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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度之腹黑世子妃-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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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环她早没戴了,发钗和簪子也少,就是怕不小心掉下来砸到孩子,唯一留着的是诸葛钰送的镯子,诸葛钰不准她取下。水玲珑拍了拍怀里的哥儿,轻轻笑道:“我会注意的。”没说取不取下来!
    上官茜端起茶杯送至唇边,垂眸喝了起来。
    西次间内,小夏和小秋雁一大一小坐在床头,合力分着线。
    上午有娘亲作陪,小秋雁乐呵,兴致勃勃地唱了首童谣:“……娘,我唱得好不好听?”
    小夏绕了绕手里的线团,满是慈爱地道:“好听,比娘唱的好听!”
    小秋雁闻言非但没有半分欢喜,反而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我觉得没有爹爹唱的好听。”
    这是思念父亲了。
    小夏心疼地放下线团,将女儿搂入怀中:“你再等等,小公子和小小姐快满月了,娘看看能不能向世子妃求个恩典回家一趟,给家里送点钱也顺便看看爹爹和弟弟。”
    小秋雁暗淡的眼底光彩重聚,抬头望向娘亲,充满希冀地道:“真的吗?娘亲你没骗我?我真的可以见到爹爹和弟弟了吗?”
    “呃……是……是的吧……”面对女儿如此希冀的眼神,小夏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任何打击她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口头上顺了她的意。
    这大抵是天下父母的通病,总是无意中便忽悠了孩子,许是存了孩子忘性大的侥幸心理,许是捡了撒谎比剖开真相更容易的道理。
    小秋雁跪到床沿上,抱着小夏亲了一口,脆生生地道:“娘亲你真厉害!”
    能赚钱,能照顾她,还能与世子妃替要求回家看爹爹,谁都没她娘亲厉害!
    小夏捏了把冷汗,真后悔一时口快许了女儿承诺,要是兑现不了女儿会失望的吧?不过瞧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子,应当过两天就不记得了。
    小夏悄然做了个深呼吸,继续拿起线团,目光不经意地一扫,瞥见了立在门边的皓哥儿,小夏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这人是鬼还是妖?怎么好似凭空长出来一般?她连一点儿脚步声也没听见!
    小夏忙拉着小秋雁跪在了地上,惶惶然道:“表公子!”
    上回的事儿小夏心有余悸,表公子是王爷亡女的儿子,在王爷心里得占多大的分量啊?听说王爷每天都会抽出一个时辰亲自教导他,府里的老人说啊,从前王爷对世子爷和大姑奶奶都没这么好过呢!
    表公子吼一吼,王府都得抖三抖!
    今儿表公子,是不是……是不是……来找她们算账的了?
    小夏越想越怕,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将小秋雁捏得生疼也浑然不察。
    小秋雁对这名踹了她一脚的表公子实在没什么好感,除了长得漂亮,真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优点?不过是出身好,谁都巴结他而已,真要放到娃娃堆里,他铁定是被群殴的对象!
    小秋雁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挤出一副战战兢兢的口吻:“奴婢见过表公子。”
    皓哥儿犀利的目光一直落在小夏掐着小秋雁胳膊的手上,阳光一照,令他看起来像头发现了猎物的小豹子,蛰伏、隐匿,逮准时机,致命一击!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一寸寸凝固了一般,小夏渐渐呼不过气来:“表……表公子息怒……奴婢……奴婢的女儿不是故意惹您不悦的……您要是没消气……奴婢给您打……”
    小秋雁大叫:“娘!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要打就打我好了!”
    言罢,气呼呼地站起来,走到皓哥儿跟前,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嚷道:“除了脑袋和肚子不能打,别的地方你随便吧!不过,我会哭!你不许不准我哭!”
    小夏吓得半死,这是负荆请罪吗?怎么听起来比主人还嚣张?她到底生了个什么样的女儿?老天爷,你快点儿救命啊!
