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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宰辅在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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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配合,么么哒,作者君直角鞠躬~
  有人比他还着急地开口,“皇上,这不可啊!陆怀卿才入朝五年,如何能胜任中书令一职?!”
  “是啊,是啊。”这些个大臣面面相觑,或是惊疑嗔目,或是大摇其头,都觉得皇上任命一个这般年轻的中书令当真是儿戏!
  皇上淡淡扫他们一眼,“朕既然说出了口,就绝无收回的道理。尔等若是反对,就拿陆爱卿其他的不足说话吧,年纪与资历在朕这里,还真算不得什么。我华夏,需要新鲜血液啊……”皇上的语气又强硬转为无奈,到后头还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却叫那些反对的声音小了些,可仍是有人面色忿忿地站出列,“年轻人固然有想法有热情,但中书令一职委实太过重要,若是出了差错,将危及江山社稷啊!”
  这话一出,又有人附和起来。
  这些反对陆然为相的人可分为几拨,清流则是因为他的年纪资历而反对,太子一系则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反对,薛派官员则是因为仇恨而反对。皇上心里门儿清。
  看了看静立着的陆然,皇上开口道,“可是陆爱卿自为官以来,就没有出过差错。倒是你们这些出声反对的才是一路磕磕绊绊、大错小错都犯过。国舅,去年的纵马案朕还记着呢。”皇上正说着,视线突然就扫到了国舅爷那里,国舅当场打了个激灵,稍稍向后躲了些。他的姐姐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皇上了,竟因为一件小事被禁足到现在,叫他也不太敢作威作福了。
  四下里默了一瞬,皇上平静开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若是陆爱卿无法胜任此职,朕亲自将他撤下。陆爱卿以为呢?”
  陆然这才毕恭毕敬地谢恩,正色道,“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皇上厚望。”皇上勾了勾嘴角,眸色一瞬间深不见底。
  众臣见事已成定局,有些哑口无言,看上去面色扭曲又隐忍。
  此时一人站出列,提议道,“门下侍中一职尚空缺着,既然皇上觉得年纪和资历不成问题,那么臣以为易侍郎是门下侍中一职的不二人选。若中书侍郎可以胜任中书令一职,那么门下侍郎自然也可以填补侍中的空缺。”
  这人是太子一系的官员,话里话还都在捧易择,并巧妙地用陆然的事情向皇上施压。
  皇上并不想让亲近太子的官员在他的朝堂前列蹦跶,这易择已然倒向了太子,哪怕他再有本事,皇上也不乐意命他为侍中,“朕以为门下执掌审核诸事,应当以稳重老练为先,所以打算从诸位尚书中选一人升任此职。既然你说说看,易侍郎比起诸位尚书,胜在何处?”
  这明显是在刁难人了,一句话不好便容易得罪这些德高望重的尚书大人。方才说话的人拱着手,面色有些涨红,咬着牙回道,“陆怀卿也不见得比诸位尚书大人更能胜任中书令一职,皇上莫为难臣了。”
  该官员的同朝好友见他被皇上下了绊子,心中不忿,站出列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说。”皇上淡淡看他,想着这正是商量着侍中一职的关键时候,竟有人要另起一事,不过这样也好,能将侍中一事岔开。
  下朝之后,太子一系的官员纷纷向易择道贺,看见陆然走过还不忘“嗤”一声。太子看了看面色无悲无喜的陆然,心里有些发堵。陆然是他最亲近的人,可为了成就大事,却要将他安在敌营。如今他这边的官员对陆然或不屑一顾或横眉冷目,若他是陆然,当真会觉得有些凄凉。
