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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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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不后悔!”
  当时,他重重地点头说“好!”
  时至今日,这才过去多久,天便换了一重,雾霭漫漫。
  “芳华!”谢云澜轻轻喊她。
  她想答应,头却沉沉的,身子重重的,手脚灌了铅一般,嘴应不出声,动弹不得。
  谢云澜忽然站起身,走到近前,将她抱在怀里,她身体僵硬,周身冰冷,他顿时心疼,声音低哑,“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
  谢芳华手中的书脱落,掉在地上,哑声问,“云澜哥哥,我没听错吧?是取消婚约了?”
  “你没听错,取消了!”谢云澜道。
  谢芳华忽然泄了力气,身子软了下来,低声道,“你扶我回屋吧!”
  “好!”谢云澜将她抱起,向房间走去。
  二人进了屋,秦钰忽然睁开了眼睛,对侍书询问,“老侯爷可出宫了?”
  侍书点点头,“皇上答应取消婚约后,老侯爷立即就出宫了!”
  “英亲王和王妃呢?”秦钰又问。
  侍书摇摇头,含糊地道,“没有出宫吧!不晓得!”他听到皇上答应取消婚约就回来了,哪里顾得上询问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如何了。
  秦钰低下头,看向地面,风吹来,地面落下的那一卷书册打开着,他弯腰捡起来,翻看了一眼,脸色细微地变化了一番,忽然起身向房间走去。
  “四皇子!”侍书见秦钰要进房间,立即喊了一声。
  秦钰回头看了侍书一眼,这一眼,有些凌厉。
  侍书顿时后退了一步,噤了声。
  房门开着,秦钰挑开帘幕,走了进去。只见谢芳华已经坐在床上,谢云澜坐在床边,谢云澜后背有血透出,显然是刚刚抱谢芳华进屋牵动了伤口。
  他走到近前,将书摊开在谢芳华面前,“才子佳人的戏本子,你不是说不是吗?这是什么?”
  谢芳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秦钰忽然一笑,“你对秦铮还真是入心了!即便他如此伤你,几乎废了你一只胳膊,宫宴上说你不知羞耻没心没肺,你却还心念着他。养伤期间,还看他养伤时看的书。可真是情深一片。”
  谢芳华的指尖颤了颤。
  “四皇子!”谢云澜沉下脸,“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
  “君子?”秦钰看向谢云澜,微微一笑,“云澜,你可觉得你自己是君子?”
  谢云澜抿起唇角,沉沉地看着秦钰。
  “人人都说,右相府李沐清是君子!可是李沐清是吗?”秦钰见他不语,笑着道,“可见君子只不过比小人会装罢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君子!”
  谢云澜眼中沉色加深,“你费尽心思,到底想做什么?若是你为了和秦铮斗,如今他的婚约已经取消了。你自此可以不必为难她了,尽管去找秦铮。”
  “云澜,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心喜芳华。”秦钰一叹,“你们似乎都以为我是为了和秦铮斗气。不是的。”
  “可是她不喜欢你!”谢云澜断然道。
  “她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喜欢一个人,也不是说她不喜欢我,我就能不喜欢她的。”秦钰扬了扬眉,“云澜,我那日在茶楼与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谢云澜忽然露出杀意,“永远难忘!”
  “不会忘记就好!”秦钰不在意他的杀意,笑了笑,“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若是你还不动手的话。我可就要动手了。”话落,他看了谢芳华一眼,意有所指。
  谢云澜死死地盯着他。
  “芳华,未来一段时间,你的院落最好护好了,否则,海棠花太娇嫩,禁不住太多的杀气。”秦钰又看向谢芳华,对她说了一句话,不等她答话,转身出了房门,离开了海棠苑。
  侍书在门口等着,见秦钰出来,松了一口气。
  谢芳华对于秦钰离开,无动于衷,静静地坐在床上,低着头,看着被子。
  屋中静了下来。
  秦钰走到海棠苑门口,正碰到言宸。
  秦钰停住脚步,上下打量言宸,微微眯起眼睛,“北齐的小国舅?”
