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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妻饲养实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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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冀祥张大嘴巴,“霄哥,现在才未时刚至,我还不饿。”
  “你多陪义父,好尽孝道,义父也会开心。”
  “呃……霄哥说的对……那我就多让干爹开心点,告诉他小嫂子可漂亮了。”
  冀临霄真想一拳头打扁这小子的圆脸。
  夏舞雩这回是看明白了,也不知这位钟鼓司少监是怎么想的,还以为她是冀临霄的妾室,显然他是为自己这位耿直闷骚的兄长高兴,一兴奋就胡言乱语起来,没主见没原则。
  她屈身福了一福,说道:“冀少监误会了,民女今日登门是为了答谢御史大人先前的照拂之恩,民女当真不是你的小嫂子。”
  “啊?是我弄错了吗?”冀祥的脸上显现出一片失望之色,他摸了摸脑袋,瘪瘪嘴呢喃:“我就说霄哥怎么这么快就开窍了,原来是我想多了……”说着又打量夏舞雩再三,忽的一怔,惊道:“呀!我见过你呀,原来小嫂子是软红阁的织艳姑娘!”
  “民女不是你的小嫂子。”夏舞雩无语道。
  冀临霄则目光一沉,盯着冀祥问道:“你去软红阁做什么。”
  冀祥顿时脊背一紧,心道完了完了,一不小心说漏嘴,忙弱弱的说:“霄哥你别气啊,呃,我就是个阉人,去青楼也做不了什么的。”
  冀临霄板着脸道:“本官听你的口气,倒是很想做些什么。”
  “霄哥,我只是去喝酒看舞而已!”
  “宫中酒水歌舞皆是上品,何必要去烟花之地。”
  “是因为我听说织艳姑娘的舞精妙绝伦,特别好奇,所以就趁着上次的休沐日去看了……”冀祥低着头小心看冀临霄,满眼乞求的神色,“霄哥霄哥,求你别把这事告诉义父,我保证再也不去了。”
  冀临霄恨铁不成钢:“你是瞒着义父去的。”
  “我错了霄哥,霄哥我错了。”冀祥越说脑袋越低,都不敢直视冀临霄的视线。
  夏舞雩见自己被这兄弟二人当空气良久,便自觉的行了一礼,转身走开,至于她行的礼那兄弟二人看见没有,她就不关心了。
  只是,没走多远,就听见冀祥对冀临霄说:“八月十五中秋节,宫里设宴要召教坊司的官妓们进来表演歌舞,由我负责安排她们进宫后的事宜。这还是我第一次接手这份工作,霄哥,你遇事谨慎,想的也缜密些,和我说说有什么事是我该注意的。”
  后一句话,夏舞雩没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在冀祥的第一句话上。
  中秋佳节宫宴,教坊司的官妓们进宫后,竟是由冀祥来接应和安排。她的运气是不是很差?这冀祥认得她,她还要怎么冒充官妓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简介里冀大人的狐朋狗友,现在就出来全了,嗯,一个楼大人一个小吉祥。

  ☆、第13章 教坊司偶遇

  一路心不在焉的回到软红阁,被应长安一声“小师妹”惊得如梦醒,夏舞雩呆呆看着正坐在八仙桌前、翘着二郎腿盯着她瞧的应长安。他的视线带着关怀和担心,让夏舞雩心里一暖,绽开些笑容。
  “应师兄。”她坐在了应长安的对座。
  “嗯嗯,看你没事就好,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不想听听哥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应长安笑嘻嘻问。
  夏舞雩来了精神,问他:“什么好消息?”
  应长安说:“自然是教坊司的,里头的房间布局我都摸的差不多了,教坊使的脾性也探出来了,要我说,只要那头牌官妓倒下,哥就有办法让教坊司把你请过去。”
  夏舞雩眼底黯淡了些,说道:“应师兄,教坊司这次进宫,会有钟鼓司少监冀祥在其中经手,那冀祥识得我。”
  “钟鼓司少监……阉人?”应长安惊讶:“小师妹你连阉人也招待啊!”
