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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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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兄交代。”
  “也不算是恰巧,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只不过正赶上城门内大乱,就躲在下面看了一会儿。”谢云继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秦怜,“算是这个臭丫头好运,赶上小爷我来了临安城,否则如今怕是被黑白无常抓去走黄泉路了。”
  “正是好运。”谢墨含万幸地道,“你救了她,也算是救了我了,否则我真不知如何交代了。”
  “秦铮都已经休了芳华妹妹了,咱们谢氏跟他们皇室和英亲王府早已经没干系了。死就死了,还交代个什么?”谢云继不以为然,对他招手,“你快下来,这个臭丫头虽然被我接住了,但是这剑中的可是深得很,又是心口,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谢墨含闻言,立即下了城墙。
  品竹看着谢墨含轻巧便下了城墙,咬唇,“我们若是有侯爷的武功,也不至于让郡主中剑,落下城墙。”
  “回头我们定要勤加练武。只盼着怜郡主的伤不深,别伤到心脏,否则我们万死难辞其咎。”品青道。
  品萱、品妍齐齐点头。
  谢墨含下了城墙后,快步来到秦怜身边,蹲下身,看了一眼,道,“这剑确实很深,但是我不是医者,看不出来是否伤了心脉。”
  “我也不是医者。”谢云继挠挠头,对他说,“快去请言宸吧!他如今不是在临安城吗?他的医术据说比芳华妹妹的医术还好,只要没伤到心脉,他一定能救她。”
  谢墨含闻言,立即抬头对城墙上道,“快去找言宸公子。”
  品竹等四人应声,连忙下了城墙,越过人群,向府内跑去。
  谢墨含回头对谢云继低声说,“就怕是言宸已经出城了,他若是不在城内的话,可怎么办?”
  “他不是一直在临安城,跟在你身边吗?怎么会不在?”谢云继纳闷。
  谢墨含低声道,“他另外有安排,引出幕
  他另外有安排,引出幕后人,出城去接应芳华了。”顿了顿,他满面忧愁地道,“这时候,十有八九真的是出城了,否则刚刚我断然不会轻易地杀了那人,没有更高的高手暗中相助营救那人,这样看来的话,城内的厉害人物应该都撤走了。”
  “唔,他另外安排的是什么好事儿?好不好玩?我也跟去玩玩。”谢云继一听,来了精神。
  谢墨含看了他一眼,“十分之危险,你还是别去了,免得打破了他的安排。我已经染了疫疾,秦怜如今又性命堪忧,你来得正好,还是先帮我稳住城内的秩序,若是言宸真的离开出了城。我必须赶紧找医者给她医治。”
  “好吧!”谢云继泄了气,对他道,“我才不要抱这个臭丫头,你来抱。”
  谢墨含知道谢云继和秦怜在忠勇侯府时互相看不顺眼,他伸手抱起秦怜。
  “开城门!”谢云继抖抖衣袖,对城门内大喊。
  守城的士兵看了城外的三人一眼,不认识谢云继,也不认识易了容的谢墨含,只知道有一人截住了秦怜,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城门。
  侍画、侍墨、侍蓝、侍晩四人来到城门前,对那士兵吩咐,“外面的人是易了容的谢侯爷和谢氏盐仓的云继公子,他们着急救郡主,快开城门。”
  守城的士兵闻言立即打开了城门。
  谢云继当先走近,谢墨含伸手扯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抱着秦怜进了城。
  城内一片狼藉乱向,地上横陈着十几具尸首,士兵们的刀枪剑戟上都染了鲜血,百姓们有的身上也染着血,无论是前面几排的百姓,还是士兵,都分外的狼狈。