  言宸不否认,淡淡看着他,“四皇子!”
  “看来传言不可信!”秦钰打量言宸半响,说道。
  “传言的确不太可信!”言宸点头。
  “既然有你在,想必能护住海棠亭里那些海棠花!”秦钰丢下一句话,出府而去。
  言宸慢慢地转过身,目送秦钰离开。
  半个时辰后,忠勇侯回了忠勇侯府,直奔海棠苑。
  进了房间后,忠勇侯看了谢芳华几眼,骂道,“臭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取消婚约是你同意的,如今你这是后悔了?想嫁给他,然后再让他休了你?”
  谢芳华摇摇头。
  “不后悔就好!”忠勇侯看着她,“反正皇上答应了,稍后就下旨。你和秦铮婚约取消了,以后就没关系了。”
  谢芳华点点头。
  “我去给你哥哥传信!既然路是自己选的,你是我的孙女,就给我将谢氏的骨气撑起来。别自怨自艾。你又不是除了他,嫁不出去。”忠勇侯话落,出了房门。
  忠勇侯前脚出了海棠苑,后脚吴权便进了忠勇侯府。
  侍书将他领到了海棠苑,他尖着嗓子道,“芳华小姐,皇上有旨,你出来接旨吧!”
  谢芳华由侍画、侍墨扶着出了房门。
  吴权呵呵一笑,“芳华小姐有伤在身,就不必拘泥礼数了。皇上口谕,即日起,取消秦铮和谢芳华婚约,各自嫁娶!钦此!”
  “谢皇上!”谢芳华平静地谢恩。
  吴权眉眼笑开,“皇上还是心向着忠勇侯府,老侯爷请旨数次,英亲王妃一直不依,闹到了皇上跟前。但是皇上还是没理会王妃,准了老侯爷的奏请。”
  “皇上隆恩,忠勇侯府的福气!”谢芳华也跟着笑了。
  吴权仔细地打量谢芳华眉眼,见她清淡平和,他拱了拱手,“老奴回宫复旨了。”
  “公公慢走!”谢芳华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由侍书送出门。
  吴权离开后,皇上取消了英亲王府铮二公子和芳华小姐圣旨赐婚的消息如滚雪球一般,再次传扬开了,京城百姓们再度炸开了锅。
  虽然谢芳华闯落梅居受伤,众人都觉得这一桩婚约要悬了,可是大多数人还是觉得铮二公子是在闹脾气,也许转眼就后悔了,没想到,却是拖了七八日后,皇上下旨取消了婚约。
  取消婚约的消息传出没多久,就传出了英亲王妃大闹皇宫的消息。
  据说,英亲王妃尾随忠勇侯之后追进了宫,可是皇上已经先一步答应了忠勇侯,她一气之下,闯入了皇上养病的寝殿,砸了皇上的寝宫,之后尤不解气,出了皇宫,奔向皇陵,发狠要去从看守皇陵的人手里拿玉蝶,要划掉她的名字,自请下堂。
  英亲王无奈之下,气怒地敲晕了英亲王妃。
  皇上气得昏了过去。
  一时间,太医院的太医人仰马翻。
  灵雀台逼婚,圣旨赐婚,沸沸扬扬,大闹了一场,本来以为已经是古来罕见,可是取消婚约,却比赐婚时闹得更厉害,实在是令人唏嘘。
  皇宫因皇帝被气病了不平静,英亲王府因英亲王妃闹腾被敲晕了不平静,忠勇侯府夜晚有数名黑衣死士闯入海棠苑,同样不平静。
  这一次的黑衣死士比那日探查忠勇侯府书房的死士来得要多,也更凶猛狠辣。
  数百死士,如地狱里的修罗,顷刻间就覆盖了海棠苑。
  可想而知是冲着谢芳华的命来的!
