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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要逆天:将军请上榻-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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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抽一口气。

孙方明这时推门进屋,身后跟着一个端汤药的下人。一眼看见严冬尽站地上了,孙方明就发急道:“你是不想好了吗?”

快步上前,孙方明直接就将严冬尽往床榻上推。这要是隔平常,孙方明推不动严冬尽,可这会儿严冬尽伤口疼,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被孙方明一推,严小将军人就往后倒了。

“冬尽,”扶着严冬尽的莫良缘手上不敢松劲。

孙方明也不敢让严冬尽跌回床榻上,推了严冬尽一把手,孙太医正也伸手扶住了严冬尽的左胳膊,和莫良缘一起,扶着严冬尽坐回到了床榻上。

“喝药吧,”不等严冬尽发火,孙方明从小厮的手里拿过药碗,就送到严冬尽的面前。

严冬尽看一眼闻着味道就让他作呕的汤药,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

莫良缘伸手将药碗拿了过来,跟小厮要勺子,准备喂严冬尽喝药。

严冬尽冲莫良缘摇一下头,低头就着莫良缘的手,将这一碗疑似加多了黄连的汤药给喝了。喝完之后,严冬尽的嘴都没了知觉,还一阵的反胃,以至于他不得不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怕自己将汤药吐出来。

“良药苦口,”孙方明说了一句,他知道这药难喝,一般人受不了,他是做好了准备,若是严冬尽喝不下这药,那他就换一个药效差一些,但也能起作用的药方。现在眼见着严冬尽几口就将这药喝了,孙太医正也很佩服严小将军,这果然是个对自己狠的。

第915章 来自王庭的书信



    “我哥什么时候能醒?”又灌了一碗清水,含了一粒蜜饯在嘴里,严冬尽看着孙方明问道。

    孙方明没说话。

    严冬尽撇一下嘴,脸上的神情马上就变得不屑了,道:“我问你也是白问,你能知道什么呀?”

    “小姐,下官去少将军那里看一看,”孙方明不理严冬尽,与拉严冬尽袖子,让严冬尽不要再说话的莫良缘道。

    “呵,”严冬尽冷笑。

    孙太医正转身就走了,不想跟严冬尽再吵一回,那他就只能走了。

    “孙大人的医术很好,”孙方明走了,莫良缘拽着严冬尽的袖子,小声道:“不要再跟孙大人吵了,他尽力了。”

    严冬尽没好气地道:“他是大夫啊,我不找他我找谁?”

    “冬尽!”莫良缘小声喊。

    “行行,不说他,”严冬尽想抬手的,没想到这个动作又牵扯到伤口了,疼得严冬尽咧一下嘴。

    知道严冬尽疼,莫良缘低头握一下严冬尽的手。

    “又伤心了?”严冬尽说:“我这是没办法。”

    “我知道,”莫良缘应了一句。

    “大哥在路上的时候,也跟我说他是没办法了,”严冬尽这时又自嘲地一笑,道:“现在我也是了,真是没办法了。”

    莫良缘的手一抖,被察觉到的严冬尽反手握住了。

    “大哥伤口血流不止,花伯父连着试了三回,针都弄断了,伤口也缝合不起来,”严冬尽跟莫良缘小声道:“大哥等不及豹头提死囚过来了,我能怎么办?割这府里谁的皮下来?还是割你的?我舍不得,只能是割我的了,你说是不是?”

    莫良缘低着头不说话。

    “别哭啊,”严冬尽说。

    莫良缘低低“嗯”了一声,说:“我不哭。”

    “唉,算了,”严冬尽将莫良缘一拉,让莫良缘靠在他的肩上,说:“哭吧,别忍着了,昨天夜里吓着了吧?”

