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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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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芳华小姐闯入了轻水楼,我想我们的身份也不会暴露。”言轻道。
“也许!”谢芳华点头,“可是事情就这么凑巧。”
“若是我说,我没中毒,芳华小姐可信?”言轻看着谢芳华。
“自然是信的,否则如今你不会站着了。”谢芳华心下也讶异,没想到她下的毒竟然使得言轻能抗拒,除非是他身上佩戴了什么解毒之物,或者,他本身不惧毒。
言轻笑了一下,“若我说,凭你二人,不见得真能拦得住我,芳华小姐可信?”
“这位公子武功高绝,且不惧毒,但是我不知道惧不惧这个。”谢芳华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扬了扬手。
言轻细细一听,顿时避开了风向,“软筋散?”
谢芳华含笑,“北齐的皇子可比玉家的一个小辈强多了,怪不得敢来南秦京城,真是艺高人胆大。不仅武功高绝,且精通毒术。”
“芳华小姐过奖了!在下这一趟南秦之行,对于忠勇侯府的小姐才是深感意外。是该说这些年芳华小姐隐藏的好,还是该说世人眼拙?包括南秦的皇上。”言轻道。
谢芳华拿着瓶子把玩,不答他的话,淡淡道,“天色不早了!”
“的确不早了!”言轻也道。
“公子是要动手,还是随我回去做客?”谢芳华看着他。
“芳华小姐确定是我对手?”言轻挑眉。
谢芳华摇摇头,“不太确定!但可以一试!我败了呢,我身边不是还有一位?但若是你败了,那不如白费力气。”
“谢氏米粮的老夫人刚去,云澜公子便动刀剑,是不是不适合?”言轻看向谢云澜。
“为了留住贵客,祖母想来不会怪罪!”谢云澜道。
“在下很是荣幸受到两位如此大费周章的诚心邀请,可是……”言轻话语一顿,看向西南方,微笑道,“恐怕我们虽然要留下来做客,但是不见得要跟两位走。”
谢芳华也听到了西南方传来的动静,转头看去,当看到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当前一人锦衣夺目,姿容潋滟,她眯了眯眼睛。
谢云澜也看向西南方向,同样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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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对持
天人之姿,潋滟玉容,黑夜中,一马当先,丰仪尊贵。
正是四皇子秦钰。
他纵马疾驰而来,身后跟着大约有一千骑兵,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压住了远处的火光。
谢芳华眯着眼睛看着秦钰,他比她想象的更快地出现在了这里。尤其是带了这些骑兵,显然对于这二位势在必得。
若是让他得了这二人,那么,对于忠勇侯府,对于谢氏盐仓,对于整个谢氏,可以想想,因谢云继的身份牵扯,会有什么后果。
她看着他,心底有些沉。
“四皇子秦钰,皇后嫡子,自幼聪敏智睿,文武兼修,少年多谋,腹满经纶。满朝文武人人称赞,天下百姓心甚喜之。皇室一众皇子不可比拟。”谢云澜也看着秦钰,片刻后,忽然淡淡道,“从来不曾有过德行亏损之事,可是就在去岁,却酒后失德,纵火烧宫闱,举国皆惊。检察院上奏,御史台弹劾,左相为首,力荐皇上严惩。”
言轻忽然转头看向谢云澜。
谢云澜不看他,继续看着前方道,“皇后怒闯金殿,以死相逼,右相从中求情,最后被废黜皇子身份,贬到漠北无名山。恰逢无名山被毁,他趁机落脚在了漠北军营。”谢云澜又道,“两国边境多年未起纷争,今年除夕之夜却是大动干戈。但不说起因如何,只说结果,就是四皇子一己之身,平息了两国边境纷乱,立下了大功,皇上恢复其四皇子身份,应诏回京。”
言轻挑眉,“你说这些做什么?”