  夏舞雩白了他一眼。
  应长安努嘴:“行吧,其实这也不是难事,计划照旧,有问题我替你兜着,保证把这事做成。”
  应长安的保证夏舞雩其实并不太敢相信,她和应师兄同门多年,这人的诸多不靠谱她都了如指掌,不过,师兄也是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人,夏舞雩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笑脸,心里不禁暖洋洋的。
  应长安从竹盘里抓了把瓜子,边嗑边说:“我都打听好了,今晚上教坊司的头牌官妓郑长宁要出来跳舞,我们就今晚过去。你仔细观摩研究她的舞风,凭你的造诣,不说模仿得完美无缺,至少七八分像还是没问题的,这样就能以假乱真了。”
  夏舞雩点头:“嗯。”
  应长安笑笑,随即又用手指摸着下颌,喃喃道:“那个官妓头牌叫郑长宁……我要是有个妹子,叫‘长宁’就挺应景的。不过我看那郑长宁气质高贵,举手投足之间分明就是高门家的小姐……可怜啊,又是个沦落风尘的贵族小姐。”
  夏舞雩转眸瞟他,问道:“这‘又’字是个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吗?”
  应长安说:“你可不是贵族小姐,你分明是公——”
  “应师兄。”夏舞雩并不想让应长安说下去,摆手打断他的话,“你知道那郑长宁是谁家的小姐么,她是郑国公的嫡孙女。丁丑年郑国公叛乱失败,郑家所有男丁无论老幼全部被斩首,女眷则全部被送到教坊司,那时的郑长宁只有四岁,那已经是个有记忆的年纪了,就像当年的我,也是在四岁生辰的那天……”她说不下去了,低垂着眼眸,卷曲浓密的睫毛在眼眶笼罩下两片影翳,却挡不住眼底的滚滚悲痛。
  悲痛的情绪也传到了应长安身上,他动作僵硬的放下口中嗑了一半的瓜子,扔进砂罐里,抬手在夏舞雩的眼前挥了挥:“小师妹,你还好吧?”
  夏舞雩用余光看着他,涩然喃喃:“不好又能怎样,神安排在我身上的苦难,我除了受着,还能如何?”
  应长安说:“你别难受,管它世事变迁,我和师父还有沐师兄都会帮着你护着你。尤其是沐师兄,要不是你自己不愿意,他早把你娶了!”
  夏舞雩身子僵了僵,皱着眉头说:“你提这事做什么,我喜欢沐师兄,却不是男女间的喜欢,何况他是什么身份,我配得上他吗?”
  “这有什么配不上的,关键还是你不喜欢他。”
  夏舞雩苦笑:“像我这样从地狱里爬出来,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还谈什么雪月风花?我只想报仇,不会在别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应师兄,你也别劝我了。”
  “好吧。”应长安拍了拍夏舞雩的肩膀,“你休息会儿吧,晚上还得去教坊司,我先和姑娘们赌几把去。”
  “不许赌!”夏舞雩忙拉住已经起身的应长安。
  应长安连忙保证:“皇天在上厚土为证,鄙人绝对不出千不偷牌,否则罚我穷困潦倒而死!”
  夏舞雩松了手:“那行,你去吧,要是让我听见哪个姐妹说你又讹她们钱了,我就把你请出软红阁,让你露宿街头去。”
  应长安挑眉,摇头直叹:“小师妹忒无情也!”
  ***
  入夜,夏舞雩翻出一堆乔装打扮的道具,洗尽铅华,把自己扮成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家碧玉。
  当然,这份普通只是她认为的而已,事实上,以应长安的话说,小师妹你生来就是高贵荣华之人,即便明珠蒙尘,也依旧挡不住明珠胚子与生俱来的光华。
  所以,怎么办呢?应长安直接来了个大招,用朱笔点着赭石混绛紫色颜料,从夏舞雩的额头到脖颈,画了一个又一个点,把夏舞雩点成个麻子,顺便把她双手也点上了,然后找了张方帕给她蒙面,这才勉强达到“糟糕”的形象,不会被认出是软红阁织艳了。
  夏舞雩站在镜前,看着自己的模样,哭笑不得道:“还是应师兄有法子。”
  “那当然,你师兄我是什么人?青年才俊,文武双全,智计堪比管仲,魄力堪比张仪!”应长安拍着胸膛。
  夏舞雩嫌弃的瞥他一眼:“还智计堪比管仲,魄力堪比张仪,你还能再扯一点吗?”
