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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要作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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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木看着眼神愈来愈不对的施亦,知道自己大祸临头,林贤苏默虽然看上去在阻拦施亦,但明显不够用心,施大人这已经是生龙活虎的扑过来了,那两人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分明是在看好戏。
“施大人,不要打脸。”沐小木急忙往旁边撤步,她捉着身前男人的衣料,保持平衡,左右躲着施亦。
“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施亦年轻的脸庞在灿烂的灯火下清晰毕现,他佯装生气的样子更显得英气勃勃。比沐小木高了不少的他手臂也修长,蓦然便从间隙间伸了出来,揪住了沐小木的脸蛋。
“啊。”沐小木吃痛,短促的尖叫起来,直往阮糖的背后躲,一边躲一边含糊的道,“帮帮忙。”身前的男人抿唇而笑,稍稍用袖遮了她的身子。
“咦,小糖,你怎么笑的那么开心?”一旁林贤瞧出端倪,贼贼的笑道,“许久不曾见你如此开怀了。”一旁苏默歪着脑袋看,颇感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们俩还好意思说风凉话。”沐小木气的不轻,将脑袋藏在阮糖背后,透过他的衣袖怒斥隔岸观火的二人。
“我说阿糖啊。”施亦同谁都是自来熟,便如同那日桥上偶遇沐小木一般,同阮糖也丝毫不见生分,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这小子见风使舵,坏着呢,你可别被他纯良的小模样给骗了。”
“是么?”阮糖微微偏过头去,浓密而长的睫毛覆在眼上,敛住了他的表情,薄薄的嘴唇一抿,轻笑了起来,“那可糟糕了。”
“怎么了?”施亦问道。
“我第一眼瞧见她,就被骗惨了。”这话清清爽爽,合着虚无缥缈的夜风,带着阮糖特有的缠绵悱恻,落进了沐小木的耳中,她从他的肩膀看上去,银月照亮了他的头发,而他精致的侧脸是年轻男人无法阻挡的青春与锋芒。
“可不是,这小模样哪里像个男孩子。”施亦赞同的直点头,道,“来来来,阿糖,你让开,我来替你报仇。”
沐小木揪住阮糖背后的布料,察觉到他一如既往的高大与难以忘怀的安全感,一时之间仿佛回到了那么久的从前,他与她比肩而立,山巅的风从身后吹过,他笑的那般自由放肆,令她仰望。
“对不起。”沐小木窝在他的后心,低低的道,声音小的风一吹就散,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只是话音刚落,手掌底下的脊骨便僵了一僵。
“挨哟。”沐小木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从身后拽到了身前,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往前一推,道,“施大人,莫打脸哦。”
“阿糖,好样的。”施亦竖起大拇指,不怀好意的笑着靠近沐小木。
“施大人你不是脑子不好么?你确定还记得为何要打我?”沐小木匆忙道。
那头林贤已经笑倒了,苏默也强忍着笑意,阮糖将手掌覆在沐小木脸上,道:“说好了,不打脸。”
“啪”一声响,沐小木捂着脑袋蹲了下来,眼泪汪汪的道,“施大人你说,是不是背着我们锻炼来着?这么痛。”
那头施亦敲了她一个爆栗之后,双眼茫然,皱着眉道:“我似乎记不清了,我还没打你吧?”说罢,又朝沐小木走来。
沐小木吓了一跳,莽莽撞撞的就往前面跑去,施亦紧跟其后,其余三人也随着她慢悠悠往前晃去。
“这是什么?”沐小木停下来,见施亦跑到他跟前,急忙捉住他的手,道,“施大人,快看快看。”
施亦果然单细胞,被她一打岔,便忘了要做什么,只顾着扭头看去,见许多人排着队往一处竹林走去,奇道:“这是做什么?”
沐小木望着一旁的告示,快速读道:“哦,此处是竹林迷宫啊。”
“竹林迷宫?”林贤走上前来,用扇子把沐小木推开,自个儿挤上去瞅两眼,道,“哦,倒是有趣啊有趣。”
“男人就该安全感与方向感并重。”苏默正经道。
“他这是想进去呢。”施亦看着疑惑的林贤与沐小木,翻译道。
“不过里面有陷阱啊。”沐小木又看了一遍,迟疑道,“好像挺困难,最快通过的似乎有奖品。”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的荣誉。”施亦看了一眼苏默的表情,翻译道。
“有道理。”林贤的白玉扇柄一击掌心,便挑衅的看向阮糖,见阮糖无所谓的点点头,便乐的勾起嘴角。
五人风度翩翩的立在竹林迷宫入口,迷煞了一群小姑娘,有个大胆的姑娘擦身而过的时候掐了一把沐小木的腰,她轻哼一声羞红了脸,抬眸就对上阮糖流露出笑意的眼,不好意思的别开头,哼哼唧唧的道:“那咱们决定个进去的先后顺序啊?”
