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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梨花白-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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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闻人大将军正值壮年,又怎会那么容易的便去世?呵,说到底就是因为他自责没能救下赵丞相一家,最终在赵丞相一家被灭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便病逝了……”
“而你,竟然还一直恨着他……甚至因为恨他而怪罪到绝身上!”
绿衣女子大步走到铃儿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怒气,但却又隐藏着一丝悲伤,一口气说出了所有事实的真相,她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随后语气稍稍缓和下来,道:“你要怪的话,就怪我们夏侯家吧!是我父皇对不起你们在先,但是,如今我父皇已是垂暮之年,他身体不好,想来也过不了多久了,倘若你心中有恨,那便恨我吧!父债子还,既然是我父皇欠你们家的,那么便由我夏侯蓝云来替他偿还好了!”
铃儿怔怔的望着说出这些话的夏侯蓝云,早在眼眶中百折千回的泪在一瞬间滚落下来,滚烫的温度灼伤了她的脸颊。
此刻的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然被告知了这么多对她来说既是事实,但却又不愿相信的事情。
曾经以为坚信不疑的一切,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她不知道究竟还该相信什么?还是什么都不愿相信了……
但是,她知道,她的心已经在最后的一刻给了她答案——她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夏侯蓝云的话,或者,与其说是相信夏侯蓝云,不如说是她更愿意相信闻人绝。
也许,在知道这样的消息之后,她的心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原来是她弄错了,不关公子的事,只是她弄错了而已。她心中是这样想着。
只是,为什么心里竟会是如此的难过呢?
——是心里的仇恨突然间没有了依托么?还是、因为不知道究竟还应不应该继续恨下去?
她想要恨夏侯国的皇帝,但如今,那个曾令她家破人亡的皇帝却已是垂暮之年,根本活不了多久了,就算她杀了他又如何?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么,她应该恨蓝云吗?可是,她恨蓝云又有什么用呢?蓝云根本就没有错啊!更何况,就算是她恨了又如何?爹爹和娘亲,还有赵家的所有人都不会再活过来了!
或许,如今的她真的该放下了,放下那在心中滋生了多年的执念与仇恨——
“颜儿姐姐……”
泪水不停的扑簌而下,铃儿突然微微转过头来望着那个满眼心疼的白衣女子,疲倦的、轻声道:“陪我去看看爹娘……好吗?”
白衣女子望着她,眼眶微微红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
得到了白衣女子肯定的回答,铃儿又望向了夏侯蓝云,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不恨你,但是……以后也会当做不认识你……”
夏侯蓝云望着仿佛在一瞬间长大了的铃儿,杏目中闪过一抹悲伤,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要让铃儿彻底忘却仇恨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能够到这个地步也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她还能强求些什么呢?
有些东西,即使再怎样努力,终究还是改变不了的,与其执着的挣扎,不如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第一零九章、荒草坟岗
残阳如血,殷红的霞光一丝一缕的铺满了大地,脚踏在上面,仿佛踏在流满了血的地面上。
夏侯国都城外,四处均是荒凉,荒无人烟的地方长满了各种野草和野花,风吹来,在残阳的映照下,微微的摇曳着。
不远处是一片乱坟岗,横七八竖的堆满了大小不一的土堆,荒草长满了土堆,土堆的面前偶尔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字迹模糊的刻着土堆下埋葬着的人的名字,但更多的土堆前,却是除了荒草外什么都没有。
一行人停在这满是土堆的乱坟岗外,风吹起了来人的衣袂,鬓边的发丝也轻轻的舞动着,乱坟岗在风吹下,竟发出‘呜呜’的声音,凄凉如同哀怨的乐曲一般,仿佛是埋葬在这里的人在为这凄凉的结局而哭泣。
走在最前方的铃儿看到眼前的一切时,眼角蓦地湿润了,只是,她却倔强的强忍着那随时都有可能掉下的泪,怔怔的望着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长满荒草的土堆。
“我的家人……他们、他们就葬在这里吗……?”
