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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宰辅在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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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不可能嫁给他。
  “闻昭,闻昭?”
  闻昭回过神来,看着她,“柔表姐想嫁给庄表哥。”并不是疑问语气,直白得叫纪向柔红了红脸。
  “不过是……有些喜欢罢了,不过跟容家公子比起来,我当然是想嫁给他。”
  闻昭不知怎得,想起那个庄廷来,也不知上辈子若是他知晓了柔表姐嫁给他的原因,他们三个人会有多尴尬。
  不乐意结亲的除了纪向柔,当然还有容许。他先前觉得自己无望的时候,倒是娶谁都一样,可现在他看上的那个姑娘,说不定也是喜欢他的呢?有了这样火苗一样的微弱念头,他便不想娶旁人了。
  天气渐冷的时候,听兰的脸也好了,在晏氏的精心照料下并没有留下疤痕。
  晏氏为了破除谣言,频繁地催着听兰出门。
  闻昭听扶摇说这些的时候,坐在梳妆镜前一叹。谣言破除了又有何用?那前世的良人已经错过了。
  淮安伯府与威远侯府两家已经交换了庚帖,就差商议日子了。这一世他们几个的姻缘再也不是闻昭能预见的了。
  西北的雪扑扑簌簌地落下来,脚下的沙地已经覆上了一层。饥饿的苍鹰盘旋在头顶,大漠里一片死寂。
  “驾!”数百骑的精兵陡然打破了这片宁静,哒哒的马蹄扬起雪来,在沙地上留下一串印记。
  这群人正朝着他们的故乡进发,他们阔别了两年有余的故乡。
  “这个别忘了。”秦氏从案上拿过一个手炉塞进闻昭怀里。
  接近年关,城东的飞来楼新出了好些菜品,秦氏便要带着几个儿女去尝尝。那飞来楼生意极好,若是没有事先预定好还轻易进不了,秦氏也是在约莫十日前就与掌柜约好了的。
  马车停在飞来楼的大门口,闻昭下的时候,看着这酒楼的眼神极复杂,眼里好似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方一进去,闻昭几个就被带到了二楼包间,里头雅致幽静,推开梨木雕花窗还能看到底下的街市。
  闻昙最爱的糖醋松鼠鱼上来了,今年的松鼠鱼与往年的不同,上头多浇了一层蜜汁,撒了些碎杏仁,更受孩童的欢迎了。
  菜品还未上齐,闻昭几个就听到外面好似有些呼喊声,坐在窗边儿的闻昙推开窗一瞧,头也未回地道,“外头有人昏倒在大街上了!啊,马上就有车马过来了!”
  闻酉坐直了身子,睁圆了的杏眼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可爱,“叫旁边的人快把他抬到路边啊。”
  闻昙还在看,“有个大姐姐从马车上下来了,她好似要救那个人……咦,大姐姐原来会医术吗?”
  闻昭听到这里的时候凝了凝神,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也跟着凑到窗前。
  她是……
  大哥回来了么?
  闻昭看着那个正在给昏倒路人施救的青衣女子,问秦氏,“母亲,大哥有来信说要回来了吗?”
  秦氏一愣,“不曾啊……没听你爹爹说起这个……”
  青衣女子医术了得,很快将那人救醒,也不用他道谢,摆摆手微笑着回了马车,叫周遭围观的百姓直赞“医者仁心”。
  回府的时候,见门房的笑得一脸喜气,闻昭心里头就确认了几分。
  “二夫人,二姑娘,五姑娘,六公子”,门房的冲几人行了礼,“老爷和大公子今日回来了!”
  秦氏一惊,拉着闻昭笑道,“昭昭真是说什么准什么!”