    莫良缘默不作声,片刻之后,严冬尽的肩头洇湿了一片。

    在莫良缘的发间亲一下,严冬尽默默地抱着莫良缘,日子过得艰难,好像时时在受煎熬一般,如果再不能莫良缘哭一下,那这日子还不如不过了。

    “这事儿不能告诉我爹,“莫良缘哭着说。

    严冬尽说:“嗯,不能告诉他,他现在不能着急上火。”

    “可我大哥会没事的吧?”莫良缘问。

    “嗯,”严冬尽语调肯定地道:“没事的,昨晚那么凶险,大哥不还是熬过来了?放心吧,大哥会没事的。”

    莫良缘抬手要抹眼泪。

    严冬尽却先了莫良缘一步,低头吻在莫良缘的脸上,将即苦且咸的眼泪吻进自己的嘴里,“有我在呢,”严冬尽跟莫良缘说:“还有我在呢,良缘你不要怕。”

    “是我没用,”莫良缘哽咽道,重活一世,她还是没用。

    “你还叫没用?”严冬尽又笑了起来,额头顶着莫良缘的额头,说:“你还要怎么个有用法啊,良缘?大哥的伤与你无关的,你又不是个大夫,你能怎么办?现学医术去?孙方明学了十几年,你看他学出个什么来了?”

    “怎么又说孙大人?”莫良缘哭着说。

    “好好,不说他,”严冬尽马上就又改口道:“治伤他不行,调养身体我看他还行,多留他些日子,让他给叔父和大哥调养身子,要么,我们将他的家人接到鸣啸关来?”

    “孙大人的家人如今过得还好,”莫良缘说。

    严冬尽便不说话了,人家一家老小过得还好,那就不用到辽东来躲避战火了。

    “小姐,”厢房门外传来了周净的声音。

    “进来,”严冬尽应声道。

    周净进了厢房,将一封手书交给莫良缘,小声道:“哲布泰那里来消息了。”

    莫良缘忙拆开信封。

    严冬尽问:“那女人事办得怎么样了?”

    周净也提心吊胆地,等着莫良缘说话。

    莫良缘几眼看完哲布泰的亲笔信,道:“莫良玉被她派人带回王庭去了。”

    周净张嘴就要叫。

    “你冷静些吧,”严冬尽瞪周净一眼,说:“别叫。”

    将哲布泰的信递给严冬尽,莫良缘说:“哲布泰说要送我们一份礼,她要让铁木塔死在秦王李祈的手上。”

“什,什么?”周净呆住了,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严冬尽看着哲布泰的信,嗤笑了一声,“她要指莫良玉是秦王的奸细,奉秦王之命毒杀了汗王。”

周净想了半天,说:“那秦王不是成英雄了?莫良玉不是也在英雄了?”杀铁木塔的人,在关外是众蛮夷的死敌,那在关内这二位是立下大功了啊?

“秦王与铁木塔联手不成,反目成仇”严冬尽将哲布泰的信往床板上一拍,说:“哲布泰这是也听到朝中那些狗,乱咬我大哥的话了。”

周净昨天一直守着自家大将军,还不知道自家少将军已经担上怎样的骂名了,眼巴巴地看着严冬尽,周净莫名其妙道:“有人骂少将军了?”

“是啊,”严冬尽说。

“是哪个王八蛋?”周净马上就凶了起来。

“行了,”严冬尽说:“朝中大臣,你现在逮得着那些人吗?”

这周净还真逮不到,这隔着千山万水呢。

“等着吧,”莫良缘这时道:“铁木塔快死了。”

周净又神情一凛,听他家小姐的话,好像铁木塔真的快死了。

严冬尽看一眼周净,道:“给送信的人赏钱,让他带话给大妃,就说我们静候她的佳音。”

周净领命,退出厢房了,才又想起来自己刚才没问自家小姐的意思,周侍卫长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想想又觉得严少爷的话,他家小姐是不可能会反对的,周侍卫长便心安理得地快步走了。

“等铁木塔的死讯传来,我就带兵南下,”严冬尽复又将莫良缘抱在了怀里,轻声道::“我答应过你,要去帮睿王爷一把的,我说到做到。”

“见过云将军,”院子里这时又传来侍卫给云墨行礼问好的声音。

莫良缘忙坐起了身,道:“云墨哥过来了。”

严冬尽拉着莫良缘的手没放,小声道:“忘了说了,良缘,晏凌川死了,被大公子杀了。”

莫良缘忙又扭头看严冬尽,惊道:“真的?”