喃喃的、悲伤的声音从铃儿口中溢出,让身后的一行人顿时心中一痛。
一袭绿衣的夏侯蓝云怔怔的望着前方那个瘦小的身影,喉咙处竟微微有些哽咽,半晌,她才缓缓说道:“是……”
“那么……哪个才是、才是他们……”
铃儿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一双小手更是紧紧的握成拳,不一会儿,便见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一根荒草的叶子上绽放出殷红的花朵。
“对不起……”
充满歉意与痛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铃儿全身一震,贝齿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的泪水终究缓缓滑落。
半晌,她的嘴角竟然扯出了一丝笑容,衬着她流满泪水的脸,显得苦涩无比。
半晌后,她突然用颤抖的声音对着那‘呜呜’作响的乱坟岗大声喊道:“爹爹、娘亲……铃儿回来了!铃儿回来看您们了!铃儿还活着,铃儿会一直好好活下去的……!”
凄咽却坚定的声音压过了那‘呜呜’声,风静静的吹过,满地的荒草随风摇曳,一瞬间,整片乱坟岗上便只听见风声中交杂着她的回声,在天地间久久的久久的回荡着。
小小的身影蓦然朝着乱坟岗跪了下去,滚烫的泪水犹如夏天暴雨后房檐上滴落的雨水,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落,然后再缓缓的渗入泥土中。
身后,一行人静静的站在风中,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露出了最为脆弱的一面,微弱的哭泣声和着风传来,悲伤的在所有人心头久久盘旋,催着人也跟着她一起落泪。
她的爹娘,她的家人,就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了,而她,竟然直到这么多年之后才能再次回到他们身边来。
然而,她是回来了,但她却连她的家人们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
今天她去了曾经的丞相府,也就是她曾经的家,但是,那个曾经被烧成了一片焦土的地方,如今早就被一座华丽的院落替代了,那个院落与她的家很像,像得让她几乎以为她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梦醒后,她的爹娘和家人都还好好的活着。
只是,那朱红的大门顶上,那个巨大的‘凌府’,却让她猛然再次惊醒——那里终究不是她的家,那里早已没有她的爹娘和家人了。
一切都不是梦,那个悲剧是真实的存在于她的生命中,并且会伴随着她一起成长,直到她死去的那一秒都永远不会消失。
在蓝云的告知下,她才得知了她的爹娘和家人究竟葬在了什么地方——城外的乱坟岗。
曾经她便听说过,那些被处于极刑或是无家可归的人死后都会被埋葬在城外的乱坟岗,她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她的家人们也竟然会被埋葬在那里。
甚至,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这么一片乱坟岗上埋葬了数万、甚至数十万的生命,只是,哪些才是她的家人?
………………桐桐
满地的荒草不停的摇曳着,只是,却无法告诉她她的家人究竟是哪几个?
悲伤与凄凉仿佛永无止境一般侵蚀着她的心与脑海,泪不停的涌出,她忍耐了那么多年的泪仿佛要在这一刻全部涌出一般。
她只觉得异常的疲倦,想要沉沉的睡过去,永远的睡过去,然后永远的陪在爹娘与家人身边。
这个世界那么荒凉冰冷,她害怕了独自一人,害怕了每个夜晚重复的做着那个让她绝望窒息的噩梦。
远处,一阵马蹄声蓦然由远及近的传来,马蹄踏在地面上带起了满地的尘烟。
“快!给朕将这里包围起来,不要让那个谋反的逆臣的孽种给跑了!”
马蹄声近了,突兀的声音也近了,清晰的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让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人蓦然震惊的回过头去——
望着那些早已将他们包围起来的骑兵,领头的赫然是一个身着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
一身黄色的龙袍穿在他有些发福的身体上,鬓边的头发已经微白,那一双眼睛微微有些灰败。
“父皇,您这是干什么?”
望着马背上的龙袍男子,夏侯蓝云突然疑惑的大声问道。
“干什么?朕的好女儿,赵毅山家的漏网之鱼回来了,你不把她抓起来,竟然还敢瞒着朕,你难道是想看着她来找朕报仇不成?”
狠戾的声音让夏侯蓝云浑身一震,脸上闪过一抹坚定,大声说道:“父皇,您不是说过将夏侯国的一切事务都交给女儿来处理吗?如今您这又是做什么?铃儿只是回来看她的爹娘的,并没有要找父皇报仇的意思!”