“猜拳猜拳。”施亦撸起袖子,兴致高涨。其他几人纷纷赞同,一番角逐,最先进去的是施亦,他得意洋洋的停在入口处招手。
其他四人笑意盈盈的同他招手。
“知道他脑子不好吧?都笑都笑,别让他看出来。”林贤笑眯眯的招手,一边动嘴唇道。
“那进去先把他干掉。”沐小木亦是扬着笑脸,阴险的道,想了想,忍不了的道,“苏大人,你还是别笑了,你一笑容易露馅。”
苏默闻言敛了笑,同阮糖一道点头。
施亦消失之后,轮到了苏默,苏默面无表情的杵在入口处,象征性的挥了挥手。
“知道他一个可以打你和施大人两个吧?”沉默了片刻,沐小木面向苏默微笑,抽动了嘴角对林贤道。
“知道。”林贤耻辱不已,“进去先把他诳到陷阱里。”
阮糖同沐小木一道点头。
苏默亦是消失在了夜幕下的竹林里,接下来的林贤立在入口处,一边笑一边冲他俩挥手。
“知道他深不可测吧?”沐小木对阮糖道。
“知道。”阮糖快速的回她。
“冠军只有一个。”沐小木回应着林贤的笑容,道,“还是先干掉他好了。”
“嗯。”阮糖应道。
待林贤进去了,轮到沐小木了,她立在入口处,顿时百感交集,原来站在着挥手是这种感觉,她笑嘻嘻的望向仍旧站在原地的阮糖,正要挥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人立在纷乱的人群中,却丝毫不显匆忙与突兀,安静的宛若一幅画,画中公子人翩翩,眉眼中少了年少时的桀骜与轻狂,多了几分沉稳与看透世情的洒脱。但那人仍旧是那人,一晃数载,他竟依旧如那日在山巅上一般,清风自来,初阳微凉。
他张开口,好似说了什么,奈何隔得这般远,沐小木什么都听不清,她索性挥挥手,道:“到里面等你。”说罢,便一扭头跑进了暗处,转过身,仿佛也能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微微烧灼她的后心。
竹林幽幽,曲折蜿蜒,偶有熹微处燃着灯,照亮一小截竹根和一块石板。沐小木小心翼翼的往前挪,这林子不知道有多大,进来那般多的人竟都不见影儿了,她不由得啧啧称奇。
其实她口头欢快,心里颇有些惆怅,她再次见到阮糖,当真是欢欣不已,当初在白鹿书院他就十分照顾自己,自己对他亦是百般信任与依赖,如今故人重逢,真是心头狂跳,激动的不行。
可是,她却没脸同他说话,她背弃了同他的约定,虽然并不知道他是否把这个约定当回事,但她却是一直愧疚不已,对她来说,这个约定曾经令她脸红心跳,辗转难眠,是十分重要的约定。而从他今天的表现看,他似乎是生气了。不过他一向藏的深,以她有限的智商也不能猜透,他为何入京为官,为何再次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其实……不是十分懂。
“哎呀。”沐小木惊呼一声,脚底下忽然松动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吃了一嘴土,郁闷的不轻,站直了身子后,将身上的尘土拍拍干净,便昂头看去,远远的洞口映着圆圆的月亮,这么深的洞还怎么爬出去,一想就很惆怅,又想起四人都到终点了,唯她灰头土脸的被困在这儿就更惆怅。
忽然耳边响起轻微的“机括”声响,头顶上的洞居然关上了,沐小木大惊失色,直道这么变态的陷阱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她郁闷了片刻,只得摸索着往前走,不想前面竟然是康庄大道,顺着条小路居然就又重见天日了,简直不能忍。
沐小木再度望见头顶月光时几乎要喜极而泣,虽然她一身泥土,狼狈不堪,见着众人免不了被嘲笑,不过方才黑暗幽闭的洞穴着实令她害怕,如今重见天日,倒觉得月儿格外圆,人世也愈加美好,那边坐在凉亭边的男人更加英俊。
等等,沐小木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待看清了,立马觉得不太好,扭头就要走。
“过来。”那人懒洋洋的,用着惯有的使唤人的腔调,不愠不火,却叫沐小木落不下去脚。
“湛大人。”沐小木不甚情愿的走到近前,看见他着了浅色的衣衫,在微弱的灯火下若隐若现,慵懒的样子似是在这里小憩了一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自是有事了。”湛然看着走到身前的小御史,夜色朦胧下,白、嫩的脸蛋当真让人想掐一把,尤其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简直是令他浑身都抖擞了,他忍不住把她拽过来,道,“今夜甚热闹,本官也喜好出来走走,在这里沾些俗气,又能瞧着众人彼此推搡陷害去抢那可怜的奖品,岂不快哉?”
