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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恶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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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把这婚书往公堂上一递,你不但也要把女儿送过去,只怕还要吃些苦头。”
  吴大伯母听到媒婆的话,脸上露出得意笑容,这本就是他们商量好的,把那天吴大伯写的那张婚书,重新改了改,改成柳氏写的,不怕柳氏不答应。
  想着,吴大伯母不无嫉妒地瞧向柳氏,都是差不多的人家,都嫁了吴家,当初自己的丈夫分家时候得到的产业还要更多一些,可耐不住自己小叔疼媳妇,又能干。柳氏嫁过来这么些年,都没受过什么气,小叔的生意做的越发得法,柳氏也能使唤个丫鬟。
  哪像自己家,不但分家时候的产业都花的干净,原本身边还有两个人使唤的,也全都辞了去,下厨洗衣,全是自己动手,苦不堪言。
  吴大伯母拿起帕子遮住唇边的得意笑容,柳氏,你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该受点苦了,你那女儿,被当做宝贝一样,那就去做了别人的妾,你以后说话还怎么响亮?
  “柳氏,这婚书在我手里,你啊,还是赶紧的,不然……”媒婆见柳氏呆住,以为柳氏害怕了,又加上几句。门边已经传来柳二爷的声音:“我们柳家的外甥女,要去做别人的妾,就算我妹妹糊涂肯做这样事,我这做哥哥的也不答应。”
  说着,柳二爷就走进来,茭娘跟在柳二爷身后也走进堂屋。媒婆往茭娘身上一扫,心里倒先夸了一下,那天半夜时候,茭娘又狼狈,后来干脆又跳进水里,只觉得茭娘生的好,可也没觉得特别好。
  这会儿细看,茭娘还真是生的特别好,一双眼是水灵灵的,面皮粉白,泛着一点浅红,鼻子高挺,唇小小一颗,像那三月樱桃。
  哎呀,这要进了陈家,以陈老爷那好色的性子,起码有那么两三年,会守着茭娘不肯放的。媒婆心里想着,就对柳氏嘻嘻地笑:“哎呀,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这张脸一瞧就是有福气的,你啊,也别舍不得了,嫁了那些小门想……”
  媒婆的话没说完,柳二爷一巴掌就打在媒婆脸上,媒婆吃疼,用手捂住脸对柳二爷:“你是谁,你竟敢打我,难道不晓得我是陈家派来做媒的?”
  柳二爷才不把媒婆的话放在眼里,手已经握成拳,要不是顾忌着吴大伯母总是自己妹妹的嫂子,柳二爷还真恨不得给吴大伯母一拳。柳二爷只淡淡地道:“好啊,来的正好。我正愁找不到理由去公堂呢。不如,我们就去堂上走一遭,说说这陈家仗势欺人,逼良人女子为妾这件事。”
  媒婆不料柳二爷不但不怕陈家,反而要上公堂,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柳二爷已经卷着袖子:“我晓得,你们都以为我妹夫没了,这会儿各自趁火打劫。先摆布了外甥女,就要来摆布我妹妹了。”
  说着柳二爷抬起一双眼,唇边有浅笑,眼里含冰:“我妹夫虽生死未卜,我妹妹却不是没有娘家的人。柳家若连个出嫁女儿都护不住,还要不要在这地面上过日子了?”
  媒婆走千家窜万户,最能察言观色,晓得柳二爷只怕不好纠缠,伸手去扯下吴大伯母的袖子。吴大伯母先是被镇住,接着吴大伯母回神过来,强硬地道:“这话说的,你妹妹原本姓柳,嫁了吴家的人,自然姓吴。连茭娘侄女也一样姓吴,我吴家人的事,自然是吴家人来做,轮不到外面……”
  吴大伯母还没说完,茭娘忍不住一口啐在地上。吴大伯母愣了一下,柳氏拉一下茭娘的胳膊,茭娘靠在柳氏肩上,双眼满是挑衅地看着吴大伯母。
  吴大伯母被茭娘这样一搅,倒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柳氏已经开口:“虽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只是这礼上从没有不许娘家人为嫁出去的女儿出头的。我哥哥虽然姓柳,茭娘是他外甥,自然是可以为她出头的。”
  吴大伯母和媒婆互相看了一眼,柳二爷已经对苏二嫂打一拱:“还请苏二嫂回去,请了苏二哥来,去堂上作证。”
  苏二嫂巴不得这一句,连连点头,也顾不上招呼一声,就往外跑。柳二爷眼里的笑意微微暖了下,接着看向媒婆。
  媒婆不料柳二爷是真的要上公堂,有些害怕了,急忙去扯郑大伯母的手,郑大伯母也没有主意。
  柳二爷已经浅浅一笑:“这也没什么可怕的,横竖你们家口口声声说有了婚书,不管怎样,这公堂总是要上的。”
  说着柳二爷故意对媒婆露出雪白牙齿:“不上公堂,怎么才能让人知道,我们家没写那混账婚书?”