  陆然正走在铁索桥上,左边是太子一系的官员,他本应是他们中的一员,现在却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被隔离敌视;右边是保皇派,他们又分为两股,要么笑脸相迎、谄媚不已,要么因为薛相而仇视他、恨不得将他扒皮剥骨。
  等到正式上任的那一天,旁人都要恭敬地唤他一声陆相、中书令大人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中书令分明像云烟一样飘渺,他的所有权力都把控在皇上的手里。他要做的,就是取得皇上的信任,然后将权力一点一点握入自己的手中。

☆、第90章 痴目视之

  闻昭央着她三哥带她出来,本是想在人群中看一看陆然的,三哥却不愿,担心她被人挤着了,这才将她带至茶楼。
  就是在这处茶楼的窗边,闻昭见到了陆然和三哥两人的状元游街。此时茶楼里已经坐满了人,对于即将上任的两位年轻宰相或是好奇或是质疑,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看法,偶尔有人想起薛守义,再唏嘘一声。
  闻昭随着三哥上二楼,路过一处雅间,却听里头传来人声。雅间的门没有关严实,那人的说话声也不小,因此听得清清楚楚,“我先前还追求薛锦馥来着,她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一副目下无尘的高傲模样,现在却落得这副下场。唉……实在是,叫我觉得庆幸啊!哈哈哈,还好老子没有追到她,不然现在哪能跟你们一块儿快活呢……”
  闻昭脚步一顿,连忙跟上三哥。
  小儿上了茶,闻昭点了几道点心,接下来就是等了。
  “三哥,等会儿再买几本书回去?毕竟我们说的是去书铺啊。”
  姜闻熠带着笑意看她,“昭昭当真以为爹爹他们不晓得我们去做什么吗?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闻昭嘴唇微张,脸上泛起红来,“哦……”
  姜闻熠见她面色染霞的模样,无奈一叹,“但真是女大不中留,罢了,只要你不半夜找他就行。”
  闻昭脸色更红,撅嘴抱怨,“三哥又提这个!”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外头还是没动静。闻昭往窗外看一眼,问,“我们是不是出来早了?怎得等了这么久?”
  姜闻熠也稍稍皱了眉,“也不知是什么事耽搁了,只要别误了时辰就好。”
  闻昭心里生出几分焦躁不安,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却发现茶水已经温凉了,只好放下。姜闻熠看在眼里,要为她添茶,闻昭却摇摇头说,“不喝了,喝茶都要喝饱了……咦?”闻昭听到外头由远及近的声响,连忙探头去看。
  外头马蹄声依稀可闻,想来已经快到街角了。闻昭呼出一口气,她还担心有什么差错呢。随意收回视线,见茶楼底下扎着堆站满了人,或站或坐,此时都伸长了脖子往街角望。
  在这样的等待里,似乎时间都漫长了些。闻昭远远地见陆然一行人骑着马过来,马上的人一身玄色鹤纹朝服,与上辈子她见到的那个陆相一般无二,可眼前这个到底年轻了十岁,眉宇明晰俊朗,丝毫不知收敛风华。而多年之后的他被岁月沉淀了气质,被沉稳打磨了棱角,是真正的风华内敛、清贵雅致。
  可现在他看上去那般意气风发,剑眉斜飞入鬓,深眸凌冽如星,墨发束得齐齐整整,却被寒风吹得在身后飞扬不止。现在已近午时,冬阳正喜人,积雪也消融了些,而骑马的青年在这冬阳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如玉似雪,却因他的黑眸墨发和他近乎殷红的双唇显得比那冬雪还要炫目,比冬阳更灼眼。
  这一瞬间,闻昭几乎屏了息。她因着自己出色的相貌,对别人的容颜就会少几分触动,可这时她却不得不承认,陆然将她惊艳到了。与此同时,她又觉得骄傲。毕竟这个叫周遭的人屏息以待,痴目视之的男子,与那个凝视着她道“我最喜爱昭昭,也只喜爱昭昭”的人是同一个啊……
  “没想到这个中书令不仅年轻,还俊俏如斯!”
  “你这是头一回见吧,那可不许跟我抢,我头几年就见过他了。”
  “他还没有成亲吧?”
