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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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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铮端起茶,慢慢地喝着,神色悠闲而随意,如坐在自己家一般。
  小童虽然站在一旁,却时不时焦灼地看着那一面宽大的屏风。
  大约过了两盏茶后,屏风后忽然有了动静,暗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人缓步走了出来,面如傅粉,容色秀质,正是谢云澜。
  他已经换了一身闲赋在家时寻常穿戴的软质衣袍,步履轻慢,有着刚沐浴后的懒意。出了屏风后,便对秦铮拱了拱手,温淡地笑道,“秦铮兄来云澜府邸,按理说云澜该扫土拾榻迎接,奈何今日累到了,身子不爽利,怠慢了,还望秦铮兄见谅。”
  “哪里?是我不请自来,擅自不客气地闯入了云澜兄的院子。”秦铮放下茶盏,上下打量了谢云澜一眼,当看见他眉心一抹淡淡的紫气,勾了勾唇,“因为华儿是我未婚妻,我就当云澜兄是自己的兄长了,云澜兄不要怪罪我私自闯你的内室才是。”
  ------题外话------
  这几日,北方的天空可真是极蓝啊,可惜,我只能闷在家里对着键盘,忧伤~
  我和秦铮的心情,是有一拼的……求美人抚摸……抚摸我就好了,不用抚摸秦铮……/(ㄒoㄒ)/~
  

    第九十二章插足

  秦铮嘴里虽然说着客气不要怪罪的话语,面色却是丝毫不觉得歉然。
  “既然秦铮兄是自己人,便无需说这等见外的话了。”谢云澜闻言微笑,走过来坐在桌子一旁,对小童吩咐,“去端几碟点心来,再换一壶茶来。”
  “是,公子!”小童见谢云澜好模好样出来,心底暗暗吁了一口气,连忙走了下去。
  谢云澜偏头看着秦铮,缓缓道,“秦铮兄是不是对芳华有何误会?”
  秦铮“哦?”了一声,听他称呼芳华,而不是堂妹。显然心里是有着某些亲近的情绪。他眸光缩了一下,看着谢云澜,漫不经心地道,“云澜兄此话怎讲?”
  谢云澜笑了笑,“世子不曾随芳华一起来平阳城,而将她放心地交给了秦铮兄你。你独自带了芳华来平阳城,不该让她一个女儿家随你住进胭脂楼。住进胭脂楼也便罢了。却不该将她自己仍在胭脂楼。那等地方,岂能是她忠勇侯府小姐待的地方?”
  秦铮闻言抿起唇,没说话。
  “忠勇侯府的小姐金娇玉贵,她更是谢氏所有女儿头上的那一颗明珠。秦铮兄既然灵雀台逼婚,一心求娶她。如今圣旨赐婚已下,就该好好地爱护她。哪怕她有些女儿家的小性子,也是因为在忠勇侯府因生病而拘束得太久了,一朝放飞牢笼,也该包容她才是。”谢云澜道。
  秦铮看着谢云澜,眸光动了动,依然没言语。
  “我虽然身为旁支堂兄,不该管秦铮兄和芳华连理情事儿,但是如今世子不在这里,平阳城谢氏米粮也是忠勇侯府同族,分属谢氏一脉。芳华是女儿家,孤身在此,恰巧我在,却不能不管她。”谢云澜慢慢地淡淡地道,“将她一人仍在胭脂楼,秦铮兄自己却住去了平阳县守府。这等事情如今传扬得许多人都知晓你们不和。所以,我身为堂兄,是想问问,秦铮兄如何对芳华不满了?让她狠心扔下那等地方。是否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秦铮听罢,沉默片刻,板起脸道,“我倒希望是个误会。”
  谢云澜看着他,等着他解惑。
  “她跟我来平阳城,却口口声声说秦钰要回京了,我们在这里,问我是否会等到他。”秦铮脸色难看,提起秦钰,有些咬牙切齿,“爷的女人不是该眼里心里只有爷吗?她倒好,嘴边上一直挂着看秦钰是怎么回事儿?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难道不该对她怒?”
