董佳琳捂着肚子紧随其后,按月龄算,她比姚欣早孕一月,不出意外,她将诞下荀枫的长子或长女,除开嫡子,便以长子为尊……
    不知想到了什么,董佳琳的瞳仁一缩,加大了步子,却因太急切的缘故脚一崴,整个人撞到了硬邦邦的八仙桌。
    “啊——”肚子一阵绞痛,她缓缓、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救命……救命……”
    咚咚咚!
    谁敲响了房门。
    “我疼死了,快请太医!呜呜……”
    “太医啊,今天来参加宴会的没有太医。”
    “大夫!那就去请大夫!”
    青铜撇了撇嘴,公主殿下,您想请的不是大夫,是驸马吧?大夫早看过了,您的伤势没有大碍,挠破了点儿皮又摔肿了屁股而已。
    三公主趴在床头,俊俏的小脸皱成一团,死郭焱臭郭焱,居然撇下她独自去吃酒!他不知道她很疼吗?他都不能陪陪她吗?她又不是故意假怀孕的!她……她想做母亲,想自己骗自己一下都不行啊?
    想着,眼底落下泪来。
    青铜瞧自己公主相思病又犯了,微微一叹,说道:“行,奴婢去请驸马,奴婢会对驸马说,您伤口红肿,浑身抽筋儿,喘不过气来!”
    三公主哼了哼!
    青铜走后不久,屋外传来那阵敲门声。
    三公主眼睛一亮,郭焱果然是关心她的,嘿嘿,来得这么快!
    三公主一把掀开被子,什么屁股疼、腰背疼、手腕疼,统统都抛诸脑后了,她心里满满的全是喜悦,她胡乱穿了鞋子便行至门口开了门。
    咦?
    没人?
    她跨出门槛,往右边望了望,没看见郭焱又往左边望,可她尚未转过脸便觉着后颈一痛,尔后失去知觉倒在了地上!
    水玲溪丢掉手里的木棍,蹲下探了探她鼻息,发现没死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招呼身边的两名孔武有力的妈妈道:“快把箱子抬来!”
    两名妈妈依言从隔壁房间搬来一个暗红色的大木箱。
    “把她弄进去!”水玲溪拍了拍手,冷声吩咐。
    妈妈们不动声色地将晕厥的三公主抬入箱子里,并阖上箱子门上了锁,继续等待水玲溪的命令。
    水玲溪用帕子擦了额角的汗,唇角泛起一抹冷笑,真以为她吃饱了没事儿干和郭蓉打架吗?要不是为了弄伤三公主,让三公主没办法吃酒席,她会愿意像个泼妇似的与人干架?原本呢她想了无数复杂的法子,却没想到郭蓉那个蠢货竟然主动挑衅她!这么完美的时机她若不抓住,肯定会遭天谴!
    摸了摸光滑的箱子,她神秘一笑,道:“走侧门!”
    两名妈妈用绳子捆了箱子,再用扁担挑在肩头,追随水玲溪往侧门而去。
    待到她们消失在夜幕中,司喜适才松开捂住嘴巴的手,拔腿奔向荟宾阁!
    可没走上两步,某间厢房传来一声巨响,像是谁踢倒了凳子,或掀翻了桌子!
    司喜刚偷听了水玲溪的墙角,心虚得不行,这会子哪怕蚊子嗡一下她都得吓跳!是以,她几乎是本能地踅步而回,进入三公主的房间并轻轻合上了房门。
    司喜静静聆听着外边儿的动静,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和大口大口的喘息声自门口经过,她揪住衣襟,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直到那些声音渐渐远离,司喜才小心翼翼地开了条门缝儿,瞄了瞄,无异常,再开大点儿,把脑袋探出去瞄了瞄,仍无异常,司喜直起身子,跨出了门槛。一缕微风拂面,吹动一线白光,她定睛一看,却是一方女子丝帕。那丝帕的颜色高贵到令她一眼相中,她四下看了看,躬身将丝帕拾在了手里。 忽然,她听到了似远还近、似有还无的女子呜咽。
    “救命……救命……”
    像女鬼似的,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司喜打了个哆嗦,没管这种求救,因为谁的命都不及三公主的重要!
    她马不停蹄地奔向了荟宾阁,荟宾阁暗沉如墨,只剩刀光剑影,晃得触目惊心!她吓得差点儿掉头跑掉!但一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水玲月手中,她又壮着胆子、举着盘子,遮住脸,自以为看不见刺客,刺客便也看不见她地朝水玲月靠近。
    其实,刺客根本懒得鸟她!
    好容易靠近了水玲月,她整个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简单禀报了水玲溪打晕三公主并将之掳走的过程,没提其它的异状。
    水玲月点头,极其小心地挪动步子,时不时推开倒在她身上的尸体,走向了水玲珑。
    “不用管我,荀枫不可能杀我的。”
    “不行,万一误伤了呢?”
    “不会,荀枫肯定吩咐过刺客,不能杀的绝对不能动!你快去吧!”
    郭焱一走,水玲月便抓住了水玲珑的手腕,水玲珑一惊,看也没看便要出拳,水玲月忙道:“大姐!是我!”
