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黑化的皇帝陛下-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4|第四章

    话说顾兴得了徐庚的叮嘱,领了二三十个好手紧赶慢赶地南下,谁晓得半路上竟走错了路,好不容易追到济宁府官道,大老远就瞧见辛家众人已与来袭匪徒打成一团。

    说起辛家家丁也着实悍勇,无论男女老少竟个个都拿着刀砍人,已然杀红了眼,无奈敌人实在太多,辛家这边只得连连败退。顾兴见状又是愧疚,又是愤怒,大叫一声,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他带来的都是军中旧部,手里头个个都染过血,自非寻常人可比,不过几个回合便将匪徒们杀退。顾兴还不肯罢手,招呼属下一路追逐,硬生生又绑了十来个人回来。

    “辛兄,我——”顾兴一脸愧疚地上前朝辛一来抱拳。

    辛一来沉着脸点点头,挥手止住他的话,“顾老弟请稍等,我先去问个话。”他说罢眸光一凝,大步流星地走到俘虏面前,冷冷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他握着把匕首,脸上面无表情,衣服上破了几道口子,袖口染了大片血渍,头发也披散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阴沉沉的杀戮之气。

    顾兴有些傻眼,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古板固执甚至有些懦弱的辛家大爷吗?他身上的杀气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就连顾兴这种久经沙场的人见了也有些心中犯怵。

    地上的俘虏还挺横,狠狠啐了一口,不以为然地道:“你最好把我们放了,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呵呵。”辛一来笑起来,嘴角勾了勾,眼睛里却一片阴冷,看得顾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到底是个什么鬼,辛家那有名的书呆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可怕了。

    “好啊——”辛一来笑眯眯地说道,眼中却是阴冷寒厉,手中一动,匕首犹如闪电一般送到方才说话的那俘虏喉咙口。猩红的血忽然飚出来,辛一来侧身躲过,鲜血悉数溅在地板上,形成一大片突兀而鲜艳的血花。

    谁也没想到他会忽然下此杀手,这么快,这么狠。就算是顾兴这种手里头沾了不少性命的人也从来没像他这样说杀就杀。随行的护卫都有些吓到了,一旁活着的俘虏甚至在发抖,顾兴发誓他听到了俘虏们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

    “下一个轮到谁了?”辛一来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在旁边俘虏的肩膀上擦了擦,慢条斯理地问。那俘虏吓得浑身瘫软,险些没尿了裤子,一边大哭一边哀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

    顾兴觉得自己的活儿好像被抢了,他有点担心回京后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子殿下交待。到得晚害得辛家死了几个镖师和护卫不说,辛太太黄氏还受了些轻伤,最后连审讯这种事儿还被辛家大也抢了去,顾兴越想心里头就越是憋得慌。

    辛家大爷这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不成,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他正想着,辛一来已经将擦干净的匕首收进了刀鞘里,转过身,斯斯文文地朝顾兴点了点,又诚恳地致谢,“今日多谢顾将军援手,若非将军赶到,我们一家人恐怕要命丧此地。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回报。”

    顾兴可不敢把这事儿揽到自己头上,连忙解释道:“辛大人不必客气,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原本该早些赶到的,不想半途竟迷了路,才让这些杀千刀的东西伤了府里的护卫,等回了京城,我还得去向太子殿下请罪呢。”

    太子?辛一来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面上难掩意外,“太子殿下怎么会……”

    太子如何得知他们会遇袭,而且还千里迢迢地使人过来救他,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顾兴回道:“殿下说大人为官清正,得罪了不少人,恐怕有人对您不利,所以才委托我带了些兄弟来护送您一程。我原本还以为他多想了,没想到竟然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连朝廷命官都敢动手。”

    “您不是听见了么,他们可是济南府守御所千总的人,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那位千总大人可是姓谢。”顾兴若有所指地笑起来。

    他口中的谢家是当朝谢阁老府上,谢贵妃的娘家。谢贵妃膝下育有二子,分别是二皇子徐隆和六皇子徐行。六皇子年幼尚且不论,二皇子徐隆却仅仅比太子殿下小半岁,素来颇有贤名,再加上背后有谢家作靠山,在朝中很是有些分量,这也对生母早逝外家没落的太子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今日来袭的刺客是辛一来在苏州为官时得罪的乡绅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寻常匪徒自然不敢应承这样的生意,偏那乡绅中有个姓蒋的与那位谢千总有些“交情”,谢千总背靠谢家,何曾把一个小小的辛家放在眼里,当即便应下,这才有了今日辛一来被刺的事儿。