“关山险恶,重重杀机,他却平安地踏到了临汾镇,临汾桥埋伏了重量炸药和杀手都未能将他如何。相反,他坐镇临汾镇,将一切掌控在手中。”谢云澜不答他的话,继续道,“若是他回到京城,可想而知,其他皇子更不是对手。”
“拒我所知,临汾镇之事四皇子可是没出手,而帮助四皇子抵挡了重量炸药悔桥暗杀的可是你云澜公子。”言轻道。
“你只知是我帮助他回京,为何不想想我为何帮助他回京?”谢云澜道,“必定他攥着我不得不帮助的理由。不是吗?”
言轻眯起眼睛,“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本皇子就算暗中前来南秦京城,但是两国若是不想战争,维持和平,他却不能讲我奈何。”顿了顿,他看向谢芳华扬眉,“而反之谢氏,就不一定了。毕竟芳华小姐似乎对我恩怨不小。”
谢芳华偏头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说得有道理,四皇子不会将你如何,顶多是公开你的身份,待为上宾。”谢云澜微微一笑,“而你也能趁机和四皇子达成协定,达到你来南秦京城的目的,你二人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言轻笑了一声,“传言云澜公子不善言谈,不理外事,似乎不是如此。”
“四皇子习武修文,学治国之略,心机颇深,加之善谋,再加之满朝文武心之所向。若是没有大意外,不久之后,皇上立太子非他莫属。他日,登基为帝。南秦国富兵强,万民拥护,一朝决策在手,岂能没有征服天下之心?更何况,他在漠北军营这么久,不止收服了漠北军心,也对边境情形了如指掌。”谢云澜含笑看着言轻,“届时,北齐若是国富兵强也还好,有能与南秦一较高低之力,若没有,那么,不用我说,也是可想而知。”
言轻慢慢地收了笑意,眉目凝了凝。
谢云澜住了口,不再继续说了。
谢芳华听罢后,紧抿的嘴角勾了勾,云澜哥哥不是不善言谈,而是不喜言谈而已。
这时,秦钰带着人马也冲过了山坳,来到了面前。
他勒住马缰,身下坐骑驻足,身后的一千骑兵也跟着他齐齐地驻足。他眸光先是扫了一圈四周,目光向远处看了一眼,火光将夜晚的天空都烧红了,他收回视线,眸光一一掠过谢云澜、言轻和地上躺着的云水,最后,目光定在谢芳华的身上。
谢芳华挑眉看着他。
山坳静静,夜里的风流动也无声。
片刻后,秦钰挑眉,“芳华小姐?”
“四皇子!”谢芳华淡淡开口。
“原来真的是芳华小姐!三更半夜,不在忠勇侯府待着,你如何会在这里?”秦钰上下打量她,衣裙华丽,尾曳在地,坐在荒山野岭的石头上,丝毫没有易容伪装,却容色镇定坦然,天下还真找不出哪个女子能如她这般。
“四皇子也知道是三更半夜,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谢芳华看着他,虽然风尘仆仆而来,却丝毫不折风采,“别告诉我,京中有紧急事情,非四皇子不能往也。”
秦钰闻言顿时笑了,“京中虽无紧急事情,但是我听闻两位郡主妹妹要深夜前往临汾镇,我恐防夜里不安全,便前来迎接。”
谢芳华笑了一声,“迎接出七十里,这兄长做得可真是够格。”
“自然!”秦钰颔首。
“如今她们就在枫叶林,突然大火,阻了路,四皇子既然是来接人,赶紧去吧!以免两位郡主心慌不已,担惊受怕。”谢芳华向枫叶林处指了指。
“既然她们在枫叶林,定然是无碍了。”秦钰向枫叶林看了一眼,对谢芳华挑眉,“你还没说你为何在这里?”顿了顿,他又看向谢云澜,“还有云澜公子?”话落,又看向云水和言轻,“这两位似乎在哪里见过?”
