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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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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歌嘻嘻一笑,“好吧!未来我可是主子您在京城的最大支柱,的确不能胆触。”话落,他站起身,“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带着人启程了!”
  “外面下着雨呢!”谢芳华道,“雨停了再走吧!”
  “柳妃和沈妃的人可是不管雨下不下的,只要是看到假的四皇子,定然会出手的。我早去一刻,也能使得崔意芝省些心。”轻歌看向外面,“况且这么大的雨也不算什么,想当初,咱们冒着瓢泼大雨在天女峰怪潭里九死一生。比起那时候来,如今算是小儿科了。舒服日子过了好几年,可也不能忘了当初不知多少次都是差一点儿就命丧黄泉。”
  谢芳华闻言心下升起感慨,点点头,嘱咐道,“那你小心一些,多带些人。我在这里,暗中还有忠勇侯府的隐卫,用不到许多人。”
  “好喽!”轻歌轻松地应了一声,出了房门。
  轻歌刚离开不久,前方便有人来寻月娘。月娘打发春花、秋月出去询问是何事儿。不多时,二人回来,禀告说,“被那些人抓走的八皇子等五人安全给送回来了。那些人好像说是让八皇子等人感谢主子。所以,八皇子等人正在寻主子要感谢。”
  月娘看向谢芳华。
  “如今秦倾等五人在哪里?又回胭脂楼了?”谢芳华问。
  “是!”二人应声。
  谢芳华想着大约是那黑衣人看她痛快地答应放了初迟,而秦钰又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在平阳城,所以,对秦倾等人的说辞便是她出手救了他们。既然秦钰将这五个人的人情送给她,她为何不要他们承情?她摆摆手,“你们去告诉他们,谢就不必了,我也是看在秦铮的面子上救的他们。秦铮如今去了平阳县守府,让他们也去平阳县守府吧!如今他们五人之事,惊动了官府。平阳县守府若是上报京里,怕是要惊动京城立即来人彻查。本就是一件私怨的小事儿,倒没必要弄得轰天震地。”
  春花、秋月点点头,出了房门去传话。
  月娘看着谢芳华,忽然道,“我看四皇子也是不错!”
  不错?谢芳华挑眉,看了月娘一眼,“什么叫做不错?”
  月娘笑看着她,颇有些意味地道,“主子,天机阁上下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世间若是与你能般配的人,一定是言宸公子莫属了。可是,如今你订婚了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你们待在一处,铮二公子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但是你们中间却有着难得的和睦。而今日,我见你与四皇子待在一处,却也觉得,细雨霏霏,风景如画。并不比和铮二公子待在一处差呢。”
  “胡说什么呢!”谢芳华瞪了月娘一眼,警告道,“我看你真是太清闲了。既然如此,现在就去查初迟。”
  “这个不着急吧?”月娘看着她。
  “你不是太闲了吗?”谢芳华凉凉地看着月娘,“竟然有这么多闲心来探究我的私事,不是太闲了是什么?既然这么闲,限你明日,就将初迟给我查清楚!”顿了顿,她看向外面,“否则,你在外面也悠闲得太久了,不如就回天机阁吧!反正有人也是望穿春雨地等着你呢!”
  月娘伸手指着谢芳华,半响方才喘了一口气道,“唯女子和小人和难养也这句话说得可真是对极了。”话落,她立即站起身,袅袅地出了房间。
  屋中只剩下了谢芳华一人。
  谢芳华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天色昏沉,雨帘细密。她想着如今秦铮在平阳县守府不知道做什么。大约是吃完了红烧鳜鱼,平阳县守为了给这位公子爷逗闷子,点了小曲,歌舞助兴乐呵呢!
  或者试探着献上一个舞姬……反正,定然是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她正想着,春花、秋月走了回来,对谢芳华道,“主子,八皇子等人非要见您。”
  谢芳华蹙眉,“他们还要见我做什么?”