  “哦,那就相貌赛过潘安!”应长安颇会顺杆子爬。
  夏舞雩差点没笑喷出来,她这师兄,痞也就罢了,怎还如此自恋?可怜师父内敛慈爱,稳重中庸,要是知道教出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徒弟,怕是要拍案叹息,招牌都被砸碎了。
  华灯璀璨时,应长安和夏舞雩来到教坊司。
  宝蓝色镶鎏金钉子的大门敞开着,客人络绎不绝的涌进来,阵阵笙歌钟鼓。
  教坊司因是官署妓院,前来此地的客人大多是朝中官员,也不乏一方富甲。教坊司一边充当高等妓院,一边负责宫中、王府宴席的歌舞表演。
  坊内一片欢莺歌燕舞,舞女歌姬袅袅盈盈。宝鼎里燃着的香饼气味太浓,夏舞雩不喜,她和应长安找了个小桌坐下,立刻有人送上装满瓜果的精致玳瑁盘,两杯玉蕊茶。
  应长安环顾四周,花插金瓶,红裙翠袖的歌姬舞女欢歌曼舞,客人们相继叫好。那郑长宁还没登场,两人来得正是时候。再观察周围的客人,只觉得人模狗样的,忒能装,应长安暗自讥笑,这时被夏舞雩轻扯袖口。只见夏舞雩盯着隔壁桌坐着的一人,低声道:“那人我见过。”
  隔壁桌就坐了一人,一袭月蓝色雷云纹滚边直裾,手摇一柄题字折扇,不是别人,却是楼咏清。
  夏舞雩喃喃:“上次我去大理寺过堂,他就在珠帘后观察我,我觉得那人肚子里有些城府,怕是会认出我来。”
  “没事,你都这个模样了,他又不是火眼金睛,能看出啥来?”应长安说着,见楼咏清朝他们看过来,双目一瞪,佯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
  楼咏清仍旧笑得风流倜傥,瞟一眼夏舞雩,笑道:“教坊司这种地方竟还有女子来,在下只是觉得诧异。”
  应长安嗤道:“哥告诉你,这世上让你诧异的事多了!我妹子没来过这儿,我带她来乐呵乐呵,关你毛事!”
  楼咏清用扇子掩嘴:“呵呵,是不关我的事,不过看这位姑娘的样子,该不会是……天花初愈?”
  “切,既然知道我妹子天花才好,就离远点,别他娘的乱看!”
  楼咏清说:“若她真得过天花,还是不要来这里的好,难保不会再传染。”
  “传染你大爷!哥都没事,你怕个头!”应长安眸中带煞,狠狠一拍桌子道:“闭嘴,再他娘的多话,小心哥卸了你!”