  谢云澜闻言了然,笑了笑,“原来如此。”顿了顿,她道,“四皇子火烧宫闱被贬去漠北,又因在漠北立功而恢复皇子身份回京。可谓是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京中多少人想见回来的四皇子是何模样。芳华久病初愈,想看看四皇子,也是好奇心,人之常情。”
  “云澜兄的意思是我就该让她嘴边一直挂着秦钰了?”秦铮脸色顿时寒了下来。屋中气息因他一瞬间发恼也低凉了几分。
  谢云澜看着秦铮似又动了怒,揉揉额头,笑道,“秦铮兄在意芳华,也是可以理解。但是你也该放眼看看,多少女子也是嘴边一直念着四皇子的。不止她一人。好奇而已。”
  秦铮面色更是沉了,“爷的女人和别的女人如何能一样?别的女人好奇我管不着,但是她好奇就是不行。”
  谢云澜一时无言,蹙了蹙眉,半响道,“芳华因你误会他思慕四皇子秦钰,甚是委屈,我去接她的时候,她气色极差。我劝了半响,好不容易与我来了府邸。”顿了顿,他道,“若是秦铮兄的气还没有消,我看你暂时还是不要见她了。免得你将她惹哭了鼻子,我这个身为堂哥的还要费心去哄。哄她真是很累的。”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嘴角是笑着的,眸光有些柔暖。
  秦铮忽然眯起眼睛,“云澜兄这是何意?”
  “就是秦铮兄你听到的意思。”谢云澜语气平缓温和,却是不卑不亢。
  “我听到的意思是你不让我见我的未婚妻了,可是这个道理?”秦铮瞅着他,眸光青黑,“别说云澜兄你只是华儿的堂兄,就算她的亲哥哥,子归兄在此,我想什么时候见她。也是没人能拦得住我的。”
  谢云澜见他面上涌上风暴,他浅浅一笑,“我不是拦阻秦铮兄不见芳华,只是你如今气怒未消。冤枉她,使得她受了委屈。如今她只不过是与你圣旨赐婚,你们还未大婚,她还是姓谢,不姓秦。她最起码还是自由的。别说忠勇侯府的千金小姐,就是谢氏任何一个女儿,任谁也是不能给气受的。”
  秦铮嗤笑一声,“我冤枉她?他将我气了个半死,到头来还是我冤枉她?”话落,他腾地站了起来,一脸风雨欲来,“可真是好的很!我今日偏不信了,就是要见见她。我到底要看看她有多委屈?跟我赐婚就委屈了,难道非要让她见着秦钰,她就不委屈了?”
  谢云澜眉头微皱,面色的笑意也收了起来,“秦铮兄消怒。芳华今日身体不适,回到我府邸便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我觉得你该是心平气和时候再来找她。”
  “爷没法心平气和!”秦铮扭头就走,发狠地道,“本来我觉得冷落她两日,她会自己反省了,今日也想由得她休息,向你询问一些她今日的心情也就罢了。可是目前看来。她还委屈上了。她由你这个堂哥出头抱屈,那么谁来给爷抱屈?”
  话落,他狠狠地甩开门口的帘幕,推开门,大踏步,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间。
  谢云澜随后站起身,追到门口,伸手拦住秦铮胳膊,语气温淡,“秦铮兄,芳华今日身体的确不适,你身为男儿,若是未来真想与她大婚,成就一家。就该包容他,这是我们男儿的胸襟。断然不该和女子置气。有失风度。”
  “风度?”秦铮冷笑一声,挥手打开谢云澜的手,脸色漆黑,“去你的见鬼的风度!爷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人对爷说过风度二字。”
  秦铮这一挥手,是用了极大的力气的。虽然他受伤内力仅剩微薄,但休息两日,好药喂着养着。也是缓和过三分的。可是,却没打开谢云澜的手,他的手纹丝不动地挡住了他离开的脚步。
  秦铮顿时眯起眼睛,冷冷地瞅着谢云澜,“云澜兄,你是什么意思?虽然你是谢氏米粮的人,与谢氏同姓一脉,但是难道你连堂妹的情事儿也要插足?”
