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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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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话自然又被谢芳华吞入了口中。
  ……
  暗香浮动,雨露盈满,醉人的梅花盛开,铺洒了一室蛊惑春色。
  半个时辰后,一切的动静停止。
  骤雨初歇,那被捆着的人全身汗水淋漓,容颜如浸了美酒一般甘醇清冽,周身暖香处处。
  谢芳华擦干净了手腕,脸色已经红得如天边的火烧云,布满云霞,躺在他身边,小声说,“可满足了?”
  秦铮闭着眼睛,没吭声。
  谢芳华轻轻靠近身子,去吻他的唇,柔声问,“不理我了?”
  秦铮依旧没吭声。
  谢芳华又移开唇瓣,轻咬他的耳朵,手无意识地在他胸前勾画。
  这一回,秦铮受不住地身子颤了颤,睁开眼睛,羞恼道,“你……一边去。”
  谢芳华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笑意蔓开,这一刻,忽然觉得通身舒畅,以往,没有怀孕前,每次都是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又活来死去,如今也让他尝一尝这种滋味。她娇柔地摇头,“就不一边去。”
  秦铮瞪着他。
  谢芳华去轻吻他的眼睛,小声说,“秦铮,你知道你多美吗?”
  秦铮蓦地又闭上了眼睛,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别仗着你有喜了,便欺负人没够。你若是把我给欺负的狠了,我虽然如今奈何不了你,但都会给你记着。”
  谢芳华吓了一跳,顿时放开了他,瞪着他,“你惯会威胁人,我是舍不得你忍得辛苦,才出此下策,手都酸麻的疼了,你倒好,不但不喜欢,反而还怨我恨我了?没良心。”
  秦铮被气笑,睁开眼睛,扬眉看着她,“既然手都酸疼了,还不放开我?我帮你揉揉。”
  谢芳华眨眨眼睛,轻轻一挥手,秦铮身上的束缚顿时解了。
  他的束缚刚解开,便伸手一把将谢芳华拽进了怀里,低头吻住了她,惩罚似的吻使得她几乎要窒息,喘不过气来。
  衣衫尽解,不着寸缕,除了没到那一步,全身被印上了梅花烙印。
  直到谢芳华求饶,秦铮才放开她。
  谢芳华浑身是汗,瞪着一双眉目羞恼地喘息地看着秦铮。
  秦铮扬了扬眉,笑得温柔,“这回扯平了。”
  谢芳华转过身去,气得不理她。
  秦铮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抱住,“生气了?”
  谢芳华依旧不理她。
  秦铮伸手缠绕了她耳边一缕青丝纠缠,柔声说,“告诉我,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谢芳华轻哼一声。
  秦铮又低头去吻她,手又动了起来。
  谢芳华受不住,气恼地打开他,“伤了孩子,我是见你辛苦,你却对我恩将仇报。”
  秦铮失笑,“你连恩将仇报都用到我身上了?真是好样的。”话落,他住了手,执着地问,“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会这些手段?”
  谢芳华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魅惑醉人,想到他早先被她折磨的样子,实在惑人,气顿时消了,笑着嗔了他一眼,“春宫图里学的。”
  秦铮伸手敲她脑袋,“胡扯。”
  谢芳华不服气,“我怎么就胡扯了?”
  秦铮哼了一声,“什么春宫图爷没见过?你这种,哪里有?”
  谢芳华咳嗽了一声,见他实在求知若渴,便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青楼里的春宫图和市井话本子里学的。”
  秦铮顿时竖起眉头,瞪着她,“你怎么会学了这个?”
  “你忘了醉香楼了吗?我是它的主人。”谢芳华扬起脖子,一本正经地道,“再说,我博览群书,敏而好学,有新鲜的东西,摆在那里,好奇之下,自然要看上一看。”话落,她又咳嗽了一声,“我过目不忘,看过之后,自然……就忘不了了。”
  秦铮顿时被气笑,伸手点她的头,“感情你过目不忘看来的东西,用到爷的身上了。”
  谢芳华眨眨眼睛,“不用在你身上,难道用去别人的身上?”