    见辛一来面带微笑不置可否,顾兴隐约猜到他许是动了疑心,当下也不便再解释,只是道:“先前我也总听人说太子顽劣,不堪大用,待见了真人,才晓得什么叫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倒也不是我替太子说话,待大人回了府,见了辛太傅便知道了。太子殿下或许顽皮,为人却坦诚真挚,至诚至孝,不然,不消我说,以辛太傅的脾气,怎么也不会说他一句好话……”

    辛一来笑笑,“原是太子殿下相救,我也是一时愣住了。等到了京城,必将亲自道谢才是。”至于心里头怎么想的,顾兴就不知道了。

    “那这些人?”

    辛一来脸上的笑容愈发森冷,“既然敢动到我头上来,就要承担起后果。留下一两个活口将来好上堂作证,余下的就全都杀了吧,总不能牵着一串葫芦去京里。”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跪在地上的十来人全都判了死刑,顾兴的脸上抽搐了几下,愈发地觉得辛家大爷实在是太可怕了。

    处理完这边的事,辛一来立刻换了张面孔往马车方向走,方才还阴霾漫天、杀气腾腾,一瞬间就春风化雨,柔情脉脉,口中还柔声问:“安哥儿,你娘的伤怎么样了?”

    马车里麻利地跳出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来,低声回道:“父亲不必担心,只许些皮外伤,并不碍事。只是迅哥儿和寿哥儿惊到了,方才一直在哭闹,阿珍正哄着呢。”

    “你妹妹可还好?”

    少年郎面露微笑之色,“阿珍胆子可大了,方才还提着刀非要下来捅那刺客几刀呢,我好说歹说才把她拦下。”

    辛一来得意道:“你妹妹可不是那些病怏怏的闺阁千金,她从小就胆大,去年还跟着我们一起打猎呢。”

    少年郎:“父亲快上车吧,阿娘一直担心您。”

    待辛一来上了马车,那少年郎又大步流星地走到顾兴面前行了个大礼,“大恩不敢言谢,顾叔日后若有差遣,瑞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兴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是瑞禾?都这么大了!先前离京的时候才七八岁呢,一下子就成了个大人了。你跟你爹长得不像啊。”辛一来勉强称得上相貌堂堂,但绝对不算俊美,偏这辛瑞禾却生得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更是风姿卓绝,清雅俊逸,好一个偏偏少年郎。唔,据说辛太傅年轻的时候也极为英俊,所以钦天女帝才特特地点了他为探花郎呢。

    辛瑞禾颔首而笑,“都说侄儿肖似家母。”

    相比起辛一来人前人后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少年辛瑞禾就好相处多了,不仅始终笑意盈盈,而且柔声细语,言辞恳切,让人如沐春风。

    不远处的马车里,辛玳珍掀开车帘往外瞅了一眼,小声与双胞胎弟弟瑞昌道:“大兄又在糊弄人。”

    瑞昌仿佛完全没听到她的话,鼓着小圆脸向辛一来问:“阿爹可曾问清楚了是谁指使的?伤了我们家这么多人,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说得好像自己多厉害似的。”玳珍掩嘴而笑,“方才是谁见了那些刺客吓得连动也不会动。平日里还总不肯叫我姐姐,今儿可知道谁长谁幼了吧?若不是我手疾眼快地拉了你一把,眼下你就该躺床上了。”

    瑞昌脸上一红,喏喏道:“我……我就是愣了一下。”他拉了拉玳珍的衣袖,真心实意地谢道:“方才多谢你了。”

    “嗯?”

    “知道了,阿姐。”

    玳珍这才满意。

    “你们姐弟俩安静点。”辛一来一手抱着幼子,一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娘亲受了伤呢,让她休息。”

    玳珍立刻捂住嘴,眨巴着眼睛使劲儿点头,压低了嗓门道:“知道了。”说罢,又朝瑞昌挤眉弄眼,“不准说话。”

    黄氏略显疲惫地道:“我没事,就是一闭上眼睛都是血淋淋的场面,倒不如跟孩子们说说话,我心里头也舒坦些。”

    辛一来闻言,又连忙吩咐玳珍和瑞昌陪黄氏说话。不一会儿,瑞禾也与顾兴寒暄完回了马车,与辛一来道:“顾叔还像以前一样直爽,让人心生亲切。”

    辛一来嗤笑,“你上次见他还是十年前,倒还记得人家是什么脾性。”

    瑞禾道:“依稀还是有些印象的。那会儿顾叔也才二十出头,他们同龄的人当中,只有他愿意陪着我们玩儿。”

    黄氏也笑,“那些刺客突然冒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大家的性命都要丢在这里了,没想到会遇着顾兴。他调到济南府了么?”