第916章 悬在花首领头上的头



    “真的,这事云墨哥不知道,我觉得也不要告诉他了,就这当这人归隐去了,”话说到这里,严冬尽看着莫良缘小声道:“我这么想对吗?还是说要把实话告诉云墨哥?那毕竟是他父亲,不能瞒着他?”

    莫良缘拍一下严冬尽的手,说:“这事让大哥作主好了,我不想让云墨哥知道这事儿。”

    严冬尽抿着嘴,这了片刻后就愤愤地骂了一句:“云墨哥怎么就做了晏凌川的儿子呢?真是活见鬼。”

    这等事哪能由得人选?莫良缘叹气,摸一下严冬尽的脸,这会儿严冬尽倒是不是冒冷汗了,“好一点了?”莫良缘问。

    “我本来就没事,”严冬尽浑不在意一笑,跟莫良缘说:“别操心我了,皮肉伤在军里就不算是个伤,过几天就好了。”

    严冬尽说着话就又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就僵着不动了一会儿,等这阵疼过了去。

    莫良缘起身扶着严冬尽,“你又要做什么?”

    “你去看大哥,我去叔父那里一趟,”严冬尽说:“这会儿他要是醒了,我们俩一个都不在,大哥的事就瞒不住了,你当周净的嘴能有多严?叔父一瞪眼,他就能什么都招了。”

    “要你现在能走吗?”

    严冬尽往前迈了一步,脸扭曲了一下。

    “我去我爹那里,”莫良缘不由分说地又要扶严冬尽坐下。

    “我去,”严冬尽不肯说:“我陪叔父说说话去,一会儿再回来看大哥。”

    “严冬尽!”莫良缘喊。

    “心疼我?”严冬尽突然就又变了一张脸,笑嘻嘻地冲莫良缘低了头,说:“那你心疼我一回?”

    莫良缘拿严小将军简直没办法,这人怎么就能一本正经地跟她这会儿耍无赖的?

    “良缘,”严冬尽小声喊。

    莫良缘踮脚,在严冬尽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严冬尽这下子满意了,人往厢房外走,一边跟莫良缘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就大哥这里等我。”

    卧房里,折大公子将莫少将军抱在手上,两个小厮在给自家少将军铺床褥。

    “这是新做的床?”云墨在一旁问管事的。

    管事的忙将跟莫良缘和严冬尽说的话,又跟云墨说了一遍。

    “怪不得这床头刻着戏水鸳鸯呢,”折大公子抬一下下巴,示意云墨看床头。

    花蛮子就觉得尴尬了,原来莫少将军家里,连他的成亲时要用的喜床都打好了,这要没这场仗,莫桑青跟人家小姐就已经成亲了。

    折大公子人精似的人物,一眼就瞧出花蛮子的不自在来,本就是万花丛中过的人,折大公子知道燕晓对莫桑青的心思。这位跟严冬尽一样,也不是什么君子,心里一直就是把人由远及近分成几类的,想着如今莫桑青身边不能少了花蛮子,折大公子就叹一口气,跟云墨道:“只可惜陆家的那位小姐没福气,人早早地就去了。”

    “什么?”花蛮子还不知道这事,被折大公子说得一惊。

    折大公子的目光飞快地从燕晓的脸上扫过,燕晓一脸的愕然,没有高兴,或者得意,又或者庆幸的神情,折大公子心里暗自点一下头,他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能看得出来花燕晓没有在装,看来这个姑娘心不坏。

    小厮这时铺好了床褥。

    折大公子走上前,将昏沉不醒的莫少将军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顺手就将被子给莫少将军也盖上了。

    云墨一瘸一拐地走上前,然后看着面无血色的师兄发呆。

    莫良缘这时走进屋,走到床前,看着自家大哥也是发呆,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也不想在人前哭,便忍着难过转身冲花蛮子又行了一礼。

    “不用不用,”花蛮子都怕了,伸手就扶住了莫良缘,说:“小姐不用谢我,这是少将军自己命大,他熬过来了,这往后……”

    折大公子咳了一声。

    燕晓也喊了一声:“阿爹!”

