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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要逆天:将军请上榻-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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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骗大汗吗?”巫开口问道。
兀图被巫问住了。
巫盯着兀图看了两眼,随即便冷笑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兀图点一下头,转身就走。
对于兀图的不敬,巫不以为意,抬头看一眼天空,烈日当头,飞鸟绝迹,这不是好兆头。
兀图先生被巫气走的时候,离中军大帐不远的一处帐篷里,晏凌川手里拿着一只酒杯,看着还是只能侧躺在行军床上的楚安乡。
“什么时候开战?”楚安乡如今只关心这个。
晏凌川道:“大汗没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楚安乡顿时就一脸的失望。
“你就这么急着开战?”晏凌川问道。
楚大将军顿时就又一脸的杀气了,恨声道:“我要杀了严冬尽!”
晏凌川叹一口气,从日落城那里传来的消息,是让楚安乡绝望的,荀亮已经将楚氏族人下了大狱,不日就要处斩。
“我是被逼的,”楚安乡道:“就算他日见到了大将军,我也是这么说。”
晏凌川将酒杯放下,小声道:“怕是见不到了。”
楚安乡这心就是一紧。
“就算了见了又如何?”晏凌川随即话锋一转地道:“他是信严冬尽,还是信楚老弟你的话?”
这个问题,楚大将军拒绝回答。
“我是被他莫桑青逼的,”晏凌川又说了一句。
将鄙夷按耐在心里,楚安乡道:“算了,不说这事儿了。”
晏凌川笑了笑,道:“严冬尽楚老弟你就不要想了,就算开战,你伤势未愈,你怎么上马杀敌?”
楚安乡马上就道:“只要能杀严冬尽,我就是爬也要爬到沙场上去!”
“不说这种话,”晏凌川从楚大将军摆了摆手,道:“大汗手下战将如云,冲锋陷阵的事,他还用不上我们。”
楚安乡巴不得这样,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能离得靠铁木塔近些,这方便他下手杀人啊。
“我们的用处是在关内,”晏凌川说:“大军入关之后,就要靠我们打前锋了。”
这个人,楚安乡看着晏凌川发愣,这人是一心在为铁木塔打算了,这人就这么安心地做狗了?
晏凌川见楚安乡看着自己发愣,便又是一笑,道:“不然我们还能如何?没有用处,我们如何安身立命?莫望北也好,朝廷也好,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楚安乡有些颓然地叹口气。
晏凌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来这里,一是楚安乡能陪他说说话,二来他也是奉了铁木塔的命令,看着楚安乡的。他的这个好友毕竟是新投之人,无法得到铁木塔完全的信任。
晏凌川自己对楚安乡是欢迎的,这种心理也不难懂,自己做了坏事,自然就会希望有个陪着自己一起干坏事的,担骂名的。最好辽东军有越来越多的人投到蛮夷这里来,这样一来,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背主叛国,背信弃义了,而是莫望北暴虐无能,逼将叛国了。
两个人正各怀心思的时候,中军帐那里响了一声号角声。
“这怎么了?”楚安乡忙就问道。
晏凌川放下酒杯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搓了一把脸,跟楚安乡说:“大汗要进黄沙堡。”
楚安乡觉察到晏凌川的神情有些不对,便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邱峦,”晏凌川说:“我看见邱峦了。”
“邱长生的大儿子?”楚安乡马上便道。
“是,”晏凌川说:“大汗要带他去黄沙堡。”
“他没事?”楚安乡很是吃惊。
“我也意外,”晏凌川说:“没想到他一直被关在军中。”
“大汗带他去黄沙堡做什么?”楚安乡问道:“带去黄沙堡关起来?”