  但是开了城门后,这回无一人上前说要出城。
  谢墨含扫了一圈,面目清冷,沉声道,“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准出城。没有黑紫草来的一日,一日不准开城门。若有违者,生焚以祭亡灵。”
  百姓们闻言,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什么叫做生焚?就是活生生地将人烧死!这样惩罚处罪,位于南秦刑法之首。
  毕竟,古语有云,入土为安,生焚就是让人尸首全无,肉身和灵魂俱灭,连来世投胎也不成。所以,这是最大的惩罚。
  谢墨含本是温润温和之人,从来言语三分笑意,品性温暖,这一次,他着实怒了。
  自从谢侯爷来到临安城,临安城发大水,他协助百姓们避水,救了许多人得以活命,后来被困在临安城,太子治水来到,他协助太子治水,随后,临安城发生了瘟疫,他又协助救人,一直以来,百姓们都觉得这位曾经的忠勇侯府世子,今日的谢侯爷,虽然家世显赫,身份尊贵,位高权重,但是丝毫没有贵裔公子的架子和脾性,极其温和好相处。所以,如今见他勃然发怒,虽然身着布衣,却是掩不住的清冷贵气,眉目冷沉,让所有人都觉得,他言出必行。只要有人闯城门,他一定会做到对其生焚以祭临安城死去的亡灵。
  人人屏息,不敢言声。
  “今日之事,是有心人刻意煽动,想要谋杀郡主。郡主如今身受重伤,那人也被我杀死。”谢墨含见众人安静,沉声又道,“今日在这里死伤的百姓,全部厚葬。其余喧闹作乱要闯出城者,此一次,可以不予追究。再有犯着,如我方才之言。”
  百姓们闻言,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因郡主受伤,我要为郡主寻医救治,从即日起,守城之事交由云继公子。”谢墨含匆匆说了一番话后,抱着秦怜疾步向所住的府邸而去。
  谢云继看着城门乱糟糟的一团狼藉,对百姓们挥挥手,漫不经心地道,“黑紫草一定会找来,所有人都好生地在家里关紧房门待着,别给我找麻烦,活焚一人是小事儿,我可不是什么善类,若是有不安我的规矩行事儿者,我焚其全家。”
  百姓们闻言惊慌地起身,一哄而散。
  谢云继比较满意自己的威慑力,散散地对士兵们摆手,“把这里都收拾了,守好城门。”然后又对侍画等四人道,“我刚来临安城,也不熟悉城内的情况,你们来了有几日了吧?先看着城内别出事儿,若是再出事儿,喊我一声。”话落,也不等四人答应,嫌恶城门口浓郁的血腥味,揉捂着鼻子,去追谢墨含了。
  侍画等四人对看一眼,算是默认了。
  谢墨含抱着秦怜回到住处,品竹等四人满头大汗地迎上前,“侯爷,我们找了一圈,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言宸公子不在。”
  “那他一定是离开了。”谢墨含连忙急声道,“快去找找临安城的大夫。”
  品竹等人道,“刚刚找言宸公子时,奴婢四人已经让人去找了。临安城一共有三个比较有名望的大夫,其中一人去外乡行医了,至今没回来,另外一个染了瘟疫,不能自救,死了。还剩下唯一的一人,听言已经去请了。其余人都是普通大夫,郡主这样的伤势,找来也怕是无用,不找也罢。”
  谢墨含点点头。
  不多时,一名老大夫和听言匆匆地进了院子。
  品竹等人连忙打开门帘,将其请进了屋。
  谢墨含见到那名老大夫,立即让开床前,对他道,“老人家,一定要救郡主活命。”
  那老大夫放下药箱,先看了秦怜一眼,大惊,然后对谢墨含拱了拱手,“侯爷,小老儿行医大半辈子,知道什么样的病症和伤势小老儿能救还是不能救,这剑一眼看来,实在是太深了。又是心口位置,小老儿怕是救不了啊。”
  谢墨含闻言面色大变。
  这时,谢云继从外面走进来,跨进门槛,正听得这老大夫如此说,闲闲地道,“你只看一眼,不好脉,怎么就能肯定一定救不了?没准她的心脏长偏了呢!这小丫头一副歪心肠,不分青白,不辨好坏,心眼儿若不是长偏了,怎么能一肚子歪主意和坏水?”