    皓哥儿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冷沉、微喜、惊讶、失落……像万花筒似的,每看一次都有所不同。
    小夏渐渐力不能支,快要摊在地上,这时,皓哥儿将手里的红豆椰汁糕和紫薯蛋挞往小秋雁怀里一塞,随即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德福家的跑断了腿才堪堪追上,谁料没说上一句话呢,小主子又调头往回跑了!她、她、她造的什么孽,怎么跟了这么一个小魔王?
    ……
    姐儿晒够了太阳,水玲珑和上官茜便带着一双宝贝回了房间,姐儿和哥儿并排睡在婴儿床上,都进入了梦乡。
    上官茜摸了摸姐儿的小胳膊,好像只比她手指粗一点,她浑身的汗毛都恨不得竖了起来,忍住惊悚,她心平气和道:“待姐儿很辛苦吧?我听说姐儿总吐奶,晚上也爱哭闹。”
    姐儿的睡眠不如哥儿踏实,夜间常醒,醒了便要吃奶,水玲珑的确没睡过一个好觉。水玲珑将鬓角的秀发拢到尔后,笑意浅浅道:“就洗三那晚吐得厉害,平时还好,晚上偶尔哭一、两回,吃点奶就又睡,带她也不算辛苦。”
    上官茜看着水玲珑略显苍白的脸,露出关切的神色来:“又是哥儿又是姐儿,我真怕你身子吃不消。”
    水玲珑刚想说“我扛得住”,上官茜再次开了口,而水玲珑发现下一句才是重点。
    “要知道咱们做女人的,先是人妻,再是人母,姐儿与你们同房而眠,晚上她哭的话,会不会吵到小钰?”
    水玲珑一听这话心里不大高兴了,什么叫“晚上她哭的话,会不会吵到小钰”?诸葛钰是她爹,她不吵他吵谁?难道女儿乖巧可爱的时候诸葛钰可以来享受父女天伦,女儿嚎哭闹腾的时候他就不用尽父亲的义务了?
    没这种道理!
    水玲珑敛了敛心底的不悦,挤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口吻:“过段时间姐儿就会好的。”
    “过段时间又是多久?”上官茜看向水玲珑,仿佛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在家闲着,累了便能歇息,小钰白日里要上朝、要处理公务,他困了累了怎么办?”
    在她看来,作为一名合格的母亲,在对待儿子与儿媳时肯定是不可能一样的,儿媳再好也不是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怎能与儿子同日而语?所以,她觉得自己质疑得很对!
    在外屋做绣活儿的钟妈妈听了这话,针都扎进了指缝里!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知不知道两斤六两的早产儿有多难养活?又知不知道自从姐儿出世,自己儿媳便没睡过一次超过两时辰的安稳觉?还知不知道为了不吵到她儿子,姐儿一哭不论多困她好儿媳都抱着姐儿走到偏房处理状况?她怎么能讲出这种诛心的话?
    大小姐在家闲着?她也不看看墨荷院外加紫藤院,里里外外,都是谁在操持?白天哥儿又都是谁在教导?她帮忙了吗?没帮忙,凭什么讲这起子风凉话?
    钟妈妈就像自己女儿在婆家受了气似的,心疼得落下泪来。
    水玲珑不知道外边儿的钟妈妈哭成了泪人,她没那么脆弱,照料孩子的辛苦她甘之如饴。她想起前世在平南王府受的刁难,也想起老夫人和秦芳仪的微妙关系,不难明白上官茜的初衷,只是明白归明白,不代表她就得欣然接受。她不是不心疼诸葛钰,可上官茜这么一质疑,再心疼也不心疼了,她最心疼姐儿,那么瘦瘦小小,哭几声还被奶奶嫌弃,认为她吵到了自己爹爹。
    水玲珑眨了眨眼,语气如常道:“我劝相公回墨荷院歇息,相公不回,我也没办法,夫为妻纲,我一直谨记自己的本分,不曾有半分逾越。”
    上官茜发现水玲珑察觉到她所要表达的意思了,便不再继续揪住水玲珑不放,目的达到就好,没必要真为了诸葛钰被不被姐儿吵醒的问题而与水玲珑翻脸,或者,和诸葛钰翻脸。
    上官茜带着皓哥儿离开后,白菊拉了拉白梅的手,躲在转角处问:“你看出来了没呀?王爷到底更在意夫人还是更在意王妃?”