  “……”
  几个带着帷帽的少女凑到窗前叽叽喳喳地争起来。她们恰在闻昭的隔壁,闻昭稍一探头就能瞧见她们。
  姜闻熠笑道,“当真是受欢迎,昭昭以后还要对付那些莺莺燕燕了。”
  闻昭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因为她瞧见茶楼底下的人突然一涌而起,将前路堵住,嘴上高喊着,“欺师灭祖!不义之徒!”人群最容易受到煽动,听见不少人都这般喊,也有人跟着喊起来。隔壁的年轻姑娘气道,“这些人怎么回事?明晃晃的见不得人好啊!”
  “欺师灭祖!不义之徒!”人群还在喧闹,后面竟一声比一声整齐。闻昭抓紧了窗沿,呼吸急促了几分。
  被人围着骂的陆然面色喜怒难辨,那些个士卒见此混乱都上前拦住,可那些个百姓见到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却闹得更凶,“草菅人命啊!堂堂中书令要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啦!”
  闻昭紧紧盯着那个最开始喊“欺师灭祖,不义之徒”的人,那个青年男子瞧着就有几分市井流氓的样子,此时人群被挑拨地闹腾不止,他却坐在茶楼底下翘着腿看戏,见混乱稍稍平息一些又会吼上几嗓子,他一吼,人群中就会有几个人跟着吼起来。
  “三哥,是这个人!”闻昭边说着,眼睛就在屋里扫视了一圈,随即拿起手边的花盆……
  如果对面的你是晋。江的读者,那么作者君向你说一声sorry啦,完整章节将会在18:00放出。现在您看到的只有一半哦,请耐心等待~~么么哒剩余正文在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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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昭央着她三哥带她出来,本是想在人群中看一看陆然的,三哥却不愿,担心她被人挤着了,这才将她带至茶楼。
  就是在这处茶楼的窗边,闻昭见到了陆然和三哥两人的状元游街。此时茶楼里已经坐满了人,对于即将上任的两位年轻宰相或是好奇或是质疑,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看法,偶尔有人想起薛守义,再唏嘘一声。
  闻昭随着三哥上二楼,路过一处雅间,却听里头传来人声。雅间的门没有关严实,那人的说话声也不小,因此听得清清楚楚,“我先前还追求薛锦馥来着,她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一副目下无尘的高傲模样,现在却落得这副下场。唉……实在是,叫我觉得庆幸啊!哈哈哈,还好老子没有追到她,不然现在哪能跟你们一块儿快活呢……”
  闻昭脚步一顿,连忙跟上三哥。
  小儿上了茶,闻昭点了几道点心,接下来就是等了。
  “三哥,等会儿再买几本书回去?毕竟我们说的是去书铺啊。”
  姜闻熠带着笑意看她,“昭昭当真以为爹爹他们不晓得我们去做什么吗?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闻昭嘴唇微张,脸上泛起红来,“哦……”
  姜闻熠见她面色染霞的模样,无奈一叹,“但真是女大不中留,罢了,只要你不半夜找他就行。”
  闻昭脸色更红,撅嘴抱怨,“三哥又提这个!”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外头还是没动静。闻昭往窗外看一眼,问,“我们是不是出来早了?怎得等了这么久?”