  本来国公爷是寄了信说要回来的,可这信件因着西北的大雪而受了阻,现如今他们都到京城了,那信件还不知在何处呢。
  所以府里头的人知晓了国公爷及大公子回了府,都是又惊又喜,但丫鬟小厮们私底下谈论得最多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大公子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据说在西北的时候,已经在国公爷和那姑娘的爹的共同主持下办了一场简易的喜宴,这姑娘方才跟着大公子一路回了京城,现在回了府又要补办一道。
  所以说,世子爷和大夫人在不知不觉间就多了一个儿媳,这本是不合礼法的,可国公爷做了主,谁又能说不合适呢。
  说起来闻昭这个大嫂也算是个贵女。西北紧挨着西域的地方有一个医药世家,沈秋桑便是出自于此,她的名声虽不显,但她的父亲却是一代神医,名满天下却轻易难见得。
  站在世子爷及大夫人面前,姜闻道牵紧了身边那个姑娘的手,两人对视了一眼,坚定不移的情意就从两双眼里流露出来。都说爱意在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这两个为人父母的,见了此情此景,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按世子先前的打算,是想在京内姜闻道择一个家世出众的贵女的,毕竟他是府上的长子,以后要承袭家业,若是妻子娘家实力雄厚,于他而言也是不小的助力。
  但现如今这个儿媳他也是满意的,神医之女,试问满京上下又有几个能娶得?
  闻昭出春澜院的时候,就见沈秋桑正蹲在垂花门处,仿佛在研究什么似的。
  “大嫂?”
  因着沈秋桑与大哥已然拜过堂,所以闻昭理应喊这一声大嫂。
  沈秋桑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清冷的容颜上一派的严肃,显得更像一朵高岭之花了,“二妹妹你捂好了口鼻再走过来。”
  闻昭乍一听有些不明所以,却仍是照做了,等到了垂花门出却被沈秋桑拉着就走。
  老夫人听到嬷嬷禀报说大孙媳妇有事要与她说,本以为是准备喜宴的事情,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个。
  春澜院通往寿延堂的那处垂花门竟被人下了毒!
  沈秋桑说,那毒粉极细,洒下之后便会飘散在空中,极易被人吸进去。但气味辛辣,施毒之人便在其中加了些寒梅的冷香,以期压过这辛辣之气。但沈家世代行医,这点小伎俩如何能瞒过她?
  老夫人听得惊怒交加,堂堂国公府里头竟然出了这种□□!能下在春澜院的垂花门处,就能下到寿延堂的门前,那背后之人岂不是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有这样一条毒蛇潜伏在身边,叫她怎能安心?
  “不过这毒只是由普通的山茄子制成,且量也少,只是长期吸入却会浑身发痒起疹子,再严重些还会失明。”
  老夫人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可听了这些还是浑身发寒,颤声问她,“那老二他们……可有事?”
  也不知这毒下了多久了,老二几个每日都要经过那处垂花门两次以上,必定会吸进去些……
  若是老二出了什么事,待她逮住了那下毒之人,定叫他以死谢罪!
  沈秋桑摇摇头道,“不知,这毒虽下了一段时日了,却是慢性的,还需二叔父几个回来了再做诊断,不过二妹妹只吸入了一点,想来二叔父几个也并无大碍。”
  闻昭听了大嫂的话,却陡然想起一个人来,没想到,那人的手段越来越阴毒了……
  沈秋桑见闻昭静静站在那里,一句话未说,只当她是被吓到了。也不知是谁竟然要害整个二房,连这个姑娘和她年幼的弟弟妹妹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尽天良。
  她原本不愿嫁入京城权贵人家,就是因为知晓这种宅院阴私之事的恶毒可怕,但现在,她喜欢的人恰好就是权贵之子,她别无选择。
  沈秋桑将解药的方子开出来,叫丫鬟熬好,给二房上下都喝了。那几个垂花门处的小厮中毒最深,脸上已经起了些疹子,可他们以为是自己生了病,还担心因此丢了饭碗,于是想方设法地遮掩,没想到却是中了毒。
  他们将自己的异样瞒而不报,导致毒粉的事直到这时才被披露出来,因此跪在二房的门口瑟瑟发抖,哭丧着脸向几个主子请罪。
  二爷已经回来了,见此先叫了他们起来,又同旁边站着的闻熠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把背后之人揪出来!”