“四皇子对任何一个黑夜中在山林碰到的人都有好奇心吗?我为何在这里凭什么要告诉你?”谢芳华声音微冷。
秦钰微笑,“我不是对任何一个黑夜中在山林碰到的人有好奇心,而是对深夜在这里碰到你有好奇心罢了。毕竟忠勇侯府的小姐自小学习闺仪,深夜出现在这里,实在不妥当。传扬出去,有损忠勇侯府世家名门之闺训。”
“就算折损了忠勇侯府的闺训,似乎也与四皇子无关。”谢芳华道。
“怎么会无关?”秦钰摇头,笑道,“你和秦铮有婚约,深夜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出现在荒山野岭。传扬出去……”
“秦钰!”谢芳华突然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我和秦铮有婚约又如何?他都不曾限制我,凭什么要你来质问?”
秦钰眯起眼睛,“同为堂兄弟,既然遇到,便不能不管。”
谢芳华冷笑,“堂兄弟?你确定?”
“血缘之亲,如何是玩笑?”秦钰道,“不但我确定,全天下人都确定。”
“好一个血缘之亲。”谢芳华挺直脊背,“你最好记住你今日之话。”话落,她扔给言轻一个玉瓶,回头对谢云澜道,“云澜哥哥,我们回去。”
言轻接过玉瓶,看了一眼,攥在手里,没说话。
谢云澜点点头,也站起身,对秦钰道,“四皇子,再会!”
秦钰没说话。
谢云澜看了言轻一眼,和谢芳华一起顺着来时的路离开。
他们刚走了两步,言轻忽然扛起地上的云水,跟随二人离开。
秦钰忽然道,“你们两个人走可以,他们两个人要留下。”
谢芳华和谢云澜脚步齐齐一顿,对看一眼,回头看向秦钰。
“我说怪不得这两个人面熟,原来京中传出的消息是真的,北齐的皇子和玉家的人出现在了京城。”秦钰端坐在马上,慢慢道,“两位贵客来到南秦,真是荣幸之至。”
“四皇子认错人了。”言轻摇摇头。
“认错人?”秦钰微笑,“北齐唯一的皇子齐煦,字言轻。在下就算眼拙了认错别人,也断不会认错你。”话落,他对身边人道,“初迟,拿出那副画卷来,让齐皇子好好认认自己。”
初迟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幅画卷,就着火把展开给言轻看。
画上的人,头戴金冠,锦衣华服,身处北齐王宫的花园内,正在逗笼子内的一只鹦鹉,画师功底极好,将他画得甚是传神,唯妙唯俏。
言轻看了一眼,忽然笑了,“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四皇子拿着这幅画便能将我当做北齐皇子,也未免太可笑了。我只是个秦楼楚馆的怜人而已。”
秦钰“哦?”了一声,“齐皇子这是作何不承认自己身份?北齐和南秦邦交甚好,你来南秦,是南秦的贵客。”
言轻摇摇头,“在下一个怜人,就算长得像北齐皇子,也断不敢冒充。”
“齐皇子这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了?”秦钰看着他,目光落在谢芳华和谢云澜的身上,“齐皇子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在下虽然刚从漠北戍边回来不久,但是能力范围之内,还是能相助一二。”
“多谢四皇子的好意,在下也希望自己是北齐京城内尊贵的皇子,可惜不是。”言轻摇头,不欲再多言,向前走去。
秦钰眸光微冷,“天下长的相像的人可能很多,但是一模一样的人倒是少见,即便身份天差地别,但秉持两国邦交友好,既然在下遇到了这等奇事儿,也不能置之不顾。”话落,他吩咐道,“来人,将他们拿下!”
他一声令下,顿时身后涌出百人,齐齐催马上前,将言轻和他扛着的云水,以及距离相近的谢芳华和谢云澜都围住了。
言轻没说话。
谢芳华冷冷地看着秦钰,“四皇子这是何意?”
