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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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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芳华闭上眼睛。
  秦铮看着她,手臂叩紧,声音微微涩哑,隐约带着祈求,“好不好?”
  谢芳华伸手捂住脸。
  秦铮将她手拿开,盯着她,执着地让她表态。
  谢芳华过了许久,慢慢地睁开眼睛,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意地答应,“好。”
  秦铮顿时露出笑意,清俊的容颜霎时光彩夺目,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如失而复得的珍宝,比珍宝还珍贵的珍宝,就是他怀里的这个人。
  两世里,他汲汲营营所求,不过是怀里这个人而已。
  一时间喜乐喜欢要溢满胸腔,感染得整个房间都因为他的喜悦而华光异彩。
  谢芳华放松了僵硬的身子,软软地任他抱在怀里,心里发出无尽的感慨与叹息,她用了多大的勇气和力气下定了决心,可是经不住见他一面,便土崩瓦解。
  这就是秦铮。
  前世她刻在心底的人!
  就算到死也放不下的人!
  哪怕在寻水涧听闻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英亲王府小王爷秦铮为了南秦江山如何如何,与右相府的小姐李如碧如何如何,她也恨不起来他。那时候,只是觉得,命运弄人,天意弄人。
  那一世,她只恨她是忠勇侯府的小姐谢芳华,只恨她不是右相府的小姐李如碧。
  只恨不能与他琴瑟和鸣,白首到老。
  再睁开眼睛,不想却忘了前尘旧事,忘了恩怨情爱。
  似乎前世忠勇侯府谢氏灭门,她与谢云澜在寻水涧的那几年凄苦相依,如今想起来时,也没那么难受到撕心裂肺了。
  忘记的人总好过一直记着的人。
  她很难去想
  她很难去想象,上一世,秦铮当找到寻水涧,看到她与谢云澜死在血泊里时,他如何模样?他如何与他的师傅逆天改命,想要做到逆天改命,让乾坤掉转,星移折回,岂能容易?他又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有记忆当做没记忆?这样的等了八九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将她等回?还要做到隐瞒他的记忆,让她无知无觉……
  更很难想象,他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又怎样地去暗中筹谋,费尽千辛万苦,暗中不动声色地平衡南秦朝局,用英亲王府来平衡南秦皇室和忠勇侯府谢氏之间的关系……
  秦铮,他背负了多少……
  她曾经以为对他好的事情,到如今被他将事实揭开,同时也揭开了他背负的沉重,让她深深地明白,一意孤行地放弃,未必是对他真的好。
  她以为的南秦江山在他的心里重若性命,重过她,也是错了。
  她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秦铮。
  她以为秦铮想要的是前世的自己,可是原来她错了,是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世的他身上。
  前世,英亲王府的嫡出公子,皇上的亲侄子,太后的亲孙子,王妃唯一的嫡子,背后拥有王家、清河崔氏两大家族,身份高贵,凌驾于皇室宗室一众皇子公子之上,少年俊逸,红马轻裘,洒脱风流,满京城繁花似锦中,一众公子争相羡慕追随,闺中小姐争相倾慕爱慕。
  那样的秦铮,集合了南秦三百年来荣华富贵锦绣华章下独一无二的丰采。
  那一世,他与秦钰脾性虽然也不和,但没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知道收敛。
  那一世,他虽然少年轻狂,却脾性不如现在人们所言论的不羁世俗、张狂霸道、玩世不恭。
  那一世,他出入仆从随扈,动辄千人,华族贵裔,顶顶风流,处处彰显身份。
  ……
  这一世,他八岁便把仆从侍婢赶出落梅居,清空了一切侍候的人,独留听言,他与秦钰脾性不和,弄得天下皆知,他踩着左相马车而过,嚣张轻狂,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这一世,他的锋芒细思之下,都用在了用心之处,背后却掩盖了他沉沉的重担和包袱。
  这重担是南秦的江山帝业。
  这包袱是她谢芳华。
  都背在了他的身上。
  她能体会若是南秦江山帝业崩塌,他会十分难过,但是不曾体会,若是没有她,他会痛不欲生。
  这一世,秦铮给她的,都是让她看见的他的样子。
  谢芳华心里难受,不知不觉,眼泪无声滚下。
  秦铮感受到她几近崩溃的情绪,无奈地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怎么又哭了?用不用我去厨房拿个盆来,先接着,一会儿炖野鸡可以用,省水。”
  谢芳华不言声。
  秦铮叹了口气,扳过她的脸,低头去吻她的眼睛。
  谢芳华感觉眼睛似乎被烫住了,泪水霎时一僵。
  秦铮吻了又吻,才放开她,看着她哭红的眼泡子,好笑又轻叹,“你这么善良,还与前世一样,哪里变了?总会为别人着想,却从不想自己。无名山待了八年,那些活僵尸也没能把你染得真正心狠。先是为了忠勇侯府,为了谢氏,如今又为了南秦江山,为了我,那你自己呢?摆在哪个位置?”