  他说的是插足,而不是插手!
  谢云澜身子一僵,脸色微微清透了两分,对秦铮的态度由平和转为清凉疏离,语气极平静地道,“秦铮兄,堂妹的情事我的确不该插手,但是你带了芳华出来,却将她独自一人扔在胭脂楼。她是我从胭脂楼接出来的,不管你们之间是误会也好,矛盾也罢。我不希望是在我的地方再起争执,更不希望她在我这里再受什么委屈。换句话说,只要她在我这里一日。秦铮兄就不能去她面前对她发火。”
  秦铮顿时可笑地看着谢云澜,冷冽地道,“云澜兄这是非要多管闲事了?”
  “若是秦铮兄觉得我这是多管闲事,那么便是多管闲事吧!”谢云澜淡淡道。
  “你又怎知她不想见我?”秦铮看着他。
  谢云澜忽然放下手,对正端着点心和茶水而来到门口的小童道,“风梨,你带着秦铮兄身边的那位小兄弟去西跨院问问芳华想不想见秦铮兄。”
  “是,公子!”风梨连忙放下茶点,看向玉灼。
  玉灼没想到真有人敢不客气地拦阻他表哥秦铮。秦铮是谁?向来他想做的事情,何人敢拦?就算拦了,岂能拦得住?别说以往那些不给皇帝面子,不给左右相面子的传言。就是京中一帮贵裔子弟,与他身份不相上下的人里面,除了一个四皇子秦钰外,还真没有人当面跟他作对,使得他下不来台。如今这谢云澜瞬间让他刮目相看了。他见那风梨看来,看向秦铮。
  秦铮面上喜怒难辨,盯着谢云澜眉心,“云澜兄这是让我连我未婚妻住的地方都不能踏足了?可是我刚来的时候,若是先去她那里,你此时也不能拦住我不是吗?”
  “早先秦铮兄来的时候,我身体略微不适。否则秦铮兄也不能踏进我这个院子。”谢云澜面上也看不出情绪。
  秦铮盯着谢云澜看了片刻,见他丝毫不想让,他忽然笑了,“我竟不知云澜兄是个让我也刮目相看的人物。你确定你能拦得住我?”
  “秦铮兄大约不久前身体受了重伤吧!你如今功力不足三分。云澜不才,虽然身体略有不适。但是拦住秦铮兄还是没问题的。”谢云澜看着他。
  “你看来当真要与我作对?”秦铮脸色幽幽暗暗。
  “我没有要与秦铮兄作对的意思。只是,芳华想不想见你,由她说了算。她因好奇四皇子,你误会她,将她仍在胭脂楼,我去接她时她极其委屈。如今好不容易开心了些。我不希望她因你再委屈。若是她此时想见你,我自然不拦着,若是不想见,也请秦铮兄尊重你的未婚妻。”谢云澜语气寻常,声音不高,却是隐隐有不退让之意。
  秦铮板着脸,拂袖立在一旁,“那好,爷就等着!看她见不见我。”
  “东跨院距离西跨院有些距离,秦铮兄暂且回屋坐吧!”谢云澜让开身子,做了个请字。
  秦铮瞥了谢云澜一眼,“若不是我趁机私闯进来,云澜兄连这院子的泥土大约都不会让我沾到。如今客气就不必了。”
  谢云澜笑笑,不置可否,既然他要站着等着,他也不再说话,陪在一旁。
  大约两盏茶后,凤梨和玉灼二人回到了东跨院。
  凤梨恭敬地对谢云澜禀告,“回公子,芳华小姐身体不适,说不想见铮二公子。让您请他离开。”
  玉灼小脸有些垮地看着秦铮,低声道,“表哥,芳华姐姐似乎确实身体不适。”
  秦铮一言不发,目光看向西跨院,脸色阴晴难测。
  “我已经说了她身体不适,秦铮兄,今日你气色也是不好,心态不平和,你们不见面也可以都冷静一番,再好不过。”谢云澜看向秦铮,轻轻一摆手,“我送秦铮兄出府。”
  “云澜兄,从来没有人将爷赶出府门,你是第一个!今日我记住了。”秦铮一甩袖子,丢下一句话,扭头往外走,语气沉沉,“不必送了!”