    “说是太子殿下吩咐他过来接应我们的。”瑞禾皱了皱眉,面露狐疑之色,“也不知太子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莫非那谢千总身边还有太子的人?”虽说他人在苏州,可多少也听说过京中的传闻,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口碑似乎并不怎么好,在瑞禾心里头,一直以为那是个草包,可今儿听顾兴说起,又觉得他似乎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黄氏讶道:“这怎么还跟太子扯上了关系?”

    玳珍插嘴,“管他怎么知道的,说到底,还是人家救了我们。若不是顾叔赶到,今儿我们一大家子恐怕都要没命了,如此大恩,只要记得回报就好。大哥若是疑惑不解,回头让爷爷找太子殿下问个明白就是。”

    辛一来闻言顿时豁然开朗,点头笑道:“阿珍说得对,不管怎么说,人家可是救了我们一大家子人的性命,我竟然还怀疑来怀疑去,若是被太子晓得了,不定如何寒心呢。”其实也不怪他多疑,毕竟太子身份敏感,而此事又恰巧牵涉到谢家,辛一来就难免想多了。

    无论如何,刺客总归不是太子派来的,这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运动会,我是主力选手,拿了一个团体第一哦^_^

 5|第五章

    “你果真瞧见了?”顾兴觉得他今儿好像在做梦,辛家大爷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说,家里头几个小娃娃也都凶猛得很,辛瑞禾也就罢了,好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文武双全并不稀奇,可刚刚属下竟然说,辛家那十二三岁个子都没长开的小姑娘居然也拿着刀子捅人——这都是谁教出来的!

    “看得真真的。”副将黎鹏点头道:“属下也吓一跳呢,我们家的姑娘虽然也打小就舞刀弄剑,可谁也没有这么大胆子,也不知这辛家大爷怎么教的,属下可佩服得很。”

    一旁的同伴打趣道:“那是你们家丫头没遇着这样的场面。真要是命都快没了,那也铁定会动手。”

    顾兴摸了摸下巴,“辛家可是书香门第。”虽然世家大族都讲究个什么文武双全,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能勉强会骑射就已不易,更不用说拿刀子捅人,而且还是个姑娘!

    顾兴忽然发现自己对辛家竟然一点也不了解。

    不过,如此说来,太子殿下会对辛家大爷如此感兴趣也就不奇怪了。

    他们一路护送着辛家众人到京城外十里坡后才告辞离开,辛一来备了厚礼呈上,顾兴并未推辞。

    …………

    辛太傅跟儿子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自然不会纡尊降贵地亲自到码头来迎,守在城门口的是辛家的老管事宏叔,大老远地瞅见了甲板上的辛一来,激动得使劲儿挥手。

    “大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宏叔眼圈发红地拉住辛一来的手,“这么多年不见,大爷瞧着富态了些。”

    辛一来眸光微闪,不高兴地扫了宏叔一眼,又悄悄吸了口气收了收腹,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苗条又挺拔,“哪有,就是早上吃多了,把腰带松了松。”他果断地转移话题,朝几个孩子招手道:“都过来见见宏叔。”

    宏叔见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精神,顿时喜出望外,“少爷们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俊。哎呀,这要是路上遇着,可真是认不出来。”

    说话间,黄氏领着双胞胎走了过来,宏叔见状,愈发地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离开京城十多年,不说玳珍兄妹几个,就连辛一来都觉得一片陌生。这一路行来,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倒比苏州城还要热闹几分。

    瑞昌一改往日的老成古板,好奇地掀开车帘东张西望,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终于有了些少年郎该有的样子。双胞胎弟弟倒是乖,上了马车就开始犯困,脑袋一点一点,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

    辛家府邸是先帝所赐,不算大,地段倒是好,紧挨着宫城西,距离皇宫西门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辛家老太太早逝,辛太傅没有另娶,只守着一儿一女将他们抚养成人,大女儿远嫁在太原,辛一来又外放了十年,原先府里的一些下人大多被辛太傅放了出去,而今家里头拢共才二三十个下人,煞是冷清。好在黄氏能生,竟接连给辛一来生下四子一女,家里头顿时就热闹起来,宏叔见后头随行伺候的一长串仆从,高兴得一个劲儿地傻笑。