    白梅蹙了蹙眉,面露难色:“上回王爷重重地罚了二夫人,一部分原因是二夫人穿了有佛教标志的衣裳,另一部分原因应该是恼火二夫人污蔑过王妃,所以,王爷是喜欢王妃的,毋庸置疑。可……”
    “可什么呀?”白菊急切地问。
    白梅徐徐一叹:“可王妃没有子嗣,这是最大的问题,不管夫人将来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凡看来世子爷和小公子的份儿上,王爷都会对夫人忍让三分,王妃想有胜算,必须先怀个孩子啊……”
    诸葛流云处理完手头的事,按例回往清雅院探望皓哥儿,这段时间皓哥儿与智哥儿一同学习,智哥儿进步神速,已能背诵一整段《三字经》,也能握笔写自己的名字,皓哥儿不行了,背他是不肯的,写他是不愿的,成天坐在书房,也不知他到底听没听进去夫子的授课。
    时下日落西山,东面灰蓝,西边一抹斜阳灿灿,映得半边天际枫叶一般、霓裳一般,橙红鲜亮。
    皓哥儿蹲在梨树下,荷塘边,用枝桠写写画画着什么,神情分外认真,鼻尖挂着晶莹的汗水,快要滴下来,他浑然不察。
    诸葛流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掏出帕子擦了他鼻尖汗水,皓哥儿吓得一愣,看也没看来人便站起身,用脚踩乱了一地灰尘。
    但诸葛流云的眼力何等之好?他早在垂花门处便看清他画的图案了,是一名大乌龟驮着小乌龟在海里畅游,难得他小小年纪又不曾学画,就能画得有模有样。可诸葛流云最在意的还是那幅画的内涵,自幼丧母,三岁丧父,又随着外婆颠沛流离一整年,他其实很渴望一种安定和温暖吧,所以画了那样的画。
    皓哥儿低头,不看诸葛流云,就用脚在尘土上刮来刮去。
    诸葛流云蹲下身,怜爱地笑道:“想不想骑大马?”
    皓哥儿抬头,微愣地看向了他。
    诸葛流云跪下,双手撑地,冲他鼓励一笑:“上来,外公驮着你云游四海!”
    皓哥儿先是一怔,尔后眼底遽然闪过一道极亮的光,怯生生地朝诸葛流云迈了一步,又忽而退回原地。
    诸葛流云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背,睁大眼笑道:“来!上来!很好玩儿的!在外公的背上看世界,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不信的话,你试试看!”
    皓哥儿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缓缓地、缓缓地走向了诸葛流云,并探出小小的手摸上了诸葛流云宽厚的脊背,像摸着一片种了梦想的土壤,眼底闪动起贪婪的光。
    然,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他突然抽回手,接连倒退好几步,随即不声不响地跑掉了!
    诸葛流云就是一叹,这孩子!
    早膳陪老太君用,午膳陪冷幽茹,晚膳陪皓哥儿和上官茜,这是诸葛流云而今的日程。上官茜之所以挑了晚膳,就是希望诸葛流云能用完膳后顺便留下来,但与以往任何一次一样,诸葛流云放下筷子,亲自给皓哥儿朗诵了几遍夫子教的《三字经》,又讲了一则寓言故事,便要抽身离去。
    上官茜笑着道:“今晚你也别走了,就陪皓哥儿住一晚,明天夫子放假,我们带皓哥儿去外面玩玩吧!总闷在府里,皓哥儿也长不了太多的见识。”怕诸葛流云拒绝,又赶紧问向皓哥儿,“皓哥儿你想不想出去玩?想不想吃糖葫芦还有李记的元宝酥?”