  这下媒婆是真的腿抖了,茭娘已经对郑大伯母道:“大伯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出去,这会儿,该吃晚饭了。”
  柳氏伸手扯一下茭娘,茭娘对柳氏做个小鬼脸,郑大伯母横下一条心:“既然你们不肯听好话,那就走着瞧。”
  郑大伯母的狠话只换来茭娘的冷笑,郑大伯母气势汹汹地来,偃旗息鼓地去。等郑大伯母一走出去,茭娘就跳到柳二爷跟前:“舅舅,你好厉害,三言两语说的她们什么都说不出来。舅舅,你也教教我。”
  “茭娘!”柳氏喊了一声女儿才对柳二爷道:“茭娘是孩子话,哥哥你别放在心上,这女儿家,哪能学这些呢?”
  “我瞧茭娘不错。”柳二爷对茭娘笑了笑才对柳氏道:“妹妹,我晓得你是想着女儿家总是要出阁的,可女儿家也不能过于软了,不说别个,就说你,难道也是那样被人一吓唬就泪涟涟的人?”
  柳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话给插开:“哥哥,难道真要上公堂,惹官非?”
  “公堂自然是要去的,这样事情,不上一回公堂,谁会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呢?”柳二爷说了这么一句对茭娘笑着道:“舅舅能三言两语说的她们闭嘴,是因为舅舅有底气。茭娘,如果有一天,你没有底气遇到人欺负你的时候,你知道怎么做吗?”
  茭娘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柳氏已经有些不赞成地喊了声:“哥哥。”
  柳二爷还是瞧着茭娘,茭娘已经双手一拍,对柳二爷欢喜地说:“我知道了,就算背后有深渊,我也不能跳下去,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一点也不怕他们。”
  柳二爷微笑点头,柳氏张了张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慈爱地瞧着女儿。
  媒婆和郑大伯母已经走出吴家,媒婆不等上船就推郑大伯母一把:“得了,这回你家真的闯祸了!”
  郑大伯母嘴张一张,对媒婆连连道福:“我们见识浅,还望姐姐你救我们一救。”媒婆冷眼瞧着郑大伯母:“怎么救?这会儿,我自己还要认倒霉呢,给人做媒,媒钱没拿到,倒贴了这许多的话。”
  说着媒婆就招呼船夫:“赶紧的,把我送到陈家去。”
  船夫应了一声上前要摇船,郑大伯母伸手拉着媒婆:“还求你行行好,不然我们这家子,就没处可去。”
  媒婆的眼珠一转,声音压低一些:“方才你女儿不是去我家寻我?我瞧着这模样生的也不错,不如你把你女儿送到陈家,等上了公堂,就说是搞错了,定的是你家女儿,写婚书的时候别人听错,听从是你小叔家的女儿。横竖都是吴氏,到时我就认了这个写错婚书的罪名,如何?”
  郑大伯母没想到媒婆竟想出这个主意,用手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媒婆:“可是我女儿在家娇养,什么都不会,怎么会去伺候人呢?”
  媒婆见郑大伯母一步步往自己圈套中走来,对郑大伯母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这有什么,谁不知道妾要做的,哪是什么端茶递水的活?”