  “敢!”秦铮瞪眼。
  谢芳华伸手抱住他,小声说,“舒服吗?”
  秦铮脸又红了红,慢慢地点了点头。
  谢芳华露出笑意,腻在他怀里,“我那时看时,就想着,除了青楼,还会有哪个女子不知羞去做这等事儿。如今我竟成了那不知羞的人了。”
  秦铮低头吻了她一记,柔声说,“乖”。
  谢芳华好笑,伸手推他,“日日被你当孩子哄了。”话落,不再腻歪,问道,“你昨日不是说今日有让我费精力的事情吗?”
  秦铮松开她,伸手去拿衣服,披在了身上,“我又改主意了。”
  “嗯?”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利落地穿戴妥当,又拿过衣服,帮谢芳华穿戴,不再接话。
  谢芳华蹙眉,不高兴地说,“你什么时候起喜欢吊着我胃口了?话说一半让人太难受。”
  秦铮看了她一眼,问,“你还记得意安吗?”
  谢芳华一怔。
  秦铮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
  谢芳华一怔过后,点了点头,“我记得,上一世,他养在太皇太后身边,后来……”她抿唇,“忠勇侯府灭门时,他代替我死了。当初若非是他易容代替了我,云澜哥哥怎么会顺畅地将我救了出去呢。”话落,又低声说,“这一世,却没见过他。”
  秦铮摇头,“上一世,他没死。”
  谢芳华抬眼看他,“没死?”
  秦铮点头,“你只知道他是王家的孩子,养在皇祖母身边,却不知道他是王家谁的子嗣。他其实是王老将军的三公子。王老将军镇守青云关,南秦的第二道天险。就算上一世,他代替了你,皇叔识破后,又怎么会杀他?只不过,将他发配去了苦寒之地,一生不得再离开苦寒之地罢了。”
  谢芳华唇瓣紧紧抿起。
  秦铮伸手摸摸她的头,轻声说,“这一世,他只在皇宫待了三年,皇祖母故去后,我便将他打发回青云关了。”话落,他低声说,“这一世,我不想你再见他。”
  谢芳华沉默片刻,轻轻地靠在他怀里,“上一世,若说对谁愧疚,一是云澜哥哥,二便是他了。这一世,不见也好。我恢复记忆时,知道有些东西与上一世不一样,彼此不认识,便没再刻意去寻求。这一世,他不认识我,最好不过了。”
  秦铮伸手将她抱紧,“在你记忆苏醒之初,梦里喊过意安,我当时便觉得,他和谢云澜在你心里,可见都有极重的地位,偏偏我却使劲浑身解术,还让你避之唯恐不及,甚是挫败。我生怕,你醒来后,不是去找谢云澜,就是去找他。撇下我,再不理会了。”
  谢芳华摇头,“怎么会呢。你对我不知道下了什么蛊惑,除了放不下你,却是谁都可以放下。”
  秦铮心中大动,手臂又勒紧。
  谢芳华吃痛,连忙说,“小心伤了孩子。”
  秦铮只得放开她,盯着她的肚子,有些幽怨地道,“你肚子里的这个,大约是个臭小子,还没出生,便与我做对。”
  谢芳华失笑,“我倒愿意是个臭小子呢,最好别是个姑娘。”
  秦铮伸手将她拉下床,为她穿戴,同时低声道,“意安看来还是这么笨,竟然在王老将军死的第二日,被云柏舅公关入了青云关的大牢。不过,这样却正好,待咱们离开青云关后,让秦钰直接下一道圣旨算了。”
  “为何将他关起来?”谢芳华蹙眉。
  “青云关这一支的王家人,虽然子嗣众多,但若说论起才华来,还就属他了。不关起他来,如今的青云关,怎么还能看起来一团乱向,其实是云柏舅公一人做主呢?”秦铮嗤笑一声,“一把年纪了,还争权夺利,贪慕权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谢芳华恍然,“那你不救他?”