  言宸早已在秦钰走后,重新布置了海棠苑的阵法。数百隐卫死士,一夜之间,全部覆没在了海棠苑,无一人能够逃出离开。
  当然,忠勇侯府的隐卫即便有阵法作为护利,也折损了百人之多。
  言宸处理了那些隐卫死士后,疲惫地对谢芳华道,“没想到皇帝对你杀心这么大!”
  “他一直将谢氏看做是被无数蛀虫侵袭的大树,认为只要抓住机会动手,就会连根拔起。却没想到,我直接将这棵大树砍了个七零八落。他一下子措手不及,没了制衡忠勇侯府的章法,自然恨不得杀了我。”谢芳华眯起眼睛,“他已经派了两次死士了,自从无名山毁了之后,皇室隐卫死士便毁了老巢。不知道他手里从今日之后,还能剩下多少人。还不会不会再派人来。”
  “不管他再派不派人来,总之你伤没好的这段时间,还是要小心。”言宸道。
  谢芳华点点头,“几百人全覆没,他估计要气吐血了!不知道会不会提前病发。”
  言宸笑了笑,“气怒攻心,容易加重病情,还真说不准。”
  谢芳华闻言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果然不出谢芳华所料,皇帝听说派到忠勇侯府的几百隐卫全部覆没,一个未回时,便不停地咳血,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手帕,吴权看得心惊肉跳。
  “好一个忠勇侯府,好一个海棠苑,好一个谢芳华!”皇帝一边咳,手一边敲着桌子,“去给朕喊秦钰!”
  “皇上,您这时候喊四皇子,您的病……”吴权小心翼翼,“可就瞒不住四皇子了啊!”
  “什么能瞒得住他?朕想问问他,昨日他去忠勇侯府了,是不是料准朕要杀谢芳华,给她报信了。否则上一次隐卫死士能靠近了小书房,这一次竟然连她房门的边都没碰到就都死了。真是朕的好儿子!”皇帝怒得拍床板。
  吴权骇然,“这……不能吧!您属意四皇子,皇位要传给他,这隐卫早晚也要传给他的啊。他就这么折损了,对他又什么好处?”
  “他什么做不出来!”皇帝更是怒,“朕怎么有这么一个儿子!那谢芳华有什么好?就是个狐狸精!”
  吴权不吱声了。
  “去给朕喊他来!”皇帝又命令。
  吴权应是,连忙出了寝殿。
  “算了,你给朕回来吧!不用去喊他了。”皇帝又作罢,“朕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由不得他来见我得了这个病,盼着我死,他好为所欲为。想都别想!”
  吴权转回来,看着皇帝,暗暗地叹了口气。
  “你去传旨,朕病了,不能处理朝政,未来朕病好之前,命三皇子和五皇子监朝,左右相辅政。”皇帝停止了咳嗽,思索片刻,对吴权吩咐。
  吴权一惊,“皇上?”
  皇帝冷哼一声,“都是朕的皇子,都有机会!朕要让他知道,朕还没死呢!这江山未必就是要给他坐。”
  吴权垂下头,应了一声,退出了皇帝寝宫。
  半个时辰后,皇上有旨,三皇子、五皇子共同监朝,左右相辅政的消息便传出了皇宫。
  一时间举朝哗然,纷纷猜测皇上此举的用意。
  皇后在凤鸾宫听罢后,顿时惊得花容失色,一时也坐不住了,立即抓住如意,“快,快去看看四皇子在哪里?请他来!”
  如意连连点头,冲出了凤鸾宫。
  不多时,如意转了回来,“四皇子在右相处学参政。奴婢去请,他说晚些时候过来给您请安。让奴婢告诉您一句话,您是后宫之主,多少年了,别一有风吹草就动。”
  皇后闻言勉强定住了心神,呐呐道,“是啊,我是后宫之主,可是如今那两个贱人该得意了。皇上这是摆明了要排除我的钰儿,提拔那两个贱人的儿子。我如何不急?”