“是我要问芳华小姐这是何意才是?三更半夜在荒山野岭与齐国皇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待在一起,到底意欲何为?”秦钰面色也稍冷。
“谢氏米粮老夫人七日未满,我和云澜哥哥来敬鬼魂。这个理由四皇子认为如何?”谢芳华看着他。
“那这两个人呢?秦楼楚馆的怜人也跟着敬鬼魂?什么时候有这个道理了?”秦钰挑眉。
“他们手里有世间稀有的莲花兰,你知道,莲花兰乃纯净之物,被誉为明镜之花。”谢芳华道,“这般贵重之物,两位公子不借,怕折损莲花兰,我们只能请了人来了。”
秦钰忽然笑了,“这么说还是我不识时务,打扰了敬魂?”
“你向来出现的都不是时候。”谢芳华道。
“可是,偏偏不巧,你寻的这个手中有稀世名品莲花兰之人,堪堪与北齐的皇子长得一模一样。这就不由得疏忽了。我得将他们二人带去父皇面前,彻查清楚,得罪之处,芳华小姐海涵。”秦钰拱了拱手。
“人是我带出来的,还是要带回京城去!四皇子若是半路截人,小女子肚量狭窄,海涵不了。”谢芳华冷声道。
“这么说芳华小姐不同意了?”秦钰看着她。
谢芳华冷然地瞅着他,“四皇子即便人多势众,但也要考量好了,我手中的人不好截。”
秦钰看着谢芳华,一时不再言语。
谢芳华也看着他,眸光寸步不让。
过了片刻,秦钰移开视线,“你的意思是,你将人送回京中,我再要他们,便不算从你手中截人了是不是?”
谢芳华不语。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秦钰道,“既然如此,走吧!我也多日未回京了,这便回京看看。”话落,他对身边道,“初迟,给他们一人一匹马。”
初迟脸色不快,“凭什么给他们马?”
“就凭临汾桥倒塌时,芳华小姐和云澜公子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照我的话做!”秦钰沉声道。
他不提临汾桥的大忙还好,一提初迟更是气冲脑门,他对身后猛地一挥手,一阵风扫过,怒道,“给他们一人一匹马!”
这一阵风看上去是对身后出手,可是旋风转了回来,却是对准的谢芳华和谢云澜。
这阵风看着像是掌风,明面上并无异样,可是临近了,谢芳华才发现,这阵风竟然能穿透她的一瞬间竖起的防护,瞬间笼罩她。
她面色一沉,刚要催动功力,在她旁边的谢云澜忽然挥手,顷刻间,一股大力打了回去。
气力反噬,初迟转眼间便被打下了马。
谢云澜笑了笑,“既然这位公子愿意将马相送,那就多谢了。”话落,他轻轻招手,初迟的马犹豫地看了初迟一眼,忽然便像是有吸力一般地走到了谢云澜的身边。
初迟勉强站稳身子,惊异地看着谢云澜,一时间,整个人似乎有些骇然和迷茫。
谢云澜不看初迟,将马缰绳递给了谢芳华。
谢芳华笑了笑,翻身上马。
秦钰看了初迟一眼,然后又看了谢云澜一眼,眸光闪过一抹深思,对身后摆摆手。
身后有人立即有牵了两匹马走向谢云澜面前。
谢云澜对秦钰道了声谢,扔给了言轻一匹马缰绳,自己翻身上马。
言轻接过马缰绳,带着昏迷的云水,上了马。
又有人牵了一匹马递给初迟。
初迟意外地默然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并没说什么,早先的怒气也没了,更没有因为被谢云澜打下马而爆发更大的怒火。
秦钰摆摆手,“走吧!”
一行人离开山坳,奔向京城方向。
骑在马上,言轻将谢芳华给他的那个玉瓶子打开,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云水的嘴里。
不多时,云水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坐在马上,四周都是轻骑,他慌乱地回头,见到身后坐着的言轻,才定了定神,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言轻凑近他,简略地说了经过。
云水顿时恼怒,“你脑子锈了?为什么不与秦钰合作?”