  谢芳华不语。
  秦铮又改口道,“不过,你自己不将自己想在心里,倒也没关系,有我将你摆在心里就够了。”顿了顿,看着他又道,“从赶回京,到如今,我一直没吃东西。快要饿死了。”
  谢芳华用袖子抹抹眼睛,恼怒地看着他,“你饭也不做了,一直拉着我说说说,我以为你是饿不死的。”
  秦铮顿时又气又笑,“将你带来这里,我一肚子的气,看你睡着,又不能将你如何,等着气消了,约莫着你已经快醒了,本来想做好了饭,吃了饭,我们再好好的谈,可是你偏偏醒来就开始气我。如今倒打一耙,还怪我说说说?你可真是……”
  谢芳华红着眼睛,也有些好笑。
  秦铮扯过她的袖子,将手心的眼泪在她袖子上擦了擦,站起身,“你且好好地等着,我去给你做饭,伺候你这个祖宗,不准趁我做饭的功夫,自己再扔下我跑了。”
  “怎么不拿你自己的袖子擦?”谢芳华不满。
  “我如今只有这一套衣服。”秦铮说着,迈出了门槛,又去厨房了。
  谢芳华没了话。
  不多时,厨房内又传来锅碗瓢盆的轻响,紧接着,又传来叮叮当当的剁肉声,然后又传来劈柴声,不多时,有香味从厨房散出来。
  谢芳华在床头坐了许久,直到闻到香味,才又慢慢地下了床,走出房门。
  院子正中地上,躺着一块染血的娟帕,血迹早已经干了,如梅花盛开,点点红。
  正是早先秦铮从她手里夺走的娟帕,被扔在了地上。
  她伸手捂住心口,盯着那块娟帕眉心暗了暗。
  大约是她连番动用魅术的原因,也许是她给谢云澜喂了几次血耗损,又也许是因为她和秦铮大婚洞房,违背了魅族祖制祖训,心头血提前外溢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她于九曲山见到秦钰的时候。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做了决定,应允秦钰。
  但到底曲曲折折,周转一场,没能抵抗得过秦铮。
  不过,若是这一世
  若是这一世,也同前世一样,心血流尽,血枯而死,有秦铮相陪,她也无憾了。
  她慢慢地顺着门框蹲下,坐在了门槛上。
  外面阳光充沛,暖融融的,即便在这样酷暑的日子,在这深山院落里,也不觉得阳光太烈,反而温度适宜,而且远离喧嚣,十分清静。
  她有多久没有享受这样的清静日光了。
  她将头歪着靠在门框上,身子大半倚在门框上,静静地靠着。
  秦铮将野山鸡炖进锅里,架上干柴,又蒸上饭食,做好一切,从厨房出来,便看到了这样的谢芳华。卸去了周身的清冷、淡漠、凉寒、沉郁等等情绪,安静地靠着门框坐着,阳光照下,美得如画一般,清风徐徐吹来,卷起她一缕青丝,静若处子,美好的让人不忍破坏和打扰。
  秦铮站在厨房门口,一时看得痴了。
  谢芳华感受到秦铮的视线,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厨房门口的他。
  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是秦铮,似乎从来没有觉得为她下厨而厌恶不喜。
  她静静地看着她,如今更深刻地觉得,老天不是待她不公,待她真是极好了。那些曾经的噩梦,早已经被他给抚平了。
  世上有太多的姻缘不成,情深缘浅,走到黄泉路,踏着彼岸花,任悔恨的泪流干,再到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下一世的轮回,便各不相干了。
  她和秦铮,幸好还有这一世。
  她觉得眼底又要涌出泪,立即眨了眨眼睛,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眼前的石阶。
  秦铮忽然离开厨房门口,走了过来,三两步便来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看着她,低声暗哑地道,“谢芳华,我怕是真要饿死了。”
  谢芳华抬眼看他。
  秦铮伸手拿起她的手,放在他心口,“这里,饿的心疼。”
  谢芳华睫毛动了动,低声说,“饭菜还有多久的功夫会好?还用我帮你吗?”
