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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为君嫁-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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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所托就是了。”
乌氏将左氏送到院门前,一番话别,左氏的贴身嬷嬷跑了过来,在左氏耳旁说了一句:“太妃,不好了,王妃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人。”
左氏和乌氏对视一眼,左氏说道:“她能去哪儿?再去找,别耽搁了我们回去。”
那嬷嬷有点焦急:“全都找遍了,没有!王妃的侍婢也不见了。”
乌氏听到这里,也觉得不对了,问道:“这……王妃是怎么了?她去哪里了,未曾告诉姐姐?”
左氏脸上现出了尴尬,说道:“让你见笑了,我这个儿媳的胆子也忒小了,居然害怕至此,害怕担责任就躲藏了起来!我这便去将她找来。”
乌氏更加不解:“王妃躲藏什么?”
不过就是掳人罢了,她在汝南王府中,又不用她做什么,有什么好躲的?不过既然左氏都不担心,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要找到了人,直接就走了,不来和妹妹话别了,卫国公府那边若是找来,你尽管让他们去我们淮南王府要人,我们可是有大礼要送给他们!”
说完这话之后,从拱门后就传来一阵拍手的声音。
韩氏和娄映烟从拱门后走出,吓了左氏一跳,见来人是卫国公府的二夫人和娄映烟,才定了定神,韩氏走过来对她们问道:
“给两位太妃请安了,先前我们来的不巧,没挺清楚淮南王太妃说的什么,现在可否请太妃再与我们说一遍?什么我们娄家若是找来,便直接去找你们淮南王府?我们要找什么呀?”
左氏脸色一变,瞧了瞧韩氏和娄映烟身后并没有护卫,才放下心来,冷哼说道:
“你么不知道吗?那我就不用特意告诉你们了,若是什么时候你们发现了,再去淮南王府找我吧。”
说完这话,左氏便伸手推开了韩氏,带着先前来报信的嬷嬷往拱门外走去,可刚越过韩氏,左氏的整个人就彻底愣住了。
只见薛宸正俏生生的立在一株梨树下瞧着树上刚刚结果的青梨子,听见拱门后有人走出,便回过头去,姿容艳丽的仿佛天界仙子般出尘,就连门内的一众女人都不禁看呆了。
左氏的脸色铁青,指着薛宸半晌才愣出了一句:“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薛宸隐下笑容,捻着手里的一根树枝往左氏走去,她一边往前走,左氏一边往后退,就好像正对面走来的并不是一个谪仙般的女子,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薛宸生生的用气势将左氏给逼入了拱门之内,乌氏瞧见薛宸也是大惊不已,却在和薛宸对上一眼之后,就赶忙避开了目光,转向另一边,不敢再看薛宸一眼。
她要这时候还不懂左氏的计划失败了的话,她也就是个棒槌了,心中暗自思虑着该如何找寻借口,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把心一横,她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量薛宸也没有证据指责她,这么想通了之后,乌氏才觉得稍稍放心了一些。
但是,左氏可就没有乌氏心理承受能力好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薛宸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她,她不是应该昨天半夜子时就被她的人截出汝南城,现在已经被……
可她如今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左氏下意识的就要跑,可是却冲不破韩氏的阻拦,韩氏手底下有功夫,对付那些护卫可能没多少本事,但是对付对付后宅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左氏被她抓住了胳膊,扭在身后,薛宸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顺手抓下了她头上的发簪,让左氏的一头花白头发全都披散而下,跟个疯子似的。
左氏大叫:“薛宸!你放肆!我是淮南王太妃,你们敢这样对我!你信不信我上书娘娘,让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她在扭动的时候,看见很多人被压入了拱门,来到了这间庭院中间,其中有五个穿着黑衣劲装的男人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推进来,其他的,应该全都是薛宸身边的护卫,除了那个昨天出现过的护卫,还有另外几个看着面生,但是从周身气场判断,应该都是武功高手的护卫。
严洛东来到薛宸面前,作揖回禀道:
“人都在这儿。”
薛宸点头:“嗯,她呢?”