  谢云澜闻言本来要送的脚步停住,当真不送了,只道,“秦铮兄慢走!”
  秦铮冷冷哼了一声,转眼出了东跨院,向府外走去。
  玉灼、飞雁立即跟在秦铮身后。
  谢云澜看了风梨一眼,风梨跟着出门送客。
  不多时,一行人便走得没了踪影。
  谢云澜在人都走后,忽然转过身,一手扶住门框,极力地压制什么,过了好半响,还是没压下,低头吐出了一口血。
  赵柯从里屋走出来,伸手扶住谢云澜,焦急地道,“公子,您怎么办?”
  谢云澜掏出娟帕,抹抹唇角上的血迹,对他无力地摇摇头。
  赵柯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和谢云澜愈发白透的脸,面露忧心,“本来您去请芳华小姐来府里住,属下就觉得不是太好。如今您压制好转了三年的病却又前功尽弃了。这样下去怎么行?铮二公子既然来接人,您让她离开也就是了。”
  谢云澜闭了闭眼睛,摆摆手,止住赵柯的话,对他道,“你将这一处血收拾了。”话落,他转身进了屋,脚步有些虚踉。
  赵柯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娟帕,弯身将地面上的血擦了。
  谢云澜回到内室后,径自又去了屏风后。
  不多时,风梨送秦铮离开后,回到院子里,见赵柯满面忧愁地立在门口,他低声问,“赵管事儿,公子呢!”
  赵柯看着风梨,不答反问,“铮二公子走了?”
  风梨点点头。
  “他离开时可说什么话没有?是何表情?没再强行转道去芳华小姐的院子?”赵柯问。
  风梨想了想道,“铮二公子出了东跨院后,一脸怒气,没打算再去西跨院,而是直接出了府门,上马走了。”
  赵柯点点头。
  “这回公子可是得罪铮二公子了。”风梨低声道,“不知道公子怎么想的?他怎么会得罪铮二公子这样的人?铮二公子可是不好惹啊。”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对赵柯道,“今日见到四皇子,公子也不十分热唠。”
  “公子自有主张,我们就无需多问了。你只管侍候好公子便好。我再进去看看公子。你守在门口,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来了。”赵柯道。
  风梨点点头,“好吧!”
  赵柯转身进了房间,房门在他进去之后,紧紧地合上了。
  话说秦铮出了谢云澜的府邸,端坐在马上,回头瞅了一眼,满是怒容的面色涌上幽暗深邃。谢云澜……倒是让他颇为意外。
  “表哥,您怎么就这样轻易出来了?”玉灼在秦铮身后,低声问。
  秦铮瞪了玉灼一眼,“我不出来难道让谢云澜动手将我扔出来吗?目前我的武功可是打不过他。只消他动动手指头的事儿。”话落,他冷声道,“敢赶爷的人他是第一个。”
  玉灼对秦铮暗暗吐了吐舌头。
  秦铮转回头,吩咐了一句,打马回城。
  平阳县守一众府兵都闻到了些铮二公子碰了一鼻子的灰的气息,乖觉地跟在他身后。
  平阳县守派出的那个人暗中一路跟着秦铮来了谢云澜的府邸,见秦铮怒气冲冲出来,将事情了解个七七八八后,连忙快一步地快马加鞭回去禀告。
  那人先秦铮一步地回到平阳县守府,将事情原委禀告后,平阳县守大惊。
  这么多年,除了一个四皇子,没有人会明面上得罪铮二公子。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平阳县守极其不敢相信谢云澜竟然敢将秦铮赶出府,让他碰了一鼻子灰。再三确认他派出去的那人是不是打探错了。那人一直摇头。但他依然不太相信。
  谢云澜虽然是谢氏米粮的公子,谢氏米粮下一任继承人,但是相比较秦铮的身份,还差了一大截。一个在官,一个在商。商人向来圆滑狡诈,从来不把面子上的事情做死。更何况能将经商做到谢氏米粮这般地步的谢家旁支大族。但是这谢云澜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不再圆滑应对,公然赶秦铮出府,不卖他的面子。
  一时间实在让他费解。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听人来报,秦铮已经满面怒容地回了府,他有心自己过去探探口风,但想起他此时正在气头上,他已经吃过殃及池鱼的亏,断然不能再傻啦吧唧地去挨踢了。便堪堪给忍住了,思索片刻,对旁边招手过来一人,吩咐道,“去将谢云澜三年前来平阳城所行事的卷宗拿来我看。”
  “是!”那人连忙应声去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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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本事

  秦铮回到听雨阁,便见秦倾、宋方、王芜、郑译等四人在院中闲话。
  他看了四人一眼,脸色极臭,“你们过来这里干什么?”