  “呵呵。”楼咏清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想卸了他?那也得有那个本事。
  多年在刑部和案件间游走的经验告诉楼咏清,这对兄妹挺可疑的,当然可疑的只是身份,无关别的,毕竟帝京这地方鱼龙混杂,这兄妹俩说不准就是哪个王爷家的世子郡主,或者哪个江湖帮派的少主小姐偷摸来教坊司瞧新鲜的。反正也和他无关,他自然不会再过问了。
  见楼咏清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这边,夏舞雩暗暗松了口气,又无语的瞪一眼应长安,探到他耳边蚊声道:“来这里寻欢的人,非富即贵,好些还在朝中身居要职,能不和他们叫板就别和他们叫板,免得节外生枝。”
  应长安皱了皱眉:“这你就不懂了,与他人拌嘴,乃是人生一大乐趣。”
  夏舞雩想说,她一直都不是很懂应师兄的乐趣点。
  这厢应长安把玳瑁盘子里的瓜果吃了大半,正啃着个水滋滋的梨,周遭忽的欢声迭起。
  不用猜,也知道是头牌官妓郑长宁出来了。
  她着一身冰清色舞衣,纤腰束素,长袖如水,绝美的一张脸上清清冷冷的与这教坊司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她仿佛看不见给她掌声的人,看不见朝她伸出手的人,甚至看不见这教坊司里乌压压的人,她似满园春。色中无端混进来的一支白梅,煞是清冷。
  音乐如流水般响起,郑长宁抛飞水袖,旋转舞动。
  夏舞雩仔细盯着她看,为了能换掉郑长宁而不令人起疑,她必须尽可能的模仿出她的舞蹈风格。

  ☆、第14章 不约而同

  打从心底里说,夏舞雩对郑长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郑长宁四岁就成了官妓,和国公府的女眷们一起,被送到教坊司,任人作贱。
  那时夏舞雩还没有出生,不知道这回事,但也听人提起过,说那时候帝京的男人竞相嫖宿国公家的夫人小姐,以睡到她们为荣。
  据说郑家的那些女人,有的不堪受辱,自尽了;有的了无生趣,郁郁而终;兴许还有运气好被人赎出去作妾的,总之死的死走的走,到如今只剩一个郑长宁,玉臂千人枕,迷住好些纨绔子弟,更是苦学声乐歌舞,成了教坊司的头牌。
  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成为一个优秀的妓。女,但夏舞雩能肯定,郑长宁绝不是自甘堕落,只因她那一双清冷的、对这世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
  同样是经历过从天上掉下地狱的痛苦,夏舞雩看着郑长宁的舞,冥冥中好似看到过往的一幕幕:亭台宫阙,雕梁画栋;琼楼玉宇,飞阁流丹;白日的欣欣向荣,夜晚的宁静祥和,黄昏的落日高墙,街头的华灯盏盏……
  那是她曾经的故园,却在她的生命里昙花一现,已然被碾作尘埃。
  心里忽然酸涩的紧,眼眶也热了起来。她和郑长宁,说不上谁更幸运一点:郑家人不是枉死的,可她家是;郑长宁连做人的尊严都失去了,而她,至少还留有女子那一丝可怜的清白。
  忽然一声惊叫,惊得夏舞雩有些愣神。
  眼前那些过往的画面破碎开来,夏舞雩这才发觉,刚才惊叫的人是教坊司的教坊使,而她惊叫的原因,是有人冲上台拽住了郑长宁。
  冲上台那人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穿的是上好的蜀锦,色彩浮华缤纷,一脸猥琐的表情,拽着郑长宁的胳膊,眼睛直勾勾往她凹凸有致的身上看,嘴角还挂着一缕酒味浓烈的口水。
  “长宁姑娘这么美……嗝!跟小爷回家成不成?小爷……小爷有的是钱!给你赎身!嗝……”
  赏舞的众人因着舞蹈被打断,一开始多少有些不满,但在教坊司里,这种情况多的去了,时不时就有富家子弟和官妓拉拉扯扯的,官妓要么摆架子,要么半推半就,还挺有看头,是以很快就出现一批看好戏的人,噙着笑容盯紧台上的两人。
  夏舞雩本想问应长安,台上那男子是谁,却发现应长安眸中带煞,冷笑的瞧着那男子,大有种下一刻就能将他弄死的趋势。她讶然不解,以她对应长安的了解,他冷血的很,更谈不上有怜香惜玉的品质,眼下怎是这种嫉恶如仇的神态?
  接着令夏舞雩没想到的就是郑长宁,郑长宁竟好像看不见那男子似的,轻轻甩袖将他甩开,扭脸对乐工们道:“继续奏乐。”
  男子被无视了,先是一愣,尔后喝道:“大胆,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郑长宁道:“想为我赎身,去和教坊使大人协商,若是只想招我伴宿,也请去登记排队。”
  教坊使忙跑过来,横插。在两人中间,冲那男子谄媚笑道:“柳公子别急、别急,长宁是教坊司头牌,给她赎身,费用还挺高的,柳公子要不要去同国公爷商量商量?”
  “我呸!跟他商量?跟那老东西商量了,他非得劈死我不可!”