“你不必再说了!你太天真了!‘斩草不除狠,春风吹又生’这等道理难道你到现在都还不懂吗?蓝云,你真是让朕失望透顶了!原本还指望着你回来能够帮到朕,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无知、一样的不懂事!”
“来人!将赵毅山之女赵铃儿给朕抓起来,关进天牢,等候发落!”
冷漠至极的声音让所有人心中一颤。
“父皇!”“陛下!”
两道声音同时不甘的响起,马背上的皇帝冷冷的望着自己的女儿与臣子,突地冷哼一声,道:“闻人绝,朕知道你父亲与赵毅山是生死之交的好友,但是,你现在是蓝云的未婚夫,是夏侯国未来的驸马,朕劝你不该做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做!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夏侯国未来驸马就好!”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闻人绝与夏侯蓝云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马背上那个同样语气坚决狠戾的皇帝。
铃儿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冷冷看着马背上的皇帝、那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男人,仇恨仿佛一簇被点燃的火焰,在她的眼底清晰的燃烧起来。然而,她的嘴角却缓缓的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马背上的男人。
“还不快点,将她给朕抓起来!”
猛地接触到女孩那个冰冷仇恨的眼神,马背上的皇帝心中猛然跳了一下,随后不耐烦的再次一声令下。
已经准备好了的士兵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一步一步逼近那个瘦弱的小女孩。
“要抓她,那便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清冷的声音徒然传来,一袭白衣的女子已经挡在了铃儿的面前,修长白皙的手中蓦然多了一根泛着绯红色的光泽的、流光溢彩的、犹如蚕丝一般的细丝。
那细丝仿佛有灵性一般,一圈一圈的围绕在白衣女子的周围,素纱之下,是女子那看不清表情的容颜,浑身冰冷的杀气在一瞬间节节攀升。
即使是拼着玉石俱焚,她也不会让谁从她的身边将铃儿抓走。
铃儿是她的妹妹,也是她的亲人,她怎么能够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这么抓走?
所以,即使明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再动武了,但她还是不惜,即使是死又如何呢?反正她也早就死过无数次了,也不在乎再死一次。
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那个白衣女子,均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所惊吓。
然而,一个尖锐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却蓦然打破了这震惊的气氛:“颜儿姐姐,你快让开,你再用武功的话你会死的!铃儿不要你死!铃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快让开!”
第一一零章、蓝云之忆
“颜儿!”
在听到铃儿近乎歇斯底里的惊呼声,闻人绝整个人都呆住了——
什么?!颜儿不能再用武功了?再用武功会死?!为什么?!!!
难怪从一开始见到她,他就觉得她像是哪里变了,原来她竟是失去了武功!难道是因为那一次的重伤吗?是那一次的重伤让她彻底失去了武功吗?
——那么,既然她失去了武功,她又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来夏侯国干什么呢?
闻人绝想不明白,只是,现实也容不得他再继续想下去了,只见那些士兵已经在夏侯国皇帝的命令下朝着白衣女子发起了进攻。
看来,这个皇帝是铁了心要斩草除根了!
但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白衣女子与铃儿遇险,不是早就决定了吗: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永远保护她,为了她,他可以杀尽天下人。
哪怕是被她一直误会,哪怕是被她恨一辈子,他亦不会改变曾经对她的承诺。
年轻将军动了,银色的铠甲在血色的残阳下仿佛被染满了鲜血一般,泛着微微的红色。
凭空出现在白衣女子面前,轻轻松松便挡下了朝着白衣女子砍来的刀。
“闻人将军?!”
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们的将军,士兵们怔住了,一时竟不知道是否还应该继续进攻,因为一边是夏侯国的皇帝,一边又是统领他们的将军。
面面相觑时,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徒然响起:“闻人绝,你也想叛乱不成?!来人,给朕将闻人绝也一并拿下!剩下的其他人杀无赦!”
“父皇!”
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的夏侯蓝云终于朝着马背上的人大声喊道:“父皇,大敌当前,我国如今也只有绝才能有把握战胜黑龙国的军队,倘若父皇将他抓起来,那么,我夏侯国必将面临被灭国之灾啊!望父皇三思而行,放了他们吧!”