    因提前得了辛一来的信,宏叔早就使下人把府里内外全都打扫干净,又将辛家夫妻出京前住过的碧萝院修葺了一番,床单被褥通通换上了新的,厨房也备好了吃食,听得辛一来等人进了府,便赶紧收拾着准备上饭。

    辛一来却不急着用饭,进屋稍事休整,便唤上几个孩子去正屋给辛老爷子请安。

    辛老爷子今儿沐休,早上天没亮就起了,先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用了早饭,而后便一直窝在书房里看书,连面都没露。上午宏叔去问了几次要不要使人去码头迎接,辛老爷子始终不吭声,罢了还恼怒地骂道:“他回来就回来,哪儿那么多废话。又不是什么大老爷,难道还让老子去接他不成。”

    宏叔便不作声了,偷偷瞥了一眼老爷子手里的书,早上他进来的时候老爷子看的就是这一本,现在还是这本,连页都没翻过……

    好不容易熬到辛一来回府,辛老爷子愈发地别扭,听得院子外头热热闹闹的动静他也不肯出来,躲在窗户后时不时偷看了几眼,听到院门口有动静,就一溜烟地蹦回书桌前坐着,装模作样地拿着书看。

    “老爷,大爷和娘子和小少爷们来给您请安了。”宏叔跟在辛老爷子身边几十年了,哪里不晓得他的脾气,到了门口并不进屋,只弯着腰恭声说话。

    辛老爷子咳了一声,想摆出一副冷淡的神情来,可思及门外十年不见的孙子孙女,还有从未见过的俩双胞胎小孙子,脸上怎么也收不住喜色,装模作样地回道:“叫他们进来吧。”

    辛一来忍住笑,绷出一张严肃脸,领着孩子们进了屋。

    待父子几人行完礼,辛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就愈发地藏不住了,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两只眼睛不知道看谁才好。几个孩子都长得像黄氏,模样格外俊秀,那通身的气派风度,京城里的世家子弟可没几个比得上,就连将将两岁的瑞辰和瑞鑫看着也比同龄孩子聪明伶俐——当然,这都是辛老爷子的想法。

    辛老爷子还想装一装严肃,瑞辰和瑞鑫已经自来熟地往辛老爷子膝盖上爬了,嘴里“爷爷”长,“爷爷”短地唤着,亲热又不淘气,辛老爷子的心都化了,也忘了准备了许多天的训话,挥挥手把辛一来赶了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辛一来哭笑不得。

    到了晚上,辛一来这才逮着空儿把路上遇着劫匪险些丢命的事说与辛老爷子听,闻得是太子使人救下了他们,辛老爷子亦面露惊讶之色,“竟是太子殿下?”

    辛一来道:“正是。”他顿了顿,又问:“太子这边,不知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辛老爷子皱眉,“哪有什么章程,太子仁孝,又一向没有城府,想来是从哪里听说了消息,又怕作不得准,才请动了顾家人帮忙。回头你备份厚礼给太子和顾家送过去,以示感谢就好。”

    辛一来看着一脸淡然的辛老爷子,只觉得脑门的青筋突突地跳,这脑子里一根筋的大爷到底是怎么当上太傅的?当今圣上就不怕他把太子殿下教傻么?

    不管辛一来心里头怎么腹诽,脸上却还是一副受教的表情,郑重其事地应下后,又与老爷子胡乱地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才告辞回屋。走到门口,辛老爷子忽然想起什么又将他叫住,道:“瑞禾打算几时下场?”

    “他年岁尚轻,倒是不急。儿子的意思是让他多历练历练,等下一科再说,到时候名次也好看些。”

    辛老爷子满意地点头,捋了捋下须,又道:“这样也好,先去国子监读两年书,平日里我也能指导指导他。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将来说不准还能考个状元回来呢。”

    辛一来僵着脸挤出笑容,“父亲日理万机,平日里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就别在瑞禾身上浪费了。那孩子功课一向不错,人也自律,有儿子看着,必然不会出错。”虽说瑞禾已经心智成熟,不会轻易被人洗了脑,可凡事都有万一,若他真被老爷子□□成忠肝义胆的“好男儿”,辛一来可就不知找谁哭去。

    辛老爷子不悦地白了辛一来一眼,“就你那学问,还看着瑞禾?那文章是好是坏,你能看懂吗?可别耽误了孩子!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逢我沐休,就让瑞禾来书房跟着我读书。”