沐小木忍了忍,又忍了忍,再忍了忍,终是忍不住了,她转过身去,道:“大人跟我来吧,我知道您迷路了。”
第39章
沐小木扭头走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可疑的咳嗽声;悄悄撇过去一望;就瞧见湛首辅那漂亮白皙的面皮上浮出一丝暗红。她难得能取笑到他,足以令她傲视群雄,回去说与几人显摆,更能博得他们仰慕的眼神。等等,沐小木又望一眼,见他神色已如往常,嘴角那抹诡秘的笑仿佛看透她所想一般,罢了;为了小命着想,今夜的事还是让它成为盘桓在老树根下的秘密吧。
“你一时欣喜,一时惆怅,一时鬼祟;最终又叹息,能否告知本官,你在想什么?”湛然行在她身侧,毫不忌讳的靠她很近,摆动的衣料甚至蹭到了她的手指。
“大人果真慧眼如炬,欣喜在此偶遇大人,惆怅大人竟孤身一人,鬼祟张望怕有不良分子,叹息……叹息……”沐小木苦着一张脸,编不下去了。
“叹息你也不认得路,对么?”湛然忽然道。
“啊?”沐小木张了张口。
“那头的木桩子,本官路过四次了……”湛然遥遥一指,不远处的木桩子牢牢的戳在地上,低调而敦实。
“……”沐小木一呆,拱拱手,道,“大人慧眼如炬……”
“得了。”湛然摆摆手,忽然凑近她,月光下的湛大人实在好看得惊人,沐小木被他这样看着,颇感压力,正紧张,却听他笑出声来,道,“你难道不该是欣喜……碰到本官孤身一人么?”
“下官早已欢喜的不能自已……”沐小木躲着他的注视,小声回道。
“怎么个不能自已之法?”湛然看着越缩越小,越说越没声的小御史,兴致愈发浓厚。
“大人看。”沐小木伸出手,严肃道,“手在发抖。”
湛然见她一脸戒备又正经的样子,笑的不行,便暂时放过了她。两人漫步在月色下的竹林里,倒也颇有意趣。
静谧的竹林里四下无人,只偶尔传来一声惊呼,或是短促的几声轻笑。沐小木同湛然闲闲走着,一时无话。
“大人快看,今夜的月亮真圆啊。”沐小木快速的一指天上,示意湛然望上去。
“本官觉着,那边的木桩子更圆。”湛然用嗤笑告诉她,转移视线是没有用的。
“大人您这样直白我觉得不太妥,在如此困境中,我们应该保持一个平和的心境,这样才能寻找到出路。”沐小木诚恳道。
“本官倒是觉得没什么所谓。”湛然宽袖长衫,宛若苍翠挺拔的竹子一般,伫立在青石小路上。羸弱的烛火忽然在这一刻发出“噗”的一声,灭了,狭窄的小路在月色笼罩下更加黑暗可怖,湛然朝小御史逼近两步,高大的身子如同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在内,他的眼睛发亮,仿佛两簇鬼火,嘴角显出残忍的弧度,声音宛若从遥远的地底传来,“月黑风高,又只有你我二人……”
“啊!”凄厉的惨叫拖着长音,惊飞了啄食的鸟雀,直冲上云霄,连月亮都为之黯淡。
沐小木直叫到快断气了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耳边除了湛然的笑声还有远远的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句“这边这边”。
“还是这法子快,你觉着呢?”湛然松开堵住耳朵的双手,气定神闲的望着几乎要断了气的小御史。
“下官还是觉着平和的心境比较重要。”沐小木眼泪汪汪,一边喘气一边委屈不已,满心满眼都是后悔。
湛然正要说什么,那边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人未到声先到。
“阿木啊,男人没有方向感就是废物啊,你看看你……”施亦中气十足的声音率先飘了过来。
“就是就是,我们都到了好久,又回头来寻你,这么差的方向感,还能算是个男人么?”林贤不甘示弱。
“男人,就是要安全感与方向感并重。”苏默总结陈词。
沐小木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们三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直接说上了,沐小木大惊失色的瞥了一眼沉下脸来的湛然,急忙道:“倒也不是,有些男人没有方向感,他也照旧很雄壮。”
湛然冷笑着看她,似是对“雄壮”这个词很不满。
沐小木急忙赔笑脸,用口型道:“威武?”