如果是关人,那军营里就可以关人,何苦把人带到黄沙堡里去?晏凌川摇头道:“不知道。”
很快答案晏凌川和楚安乡就知道了,铁木塔进入黄沙堡后,就命人在东边的城墙上坚起一根高竿,将邱峦挂到了竿顶,让辽东军的探马可以看得清楚,也让领兵在东面的邱岳抬头,就能看见黄沙堡城楼的高竿上,悬挂着一个人。
第794章 严小将军说,你要信我
“我们是不是得想办法救邱大公子?”当天夜里,楚家几个知道内情的将领,挤在楚安乡的帐篷,小声商量着邱峦的事。
“不是得,是必须要啊,”一个颌下已经蓄起短胡的楚家将小声道:“我们不能看着邱峦死啊。”
“可这要怎么救?”另一位愁道:“我们也进不去黄沙堡啊。”
“铁木塔这个蛮夷到底想干什么?”又一位开口道:“他以为这样就能将邱岳吓住了?”
帐篷里一阵沉默。
“咱们的邱少将军不是被吓大的,”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位道:“可邱峦是他的亲大哥啊,一个娘生的!”
“邱岳不会的,”楚安乡开口下定论道:“你们以为他是晏凌川这个狗东西?”
“那好,那我们就想想怎么救邱大少,”这位看着楚安乡说:“七叔,我们有办法进黄沙堡吗?”
“有个屁办法啊,”很是焦躁不安一位地开口道:“晏凌川现在恨不得跟七叔睡在一起呢!”
楚安乡瞪这个族侄,“你会不会说话?”
“他在监视七叔你啊,”这位没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哪里不对,道:“他的手下在监视我们,要不然我们也不用这么晚才能凑一起商量事啊。要我说,要救邱峦,我们得先想办法杀了晏凌川。”
“杀晏凌川?”有楚家将小声叫了起来:“这不扯吗?弄死了这狗东西,那我们不就零露陷了?到时候我们别说救邱大少了,我们自己也得死吧?”
几个人一阵商量讨论下来,发现这事就是一个死结,无解。
“这会儿天冷,”有将军看看合得严实的帐门帘,小声道:“邱大公子能撑得住吗?”
“不知道严少爷他们什么打过来,”楚安乡道:“我们只有等到那个时候了,小五,你带一队趁乱混进黄沙堡去救人。”
被楚安乡叫做小五的将军点一下头。
“看命吧,”楚安乡叹口气,“他邱峦命不该绝,那他就能活。”
“现在就怕到时候,铁木塔不让我们靠前,”有将军这时发愁道:“我们到时候还能冲杀他的跟前去?”
楚安乡没说话。
“这也看命吗?”小五将军呆呆地道。
“见机行事,”楚安乡说了一句废话。
帐中的气氛顿时又变得压抑了,什么都要看命,这就让人太难受,命不在自己的手里,这打得是什么仗?
气氛同样压抑的还有严冬尽的中军帐。
将探马的飞书传信拍到了帅案上,帅案震动之下,一根白蜡从烛台上掉了下来。
展翼忙不迭地伸手拿还燃着的白蜡,嘴里问道:“又出事了?是,是少将军那里有消息了?”
“邱峦被铁木塔挂在了黄沙堡的城头上,”严冬尽小声道。
展翼张大了嘴。
“妈的,”严冬尽骂了一句。
“那,那邱少将军那里?”展翼问严冬尽。
严冬尽语气很不好地道:“他那里怎么了?我都没去南雁堡去呢,他为他大哥的命,不发兵吗?”
展翼忙小声喊了严冬尽一声:“严少爷!”这话要让邱岳听到,就伤人了。
严冬尽闭了嘴。
展翼将熄灭了的白蜡插回到了烛台上,小声道:“邱少将军现在还不定怎么难受呢。”
“现在几更天了?”严冬尽问。
“三更天,”展翼道。
这离自己与邱岳约好的五更天还有两个时辰,严冬尽锁着眉头,他不知道邱峦的身上是否有伤,如果有伤,严冬尽也无从得知邱峦伤在了哪里,有多重。夜里天凉,严冬尽不知道邱峦能不能再挨两个时辰。
“不等我们去救,那铁木塔就下令杀人怎么办?”展翼这时很是焦急地道:“那王八蛋会下令杀人吗?”
“你能别自己吓自己吗?”严冬尽瞪了展翼一眼,以前他觉得周净是个楞子,现在他觉得展翼也是个楞子,这事是用猜能猜得着的?