☆、第8章 动心

  吴大伯母当然晓得妾要做的是什么,眉头微皱有些犹豫地说:“可是,妾毕竟听起来有些不大中听。”
  “嗨,这年月,什么名声能抵过银子?”媒婆凑在吴大伯母耳边:“那天你男人来和我说,我还觉着奇怪呢,不是你家有个女儿,这样好的婚事怎么反让给别家去,后来想着,只怕是你闺女生的没有你侄女好,你也晓得,做妾的,自然是一张面皮最好。”
  吴大伯母轻咳一声,媒婆又笑了:“也不是我说,陈家老爷是个最慈和不过的人,陈太太就更不消说了,一点也不嫉妒,要讨了老爷的欢喜,一年到头,那银子衣衫,流水样的赏下来。”
  一听到银子衣衫,吴大伯母这心里,就更动了一下。
  媒婆察言观色,对吴大伯母双手一击:“要说起来,做妾呢,就是上门时候不能做亲戚,生下的儿女也不能叫你们阿公阿婆,可你也要晓得,我们这些人,原本就和陈家攀不上亲戚。见了他们管家还要着急道福,至于生下的孩子,虽不能叫你们阿公阿婆,可等长大难道还会亏待你们?舍得这一些,岂不比嫁个差不多的人家实惠多了?”
  这会儿吴大伯母是真被说服了,但她还是迟疑一下:“话虽这么说,我呢,总要回去问问我男人,还有陈家那边,会不会……”
  见吴大伯母有七八分肯了,媒婆拍下胸口:“陈家那边,包在我身上,到时大事化小,你们女儿嫁过去,得了宠时,可千万要记得我。”
  “一定一定。”吴大伯母连连点头,媒婆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笑容,又和吴大伯母说了几句,也就各自分开。
  媒婆去寻陈家的管家,要和他商量怎么在公堂上说不过是婚书写错,横竖到时不过就是陈老爷又添了一个新姨娘,陈老爷也不会再动气。至于吴家女儿进了陈家,是得宠也好,不得宠也罢,那和媒婆没有什么相干。
  吴大伯母这边回到家中,先把柳二爷的话说了,吴大伯吓的面色如土,半天说不出话来。吴大伯母这才又把媒婆的主意说出来,吴大伯母连连摇头:“这可不成,我们吴家,虽不是什么大门户人家,也没有把女儿拿去做妾的道理。”
  “这个道理我也晓得,可不走这一步,一来银子拿不到,二来只怕你还要在公堂上吃苦,我怎舍得?”吴大伯母假哭两声,才又劝吴大伯:“况且陈家大富,虽是个妾,也是锦衣玉食的。”
  说着吴大伯母把媒婆说的话又添上几句,凑成锦片一般说话,只要打动吴大伯的心。
  吴大伯还在迟疑,谁知柳素早已在房中听见,先听到爹娘要把她嫁给陈老爷做妾,柳素就想出来和爹娘吵上一吵,等后来听到吴大伯母把做妾说的如此之好,柳素的心也不由动起来,也不忙着出门,只把耳朵竖的高高的。
  吴大伯听了吴大伯母这番说话,也有些心动,但想起女儿就摇头:“不好,女儿只怕不答应!”