  能在国公府下毒,又如此仇视二房的人,闻熠不作他想,心中已是有了答案,现下只消抓住她的把柄。
  这山茄子是慢性的,所以那人房中必是储备了□□,只是不知如何进去寻。
  闻熠往留香院的方向看去,默默不语。
  这段时日包子由画菊照顾着,不算尾巴也已经有闻昭小臂那般长了。闻昭偶尔会叫画菊把包子抱过来,那包子十分贪暖,一进房就想到炕上去。
  外头开始落雪了,一片一片,从从容容,像极了枝头落下的花瓣。
  闻昭将包子放下,起身朝三哥的房间行去。
  三哥的房间极暖和,一进门就好似换了个季节似的。姜闻熠见闻昭进来,给她掸了雪解下披风,拉她在案边坐下。她的手冰冰冷冷,爱娇地握拳缩进三哥的掌心。
  三哥将账本摊开给她看,“天冷了,这山茄子倒是卖出去不少,便更难找出证据了。”这山茄子若是用得得当,便可以止咳祛寒湿。
  闻昭看着账本沉默了一会儿,“可是她却留不得了。”声音凉凉的,雪一样。
  三哥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晚上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春澜院飞纵而过。
  帐子里头衾被鼓起,闻昭脚步无声地在这间房里来回走动翻找。这几日府里头各院进出的物事都须经过严格排查,因此那□□多半还在她的房间里。
  翌日,闻昭早早地候在寿延堂。
  待众人来齐,闻昭眼眶发红,站在中央,孤零零的可怜,“祖母,闻昭恳请祖母遣人搜查三婶的房间!”
  堂里的人听到这个,俱是一惊,想起这段时日府里头的人心惶惶,便知道二姑娘这是怀疑晏氏了。可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欠考虑了些。不过一个姑娘遇到这样歹毒的事,乱了阵脚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连三哥也是半是讶然半是不赞同地看着她。闻昭这般,无疑是在打草惊蛇,还会陷自己于不义的境地。
  闻昭几乎带了哭腔,“上回三妹妹出事,三婶便怀疑是闻昭所为,这次的□□又能致人瘙痒发疹,闻昭不这样想也难。”
  晏氏站出半步,睁大了眼,又是惊讶又是无辜,“闻昭怎的攀扯到三婶身上了?上回是三婶不对,可你也不能这样怀疑你的婶子……”
  咬紧了牙关,闻昭也不待她说完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挺直了身子看着祖母,“若是冤枉了三婶,闻昭甘愿受罚!”
  “母亲早产那次的事,真相如何,闻昭同祖母一样清楚,因此心中始终存了疙瘩。如今闻昭只想求个结果,恳请祖母成全!若三婶是无辜的,也可还她一个清白!”