严洛东指了指拱门外,说道:“在担架上,就在门外呢。”
薛宸一边走上石阶,无视一旁的乌氏,直接走入了花厅之内,韩氏压着左氏入内,一刻都不肯松手,乌氏被大部队逼着只好进去,薛宸坐在昨天来的时候那个位置上,看了一眼乌氏,乌氏顿时就有些心虚,不过却硬逼着自己振作,走到薛宸面前,颐指气使的说道:
“世子夫人,你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淮南王太妃是来府中做客的,你就放纵你的人擒住她,是否也太不把我们汝南王府放在眼里了?快些叫人松开,否则,否则我可就喊人来了,到时候大家脸上可都不好看。”
薛宸勾唇一笑,说道:“太妃请便,我还正愁看客太少呢,你去多喊些人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乌氏被这年轻的女子逼得说不出话来,色厉内荏的甩了袖子,左氏披头散发的喊叫:“薛宸,你好大的胆子,就是你们卫国公府的老太君,也不敢如此对待于我,你放肆!”
薛宸对韩氏使了个眼色,韩氏就伸手捂住了左氏的嘴,薛宸不和她废话,直接问道:“这就放肆了?太妃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昨夜你们派人闯入我的院子里,从我的床上抬走了一人,这样放肆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清算,如今这样对你,如何就放肆了?”
左氏听她这般说话,又看见金三被缚跪在外,事情必定是没成的,可是既然事情没成,她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薛宸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而且金三他们又不是昨天晚上进房的时候被薛宸抓住现行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怕,毕竟薛宸她拿不出证据来。
可一抬头,就对上了薛宸似笑非笑的脸,左氏的心中一突,就听薛宸突然凑近她问道:
“对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瞧见淮南王妃在哪里?”
左氏看着薛宸笑如佛陀的样子,心中突然就一阵冰寒,难以置信的对薛宸瞪起了惊恐的双眼。颤抖着嘴唇,对薛宸问道:“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薛宸突然就笑出了声,然后又突然冷下来,说道:
“太妃这话说的,我能把王妃怎么样呢?她不是一直和太妃住一个院子里的吗?”不等左氏回答,薛宸便站直了身子,往外头喊着问了一声:
“严护卫,廖护卫,你们谁瞧见淮南王妃了吗?”
严洛东上前一步回道:“回少夫人,我们没瞧见淮南王妃,从昨夜开始,我们就一路追寻那些闯城门的贼子,追到了三十里外一处森林,才抓到了他们,这几个就是匪首,除此之外,我们还带回了一个在马车上的人。少夫人要把她抬进来看看吗?”
薛宸盯着左氏,说道:“好啊,抬进来吧,看看这些匪人处心积虑,费劲千辛要掳走的人到底是谁。”
一个白色的担架给从拱门外抬了进来,身上还裹着被子,发髻已经全都松开,黑发从被褥一端垂下,枯黄的发尾一晃一晃的,晃动着左氏的心,除此之外,担架下面一路抬过来,就滴了一路的血迹,担架上的人生死如何,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
左氏心里明白,凄惨的大叫一声,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就扑了出去,担架被摆放在金三他们几个黑衣人面前,左氏扑上去,扯开了被褥的另一头,淮南王妃惨白憔悴的脸就暴露在阳光之下,双眼瞪得老大,空洞又惊愕,脖子处的血痕那样狰狞,血已经开始有些凝固。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景象给吓坏了!
饶是韩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却依旧忍不住避开了目光,而娄映烟转过去就趴在栏杆上吐了起来。
廖签瞧着一直到被他们押送回了汝南城都一身傲骨,铁骨铮铮的金三,这下彻底崩溃了,只见他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良久之后,才见他痛苦不堪的以头扣地,发出巨响,喉咙里不住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怎么,怎么回事姐姐?他,他刚才竟然亲口吩咐,叫人去杀了自己的姐姐?金三简直快要疯了!!
廖签这个刀口舔血的人看了都不免心寒,转头看了一眼严洛东,似乎现在才有些明白,他凌晨不让他直接把真相说出来的原因是什么了……要想对一个人的打击大一点,就是要让他毫无防备的时间久一点,看到这里,廖签几乎都有些开始同情那个金三了……不过,谁能说,这一切不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呢?