湛然的脸更黑了。
“别再为自己开脱了,男人居然连个竹林迷宫都走不出去,当真是奇耻大辱,我们……”跨步进来的施亦一抬头便看见了浅色衣衫的湛然,顿时愣在当场,“鄙视你”在口中绕了半天,吞了下去,噎的不轻,顺了顺气,严肃的道,“崇拜你。”
后头林贤不明就里,张口便嘲笑施亦,道:“施大人讥讽人的水平见涨啊,如今这弯拐的……”越过施亦一抬头,他口张了老大,手中折扇直抖,拱拱手,正色道,“施大人言辞恳切,从不拐弯,说崇拜就是崇拜。”
沐小木瞧见湛然缓和的面色,舒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冷不丁被后头进来的苏默打断了。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没有方向感的男人还是男人……”口舌一滞,末音在舌尖上绕了一圈,急转道,“吧。”
沐小木为那个“吧”字出了一头冷汗,此时气氛安静的几乎诡异,仿佛能听见月光落在竹稍的声音,几人僵持在原地,很是尴尬。
“咦,诸位都在啊,倒是我落后了,这里弯弯绕绕,饶是我这么有方向感也走不出啊。”阮糖走了进来,一眼便瞧见僵在原地的几人,笑眯眯的道。
沐小木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心道,别假装路过了好么,方才明明看见你的衣袍边角了。想完就对上他狡黠的笑容,急忙道:“就是,你们别胡说了,我分明是有方向感的,只是这里有方向感也走不出啊,不许再笑我了。”
几人纷纷称是,这会儿才对着湛然拱拱手,道:“哎呀,湛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啊?这里光线不好,都没瞧见您,我们真是太失礼了。”
湛然心情略有好转,便道:“无妨,来日方长么。”他这个“来日方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说的鬼气森森,众人皆是打了一个冷颤。
“这位就是今年新晋的翰林编修?”湛然扫过新鲜的面孔,提起一丝兴致。
“见过湛大人,正是下官。”阮糖不卑不亢,躬身行礼,态度亦是拿捏的极巧。
湛然深深望他一眼,正要说什么,身旁却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哎呀。”遂扬起眉毛看过去,想瞧瞧笨手笨脚动不动就会把自己作死的小御史又造了什么孽,而她果然不负众望的又一次展现了智商上的缺陷,抱着脚直跳。
“太黑,瞧不清,踹到木桩子上了。”沐小木垂着眼睛,尴尬的笑道。
几人鄙视的表情太明显,唯有阮糖仔细的望着她,那表情带着几分笑意,又流露出几分难过,很快便藏进了额发中,谁也未曾发现。
“说到木桩……”湛然瞅向那只命运中的木桩,温柔的道,“回头找人给我连根拔了。”
众人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中谁最有方向感?”湛然忽而开口,弯着眼睛,语气十分平和,道,“带路啊。”
众人心中一凛,警惕的交换目光,异口同声的指着沐小木,道:“他。”
沐小木这脚痛未好,心口又痛了起来,不由在心中怒斥这群没良心的家伙,还没来得及辩解,那人恍然大悟的声音已经裹着丝丝凉意缠上了她的耳廓。
“你竟是方向感最好的,那么方才,是在拿本官寻开心么?”