  教坊使忙虚掩住男子的嘴:“这里人多,柳公子慎言啊,国公爷德高望重,柳公子可莫再说父亲的不是了。”
  “滚滚滚,滚边去!小爷我今儿在兴头上,还就要带走长宁姑娘了!不就是几个钱吗?要多少,回头送到你教坊司来!”边说边推开教坊使,醉醺醺扑到郑长宁面前,见她后退,便伸手猛地一捞,将她捞进怀中。
  看戏的众人顿时爆发出一片声音,有惊讶的,有喝彩的,有不屑的,还有起哄加油的。
  郑长宁推了几下柳公子,推不开,说道:“现在不是陪宿的时间,所以请放开我。”
  柳公子的咸猪手公然在她身上游走,猥琐的笑道:“你一个官妓,还敢挑客人的刺?”
  “长宁今晚的客人不是柳公子,先来后到,请公子遵守规矩。”
  听她说话清清冷冷,明明是在这么多人眼前被侮。辱调。戏,却还淡定的无动于衷,柳公子忽觉得很不爽,有种没被郑长宁放在眼里的感觉,一生气,酒劲再一上来,他发狠的勒着郑长宁的腰身,一手伸向她衣襟,俨然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扒掉她的衣服。
  夏舞雩的眼底冷光闪转,她和郑长宁一样都是落家的凤凰,因而感同身受的不希望看到郑长宁再受辱,此刻,夏舞雩无力于自己不会武功。
  却见应长安不屑的啐了声,抄起啃了一半的梨就往柳公子头上砸。那梨飞过去,砸在柳公子脸上,与此同时夏舞雩还看见有什么东西从眼前嗖的飞过去,刺中柳公子的胳膊。
  柳公子惨叫着放开郑长宁,从台上滚了下来,那梨在砸中他时就裂开了,喷了他一脸梨汁。然而这不是最重点的,最重点的是,柳公子滚下来时带出一条血淋淋的痕迹。他大臂上被插。进一根筷子,鲜血已将袖子染得猩红。
  柳公子捂着伤处龇牙咧嘴:“哪个天杀的……小爷是柳国公的嫡子……谁!站出来!小爷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夏舞雩小有惊讶,视线从柳公子身上收回来,看向应长安,又顺着应长安的视线,看向隔壁桌的楼咏清。
  只见楼咏清悠闲的摇着折扇,面前瓷碟上搁着的筷子,竟是只有一支。
  夏舞雩立刻明白了什么,看向楼咏清的目光也凝沉了几分。她听见应长安不大置信的说:“切,看不出这哥们还会玩暗器,刚才那一筷子,比哥还狠。”
  夏舞雩黑眸凝沉,略低头看着玳瑁盘上不规则的花纹,喃喃:“其实,更令人吃惊的是你,我看你是和那个柳公子有私怨吧。”
  应长安眼角一翘,提了唇角道:“柳国公家跟我私怨深着呢,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群人渣。”
  这话让夏舞雩颇感到意外,怪不得,她就觉得应长安忽然来帝京不只是为了帮她,他果然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关于应长安的出身,她是不知道的,只知道自己在刚被师父带去罂粟谷养伤的时候,谷里就已经有两位师兄了。沐师兄在俗世里的身份,高不可攀,这个她知道,可关于应师兄的,她却什么也不知道。
  莫非,应师兄本是这燕国帝京之人,是受了柳国公家的迫害,才沦落江湖,去了罂粟谷吗?
  这些问题夏舞雩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拿出来和应长安讨论,他们看向舞台,郑长宁立在那里,清冷绝然的望着痛苦嚎叫的柳公子。
  柳公子带来的家丁们已经将他架起来了,出了这种事,必然是不能再将柳公子留在这里,而是要赶紧送去医馆。柳公子酒醒了大半,一边喊疼一边谩骂,将偷袭他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楼咏清和应长安也懒得搭理他。
  教坊司现血光,自然扰了许多客人兴致,纷纷有人退去。其中有个人走去郑长宁的面前,和她说了些话,然后就离开了教坊司。
  那人说话的声音足够大,很是不给郑长宁面子的说,今晚就不和她共度春宵了,不吉利,改天吧。临走前还像是故意泄恨似的,用待价而沽的目光打量郑长宁,讽刺道:“柳国公是什么人物,他的两个女儿一个是太子殿下的良娣,一个是盛宠后宫的淑媛,人家柳公子愿意给你赎身简直太抬举你了,你还以为自己是郑国公的千金?呵呵,客人们愿意捧你,那是看你还能在床。上增添点乐趣,真晦气!”