    花蛮子便住了嘴。

    莫良缘的眼圈还是红了,这往后还是得看她大哥的命吗?

    “我不说过了吗?”折大公子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往床沿上一座,看着莫良缘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未沈不会有事的。”

    “是啊,”云墨这时也回了神,心里也难过得要命,可还是安慰莫良缘道:“以后会会好的,别难过。”

花蛮子张了张嘴,没事的,以后会好的,这样的话他是说不出口了。目光担忧地看一眼莫少将军的心口,这一处的伤如今像悬在花首领头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了,要了莫桑青的命,近而要了他女儿的命。

“花伯父,”云墨见莫良缘苍白着脸说不出话来,便看着花蛮子开口道:“我师兄这后面需要用什么药吗?”

这少将军原来还有一位师弟,花蛮子打量云墨一眼,小声道:“也就是用伤药,补身子的药我想先给少将军停一停了,等他的伤口好一些了再说。这事啊,我与孙大人再商量一下。”

“孙大人呢?”云墨这才发现孙方明不在屋里,便问莫良缘道。

“我叔父的事,你别跟我叔父说啊,”孙方明这时跟严冬尽走在一起,他也得去给莫大将军诊脉了。

忍着白严冬尽一眼的冲动,孙方明道:“知道了。”

“我大哥的伤你没办法,我叔父的身体你也没有办法吗?”严冬尽说:“调养身体的法子你也没有?”

孙方明烦死了严冬尽,这人跟他说不到两句话,他就想让这人滚了,“有,”孙太医正木着脸道:“但我说了,你能懂?”

严冬尽说:“我是不懂,我又没学过医,但我叔父的身体好不好,我能看得出来啊,你不时一直在给我叔父调养着吗?”

“先前大将军中的毒没解,”孙方明提醒了严冬尽一句。

“可他现在醒了啊。”

“大将军才醒来多长时间?这等事急不得。”

“我着急啊,”严冬尽耐着性子跟孙方明说:“孙大人,你不会以为蛮夷不来了,我们辽东就太平了吧?”

孙方明说:“辽东太平不太平,现在是你严少爷的事了,调养身体的事急不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没学过医,这句话你总听过吧?再说了,大将军养你长大,你就得养他老,现在正是你尽孝的时候了,你这么催我,你是什么居心?想着大将军好起来了,你就不用担保一方水土安宁的重任了?”
    


第917章 莫大将军说;指望你大哥忠君?



    严冬尽被孙方明劈头盖脸地一顿教训,这让严冬尽黑了脸,他是不是待这位太客气了?

    孙方明一大通话说下来,突然就愣怔住了,盯着严冬尽看。

    严冬尽对着孙方明一直就是一张冷脸,这会儿心头冒着火,他对着孙方明也只是一张冷脸,没显出怒容来,“孙大人还有什么指教?”严小将军冷声问。

    孙方明吃惊道:“以后辽东的安危全系在你身上了!”严冬尽行吗?孙太医正心里充满了疑问,严冬尽今年多大?年轻轻轻的,这位就能担起辽东这一方水土平安的重任了?

    “你有意见?”严冬尽问。

    孙方明闷声不响地往前走了,他能说什么?

    严冬尽跟在孙方明身后走,走着走着突然又冲孙方明冒了一句:“孙大人的眼睛就只看见我们辽东了?现在整个天下都乱了。”

    孙方明脚步乱了,往前趔趄一下。

    严冬尽从孙方明的身边走过,冷道:“我他娘的也想知道,现在谁可保江山太平呢!”