如果不是被少夫人早早的发现了他们的计划,现在凄惨惨躺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一想到这里,廖签就及时打住,不敢再往下想了,可以说,这些人现在有多惨,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有多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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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乌氏也是惊呆了,直觉这回的事情似乎的闹大了,不管是得罪了淮南王府还是得罪了娄家,她这下估计都很难再脱离关系了,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孙嬷嬷赶紧蹲下来扶她,可是乌氏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孙嬷嬷扶不动她,只好蹲着在乌氏后面让她靠着,乌氏脸上满是惊恐,目光空洞的看着庭院中的画面。
薛宸神色如常的走出了花厅,站在廊下,对严洛东他们问道:
“哟,这王妃是……死了吗?”
严洛东上前面无表情的回答:“回夫人,我们循着贼人的痕迹,赶到树林的时候,王妃已经被这些人杀害在马车中了,我们来不及施救,只好把犯人带回来交给两位太妃处置。”
廖签在心里对严洛东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尼玛他们家的王妃都给人杀了,你还要人家出面处理……无毒不丈夫啊!
果然,左氏站起来就跑到薛宸面前质问,说道:“是你!是你!是你害的!”
韩氏来到薛宸面前,挡住了左氏,说道:“太妃,你冷静点,世子夫人不是说了,咱们的人是去救人的,可是抵不住贼人下手太快,也幸好咱们的人去得早,要是再晚些,王妃被抛尸荒野,现在估计连全尸都保不住了。”
薛宸将韩氏推到旁边,自己对上了左氏,说道:“太妃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是谁害的,不是凭你空口无凭说的,你转过头去,问问那些匪首不就知道了?他们总不会骗你吧,毕竟……都是淮南王府的人,不是吗?您去问问,王妃这事儿是谁干的,去问问。”
左氏脸上的表情着实精彩,怨愤的盯着薛宸,似乎要把她的一张脸看出个窟窿来似的,瞪得眼中的血丝都快要出来了,她哪里敢去问,这件事到底是如何,她还会不知道吗?她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将薛宸掳走,在半路就把人给杀了,然后她的人就即刻返回淮南,等到薛宸的尸首被人发现之后,他们也无力回天,人都已经死了,这样娄家和江家就要决裂,到时候,两败俱伤,江家被毁的话最好,若不被毁,那他就只能投靠右相那一派,而娄家因此一蹶不振,这样太子那边就能少一个强势的助力,瑾妃娘娘的二皇子就多个机会……
可是她没想到,她的计划没有成功,反而还把淮南王府的王妃的命给搭了进去,她怎么能问,她怎么敢问。
薛宸冷笑一声,伸手将她轻轻一推,左氏就跌倒在了地上,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似的,薛宸冷然的经过她身边,去到了被捆绑跪地的金三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问道:
“太妃不敢问,那我就替你问问好了。”目光中透着冰冷,说道:“金三,是谁让你从我房间掳人,将人杀害的呀?”
一口就喊出了他的名字,金三哪里还不知道这件事就是这个女人做的手脚,他竭力反扑,可是却被严洛东拉着,他只能发出愤怒的咆哮: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杀了你!她,她是我姐姐呀……亲姐姐……她……你让我亲手把她送去死……”
薛宸在狰狞的他面前丝毫不为所动,掀起裙摆,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金三的面门之上,因为用足了力气,竟然也踢断了对方的一颗门牙。
她恶毒?
如果不是她早发现了他们的举动,现在谁能保证躺在淮南王妃位置上的,不是她呢?薛宸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向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若是你惹上门来,她也不是那么好打发就是了。
而这一切,她将都会算到柳烟头上,赔一个淮南王妃就够了吗?不,不够!做事的人固然可恶,可幕后策划的就更加可恶了!如今淮南王妃有多凄惨,就说明她们曾经想对她做的事情有多残忍!看见淮南王妃,就等同于看见了镜子,让她怎么可能不背脊发寒?
左氏在听到金三这变相承认了的话之后,突然来了力气,生怕他要再说出什么话来,抽出了一旁一个侍卫腰间的佩刀,就要杀了金三,却被廖签一脚踢飞了她手里的剑,让她扑了个空,这下左氏可就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指着薛宸就骂起来:
“是你!就是你害的楚楚!你还想狡辩不成?谁不出现,怎么偏生就你的人出现在那树林里?还说不是你害的,我告诉你,这件事我必定要捅破天际,我要告御状,我要让皇上法办了你!”