  “今日不是下雨吗?据说八皇子折腾这一通,他被毒蝎子咬伤的伤口恶化了,脸色红得脸色,似乎发了高热。别的大夫信不过。请您去看看。”二人道。
  谢芳华了然,秦倾的余毒没清楚干净,今日便摊上了这样的事情,折腾一番,他连惊带吓再加上下雨,伤口恶化体弱发热也不意外。她想着左右自己今日也是无事儿,过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可。若是秦倾小命丢了,她就白费力气救他了。于是站起身,“我这就过去!”
  春花闻言立即将伞递给她。
  谢芳华打着伞,出了小楼。
  夜晚的胭脂楼热闹了起来,管弦声声,丝竹蔓缦。即便今日下雨,而且雨下得还不小,但是丝毫不影响胭脂楼的营生。
  谢芳华从后门楼梯上了三楼,烟雨阁的门口等了两个人,一个是程铭、一个是宋方。
  二人见她来到,齐齐一喜,上前想说什么,看着她清淡的脸色,又住了口。对于这忠勇侯小姐,他们在她面前,总是有一种生怯的感觉。这是在其她京城小姐面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对于其她人,哪怕是曾经追堵秦铮的卢雪妍,他们也是看好戏地说说笑笑。
  谢芳华停住脚步,对二人挑了挑眉,淡淡开口打招呼,“程公子、宋公子!”
  “芳华小姐!”二人连忙一礼,“多谢你相救!”
  谢芳华不置可否,的确若是她不放了初迟,他们五人不会这么快被那些人放回来。
  “秦倾看起来很不好,还要劳你再施手相救。”程铭小心地请求,“一般寻常大夫怕是救不来。若是用错药,可就麻烦了。”
  谢芳华点点头,“他在哪里?”
  “你跟我来!”程铭见谢芳华答应,顿时一喜。连忙带路。
  谢芳华将伞递给春花,跟着程铭身后,来到了一处房门口。程铭推开门进屋,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对她道,“他昏昏沉沉的,如今好像已经发热了。”
  王芜和郑译正坐在床前,见谢芳华到来,连忙站起身。
  谢芳华看秦倾躺在床上,袖子被挽起,早先被毒蝎子咬伤被她挖骨祛毒包扎的地方已经溃烂。他脸色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似乎昏昏沉沉的,的确是已经发了热。
  她伸手给他把脉。
  清凉的指尖刚碰到秦倾手腕上,秦倾忽然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芳华姐姐?”
  谢芳华手一顿,抬眼看了秦倾一眼,他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却是怎么也睁不开。她没言语,只听他喊了一声之后,似乎确定了是她,又道,“多谢你救我们……”
  谢芳华想着还没烧糊涂,声音清淡地道,“我手下从来不救无用之人,我救人也不会不图回报。谢就不必了。记着就好。”
  程铭、宋方、郑译、王芜等人齐齐一怔。
  秦倾却“嗯”了一声。
  谢芳华给他把了片刻脉,便知晓了他的症状,他身体本就余毒未清,太过虚弱,若是不退热的话,任热毒发作起来,那一条小命还真就保不住了。她放下手,走到桌前,桌案上只摆了执笔,砚台里却是没有墨。
  她还没动手磨墨,程铭看到了,立即快步走到桌前,动手给他磨墨。
  谢芳华到没言语,静静地等着。
  宋方等人看着程铭,心下惊讶。他们这些高门府邸的公子们,何曾亲自动手磨墨?不过如今和往日不同,面前的这个女子和别人不同。就算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来磨墨,他们也会的。毕竟,谢芳华本人给他们的震惊已经大过了她本身忠勇侯府的小姐身份。
  片刻,程铭磨好墨,谢芳华提笔写药方。
  她的字迹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的娟秀,而是有一种力透纸背的苍劲,却又不显得锋芒。
  这样的字迹拿出去,没有人会觉得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程铭看得呆呆的。
  不多时,谢芳华写完一张药方,递给程铭,对他道,“立即着人去抓药,给他煎熬服下,半夜的时候,再服一次。明日一早,再服役次。”
  程铭连忙点头。
  谢芳华放下执笔,走到门口,又道,“程公子等人还是派人去平阳县守府说一声吧!免得平阳县守忧急。”
  “好!”程铭痛快地答应。
  谢芳华出了房门,回了自己的烟雨阁。
  房间静了下来,程铭看着药方,唏嘘了一声。宋方等人见程铭模样奇异,也凑过来。当看到药方的字迹,都齐齐惊异了片刻。
  南秦举国上下崇文尚武。他们自小学习诗书礼仪,也学习骑马射箭。这里面的人,即便武功都不算好,但是也算是文武双修。
  可是,比起谢芳华的字迹来,他们自愧弗如。这样的字迹,让他们由心地觉得真的可以自成一家了!