    莫望北醒在床榻上,看见严冬尽过来,脸上的神情和缓下来,问道:“昨夜休息好了?”

    “嗯,”严冬尽在自家叔父的示意下,坐在了床前的圆凳上,说:“回家了,我总算能睡一个好觉了。”

    孙方明给莫大将军把脉,严冬尽的这句胡说八道,他不能戳穿。

    “叔父,”严冬尽又说:“良缘去看大哥了,她迟一会儿过来给您请安。”

    莫望北点一下头。

    “大哥还睡着呢,”严冬尽笑着说:“看来回家了,大哥也能安稳稳地睡一觉了。”

    “真的?”莫望北问。

    “真的,”严冬尽说:“花伯父方才还说先让我大哥好好的睡觉,他不急着给我大哥换药。”

    听严冬尽这么说,莫望北心情好些了。

    严冬尽不再说话,静等着孙方明给他叔父把脉。

    半刻钟后,孙方明拿开手,脸上总算是有了些喜色,跟莫望北说:“大将军的身体见好,下官可以给大将军再换一副方子了。”

    莫望北也是一笑,谢孙方明道:“有劳孙大人了。”

    孙方明说一声不敢当,扭头见严冬尽正盯着自己,便也跟莫望北道:“下官也去看过少将军了,少将军正在安睡,能睡得安稳,这是好事。”

    莫望北又点一下头,又跟孙方明道谢。

    孙方明突然就心中有愧起来,他哪敢受莫大将军的这声谢?如今的莫少将军,他真的是不知道这位能不能熬得下来,伤得太重,别看莫少将军几回都从生死关前熬过来了,可这也在一次次地耗着这个年轻人的生机啊。

    “下官去给大将军换副方子,”孙方明起身告辞,心中有愧,他怕他再待下去会露馅。

    孙方明快步退了下来,严冬尽正半侧着身看孙方明往卧房内室外走呢,就听莫望北喊他,严冬尽忙坐正了身体,应道:“叔父?”

    “等王庭那里有消息之后,你就带兵南下吧,”莫望北跟严冬尽道。

    严冬尽身子前倾,趴在了床沿上,小声道:“叔父答应我了?”

    “跟我说说,你要怎么带兵去江南?”莫望北问。

    严冬尽又坐直了身体,将昨天他被折大公子提点着,看着地图一点点想出来的行军路线,跟自家叔父说了一遍,最后道:“这条路是大哥之前与我说过的,只是我不知道大哥具体的安排是什么。”

    莫望北听完严冬尽的话后,闭着眼有一会儿没说话。

    严冬尽忐忑不安了,他是有哪里说错了?

    莫望北喘一口气,睁开眼道:“扶我坐起来。”

    “是,”严冬尽应着声,将自家莫叔父扶坐了起来,又拿了一床被子给自家莫叔父靠着。

    莫望北跟严冬尽说:“昨晚我醒过来一次,想了一下你说的话,你说的有道理,与其等着秦王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不如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严冬尽忙就点头,如果让秦王成了皇,严冬尽想他恐怕会被气死。

    伸手指一下放在枕边上的木匣,莫大将军说:“这个你拿着。”

严冬尽探身将木匣拿在手里,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好几块半圆型的青铜牌,切口不是光滑的,而是有锯口的,并且锯口还不一样。严冬尽数了一下,这样的青铜牌一共九块,而压在九块青铜牌下面的,是几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你大哥是做了安排,”莫大将军低声跟严冬尽道:“按照纸上的名单去找人,这青铜牌等同于虎符,合上了,你大哥安排的人就会听你的军令,如何调船,如何行军,你大哥都写在那些纸上,你照着做就是。”

严冬尽手指抚着木匣的边缘,说:“这怎么会在叔父这里?”