  姜闻熠也稍稍皱了眉,“也不知是什么事耽搁了,只要别误了时辰就好。”
  闻昭心里生出几分焦躁不安,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却发现茶水已经温凉了,只好放下。姜闻熠看在眼里,要为她添茶,闻昭却摇摇头说,“不喝了,喝茶都要喝饱了……咦?”闻昭听到外头由远及近的声响,连忙探头去看。
  外头马蹄声依稀可闻,想来已经快到街角了。闻昭呼出一口气,她还担心有什么差错呢。随意收回视线,见茶楼底下扎着堆站满了人,或站或坐,此时都伸长了脖子往街角望。
  在这样的等待里,似乎时间都漫长了些。闻昭远远地见陆然一行人骑着马过来,马上的人一身玄色鹤纹朝服,与上辈子她见到的那个陆相一般无二,可眼前这个到底年轻了十岁,眉宇间也青涩些。
  可他看上去那般意气风发,剑眉斜飞入鬓,深眸凌冽如星,墨发束得齐齐整整,却被寒风吹得在身后飞扬不止。现在已近午时,冬阳正喜人,积雪也消融了些,而骑马的青年在这冬阳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如玉似雪,却因他的黑眸墨发和他近乎殷红的双唇显得比那冬雪还要耀眼,比冬阳更灼人。
  这一瞬间,闻昭几乎屏了息。她因着自己出色的相貌,对别人的容颜就会少几分触动,可这时她却不得不承认,陆然将她惊艳到了。与此同时,她又觉得骄傲。毕竟这个叫周遭的人屏息以待,痴目视之的男子,与那个凝视着她道“我最喜爱昭昭,也只喜爱昭昭”的人是同一个啊……
  “没想到这个中书令不仅年轻,还俊俏如斯!”
  “你这是头一回见吧,那可不许跟我抢,我头几年就见过他了。”
  “他还没有成亲吧?”
  “……”
  几个带着帷帽的少女凑到窗前叽叽喳喳地争起来。她们恰在闻昭的隔壁,闻昭稍一探头就能瞧见她们。
  姜闻熠笑道,“当真是受欢迎,昭昭以后还要对付那些莺莺燕燕了。”
  闻昭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因为她瞧见茶楼底下的人突然一涌而起,将前路堵住,嘴上高喊着,“欺师灭祖!不义之徒!”人群最容易受到煽动,听见不少人都这般喊,也有人跟着喊起来。隔壁的年轻姑娘气道,“这些人怎么回事?明晃晃的见不得人好啊!”
  “欺师灭祖!不义之徒!”人群还在喧闹,后面竟一声比一声整齐。闻昭抓紧了窗沿,呼吸急促了几分。
  闻昭央着她三哥带她出来,本是想在人群中看一看陆然的,三哥却不愿,担心她被人挤着了,这才将她带至茶楼。
  就是在这处茶楼的窗边,闻昭见到了陆然和三哥两人的状元游街。此时茶楼里已经坐满了人,对于即将上任的两位年轻宰相或是好奇或是质疑,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看法,偶尔有人想起薛守义,再唏嘘一声。
  闻昭随着三哥上二楼,路过一处雅间,却听里头传来人声。雅间的门没有关严实,那人的说话声也不小,因此听得清清楚楚,“我先前还追求薛锦馥来着,她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一副目下无尘的高傲模样,现在却落得这副下场。唉……实在是,叫我觉得庆幸啊!哈哈哈,还好老子没有追到她,不然现在哪能跟你们一块儿快活呢……”
  闻昭脚步一顿,连忙跟上三哥。
  小儿上了茶,闻昭点了几道点心,接下来就是等了。
  “三哥,等会儿再买几本书回去?毕竟我们说的是去书铺啊。”
  姜闻熠带着笑意看她,“昭昭当真以为爹爹他们不晓得我们去做什么吗?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闻昭嘴唇微张,脸上泛起红来,“哦……”
  姜闻熠见她面色染霞的模样,无奈一叹,“但真是女大不中留,罢了,只要你不半夜找他就行。”
  被人围着骂的陆然面色喜怒难辨,那些个士卒见此混乱都上前拦住,可那些个百姓见到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却闹得更凶,“草菅人命啊!堂堂中书令要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啦!”