薛宸简直要被左氏给逗笑了,冷着脸来到她面前,弯下腰,面对面,一字一句的说道:
“告御状?是我让你淮南王府的人去我床上掳人的?我让他们在树林里将王妃残忍杀害的?退一万步说,难道是我让他们不确定是谁就杀人的?太妃这话说的,着实……没有道理啊。”
左氏像是疯了一般就要去掐薛宸的脖子,她觉得她看见的不是人,是个魔鬼!可她却偏偏不会想,这件事,难道不是她自作自受,若不是她们自己想这样算计薛宸,又如何会被薛宸反设计呢?
只不过,这个世上懂得反省的恶人实在太少,他们惯于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薛宸并不想再和她继续讨论下去,正要派人将人全都押下去的时候,院门口响起了一道冷峻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江之道穿着一身铠甲站在拱门后,身后跟着几个亲兵,其中一个似乎是副官,容貌清秀,与江之道生的颇有些相像,看样子,他这是带兵连夜赶回来的,昨夜汝南城门口两军相交,城门守卫不敌,便放了狼烟,吹了号角,即便是远在筹关,军营里也能瞧见汝南城放出的狼烟,知道出事了,他日夜兼程的赶回来,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一个开着的大门,连守卫都没有一个,以为家里出了事,赶忙进来,可谁知道却瞧见一大帮人围在他娘乌氏的院子外头。
瞧见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女人,江之道为之一震,赶忙赶过去,对薛宸喊了一声:“大嫂。”
他前几天就收到了娄庆云的信,知道薛宸这些天和娄映烟一起来汝南,原本他是想把筹关的事情分布一下,就回来的,可是没想到,她来的第二天,他甚至都还没安排好军营的事情,汝南城就出了事。
一边说话,一边环顾周围,就看见担架上那惨不忍睹的画面,还有淮南王太妃面如死灰被人押着,还有那被缚的黑衣人,竟然是淮南王府中曾经和他有所交集的金三,金统领,他不是淮南王妃的亲弟弟吗?如今怎的一副快要疯癫的样子?
他环顾一圈后,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薛宸身上,只见薛宸对他微微一笑,说道:
“王爷安好。你收到既明的信了吗?”
点点头,江之道依旧对这里的情况不甚了解:“收到了,原本想过两天就回来,可没想到昨夜汝南城出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淮南王太妃和王妃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王妃这是……”
薛宸对严洛东递去一眼,严洛东便上前传告了一番昨夜发生的事情始末。
江之道越听越觉得头大,不可思议,瞧着那不住发抖,几乎瞪红了眼睛的金三,他也能肯定严洛东说的这些的确是事实,淮南王太妃和王妃带着五百人潜入汝南境地,为的就是掳走薛宸,而薛宸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就将淮南王妃事先藏到了自己的床铺之上,然后这些人掳了床铺上的人就走,而淮南王妃之所以会被这样对待,也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想这样对待薛宸……而薛宸竟然也没有阻止他们这样做。
听严洛东的话就能知道,其实他们早就到了那片林子里布防,若是存心想阻拦,又怎么可能阻止不了呢。但他没有,确切的说,应该是薛宸没有让他阻止,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惨剧发生。
这件事上,江之道虽然也明白,的确是淮南王府挑衅在先,如果是他的话,也会和薛宸做同样的事情,不会救人,可他毕竟是个男子,还驰骋沙场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一身的匪气,可薛宸……这个后宅女子又怎么也能这般狠心?想起了娄庆云曾经和他说过,他妻子可不比寻常闺秀,江之道此刻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何止是不同寻常啊,简直是,简直是……可怕了。
淮南王太妃面如死灰,已经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这回可不仅仅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把淮南王府的脸面彻彻底底的给断送掉了。
江之道知道情况之后,就让人将淮南王太妃先送入后院看管起来,死去的王妃就先在汝南王府入殓,然后将金三等一众贼匪压入了大牢。
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江之道都没敢去看薛宸一眼,不知是被她这手段给震慑住了,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总之就是没敢走到薛宸身边来。
将人全都押下去之后,他入了花厅,才沉声对乌氏问道:
“娘,我不在汝南城中,淮南王太妃和王妃是如何带着那么多人进城的?还隐藏在后山之上?”