“铁木塔十有**会这么干,”展侍卫长这会儿已经深信,铁木塔会下令杀邱峦了,“他将邱大公子挂在城头,不就是让邱少将军看的吗?他想逼邱少将军退兵啊。”
“铁木塔脑子坏掉了?”严冬尽说:“邱岳退兵?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邱岳要是为了邱峦退兵,那他就敢跟邱岳恩断义绝,拔刀相向!邱岳要这么做,这人怎么对得起他大哥?
“那他也能让邱少将军伤心啊,”展翼道:“用伤心还不对,是心……”
“心如刀割,”严冬尽替展翼将话说了。
展翼急道:“这要怎么办?”
“怎么办?”严冬尽说:“到了五更天,跟我去杀铁木塔。”
展翼说:“那邱少将军那边呢?”
严冬尽这时觉出展翼的情况不对来了,打量了展翼一眼,严冬尽说:“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在紧张吗?”
展翼喉咙哽滑几下。
这是真在紧张了,严冬尽将身体往展翼的跟前倾了倾,说:“我们出其不意,铁木塔那王八蛋没防备,你觉得我们会要不了他的命?”
展翼说:“这一仗我们不能输啊。”他们这一仗打不好,那身陷南雁堡的少将军怎么办?
“我们至今为止遇上的那一仗是能输的?”严冬尽问展翼道。
展翼答不上来了。
“铁木塔逃不掉的,”严冬尽看着展翼道:“你去休息一下,实在合不上眼,磨一磨你的战刀也是好的。”
展翼转身要走,他想去将战刀再磨一下。
“展翼,”严冬尽又喊住了展翼,低声道:“我也着急,但我们必须先杀了铁木塔。”
展翼冲严冬尽点一下头。
“我是不如大哥,”严冬尽又说:“但你得信我,如同之前你信我大哥一样。”
展翼凛然了神情。
“跟着我大哥的时候,大战之前,你有这么紧张过吗?”严冬尽问。
展翼想一下,跟随少将军的时候,他还真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去吧,”严冬尽看着展翼笑了一下,道:“你现在也只能信我了。”
展翼浑浑噩噩地往中军帐外走,抬手要撩帐门帘出去了,突然又将抬起的手一放,转身快步走到了帅案前,展翼是单膝跪在了严冬尽的面前,大声道:“属下信严少爷,属下誓死追随严少爷!”
“好,”严冬尽声音听不出喜怒地应了展翼一声。
第795章 烛尽,灯火灭
严冬尽中军帐中的气氛叫做压抑的话,邱岳这里的就叫做绝望了。
众将都去做战前最后的准备了,中军帐中只折大公子陪着邱岳,这个时候说什么劝慰的话都是鬼扯,折大公子只得默不作声地,从在一旁,拿一块布擦自己的战刀。
邱岳坐着发呆,他兄长是个书生,身子骨并不强壮,被蛮夷虏去不知道已经受了多少苦,这会儿又被挂在了城楼的高竿上,邱少将军这会儿不敢去想自家兄长的生死。
折大公子将战刀擦得锃亮了,抬头见邱岳仍在发呆,折大公子不得不开口找话说了,他不能让邱岳就这么一直发呆到五更天啊。“方才阿邱你装得挺像,”折大公子说。
方才面对众将时,邱岳完全看不出异常来,甚至能让人产错觉,这会儿被吊在黄沙堡城楼上的人不是他的兄长。
邱岳眨了一下眼睛,搓一了把自己发僵的脸。
折大公子说:“三更天了。”
“嗯,”邱少将军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们这里知道令兄的消息了,复生那里一定也知道了,”折大公子说:“不知道他哪里会有什么安排,我们这里你可以安排一支兵马,打起来的时候,这支兵马便往黄沙堡去,在铁木塔要拿令兄的性命要挟你之前,将令兄救下来。”
邱岳看着帐门,目光又变得呆滞起来。
折大公子说:“你这个时候就别发呆了啊,要安排那就赶紧的,再迟一会儿,你就是想安排也安排不了了。”
邱岳低头又看看面前的帅案。
折大公子倒是生过揽下这事的念头,可细想一下,他现在也就远远看上那黄沙堡一眼,黄沙堡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是一概不知,他揽下这个差事不难,可他办起来太难啊。“你派你邱家的那个将军去办?”折大公子建议道。
邱岳双手搭在帅案的木边上,说了句:“不用了,战事要紧。”
折大公子很是吃惊地看着邱岳。
“战事要紧,”邱岳又重复子一遍自己的话。
“你想好了?”折大公子问。
“蛮夷的兵马多于我们,”邱岳道:“这仗就算我与复生打了铁木塔一个出其不意,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能拿下铁木塔。万一铁木塔避入黄沙堡中,让他有险可守了,那这仗我们就更不好打了,我没有多余的兵马可以让我分兵。”
邱岳这话说得很冷静,他很难过,就如严冬尽说的那样,他这会儿心如刀割,也不知道他回去后,要如何面对还要盼着父亲归家的小侄子邱澈,兄长受得苦,他想以身代之,可是现实是,他别说以身代之了,他甚至没有办法分一支兵马出来,去救他兄长。
“这仗不管结果如何,”邱岳跟折大公子小声道:“我都会是一个罪人的。”莫桑青若是出事,他兄长若是出事,他都难辞其咎,不是吗?