“并不是……下官不敢,大人误会了……”沐小木急的语无伦次。
湛然见她急的脸都红了,笑出声来,安慰的拍拍她的脑袋,道:“本官开玩笑的。”
沐小木脸颊通红,被他这般一拍,更是郁闷的不轻,眼下只得含泪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余光瞪着那三人。
那三人毫无愧色,还不要脸的对她笑。
沐小木挑起眉毛,用眉毛无声的指责那三人。“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谁叫你把他捡回来的?活该。”施亦拧起眉毛,又舒展,又拧起,充分表达了不作就不会死的理念。
“下次再碰到湛大人,请你跟他同归于尽。”林贤也扬起眉毛又落下,用扇子轻轻一滑,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苏默面无表情的望着沐小木,沐小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同上。”
“你们太冷血了。”沐小木咬牙怒视,张牙舞爪的时候却完全忘记了看前方的路,忽然一脚踩在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大惊之下急忙挪开,耳边细微的机括声却有条不紊的响了起来。
她还来不及看到众人咬牙切齿的目光,人便往下坠去,千钧一发之际,只觉得有人朝她扑了过来,身子被快速的拽进了宽厚的胸膛里,他的长袖柔软冰凉,贴在她的脸上,令她安心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小伙伴依旧爱我,嘤嘤嘤~
第40章
尘土飞扬;狼狈不堪。沐小木“呸呸呸”将吃进口中的土渣滓吐了出来,望着头顶明晃晃的月亮;正忧愁怎么面对众人的嘲笑;却发现头顶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这是……”她脸色一变。
“他们应是也掉进别的陷阱了。”男人的声音淡然的响了起来。
“什么?”沐小木愣了一下;想到林贤、施亦、苏默那杀人的眼光;尤其是养尊处优的湛大人……他又是个路盲……稍稍一想;便忧伤不已;“我大抵是活不过明天了。”
“嗯。”男人轻声道,“不要怕;我会给你烧纸。”
沐小木的注意力这才拉回到眼前的男人身上;他靠在墙壁上;额发稍稍遮了眼睛,细小的灰尘顺着他衣服的褶皱处滑落下来,她看着他脸颊上蹭到的灰尘,蓦然有些担心。
“你不要紧吧?”沐小木凑近他,借着月光端详他的脸,五官比多年前更显分明,如今的他已经成长成了一位年轻的男人,少年的稚气被男人的英武取代,眼角眉梢倒一如既往,又温柔又固执。
“不碍事。”阮糖靠着墙壁,一动不动。
“你怎么会……”沐小木感动的不行,方才若不是他抱着自己,自己想必已经摔的很难看了,此刻他略显疲惫的样子令她愈加担忧,她跪坐在他身前,手指触上他的脸颊,替他拂去褐色的尘埃,一点一点擦净他的脸,露出本来白色的皮肤,道,“谢谢你。”
手指蓦然被身下的男人捉住,他声音低低的,略带着一丝哑,道:“别碰我。”
沐小木一惊,想抽、出手指,奈何他握的很紧,她又不敢太过用力,便任他握着,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擦干净。”
“不要紧。”阮糖抬起眼睛,深邃的视线带着压抑许久的情感,他望了她许久,终是松开了她的手。
沐小木的手指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怔了一下便摇摇头,顺势坐在了他的身侧。
“你是不是伤到哪了?”沐小木始终觉得阮糖的样子像是藏着什么痛苦,对上他的眼,又觉得多虑了,可是心里终究觉得难受,便开口问道。
“确实伤了。”阮糖头亦靠上了墙壁,看上去疲惫不堪,他偏过头,一双墨黑的眼睛望向沐小木,缓慢的一笑,道,“你走后,一共四年三个月零七天。”
“啊?”沐小木一愣。
“我伤了这么久。”阮糖直直的看着她,眼睛认真的令人心疼。
沐小木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她傻傻的看着他,觉着鼻子有些酸,眼眶里也起了细微的雾气。
“这幅表情做什么?”阮糖转过头,看着头顶的月亮,笑了笑道,“我开玩笑的。”
“啊?”沐小木的心酸升到一半散了,着实气闷,道,“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信以为真了,你会怎样?”阮糖忽然来了兴致。
“我……”沐小木被他问的一愣,却丝毫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罢了。”阮糖自嘲的笑了起来,声音低低的,道,“总该告诉我,为何……要离开我吧?”