言轻面色昏暗,“与虎谋皮吗?”他摇摇头,“与其和四皇子合作,我却宁愿相信谢芳华不会讲咱们如何。”
“你对她哪里来的相信?”云水气恼质疑,“你忘了我们死的那些人了?”
“自然没忘,但我更没忘你的小叔叔,我的小舅舅,特意回了北齐救了皇后。”言轻道。
云水一噎,“那与谢芳华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因为北齐皇后是她谢家的人。天下除了父皇,还有谁关心挂怀她的性命?非谢家人莫属。小舅舅一定与谢家有某种联系。”言轻道。
云水嘎嘎嘴角,“就算你说得对,但是跟谢家人走,岂不是失了你的初衷?”
“初衷吗?”言轻笑了笑,“自古皇权,同室操戈,谋兄弟之命,登临高峰,比比皆是。但是我从出生至今,皇室里,除了我,再无一位皇子,有时候,我都觉得,无甚意思。若是他回去争夺皇位,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云水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他发现自己昏迷醒来,似乎不认识言轻了一般。
“不要多说了,届时进了京城,见机行事。你再不准多嘴坏我事儿。否则,我真会后悔带你来南秦。”言轻道。
云水只能住了嘴。他在北齐顺风顺水,来南秦遇到谢芳华后,屡屡受挫,心下气闷。
二人说话用的是同门秘术传音,再加之甚是相近,所以,别人听不到只言片语。
不多时,千人队伍出了山林,上了官道,来到了枫叶林。
枫叶林前,金燕和秦怜的队伍正停驻在那里。
金燕心下气闷,一直盯着前方的大火,盯着盯着,她忽然眼睛一亮,须臾,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喃喃道,“莫不是我眼花了?怎么看到了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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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突然
金燕的声音虽低,但还是被秦怜听了个清楚。
秦怜立即探头看去,当看到远远一队人马而来,当前一人正是秦钰后,她顿时欢喜,“是秦钰哥哥。”话落,她同时看到了骑马在秦钰身后半步的谢芳华,她顿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芳华姐姐?她……她怎么和秦钰哥哥在一起?”
金燕自从看到了秦钰,眼睛便焦在了他身上移不开,听到秦怜怪叫的话,她才勉强移开视线,当看到果真是谢芳华,她脸色刷地变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会和表哥在一起?”
秦怜嘴巴张开又合上,如此片刻,才奇怪地道,“她不是一直和我哥哥在一起吗?”
金燕攥着帕子揪紧,也不明白谢芳华为何三更半夜地跟秦钰走在一起,从那日在茶楼一番交谈看来,她明明在意秦铮,否则那日也不会冲进皇宫去救他了。可是今日这又作何解释?她又看向谢云澜、言轻、初迟、云水四人,他们明显和骑兵不一样。她冷静了些,又问,“那几个人是谁?”
秦怜忽然睁大眼睛,“轻水楼的公子?”
“什么轻水楼?”金燕纳闷,“你认识他们?”
“轻水楼就是翠红楼新开的门面。”秦怜盯着二人,细细辨认,发现真是,更是疑惑,“他们怎么聚在了一起?”
“翠红楼?青楼?”金燕虽然不知道轻水楼,但是知晓京城鼎鼎大名的翠红楼,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是清倌?表哥怎么不顾身份和他们在一起?”
秦怜嘎嘎嘴,不喜金燕这个语气,她还不顾身份逛清倌楼了呢!清倌怎么了?也是人。可是她自然不能说出这件丢人的事儿。只没好气地道,“等他们来到近前,我们问问不就行了。”
金燕住了口,重新看向秦钰,见他一马当先,丰仪尊贵。渐渐走近,多日的思念让她的心如潮水般的翻滚。本来以为大火封山,明日早上到不了临汾镇,见不到他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地出现在了这里。虽然意外地多了谢芳华,但她心下还是压制不住地欢喜。
秦怜看着金燕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跳下了马车,提着裙摆迎了上去。
大长公主府的护卫府兵自然识得秦钰,纷纷讶异之余则是实打实地松了一口气。如今四皇子出现就好了,他们不必再提心吊胆地担心两位郡主出事儿了。
“秦钰哥哥!”秦怜欢快地喊了一声。
秦钰来到近前,见秦怜跑来,他勒住马缰绳,翻身下马,对她露出温润和煦的笑意,“怜儿!”