  话毕,缓慢又郑重地对着上首叩头。
  闻昭的额头抵在地上,几乎不忍看祖母陡然苍老的神色,只求她一句话。
  老夫人闭了闭眼,下面的孙女裙摆如花瓣一样散开,盛放一般的决绝姿态。她的孙女都搬出了几年前的事了,她如何不会妥协?只是若找不到所谓的证据,闻昭会面临怎样的难堪,老夫人不愿想下去。
  罢了,这是她欠二丫头的。
  “老三媳妇,这也是你欠二房的……”
  晏氏心下一冷。纵然她并不慌张,却仍是被这个决定弄得有些站不稳当。不管今日能否搜出什么,她在下人面前都没有脸了。
  “母亲……”
  老夫人摆手打断她,缓慢道,“先前的事,也该给二房一个交代了。”
  晏氏知道老夫人说得是三年前的事,若是今日她不同意搜房,老夫人会不会重翻旧账,她不晓得。
  她好恨。
  这就是她在府中的地位,那么尴尬又卑微,随随便便一个晚辈就能骑在她头上。
  可不过片刻,晏氏嘴边就毫无征兆地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她好想知道结果出来之后,这个侄女的脸上有多疼。
  闻昭在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却如释重负似的,舒展开了眉目。三哥将她拉到一旁,还未开口,闻昭便能从他脸上看出不赞同来。
  闻昭冲他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这副样子落到晏氏的眼里,竟让她生出一些扭曲的快意。笑吧,笑吧,现在有多开心,等会就有多难堪。
  事情的确是她干的,可□□却不藏在她那里。没想到这个侄女竟这般天真,以为她会将这样的证据放在自己房里。这个晚辈要跟她斗还是嫩了点。
  自钱嬷嬷为她顶罪之后,她便发现了忠仆的好处。被血溅到的是别人,她自始至终连手都没脏到。
  听兰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好似在看一场闹剧。而听月心里竟隐隐有些急切,她亟须一个结果,来了断这段时日的挣扎痛苦。
  看着她母亲脸上的笃定,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在盼着哪种结果了。
  进去搜房间的都是丫鬟嬷嬷,算是为晏氏留些面子了。回来的时候,几个人面上都有些怪异。
  “如何?”老夫人将自己撑起了些。
  待她看到嬷嬷手里的瓷瓶时,年迈的身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毒妇!”老夫人将手边的茶盏掷了过去。距离有些远,没有砸到晏氏,倒是将前头站着的三爷打得膝盖一痛,几乎要跪下去。三爷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晏氏被这“砰”的一声响惊得从呆怔中回过神来,连忙大喊,“母亲,我是冤枉的!那药不可能在我的房里啊!”明明就藏在下人的房里,如何就会从她的房里搜出来呢?
  老夫人不愿听她多讲,深吸一口气问三爷,“老三,这样的毒妇你当如何?”
  三爷闭了闭眼,片刻后才睁开,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兰儿月儿会有新的母亲的……”他的女儿快到说亲的年纪了,不能被晏氏拖累。这件事如果瞒不了,就只有弃卒保帅。
  晏氏睁大眼,不可置信道,“你要休了我?!”
  一时间房里有些寂静,听月身子发颤,终于难以忍受地奔了出去,这个时候却没有人会说她礼数不周了。听兰看着听月纤瘦的背影,又看了看僵持的父母,她竟然并不难过。
  不远处的二姐姐仍是静静站着,她那么平静从容,像一个看客,把堂内的争吵难堪都衬成了笑话。
  “你们商量出结果了,知会我一声。”听兰淡淡地丢下这句,便起身朝堂外走去,好似要去找听月,可她的脚步从容,一点都没有焦急的样子。
  听兰一路走过表情各异的家人,心里木木的,她不想再管这些了。娘亲总说她就是比之大姐二姐都是不差的,这样的话她听听就过了,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与她们这般亲近,近得让她忘了她们之间的差距,竟叫她偶尔会觉得母亲说的是对的。
  妄念一起,这段时间她都不是她自己了。方才看着她的娘亲唱作俱佳的样子,她陡然觉得有些悲凉。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做,不想管,随他们去。
  晏氏的心再一次冷透,她的两个女儿……在三四年前那次还会维护她,说相信娘亲是好人,可这次竟是一个两个的都出去了,竟是不再管她。晏氏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心里头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漫上,看着老三近乎痛苦的神情,她想起她的生母,那么小心翼翼,五瓣丁香一样柔弱又洁白,她的孩子同她一样,本本分分的,从来不肖想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可她……却给老三娶了这么个玩意儿!
  “老三,下一个你就自己挑吧,是母亲老眼昏花……下一个再也不能出差错了……”她的声音疲惫无力,却叫晏氏的脸色更难看,每一个字都像是刺一样,直往她心里扎。
  可是她错了么?二侄女将她的兰儿害得那般惨的时候,他们怎么就不管?她的女儿泪眼婆娑地央她解开绳子,她心中揪疼,却只能狠心拒绝,这样的痛苦他们没一个明白。出事的是她的女儿,这些个人懂什么?只会怜悯地看着兰儿,这样的眼神叫她看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下的山茄子如何比得上闻昭下的那歹药?且三房也只有两个小厮出了点问题而已,他们一个一个好好的,凭什么在这里装可怜!