  “皇后娘娘,不是奴婢夸四皇子,就是三皇子、五皇子加起来,也不及咱们四皇子一人。四皇子在漠北时,他们都没能如何上天,如今四皇子回京了,就在这宫中,他们更不可能如何了。”如意宽慰皇后,“您就放宽些心。”
  “也是!”皇后果然松了一口气。
  倚翠宫的柳妃和玉芙宫的沈妃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置信,直到消息得以确认,才欢喜起来,但又觉得皇上这举动实在太突然,突然得让她们不踏实,她们连忙各自传话出宫,和柳家、沈家询问皇上用意。
  柳家和沈家自从上次临汾桥没杀了秦钰,险些两家覆灭了后,也谨小慎微起来,自然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便悄悄派人递信进忠勇侯府询问谢芳华意见。
  谢芳华对柳家、沈家没什么好感,若不是为了牵制秦钰,她也不会出手保柳家、沈家。这两家虽然行事够狠决,但是可惜家中都无大才之人,三皇子、五皇子又平庸至极,不足以和秦钰抗衡。利用他们,也就是短时间。若是长久扶持其一上位,不太可能,他们不是秦钰对手。
  但此时,既然他们托庇,她也愿意给他们点儿意见,便递话回去,“皇上既然要扶持三皇子、五皇子,就是要他们立起来,抗衡四皇子,所以,依着皇帝的意思行事,不会有错的。”
  柳家、沈家得了她的话,如吃了一颗定心丸,立即传话进了宫。
  柳妃和沈妃大喜,叫来了三皇子、五皇子说将了一番,他们被四皇子秦钰的才华掩盖了这么多年,既然如今皇上有意他们出头,那还等什么?
  于是,三皇子、五皇子自然也打起了精神。
  当日,三皇子、五皇子拉拢的官员便递了一道奏折,说如今临汾桥被毁,眼看春汛将近,国库紧缺银两,虽然有各大府邸和商贾捐赠了修桥的金银,但是,若是其他地方再出现此等灾害情况,就需要动用国库了,所以,举朝上下,应当戒奢节俭。首当其冲,当以四皇子新修建的府邸为首。
  这明显是冲着秦钰而来。
  三皇子、五皇子拿着奏折不能做主,当即跑去了皇帝寝宫去请旨。
  皇上看了奏折,二话不说便准了!所以,秦钰新建的府邸拨款的用度便给减了一半。
  秦钰知道后,不但不恼,反而,主动请旨,说新建府邸可以暂且停工,百姓疾苦首当其冲。
  四皇子分外好说话后,他拉拢的一名官员便上了折子,弹劾三皇子、五皇子府邸奢侈,既然四皇子都能够不建府,为民着想,三皇子、五皇子也该为民着想,比如,门口的玉石狮子,内院千金一盆的珍贵盆景,都是民财等等。
  三皇子、五皇子刚监朝,多少眼睛看着呢,自然不能将火烧在自己身上,于是狠狠心,咬咬牙,将自己院中的珍贵摆设,为了戒奢,发狠地一律搬进了国库。
  此一回合,秦钰什么也没损失,三皇子、五皇子却损失了不少。
  一时间,朝野大赞三皇子、五皇子清正之风。
  谢芳华听罢后,摇摇头,“果然斗不过秦钰!一个回合就败北千里!真是废物!”
  “皇上估计更气吐血了!同样是儿子,他钳制不住秦钰了!利用他的两个儿子,同样莫可奈何。这回他会看清楚,这个江山只能非秦钰莫属了。有些人,是烂泥扶不上墙。”言宸看着谢芳华,“正因为这样,你才更要小心了!”
  谢芳华听罢,不置可否。皇上更想要她的命了!但也要有本事要得走才行!