  秦铮点点头,“用!”
  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倾身上前,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还有半个时辰饭菜才能好,我已经在灶膛里放够了干柴,不必再管了,只等着到时候熟了吃饭就好了。可是现在,我等不及了,现在就想吃饭。”
  谢芳华感觉他气息喷到她耳边,呼呼热气,使得她心神微晃,耳边听着他的话,顿时有些敏感地紧张起来。
  秦铮看着她,又低声道,“我想先吃了你。”
  谢芳华的脸顿时红了,伸手推他一把,摇头,“不行。”
  秦铮看着她,微微挑眉。
  谢芳华低下头,脸如火烧,尽量克制情绪,小声说,“我也饿了。”
  秦铮失笑,“那你吃我。”
  谢芳华脸更是烧着了,抬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秦铮再也受不住,伸手将她抱起,不理会她的抗议,一脚踢上房门,重新地将她抱进了房间,放躺在床上,挥手落下窗帘、帷幔,利落俯身压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轻咬她耳垂,声音沙哑,“从你离开那日,我就想着,若是待再见你,定叫你下不来床……”
  谢芳华闻言伸手捶他。
  秦铮低头狠狠地将她吻住,“君子不食言,说到做到……”

    第四章给你十日

  谢芳华很想问秦铮,你是君子吗?
  可惜,他不给她问的机会。
  床板震荡,帷幔摇晃,一室的火热浓情,消也消不散。
  月余的分离使得秦铮恨不得将怀中身底下的人儿吃拆入腹,但碍于她的身体,还算有良心地在将自己喂了个半饱之后,跑去了厨房,将饭菜端进屋,从床上拽起已经浑身乏力昏昏入睡的人儿,喂她吃东西。
  后来,秦铮果不食言,温柔乡,三日春宵,不知餍足,谢芳华真的三天没下来床,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时,秦铮终于吃饱了。
  吃饱后的他,神清气爽,抱着浑身无力的谢芳华顶着月色上屋顶上看星星。
  夜晚风很轻,夜很静,山上无人打扰,夜空的星光很美。但是谢芳华实在太累,无心欣赏,刚呼吸了两口屋外新鲜的空气,便睡着了。
  秦铮低头看她,见她小脸尽是疲惫,他心疼的伸手沿着她脸部的轮廓描画了一下,笑着摇摇头,抱着她下了屋顶,回了房。
  将谢芳华放在床上,他静静地倚在她身旁看着她。
  看了许久,他起身走到窗前,轻喊,“青岩。”
  “公子!”青岩应声落在窗外。
  “你在这里守着她,我去一趟皇陵。”秦铮吩咐。
  青岩抬眼看他,“若是小王妃醒来寻你……”
  “她最少要睡到明日午时,那时候我回来了。”秦铮话落,又道,“若是她提前醒来,你就如实告诉她。我明日午时之前回来。”
  青岩点点头,“是!”