  四人对看一眼,不明白这是谁又惹这位爷生气了,顿时都谨慎起来,秦倾小心地道,“秦铮哥哥,我们本来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没什么事儿,只在这府中待着闷得慌,便过来想找你一起去看夜晚的蓝桥花鼓。”话落,他试探地问,“你怎么了?谁不开眼得罪你了?”
  “蓝桥花鼓?”秦铮扬眉。
  “是啊,平阳城有三宝,一是红烧鳜鱼;二是琴湖茗茶;三是蓝桥花鼓。红烧鳜鱼我们吃了,琴湖茗茶虽然不是用琴湖的水烧的茶,但我们在这府中也喝了,只是还没看过这蓝桥花鼓。想去看看。”秦倾道。
  “你们去吧!我没心情!”秦铮挥手,大踏步进了屋,衣袂卷起一阵风。
  秦倾看着秦铮,模样似乎被气得狠了,他转头看向另外三人。
  宋方、王芜、郑译三人摸不着头脑,只是知道他出去了,隐隐闻言似乎是去谢氏米粮那个公子谢云澜的府邸接忠勇侯府的小姐了。如今他自己气冲冲回来了。原因大部分就在此了。
  以前的秦铮,凡事高高在上,让他上心在意的事情极少,虽然也时常发脾性,但是大多憋屈的都是别人。对有些事情高傲不屑一顾。如今却时常看到他沉着一张脸。这是自从身边有了个听音之后,更是领雀跃被逼婚之后。
  几人齐齐摇摇头,有他在身边,玩也能踏实。平阳城前几天的乱象依然让他们心有余悸。
  四人想了想,还是跟着他进了屋。
  秦铮正坐在桌前喝茶,一张脸色比杯中的茶水看起来还绿。
  秦倾毕竟年岁小,这样的秦铮让他不敢再凑上近前搭话。
  王芜和郑译因为一个出身在翰林大学士府,一个出自监察御史府。都是贵门清流。受清流门风管制,从小和秦铮这等贵裔张扬不羁的公子玩在一处的时间不是太多。所以,也觉得交情不够深到可以细问。
  宋方却是自小和秦铮玩在一处,见没人说话,他一屁股坐到秦铮身边,对他凑近问,“你和芳华小姐又闹脾气了?”
  秦铮瞅了他一眼,脸色难看,“什么叫做我又和她闹脾气了?难道不是她在气我吗?”
  宋方不相信,摇摇头,“芳华小姐性子极好,那日在胭脂楼,那群黑衣人架着我们威胁她。她却眼皮都不抬一下。可是说到若是黑衣人手中架着的人是你。她立即说那一定是换的。这般对你的心思,我们几人可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会气你?是不是你脾气太差了。气到她了?”
  秦铮冷冷哼了一声,“你们少被她的表象给迷惑了。”
  宋方看着他,“我可是听说了,你说她爱慕秦钰?这可能吗?她何时见过秦钰了?”
  “什么时候见过秦钰的我不知道。只是知道她这两日听说秦钰要回来,想见他。”秦铮脸色又臭了几分。
  宋方恍然,“原来你是因为她好奇,所以吃醋了?”话落,他顿时哈哈笑了,拍着秦铮肩膀,“秦铮兄啊,不是我说你。你的肚量也太小气了。如今四皇子秦钰要回来的风声传得满天下都知道。多少人翘着脖子等着他进京看他呢。她有好奇心,想看看,也是情有可原。你醋什么?”