虽说是为了救闻人绝等人才说出的这一番话,但夏侯蓝云所说却句句是实话,夏侯国自从赵丞相一家被灭、闻人大将军病逝后,国力就一直直线下降,到如今也是衰弱之极,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被黑龙国的大军占领了大半的领土。
而如今,黑龙国的大军已经越来越逼近夏侯国都城,倘若一直以如此势如破竹之势,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够彻底到达夏侯国的都城。
听着夏侯蓝云的话,马背上的皇帝不得不重新思考一番,半晌之后,他灰败的双眼突然一寒,朝着夏侯蓝云冷笑一声。道:“蓝云,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以此借口来救闻人绝这小子吗?夏侯国如今确实是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但你以为朕会想不到办法解决吗?朕有这片大陆上最厉害的国师,只要有国师在,就算黑龙国能够攻到都城来,也无法安然离开,到时候,我夏侯国的都城便会成为黑龙国军队的葬身之地。”
“朕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了,你当真是与你母后一样,一样的软弱、心慈手软!”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闻人绝给朕抓起来!”
狠戾的声音与突然狰狞的表情,让马背上的皇帝犹如疯子一般,夏侯蓝云震惊的望着自己的父皇,这个自己从小便被他送到黑龙国去,然后又突然将她召回的父皇,这个本应该熟悉,但却无比陌生的父皇!
不远处传来金属兵器交战碰撞的声音,但夏侯蓝云却仿佛充耳不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了呢?
是从十多年前,那个国师来到夏侯国后开始的吧!是的,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往事似潮水般汹涌袭来,让她的脑海恨狠的疼着——
十多年前,她也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那个时候她有一个令所有女孩子羡慕的身份——夏侯国的长公主。
而她的母后是父皇最爱的女人,也就是夏侯国的皇后娘娘,那个时候,父皇慈祥和蔼,母后温柔高雅,他们都爱她,爱她这个他们唯一的女儿。
小小年纪的她仿佛是世界上最耀眼的明珠,无论去到哪里,都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令多少女孩羡慕,又令多少男孩倾慕。想要请求父皇赐婚的人数不胜数,然而,她却统统都不屑,父皇也不勉强她,只说一定要为她挑选一个她爱的男子做驸马,那个时候,她是被父皇捧在手心中的瑰宝。
后来,在一次酒宴上,她遇到了那个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的人,便是闻人大将军的儿子闻人绝。
小小年纪的她虽不知道情为何物,但是,就是想跟小小的闻人绝较劲,于是,她指着小小的闻人绝对着父皇说:“父皇,以后云儿的驸马就是他了!”
一语既出,语惊四座。
宴席上坐着的父皇与所有官员一齐震惊的望着小小年纪的她。
半晌后,整个宴席上爆发出一阵大笑声,所有人都因为她的一句话笑了。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父皇笑得那样慈样灿烂,如同天底下所有的父亲一样,父皇答应了她的请求,当时就在宴席上宣布:等公主年满十八便让她与闻人绝成婚。
她也清楚的记得当时闻人绝小小的脸顿时变成了紫色,她仰着头高傲的望着被她气得不轻的闻人绝,明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似是在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无视本公主的存在!
原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世界上最悲哀的人。
——父皇不要她了。
自从那位神秘的国师出现之后,父皇如同变了一个人,整日与那国师研究长生不老之术,不再理会朝政,也不再深爱母后和她,父皇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研究长生不老之术上。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就连三岁的孩童都知道人迟早有一天会死,而父皇却偏偏信了那位国师的妖言。
为此,朝中大臣纷纷进谏,尤其以赵丞相最为诚恳,但父皇统统都不予理会,并且还为此大发雷霆。
母后也为此伤心不已,在宫中总是偷偷的掉眼泪,她又如何看不出父皇的变化,只是,她却也无可奈何,一个仅有几岁的孩子,她又能做些什么?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父皇将她送走了,送到了遥远的黑龙国。
在那里,她不再是一国公主,她只是一个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小徒弟。她的生活也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桐桐
她成为了一个为了生存而不停奔波的人,为了生存,她拼命的跟着师傅习武……这么多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自己都计算不清楚。
十多年后,夏侯国有难,她便被父皇一纸诏书重新召了回来,而回来后,她才知道她的母后在她离开之后不久便离世了,即使不用想,她也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父皇正值壮年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但,十多年来,他却还是从未放弃过研习长生不老之术,就连如今黑龙国的大军已经灭掉了半个夏侯国,他都无动于衷。
想到这,夏侯蓝云只觉得心里一片苦涩:无论父皇变成了什么样,他自始至终都是她的父皇,他曾经那么爱她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事实,即使后来他狠心的把她送到了黑龙国,她也从未埋怨过他半分。
她知道,她的父皇只是被妖人迷了心智,这一切不会是父皇的本意。
为了父皇,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让她背负无情无义的骂名,她亦是、在所不惜!