  几人对看一眼,眼中都闪着相同的神色。
  程铭喊来一人,将药方递给那人,吩咐了一句,那人拿着药方去抓药了。然后他想了一下,对宋方道,“就让王兄和郑兄留在这里照看秦倾,你我二人亲自去一趟平阳县守府吧!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回京城去,我们丢面子事小,麻烦是大。”
  宋方看向郑译和王芜,二人想着的确是这样的道理,点头同意。
  于是,程铭和宋方拿了伞,二人顶着雨下了楼,向平阳县守府走去。
  胭脂楼所在的地方是正中主街,距离平阳县守府不远。不多时,程铭和宋方便来到了平阳县守府。二人对门房说出了身份,门房大喜,连忙飞奔进府去禀告。
  平阳县守此时正坐在画堂里唉声叹息一筹莫展,画堂里无人,只他自己。
  今日,他将盛怒中的铮二公子请来了自己的府邸。好酒好菜好歌好舞地招待了一番。孙子似地伺候着,本来以为他这般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公子总能给他个好脸,总也要说一句费心了之类的。可是谁知道,席间这位公子爷连个笑模样也没有,直到他将百般花样给他眼前耍完了,临近入夜,他累得筋疲力尽时,他才冷哼了一句,“我果然没冤枉你,看看你日日都在做什么?笙歌曼舞,荒废政事,怪不得平阳城这样乱!”
  他闻言一颗心砰地跌进了谷底,直叫冤枉,“下官不是看您心情不好,想让您开心嘛!”
  那公子爷则是一脚踢翻了椅子,瞪了他一眼,“谁心情不好了?你哪只眼睛见爷心情不好了?爷心情好得很!”话落,他补充了一句,“你最好别在爷身上打歪主意!就算谢芳华再不好,他也是爷定下的媳妇儿!”
  之后,这位公子爷再不让他多话,一甩袖子,去睡了。
  只留他一个人在这觉得真是请了一尊活佛回来!怎么做都是错!
  ------题外话------
  我是第三天的存稿君,据天气预报说,长沙那个地方似乎是连雨天,不造天气预报准不准,某个女人临走时带了运动的长袖长裤速干衣。她说,最好的状态是,别人都淋着,她裹着,看一大票美丽冻人,估计很带感。我强烈地鄙视她这种猥琐的想法。谢谢昨天亲爱的们看我可爱送的月票,我今天更可爱,要不要再送点儿?某个女人出门在外,我也是空枕难眠那,数月票可以排遣寂寞~
  

    第八十四章真怒

  正当平阳县守苦着脸时,门房有人来报,户部尚书府的程铭公子,礼部尚书府的宋方公子求见。他顿时一喜,连忙对门房问,“这两位公子不是被人挟持了吗?如今怎么来了这儿?”
  他没听见府兵说找到人的消息啊!