折大公子无从安慰了,战刀拿在手里,感觉却是无奈。
“大公子不必在这里陪我了,”邱岳跟折大公子道:“我不会有事的。”
折大公子站起了身,邱岳已经下了决定,放弃了兄长的性命,那他就不用在这里陪着了。
“我不会负未沈所托的,”邱岳冲折大公子认真道。
“你这是什么话,”折大公子否认道:“我怕你难过,好心陪你,你却以为我是在监视你,怕你受了铁木塔的要挟吗?”
邱岳双手一摊,说:“好吧,是我小人之心了。”
折大公子手指点点邱岳,笑道:“我们先拿下眼前的这场仗,你我之间的官司,等莫未沈回来,我们到他面前去打,你这人啊,是小人之心。”
折大公子说着话就往帐外走,也不用手撩帐门帘,而是用脚一踢,将帐门帘踢得掀起后,走了出去。
邱岳看着折大公子走出中军帐,将悬于腰间的战刀解下,“呛啷”一声拔刀出鞘后,刀身反映烛光,在邱岳英挺的脸上投下一道光影。
如果上天能垂怜,看着饮血无数的战刀,邱少将军在心里想,就让他兄长能多撐些时日吧,让他可以去救他兄长的时间。
已经燃到底的白蜡在这时,燃尽熄灭,失了光源,战刀黯淡下来,邱岳的心猛地一沉,这特么的真的不是什么好兆头!
折大公子站在折家军宿营地的空地上,站在这里,他可以看见位于高地之上的黄沙堡,黄沙堡的城楼上这会儿灯火通明,但折大公子看不清被蛮夷吊在高杆上的邱峦。
“大公子,”陈慎拿了一张弓,还有一个装满了弓箭的箭囊,走到了自家大公子的跟前。
从陈慎的手上将长弓与箭囊拿过来,折大公子随口问道:“底下都准备好了?”
陈慎忙点头道:“准备好了,大公子,周将军他们在帐中等您,您是不是进帐去见他们一下?”
折大公子看了陈慎一眼。
陈慎马上就改口道:“大公子要是没有吩咐,那未将就让周将军他们散了。”
“紧张吗?”折大公子看着陈慎问道。
陈慎被自家大公子问得懵住了,他为什么要紧张?
“嗯,”折大公子转身往帐篷那里走,一边道:“看来是不紧张。”
陈慎跟在折大公子身后,小声说:“未将又不是第一次上沙场,大公子,末将有什么可紧张的?就是在这黄沙地里的跑马,不知道是不是能在跟我们河西的地上跑马是一个样儿,末将就担心这个。”
折大公子停了步。
陈家将将脖子一缩,说:“末将这不是害怕啊,大公子。”
折大公子道:“我们不是先锋营,最难的那一下冲锋不用我们出力,你们跟着辽东军上去杀敌就是,黄沙地里跑马不比在山地上跑马容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山地跑马是不容易,可他们习惯了啊,而且山地那地是硬的啊,辽东关外的黄沙地,软得地方能把马蹄陷下去,他们不是没有兄弟,因为这个连人带马陷进沙子里去过。陈慎和折家军的众人,别的不愁,还就是愁这个,马都跑不好,那他们还杀什么敌啊?