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夏侯蓝云终究没有出手去救闻人绝等三人,但也没有出手拦截,只是那样怔怔的站在那里,仿佛全世界都与她无关了一般。
交战还在继续,对于曾是修罗场顶尖杀手的闻人绝来说,对付这些普通的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他要顾及两个人,一个是根本没有武功的铃儿,还有一个是失去了武功的颜儿,而士兵的人数众多,因此,在对敌上,他显然有些顾此失彼。
白衣女子站在他身后,紧紧的将铃儿护在怀中,抬起头来望着他的背影,素纱之下看不清表情,但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却亮如星辰: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她有危险,他总能出现在她的面前,替她挡下所有的危机。
他曾对她说过,为了她,他可以杀尽天下人!
那时,她本以为,那不过只是他的一句戏言,却不想,他一直都放在心上,并且一直守护着她——
即使是在她误会他、伤害他的同时,他还是在履行着对她的承诺。
第一一一章、擦肩而过
“喂,你带着颜儿姐姐和铃儿先走,我来断后。”
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飞速的朝着打斗的方向飞掠而来,冲天羊角小辫在风中微微摇曳着,可爱的小脸上挂着淡漠的笑容。
看着已经接近的夏叶,闻人绝与白衣女子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惊讶,随后,闻人绝朝着夏叶点了点头,道:“不要杀他们,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夏叶是神药谷中的人,虽然闻人绝并不清楚夏叶这个小女孩的真正实力,但是,光是知道神药谷中的人用毒手法的狠毒,他就断定他的这些下属根本不可能是夏叶的对手。
只是,这些士兵终究是因为夏侯国皇帝的命令才不得已对他们发动进攻的,而且,这些士兵中也有一些是曾经跟随父亲的老部下,所以,就算他再怎样狠心,也不愿意伤害他们,毕竟,这些人曾经跟随着父亲出生入死。
在看到夏叶点了点头后,闻人绝挡开了一个士兵朝着他砍来的刀,一个转身,伸手揽住白衣女子的腰身,另一只手则抱住铃儿,足尖轻点,凌空而起,突然朝着包围圈的外围飞掠而去。
与此同时,一道浓浓的烟雾突然弥漫开来,瞬间便笼罩了整片乱坟岗,待到烟雾散尽之时,却已经见不到闻人绝等人了。
“哼!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夏侯国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所以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给我派人去搜,搜到就直接杀无赦!势必要将这一群乱臣贼子给朕全部除掉!”
马背上的皇帝冷哼一声,面容已是狰狞,冷冷的望着单膝跪地的士兵,显然对于他们竟然让闻人绝等人逃脱一事很是不满。
缰绳一揽,马儿一声嘶鸣,马背上的皇帝扬鞭而去。
跪着的士兵也纷纷起立,也不敢多言,只是快速翻身上马,紧追着刚才的人而去。
风吹过,依然站在原地的夏侯蓝云怔怔的望着远方,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风扬起她鬓边的发丝,翠绿色的衣袂也随风猎猎飞舞。
“对不起……”
苦涩的声音幽幽的消散在天地间,绿衣女子一拂袖,朝着都城飞掠而去。
“对不起公子,还有、颜儿姐姐……都是铃儿的错,铃儿不该连累到你们的……”
歉意的话从铃儿口中说出,只见她悻悻的低着头,但眼眶却是红的。
她的心情依旧无法平静下来,面对无辜冤死、并且死后竟然连一座墓碑都没有的爹娘和家人,她如何能够平静?