    皓哥儿的舌尖又舔了舔唇角,诸葛流云总结出这是他动心时,下意识便会做的小动作。诸葛流云对皓哥儿是有求必应的,但这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诸葛流云凝了凝眸,道:“明天我有事,后天吧,后天等皓哥儿下了学,我带你们两个出去转转,正好白天太热,晚上凉快,集市又2热闹。”
    “……”上官茜嘴巴一张,倒吸了一口凉气,拼命给皓哥儿挤眉弄眼,希望他能开口叫诸葛流云留下。皓哥儿却一骨碌爬上床,钻进了被子,上官茜气了个倒仰!
    ……
    诸葛钰下朝后,先是去天安居探望了老太君,尔后去主院看了诸葛流云,回到墨荷院时,水玲珑正在逗哥儿和姐儿说话。白天,水玲珑尽量逗他们,以便晚上他们不用吵到某人,遭了上官茜的嫌弃!
    水玲珑没像从前那样迎上去替他脱朝服,他眉梢微挑,一脸笑意地靠近水玲珑,香了香她脸蛋,道:“娘子,想为夫了没有?”
    “哼!”水玲珑气呼呼地撇过脸!
    所以说,做婆婆的千万别背地里给媳妇儿气受,转头媳妇儿就得洒在你儿子头上。
    诸葛钰微微一愣,又自身后拥住她,咬着她软软的耳垂戏谑道:“吃火炮了?”
    水玲珑一边给姐儿和哥儿掖好被角,一边努力挣脱他的禁锢:“从今晚开始你还是回墨荷院睡吧!我就带着孩子们在紫藤院住下了!什么时候孩子们不哭不闹,会走会笑也会跳,再去找你!”
    会走会笑也会跳,那得什么时候?不是说好了满月便一起搬回墨荷院的?她莫不是要与他闹分居?!
    诸葛钰又是一愣,水玲珑趁势滑出他怀抱,拿着床头备好的衣裳便去了净房。
    诸葛钰紧随其后,在水玲珑阖上门的一瞬间跐溜钻了进去,并抵住门板,关门!
    水玲珑恼羞成怒,抱着衣服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诸葛钰绕至她跟前,想俯身与她平视,顿了顿还是蹲下了身:“生我气了?”
    水玲珑看向别处,不回答!
    诸葛钰微倾过身子,吻上了她的唇。
    水玲珑偏头避开,却被他狠狠扣住脑袋,她倒吸一口气的功夫,他的舌尖滑了进来。
    唇舌相依,水玲珑却抵触地想将入侵者驱赶出去,诸葛钰只能更大力地吻她,连手也探入她衣襟,这下,水玲珑彻底没撤了。待到他放开她时,她软得直接靠上了椅背,微微喘气。
    诸葛钰将她微凉的手合握掌心,认真地看向她红艳艳的、却努力做出淡漠神色的脸,笑道:“好了,有什么话你讲出来,憋心里难受!你不是常说,心情不佳奶水的质量也不高的吗?咱们女儿那么小那么可怜,你忍心给她吃不健康的粮食?”
    水玲珑的唇角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诸葛钰在旁边坐下,将她抱在自己腿上,软语道:“是不是谁给你气受了?”他本想问是不是照顾孩子太累,但直觉告诉他为了孩子,水玲珑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累。
    水玲珑垂下眸子,算作默认。她不是乔慧,非得把婆婆给的气忍在心里,她不常生气的,她一般会直接选择把对方咔擦掉,根本没什么好动怒的。她气,说明她没打算采取过激的行动。
    诸葛钰的脸紧贴着她的:“让我猜猜啊,谁敢跟我们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世子妃气受?是不是上官茜?”
    婆媳不好处,但看诸葛汐和姚大夫人便知道了,诸葛汐多强势,在婆婆面前还不是乖得像只小猫。他可不希望他的玲珑受这种委屈!那个抛弃了他十七年的女人,凭什么欺负给了他无限温暖的妻子?
    水玲珑委屈地道:“姐儿晚上哭是不是吵到你了?吵到你了,你就换个房间睡呗!或者我带姐儿换一间……免得你上朝没精神,别人权当你纵欲过度!”