“你们,唉,”折大公子双手叉一下腰,没好气地道:“能让马陷进去的沙地很多吗?只有在流沙地里才会这样啊,他们辽东军去流沙地里寻死吗?你们跟着辽东军走,要是再能陷进沙子里去,那就是你们活该如此了!一个个的这么能想呢?那当兵吃兵饷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到戏班子编戏文去吧。”
第796章 明月当空,号角声响
陈慎被折大公子派去传话去了,折大公子一个人往自己的营帐走,风次黄沙吹到他的脸上,折大公子连着吐了几口,才将进了嘴里的沙子吐干净。
“起风了!”不远的营地里,有兵卒在大声喊。
风将军旗吹得鼓起,折大公子抬头看就立在他身旁的军旗,这一抬头,折大公子猛地发现,大漠今晚的月很大很圆,月光如水银一般泄地,将这片黄沙地照得很是明亮。这么明亮的月光,折大公子还未见过。
折大公子此时也不知道,嘉顺三年夏未八月初九夜,这一天写在日后的史书中,就以当夜月明,照地如白昼开篇。这会儿折大公子只知道这场大战开始之前,大漠起了风,月光很是明亮,他身在的军营,虽然人人都在忙着做大战之前最后的准备,但十分安静,除了战马偶尔的嘶鸣,听不到人声,至于黄沙堡外的蛮夷军营,那更是连战马的嘶鸣声都听不见,他抬头观月的这一刻,大漠静得可怕。
铁木塔这会儿睡下了,睡前他还饮了几杯酒,还让女奴为他捶了半天腿,等有了睡意之后,大汗才让伺候他的女奴退下。
这场要打,但什么时候打,铁木塔认为这日子应该由他来定,他相信严冬尽与邱岳这会儿只想将他围困住,等严冬尽派出的蒙遇春救下了莫桑青,辽东军才会有心与他决战。
这个错误的判断是致命的,而造成铁木塔做出错误判断的原因,无非有三,一是铁木塔对严冬尽是轻视的,他不觉得在莫桑青身陷死局之中的时候,严冬尽能有勇气带着辽东军与他决战,二是也正因为铁木塔对严冬尽的轻视,让严小将军在战前连出的两计杀招,蒙遇春的假走商道,以及楚安乡的苦肉计都得已成功,这让铁木塔对战局发生误判,三是基于对战局的误判,铁木塔及其麾下的将领们,也就不可能想到,辽东军会选择夜袭。
没想到辽东军会夜袭,所以蛮夷军营里有防敌夜袭的安排和准备,但这安排和准备在面对两支辽东军合力,全军冲杀而至的时候,就显得脆弱不堪了。
五更天的时候,邱岳在军营里,杀了姜忠国这个蛮夷的奸细祭了战旗后,便带着全军出了军营。
严冬尽没杀人祭旗,严小将军带着大军出了军营,到了离黄沙堡百米之外的一处沙丘之后,严冬尽抬一下手。
前行中的军阵停了下来。
“都特么的不要慌,”前军停下的时候,后军里,将官们在小声跟流民们喊话:“想想你们是干嘛来的,想活命,一会儿就跟着老子往前冲!”
“看看你们身边的人,你们有这么多人,还怕个屁的蛮夷?”
“你们手里拿着的不是烧火棒!一会儿打起来,你们不杀人,就等着被蛮夷杀吧!”
“都特么的别哆嗦了,这个时候哆嗦迟了!”
“看见身后那支军队了没有?那叫督战队,专门杀后退逃跑的孬种的!他们杀起逃兵来,可不会手软。”
“是狼是狗,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我们严少爷都亲自带兵冲锋陷阵呢,你们的命能有严少爷的值钱?谁再哆嗦,站不直腿,老子现在就牢了他!”