  柳素听到吴大伯这句,急忙掀起帘子走出来:“爹,娘,我愿意的。”
  吴大伯夫妻瞧见女儿出来,都愣了一下,还是吴大伯母道:“这事,哪轮到你女儿家说话,赶紧进去。”
  “娘,这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女儿自然也能听听。”柳素撒娇地说了这么一句,坐在吴大伯身边道:“爹爹,女儿晓得你这会儿遇到难了,我做女儿的,自然要帮帮你,这是一,二来呢,我想着,嫁了差不多人家,也不过就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也不能帮衬家里,要嫁了陈家,虽说是为妾,但省了银子衣衫,还是能帮衬家中。”
  吴大伯原本就有些肯了,再听到女儿这话,还要假撇清,叹口气:“你说的是也有道理,哎,只是苦了我儿了。”
  吴大伯母也把柳素搂在怀中,柳素瞧着吴大伯夫妻:“爹娘,我也不苦,等多拿些银子回家,让爹娘使唤上丫头,这也是女儿尽孝。”
  “我的闺女能这样想,能为我们两老尽孝,我们两老哪能不答应?”吴大伯母顺水推舟说了这句,把女儿搂的更紧。
  吴大伯的眉没有松,虽说做妾不大好听,但想想那些银子,吴大伯也就嘴一砸,还是银子最要紧。
  柳二爷这边并不晓得吴大伯母和媒婆商量了这个法子,到了第二天一早,陈婆子收拾了早饭,柳二爷用了早饭,就带上小厮,请了苏二叔,要往衙门里面去。
  茭娘和柳氏母女送柳二爷出门,茭娘远远瞧见除了苏二叔外,苏桐也站在那里,正在和苏二叔说话。
  茭娘不知为了什么,耳根一红就低下头。柳氏并没见过苏桐,也不晓得他是谁,抬头见女儿脸红低头,还当女儿年纪大了,懂得避嫌了,比不得小时候。因此柳氏推着茭娘,要她进门去。
  苏二叔正和苏桐说话,抬头见柳氏母女,苏二叔也就走过来打拱:“吴嫂嫂早。”柳氏推了茭娘一下,没有推动,心里正在奇怪,见苏二叔过来打招呼,柳氏急忙还礼。
  茭娘虽低着头,还是悄悄地抬头看向苏桐,苏桐也正好抬头瞧过来,四目相对,茭娘的脸更红了,又觉得自己这样站在这不好,忙退回门内。
  这举动让柳氏更加奇怪,柳二爷已经对柳氏道:“这位苏小哥,就是前几天救了外甥女的。”
  柳氏急忙收起思绪,啊也叫了一声就对苏桐道个万福:“多谢小哥了,原本还要去小哥家道谢的,谁知七事八事的,又弄混了。”
  柳氏深深道个万福,慌的苏桐急忙还礼不迭:“不敢不敢,小可正好路过,又是见过的,自然要伸出援手。”
  柳氏见苏桐生的好,声音清亮,礼数周到,又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这心里顿时就喜欢上了,急忙道:“还该叫小女出来给恩人道谢的。”
  说着柳氏就高声叫茭娘,柳二爷已经笑道:“这倒不消,我们还要往衙门里去,苏小哥也是我特地请来去作证的。妹妹你和外甥女好好在家,等我们的信。”
  柳氏叫了两声,不见茭娘出来,也就顺水推舟:“既然哥哥这样说,那就劳烦苏小哥了。”柳二爷也就带人离去,柳氏等他们上了船瞧不见船影了,这才走回家里。
  柳氏一走进屋子就见茭娘双手拄着腮帮子坐在桌边,柳氏仔细瞧了瞧女儿,眉头微皱上前拍一下女儿的肩:“你到底是想什么呢?方才我在外头叫你好几声,你都听不见。”
  茭娘站起身,拉着柳氏的袖子撒娇:“娘,人家大了啊,不能再在外面。”
  “胡说,都是一条街的邻居,谁还不认得谁?我们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柳氏自己坐下,给自己倒杯茶,瞪眼茭娘。
  茭娘见自己的掩饰被娘看破,也笑嘻嘻地坐在柳氏身边:“舅舅不是说了,说外婆家在杭州,现在生意比以前做的大,表姐们有些已经嫁了,有几个表妹现在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你昨儿可不是这样说的。”柳氏敏锐地察觉出女儿话里的不同以往,凑在女儿耳边:“告诉娘,你是不是对苏小哥动心了。”
  茭娘一张脸登时通红,用手捂住双颊:“娘,哪有您这样说话的。都说婚事是……”柳氏已经把女儿的双手给拉下来:“你是我的独生爱女,别的罢了,难道不能给你寻个你心爱的人做夫君?苏小哥呢,瞧着家境和我们家也差不多,也算门当户对,等他们回来,我问问你苏二婶子,苏小哥可定了亲,若没有定亲,就寻媒人去说,好不好?”