  “不救!”秦铮摇头,“爷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插手青云关的事务了,更懒得调查他们内部到底怎么个争斗法,这里虽然是王家的枝干,但毕竟也是嫡枝,又毕竟是皇祖母娘家的人,还是让秦钰施为吧。他才是皇帝不是?”秦铮道。
  谢芳华点头,“这么说来,我们什么也不做,就启程了?”
  “嗯。”秦铮点头,看着她,“难道你想救他?”
  谢芳华看着他,“云柏舅公不会杀他吧?他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秦铮摇头,“云柏舅公虽然有些歪心思,但却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况且,如今还在天牢里好好地关着没死掉,证明,有他不能杀的理由。意安回青云关几年了,他在皇祖母身边教导了三年的人,若真是个笨蛋,也丢皇祖母的人,死了也活该。”
  谢芳华笑了笑,“既然没性命危险,那便罢了。北齐大军压境,我们不宜多耽搁,赶紧启程吧。这里的事情,不必理会了。”话落,又补充道,“前世,如今想来,犹如镜中花水中月,有些人,不认识,反而最好。有时候,认识了,也是徒惹伤情罢了,不如不识。”
  秦铮颔首。
  这时,有人奉云柏公之命来请二人前去大厅用早膳。
  二人梳洗打理妥当,与那人去了大厅。
  早膳间,没有昨日一起用膳的人多,只云柏公和几个看来与他关系亲近的子侄。
  云柏公问询秦铮和谢芳华昨日睡得可好,二人笑着点头,这一顿饭同样吃得和气。
  饭后,秦铮和谢芳华启程。
  云柏公热情相留,但听闻二人要前往漠北,也知晓北齐大军压境,不好再多留,便送了些珍贵的药材给谢芳华,送二人出了青云关。
  一行随扈队伍离开青云关,看不见影时,有一人凑近云柏公,对他压低声音道,“看来意安在京城时与小王爷关系不好,否则这小王爷来了这里,不见意安,竟然不曾多问一句。”
  云柏公点头,“关系自然不好,若是好的话,为何不将他留在京城?太皇太后一死,便将他给赶回来了。这三四年来,也不见他与京城通信。不止与小王爷关系不好,与皇上关系也不好。”
  “如此说了,小王爷没见到他,不对他询问,也合理。小王爷一看就是个眼界高傲之人,眼里轻易容不下人。”那人道,“叔公要管他多久?”
  “待把他这些年盘踞在青云关的势力都肃清了,就放他出来,反正,杀了他也没用,反而对不起死去的大哥。谁叫大哥生前最疼他来着。他出来后,若老实规矩,我便留他一命,供他好吃好喝,反正,王家也不缺少米粮养一两个子弟。”云柏公道。
  那人点头,“还是叔公胸怀宽广。”
  云柏公摆摆手,示意回城。
  一行人刚踏入城门,有人便着急火燎地来报,“叔公,意安出了天牢,追小王爷和小王妃去了。您看……怎么办?”

    第一百零一章青云意安

  意安竟然出了天牢?
  云柏公大惊,一把抓住那人,立即问,“他是怎么出的天牢?”
  那人摇摇头,“侄子也不知,天牢那边传来消息,说他出了天牢,从后关门抄近路,去追小王爷和小王妃了。”
  “他这是要做什么?”云柏公惊异之下,不解地皱眉。
  “难道是想让小王爷和小王妃给他讨回公道?”早先跟在云柏公身边的那人猜测。
  云柏公闻言恼怒,“他讨什么公道?若不是大哥替他挡了一掌,怎么会死?他引来贼人进我青云关。大哥身兼重职,替他死了,他还有脸去讨公道?我将他关进天牢,就是为了让他反省一番。”
  那人踌躇,“虽然如此说,但万一他真不管不顾了,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的话,小王爷和小王妃为他做主。叔公,您怎么办?”