  “云继!”谢墨含闻言无奈地制止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浑说。”话落,他转头对老大夫道,“我这位兄弟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也有道理,你先给他号脉拔剑试试,不一定没救。”
  “那好吧!”那老大夫上前,去给秦怜把脉,片刻后,他又换了一只手把脉,又过了片刻,他松开手,仔细地看了看秦怜心口的剑,然后,慢慢伸手,贴近剑刺中的部位,覆上片刻后,面色忽然大喜,转身对谢墨含和谢云继拱手,“侯爷,真被这位公子说对了。郡主的心还真是长偏了一寸,小老儿能有五成把握救好她,但小老儿医术毕竟不精,怕是会给郡主身上落下伤疤。”
  他话落,谢云继顿时目瞪口呆,他本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给说中了。

    第九十章防患未然

  秦怜的剑正中心口,可是她的心偏偏恰巧长偏了一寸,也就是说,没伤到心脉。
  只要没伤到心脉,人就有救。
  谢墨含闻言惊喜地对老大夫拱手,“只要能救活人,留下伤疤是小事儿,慢慢再用好药淡化疤痕就是了,什么也不及性命重要。”
  老大夫点点头,“小老儿刚刚说了,只有五分把握,若是……”
  “大夫救人说话一般都给自己留有三分余地,你说你有五分把握,也就是说你其实是有八分把握。既然有八分把握,那就是性命能保住了。”谢云继不耐烦地摆摆手,“既然如此,还废话什么?动手吧。”
  老大夫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一时不上不下,只看着谢云继。
  “你看着我做什么?赶紧快救她啊!”谢云继挥手。
  老大夫无奈地回转身,对谢墨含一礼,“侯爷,郡主乃未嫁之身,老朽身为大夫,治病救人,份属应该。您和这位云继公子……”
  “小爷正不想待在这里呢,她有什么可看的?我现在就出去!”谢云继转身走了出去。
  谢墨含拱拱手,“老人家可需要人在旁辅助?我命两名婢女进来帮忙。”
  “最好是有武功之人,可以帮我拔剑。”老大夫道。
  谢墨含点点头,出了房门,对守在门外的品竹、品青道,“你们二人进去,协助大夫拔剑救郡主。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出丝毫差错。”
  “是!”品竹和品青进了房门。
  谢墨含望天祈祷,“希望大夫真能救活郡主。”
  “她命大的很,死不了!”谢云继拿过胳膊放在鼻前闻了闻,嫌恶地道,“接住这个臭丫头,弄了我一身血腥味,难闻死了。给我找一间房间,我要沐浴。”
  “听言,你带云继公子去我隔壁的房间,吩咐人烧水,给她沐浴。”谢墨含对听言吩咐。
  听言应声,“那您呢?您不回去?”
  “我在这里等着,确定郡主安然无恙再回去。”谢墨含摆摆手。
  听言点点头,头前带路,带着谢云继去了谢墨含隔壁的房间。
  谢墨含等在门口。
  过了片刻,品竹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
  谢墨含立即问,“怎么出来了?”
  “奴婢去打清水!”品竹道。
  谢墨含点点头,“那快去!”话落,对同样跟他等在门口的品萱、品妍吩咐,“你们两个也快跟着去打清水。”
  二人齐齐应声。
  不多时,三人端了三盆清水进去,片刻,又端了三盆血水出来,血水分外的红,触目惊心。
  谢墨含薄唇紧紧地抿起,站在门口,并没有再出声询问。
  如此清水进去,血水出来,反复三四次之后,再没有血水端出来。
  品竹泼了血水,回到门口,见谢墨含脸色发白,对他小声道,“侯爷,您放心,刚刚大夫说了,拔剑很顺利,郡主的命十有八九是保住了。”
  谢墨含闻言松了一口气。
  品竹又走了进去。
  两盏茶之后,那老大夫从里面走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谢墨含拱手,“侯爷,小老儿不负所望,总算是救回了郡主的性命。只要接下来看着郡主不发高热,应该就性命无虞,只等着养好伤口了。”
  “多谢老大夫。”谢墨含连忙鞠礼,对他恳请道,“我这府中无大夫,恳请你在这府邸住下可好?也好随时看顾郡主病情。只要救好郡主,京中的皇上、皇后、王爷、王妃、太子、铮小王爷,以及在下,都会重谢。”
  “侯爷严重了,救死扶伤本是医者本分,就算侯爷不恳请,郡主没脱危之前,小老儿也决定留下来照看郡主,待郡主脱离危险再离开。”老大夫连忙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谢墨含回身,对品竹吩咐,“快些在这所院子找一间房间,安置老大夫。”
  “是,侯爷。”品竹对那老大夫一礼,“请随我来。”
  老大夫点点头,一边擦着汗,一边跟上了品竹。
  谢墨含目送老大夫离开,见听言回来,对他问,“将云继安置妥当了?”