  三皇子、五皇子获得的清正之风并没有让皇上的病情好转,据说又严重了些。
  三皇子、五皇子心里虽然在滴血,却觉得这一番获得朝野上下的认可实在是值得,更商量着下一步如何让秦钰出血。
  秦钰却什么也没动作,只安静地跟在右相身边学参政。
  一晃又是七日。
  这一日,关于谢氏分宗分族,关于谢芳华、秦铮退婚,关于英亲王妃大闹皇宫被英亲王敲晕,关于三皇子、五皇子监朝等等事情刚平息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那就是右相府公子李沐清闯了西山军营,据说和英亲王府铮二公子大打了一架,之后,出了西山军营,便直奔忠勇侯府,向忠勇侯府的芳华小姐提亲。
  提亲一事儿刚起头,便让一直关注着忠勇侯府动静的各大府邸得到了消息。
  一时间,京城再度哗然。
  右相府公子李沐清,谦谦君子,温文如玉。在京城诸公子里,口碑一直不错。
  有许多闺中小姐心仪李沐清,但右相府门楣高,而李公子据说曾经传言,不立业,不成家。才使得媒婆没踏破了右相府的门槛。
  如今他突然亲自前往忠勇侯府提亲,打破了曾经的说法,实在是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尤其还是秦铮和谢芳华刚取消婚约几日的功夫。
  一时间,所有人都关注着忠勇侯府应不应这桩亲事儿。
  可是,还没给众人猜测的功夫,忠勇侯府便传出了老侯爷在李沐清踏进门槛的第一时间,问明来意之后,没等芳华小姐点头,便欣然地应允了。
  应允了!
  竟然是应允了!
  ------题外话------
  哎,已经月中了啊,忧伤……

    第八十七章悦己者容

  忠勇侯应了李沐清求亲的消息,如雪花一般地覆盖了整个南秦京城。
  当谢芳华知道的时候,京城早已经将这件事情传扬开了。
  她坐在院中的躺椅上,一时回不过神来,看向不远处正在下棋的谢云澜和言宸。
  那二人也齐齐愣了一下。
  “小姐,是真的,李公子如今还没走呢!”侍画低声道,“老侯爷问明李公子的来意,很爽快的就应了,似乎极其开心。他说早先就有意李公子,只是右相那老头子太过圆滑,他家门楣清贵,怕是不愿意得罪皇上和忠勇侯府结亲,也就作罢。如今既然李公子一心来求,态度如此诚恳,而且他对小姐的心只多不少,所以,没有不应的道理。”
  “我现在就去找老侯爷!”谢云澜扔了棋子,站起身,向外走去。
  谢芳华回过神,见谢云澜疾步而走的背影,张了张嘴,到底没喊住他。
  言宸见谢云澜离开,目光又看向谢芳华呆呆的样子,忽然笑了,“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老侯爷说对了,你确实不是嫁不出去。”
  谢芳华回头瞪了言宸一眼。
  “依我看,这事情十有八九定了!老侯爷不会让你嫁给谢云澜的。”言宸又道。
  谢芳华面色一僵,看着他,“为何?”
  言宸叹了口气,“同姓一谢不说,只说魅族的身份,老侯爷给你父亲娶亲,焉能不知晓你母亲的身份?当年掩盖了你母亲的身份,嫁入忠勇侯府,后来这桩秘辛一直不为人知,其中想来便有老侯爷的手臂,是不想这桩秘辛外露,传扬得尽人皆知。”
  谢芳华不语。
  言宸继续道,“谢云澜身中魅族焚心之术,若是被皇帝知晓,细查下去,那么,他的身份总能寻到蛛丝马迹被查到。若是你与他许婚,牵扯在一起,届时,你的身份也掩盖不了。”顿了顿,他低声道,“恐怕以后你的一生就不平静了!要知道,魅族圣女一脉的血液,能活万物生灵,这是至宝,谁不想得你?”
  谢芳华面色一变。
  “天下人的言论,眼光,集在你和谁的身上都没关系,那不过是风月情事儿,茶余饭后谈资,挖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但是却不能集在你和谢云澜身上,因为你们两人身上都有不能为人知的秘密。世人大多好奇心重,一旦眼光集在你们二人身上,势必要寻根究底,细查出什么来,早晚之事。”言宸看着她,“你想想,这种时候,老侯爷如何会同意谢云澜?”