  闻昭紧紧盯着那个最开始喊“欺师灭祖,不义之徒”的人,那个青年男子瞧着就有几分市井流氓的样子,此时人群被挑拨地闹腾不止,他却坐在茶楼底下翘着腿看戏,见混乱稍稍平息一些又会吼上几嗓子,他一吼,人群中就会有几个人跟着吼起来。
  “三哥,是这个人!”闻昭边说着,眼睛就在屋里扫视了一圈,随即端起手边的花盆……
  “昭昭不可。”姜闻熠按住她的手。闻昭白眼一翻,“三哥我不会伤人的。”说着就将手里的花盆倒过来,里头的植株和泥土便落了下来,“咚”地一下砸那人翘起的腿上,闻昭叹息一声,“砸歪了啊……”说完还不甘心地抖了抖花盆,将里头的碎土也倒出来。
  从二楼砸下来的泥块儿也是能砸疼人的,那人痛呼一声抬起头,正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砸他,却又是一杯水淋下来,淋得他睁不开眼。
  “倒了土自然要浇水。”
  姜闻熠轻笑一声,“真淘气。”随即却把闻昭拉到身后。
  底下的市井流氓咆哮一声,将脸上的茶渍一抹,怒目往上看,“谁啊,敢砸小爷我?!”这一看就看到站在窗边的姜闻熠。
  见姜闻熠面上带笑,毫无歉疚之意,那人怒道,“你什么意思啊?我要告、告官!告你……高空抛物!”手指着姜闻熠,气得都有些结巴了。
  姜闻熠看着他,“你背后之人花了多少钱收买你?”
  他的声音并不大,那人没有听清,仰面问他,“什,什么?”
  姜闻熠却没有再说一遍的意思,只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闻昭见他这举动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却拉住他的胳膊,摇头道,“老百姓更喜欢真金白银。”
  姜闻熠点点头,示意站在边上的小厮将身上的碎金碎银摸出来。那小厮将周遭几个拼凑起来的碎银子兜在怀里,站在窗边,偏头看了看姜闻熠,见他点了头,立马将怀里的碎银撒下去,噼里啪啦的,碎银跟雨点子似的落下来,有的直接砸到地上,有的却砸到了肉上。
  那地痞被这些银子兜头砸下来,躲避不及,痛得直叫唤,这叫声却将那些正闹事的百姓引了过来。“有银子!银子啊!”有人不敢置信地惊呼一声,立马冲到茶楼底下捡起来。
  见那些个本来还义愤填膺的人现在正手忙脚乱地捡起银子来,跟着起哄的人啐了一口,却毫不犹豫地加入哄抢。人都挤到了茶楼底下,原本拥堵的街道也疏通了。
  捡到银子的人拿到嘴边一咬,随即笑得两眼放光,“是真的银子啊!”这些百姓再也无暇顾及陆然一行人了。
  陆然抬头看了一眼闻昭几个所处的窗口,眼里带了笑意。随即转过头,整个队伍再一次行进。只要后头加快些,就不会耽搁了时辰。
  一行人及时赶到宫中,进殿之前陆然和易择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互相隔了一段生疏的距离。
  人群还未散去,姜闻熠便带着闻昭离开了茶楼,避免了被有心人找上来。闻昭回府之后,果不其然见爹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唤了一声“爹爹”,姜二爷一摆手,催她,“进屋去进屋去。”
  闻昭走近院子,却在自己门口看见了一个姑娘来回踱步,仔细一瞧竟是柔表姐!
  纪向柔已经与容许定了亲,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容许对闻昭有几分意思,加之庄起又贸贸然来提过亲,因此对闻昭的态度也淡了几分,离开京城的时候都没有好好道过别。现在又来姜府应当是婚期将近,预备从姜府出嫁。
  闻昭犹疑地喊了她一声,纪向柔便急急转身,向她小跑过来,“表妹!”她的喊声急切又亲昵,好似先前的冷淡都没有过似的。
  此时年关刚过不久,天还是冷的,闻昭点点头道,“站在门口作甚?有什么话进去说。”说完便先她一步进屋,纪向柔则低着头跟在她后头。
  “表妹,你可算回来了!”纪向柔捉着闻昭的胳膊,细细颤抖。纵使闻昭因为她先前的冷淡心里凉过几分,却仍是问了她何事。
  纪向柔轻轻抽着气,“我的名声要不好了!”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今日我与娘亲进京,路过一处首饰铺便下了马车,再出来时恰好遇见新上任的中书令游街,我一个不慎差点撞到他的马蹄前,随后被一人抱着救下来。当时……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被一个外男抱着,呜呜,不知道得说成什么样呢,容家还要我这个儿媳吗?”纪向柔便倾诉着便呜呜哭起来。
  这种情形本是应当宽慰她几句,可闻昭的全部心神都被“中书令游街”几个字给吸引了去,愣愣地张口问她,“救你的人……是谁?”闻昭的话音轻颤,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忐忑。如果是陆然……闻昭闭闭眼,就算当街与女子有了亲密举动,他也不能娶旁人!