  云柏公冷哼一声,“我便不信小王爷和小王妃急着要去漠北,有这等闲工夫给他做主。”话落,他转回身,看着秦铮和谢芳华离开的方向道,“走,我们追上去看看。”
  那人点头。
  云柏公招手,有人牵来马匹,他翻身上马,带着人向秦铮和谢芳华追去。
  因着早上一番情动,谢芳华为了满足秦铮,着实累了够呛,上了马车后不久,她便靠在秦铮的怀里昏昏欲睡。
  秦铮因被满足,十分之清爽,一大早起来,就春风拂面,见到人都带着三分笑意。如今他自然不困倦,不疲乏,拥着谢芳华,就着好春光,挑着帘幕,欣赏沿途的风景。
  走了大约三盏茶的功夫,从左侧方,一处高坡上,传来一声高喊,“秦铮。”
  这一高喊声有些急,从高坡上传来,十分之清越响亮。
  将昏昏欲睡的谢芳华给震醒了。
  她睁开眼睛,循声望去,虽然距离有些远,虽然隔了一世的时光,但高坡上的那个人影,还是被谢芳华一眼就认出了。
  正是意安。
  王意安。
  时光之轴拉回上一世,这位养在德慈太后身边的王家的小公子,自小就被王家送进了宫,他是一个极其安静的孩子,安静到,无论多少人,一群人,或者两个人,若他不出声,就能让人忽视他不存在的地步。
  尽管,他是王家唯一一个送进宫的孩子,尽管他的身份除了较秦铮和秦钰差些外,在德慈太后身边是一样的被宠爱和对待。
  可是他却有本事安静到别人忽视他的存在。
  尽管,秦铮和秦钰你争我斗,你抢我夺,你谋我算,不可开交。说起来,他算是夹在二人中间的人,可是,偏偏,他有本事把自己成为排除二人之外的存在。
  二人的任何事情,他都不参与,也在二人的争斗中,毫发无伤。
  他人虽然静到了极致,但却对于功课,丝毫不会疏忽落下,甚至比别人都做得好。
  是个极其有才华有天分的人。
  他在京城的时候,若不是内宫里的人有时候刻意的提起,就连朝野上下,京城内外,甚至连王家,都会忘了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这就是王意安。
  意安,意安,意在平安。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上一世,他却做了一件轰动了皇室、宗室以及王家的大事儿。
  他协助谢云澜,代死顶替,暗中在皇权和隐卫的天罗地网中,将谢芳华偷梁换柱救了出去。
  皇帝震怒,传言,下令将他拖出去斩了。
  这便是谢芳华所知道的前世的事情,若非秦铮今日提起,她竟不知道,前世,他是没死的。
  两世,这么多年,当初那个静到极致的少年,到底在谢芳华的心里烙上了烙印。
  这烙印埋在心海深渊。
  她记不起时,他也在那里。
  被封存着。
  想起前一世那些事情时,当然也想起过这个名字,但不过须臾之间,她就会庆幸,这一世,忠勇侯府不会被诛九族灭门,王意安也不再京城,不认不识,再好不过。
  有些时候,她不想自己再背负人命债。
  有些债,是拿什么东西都还不了的。
  她看着王意安,一时有些怔忡,前世有些事情,也随着见到他,滚滚而来。
  前世,她养在深闺,能与她见面的男子,无非是谢氏的族中子弟以及宫中的子弟,时常,德慈太后会请她进宫,大多时候,与德慈太后闲聊话谈时,便有一人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他太过静淡,以至于,时常被人所忘。
  有时候,德慈太后与她闲谈完了,便想起他来,笑着让他送她出宫。
  寻常出宫这一段路途,她和王意安没什么可交谈的,静默地走完一段路,临到宫门,上了忠勇侯府的马车,与他作别后,她反而会大松一口气。
  她前世,是个不怎么喜静的人,和这么一个静到极致的人待着,她也有负担。
  但就是这样的他,反而在谢氏被倾覆时,用自己的命,来换了她的。
  在寻水涧的那些日子里,她依旧还想不明白,到死时,她却有些想明白了。
  她喜欢秦铮,爱秦铮,爱他的张扬不羁,年少轻狂,爱他的骄傲自满、狂妄无人……
  爱他的所有。
  人一旦爱了,就连生命,都会变得轻若云烟。