    “儿子也是正经的两榜进士,怎么就看不懂了。”辛一来小声嘀咕道。

    辛老爷子哼道:“二甲倒数第三还有脸说,丢人不丢人。滚吧滚吧——”

    辛一来只得悻悻地出了门。

    回了碧萝院,辛一来便向黄氏一通抱怨,又道:“这老爷子我是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一把年纪了,一点政治敏感都没有,亏得当初我坚持把瑞禾带去了苏州,不然,说不定成了个迂腐刻板的小老头。”

    黄氏嗔怪道:“在家里头还乱说话,也不怕被孩子们听了去。那到底是长辈,你好歹也恭敬些。”

    “我哪里敢不恭敬。”辛一来笑道:“你是没瞧见,我跟老爷子说话的时候都是弓着腰的,生怕他一怒之下又要打我。”

    他和黄氏穿越来的时候正是十年前,那会儿辛家大爷跟老爷子闹别扭,生气地求了人谋外放,直到吏部的文书都下来了老爷子才晓得,一怒之下打了他二十板子。辛一来初来乍到的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挨了顿打,伤还没好呢,就被逼着去苏州赴任,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过这种苦头,真是比窦娥还冤。

    辛一来上辈子是军校教授,研究枪支弹药的,在圈子里颇有名望。世人都说大学是个象牙塔,其实也不比外头单纯许多,若是无欲无求当个纯粹的讲师自然是简单,可想要往上爬,只一门心思地上课搞学术也是不行的。不然,上头不拨钱,什么研究也没法做,辛一来年纪轻轻地就能升上教授,手段自然不差,只是陡然被扔到古代,太多的不适应,光是学习说话行文就花了许久的时间,再加上膝下突然多了几个孩子,从未生儿育女的夫妻俩也生出许多责任感。

    这又是适应新环境,又是教养孩子的,一来二去足足十年,辛一来也没什么心思去做大事业,好在这些年来苏州官场还算太平,他名声又不错,竟然接连高升,而今更是一纸调令回了京。

    “便是老爷子要打你那也没办法。”黄氏劝道:“谁让你是他儿子呢。”虽然辛一来嘴里抱怨着,可黄氏知道,他对辛老爷子一直心怀愧疚,说到底,他们夫妻俩毕竟是占用了辛家大爷夫妻的身体,这十年来又多少借着辛家的名声,不然,他在苏州的日子不会如此好过。

    辛一来叹了口气,“好在安哥儿大了。”

    黄氏也笑,“那孩子心里头明白着呢,聪明得连我都猜不透。”

 6|第六章

    辛家回京时足足拉了十几辆马车的行李,光是玳珍的衣服鞋子就有一整车,其余的衣料布匹数不胜数。苏杭盛产丝帛,黄氏又善经营,在城里开了个铺子专做女人小孩儿的生意,几年时间铺子开遍了整个苏州府,赚得盆满钵满,直让辛一来佩服不已。

    当然,辛一来也不是不会赚钱,身为军工博士,要整点什么肥皂、玻璃实在轻而易举,只不过江南官场十分复杂,他又不是个土著,说话写字都要从头开始学,忙得焦头烂额,故初到苏州时十分低调,一边努力地适应官场,一边还要管教孩子,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折腾这些事儿——毕竟他手里头又不缺钱花。对于女人养家什么的,辛教授可是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去年的时候,自家庄子里倒是把香皂、玻璃这两样小玩意儿给做了出来,但考虑到自己可能要调走,而他与那苏州知州又有些合不来,到时候人一走,这生意恐怕就不好做了。思及如此,小心眼的辛一来便决定等回了京再说,不过,自家用的还是有的,对外只称是从海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还特特地运了一些送到京里孝敬辛老爷子,结果却被辛老爷子写信臭骂了一通。

    “趁着天气好,把衣服都拿出来晒晒,省得发霉。冬衣和皮子晒在这边,丝绸的料子就晾在树底下,一个时辰后记得收回去……”玳珍煞有其事地指挥着丫鬟们整理箱笼,一样样地把从苏州带来的宝贝们放到博古架上。

    说话时,瑞禾和瑞昌进了院子,身后跟着三四个仆从,各端着盆花草。

    玳珍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迎上去,欢喜道:“还是大兄对我最好,晓得我喜欢兰花,这么快就找了几盆送过来。”

    瑞昌撇嘴道:“你眼睛里只看得见大兄么,还有我呢。巴巴地过来献殷勤,连个好字都讨不到,真是气人。”

    玳珍笑眯眯地挽住瑞昌的胳膊道:“我们俩谁跟谁,何必说得这么见外。”

    瑞昌眨了眨眼睛,“你上回不是说从书铺里淘了个孤本册子,既然不见外,就把它给我可好?”