  听言点点头,嘟嘴道,“云继公子真是难伺候,同样出身谢氏,您还是忠勇侯府出身呢,他只是谢氏盐仓出身,竟然比您还挑剔,毛病多得很,水热了,水冷了,都不行,一定要调到温度适宜。自己只身回来,没带衣物,我临时找了您的旧衣,他死活不穿,要我拿新的。这临安城处处闹瘟疫,裁缝店都关门了,哪里还有卖新衣服的地方?没办法,我只能拿了您的新衣服给他。”
  谢墨含听罢乐了,对听言道,“你只知道他是谢氏盐仓出身,但是却不知道他另有身世。他是我姑姑谢凤和北齐王的儿子,只不过是寄养在谢氏盐仓而已。你说他这身份该不该如此挑剔?”
  听言一呆,恍然,“怪不得呢!”话落,挠挠脑袋,“云继公子身份一直保密吧?侯爷怎么就这样告诉我了?万一我脑子不好使时,泄露出去,可怎么办。”
  “如今形势迫人,南秦皇室和谢氏也不再是水火不容了,此一时,彼一时。云继这回从北齐回来,我虽然还没抽空与他细谈,但也知道,他的身份公之于众不过是早晚之事。早一日,晚一日,也没什么大碍。况且,太子、秦铮不少人私下都是知晓的。”谢墨含道。
  听言眨眨
  。
  听言眨眨眼睛,“好在咱们南秦和北齐一直和睦。”
  谢墨含闻言心思一动,忽然低声道,“和睦……”
  “侯爷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听言看着谢墨含,见他神色有异,奇怪地问。
  谢墨含摇摇头,“没怎么,我只是觉得这和睦二字听来怪异罢了。南秦和北齐未必如表面上一般和睦。我姑姑嫁去北齐,不忘故土,辅佐北齐王为王后,定然不喜两国兵战。可是北齐二皇子私下就未必会如此想了。早先有姑姑重病被救回,后有齐言轻数月前来南秦,暗中谋划,虽然后来被秦铮反利用,但也不过是太子和秦铮之间的较量。至于和睦,若是齐言轻被立为太子,坐了北齐的王的话,恐怕,这天下会起兵战。”
  听言睁大眼睛,“不会吧。”
  “这哪里是说得准之事。毕竟如今南秦内乱,从京城到京外,一片狼藉话落,我被困在临安城,以至于漠北边境守军无人做主,若是趁机制造乱向,而云继又回来了南秦,那么,万一齐言轻私下做些什么,前景真是不容乐观。”谢墨含说着,忽然喊,“品竹。”
  “侯爷!”品竹立即从里屋走出来。
  “郡主既然无恙,我就不进去看她了,你和品萱、品青、品妍四人好好地守在这里。再不准出差错。郡主一旦醒来,就去喊大夫。”谢墨含吩咐。
  “是。”品竹应声。
  谢墨含转身向谢云继所住的房间走去。
  听言纳闷侯爷怎么说着说着脸就变了,焦急起来,不解,但是直觉跟谢云继有关,连忙追上他。
  谢墨含匆匆来到谢云继的房间外,伸手叩门。
  谢云继懒洋洋地问,“谁?”