  她心有秦铮,即便云澜哥哥性命垂危,即便要搭上自己的命,她也不愿与他相好,全这一世的情。
  她的情,早给了秦铮,心也早就定给了他。
  那时,闭上眼睛之前,她似乎能理解了,王意安兴许对她也是有那一份心的。
  斗转两世,有些东西,与上一世一样,有些东西,却全然不一样了。
  到底是因她改变,还是因秦铮改变,都没那么重要了。
  王意安在京城三年,可是却还是与上一世一样,他离开京城,京城似乎就忘了他。想必,这一世,也是静到了极致的一个人。
  她从漠北无名山回京,到至今,京城半丝关于他的话题都不曾出现过。
  至少她未听闻。
  若非因为王老将军抱病,青云关一团乱向,若非今日来到青云关,秦铮刻意在青云关歇了一日,提到他,她也就觉得,这一世,不再见,不再认识这个人,也是极好的。
  但是未曾料到,他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他不是被关进了大牢里吗?
  秦铮搂着她腰的手忽然叩紧,谢芳华才回过神来,移开视线,转头看向秦铮,眼睛从时光的齿轮里拔出来,恢复清明。
  秦铮吃味地对她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让爷觉得你对他像是……”
  谢芳华拦住他的话,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只是一时间想起了上一世,有些恍惚罢了,你不必紧张。这一世,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最好不过。”话落,她身子向里侧靠去,同时轻声道,“他在喊你呢,又没喊我,你出去见他吧,落下帘幕,这样,他也看不见我了。”
  秦铮张了张嘴,见谢芳华脸色恢复平静,真有不见不识的打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怎么能不紧张你?毕竟曾经你睡梦中都喊过他的名字。”话落,他笑着点头,“既然你不想格外生事儿,我也觉得这样最好,那你先在车里待着,我出去见他。”
  谢芳华颔首。
  秦铮跳下了车,同时,挥手落下了帘幕。
  谢芳华眼见帘幕落下,心底有什么压着的一团东西忽然轻轻地散去了,轻得如被风抽走了一般。整个人,蓦地轻松了起来,这是由心底深处,彻底释放的轻松。
  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抛却了前世,不再是一直活在前世的梦中了,而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地重活在了这一世。
  她的至亲,她所爱的人,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而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他的生命该绽放在他最该绽放出绚丽的地方,不该浪费给她。
  秦铮出了车厢后,扬眉打量那面高坡,见那王意安喊了一声后,举目下望。他犹豫了一下,吩咐小橙子、侍画、侍墨等人守好谢芳华,便向那面山坡而去。
  正在这时,王意安忽然下了山坡。
  二人在半途中,山坡脚下碰面。
  秦铮见到他后,恢复一如既往的轻狂张扬,对他挑眉冷笑,“还以为你被自家的大牢关死了,没人救你就出不来了呢。枉费皇祖母三年的教导,给她老人家丢脸。”
  王意安看了他一眼,眉目寡淡,连神情都极淡,声音也如他的人一样,静而淡,“听说你带着你的小王妃来了青云关,出来见见你们。”
  秦铮眸光动了一下,“就为这个?看来爷的面子还挺大嘛。”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想看看,传言中的忠勇侯府小姐,你的小王妃,是什么样子,让你痴缠到这个地步。”王意安说着,便绕过秦铮,向马车走来。
  秦铮伸手拦住他,黑着脸道,“王意安,看我的小王妃,难道不需要跟我恳请吗?”