  门房自然是不知,平阳县守也顾不得伤春悲秋了,连忙亲自去了府门口。
  他顶着雨来到府门口,便见到了程铭和宋方,果真是货真价实的二人,连忙请二人入内。
  程铭和宋方本来是打算来知会一声便回去胭脂楼,如今见平阳县守实在热情,二人只能跟着他进了府内。
  平阳县守将二人迎到画堂,命人上茶,对二人询问如何平安回来了。
  二人对看一眼,想了想,程铭斟酌着道,“八皇子余毒未清,发了热,十分险恶,对方大约是恐防八皇子性命堪忧。所以,便放了我们回来了。”
  他们隐瞒了谢芳华的事儿!
  他们身处京城核心,虽然都未曾接班入朝,但是对于某些背地里阴暗的事情都是通透的。忠勇侯府小姐不可能一朝一夕会武功,也不可能一朝一夕会医毒之术。她的身上定然有着很多秘密。所以,有些事情,还是隐晦着避开为好。
  平阳县守一怔,连忙问,“八皇子如今在哪里?”
  “八皇子如今在胭脂楼!”程铭道。
  “那怎么行!下官这就亲自去胭脂楼将八皇子接来。”平阳县守立即站起身。
  程铭和宋方对看一眼,齐声道,“不必了,如今八皇子发着热,伤口恶化,有大夫开了药,外面下着雨,不宜挪动他。”
  “可是胭脂楼不安全啊!”平阳县守觉得这几位爷能回来简直消除了他心头一大负担。
  今日铮二公子臭着一张脸,说平阳城太乱了,要他赶紧写折子,同时他也修书一封和他的折子一起送进京跟他皇叔念叨念叨平阳城之事。他当时心肝都凉了。哪里敢写什么折子?那位公子爷摆明了是要参他一本。虽然皇上器重他,但奈何此事干系甚大。一位皇子,四位朝中重臣家的公子都被人挟持了。若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儿,他这乌纱帽也不用戴了。
  “既然那些人将我们放回来,就不会再来拿我们了。目前还是安全的。”程铭看着平阳县守,自小跟秦铮待得久了,也有几分洞察人心思的本事。笑着道,“不知道是什么人跟我们五人开了个玩笑,无伤大雅。就是那人当时不知道秦倾受伤。所以,如今知晓了,立即将我们送回来了。”
  平阳县守心里想着能是开玩笑吗?一抓五个人。他调动了府兵去找,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显然对方势力甚深。但是这事儿既然两位公子如此说,他也乐得装糊涂,毕竟若是查下去,将萝卜和泥拔出来,揪出些污秽的东西来,而且这些东西都出在他平阳城的话,那么他的官位可就难保了。尤其府里住着的那位公子爷摆明了心里不痛快,想要找他的麻烦。他想到此,呵呵一笑,似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有朋友和几位公子开玩笑,可吓死下官了。下官得到消息的时候,赶紧去了胭脂楼,府兵都派出去找了。既然几位公子回来,下官也可以招回府兵了。”
  程铭和宋方点点头,他们虽然没入官场,但是家中老子是高官重臣。官场上的为官之道和各中牵扯,都心里明白。便点点头,随着平阳县守打了两句官腔,感谢他受累了之类的。
  平阳县守便招来一人,让他吩咐下去,将在外查找的府兵都撤回。
  程铭、宋方又与平阳县守闲话了片刻,才说出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既然是朋友开玩笑,我等五人平安回来,县守就不必劳师动众地往京里递折子了。若是家里闻到风声,待我们五人归京,自然会向家里说明的。”
  平阳县守闻言求之不得,虽然他效忠皇上,但也知道如今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既然这几位爷言明在先,那么他能不报自然是不报了。顺了几位公子意思的同时,也安抚住了那位爷,免得跟着他一道上折子状告他治理平阳城不利。他连连点头,装模作样地道,“皇上日理万机,忧国忧民。既然几位公子安然无恙地回来,那么下官也宽心了。自然不能让皇上再多加忧急。”
  程铭、宋方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平阳县守可真是做官多年,越做越精了。
  三人又闲聊了片刻,二人起身告辞。
  平阳县守看着二人,又看了一眼天色,“如今外面天色已黑,夜间行路,甚是不安全。两位公子若是不嫌弃荜舍,就在下官这里住下吧!铮二公子就住在下官府邸后园子的听雨轩。那里有好几间客房。您二人和铮二公子也自小熟悉。不如就住去那里。听雨轩在下雨的时候风景最是好,尤其是雨打芭蕉梧桐的声音,甚是美妙。”
  二人自然已经知道秦铮住在这里,闻言摇摇头,“八皇子还在高热,郑译和王芜二人在,我们二人还是回去吧!以免有事情,他们腾不出手照看。”
  平阳县守见二人主意已定,没有住下的打算,便点点头,“下官亲自送两位公子回去!”