    纵欲过度?还骄奢淫靡呢!他都多久没“吃肉”了?从孕晚期到现在,初步估算也有四五十天了吧!他可是忍得白头发都快出来了!诸葛钰没好气地道:“不要理她!下次她再来,你直接闭门不见!父王那儿我去说,让他管好自己的女人,别来欺负我的女人!”
    水玲珑没想到诸葛钰这么好说话,弘哥儿将来要是敢为了媳妇儿这么对她,她肯定打烂他屁股!不过诸葛钰如此,她除了高兴还是高兴!水玲珑咧唇一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别了,毕竟是你娘,能孝顺咱们还是孝顺一些……吧。”
    假的,经历了前世水航歌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的噩梦,她实在很难用“孝”字框住自己,她敬重老太君和王爷,是因为他们也真心待她。像上官茜这种专会挑刺儿的,她才懒得逼自己受气。
    “听听听听,你这女人到底有多口是心非。”诸葛钰埋头,在她心口深深地呼吸了一番,满鼻子都是香浓的奶香,他挑开衣襟,恶作剧地咬了一下,“真甜!”
    水玲珑羞赫地推开他脑袋,姐儿吃都不够呢,他来凑什么趣儿?
    诸葛钰见她眉宇间的郁色化开,又说道:“她走的时候我才三岁,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现在我勉强与她吃饭、聊天,那种感觉……”想了想,蹙眉道,“甚至……比不上我和母妃的相处。”
    话里,有些自责,作为儿子,不该这么对母亲的,母亲错了也还是母亲,自己可以气、可以恼,但不能仇恨和伤害。毕竟没有母亲,又哪来的他?只是……心里就是无法真正地接纳她。
    十七年啊……水玲珑幽幽一叹,搂住了他脖子,三岁时就跟着冷幽茹了,不管冷幽茹怎么淡漠地待他,终究在童年不曾伤害他分毫,童年是最容易打下烙印的时期,乃至于成年后,冷幽茹做了一件又一件伤害他或亲人的事,他还是会在最后……一点一点记起儿时的陪伴,从而原谅冷幽茹。
    同理,他打小开始,每年都在遭受被上官茜遗弃所带来的痛苦,恨了十七年,哪怕知晓了原委也难以即刻接受上官茜。
    水玲珑掬起他的脸,软红的唇覆上了他的,诸葛钰突然按住她肩膀,正色问:“你不会离开我的吧?你要是敢离开我一次,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接纳你的!”
    水玲珑一怔,这得需要多大的感情才能讲出这种类似于威胁的、听起来伤人、品起来心疼的话?
    水玲珑认真地看着他:“不离开!我们一家四口,一定要一辈子在一起!”
    天微亮,大家都在熟睡,冷幽茹却已晨起,不同于以往的素净,今日的穿着比较喜庆,上着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下着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光影绰绰、余晖灿灿,整个人如霞彩般绚丽动人。墨发挽了个瑶台髻,左簪一支杏色玉簪,一对琼花花钿,并右边一支四尾凤钗。
    看着镜子里浓重的打扮,她蹙了蹙眉,又伸出手染了透明的甲油,将自己装扮成一个美丽的瓷娃娃,她才起身带着岑儿往二进门走去,马车昨晚便已吩咐下去,车夫恭敬地立在马车旁,见到她来便行了一礼:“王妃万福!”
    冷幽茹“嗯”了一声,问向岑儿:“礼物都装好了?”
    岑儿点头:“昨晚就装好了!人参两盒、虫草两斤、雪莲一对、灵芝一对……”
    岑儿一一细数完,冷幽茹面无表情地踩上木凳。
    岑儿扶着她,问道:“王妃,咱们真的……不告诉王爷了?冷夫人不是还提醒您要带王爷的?老太太要是没看到王爷,怕是心里又不好受……老太太身子大不如前了……这生辰……”其实她想说,王妃啊,您和王爷老这么僵着算怎么回事儿呢?难道真要便宜上官茜吗?王爷上次好不容易过来看您一回,您连个睁眼都不给王爷,王爷是男人,他需要哄啊!