  这下茭娘的脸更是红的不能看了,靠在柳氏肩上没有说话,柳氏捏下女儿的脸:“不过呢,娘也要和你先说一句,若是苏小哥家不愿意,或者已经定了亲,你可不能把他放在心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茭娘的脸红的已经快滴下血来,趴在桌上不说话,柳氏担心女儿没听进去,伸手摇摇女儿的胳膊,茭娘在那点头。柳氏这才放心,开始挂念起在衙门里的兄长来。
  柳二爷他们的状子,是这天的第二桩案子,知县审完第一桩,传齐了人,尚未开口,媒婆就已经跪下对知县道:“老爷,这事实在是小的做的不对,写错了名字,才闹出这么一桩官司来。”
  这变故是柳二爷始料未及的,不由愣在那里。媒婆已经一脸苦求,把昨儿和吴大伯母,陈家管家商量好的话都说了,口口声声原来定的是吴大伯的女儿,因为媒婆听错,写成茭娘,才惹来这桩官司,害得陈老爷的新姨娘迟迟不能过门。

☆、第9章 打算

  媒婆刚开始说的还有点疙瘩,后来就越说越顺畅,等到后面已经是声泪俱下。柳二爷已经从刚开始的惊讶中醒悟过来,望着媒婆若有所思,还真不晓得媒婆许了吴大伯多少好处,才会让吴大伯转口答应把他闺女嫁到陈家为妾。
  媒婆说完,觉得口干,伸手想去拿茶,手伸出一半才想起这不是在家中,媒婆眼珠一转,急忙对知县道:“老爷,事儿就是这么一桩。若柳二爷真要告,小的也只有拼着挨上几板子了。”
  说着媒婆又开始哭起来,知县拿起惊堂木拍一下,止住媒婆哭泣,这才转向柳二爷:“原告,你可听清了,此事不过是误会,若……”
  说着知县停口思索,柳二爷已经想清楚了,对知县拱手:“回禀老爷,既然是媒婆出错,造成误会,也只有请老爷秉公断了。”
  苏二叔在旁听见,不由咳嗽一声就想说话,柳二爷已经拉一下苏二叔的袖子,示意他别说话,依旧对着知县恭敬站着。
  既然柳二爷也这样说了,那知县也就坡下驴,按了媒婆说的,全是一场误会,判媒婆打了十个板子,也就了了这件事。
  一出了公堂,苏二叔就迫不及待地对柳二爷道:“柳二哥,这件事怎那么轻易就算了,分明是……”
  “二叔,照我瞧来,柳二叔不过是因对方自己退了,也就不用再纠缠了,毕竟现在最要紧的是以后日子怎么过下去。”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没有说话的苏桐开口为柳二爷解释。
  这让本想自己开口解释的柳二爷看一眼苏桐,微笑道:“没想到苏小哥年纪不大,为人处事却很明白。”
  一听有人称赞自己侄儿,苏二叔就欢喜起来:“我这个侄儿,别的不说,从小就聪明伶俐,我堂哥在世时候,把他看的十二分值钱,也送去学堂读了好多年的书,开笔做的文章,老师都称赞不已。只是前年我堂哥去世,家计一下消乏了,他就没有再读书,寻了些小事情做,供养我嫂嫂。”
  苏桐听到苏二叔说起自己家事,脸不由微微一红,柳二爷心微微一动,正要问苏二叔,苏二叔就叹气:“也是我这做叔叔的,家里的嚼裹太大,到现在连帮衬侄儿定个亲都不曾。”
  柳二爷又瞧向苏桐,等着苏桐怎么回答,苏桐已经笑道:“二叔快别这样说,这两年,若不是二叔二婶多帮衬,侄儿的日子过的更糟呢。”
  柳二爷听到此处,心中已经笃定,但还是笑着道:“原来苏小哥还没定亲?”
  苏桐应是,接着就对柳二爷道:“虽说男子家,年纪到了,娶亲也是本分,但现在家里这等状况,怎能让别人家娇养的女儿去我家里吃苦?”
  柳二爷深深地看了苏桐一眼,抬眼见前面一家酒楼,对苏二叔道:“今儿劳烦跑这一趟,也不用回家吃饭了,就在这胡乱用一顿,如何?”
  苏二叔摸下胡子,客气两句也就进去,柳二爷吩咐小厮回去和柳氏说一声官司的事,也就和苏家叔侄两人往酒楼里去。
  小厮跑回吴家,把柳二爷在公堂上的经历一说,柳氏倒先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素儿不过就大你一岁,你大伯怎么就舍得?”