  纪向柔没有听出闻昭的紧张,呜呜回道,“当时太害怕了没有看清,事后我捂着脸就上了马车,那人,好似穿着淡青的袍子,说不准是哪家的书生。”
  闻昭松了好大一口气,幸而不是陆然。这口气还没有送完,闻昭想起一事,眼神锐利地看向纪向柔,缓慢道,“中书令游街,事先会有士兵开道吧,柔表姐怎么会不知不觉走到大街中央呢?”
  纪向柔好似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脸色也绯红绯红的,“这个……”
  “该不会是趁士兵松懈,钻了空子跑到街上的吧?柔表姐你想做什么?”
  “清道的时候,我有东西落街上了。”纪向柔方一说完又察觉到了这话里的情形与她最开始说的又合不上,只好低着头不再说话。
  “表姐请回吧,我累了。”闻昭说完这句便闭上眼不再看她。
  纪向柔捏了捏拳,看着闭着眼的闻昭道,“对,我就是想让中书令大人救下我,年轻俊俏又位高权重,自然令人倾慕!”
  闻昭几乎咬着牙回她,“可是你都有婚约在身了,你这样做只会毁了这桩姻缘!”都这个时刻了,她竟然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头。她是过来人,明白远在天边的追不着,唯有惜取眼前人的道理。
  纪向柔的眼里带了刺淬了毒,“可是他喜欢你啊,纵使答应了这门亲事,但每每遇上我总要自以为隐晦地问起你,嫁给他也只会是你的替代品吧!庄公子也向你提了亲,我攀不上的人却低声下气地爱慕你,甚至为了你迟迟不愿再说亲!为什么啊,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你啊!”说到后头已经捂着嘴泣不成声。
  见闻昭沉默着没有回应,纪向柔又吼道,“我不过是想嫁一个心里没有你只有我的人,怎么就这么难!”
  半晌,闻昭抬起头看她,“表姐,你着相了,这世上不喜爱我的人何止千千万,你也不用与我争个高下。就是在江南,找到一个喜爱你又不认识我的人也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你真正想嫁的应当是一个年轻有为、容貌上佳、身份尊贵,心里还没有我的人才对。”站起身,走近她,闻昭眼里染上了一丝丝嘲讽,“提醒你一句,赖上中书令也是没用的,你还会更加苦恼。哦,难道柔表姐没有听说过,那个与庄表哥一同向我提亲的侍郎大人就是如今的中书令?”
  一口气说完,闻昭坐回身子,给自己添了杯茶,沾了沾唇,慢条斯理地喊道,“扶摇芙蕖,送客。”

☆、第91章 转头成空

  纪向柔头一回听闻昭用这样冷漠又嘲讽的口吻同她说话,呆愣了一瞬才回过神,哭道,“你又不是我,你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嫡女啊!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往门口走的时候,纪向柔控制不住地加快了步伐,几乎是一路疾奔。
  纪向柔虽然对闻昭藏了些嫉妒不甘的心思,但遇到事情第一时间就是想着向闻昭求助,闻昭虽然年纪比她小,但处理事情来却一点不含糊,叫纪向柔觉得安心。可现在她一个不受控制便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倒出来了,脸皮都撕破了以后该如何打交道?