  “是我。”
  谢云继纳闷,“那臭丫头救活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来找我了?别告诉我她没救过来,让我想办法,我可没办法可想。”
  “不是,你沐浴完了吗?我是有话与你说。是重要的事儿。”谢墨含正色地强调。
  谢云继闻言,也正经地道,“既然你有话要说,我就不洗了,你稍等一会儿。”
  谢墨含点头,“好。”
  不多时,谢云继一身清爽地打开房门,见谢墨含一脸忧急,疑惑,“不是那臭丫头的事儿,难道是临安城又出事儿了?又有人捣乱?”
  “也不是,你别猜测了,我进屋与你细说。”谢墨含道。
  谢云澜点头,让开了门口,口中道,“你从秦铮手里要来这个小书童,真是不合格,难用得很,回头还给他吧,我帮你选个好用的。”
  听言一听顿时怒了,还没反驳,谢墨含便伸手关上了房门,同时将谢云继推进了屋。
  听言只得气哼哼地作罢,经此一事,他明白一个道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谢云继这样的人。
  进了屋后,谢墨含也不坐下,对谢云继正色地问,“我问你,你回北齐之后,可是见到北齐王和姑姑了?另外,可也见到齐言轻和玉家人了?”
  谢云继翻了个白眼,“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这个啊。”他说着,坐下身,倒了两杯茶,一杯茶递给谢墨含,一杯茶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翘着二郎腿道,“都见了。”
  “你与我说说,如何?”谢墨含问。
  谢云继懒散地道,“还能如何?齐云雪将我抓去了北齐,途中,我使计溜走了。虽然她是奉了那老头子的命来南秦接我,但我也不能真被她抓回去,那显得我多没本事,多丢面子?于是,小爷甩了齐云雪,自己去北齐皇宫了。她以为我逃跑是要回南秦,于是命人拦住了北齐边境,各处找我,哪里知道我反而是自己去北齐皇宫了?”
  谢墨含点点头,“能从齐云雪手中溜走,确实本事不小。”
  谢云继切了一声,“被一个女人抓了,从她手中溜走,算什么本事?只是我走时整了她一把,不太窝囊罢了。”
  “不要小看女子的本事,算起来,她是北齐王室的公主,也是你亲姑姑,不是一般女人。”谢墨含道。
  谢云继哼了一声,“我管她姑姑不姑姑,她抓了我没经过我同意,就是得罪我了。”话落,他道,“到了北齐后,我偷偷地溜去了皇宫。”
  “先去见姑姑了?”谢墨含问。
  谢云继摇摇头,“去见了玉贵妃。”
  谢墨含一愣,“你既然回了北齐,进了京城,去了皇宫,为何先不去见姑姑?先去见玉贵妃?见她做什么?”
  “传言玉贵妃十分美貌,我想看看她到底有多美。”谢云继道。
  谢墨含无语。
  谢云继颇为失望地道,“果然传言都是骗人的,就是一个深宫怨妇而已。”
  “玉贵妃的确是美貌,我见过其画像。只不过是姑姑和北齐王两情相悦,姑姑又冰雪聪明,懂得权谋制衡之术,拴住了北齐王的心,玉贵妃虽然和北齐王青梅竹马,即便有玉家支撑,但是北齐王心向着姑姑。长年累月,她自然幽怨愤懑,自然美貌不及从前。”谢墨含道。
  谢云继撇撇嘴,“我娘若真是冰雪聪明,怎么会喜欢那个老头子?与后宫妃嫔争宠?即便是宠爱长盛不衰,但也不是一心人。”
  谢墨含失笑,“北齐王怎么成了老头子了?”
  “反正没什么可看的,就是一个老头,只不过比老侯爷年轻一些的老头罢了。”谢云继道。
  谢
  谢墨含摇摇头,不理会他的不正经,正色道,“我急急找你,是刚刚听言的话提醒了我。他说北齐和南秦和睦。这和睦二字,你如今走了北齐一趟,虽然你身份特殊,但因为自小生长在南秦,所以,当该有中正的看法,你怎么看?”