  茭娘也没想到吴大伯要卖自己也就算了,毕竟是侄女,他少疼些也是常事,谁知吴大伯要转而把柳素给卖掉,皱眉想了半天才回柳氏:“娘,我也不晓得,不过既然媒婆这样说了,大伯也认了,想来也只有嫁了。”
  柳氏让小厮下去,捏一下茭娘的脸:“方才别以为我没瞧出来,你在那幸灾乐祸呢。”
  娘,茭娘撒娇地叫了一声,就对柳氏道:“难道我还能叹息?况且你也晓得,姐姐向来心大,一直都说她以后的夫君要比我好呢。这会儿她如愿了,嫁了一个大户人家。”
  柳氏推茭娘一把,茭娘张开双手把柳氏的肩膀搂住,下巴搁在柳氏肩上:“娘,我晓得,您心里,是对姐姐嫁了个年纪老大的人又只为妾,觉得不好呢。但娘您再仔细想想,我……”
  柳氏对女儿露出笑:“你也别再劝我,我心里明白着呢,只是觉得,你大伯从前是那样疼你姐姐,怎么这会儿,就这样顺顺当当地,要她去做妾?”
  这个,茭娘也想不出来,也不愿去想,又说些别话混过去,叫陈婆子收拾了午饭吃完。柳氏前段时间太过劳累累坏了,一放下碗眼就微微闭上,茭娘忙服侍柳氏去睡下。
  茭娘才刚把帐子放下,就听到外面传来柳二爷的说话声,茭娘忙从屋里走出,迎着柳二爷:“舅舅好,今儿只怕多吃了几杯酒,我让迎儿烧醒酒汤来。”
  柳二爷面上还带着些红色,脚步有些踉跄,听到茭娘问就停下脚步看向外甥女,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外甥女生的着实不错,配苏桐绰绰有余。若这桩大事了了,自己姐姐也可放心了。
  茭娘正在叫迎儿过来做醒酒汤,见柳二爷不停往自己面上看去,茭娘不由疑惑地摸一下自己的脸:“舅舅这是怎么了?”
  茭娘一问,才算让柳二爷醒悟过来,纵然是自己的外甥女,长这么大了,也不是自己这个舅舅随便打量的。柳二爷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对茭娘道:“你娘呢?这会儿是不是睡着了?”
  茭娘应是,正想再问柳二爷,柳二爷已经往厢房走去:“我这两日有些忙碌,今儿又喝了几杯酒,也想歇歇,等你娘醒了,我和她有话说。”
  茭娘哦了一声,迎儿已经端着醒酒汤出来,茭娘让迎儿把醒酒汤交给小厮端给柳二爷,自己也就回到楼上,想着柳二爷方才的奇怪举动。
  茭娘越想越烦躁,什么都想不出来,又想到早上自己娘和自己说的话,茭娘觉得双颊滚烫,索性把窗子推开,看向窗外。
  运河岸边,杨柳拂风,桃花虽开的有些残了,但远远望去,红花绿树,分外好看。运河上的风吹过来,把人的烦躁也吹走许多。
  茭娘又想起苏桐来,这么一个男子,若真能嫁了他,可真是好呢。这么一想,茭娘的脸更加红了,茭娘急忙把窗子关上,走到镜子跟前一照,见双颊红的没眼看,再想到方才想的事,茭娘忙坐在桌边,用手连连拍打脸颊,好让脸上的红色稍微褪去一些。
  只是,柳氏早上说的话又在耳边,若是苏桐定了亲,那就什么都不能想了。但愿,他并没定亲,但愿一去说合,就能成就……
  茭娘在心底暗自啐自己一口,哪能这样厚脸皮去想这些事,这些事,不该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去想的,但心底有颗种子,一旦发了芽,就怎么也压不住了。
  茭娘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这会儿该去想想,自己的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会不会是有人送信来的时候送错了,或者该做最坏打算,若爹爹真的已经不在了,那自己和娘该怎样好好过下去,而不是在这里坐立不安,想着别人。
  茭娘在楼上徘徊不断,思绪万千。柳氏已经睡了一觉,听迎儿说柳二爷已经回来,还有话要和自己说,柳氏也就整理下头面,去见自己哥哥。
  柳氏到厢房时候,柳二爷也小憩起来,见柳氏进来,柳二爷问过柳氏几句身体情况,这才对柳氏道:“今儿那个苏小哥,我瞧着,确实不错。”
  柳氏一听柳二爷这话正碰在自己心坎里,笑着道:“确实不错呢,难得侠义心肠,又生的好,两边呢,又……”
  “门当户对是不是?”柳二爷接了柳氏的话,柳氏不由微笑:“哥哥把我要说的话全说出来了,只是还不晓得他可曾定亲?”