  这话就像三九天的冰雪,不知道刺在郑长宁身上该有多痛,尽管,她还是那清绝的、仿佛不在意这世间一切的神情。
  而夏舞雩又看见眼前有什么东西嗖的飞过,紧接着方才那人也捂着胳膊惨叫一声,胳膊上多了支插。进去的筷子,痛的他差点坐在地上。
  由于这里人多物杂,旁人都没看清到底是谁出的手,只惊怪于今晚的新鲜事还真多。只有夏舞雩随着应长安,默默将目光投向楼咏清面前的瓷碟。
  现在,那磁碟上已然没有筷子了。
  楼咏清起身,将折扇收拢,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轻挥衣袂抚平衣袍的滚边,他含笑朝郑长宁走去,在她平淡如水的眼眸前驻足,身子稍往前探,低头询问:“你今晚的客人爽约了,临时换作在下如何?”
  郑长宁沉吟片刻,说:“五十两。”
  “可以。”
  “黄金。”她说。
  楼咏清温言笑问:“怎么翻了这么多倍?”
  郑长宁说:“我不喜欢插队,在公子之前还没有先例。”
  楼咏清耸了耸肩,笑吟吟道:“好。”
  应长安这会儿也懒得关注楼咏清了,自从那柳公子出现后,他就变得不对劲起来。
  夏舞雩已观察完郑长宁的舞风,心里差不多有谱,想回去琢磨琢磨,就拉了下应长安,示意他走人。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坊司,夏舞雩走在前头,从大门的侧面拐出来,却不想外头正有一人快步进来。
  双方都没看见彼此,待到惊觉时,已然撞在一起。夏舞雩被来者抱了个满怀,刚对上他的脸,就见他面目紧绷,瞳孔缩了缩,惊讶又尴尬的说:“是你……”
  同时,诡异的红晕爬上他的脖颈和耳根子,在灯火的照耀下,就像是教坊司里那些红彤彤的、泛着光泽的苹果。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怀疑这个脸红的人是谁……当然是口嫌体正直的男主……

  ☆、第15章 难过美人关

  夏舞雩挺不解的,为什么她这副样子还能被冀临霄一下就识破,是她哪里伪装的不到位?
  她下意识的问:“大人怎么认出是我来了?”
  冀临霄红着脸说:“你身上的……熏香。”
  原来如此,她的房间里总是煅烧着自制的香饼,是这市面上买不到的,原来御史大人是记得那香味了。
  不禁觉得这御史大人的洞察力很强,一时间光顾想着在中秋佳节前都不要再焚香了,竟是忘了自己还在他怀里。
  冀临霄双手还搭在夏舞雩的腰后,见她没有动弹的迹象,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更加的困窘,只得出言提醒:“织艳姑娘……”
  “抱歉,大人。”夏舞雩这才回过神来,从他怀里退开,瞅见他极其不自然的表情,觉得好笑,问道:“大人怎么也来教坊司了?是不是总忙着公务太腻味了,就来温柔乡找乐子?”
  冀临霄皱眉,脸色添了些黑沉:“有人举报礼部某位官员私吞教坊司收入,本官是来问询核查的。”
  “大人真是兢兢业业,这么晚了还在为朝廷操劳。”夏舞雩掩嘴轻笑,又指了指里头,“民女见到楼大人了,冀大人正好还可以与他打个招呼。”
  “咏清?他来做什么。”
  “大人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舞雩眨眨眼。
  在青楼里待久了,眉梢眼底都是冷艳,一颦一笑皆是媚色,夏舞雩自己意识不到,却不知自己眨眼时,眼角都会柔媚的上扬,眼珠轻动间,像是带出看不见的小钩子,专勾男人的身心。
  冀临霄只觉得呼吸都滞了去,被她这一眼看的全身都似涌入微弱的电流,惹得骨头里酥酥麻麻的,整张脸都和发烧了一般。
  他不敢直视夏舞雩,低喘着给她作揖,道一声“本官还有公事”便连忙踏入教坊司。
  夏舞雩看他的背影,不禁想起自己去他家登门道谢的那次,他也是这般逃命似的就跑掉了。
  这个御史大人,怎么比待嫁的少女还要娇羞?