  “谁说爷醋了?”秦铮挥手打开宋方的手,看着他大笑的脸警告,“不想你的嘴被我堵住,就别在爷面前笑了。”
  “好,好,我不笑了。”宋方立即止住笑,但眼睛里还是隐隐的笑意,对他道,“芳华小姐面冷心软,连番两次救了八皇子。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就算你和四皇子秦钰有那个什么批命的寓言,你也没必要这样严防死守。就算你严防死守,也该对秦钰严防死守,不该对她身上。你要知道,女儿家是需要哄的嘛!你把她的心哄住了。她眼里心里怎么还会再装得下别人。”话落,他道,“真不知道你气什么?我早些年就说了,你身边不近女色,可不是好事儿。将来一准没有经验,拿不住自己家的媳妇儿。看,如今应验了吧!”
  秦铮挖了宋方一眼,“你说得条条是道。可那些都是对付寻常女人,谢芳华是那些庸俗女人吗?”
  宋方“唔”了一声,“这芳华小姐倒是不寻常,和别的女子不太一样。但也是女人不是?是女人就是需要哄的嘛。你如今这般气她的做法,只会让她伤心委屈,把她推远。是为不智。不是聪明人的作为。”
  “你又懂了!”秦铮嗤笑一声,“你说得虽然也对,但是爷倒是想哄她呢,也得我见到她才能哄他。爷今日气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宋方“哦”了一声,分外惊讶,“还有人敢给你气受?”
  秦倾、王芜、郑译也惊讶地看着秦铮。是啊,竟然还有人给秦铮气受。
  秦铮看了四人一眼,吐出一个名字,“谢云澜!”
  “我知道他,是谢氏米粮早就选中的下一任继承人。三年前就来平阳城了。一直甚是低调内敛,这三年来,京中连他的名字都听不到了。就是他今日将芳华小姐接去府里的。”宋方看着秦铮,纳闷道,“他怎么了?”
  “爷可是第一次让人给从府邸赶出来。谢云澜是在我面前开了先河。”秦铮冷笑道,“一个堂兄就做主了她的情事了。可真是本事!”
  虽然短短几句话,但是宋方等人都是聪明人,顿时懂了。这是谢云澜拦住了秦铮,没让他见谢芳华。正因为懂了,他们才齐齐纳闷。
  秦倾立即道,“谢云澜有什么本事拦你?他疯了才会得罪秦铮哥哥你!”
  “他可是有本事的很,我连他一根毫毛都动不了。武功高得很,虽然山林的府邸院落清静,四处可都是护卫。足足有五百人之多。我去了他的地盘,如今被他好模好样地赶出来已经是给我面子了。没扔出来就不错了。”秦铮道。
  秦倾张大嘴巴。
  宋方、王芜、郑译也是一脸不敢置信。
  程铭从胭脂楼取了药方子回来,知晓宋方等人来了秦铮所住的听雨阁,便赶来了这里。刚踏进门口,正巧听到了秦铮这句话,他顿时哈了一声,“秦铮兄,我没听错吧?这谢云澜可真是本事,竟然不客气地赶你出府!”
  秦铮扭头瞅了程铭一眼,沉着脸道,“你在幸灾乐祸?”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程铭憋着笑,拱了拱手,但还是忍不住地道,“这么多年,我当除了秦钰,没人敢不给你面子,平阳县守都被你给欺负得跟什么似的了,依旧敢怒不敢言。这谢云澜照你这般说,可是独一份。”
  “等着爷武功恢复了之后,扒了他的皮!”秦铮森森地道。
  程铭对他竖了竖拇指,“哥们儿,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仇记着就对了!”
  秦铮虽然这样说,但脸色依然不好。
  “不是说要去看蓝桥花鼓吗?如今天色差不多了。咱们去吧!”程铭提议。
  秦倾呶呶嘴,“秦铮哥哥没心情不去!”