  可当下不是发泄不满的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的道理她从小就懂。晏氏“噗通”一声跪下,哀声求饶,“媳妇知道错了,求母亲念在媳妇还没有铸成大错的份上,饶媳妇这一次!”
  还没有铸成大错?闻熠听到这里,捏紧了拳头,是不是他们三房的人死光了才叫铸成大错?
  “下毒是媳妇一时鬼迷心窍,不过幸而闻昭几个没有出事,可若是因此休了媳妇,兰儿月儿可怎么办呐!媳妇再也不敢了,求母亲宽恕!”晏氏说得眼泪直掉,仿佛真的是悔恨至极。
  “兰儿快到说亲的年纪了,可不能因为媳妇的一时糊涂就毁了她的一生啊……”
  听兰都快十四了,自然要说亲了,若是生母被休弃,着实会影响名声。可这一切不都是她造成的么?!
  老夫人气得一跺拐杖,“若是你当初能这般想,至于犯下这等恶毒的事么!我就问你,你为非作歹的时候,想过你自己的女儿没有!”
  晏氏心中喊冤,“媳妇就是想着兰儿才犯下这等错的!”
  老夫人听得越发气喘,“这么说,你还是在怨二丫头,觉得是她害的三丫头?你怎的就这般糊涂啊!”越到后边,她说得越用力,拐杖也直往地上跺,“咚咚咚”的,听得人心头一紧。
  周遭的几个见状都叫老夫人保重身体。
  看着这些人关切的眼,老夫人心里稍稍安稳了些,态度却强硬,“老三,休了吧。兰儿的亲事,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给她找一个好婆家……”
  晏氏见老夫人狠了心地要休她,连忙什么都不顾了,膝行上前,抱住老夫人的腿,“母亲不要!兰儿月儿不能没有我!不要休了媳妇……”
  老夫人示意嬷嬷掰开她的手,“你放心罢,她们的继母会好生待她们的。。”
  晏氏脱口而出,“不行,继母如何比得上生母?不行啊,兰儿月儿不能要继母,若是被苛待了她们上哪儿哭去……”
  方说完,就见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更为厌弃。
  秦氏几乎压不住她的暴脾气,却被容氏按住了手。秦氏脑子里还回荡着晏氏那句“继母如何比得上生母”,气得胸口生疼。
  周遭的人没有一个替她说话,一向和事老一样的容氏也静默不语,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更别提正冷冷看她,眼里全是厌恶的秦氏了。
  她的两个女儿也丢下了她……而庶出的几个只有听洲在场,他的眼里竟是带了期待的,瞧见她看过来的眼神,又下意识地一缩。
  老夫人看在眼里,更坚定地道,“老三,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写吧。”
  身边的嬷嬷取了笔墨纸过来,三爷的手有些微颤,还是握紧了笔,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起来。
  晏氏见状,急得什么都顾不得,上去就要抢毛笔,三爷用手隔开她,晏氏便换只手抢,弄得手上都是墨迹。老夫人皱眉,“把她捉住!”瞧瞧,这就是她选的媳妇,这般形象全无的样子,简直是有辱国公府的门楣!
  晏氏被嬷嬷牢牢箍住仍在不断挣扎,嘴里哭喊,涕泗横流的样子,衣衫都凌乱不堪了。
  她这下才觉得事态严重,难以回转了。
  想到听洲和闻昙这样的孩童一直在堂内瞧,老夫人开口,“将昙儿和洲洲带回屋里歇息……”
  国公爷刚从练武场回来,一路上听到随从的禀报,加大了步子,赶到寿延堂。
  见老三正在写休书的样子,喊道,“慢着!”
  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却叫晏氏陡然生出希望来。

☆、第49章 年三十

  老夫人见国公爷要阻拦,用拐杖将自己支撑着站起来,脸上露出一种狠绝来,“其他的事情妾身都可以依您的,只这一件……留这恶妇,家门不幸呐!”