倘若刚才没有颜儿姐姐拦在她的前面,没有公子相救,那么,此刻的她一定被那个狗皇帝抓走了罢!那个狗皇帝说要抓走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是开心的,被抓走了,就意味着她也会被处死,被处死的话就能够与爹娘在一起了吧!那个时候,她是这样想的。
是的,她想死,在见到爹娘竟然被葬在乱坟岗后,她就想过了,或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这样,就不会孤单一人了。
只是,当那抹白色的身影突然挡在她的面前,大声说道:‘要抓她,那便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时,她的心在一瞬间疼了,不是难过,而是……那么的开心……
她终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抬在她的面前,用生命保护着她。
此刻,逃脱了追捕,她是真的松了口气,颜儿姐姐没有事,公子救了她们。
但是,她是如此的愧疚,不仅误会了公子,还害得颜儿姐姐担心,而她却除了说对不起外什么都做不了。
“傻铃儿,说什么对不起呢……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要保护你,更何况,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将铃儿轻轻的拥进怀中,轻声的安慰着,白衣女子眼中满是温柔,素纱被风轻轻的吹起,清晰可见她嘴角的那抹微笑。
闻人绝静静的看着,一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白衣女子分毫。
白衣女子微微抬起头来,刚好对上他的眼神,怔了怔,白衣女子望着他微微一笑,脸上的素纱也在一瞬间被风轻轻的吹走了,如同一只展翅的白色蝴蝶,随风而去。
“谢谢你!”
轻轻的声音,含笑的眼眸,闻人绝竟是望痴了——
自修罗场出来的那一天,他就从未敢奢望过她还能对着他微笑,还能够如此对着他说话。而如今,她的笑靥就在他的眼前,如同多年来出现过的无数个梦境中的一般,让他不由自主的失神。
在这一刻,他的心是如此的害怕这一切又是一个梦境,待梦醒后,她还是像从前一样的恨他,甚至恨不得杀了他,那么,他又该怎么办?
“终于追上你们了!呼……累死我了……看来等回谷后要好好练练轻功了,不然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还真是要命啊……”
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只见夏叶一副累惨了的模样缓缓朝着他们走来,可爱的小脸因为追赶他们而微微泛红:“还好你身上有追魂香,不然要找到你们还真是有些困难呢!今天的事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在,我要安全的带走颜儿姐姐和铃儿还真是有些困难呢……”
夏叶走到闻人绝的面前,微微一笑,说道。
话音刚落,也不等闻人绝说话,便又看向白衣女子,道:“颜儿姐姐,现在人你也找到了,该跟我回神药谷了吧!想来现在师傅与师兄也应该回谷了。”
白衣女子望着夏叶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闻人绝,黑曜石一般的瞳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这一刻,她竟不知道究竟该对他说些什么,她忽然发现,她对他的了解是如此的少,甚至可以说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他们在修罗场认识,那个时候,他们都只是八九岁的年纪,然后,他们在修罗场一同度过了十多年的时光,他知道她全部的事,而她却对他丝毫不知。
他是夏侯国闻人大将军的儿子,有如此地位显赫的父亲,但是,他去修罗场又是为了什么?
修罗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被送进里面的人多数只是一些孤儿,想闻人绝如此身份是根本不可能被送进去的,倘若被送进去了,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送他进去的人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曾经进入修罗场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找出杀害爹娘的凶手,然后为爹娘报仇,而如今,她找了十多年了,却始终一无所获,并且如今她的武功尽失,想要报仇该何容易?
说实话,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也已经看开了些:或许,报仇真的得不到任何的东西!
所以,她学着慢慢的将心中的仇恨放下。
她千里迢迢来到夏侯国,不仅是想要亲口跟闻人绝道歉,也是想要带他跟她一起离开,但是,这一切是在她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前提下,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闻人绝应该也是与她一样,是一个孤儿。
为了弥补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歉疚,她希望他能够幸福。所以,她自以为是的以为,以后只要铃儿他们三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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