  “和睦?”谢云继嗤笑一声,“我娘这么多年,美人计使得好,抹平了老头子的征伐杀戮野心,不再想侵吞南秦国土,统一南北了。可是别人可未必这么想。若说和睦,也不过是汹涌的水下盖着一层薄冰罢了。”
  “你既然也这么看,是否知道些什么?”谢墨含看着他,“我且问你,是不是玉家和齐言轻有什么谋略针对南秦?这次南秦发生这样的内乱,据我所知,牵连了皇室隐山隐卫,是否也牵连了北齐玉家?”
  谢云继眨眨眼睛,“也许吧,谁知道呢,我又没在北齐京城待多久?只不过是转了一圈。看我娘好好的,那老头子因为无奈送走我,面对我愧疚,恨不得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北齐玉家人看到我恨不得吃了我。在宫里是火,出宫后就是冰。小爷我可受不住,索性就回来了。还是南秦好,闻到空气都是新鲜的。”
  “你没待几日啊。”谢墨含闻言揣思,“玉家人待你不好实属正常,毕竟玉贵妃和玉家多年来也没斗过姑姑,上次姑姑重病,本以为能将她治死,可还是功亏一篑。如今你又回了北齐,且还是嫡系。姑姑多年根基,不容小视,若你想要那个位置,依照姑姑和北齐王互相推动,你即便多年不在北齐,也不愁难以坐稳,本来是唯一子嗣的齐言轻和玉贵妃地位就岌岌可危,玉家人当然恨不得杀了你。”
  “谁乐意要那个位置了?”谢云继嗤了一声,“受苦受累,白给我都不要,他们当香饽饽,我可不当,那个位置哪里有温柔乡,美人骨,天下美景美食能使人舒适?”
  谢墨含无语,默了片刻道,“人人喜好高处,可是不知道高处不胜寒。尤其是帝王,更是绝七情,灭六欲。勤勉者日日劳累,都不见得能流芳百世,千载盛名。更何况一旦懈怠,便国无宁日,天灾人祸,需要自省自罚了。你不要那个位置,若是寻常人看来,难以理解,可是在我看来,也没有不对之处,不要也好。”
  谢云继点点头,大口喝了一口茶水,感慨,“虽然临安城处处闹瘟疫,但是这茶水喝起来也是香喷喷的。”
  “至今你的身份还没公布天下,是否也因为你不喜那个位置,不想要?”谢墨含又问。
  谢云继哼了一声,“老头子愧疚,屡次试探我,我娘呢,跟出家的女菩萨似的,看得开,到没难为我,说她自己一辈子困在皇宫,我以后想要什么样的日子,就由得我选择。她虽然生了我,但没养我,也就不干涉我的生活,凡事由我自己决定。”
  “姑姑这一辈子不易,北齐皇宫的确是困了她一生。”谢墨含叹了口气,“自从她去北齐,再未回娘家,心里又何尝不想故土?何尝不想踏出皇宫?游历名山大川?爷爷说姑姑性子最是活泼爱玩,可惜随我娘去了一趟漠北,一辈子便被栓在了漠北。”
  “那也是她的选择,她心甘情愿着呢。”谢云继扁扁嘴。
  “你回南秦,北齐王和姑姑可知道?”谢墨含问。
  “我是背着老头子离开的。我娘知道,她给了我一批暗卫。”谢云继说着,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我娘还真是厉害,她的暗卫虽然不多,但是各个精良,拿出一个,就能以一当百。我这回还真没白去北齐。路上玉家的人想杀我,折损不少。嘿嘿……”
  谢墨含闻言立即道,“如今姑姑给你的暗卫呢?我怎么不曾感到他们在附近?”