  王意安转头,看着他,“不能看?”
  “不能。”秦铮果断地摇头。
  王意安笑了笑,挥手打开他,抬步走去。
  秦铮又出手拦他。
  二人顿时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地过起招来,一个非要过去,一个出手阻止,不让他过去。
  云柏公带着人纵马追到时,便看到了这样的王意安和秦铮。
  二人打得难解难分。
  云柏公有些愣地勒住马缰,不解地看着二人,看了片刻,又向左右看了一眼。
  有人凑近他,小声说,“叔公,依我看,他和小王爷的关系好像极差,竟然动起手来。而且,看样子,是真打。”
  “自然是真打,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用你说。”云柏公一路追来时,本来有些紧张,如今看到这副情形,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怎么办?是去劝架?还是将王意安再拿回大牢?”那人问。
  云柏公琢磨了一下,对着王意安大声训斥道,“意安,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追出来跟小王爷打架了?”
  王意安仿佛没听见。
  秦铮挑起眉梢,看了一眼,忽然压低声音,对王意安问,“你这么执着地要看着我的小王妃做什么?是不是没安好心?”
  王意安瞅着他,“就是想看看。”
  “原因!”秦铮冷哼一声。
  王意安摇头,“没什么原因,就是想看看。”
  秦铮认真地看着他,片刻,忽然住了手,对他沉着脸道,“你随爷来,只准看一眼。多看一眼,挖了你的眼睛。”
  王意安点头。
  二人想着马车而去。
  云柏公喊了两声,谁也没理他。
  来到马车前,秦铮咳嗽了一声,脸色难看地柔声道,“华儿,王家的三公子想见见你。”
  谢芳华坐在马车内,本来闭目养神,等着秦铮,知道二人打起来时,也耐心地等着秦铮解决,没想到,却等来了秦铮带来了王意安,说要见她。她愣了一下,虽然不解其意,但她却真不想见王意安,便温柔回道,“夫君,这……不方便吧?”
  秦铮勾了勾嘴角,转身对王意安道,“枉你读圣贤书,知礼仪,懂教化。那些圣人书训到你的肚子里都喂狗了不成?哪有你这样当着人家丈夫的面提出看人家妻子的这等无理要求?”
  “圣人书训?”王意安本来盯着马车,闻言转头看秦铮,“你不是最看不上这个吗?”
  秦铮一噎。
  “我以为你煞费苦心,闹得天下皆知,就连秦钰也搅进来与你争夺,娶的妻子应该是个不一般的。如今看来,还是个怕见人的。而且,礼数教化到是学得规矩。”王意安忽然无趣地道,“既然这样,不看也罢。”话落,他转身走了。
  他走的干脆利落。
  谢芳华忽然挑开帘幕去看他,只看到他痛快转身的背影。
  少年身姿,秀逸挺拔,青翠淡意如天边浮云。
  秦铮抬手,将谢芳华挑起的帘幕“啪”地打落。
  王意安这时忽然顿住脚步,转回头来,正看到帘幕晃荡,他看了一眼,便淡淡地对秦铮道,“对于接任青云关,我本就无意,才纵容了叔父将我关入大牢,由得他执权。你和秦钰在我身上就别起什么心思了。无论是秦家,还是王家,都与我无关。”
  话落,他便走了。
  这一次,走的干脆利落,并不是回青云关,而是去往别的方向。
  秦铮蹙了蹙眉,但没阻止,也没再说话。
  云柏公见他不回青云关,立即喊住他,“意安,你要去哪里?”