  秦铮出了房门。
  这一面深山距离皇陵百里有余,秦铮到皇陵的时候,已经过了子夜。
  地宫门前,有人见秦铮来了,恭敬地见礼,“铮小王爷。”
  秦铮点点头,“我来给皇叔上一炷香。”
  守宫人颔首,打开了地宫的门。
  先皇的牌位依次排列在南秦列位先祖之后,静静地安置在那里。
  地宫幽暗无风,灯火静静地燃着,将先皇牌位上方的画像照得安静祥和。
  秦铮缓步走到牌位前,静静地看着。
  南秦风风雨雨三百年,历时多少代帝王,先皇后面的还有很多空置之位,是为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代,甚至更多代而留。
  下一个放在先皇之后的人就是秦钰了。
  但是南秦江山在这一代,是承前启后的延续,还是到此终止,谁也说不准。
  秦铮站了许久,对身边伸手,“拿香来,一炷。”
  有人将一炷香递给他。
  秦铮伸手接过,插入了香炉里,半响,俯身叩了一个头。
  又在地上跪了片刻,他站起身,伸手入怀,将地宫令拿出来,放在了先皇牌位上。
  那人见此,一惊,立即道,“铮小王爷,先皇既然将地宫令给您,临终也不曾收回,就是将地宫令给您传承了。”
  秦铮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将它交给秦钰。”
  那人一怔。
  秦铮转身出了地宫。
  地宫外,月色下,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锦袍,身形秀雅挺拔,负手背着身子立在地宫外,若不仔细看,似乎与月色融为了一体。
  正是本来应该在南秦京城皇宫里待着的新皇秦钰。
  秦铮踏出地宫后,一眼便看到了他,他停住脚步,眯了眯眼睛。
  “你还知道来皇陵,还知道到父皇牌位前上一炷香,还记得自己是秦氏的子孙?”秦钰听到秦铮出来的动静,转回身,冷冷地看着他,轻嘲,“南秦江山化成灰也与你不相干。我以为你如今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秦铮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不语。
  秦钰紧紧地盯着他,见他不答话,他也不再说话。
  二人中间有一股黑暗的气流你来我往,来回盘绕,夜晚的地宫门前,明明是晴空朗月,可是却如黑暗的海底,黑不见底。
  守护地宫的人犹豫片刻,上前打断二人对视,双手对秦钰递上地宫令,恭敬地单膝跪地,“皇上,这是铮小王爷交还的地宫令,言明给您。”
  秦钰转过头,看向守宫人。
  守宫人举着地宫令,月色下,地宫令泛着清清冷冷的光。
  秦钰看了一眼,转过头,对秦铮冷笑,“父皇将地宫令交给了你,就是你的,你想就此扔给我?”
  “地宫令本来就是历代皇帝执掌,皇叔那时老了,糊涂了,临终才忘了收回。”秦铮道。
  秦钰伸手猛地一甩,地宫令从守宫人手中脱手飞出,对着秦铮打去。
  地宫令飞来,灌注了秦钰的功力,凌厉霸道至极。
  秦铮的身后是玄铁打造的地宫门,他若是躲开,地宫令打在上面,定然粉碎,他只能出手钳住地宫令,皱眉看着秦钰。
  “父皇临终可不糊涂!别以为我不知道皇祖父临终的遗诏,你以为你不要这南秦江山,我就会感谢你?”秦钰冷冷地看着他,“只有父皇稀罕这南秦江山!”
  秦铮抿唇,“你已经继承了皇位,这南秦江山不管你稀罕不稀罕,都是你的。”
  “我为何继承皇位?”秦钰盯着他,“有芳华作为我的皇后,我才继承皇位。没有她,皇位于我来说,片瓦不值,我还要他干什么?”
  秦铮看着他,清淡平静地道,“她做你的皇后这辈子也不可能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就死了这条心吧。”
  “死心?”秦钰看着他,“你来教教我,怎么死心?”