  且这是她欠二房的,这几年来时时折磨着她的歉疚煎熬终于要过去了。
  国公府上前将她按坐在圈椅上,“莫担心,我不是阻止你休她。”
  晏氏还未从希冀喜悦中回过神来,便听得国公爷道,“换一个方式吧,被休弃于三丫头四丫头实在不利。”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旁人听得云里雾里的,老夫人这个陪了他几十年的枕边人却一下便明白了。
  老夫人微微睁大眼看他,国公爷点点头,眼里一片冷厉。
  晏氏的眼里是呆滞的绝望。她不傻,她懂了她要面临的是什么。
  在这样的绝望里,晏氏陡然生出同归于尽的念头,狠戾又嘲讽地看向闻昭,哈哈笑道,“姜闻昭!你知道你的亲娘是怎么死的吗?!”
  堂内诡异地安静了一瞬,闻昭瞪大眼看着她,却见祖母气急败坏地叫嬷嬷堵住
  了晏氏的嘴,晏氏呜呜呜的说不清楚话,只那一双眼里满是恶意的嘲讽。
  直到晏氏被拖了下去,堂里仍是不寻常的寂静。
  闻昭呼吸有些急促,看着堂里头的人,心里头生出些叫她不敢置信的猜想,就在此时,祖母的一声唤把她从无边的黑色中拉出来,“晏氏已经神志不清了,她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闻昭点点头,却发觉自己已经手脚冰凉。
  晏氏的事似乎有些不了了之,二房却没有抱怨之词。
  因为……
  没过几日,府里便传出三夫人得了恶疾的事,老夫人摆了摆手似乎有些唏嘘,“送到庄子上将养着吧……”
  听月坐在房里,眨了眨眼睛,淌下一滴清泪来。
  她虽然怨娘亲,可若是她没有了娘亲,还是会难过得无法呼吸。
  听兰从外头进来,见妹妹呆怔着,爱怜地将她揽过,一下一下地拍她的背。这个动作像是触发了某个机关似的,叫听月放声大哭起来。
  埋在姐姐怀里,听月抽噎着断断续续地问,“娘亲……是不是……回不来了?”
  她的姐姐仍是拍着她,没有说话。
  消息传到春澜院的时候,闻昭正在与三哥对弈,三哥的棋艺师承二爷,几乎将闻昭压着打。
  闻熠知道闻昭是好强的性子,与她下棋分毫不能让,不然她反而不高兴。
  “昭昭你说,那毒……”闻熠问得有些犹豫,他觉得这应当是个巧合,可闻昭却不是个依赖侥幸的人,若不是十拿九稳,她一般不会冒险。
  闻昭打断他,“对,是我放进去的。”闻昭不喜对三哥撒谎,既然他问起了,她便说。只是看着三哥,闻昭突然又想起晏氏的话。她的娘亲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病逝的吗?
  三哥……为什么就不对那句话生疑呢,难不成只有她一个人对这句话耿耿于怀吗?