  王意安头也不回地道,“我在青云关留了多年,是为父亲,在他身边尽了该尽的孝道。他为我挡了一掌,如今我又在大牢里为他渡灵数日。父亲于我,我于父亲,已经算是扯平了。叔父一直怕我夺权,却不知,权势如云烟,我半丝不喜。从今以后,青云关再无王意安。叔父好自为之。”
  话落,他上了高坡,不知从哪里拽了一根蔓藤,身轻如燕地顺藤而上,转眼便消失了身影。
  云柏公张了张嘴,好半响,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身边有人惊道,“意安……他……他什么意思?就这样走了?”
  云柏公去看,哪里还有王意安的身影?他转回头,去看秦铮。
  秦铮看着王意安离开的地方,脸色晦暗难辨,半响,挑开帘幕,钻进了马车,沉声吩咐,“继续赶路。”
  小橙子一摆手,队伍继续前行。
  云柏公再未上前去与秦铮搭话,目送着秦铮、谢芳华的队伍离开,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这种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关于王意安的!
  关于秦铮和谢芳华的!
  马车上,秦铮进了车内后,便一言不发地靠着车壁坐着。
  谢芳华也没说话。
  走了一段路后,秦铮忽然伸手,将谢芳华重新地抱进怀里,有些恼地道,“好好的心情,都被他给破坏了。”
  谢芳华扯了扯嘴角,“你与他生什么气?”话落,她忽然笑了,“没想到,隔了一世,他还是这个样子。”
  秦铮冷哼一声,“前一世也就罢了,这一世他在京城待了三年,我却不知他竟然不是王老将军的血脉。”
  谢芳华眸光动了动,抬眼看秦铮。
  秦铮心中似乎有一股郁气,“怪不得前世他和谢云澜联手救出你。这一世……若非刚刚他与我打架,身上泄露出来的与你一样的气息,我竟真不知他是魅族人了。”
  谢芳华一怔。

    第一百零二章孕吐

  意安是魅族人?
  他怎么会是魅族人?
  谢芳华转头看着秦铮,怔愣片刻,对他道,“你是不是感觉错了?他身上怎么会有与我一样的气息?”
  “爷怎么会感觉错?”秦铮看着她,“你身上的气息,我最熟悉不过。”
  这本是极其风月的一句话,可是谢芳华此时却脸红不起来,盯着他又确认,“他不是王老将军的三公子吗?当初不是在德慈太后身边教养了多年吗?就算上一世,你没察觉,这一世,他同样在德慈太后身边教养了三年呢,若是他身上有与我一样的气息,那三年,你该察觉才是。”
  秦铮摇头,“我也很奇怪,但我确实刚刚才察觉出来,以前真没发现他有你身上一样的气息。”话落,他思索道,“难道这一世,我未与你亲近,以前不了解你的气息,你回京城时,他已经离开京城三年了,我也从未与他像今日这样近身打斗过,所以,才忽略了?不曾察觉?”
  谢芳华点头,“兴许是这样。”话落,又对他道,“既然你察觉出他魅术的气息,为何不留住他问问?反而让他就这样走了?”
  “若不是察觉出他身上有与你一样的气息,隐隐外显,我就算与他打上一天一夜,也不会就此罢手答应他看你一眼。”秦铮将她抱在怀里,头蹭了蹭他的肩膀,“后来是他不想见你了,既然不想见,就滚远点儿。”
  谢芳华闻言沉默,细思前一世的意安,却发现,前世关于他的记忆,只是他安静地待在宫中,陪在德慈太后身边,偶尔她进宫时,他受德慈太后吩咐送她出宫,以及用自己代替她,让云澜哥哥将她救了出去。
  她后来问过云澜哥哥,云澜哥哥只说他死了。
  秦铮见她半响不说话,用力地揉揉她的头,闷声道,“你不是不想见与他认识碰面吗?我也不想你与他认识碰面。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与你一样的气息是怎么来的,爷也懒得问,图惹麻烦。便放他走了。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谢芳华摇头,“我是不想与他再认识碰面,只是没料到,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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