  “自小,皇叔教导你,让你谋忠勇侯府,谋谢氏,你因此而注意忠勇侯府有一个小姑娘,她叫谢芳华。你谋谢氏,渐渐地连她一起谋了。”秦铮看着他,“秦钰,你如何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吗?”
  秦钰抿唇,“那又如何?入了心就难以根除,你让我放手?”
  秦铮淡淡道,“你所谋与我所谋多年来一直就不同,我要的就是一个谢芳华而已,自始至终。哪怕南秦大厦倾塌,哪怕英亲王府零落,哪怕南秦皇陵埋入历史尘埃,哪怕我秦铮不姓秦,哪怕挖骨去心,都不能对谢芳华放手,你能吗?”
  秦钰冷笑,“说得好听,皇祖父和皇祖母加固在你身上的责任呢?你能真正地扔掉?全然不顾?”
  “能!”秦铮毫不犹豫地点头。
  秦钰眯起眼睛,“你交回地宫令,将她带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你这就打算一走了之,永不回京城了?”
  秦铮看着他,“也许!”
  “收起你的也许!”秦钰勃然大怒,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秦铮的衣领,“你从来只以自己的意志而活,你可曾顾虑过别人是否愿意?芳华是否愿意?谢氏在南秦几百上千年的根基,有南秦,才有谢氏。芳华真愿意让谢氏随着南秦埋入历史的尘埃?你与她就算隐世,能亲眼看着南秦大夏倾塌而不顾?家园流离失所而不理?你们此一生,可能圆满?看着祖宗的坟墓被踩在脚底下,你们能过得安心?”
  秦铮抬手,慢慢地拂开秦钰的手,“兴许那时候我们就没命了,不见得能看得到。眼不见为净。”
  “好一个眼不见为净!”秦钰忽然抽出腰间的剑,直直地对准秦铮的脖颈,“不如你现在就死了算了。”
  秦铮看着秦钰,冰冷冷的宝剑,极其的锋利,秦钰的眼神满是杀意,他忽然笑了,“秦钰,没有谢芳华,你还是南秦江山的帝王。”顿了顿,又道,“你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秦钰宝剑向前推了一寸。
  秦铮并没躲开,也没伸手拂开,而是看着他,“皇祖母临终前问我,让我再想想,南秦江山,帝王之尊,千载功名,万世垂仰,难道我不想要吗?多少人梦寐以求而求不得。我告诉皇祖母,我若是求了,就没有谢芳华了,没有她,活着再无意义,既然如此,求之何用?”
  秦钰手中的宝剑又向前推进,锋利的剑尖将秦铮的脖颈瞬间割破,出了血。
  秦铮眼睛眨也不眨地继续道,“皇祖母听到我的回答,连连叹息,最后说,这是天意。我却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意。而是我的选择。”顿了顿,又继续道,“芳华将你身上的同心咒用魅术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是不是?”
  秦钰手一顿。
  秦铮看着他,缓缓地笑了,“那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她的决定了,即便她死,也是我的人。从来都是。皇祖父生前留的遗诏,被她毁了,兵符她交给了你。”
  秦钰紧紧地盯着他,脸色灰了灰,“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何非你不嫁,明明她嫁给你,只有死路一条。你可知道,在九曲山,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吐血,可是还是给我解了瘟疫之毒,趁机动用魅术,从我身上移走了同心咒。”
  秦铮脸色昏暗却平静,“生而知之,死而置之。”
  “你的爱就是让她陪你一起死吗?”秦钰看着他,鲜血顺着宝剑流下,染红了衣领以及胸前的衣襟,夜色下,竟然看起来夺目的红。
  “能活谁不想活着?但若是真回天无力,也只能听从运数。”秦铮目光冷寂。
  “运数?你不是不信天意吗?”秦钰看着他。
  “我是不信,所以,宁愿用一切换她活。”秦铮低头看了一眼脖颈,“秦钰,你不是真想杀我,又何必再举着剑?不累吗?我受了伤,她一眼就会看到,你让我如何与她交代?”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怕不好与她交代?”秦钰嗤笑。