    玳珍瞪大了眼,指着他道:“你这芝麻馅儿包子,真是狡猾狡猾的。”平日里装得就跟个迂腐古板的小书生似的,关键时候就露出真面目。

    “那你到底给不给?”瑞昌拽住玳珍的胳膊不松手,涎着脸撒娇,“阿姐阿姐——”

    玳珍顿时被他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着胳膊哆嗦道:“求你别这么说话,我给你还不成吗?”

    瑞禾噗嗤笑出声来,摇头道:“可千万别让祖父瞧见你这没脸没皮的样子,不然,非得挨顿打不可。”

    “我又不傻,怎么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瑞昌欢欢喜喜地冲进玳珍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番,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地拿着本小册子出来了,高兴道:“还是阿姐够义气!”

    “那是自然。”玳珍仰着脑袋得意道:“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么有什么。”

    瑞禾斜睨了她一眼,责备道:“都是从哪里学来的黑话,跟个土匪似的。”

    玳珍笑道:“大兄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此番回了京,我可不似以前在苏州那般逍遥,祖父在家里头看着,我连出门都不敢呢。”

    瑞禾可一点都不信她会如此老实,哼道:“你若是真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十天不出门,我输你十两银子。”

    “我也赌十两银子!”瑞昌生怕落下了他,赶紧道。

    玳珍却根本不上当,“我才懒得跟你们打赌呢。祖父十天才沐休一日,只要他不在,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昨儿晚上还跟母亲说好了,过两天就去给外祖请安呢。”

    大梁朝民风并不保守,早些年钦天女帝在位的时候女子还能上朝为官,而今才过去了不到三十年,虽然女官已不多见,但抛头露面的也不少,尤其是未出阁的少女,每个月总有些机会出来走动见见世面,省得日后嫁了人露怯。

    “那你还装什么可怜。”瑞昌撇嘴,想一想,眼睛又亮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去外祖家?”

    “阿娘只说了带我一起,谁要你同去了。”玳珍故意捉弄他道。

    瑞昌把胸一挺,“外祖母可喜欢我了。”

    瑞禾不由得失笑,“你离京那会儿才将将两岁,却还记得外祖母喜欢你,真是难得。难怪人家都说辛家二郎是个神童。”

    瑞昌脸一红,“外祖母信里说的。”

    瑞禾见他小脸通红有些不忍,便不再逗他,转而与玳珍道:“从明日起我和瑞昌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你一个人在家里不要淘气。母亲将将回来,府里头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她处理,迅哥儿和寿哥儿又小,你多看着些,等一切安顿好了再出去。京城可不比苏州,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切记要小心行事,出门定要多带些人手……”

    他在几个兄妹面前颇有威望,又难得啰嗦一回,玳珍不敢不听,俱一一应下。

    兄妹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直到黄氏身边的胡嬷嬷过来请玳珍,说是府里来了客人,黄氏唤她去见客。

    “单单就唤了我一个?”玳珍颇觉意外,“是什么客人?”

    胡嬷嬷回道:“是本家的谢太太和七娘,娘子幼时见过两回的。”

    玳珍依旧一头雾水。倒是瑞禾想了起来,“是泰州那一宗的九婶娘吧,我记得离京前九叔正好赴京赶考来着。”辛家自瑞禾□□父起分宗,与泰州本家早已没了什么往来,关系十分冷淡,直到早些年泰州那边的九爷亲自登门,两宗的关系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胡嬷嬷点头道:“正是,九爷而今在京兆尹衙门,一家子都搬到了京城,就住在南四胡同。”

    瑞禾心中一动,正所谓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辛九爷一家住在南四胡同,可想见日子过得并不富足。胡嬷嬷只提到他在京兆尹衙门做事,却不说其官职,定是职位不高,由此见辛九爷十有八九未能高中,不然,近十年过去,也不至于住到南城去。

    “既是自家亲戚,怎么不叫大兄和二郎一起?”玳珍狐疑地问。胡嬷嬷笑道:“仿佛是来了贵客,老爷叫了大爷过去。太太说恐怕一会儿还要来唤大郎和二郎,所以让二位郎君先准备着。”

    瑞昌眼睛一亮,“什么贵客,神神秘秘的。”

    胡嬷嬷只是笑,“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话刚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