    水玲珑的手僵在半空,狐疑地看着她:“怎么了?现在这么危险,你乱窜不怕被剁成肉酱?”
    “你跟我来,有急事!”水玲月拉着水玲珑溜出了混乱的大厅,一名刺客眼尖儿地察觉到了她们的动静,不能离开,这是保命的基本条件,刺客掂了掂手里的剑,运足内力就要射向她们二人,却突然身子一僵,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荀枫神色淡淡地收回手,继续与被挟持的云礼谈条件:“……我刚说了那么多,你考虑得如何?是看着我把满朝文武一个一个杀干净,还是你主动禅位于我……”
    水玲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看了一眼,水玲月却扯着她迅速离开了原地,一边走,水玲月一边担忧地道:“三公主被水玲溪打晕装进箱子里了,看方向是去往侧门,我们赶紧在她们离府之前救下三公主!”
    走得略快,水玲珑胃部不适,停住脚步猛一阵狂吐,吐完,以帕子擦了嘴,喘着气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指不定你和水玲溪合伙设了一个局,等着我往里跳呢!你我之间,不共戴天的破事儿少吗?”
    水玲月拍了拍脑门儿,叹道:“好吧,你非逼着我说,我说就是了,实不相瞒,宫里太寂寞太清冷了,从前有十二王爷在,日子还好打发,自从太上皇将十二王爷抱去太后的寝宫,我每天都度日如年!旁人都骂水玲溪如何如何不知廉耻,我却很羡慕她!起码她有自由!这回五妹和侍郎婚礼,我向皇上求了恩典,说想来探望你,皇上准了。我知道皇上很在意你,你若替我开口,皇上一定会放我出宫的!”
    哪怕像水沉香那样被逐出皇城她也在所不惜!
    水玲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须臾,问道:“你刚说她们往哪个门去了?”
    “侧门,咯,到了!”抬箱子的妈妈们停住脚步,其中一名出声道,“二小姐,侧门到了,侧门也是要拿对牌的,没有对牌的话不好带东西出去。”
    对牌她当然弄到手了,水玲清那个糊涂蛋最容易忽悠了。水玲溪从荷包里摸出对牌,走上前,欲递给门房,这时,姚欣神色匆匆地自身后而来。
    “水小姐!”姚欣忍住无尽的惶恐,笑意如常地叫住了她。
    水玲溪的手一抖,对牌差点儿掉在了地上!她徐徐转身,强迫自己露出和煦的笑容:“哦,是荀夫人啊,你不去参加筵席,跑来这里做什么?”
    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声音!
    怎么会是她?姚欣和水玲珑那个贱蹄子一样,生来就是克她的吧?这么关键的时候,万一被揭穿,她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实,姚欣哪里有功夫揭穿水玲溪呢?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是碰巧与水玲溪遇上才装作很淡定地打了声招呼。
    姚欣笑了笑,道:“哦,我有些不舒服,就和父亲说了先回府,前门太远,我走不了那么多路便让金桔把马车停在侧门了。”
    说着,摸了摸肚子,告诉水玲溪自己是孕妇。尔后,脑海里暮然闪过异样思绪,水玲溪又是缘何来到侧门了?且看水玲溪与仆妇的样子,似乎在搬什么东西出府!
    这么想着,姚欣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水玲溪绝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强的慌乱,却以姚欣的话圆了自己的场子:“哦,我上次与五妹说起江南绸缎比京城的好,五妹夫是江南人士,府里备了不少江南绸缎,五妹送了我一些,前门的确太远了,我这不和你想到一块儿么?就走侧门了。”
    扬了扬手里的对牌,示意自己是得到主母允许的。
    本来侧门离厢房比较近,这是实话,可两个都撒了谎的人再细细一品味对方的话,便像照镜子似的觉得对方也在撒谎。
    二人不由地同时朝对方看去,又不由地同时收回了视线。
    姚欣讪笑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都走吧!”
    不管水玲溪要从侍郎府搬运什么东西,哪怕是金银珠宝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而在水玲溪看来,甭论姚欣做了什么恶事,即便杀了人放了火,她水玲溪也没道理过问,侍郎府的破事儿,她看都懒得看两眼!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各怀心思却又故作镇定地走出了侧门。
    “你确定是侧门?”水玲珑狐疑地问。
    水玲月点头:“确定!去往侧面只有一条路,司喜说她们就是往那儿去的。”
    水玲珑反而松了口气:“侧门我安排了人,水玲溪提前离府的话会有人跟上,三公主不可能出事,你放心吧。”
    水玲溪劫持三公主必是得了荀枫的授意,这女人虽恨荀枫入骨,却更惧荀枫入髓,荀枫逼她办事,她焉有不应的道理?荀枫抓三公主,除了胁迫太后和郭家没别的,所以,水玲溪除了下点儿迷魂药,不敢对三公主做过于危险的举动。而一旦水玲溪上了马车,就会立刻被岑儿控制。
    现在,她更担心荟宾阁的战况,姚俊杰让她看到的景象大概真的要一一上演了,这天下迟早易主,今晚或许就要剧变。如果她实在阻止不了荀枫称帝的脚步,便只能带着亲人离开,她是漠北皇室遗孤,体内流着董氏血脉,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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