  秦铮叹了口气,“她的心比较软。”
  秦钰猛地收了宝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休想对南秦江山罢手不管,江山是我坐,但你也有责任。对于芳华,我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她的心。她答应我的事情,你说消除就消除?你说了不算。我给你十日的时间,十日后,你必须带她回京城。”
  “她若是不想回京城呢。”秦铮问。
  “她不会不想,你说对了,她比你心软,比你有良心。”秦钰背转过身,冷声道,“这江山本来是你的,你不要,甩给我,但也休想做甩手掌柜。我登基坐这南秦江山,为我的身份,为父皇,为南秦千万百姓,为芳华,却永远不是为你,你最好记住了。”
  秦铮扯了扯嘴角,“自古以来,兄弟相争,皇权染血,南秦这一代,没有相争,你还不愿了?难道人人抢手的香饽饽,才真正看着香?”顿了顿,他又道,“你不是为我最好,帝王就该有帝王的样子。”
  秦钰又回转身,恼怒地看着他,“如今你得意什么?你有本事让芳华活着才有资格得意。”
  秦铮收了笑,“不到最后一刻,我决不放弃。”
  “记住你的话!”秦钰瞪了他一眼,不再逗留,转身走了。
  秦铮看着秦钰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抬头看向天空
  头看向天空,又回首看向皇陵,夜色月色暮霭沉沉处,皇陵静谧且安静,历代南秦江山列祖列宗的栖息地,真正的安息之地。
  若是子孙后代守不住,便会成了荒凉的沧芜。
  作为南秦宗室的子孙,他不合格。
  幸好,还有秦钰,秦钰不愧是皇叔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儿子,他的骨子里,帝王基业,根深蒂固。哪怕没有芳华,他也能坐好南秦江山的帝王。
  南秦总不会如上一世一样,谢氏倒塌后,跟着也大夏倾塌,回天无力。
  他又驻留许久,才低下头,看向手里抓着的地宫令,然后,转头看向守宫人。
  守宫人单膝跪地,“地宫隐卫誓死效忠地宫令主!”
  秦铮看着他,笑了笑,“不愧是皇祖父选的人,起吧!”
  守宫人站起身。
  秦铮伸手摸摸脖颈,对他问,“有上好的金疮药吗?”
  守宫人点点头,看着他的脖颈,“不过,最好的金疮药也需要三日才能结疤。”
  “秦钰多年来碰不到我一根头发,如今他算是解气了。”秦铮摆摆手,“三日爷可等不了,去拿金疮药来了,我抹了就走。”
  守宫人立即去了。
  午时之前,谢芳华醒了,睁开眼睛,见身边已经无人,伸手去摸被褥,一片冰凉,而且被褥平整,没有躺下过的痕迹。她揉揉额头,慢慢地坐起身,穿戴好衣服,走出房门。
  院中十分的清幽宁静,院中空无一人,厨房也没有人声。
  她将身子倚在门框上,看向远去重重山峦围住的山林。
  青岩无声无息地从暗中出现,站在院中,恭敬地拱手,“小王妃,小王爷昨夜去了皇陵,说今日午时之前回来。”
  谢芳华看了青岩一眼,点点头。
  青岩抬眼瞅她,见她并无意外,脸色极其的平静,看不出情绪,他有些担心,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小王爷应该是去皇陵为先皇上香,顺便还回地宫令。”
  谢芳华见青岩小心翼翼,颇为紧张,她笑了笑,温声说,“我等他回来。”
  青岩松了一口气,“属下去给你做饭。”
  谢芳华愣了一下,稀奇地问,“你会做饭?”
  青岩脸隐约一红,“应该会。”
  谢芳华看着他,“应该会?”
  青岩点头,“看公子总做,学了个七八成。”
  谢芳华对他摆摆手,“不用你做,我做就好,你去吧。”
  青岩看着她,似乎担心她身体,“还是……”
  谢芳华忽然觉得青岩有些好笑,自小跟在秦铮身边,让这个近身暗卫做得很辛苦吧?除了保护他,竟然连做饭也跟着他学会了。她摇摇头,笑着说,“你放心,我没事儿,若是饭都做不了,真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青岩见她真无恙,点了点头。
  谢芳华向小厨房走了两步,回头问,“就你自己?”