  谢芳华抿起嘴角。
  “你是忠勇侯府小姐的身份,比之你是魅族圣女一脉继承人的身份,实在是小巫和大巫之别。”言宸缓缓道,“除非有一种可能,能让老侯爷应允谢云澜。”
  “什么可能?”谢芳华轻声问。
  “那就是你和谢云澜离开南秦,或者是隐世,或者是去魅族,离开忠勇侯府。”言宸看着她,“这样,一防止了人窥探,二防止了牵连忠勇侯府。你能做到舍弃忠勇侯府吗?”
  谢芳华摇摇头,“不能!”
  “这就是了!保护忠勇侯府,是你自小生来的信念,你将之奉为你肩上的责任,有着比你哥哥谢墨含还坚韧的执着。老侯爷心知肚明,如何还会应允谢云澜?”言宸看着她,“这个时候,李沐清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谢芳华不说话。
  言宸继续道,“右相府公子李沐清,比之乃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右相圆滑世故,老谋深算,但是就目前看来,也管制不住他儿子的主张。右相朝中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门楣配忠勇侯府足以。而他又对你有心,自然再好不过。”
  谢芳华闻言叹了口气,幽幽道,“言宸,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极好,心中踏实。但如今你把什么东西都摊开在我面前,让我看得明白,我又觉得不好。”
  言宸莞尔,“当年在无名山的山洞中,我若是应你就好了。如今也不必……倒是有些后悔。”
  谢芳华闻言讶异,看着她,忽然失笑,“我以为你一直不会说出你后悔的话呢!”
  言宸坦然地看着她,“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与齐云雪自小未曾相处,没有情分,若是当时与你说明我会毁了那桩婚事儿,拿婚姻作为条件,与你合作,后来我们惺惺相惜,有些情意,也许比你现在的处境要好些,最起码,我多年游荡在外,不算玉家人了,做个入赘的女婿,也是不错。”
  谢芳华点头,“是啊,可是当初你不应我。”
  言宸怅然,“当初没应,是个错误。”
  谢芳华好笑地看着他。
  “不过,这些日子,我在想,情字害人。我没应你也好,也许这一生,我都有些后悔,有遗憾,但能做挚友,到比情爱更少些折磨。”言宸说着,自己也笑了,“大约我是知道我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没机会了。所以,才如此说吧!也算是宽慰自己。”
  谢芳华慢慢地收了笑意,低声道,“言宸,你很好,极好,只是我没福气而已。”
  言宸笑看着她。
  “齐云雪那样的女子,我与她见面时,虽然不快,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是配得上你的。”谢芳华看着他,“待我伤好了,你就回北齐吧!”
  “她能不能是我妻子我不知道,但这一生,只要你用得到我,不远万里,我也会来。”言宸笑了笑,“想娶你的人太多,我就不凑热闹了,做个看客算了。”
  “不是看客,是娘家人吧!”谢芳华笑道。
  “嗯,娘家人!”言宸微笑。
  二人话落,院外走脚步声传来,侍画向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小姐,是李公子!”
  谢芳华点点头。
  不多时,李沐清进了海棠苑,一眼便看到了倚在躺椅上的谢芳华和坐在不远处拿着棋子把玩的言宸。他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被他看了片刻,实在受不住了,笑着道,“看什么?怎么不进来?”
  李沐清露出笑意,“我以为你不会欢迎我!”话落,走了进来。
  “看看,这是君子之风吗?”谢芳华回头笑问言宸。
  言宸笑着摇头,“我看是近情情怯!”
  谢芳华闻言翻了个白眼,拿书本盖上了脸。
  李沐清听到二人对话,脚步一顿,咳嗽了一声,脸不由得微红,走到近前来,伸手去拿谢芳华盖在脸上的书。
  谢芳华死拽着不让他拿。
  “你可忘了法佛寺我陪你盗取经书?可忘了你吃不了拨到我碗里的阳春面?可忘了清河崔氏地下密道里走不动我背你?可忘了我下厨给你做菜?”李沐清一连气问了好几个问句。
  谢芳华听到最后,手不由得松了。
  李沐清拿过书,不看一眼,扔到一旁,对她微笑,“再问你一句,我求娶你,可有意见?”