  闻熠手上的棋子也是一顿,昭昭何时有这本事了?他要不要……问清楚?闻熠越发觉得闻昭身上藏了些秘密,有些他也不敢触碰。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但是不管怎样,三哥对娘亲的感情不会比她浅,娘亲去世的时候,三哥只是个十岁的小小少年,正是记事又依赖爹娘的时候。闻昭决定先晏氏那句奇怪的话压下去,若晏氏那般说只是为了离间他们几个,或是为了让她不安生,那她这般耿耿于怀反倒中了晏氏的计了。
  “那□□原本在她底下一个洒扫丫鬟房里,可叫我找了一阵。”就算是她放到晏氏房里的,但这事终究还是她做的。
  闻熠晓得其中的道理,“三婶又要学三年前那次,让下人顶罪么。”
  闻昭无声地笑,只道,“过不了多久,三婶就不是她了。”
  果然,祖父还是要比祖母要狠辣些。这个法子祖母也是想得到的,却没有这般做。估计还是顾虑着听兰听月两个。她们俩都是大姑娘了,若是晏氏是那样从府里头消失的,她们自然能明白其中缘由,难保不会恨上他们。
  祖父却顾不得这么多,受军中纪律的影响,对府里头的人也像是对自己的士兵那样,赏罚分明的。且连何种刑法都能想得清清楚楚。像晏氏这样的,若是直接休了,外人难免探究休弃的原因,可这原因又实在难听,对听兰听月乃至整个国公府都没有好处。
  这才有了今日这出。
  国公府的头顶上笼了一层乌云,幸而年关的喜气将它冲散了些。
  大年三十这晚,京中的大臣权贵俱是应邀去了宫宴。这宫宴就相当于陪皇上皇后及宫里头的其他贵人过年,能在受邀之列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体面是体面了,却是要先笑脸相迎地陪别人过年,到回府办家宴的时候,已经累得浑身乏力了。
  话是这么说,闻昭几个仍是早早地就打扮妥当了,坐上轿撵去往宫里头。
  凛冽的风不住地往车里灌,掀起了车帘,外头巍峩庄严的宫墙映入闻昭的眼里,叫她有些恍惚。
  秦氏没注意到闻昭的神情,只管将车帘固定好,莫叫冷风进来。
  到殿里的时候,已经有地位低些的权贵早早地来了,正三五成群地说着话。一个宫人弯着腰将荣国公引到前头的位置上去。
  有些正笑谈着的外命妇,见了国公府的人,立即停下话头,同容氏秦氏寒暄,笑着说闻昭出落得如何不凡。
  秦氏抿嘴笑,口上是谦虚之言,表情却隐隐带着骄傲。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权贵妇人们都坐好了,静等皇上与皇后。
  谁曾想,先进来的竟然是清元天师。
  众人只见天师手持拂尘,在皇上皇后前头挥舞,口上念念有词,作法似的。顾不得惊诧,众人纷纷行礼,“万岁”的高呼声回荡在殿内,皇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到上首坐下,皇上笑呵呵地道,“众爱卿莫觉得奇怪,天师这是在为朕去除污秽以祈祥瑞呢。”
  在这宫宴的当口,就是刚直不阿的官员也只能压下心头的不满,等着换个时机再提此事。
  皇后稍慢皇上一步,繁复的裙摆直拖了丈许长,目不斜视地走进来,脸上是端庄雍容的笑。她的后头则是德妃与容妃,皆是打扮的极隆重。后宫里头就那么几个主子,皇后又不曾为难她们,因此虽膝下无子,却无人慢待。
  闻昭再一次见到了坐在前边的太子,他好似清减了些,脸上却是恰到好处的笑。闻昭微微低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仍是感觉那人的视线往她身上落了一瞬,她的身子一僵。
  感觉到那视线已经移开了,闻昭才松开一口气,随即又笑自己担心太过,太子妃人选都定下来了,她不应再害怕被太子看见了才是。
  太子旁边坐着的就是那个傻王爷。这李嵌乃是继后谢氏之子,承平三年生,现今不过八岁稚龄,不过马上就九岁了。但是不管他是何等年纪,都会如同一个三岁小儿一般。这是当年的太医给出的话,而那个太医则早已被赐死了。
  嘉平长公主与驸马爷两个则坐在太子对面,还带了两个子女来,俱是六七岁的年纪,金童玉女一样喜人。
  而长公主旁边还坐了广安王和广安王世子,这两个是前日才入的京,过了年关就要回去。
  广安王虽是皇上的弟弟,却是贤仪太妃所出,与皇上并不亲近,然而却颇得先帝喜爱,因此分得的封地在相当富饶的陇右。
  广安王世子过了年关才满十四,还是个半大的少年郎,此时正乖乖地坐在席间,偶尔与他的父王说上一两句。
  这个世子与闻昭一般大小,前世却是司马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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