  青岩点点头,“公子让我留下来照看你。”
  谢芳华想了想,对他道,“那你来帮我烧火吧,顺便帮我辨认辨认哪个是盐那个是糖。”
  青岩点点头。
  谢芳华来到厨房,只见厨房里,锅碗瓢盆,米面油盐,青菜果蔬,肉食药材,应有具有,一应俱全,就算在这里待上几个月,也够吃够用,看来秦铮真没打算短时间带她出去。
  谢芳华洗手,准备好材料,青岩负责烧火,同时负责帮她辨认盐糖。
  菜下锅,谢芳华拿起一个罐子,对青岩问,“这个是盐?”
  青岩看了一眼,点头,“是盐。”
  “确定?”谢芳华问。
  青岩看了又看,点点头,“确定。”
  谢芳华放进了锅里。
  如此二人配合,抄了四个菜时,秦铮从外面回来了。
  他回来后,便闻声进了厨房,谢芳华一眼便看到了他脖颈上一道血痕,虽然他穿了高领子的衣服,但依旧遮掩不住,她皱眉,“怎么伤着了?”
  “没事儿!”秦铮摆摆手,找到筷子,先尝了一口菜,刚吃到嘴里,顿时苦下脸,看着谢芳华,无奈地扶额,“你怎么到现在还盐糖不分?”
  谢芳华立即看向青岩。
  青岩看着秦铮,也呆了。
  秦铮顿时了然,又气又笑,伸手指着青岩对谢芳华问,“你让他帮你辨认?他也是个盐糖不分的主,只会拿剑。”
  谢芳华看着青岩,一时又是无语又是好笑。

    第五章多年筹谋

  原来盐糖不分的人不只是她一个,如今算是找到同盟了。
  谢芳华看着那四个菜,一时间作难,好不容易做的,总不能扔了吧。
  秦铮扔了筷子,让谢芳华躲开,自己动手做了两个菜,做好后,他指指谢芳华做好的那四个菜,对青岩说,“这些你负责吃掉。”
  青岩顿时苦下脸。
  秦铮端了菜,示意谢芳华跟他走。
  谢芳华好笑地看了青岩一眼,跟着秦铮出了厨房。
  回到房间,秦铮将菜放下,回身将谢芳华拽进怀里,低头将她吻住。
  谢芳华伸手捶了他两下,忽然想起他脖颈上的伤口,捶的动作改为推。
  秦铮意犹未尽地被她推开,不满地看着她。
  谢芳华伸手指指他脖子,“怎么回事儿?怎么伤的?”
  秦铮扁扁嘴,“去皇陵碰到秦钰了。”
  谢芳华蹙眉,“你们打了起来?”
  秦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摇头,“没有,谁爱跟他打。”
  谢芳华看着他,“那你这是……”
  “他拿着剑指我,要杀我,我真让他杀,他又下不去手了。”秦铮不在意地说,“破了一层皮而已,用不了三天就结疤脱落了。”
  谢芳华也看出是小伤,上了上好的金疮药,三天内是能够结疤脱落,她慢慢地坐下身,对他问,“昨日你在我睡着后去的吧?那时候赶到皇陵已经深夜了,秦钰怎么会在皇陵?”
  “皇陵有他的人,应该是得到了我去的信儿,赶去的。”秦铮拿起筷子,“好饿。”
  谢芳华知道他折腾一趟累了,便不再说话扰他,让他安静吃饭。
  饭后,秦铮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阳光洒下,他昏昏欲睡。
  谢芳华伸手拽他,“去床上睡。”
  秦铮顺势抱住她,“你陪着我睡。”
  谢芳华使劲地伸手照着他脑袋敲了一下,脸红地忿道,“你自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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