“他上京时,就将这东西放在我这里了,”莫大将军说。

严冬尽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他的意思,”莫大将军轻摇一下头,“如果京师的情况太糟糕,你大哥是希望我发兵南下的,走水路从江南打到京师城下,要比我们走陆路,一路过关斩将来的快些。”

原来我大哥那个时候就想着反了?严冬尽目瞪口呆。

“指望你大哥忠君?”莫大将军苦笑,“我看他下罪子都生不出这个忠心来。”

“什么下辈子?”严冬尽马上就道:“我大哥这辈子还有的活呢。”

莫大将军看着严冬尽笑了一下,道:“现在轮到你护着他了?”

“别,”严冬尽又耷拉了脑袋,小声道:“我指望着他快点好起来,护着我和良缘呢。”

“臭小子,”莫大将军想抬手摸摸严冬尽的脑袋,可他没抬手的力气。

嘿的笑了一起,严冬尽又打起了精神,晃一下手里的木匣,听着木匣里的青铜牌互相碰撞,发出一阵乱响,严小将军说:“那叔父我就去安排了?”

“去安排吧,”莫大将军放权道:“你大哥安排下的事,一般是不会出错的,你也不用担心拿青铜牌的那九个人会不听你的话,你大哥手里一定有能制住他们的东西,只是你不要问,你只管行军的事。”

“嗯,我知道了,”严冬尽认真道:“叔父,我什么都不问。”


第918章 汗王铁木塔之死

    严冬尽捧着木匣从卧房里出来,周净正好走到了门前,看见严冬尽后就停了步。严冬尽看周净一眼,问道:“送信的蛮夷走了?”

    周净忙就道:“走了。”

    严冬尽点一下头,就从周净身边走了过去。

    周净追着严冬尽走,小声道:“严少爷,这下子莫良玉活不成了吧?”

    严冬尽又一停步,周净没想到严冬尽会停下了,差点撞到严冬尽的背。

    “不能这一次她还能逃过去吧?”周净跟严冬尽道,被莫良玉弄得,周净现在就觉着莫良玉这女人坏归坏,可这女人他娘的命大,怎么都弄不死!

    严冬尽说:“信使从王庭到我们这里,算算时间,莫良玉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死了。”

    周净说:“真的?”

    严冬尽说:“也许现在哲布泰正准备杀她呢。”

    “真的?”周净还是问。

    严冬尽上上下下地看了周净几眼,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个莫良玉就把你弄成这样了?哦,也对,要不是每次都上你,她也活不到现在。”

    严小将军这话简直是戳周净的心窝子,当他想这样呢?!

    “走了,你好好守着我叔父,”严冬尽要走。

    “大将军要去看少将军,属下要怎么办?”周净追着严冬尽问。

    “派人过来通知我一声,你送我叔父过去就是,”严冬尽说。

    “严少爷,”周净喊。

    严冬尽抬手,手指冲周净点一下,说:“别跟我说莫良玉。”

    此时王庭的一间寝宫里,莫良玉愕然地看着铁木塔,“不是大汗命人去接妾的?”

    铁木塔在黄沙堡一战中败北,人也受了重伤,失了一只眼睛,又一路带伤逃回王庭,这会儿汗王人很虚弱,已经卧床多日了。听了莫良玉的话后,铁木塔莫名道:“谁去接的你?”

    莫良玉本能地意识到事情不对了,接她回来的那一队蛮夷,口口声声说是奉大汗之命,这会儿铁木塔却不记得这事儿?这怎么可能?

    铁木塔如今对莫良玉已经失去了兴趣,他倒不认为这个女人会骗他,之所以传给他的消息是假的,甚至误导了他,完全是因为这个女人不是莫良缘的对手,这个女人是被他看中的,那朵辽东最艳的娇花给利用了。

    “大汗,”莫良玉哀声喊。

    “退下,”铁木塔不耐烦道。

    “大汗,妾该死,”莫良玉跪在床榻前。

    “你是该死,”铁木塔说:“蠢笨的该死。”

    莫良玉掩面哭了起来,心里冰冷一片,这个人没问她腹中的孩子,也没有问一句她好是不好,她后半生的依靠,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铁木塔这时又说:“退下。”

    莫良玉跪着不动,说:“大汗,妾知错了,您原谅妾这一回吧,求求您了大汗。大汗,妾也求您快些好起来,没有您的庇护,妾要如何在这王庭活下去?大汗,妾与大汗的孩子没有了,有人害了妾和大汗的孩子!”