    冷幽茹的长睫一颤,素手捏紧了帕子,却语气淡淡地道:“上车吧。”
    岑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紧随着王妃踏上了马车。
    殊不知,她还没站到车辕上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道送回了地面,她心下一惊,拔出腰间的软剑就要攻击,这时,却听得熟悉的、低沉的话音响起:“你坐后面的马车。”
    话音未落,岑儿只觉眼前光影一闪,冷幽茹已经被强行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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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7】袒护王妃,意外发现
     更新时间:2014…8…12 9:12:17 本章字数:16534

    马车缓缓驶离王府。 
    诸葛流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冷幽茹,不得不说,她长期衣着简单、飘渺出尘,忽而换了一身色泽鲜亮的裙衫和别具一格的珠钗,简直叫人眼前一亮,那种惊艳,丝毫不亚于初次见到一袭红衣,在草原上策马驰骋的上官茜的感觉。
    与她夫妻二十年,她好像从没露出如此光彩照人的一面。
    不对,好像也不是她没展露,而是自己没去观察。
    依稀记得她凤冠霞帔嫁入喀什庆,锣鼓敲得漫天震惊,那双白玉一般的手轻轻握着红绸的另一头……掀开盖头的那一霎,视线尚未触及她绝美的脸,他就熄了烛火。
    一夜雨露,四年他没再踏足她的院子,要见琰儿也是宣了琰儿到自己跟前。
    再见她,她已为琰儿披上素服,自此,好像她就再没穿过艳丽的衣裳。
    “好看。”诸葛流云扫了她一眼,又望向窗外,状似无意地丢了一句。
    冷幽茹好像睡着了似的没理他。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冷府,一路上,冷幽茹没与诸葛流云讲半句话,也没问他为何记得今天是冷老夫人的生辰,又怎么知道冷家给她发了帖子。
    诸葛流云先跳下马车,尔后转过身朝也打了帘子出来的冷幽茹伸出手。
    冷幽茹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回应他的打算,就那么提起裙裾去踩车辕旁的木凳。
    诸葛流云望了望大门的方向,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唇形不变,声音仿佛从牙齿里咬出来:“别让娘担心!”
    冷幽茹的眸子紧了紧,也朝大门的方向望去,就见姚馨予(冷老夫人)身边的崔妈妈已经迈着小碎步迎面而来了,她将手递给诸葛流云,在他无比绅士的搀扶下,优雅从容地下了马车。
    崔妈妈今年五十有一,自小服侍姚馨予,风风雨雨,不知不觉间过了数十个年头,她为人谦和、秉性纯良,在府里口碑极好,便是冷夫人待她也是颇有三分敬重的。
    崔妈妈撑了白色绣桃花的伞走到冷幽茹跟前,笑眯眯地行了礼:“姑爷!姑奶奶!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老太太从昨晚就开始念叨,说姑爷公务繁忙,也不知抽不抽得开身陪姑奶奶回府!奴婢说啊,姑爷看重姑奶奶,再忙也挤得出时间的!奴婢果真没说错!姑爷,姑奶奶里边儿请!”
    算是变相地把诸葛流云夸了一遍!
    诸葛流云微笑颔首,待冷府的下人明显比待王府的下人客气。夏季日头毒,容易晒伤,但早上的太阳问题不大,崔妈妈依旧拿了伞,他的眼神一闪,看向了崔妈妈手里的伞,道:“我来吧。”
    崔妈妈将伞递给诸葛流云,掩面意味深长地一笑:“麻烦姑爷了!”
    诸葛流云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冷幽茹,也笑:“照顾妻子是应该的。”
    冷幽茹的睫羽颤了颤,被他窝在掌心的手捏了捏,却没甩开。
    崔妈妈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扬起笑脸,带着二人去往了设宴的香梅居。香梅居,院如其名,一进入院子便是几株姿态婆娑的梅树,时下无花,却不显衰败,反而有种古朴的沉寂厚重。地上并非草地或青石地板,而是一溜的鹅卵石蜿蜒小路,不经常走的人踩在上面脚底微微发痛。
    诸葛流云就想把冷幽茹提起来!