“都不要怕,冲上去就能抢蛮夷的粮食了,你们不想要粮食活命了?你们要是看上了哪个蛮夷女人,老子也不眼馋,绝不跟你们争。”
……
在将官们的呵骂,哄骗,吓唬之下,初临战场,就算事先心理准备做得再好,这会儿也还是惊慌失措的流民们,渐渐安静了下来,也渐渐的不再哆嗦打颤了。
后退有督战队在等着他们,他们必死无疑,跟着大军往前冲,他们也许还可以活下来,不但可以活下来,他们还很有可能抢到战利品。该如何选择,流民们不用将官们教也知道,他们只有往前了。
前军里,严冬尽看一眼身旁的众将。
辽东军的战甲是配有面甲的,但也不强制将领们一定要配戴,但今天夜上,众将不约而同地戴上了面甲,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月光之下,面甲森冷,众将目光透着杀气,从军带兵的人,哪怕平日再温和,到了要冲锋陷战,要去闯一回生死场的时候,这人都是暴烈而狰狞的。
“我没要更改的将令,”严冬尽站在以往莫桑青会站的地方,跟众将道:“此战之后,我与诸位痛饮他美酒三百杯,我们不醉不归。”
“是!”众将齐齐端坐马鞍之上,冲严冬尽躬身一礼。
严冬尽挥一下手。
众将四散开,回到自己麾下的兵马跟前。
“响箭准备好了?”严冬尽又问展翼。
展翼点头,道:“准备好了。”
抚一下自己戴着的面目,严冬尽抬头看一眼夜空,随后猛地将半抬的手一放。
透着苍凉意味的号角声响起。
展翼往天空连射了三支响箭。
严冬尽这里号角声响,三支响箭上天,邱岳那里的号角声随即响起。
一直等在黄沙堡附近商道上的蒙遇春听见号角声,随即下令麾下的兵将悉数上马。
几队一直在商道周围的蛮夷探马,遭到隐在他们身旁的奴兵的击杀,双方打斗的时间极短,奴兵虽也有伤亡,但蛮夷的几队探马,全都被杀,没有能活着回去报信的。
黄沙堡西面的沙丘上,严冬尽纵马奔出军阵,展翼带着众侍卫紧紧跟随,整个军阵随即前移,速度逐渐加快,往蛮夷的军营冲杀过去。
几十万的大军策马飞奔,大地是为之震动的。
不用手下的人喊,铁木塔就已经被辽东军冲杀的声响惊醒了。
“大汗,辽东军杀来了!”侍卫长跑进帐中大喊。
铁木塔下了床,赤脚站在地上,冷眼看着自己的侍卫长。
侍卫长一惊之后,马上就噤了声。
“严冬尽要寻死,”铁木塔将自己的鬼头大刀拿在了手里,冷声道:“那本汗就成全他!”
知道自己失策,但在这个时候,铁木塔不能认这个错,大步往营帐外走去,大汗高声大呼道:“人呢?跟本汗去杀敌!”
第797章 折大公子问,你蹦起来睡吗?
铁木塔翻身上了战马的时候,辽东军的先锋营已经冒着箭雨,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失了主人的战马后,站进了军营。铁木塔坐在战马上听,喊杀声从东西两面传来,两路辽东军竟是都已经冲破了他布在营前防卫的兵马,都杀进了军营。
久经战阵,铁木塔不止于现在就开始心慌,扬手一鞭抽在战马的臂部,汗王催马往西去,同时手指手下的一员大将道:“你去东边,将邱岳的人头给本汗斩下!”
这员大将点一下头,拨转马头,带着麾下兵马往东去了。
一个装满油料,用来照亮的铜盆被厮杀中的兵卒,从木架上撞到地上,满满一盆油料泼到地上,身上着火的兵卒惨叫倒地,在地上拼命打滚,却不等将火滚灭,同伴来救,火人一般的兵卒就被马踏成了尸体,又或被敌兵放箭射死。
这会儿起着大风,被风一吹,大火就这么烧了起来。
眼见着蛮夷的军营起了火,沙丘上的流民们跃跃欲试起来。
“都老实待着,”将官们在一旁喊:“听军令行事。”
“将爷,”有胆子大的流民跟几个将官喊道:“这样下去,粮食会被火烧没的!”
几个将官被这位气乐了,那按这位的意思,他们先不忙着杀蛮夷,他们先和蛮夷联手救火吗?