  回到寿延堂的偏房,纪向柔听见她的娘亲低低叹息了一声。她一定是觉得自己魔怔了,才会奋不顾身冲到马蹄前。其实她自己也不晓得那一瞬自己在想什么,她或许是太不甘心了,再不挣扎一番,她一辈子都要活在另一个女子的阴影之下了。或许她能做到让自己未来的夫君喜欢上自己,但是她始终会觉得膈应。她费尽心力争取来的东西,另一个人却弃如敝履。
  不过一晚,这件事好似就传得人尽皆知,纪向柔这才知道,那天救她的人是庄起的弟弟,庄廷。
  闻昭听说容家对纪向柔有些恼怒的意思,庄家却没有任何表示。她觉得有些不解,依她来看,庄廷分明是有些中意纪向柔的,不然他一介文弱公子,为何冒着受伤的风险将纪向柔救下。若只是不愿见血,指一个小厮去救也是可以的,他却亲自上去了。
  这其中必然是有隐情的,要么是不愿与容家闹僵,要么就是庄家的长辈不同意将纪向柔娶进门。
  这微妙的局面叫京城里百姓做足了看好戏的姿态,纪向柔身处舆论中心,只好闭门不出。本是今年三月就要出嫁的待嫁娘,却闹出了这样的事,叫姜家出去采买的仆人也跟着面上无光。本来为人所救不可避免会有一些肢体触碰,华夏也没有被人碰了胳臂就要砍掉那般重视贞洁,但错就错在不知哪里传出这姑娘是故意冲到中书令大人的马前,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言论。这话不得了,对于一个待嫁新娘而言,这话可是会毁了她的!
  而此时紫宸殿里的那位也苦恼得很。广安王失踪的那段时日,太子的势力与广安王的势力形同水火,在朝堂上也能看出些针尖对麦芒的意思,但自从广安王回来以后,两方的矛盾便消弭了些,广安王世子也整日笑容满面的模样,在太子面前更是和和气气。
  这与皇上的初衷相去甚远。
  在这样的情形下,姜家同李襄的亲事便显得鸡肋起来。皇上本是要这些手握重权的势力之间好好斗一斗,他也好得些渔翁之利。而现在的局面却有些失衡了。
  姜二爷走近院子,便听见不远处一阵喧闹声,走过去一瞧竟是近日的绯闻中心纪向柔。
  “姜闻昭,你出来啊!”
  “姜闻昭,你好狠的心肠,竟然将此事散了出去,你可知这样会毁了我一辈子啊!”
  纪向柔泪流满面地滑坐在地上,旁边的洒扫丫鬟停了手里的活儿往这边看,眼里又是鄙夷又是同情。时不时望一眼闻昭紧闭的房门,若这事真是她们姑娘传出去的,那……啧啧。这些丫鬟婆子心里都存了疑,因为闻昭待这些下人向来赏罚分明、行事也光明磊落,不像是会这样做的人。
  姜二爷疾步走近,闻昭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怎么会到外面去毁自家姐妹的名声。就算纪向柔不是姜家人,但她毕竟是表姑娘,又寄居在姜家,若是她的名声有碍,于姜家的姑娘也不会是好事。他姜家还没有嫌弃她拖累名声,这姑娘倒还攀咬起他闺女来了!
  他还未开口,便见闻昭的房门打开了,出来的姑娘蹙着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清冷又傲然,却将坐在地上哭得不成模样的纪向柔比到了尘埃里。
  “嚷嚷什么,扰人午休。”
  纪向柔哭声一噎,撑着地站起来,“外头的流言是不是你传的?”
  闻昭怜悯地看她一眼,“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怎么不想想是你自己做得太明显?”
  这时姜二爷过来揽着闻昭,“怎么穿这么点就站在门口?”
  “爹爹,方才午休呢。”
  “快些进屋,别着凉了。”
  闻昭点点头便往里走,仿佛门口没有站着这么一个质问她的人。而姜二爷则沉着脸色看着手足无措的纪向柔,冷声道,“适可而止些,姜家还能当你是贵客。”
  纪向柔的身子晃了晃,她本就只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罢了,与这些主人相争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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