  在一旁看完了好戏的应长安,抱臂晃荡过来,嘴角衔着一枚不知从哪里顺过来的沙果,口齿不清的问道:“这谁啊?小师妹你背着师兄们找相好了?”
  “他可是都察院御史,怎么看得上我这沦落风尘的女子?”夏舞雩半开玩笑的说,“我还有事要问你呢,你和柳家的人有什么过节?”
  应长安眼中一抹异色划过,回道:“先专心帮你达成目的,至于我的事嘛,等真到了那一天,我自然告诉你。”
  很快,夏舞雩和应长安就回到了软红阁。
  夏舞雩汲取教训,把香炉里的香饼熄灭,用干净的帕子包着香饼,小心放回了老榆木箱子里,又将老榆木箱子整个的锁进柜子中,然后开窗通风。
  这样的话,过不了几日,这屋中就再也没有熏香的气息了。
  冀临霄踏进教坊司的时候,楼咏清已经找不见人,冀临霄本想直接去郑长宁的房间里把楼咏清拽出来,但还没等他上楼,就被好些个官妓缠住。
  官妓们一看冀临霄那时刻紧绷的神情,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生手,正好绑回去蹂。躏蹂。躏,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哄着他花银两将她们赎出去作妾。
  “这位大人,哪里去啊?”
  “大人你怎么都没点姑娘就要上楼呢。”
  “大人,你是想听个小曲,还是想喝上几杯?奴家陪你。”
  香风习习,把冀临霄包围在中间,官妓们娥眉弯弯,红唇欲滴,胭脂水粉混着体香的女人味扑鼻而来。
  冀临霄想要推开她们,却被扯着袖子和衣摆,推开这个又扑上来那个,推开那个又被这个撞满怀。
  她们身上的味道各异,都是女儿家常用的脂粉味,可冀临霄却觉得这气味简直恶心的不能再恶心,将他刚浆洗过的衣物都弄脏了,他恨不得能有脱身的法术,能离这些伤风败俗的女人远一点。
  不断闪躲美人们的咸猪手,可还是在推搡间被摸了脸,被摸了胸,更有甚者居然将小手伸向他那里,幸亏他反应的快躲开了。
  冀临霄忍无可忍,最后直接发怒,这才把官妓们吓得作鸟兽散。
  教坊使见状忙跑过来看是怎么回事,这倒省了冀临霄的麻烦,不用去找她了,直接出示都察院令牌,被教坊使请到楼上去,接受问询和核查。
  大约忙了一个时辰,冀临霄从教坊司的账本堆里解脱出来,证据搜集的差不多了,教坊司的账面没问题,教坊使也表示交纳去礼部的营业收入是正好能对的上的。也就是说,那举报教坊司之人纯属诬告。
  按大燕律法,诬告有罪,要受牢狱之灾,冀临霄决定立刻回去,将那人捉拿进都察院的地牢里,关他一个月冷静冷静。
  结果这么一忙活,竟是将楼咏清还在教坊司的事给忘了,待冀临霄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他刚刚回到冀府,还未来得及卸下一身疲惫,只脱下外衣站在书柜前,叫了丫鬟去烧热水,想要好好沐浴一番,洗去在教坊司沾染的那些不干不净的气味。
  一想到那些官妓,冀临霄的脸色便一寸寸难看起来,他真不理解朝廷为什么要设立教坊司,让他的同僚们流连温柔乡,这不是伤害他们的家人吗?
  不单单是教坊司,还包括秦楼楚馆那种地方,都让他觉得这个社会的风气很败坏。女人搔首弄姿不知廉耻,男人寻欢作乐对家庭不负责,最后受伤的都是那些在深宅大院里等着丈夫回家的“贤妻”们,有时想想,冀临霄真为她们鸣不平。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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