秦怜“哇”地一声,“秦钰哥哥,真的是你啊!”然后,又跑了两步,冲进了他的怀里。
秦钰身子被他撞得踉跄了一下,才伸手抱住她,失笑道,“都多大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莽撞?我以为我走了这大半年,你该端庄了些才是。”
秦怜死死地抱住他,嘟起嘴角,“你还说?你一走就大半年,如今这一路回来杀机重重,我都担心死了。”
秦钰“唔”了一声,“这不是回来了吗?好啦,多少人都看着呢!你若是哭鼻子,小心让人笑话你。”
秦怜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谁爱笑话谁笑话,我见了哥哥,难道不能欢喜得哭了?”
“你这张嘴,从来就能说出些道理来。”秦钰微笑,拍拍她后背。
秦怜抱着他捏了捏他后背的肉,抱怨道,“瘦了这么多……”
秦钰无奈,“本来在漠北军跟随军队一起操练时长胖了,只是这一路回来,急着赶路,才又掉了分量。”
“你如今回来了,让皇婶天天盯着御厨给你补回来。”秦怜放开他,退出他怀抱。
秦钰点点头,温和问,“母后还好吗?”
“前些日子听说临汾桥之事,她忧心之下染了寒症,如今好些了。”秦怜嘿嘿一笑,“你回来了,她心情一好,病就好了。”
“鬼丫头!”秦钰敲了秦怜脑门一下。
“哎呀,你怎么又敲我?这个毛病你也是总不改。这回我终于确定是你回来了。”秦怜捂住额头,好奇地道,“不过你怎么三更半夜地出现在了这里?”话落,她不等他答话,歪头看向谢芳华,“喂,芳华姐姐,是你吧?你怎么没和我哥哥在一起,却和钰哥哥在一起?”
谢芳华看了秦怜一眼,说道,“我和云澜哥哥给谢氏米粮老夫人敬魂,巧合碰到了四皇子,便一同回京了。”
秦怜恍然,“原来是敬魂。”她好奇打量她身边几人,目光在谢云澜和初迟身上转,“哪位是云澜公子?”
“怜郡主,在下谢云澜。”谢云澜在谢芳华身边,对秦怜拱了拱手。
秦怜仔细地打量他一眼,惊艳道,“原来你就是谢氏米粮的公子,传说傅粉何郎,美颜仪容,尊比王孙,雅如侯爵。就是你啊!”
谢云澜失笑,“竟然有这样的传言吗?在下倒不晓得。在下是谢氏米粮的谢云澜没错。”
秦怜见他笑容温和雅致,使人舒适至极,她立即道,“你比那个谢氏盐仓的谢云继好多了。既然芳华姐姐喊你云澜哥哥,我以后也喊你云澜哥哥吧。”
谢云澜眸光微动,笑着摇头,“在下草民,当不得郡主这个称呼。”
“这话怎么说呢?我哥哥和芳华姐姐有婚约,芳华姐姐是我未来的嫂子,她的兄长不也是我的兄长吗?”秦怜对他板下脸,“难道你看不上我?不愿意我称呼你一声哥哥?”
谢云澜一时哑然。
“怜儿!不许胡闹,他们一日未大婚,还是做不得数的,你不要为难云澜公子。”秦钰拉过秦怜,对谢云澜歉然道,“云澜兄勿怪,这丫头被母后和我宠坏了。”
秦怜嘟嘟嘴,“不行,他不同意我也要喊云澜哥哥。”
“既然你要喊,那以后,连云继哥哥也一并喊了吧。否则,一个也不准喊。”谢芳华看到秦怜就头疼,自己有哥哥不要,偏偏抢人家的。
“才不要!”秦怜顿时摇头,“不喊就不喊。”
秦钰失笑,摸摸她的头。
秦怜打开秦钰的手,伸手一指,“秦钰哥哥,他们……怎么跟你在一起?”