  谢云继摆摆手,“让我留在漠北边境了。齐言轻打什么主意,我这个自小在谢氏盐仓培育出来的慧眼可不是盖的,不用眼睛也能看出来。南秦一直动乱,而你又被困在临安城,暂时难以抽身出往漠北边境,他若是这时候出手,漠北边境一乱,南秦可就是雪上加霜了。所以,那些人被我留在漠北了。只要齐言轻在边境一动作,他们就会及时的拦下,拦不下,也会报于我,也能帮你抵挡拖延些时间,防患于未然嘛。”
  谢墨含闻言大喜,“我找你来,正是要说此事,既然你提前替我做了安排,那我就放心了。多亏有你。”

    第九十一章燕亭回归

  若是齐言轻趁南秦内乱,水深火热之时,搅乱边境,那么,南秦就真正的内忧外患,雪上加霜了。
  谢云继能提前防着齐言轻,有她娘谢凤给他的精良隐卫,以一敌百,那么,齐言轻就会受到掣肘,总不会轻易得手。
  谢墨含听罢谢云继的安排,落下了心中的大石,沉着的心总算是轻松了几分,对谢云继询问,“这么说,姑姑给你的隐卫,你一个都没带回来?从漠北边境到临安城,这一路上,只你一人?谢氏盐仓的叔伯自从知晓你被齐云雪带走,都全巢出动去找你了,你可与他们接上了话?碰了面?”
  “不是我一人,还有一人,燕亭与我一起回来的。”谢云继道,“谢氏盐仓抚养我多年,对我恩重如山,我虽然去了北齐一趟,但也不能舍了谢氏盐仓而不顾。在摆脱齐云雪之后,便给他们传信了。如今谢氏盐仓的人跟老侯爷在一起。”
  “燕亭回来了?”谢墨含一愣。
  “嗯,回来了!”谢云继点头,“他当时离开南秦京城,本就是在永康侯府长期积压的郁气无处宣泄,而思慕芳华妹妹又不得其果,所以,才做了远离南秦的决定。芳华妹妹虽然不能给他情义,却是帮助他摆脱了永康侯府和皇室隐卫以及范阳卢氏的围追拦截,请言宸一路护他去了北齐。在北齐小国舅府一直待着,不得不说,言宸手段极其厉害,他虽然人不在北齐皇城,但是却派人在北齐皇城里生生将他保护的很好,老头子和玉家的人即便知道他是南秦永康侯府的燕小侯爷,也装作不知,走马当街,没人奈何他。摆脱了永康侯府的他,在北齐过得甚是自在。”
  谢墨含闻言叹了口气,“燕亭性情本来爽利,自小跟秦铮交好,也染了秦铮几分洒意的性格,两人在一处,大体脾性相投,只是没想到,都心仪妹妹,才弄得兄弟离心,实在是……”
  谢云继闻言嘿嘿了一声,“正是因为他听说圣旨休书,才在北齐京城待不住回来了。”
  谢墨含一惊,“他走了大半年有余,难道还没对妹妹死心?”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听闻了芳华妹妹被圣旨休书,他把马鞭抽得啪啪地响,我自认骑术高超,武功也比他高,可是生生没追上他。到漠北边境后,我在安排事情,他等也不等我,自己快马加鞭走了。我随后追来,一路上连个人影也没看到。”谢云继道。
  “这么说,他先你一步回来了?既然如此,他去哪里了?难道回京城了?”谢墨含说着,摇头,“也不对啊,回京城的话,临安城是必经之地,如今临安城瘟疫,四城封闭,不通关,他如何能回京城?”
  谢云继眨眨眼睛,“他关心的是芳华妹妹,也许没来临安城,直接是找她了。”
  “找妹妹?”谢墨含一怔,疑惑,“他拿什么去找?我都联络不上妹妹,要联络妹妹,需要靠言宸,他如何能联络上妹妹?”
  “你忘了他是被言宸带去了北齐小国舅府的,如今言宸也离开临安城了,他与言宸,应该能联络得上。若是联络上言宸,不就联络上芳华妹妹了吗?”谢云继道。
  “也是。”谢墨含点头,“可是言宸如今引背后势力离开了临安城,前去找妹妹,此行实属危险,他能让燕亭赴险?怕是妹妹也不同意。”
  “操那么多心做什么?你人还未老,跟个小老头一般,日日操心,难怪身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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