  “不必了!”程铭和宋方推辞。
  平阳县守只能将二人送出了府门,派人备了车将二人送出府,才返回来。
  他进府后,心情算是好了些,八皇子等人回来,这事情自然是好事儿。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听雨轩,打算将此事告诉秦铮。
  他来到听雨轩后,见听雨轩主屋暖阁里亮着灯,一个人影坐在窗前,因雨下得太大,看不清他是在喝茶还是在做什么。
  平阳县守实在是怕了这位公子爷了,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开口,“铮二公子,您睡了吗?”
  “你看我像是睡了吗?怎么尽是说废话!”秦铮的声音从里屋窗前传来。
  平阳县守刚到来一句话便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无奈地叹息,但不敢表现出不满,“刚刚程铭公子和宋方公子来了府里,说八皇子、郑公子、王公子已经被人送回胭脂楼了。”
  秦铮“哦?”了一声,声音总算有了些别的情绪,不再是烦闷的了。
  平阳县守连忙点头,“的确是送回来了。据程公子和宋公子说,应该是朋友和他们五人开了个玩笑,不晓得八皇子身体抱恙。发现八皇子伤口恶化,发了高热,便不敢再玩笑,立即送还了。”
  秦铮扬了扬眉,笑了一声,“哪个朋友?”
  平阳县守咳嗽了一声,“程公子和宋公子没说,大约他们也是不晓得的。”
  秦铮微微哼了一声,“知道了。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情?”
  “是,下官得到消息,送走了程公子和宋公子,便赶来告诉您了。程公子和宋公子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就不必报进京了。下官觉得皇上日理万机,既然几位公子平安,也就没必要让皇上忧急了。您说呢?”平阳县守没见秦铮请他进去,他只能冒着雨打着伞站在门口和他说话。
  秦铮在屋里沉默着,没答话。
  平阳县守拿不准秦铮的主意,一颗心提了起来。他想着铮二公子为了娶忠勇侯府的小姐,和皇上对着干,据说几次将皇上气得跺脚。如今来了平阳城,知道他是皇上的人,再加之心里因为芳华小姐思慕四皇子,如今四皇子快要回来了,他心中不畅快,这是拿他磨刀呢。他心里暗暗觉得今年这花灯节过得可真是倒霉。
  过了许久,平阳县守也没等到秦铮回话,尽管他撑着伞,但因为雨有些大,房檐落下的雨水已经将他的半个鞋面打湿,他依然耐着性子询问,“铮二公子?”
  秦铮终于“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你是平阳县守,你说如何就如何吧!”
  平阳县守一口气憋在心口,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憋屈过。铮二公子上次来平阳城的时候,还是极为好侍候和好说话的。他还想着京城里的传言说他跋扈嚣张言过其实。但是如今可是真正地领教了。这位公子爷折磨起人来,可真是厉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有事?”秦铮终于又问了一句,意思是没事儿的话你还不走?