沐小木一瞬间便想起那个尸横遍野的午后,那些痛苦与难过日日折磨着她,令她每到深夜便辗转难眠,只是,那样沉重的过往同眼前干净的男人并无丝毫关系,她告诉他,徒增他的烦恼,亦令他陷入危机之中。
“我……不想说,”沐小木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声音出口的一瞬便瞧见他失望的表情,心头又升上一丝后悔。
“是不想说,还是羞于启齿?”阮糖略带讽刺的追问。
沐小木明白他的意思,却无力反驳,遂沉默了。
阮糖见她这副模样,笑的颇为心凉,“我入京的时候,便听闻朝中有个沐御史很了不得,各种……手段使得得心应手,是当朝首辅最忠实的一条……”他打住话头,看着对面的小御史,咽下了最后一个字。
沐小木涩然,她知道自己声名狼藉,又有湛然肆无忌惮的宠着,那些传言自然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但她无力反驳,因为若说事实是这样,也不为过。
“我不信。”阮糖的声音在洞里来回游荡,显得特别真挚,他顿了顿,凝神望着她,道,“你说与我听,我只信你。”
“其实传言……”沐小木勉强开口,瞧他一眼又低下头,道,“并非空穴来风。”
话一说出来,两人俱沉默了,幽黑的地底只有月亮的辉光,万物在这里都消弭了声音和身形。阮糖无力的靠在墙壁上,而沐小木跪坐在地上。
“你喜欢他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阮糖望着头顶的月亮,没头没脑的道。
“喜欢?”沐小木莫名的道,“谁?”
“湛然。”阮糖回的很快,语气也听不出丝毫感情。
“我怎么可能喜欢湛大人,你怎会这样问我。咳……咳……”沐小木尴尬的脸都涨红了,幸好夜色深沉,瞧不出来。
“你紧张什么?”阮糖笑了起来,道,“我是问你喜欢他给你的什么,权势?地位?还是财富?亦或是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沐小木弄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办法回答,遂张了口,终于还是没说话。
“我肩膀有些痛,你过来帮我看看有没有流血。”阮糖同湛然一样,令她跟不上节奏,但他受伤也是因了自己的莽撞,便爬过去,跪在他身前,将手掌小心的伸到了他的身后,身子蓦然传来一阵大力,她便被他拽着跌进了他怀里。
“你……”沐小木刚想挣扎着起来,便被他眸中的决绝与坚定震住了。
“若是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一字一句,说的极缓,固执又带着伤感的眼睛仔细的望着她,没有放过她的任何表情,“若是我变成你想要的那个人……”他停下来,望了她片刻,将眼睛垂下去,藏进了额发里,仿佛是不自信,仿佛是害怕,轻声道,“你愿意去我的家乡看看么?”
瞧着他的样子,沐小木心口浮现出一丝一丝的钝痛,很酸很痛很后悔,她不知道该怎样回他,是好还是不好,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一天。她忽然想起,若是那一日她回了家乡,她的娘亲爹爹还在炊烟袅袅里打扫灶台,她同他,是否都不用这般痛苦。
沐小木犹豫的话在心口绕了一大圈,终是要开口。
“不着急,我给你时间,你慢慢想。”阮糖似是不想听,匆忙的打断了她。
沐小木倒是松了一口气,她从他怀里出来,坐在他身侧,道:“你不是最讨厌官场么?为何又入朝了?”
“为了……”阮糖的视线落在她浆糊一般的脑袋上,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没什么。”
“不过你倒真是凑巧,若不是科举重考,你就没法来了。”沐小木笑道,“我也就见不到你了。”
“萧泰的事儿,是我知会施大人的。”阮糖不在意的道,仿佛在说今天的月亮好圆啊一般。
“什么?”沐小木惊呆了,“我只知道施大人偶然得知萧泰参加科举,竟是你透露给他的?”
“是我。”
“施大人为这事差点没命。”沐小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告知施大人萧泰参加科举这事的时候,我就同施大人分析过后果了,他若是害怕,便不会去做了,这是施大人自己的选择,林贤亦是知道的。”阮糖的眸子里落满了细碎的月光,他喃喃道,“有时候人啊,做事并不是全凭理智呢。”
“施大人应该很感激你吧?”沐小木细细一想,便想明白了,以施大人看来,这事儿非做不可,而阮糖给了他一个机会,于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倒是了解他。”阮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方才你刻意打断湛然同我说话,为什么?”
“被你看出来了。”沐小木尴尬的笑了笑,道,“他那人,喜怒无常,我怕说下去,几句不合,怕是要对你发脾气,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这是在关心我”阮糖眼睛微微发亮。
“我自然关心你啊。”沐小木拍拍胸膛。
阮糖抿唇一笑,温柔的令沐小木的心跳都快了几拍,他顺着她的手掌望过去,惋惜道:“可惜了,这么多年,竟不见长。”
“什么不见长?”沐小木疑惑的追随他的视线,一路来到胸口,脸颊“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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