  “唉,没心情做什么?有个谢氏米粮的堂哥帮你看顾着未婚妻,你该更有心情才是。”程铭伸手推秦铮,“走了,走了。兄弟们好久没聚在一起耍了,你别整日里为了一个女人费心思。虽然那女人极好。但是兄弟们可是自小的情谊,你不能眼里有了女人后就没兄弟了。”
  秦铮皱眉,烦闷地道,“没心情!”
  “也许去了就有心情了!你自己憋在这屋子里,会越想越气闷,不如出去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日日这般生气的话,岂不是会被气死。”程铭劝秦铮,“兄弟,想开点儿。你看看燕亭,说走就走了。走得多潇洒啊。别说永康侯府的人,就算皇上的人也找不到他一点儿影子。我们以后得学学他。”
  秦铮揉揉额头,没好气地道,“学他做什么?我难道也离家出走?”
  “你可别!你那未婚妻如今病愈了,秦钰要回来了。你还是得看着。但女人啊,要有收有放。不能不看着,但也不能看死了。兄弟这些年身边围绕着都是女人,丫鬟婆子为了让我看一眼,或者得我器重,背地里那宫廷计玩的可是不亚于皇上后宫的那群女人。兄弟别的本事没有。女人的心思嘛,不能说了解个十成十,但也是八八九九。回头兄弟慢慢教你如何?”程铭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他,“你都多长时间没与我们一处吃酒玩耍了?这么下去可不行!”
  秦铮倒是没推拒,虽然不太满,但也任由程铭拽着站起了身。
  秦倾见秦铮被程铭拽动了,顿时一喜,对宋方等人眨眨眼睛。
  宋方等人连连附和说和,一行人拉拽着秦铮出了听雨阁。
  不多时,平阳县守就得到了秦铮等人要出府去蓝桥看花鼓的消息。他自然不会碍眼地讨人厌地去阻止。只是连忙派了一队府兵跟上保护这些公子哥。
  同时翻越着关于谢氏米粮的卷宗,发现这些年,谢氏米粮虽然与朝廷牵连甚深,但是其人都是谢氏米粮当今当家的主人,再有就是平阳城管事儿赵柯,这位云澜公子却是从未插手。
  关于谢云澜的资料是少之又少!
  他细想一下,他来了平阳城十多年,而谢云澜虽然只来了平阳城三年。但是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他却几乎从未与官府打过交道。他也不过是只偶遇的时候见到过他的马车一两面而已。
  这可真是一个人物了!
  他这么多年竟然忽视了!
  他放下卷宗,对一个手下吩咐,“去查查谢云澜这个人,无论是什么资料,要全面的,都给我查来。”
  “是!”那手下应声去了。
  平阳县守看着桌案上本来该发往京城的奏折,头疼地扶着额头,犹豫半响,到底还是没叫人发出去。如今几位公子落脚在平阳城,四皇子又悄无声息进了平阳城。他觉得一个头几个大。还是此时不要动作是为上策。
  秦铮闯进谢云澜府邸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时,谢芳华便由一直注意府中动静的春花、秋月摇醒,悄声禀报了这个消息。
  谢芳华没想到秦铮这么快便追来谢云澜府邸,便让给二人继续注意动静。
  过了不久,谢云澜的书童和秦铮新收的跟班玉灼一起来到西跨院时,从那风梨的语气里,谢芳华聪透地便知晓谢云澜将秦铮给挡住了。她不由得露出笑意,他自然是不会见秦铮的。
  秦铮气冲冲离开后,谢芳华便没了困意,拥了被子懒洋洋地坐在床上。
  秦铮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胆量挡住的,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本事挡住的!
  她对谢云澜心下又有了一番计较和思量。
  不过既然如今住进了他的府邸,她自然是要慢慢地观察,慢慢地磨他。
  时间好早,阳光还高悬在西方天际。谢芳华在床上坐了片刻,便下了床,抱了暖水袋,出了房门。
  春花、秋月见谢芳华出门,齐齐凑上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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