  谢芳华看到他一张君子如玉的笑脸,一时发作不得,瞪了他一眼,“我爷爷都答应了,你还来问我做什么?”
  “这算是默认了吗?”李沐清瞧着她。
  谢芳华闭上眼睛,“言宸,快将这个讨厌的人给我扔出墙外去!”
  言宸失笑,“李公子武功不错,我这几日为了护住海棠苑的海棠花,每夜不得安寝,甚是疲乏,不见得能将他扔出去。”顿了顿,他看着二人,话音一转,“不过,我可以邀他下一盘棋,帮你支开这个讨厌的人。不知道李公子可否赏脸?”
  李沐清叹了口气,“我本是忐忑而来,奈何所有紧张不过片刻间便烟消云散了。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南秦京城人的眼睛都瞎了,这是君子吗?”谢芳华嗤笑。
  “果然是唯女子难养。”李沐清转身,走到言宸对面坐下,“言宸兄有请,莫敢不从。”
  言宸笑着将棋盒推给他。
  二人你来我往,对弈起来。
  谢芳华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头看头顶上的天空,湛蓝一片。
  二人棋下了一半,谢云澜回到了海棠苑,看了那二人一眼,来到谢芳华身边坐下,一言不发。
  谢芳华扭过头,见他眉目间隐隐暗影,她心下一疼,伸手拽住他衣袖,轻声道,“云澜哥哥,我不喜欢你这样煎熬,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吧,好不好?”
  谢云澜扭头看着她。
  谢芳华低声道,“忠勇侯府一日在南秦,我总不会扔下自己脱身而去。你虽然身中焚心,但平和安稳低调内敛了这么多年,一旦众所周知,平和的日子就没了。就先这样吧!”
  谢云澜忽然闭上眼睛,“芳华,你总是让我不忍心……”
  谢芳华松开手,弯身捡起地上被李沐清扔掉的书本,摊开,盖在了谢云澜的脸上,“你先盖一会儿,等书拿开,就会发现,天真的很蓝的。”
  谢云澜忽然失笑,“芳华,你对我不必小心翼翼,我说过,你不愿,我不会强求的。虽然谢爷爷意思我明白,但是,我却是不怕不惧的。我怕的惧的,唯你而已。”
  谢芳华本来想故作轻松,闻言又不知说什么了。
  “你看你,以前在我面前,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如今谨小慎微,一颗总心提着,一句话反复斟酌才吞吐开口。这不是原本的你,也不是我的目的。若是因为我对你的你心思,而成为了你的负担,那又何必?”谢云澜叹息一声,“是我愚了,还是你愚了?”
  谢芳华想起上一世,对比这一世,到底是不同了,她眼眶一酸,又重新拽住他袖子,“是我愚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云澜哥哥,我不该因为明了你的心思,便吓得不敢与你说话了。是我不对。”
  谢云澜闻言顿时笑了,拿掉她放在他脸上的书本,“是啊,你知道就好,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云澜哥哥。所以,我不强求,你也不要害怕负担。就让所有的事情,都顺其自然好不好?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路总要走的,没有路的时候,我们再做决定就是了。”
  谢芳华点头。
  “乖,以后不要连看我一眼都心惊肉跳了。”谢云澜拍拍她。
  谢芳华一块大石缓缓地落了地,眼眶微湿地点点头。若不是她的心已经……
  李沐清和言宸各有一局输赢,之后看天色晚了,李沐清对谢芳华道,“三日后,我会请媒人上门,交换庚帖。”
  更贴一旦更换,婚事儿就是定下了!
  谢芳华点头,“好!”
  李沐清笑着离开了海棠苑。
  紧接着,老侯爷答应了亲事儿,李公子前往海棠苑见芳华小姐,芳华小姐没反对,默认了亲事儿的消息又如风一般传开了。
  李沐清回到右相府,右相李延和夫人正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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