  平阳县守巴不得秦铮赶他,连连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天色晚了,下官就不叨扰了。您早些休息。”话落,他撑着伞匆匆离开了听雨轩。
  既然秦铮答应,也就是说,他不会修书弹劾他治理平阳城不利了。
  当然,他短时间内也是不敢对皇上上折子了!
  他出了听雨轩,忽然想起了被杀的那药圃的怪人,那怪人养的毒蝎子咬了八皇子。如今那怪人又死了,而且临死前留下了一个谢字。他禀告入京的折子已经写好了。可是突然出了八皇子等人被挟持之事,他还留中未发。如今到底这件事情要不要报上去呢?
  他一时又头疼起来!
  他十年来,一直觉得,平阳城距离京城不远不近,这官十分之好做。只要他精通官场,圆滑处事就行。可是如今他第一次觉得,头顶上的这顶乌纱帽真的不好戴。
  秦铮从屋里看着窗外平阳县守打着伞离开了听雨轩,他忽然扔了手中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棋子站起身,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地下着,这座听雨轩果然不愧听雨轩之名。雨落下,声音着实好听。
  可是他全然没有心情!
  他想念在胭脂楼待着的那个女人!
  尤其是,今日他来平阳县守府邸之后,她又做了什么?如今在做什么?
  对于她何时派了人和秦钰接洽,被秦钰拿住了她的人,如今她伤了秦钰要她的人这等事情。他不明白何时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从她入京之日,他就一直盯着她。没想到,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他自然是着实恼怒的!
  可是恼怒归恼怒,对于目前她对秦钰的态度还是满意的。
  可是满意归满意,心底还是不舒服。
  他在窗前站了半响,手从背后拿到前面,手指点在窗户上,窗户有水珠透进来,他点着水珠一圈一圈地画着圈。
  脸色在罩灯下忽明忽暗。
  过了片刻,他忽然撤回手,回身对外间喊,“飞雁!”
  “公子!”飞雁立即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秦铮看了他一眼,对他道,“你去查查,今日下午,在我离开后,她都做了什么?如今在做什么?”
  飞雁知道他口中说的她是谁,立即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秦铮想着他本来不欲干涉她,但到底是忍不住啊!谢芳华就是他的毒瘾,沾上了,就戒不了了。他有些郁郁,又坐下来独自下棋。
  片刻后,玉灼从外间探出一个头,小声道,“表哥!”
  秦铮抬头瞅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我来陪你下棋吧!”玉灼试探地问。
  “你会下?”秦铮扬眉。
  玉灼挺了挺胸脯,“自然会!”他如今大约是因为从来福楼放飞了出来,虽然还没离开平阳城,但是性子却是活泼了些,较之在来福楼的少年老成稳妥,如今方才有了些孩子气。
  “那好吧!”秦铮也觉得一个人下棋没意思,点头答应。
  玉灼顿时高兴地走了过来,坐在了秦铮对面。
  二人重新摆了棋盘,对弈起来。
  一个时辰后,玉灼输得只剩下一子,小脸哭成一团,“表哥太厉害!”
  秦铮总算是笑了笑,“我算什么厉害?棋之一道,讲究用心。我的心思从来不在这上面。算不得厉害。”话落,一推棋盘。
  玉灼刚要说话,门口有了动静,须臾,飞雁推开了房门。
  秦铮立即看向飞雁。
  飞雁进了屋后,抖了抖身上的水,走过来,不等秦铮问,便对他道,“今日下雨,您来这平阳县守府后,芳华小姐出了城,去了一趟那怪人的药圃。之后,又去了月老庙。”顿了顿,他见秦铮认真听着,他又道,“至于去月老庙做什么,属下查不出来,似乎被人刻意抹了痕迹。之后芳华小姐回了胭脂楼,放了她抓的那个人。然后那些人将八皇子、程公子等五人也放了回来。如今芳华小姐在胭脂楼睡下了。”
  秦铮凝眉,“她去了月老庙?”