    崔妈妈瞧着诸葛流云脸上露出些许别扭的神色,就笑了笑说道:“姑爷可知这院子里为什么不光滑平整的地面而是鹅卵石吗?”
    诸葛流云语气如常道:“愿闻其详。”
    崔妈妈一边走一边说:“这是老太爷临终前专门替老太太铺的路,鹅卵石又冷又硬,老太太一开始不习惯,就觉得好端端的大路和草地不走,她为什么非得终日面对这些膈脚的石头?甚至有段时间,为了不走这些石子路,老太太换了别的院子住。别的院子多舒服、多简单啊,她干嘛要和自己的脚过不去?”
    讲到这里,崔妈妈停了停,似在等诸葛流云的回应。诸葛流云就明显感到冷幽茹在听见“老太爷临终前”这几个字时手抖了一下,老太爷去世那年是冷幽茹嫁入喀什庆的第二年,她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诸葛流云就想起了冷幽茹嫁入喀什庆的四年——
    第一年,绝育。
    第二年,丧父。
    第四年,琰儿在她怀里永远闭上了眼。
    诸葛流云的心狠狠一揪,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任何时候都云淡风轻的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不哭,他便以为她不在乎……
    诸葛流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却若无其事地问道:“后来呢?后来老太太住进来了吗?”
    崔妈妈笑着一叹:“后来啊,后来老太太当然是住进来了。这是老太爷生前最爱的院子,老太太想缅怀老太爷,除了来这儿还能去哪儿?别的院子的路好走是好走,却终究不是老太太的归路,归路仅此一条,忍痛也得走。”
    诸葛流云用余光瞟了瞟冷幽茹,陷入沉思。
    崔妈妈又道:“可姑爷您猜怎么着?”
    诸葛流云笑得不尽自然:“嗯?”
    崔妈妈自问自答:“老太太原本脏腑不大好,经常虚弱乏力、头晕目眩,可自打住进香梅居,老太太的精气神儿一天天好了起来,奴婢就打趣老太太,这是老太爷在天之灵保佑您呢!后边儿问了大夫才知全是鹅卵石路的功劳。百病从寒起,寒从脚下生。脚底穴位多,经常走鹅卵石路对身体有利。所以老太太又说呀,看起来挺痛苦的东西,耐着性子和不适磨合一段时间,反而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姑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崔妈妈看向了诸葛流云,余光顺便扫过冷幽茹。
    冷幽茹容色淡淡,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诸葛流云却眸色一深,说道:“嗯,老太太说的在理。”
    很快到了明厅,姚馨予端坐于主位上,冷承坤夫妇分坐两旁,冷逸轩站在她身边,与她讲着街头巷尾的趣闻,逗得她捧腹大笑。
    一屋子欢声笑语老远便传到了几人的耳朵里,诸葛流云偶一侧目,就发现冷幽茹的神色有些僵硬,他微微一愣,难道冷幽茹不喜欢回家?
    崔妈妈接过诸葛流云手里的伞,启声道:“辛苦姑爷了!姑爷和姑奶奶请进!”
    屋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朝他们看去,正好瞧见诸葛流云将遮在冷幽茹头顶的伞递崔妈妈,放下手时顺带着理了理她鬓角的发,冷幽茹恬淡一笑,似有还无,偏似海棠绽放,美得整个世界都馥雅含香。
    下人们纷纷垂下头、红了脸,姑爷和姑奶奶真是一对世间难寻的璧人。
    姚馨予的眼底就溢出点点泪花来。
    冷逸轩很乖巧地走上前,冲二人拱手作揖,喜色道:“姑父,姑姑!”
    冷幽茹清冷地牵了牵唇角,看不出什么喜悦,她一贯如此,众人见怪不怪。
    诸葛流云拍了拍冷逸轩的肩膀,很亲和地道:“又壮了不少!”
    冷逸轩就嘿嘿地傻笑!
    冷承坤夫妇起身要给二人见礼,诸葛流云却先二人一步掸开下摆,对姚馨予行了跪礼:“祝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冷幽茹的眸光微微一动,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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