“真是个棒槌,”有将官骂这傻大胆道:“闭嘴,再胡说八道,老子打死你!”
流民们到底不懂,只看着自家的军队冲进了蛮夷的军营,蛮夷的军营还着了火,就以为自家军队这是笃定能赢了。将官们却是明白的,现在还远远不到胜负以分的时候,甚至于现在才是关键的时候,冲进蛮夷军营了,自家兵马必须要尽快大量杀死蛮夷兵卒,这样在人数上处于劣势的他们,才能保证自己不被蛮夷赶出军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到底,他们赢的机会也就看这一刻他们能取得什么样的战果了。
“中军大帐!”严冬尽这时在褐途马上大声下令。
“严少爷!”展翼大喊了一声,举刀拦住了一个骑马直奔严冬尽来的敌将。
严冬尽没看展翼,催马径自从两个人的跟前跑了过去。
跟随严冬尽的这支兵马,一刻不停,跟随着严冬尽,往铁木塔的中军大帐冲去。
片刻之后,不知是谁在敌将身后放了一支冷箭。敌将听见身后风声不对,要躲时,被展翼一刀砍在了脖子了上,冷箭这时正好也射进了这员敌将的后心。
蛮夷将领脖腔里的热血喷溅到展翼的脸上,将展侍卫长好好的一个俊俏青年,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展翼,”不远处有将军大喊展翼的名字。
展翼扭头看。
这位将军手指一下中军大帐的方向,大声道:“老子这里用不上你,你快去追严少爷,你小子听好了,你死之前,严少爷不能有事!”
展翼点一下关,双腿一夹马腹,往中军大帐跑去。
“这块地方是老子的,”将军让展翼走了后,一枪将一个蛮夷兵卒挑了一个肚破肠出,一边跟麾下们大喊道:“都给老子动作快点,将这地方的蛮狗们都给老子杀了!”
他们这里是蛮夷联营的第二道营盘,这位程将军领得军令,就是他要尽快控制住这每二道营盘,不让蛮夷一道营盘的人与二道营盘的人合兵一处。
盔甲的后心镜被人砍了一刀,程将军也管不了自己是否受伤,回身就是一枪,与砍了自己一刀的敌将战在了一起。
将对将,兵对兵,弓箭手自找地方安下身来放冷箭。
邱岳骑马由东面冲入蛮夷的军营,就听见身后的黄沙堡城楼上有人大喊他的名字,邱少将军回头,就见蛮夷将他的兄长押到了正面对他的这一处城楼上。
折大公子这时用刀拔挡开了一支射向自己的长了驽,催马到了邱岳的身边,跟邱岳一起抬头看城楼。
一个健壮的仆从跪在城楼的一处垛口下,巫踩在他的身上,看着城楼下的邱岳。
“那是你大哥?”折大公子这时语速极快地问邱岳。
邱岳点点头。
“你收兵回去,”巫这时在城楼上大声道:“我就饶你大哥一命。”
“你个矮子腿是被人砍了吗?”折大公子拿手里的战刀指一下巫,道:“蛮夷是没人了?用你这么一个快死的货出来说话?”
巫是侏儒,身高就是他的逆鳞,折大公子这话,比骂巫祖宗十八代都管用。巫的脸扭曲了一下,目光如刀一般看向了折大公子。
“放人,”折大公子说:“这样我饶你一命。”
“折家大公子,”巫说。
“谁告诉你我是谁的?”折大公子一边与巫说话,一边冲自己的亲兵们使了一个眼色。
巫冷笑。
折大公子的一队亲兵下了马,没直接往了城楼下跑,而是绕了一个弯,在厮杀在一起的双方兵将的身边跑过,这才往城楼下飞奔而去。
“弓箭手,”折大公子趁着巫冷笑没停,又下令道。
领着弓箭营的将官忙跑到了折大公子的身边。
“让你的人都给我拿箭对着城楼,”折大公子说:“一会儿那个矮子要动手,你看我的手势,我手抬起,你们就放箭。”
将官说:“这会不会伤到邱大公子?”
折大公子叹气道:“能有命活着就不错了,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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