  “是!”飞雁颔首。
  秦铮呵了一声,脸色攸地一沉,“还有谁能有本事抹平了痕迹,让人查不出来?那个人是救了秦钰的人,就算不是他的人,也是与他有着牵扯的人。如今她将那个人放了,定然是见了秦钰!”
  飞雁垂首不语。这些他的确是探不出来。他自诩在杀手门自小待到大,没有什么消息能是他追查不出来的。就算他离开杀手门,也一样。但是今日,确实是查不出月老庙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芳华小姐去了月老庙。
  若她见的人是四皇子秦钰,那么就可以理解了。毕竟四皇子秦钰能够从漠北悄无声息地来到平阳城。隐瞒月老庙的踪迹,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不难的。况且,他如今也不想暴露自己。
  秦铮磨了磨牙,“爷刚离开她身边,她就做了这么多事儿,别的也就罢了。她竟然敢见秦钰。真是好得很!”
  飞雁抬头看了秦铮一眼,这话自然是不能搭茬的。
  玉灼也悄悄看了秦铮一眼,想着表哥若是早先恼怒还只是做做样子,让平阳县守打消递折子进京找谢氏麻烦的事情。如今他这样子怕是真怒了。
  忠勇侯府的小姐可真是招桃花,他觉得找媳妇儿还是不要找这样的好。当然,找丈夫也是不要这样的好。自小他就看惯了爹娘互相招惹桃花,两个人整日里忙着互相吃醋,实在无趣。
  “我到要看看这些天我不在她身边,她能不能将爷给气死!”秦铮挥手打掉了桌子上的棋盘。棋子噼里啪啦地一阵响,被他扫到了地上,他恨恨地道。
  飞雁和玉灼对看一眼,都不敢吱声。
  “行了,你们去睡吧!”秦铮对二人摆摆手,脸色阴沉如水。
  飞雁转身去了外间。
  玉灼跟着走了两步,还是回过头,小声道,“表哥,天下好女人多得是……”他话音未落,秦铮忽然对他瞪眼,他干干笑了一声,立即扭头进了外间屋。
  秦铮看着帘幕晃动,他收回视线,冷冷地哼了一声。
  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又与他何干?他认定谢芳华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想过别的女人。
  秦钰,他怎么能比得过他等了她这么多年的心?
  他做梦吧!
  就算化成灰,谢芳华也只能是他的。
  ------题外话------
  我是第四天的存稿君,那个女人这么多天也没给我打长途电话,不知道都在和谁鬼混到忘乎所以了。我在家空虚寂寞冷,求美人暖床,顺便做点儿爱做的事儿,唔,别想歪,我的意思是,可以一起躲在被窝里数月票,估计很美妙哒~
  

    第八十五章印记

  程铭和宋方回到胭脂楼,秦倾已经服下了药,昏睡了过去。
  二人将在平阳县守府和平阳县守的一番交谈说与了王芜和郑译。那二人觉得平阳县守是个明白人,但也确实是一只狐狸,怪不得能在平阳城这颇具富甲的地方一待就十年。
  四个人连番折腾两日夜,也是极累了,喊来一个人守着秦倾,便也各自睡了。
  烟雨阁内,谢芳华已经熄了灯,躺在床上,却无困意。这几日都是秦铮睡在她身边,如今突然自己一个人,有些不适应,她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夜深了,方才睡去。
  虽然夜以深,但是平阳城内外也有好几处的灯火亮着。
  除了平阳县守府的听雨轩,还有京郊一处枫叶林后的别苑,灯火在雨中忽幻忽灭。
  那一处正是秦钰目前落脚的地方。
  秦钰从月老庙回来,到了住处后,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黑衣人扶着初迟回到了别苑。
  初迟一身的伤,虽然已经被桦伯包扎过,但是他费了一番功力强行冲破穴道,后来又被轻歌打出小楼,可谓是伤上加上,有些严重。进了屋后,他几乎没力气说话。
  黑衣人将初迟扶在躺椅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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