    铁木塔突然就坐起了身,打手就要打莫良玉,他现在哪儿还管得了这个中原女子怀着的小孩儿?

    莫良玉往后一躲,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铁木塔却在这时身子一震,手举在半空中僵住了。

    莫良玉怯生生地又喊了一声:“大,大汗?”

    铁木塔脸上的神情变得痛苦,“啊”的大声了一声,人直挺挺地就往床上倒去。

    莫良玉不知道汗王这是怎么了,呆坐在地上。

    铁木塔手掐着自己的喉咙,他的气管这时发生了痉挛,这让他无法呼吸。一张天生凶恶的脸涨得发紫,扭曲着,变得更加地凶恶狰狞,汗王困兽一般地挣扎,可这挣扎在片刻之后便停了下来,铁木塔死了。

    寝宫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哲布泰带着族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莫良玉又受了惊,忙往床前爬去。

    哲布泰没理会莫良玉的这一举动,只管带着人往床前走。

    莫良玉到床边,大喊道:“大汗,大汗?”

    床上没有动静,莫良玉扭头,这才发现铁木塔涨紫着脸,已经呼吸全无了。

    “啊——”莫良玉尖叫着又往床下跑。

    “抓住她,”哲布泰这时下令道。

两个侍卫上前,一人拽一只膀子地抓住了莫良玉,见莫良玉尖叫不停,一个侍卫直接给了莫良玉一记耳光,将莫良玉打得噤了声。

哲布泰走到床前,巫跟在她的身后,两个女人一起看床上的铁木塔。

汗王将自己的喉咙抓破了,露出了红肉和喉骨,可见临死之前,铁木塔是怎样奋力地挣扎过。

巫伸手试一下汗王的鼻息,跟哲布泰道:“大汗被人害了。”

哲布泰看着铁木塔,二十几年的夫妻,没想到她与铁木塔会走到这一步?这要怪谁呢?

巫转身看向了莫良玉,冷声问道:“你这贱妇,你为何要害大汗?”

莫良玉魂不附体,完全理解不了这个巫在与她说什么。

哲布泰这时道:“去喊人。”

几个侍卫应声往寝宫外跑去。

几个死士从暗处现身,跪在哲布泰的身前。

“去吧,”哲布泰道。

这几个死士退出了寝宫,汗王死了,身为死士是要从死的,不过他们不用了,大妃给了他们自由。

哲布泰转过了身,与莫良玉面对面了。

莫良玉盯着哲布泰,突然就大喊道:“是你,是你害了大汗!”

哲布泰看了巫一眼。

巫上前,掰开莫良玉的嘴,将一粒药丸塞进了莫良玉的嘴里。

喉咙如同着火了一般,莫良玉惨叫了起来,但被两个强壮的侍卫押着,她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巫算着时间,等莫良玉张大着嘴发不出声了,巫手拿着一把钝刀,将莫良玉的舌头割了一半下来,又仔细看一眼伤口,见与伤口与牙咬的无甚区别后,才又给莫良玉用了止血的药粉。

莫良玉早就昏迷了过去,血从嘴中流出,将上半身的衣衫染得通红,半截舌头就被巫丢在了她的身前。

“弄醒她,”哲布泰跟巫道:“现在还不是让她舒服的时候。”

巫领命道:“是。”

一瓶药水下肚之后,莫良玉从昏迷中醒来,不过如果可以有的选,莫三小姐宁愿自己不要醒过来。


919章 辽东只有一位莫大小姐



    “方才你与大汗说你的孩子被人害了,”哲布泰站在莫良玉的跟前,说着中原话问莫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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