  柳二爷微笑:“这个我打听过,并没定亲。”柳氏听到苏桐没有定亲的话,高兴的立即站起来:“那,要不要遣个……”
  柳二爷噗嗤一声笑出来:“妹妹你先坐下,这事还急不得。我想着,苏小哥虽现在瞧起来好了,但一个人,若不经些事情,还瞧不出好坏来呢。”
  “哥哥有什么打算?”柳氏重又坐下,但话里已经带上些急切。
  “我打算,前去江西打听妹夫消息时候,把苏小哥带上。”柳二爷的主意是柳氏没想到的,柳氏不由皱眉:“这不妥,虽说是苏家的侄儿,但之前并没多少交往,贸然相求,并不是法子。”
  柳二爷还是微笑:“这事,我自有法子。”不过,柳二爷含笑望着柳氏:“你呢可别先把外甥女许给别人。”
  “哥哥这话说的,真要许亲,也要等到寻到他的踪迹才是。”柳氏不由想起丈夫,又洒了几点泪下来,柳二爷安慰柳氏几句,叮嘱柳氏不要把风声透给茭娘,柳氏自然没有不依的。

☆、第10章

  商量完了大事,兄妹俩又说几句家常话。茭娘已经走进门来,对柳二爷规规矩矩行礼:“舅舅晚饭想要吃什么,我让陈婶婶去做。”
  柳二爷手中正好端着一杯茶,听到茭娘这话一口茶全喷在地上。
  茭娘有些奇怪地看向柳二爷:“舅舅这是怎么了?嫌外甥女说的不对?”柳氏忍住笑,伸手拉住茭娘:“你舅舅啊,不是嫌你说的不对,而是这一本正经的,不像你呢。”
  茭娘吐一下舌头,看一眼柳二爷,接着抿唇笑了。柳二爷也笑,柳氏看着他们的笑,看向远方,希望这次兄长去江西,能够寻回丈夫的确切消息。
  柳二爷是个说做就做的人,第二天就往苏桐家去,茭娘原还以为舅舅是去寻苏桐道谢,等听柳氏说出,柳二爷想要让苏桐跟他一起往江西寻自己父亲,也愣在那里,过了好半天才对柳氏道:“非亲非故的,这样麻烦人家不好吧?”
  柳氏怎么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心事?笑着道:“既有了来往,也就不能说非亲非故了,你舅舅昨儿和我说,苏小哥这回帮我们甚多,都说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予鱼。正好你舅舅这一回去江西,除了寻你爹之外,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说带苏小哥去,也好教他怎么做生意。”
  茭娘哦了一声,脸又红红地问柳氏:“娘,那您,有没有和舅舅说,说……”一句话茭娘断断续续,竟说不完整。
  柳氏望着女儿,故意拍下手:“你爹爹不在,这样的大事我怎好一个人做主,总要等到你舅舅从江西回来,我才好说呢。”
  “娘。”茭娘拉住柳氏的袖子一脸不依,柳氏毕竟心疼女儿,舍不得她在那自己一个人想东想西。伸手拍下女儿的手,轻叱一声:“这么大的姑娘了,好意思说这个?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茭娘伸手捂住通红的双颊,眼却看着柳氏,柳氏微笑:“这事,是大事,你放心,你爹爹没回来之前,我定不会把你许配给谁的。”
  茭娘并没听出柳氏话里的错误,上前搂住柳氏不说话,柳氏捏下女儿的鼻子:“你啊,等再过两年,出了阁,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女儿不出阁呢,女儿要像爹爹说的一样,留在家里,招个女婿,好奉养爹娘呢。”茭娘的话让柳氏笑了:“若真许了苏小哥,他又是独子,只有一个寡母,难道我好意思让他来我们家?”
  茭娘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搂住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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