秦钰见他指的是言轻和云水,他道,“你识得他们?”
秦怜点头。
“他们是谁?”秦钰奇怪地看了秦怜一眼。
秦怜咳嗽了一声,显然那日她和谢芳华逛翠红楼轻水楼之事被隐瞒下了,连秦钰也不知道。她呐呐道,“他们……嗯……”她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也看着她,并没说话。
“哎呀,他们是不是跟着你一起的?”秦怜忽然灵光一闪,对谢芳华问。
谢芳华知道她不好在秦钰和这些人面前说出那日之事,毕竟传扬出去,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若是让她说出来,她跟着一起逛清倌楼也不怎么光彩。她点点头,“他们手中有莲花兰,我请两位公子跟我一起陪云澜哥哥敬魂魄。莲花兰是稀世名品,只有他们有。”
秦怜恍然,“我就说秦钰哥哥怎么识得他们呢。”话落,她为了免于秦钰探究,立即拽着他转移话题,对远处马车一指,“秦钰哥哥,你看,那是谁?”
她指的人,自然是金燕。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金燕,但是此时,她也不介意帮帮她。
秦钰自然是早就看到金燕了,此时顺着秦怜的手指,他面色含笑,“是金燕表妹,我如何能不识得?”话落,他对金燕招手。
金燕在秦怜下了马车后,就已经下了马车,可是看到秦怜冲进了秦钰的怀抱又是撒娇又是说笑,亲密至极,而秦钰面容宠溺,她脚步顿时僵住了,手中的帕子揪在了一起。
虽然明知道秦怜和秦钰从小一起长大,堂兄妹之情堪比兄妹之情,但是她仍旧忍不住嫉妒。
嫉妒秦怜能随心所欲地在秦钰面前撒娇亲密,而她却不能如她一样地跑过去。
虽然她也极想如她一样,想扑进他的怀里,一解相思之苦,可是,她却做不到。即便她做到了,但是秦钰也一定不会像对待秦怜一般地对待她。
自小,除了秦怜外,他待所有人都一个模样。
虽然他的性情温和,不同于秦铮表哥一般和谁也不亲近,言谈行止间总是温和有礼,但是却也隔着一层距离,骨子里一样的疏离淡薄。
见秦钰对她招手,她深吸了一口气,迈着莲步款款走来。
不多时,来到近前,她微微一福身,给秦钰见礼,“表哥!”
秦钰笑容浅浅,温和尔雅,“表妹免礼。”
“表哥怎么……你是要回京?”金燕站直身子,有一肚子疑问。
秦钰微笑,“我是收到了姑姑提前派人送到临汾镇的书信,得知怜儿和你一起要去临汾镇,我恐防途中不顺,便来接你们。没想到果然不太顺利,前山林竟然着火了。”
金燕讶异,“我娘竟然提前给你去书信了?”话落,她扭过身子,不快地道,“她不是答应我不给你提前送信的吗?果然她不可信。”
秦钰看着她,温和道,“你们两个女儿家,实在胆子大,深夜启程,万一有什么不测,如何是好?姑姑是担心你们。”
金燕一时无言,嘴上虽然埋怨她娘,但是心里因为能见到秦钰,还是高兴的,只是忍不住去揣测到底是因为秦怜他才担心来接,还是因为她所以来接。
“如今大火封了路,是不能再前行了,回京吧!”秦钰道。
“这大火既然封了路,表哥你们是怎么越过火过来的?”金燕这才看向谢芳华,语气中虽然有些情绪,但不仔细辨认不出,“芳华小姐,又见面了。”
谢芳华点点头,语调温和,“金燕姐姐!”
秦钰讶异地看了谢芳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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