乌氏脸色又是一变,先前才克服了一些腿软的双腿,现在又是一软,不过这回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可没有那么没底气了,硬着头皮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会带着这么多人来?淮南王太妃只说来拜访我,我也没想那么多,就让她们进来了。谁,谁知道,她们却是包藏祸心的。”
娄映烟难得强硬起来,站到江之道身后对乌氏说道:“娘您怎会不知?汝南城让夫君治理的铁桶一般,淮南王府的五百人,若是没人故意放入,怎会这样轻松,谁都不惊动就藏在了咱们王府的后山上呢?母亲您这话连我都骗不了,还想骗别人吗?”
薛宸正在喝茶,听娄映烟这么说自己,不禁和韩氏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说:哟,她还有点自知之明嘛。
韩氏对她横了一眼。
就听乌氏指着娄映烟叫骂道:
“你说什么?你想挑拨我们母子吗?好你个毒妇,我从前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以至于让你忘记了忠孝礼仪怎么写了?还是说,你以为你有娘家人撑腰,我就治不了你了?”
娄映烟不知道怎么回嘴,江之道就截过了乌氏的话头,说道: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烟姐儿不过是说的事实,这汝南城中旁人不知道,我还会不知道吗?若无内应,五百人如何会无声无息的就进了汝南城?您真当我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乌氏瞧着自己儿子儿媳一起对自己施压,这是要坐实她的罪名,哪里还肯继续,干脆眼珠子一转,坐到了地上,干起了她的老本行,哭天喊地起来:
“哎哟喂,真是儿大不由娘,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我含辛茹苦……”
乌氏一句话还没嚎完,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咆哮:
“乌元梅,你给我出来!你个昧良心,杀千刀的混账女人,你对我儿子做的都是什么事?你这是要害死我们母子不成?你给我出来!”
一直跟随在江之道身后的江五郎听出了这声音是谁,赶忙从江之道身后窜了出去,走到门口,正好迎上了一个并不是很美,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藏着一股子泼辣气息的中年妇人。
“娘,您怎么来了?这里是王府,没的让你坏了规矩,到时候太妃又要用这个责罚你了。”
原来这位就是龚姨娘,昨日她收到了薛宸让严洛东送去的东西,果然今早就忍不住,单枪匹马杀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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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龚姨娘是个相当泼辣的女人,膀大腰圆,就好像平日里看见的那种乡间妇人一般,虽然比那些妇人多了些气质,但整体来说,并不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甚至可以说,她年轻的时候,还没有乌氏漂亮。可是很明显,她比乌氏多了几分安分与吃苦耐劳,也许就因为她在战地不离不弃,陪伴了老王爷十多年,才会有如今这特别的照料吧。
她似乎并不怕乌氏,从她说话的语气来看,两人的确是交恶的,乌氏是那种嫉妒心极强的女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愿意有别人做到,她不会去反省自己为什么没有做到,而是一味的去责怪别人为什么要做到,将她比下去,而龚姨娘这么多年来,也看清楚了乌氏的为人,平日里多加忍让,尽量不与她发生冲突,可是这一次,乌氏实在是太过分了,眼看着就是想把她儿子的前程全部毁掉,她怎么还能忍耐呢。
江五郎拉着龚姨娘不让她做出更加冲动的事情,乌氏瞧见她,就跟乌眼鸡似的,顿时就停止了哭闹,从地上爬了起来,江之道见龚姨娘脸色不对,知道这位龚姨娘是代替娘亲,在战场上陪伴了父亲十多年的妾侍,对她平日里还算敬重,而现在她这样不管不顾找上门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无法忍受的大事。
上前对龚姨娘问道:“姨娘这是怎么了?”
龚姨娘似乎气愤还未平息下来,指着乌氏直接就说道:“你去问问你的好母亲,她自己做了什么事?我知道我是妾侍,人微言轻,在家里也没有地位,可是眼看着五郎这么大了,她做嫡母的不替他张罗婚事,我这个亲娘总要替五郎考虑考虑吧,我敬她是嫡母嫡妻,就过来和她商量,她一反常态,说要请王妃回娄家问问,娄家三姑娘的意思,我对她千恩万谢,都已经做好了日日前来伺候她的决定,可是,你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她做了什么事出来?”
江之道蹙眉,又看了看薛宸,他之前收到娄庆云的信,信中只说了薛宸她们这些天要来汝南,并没有说为了什么事情,如今看来,薛宸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来汝南,应该就和龚姨娘说的这件事有关系了,因为牵涉了娄家三姑娘,所以,薛宸这个长嫂才不得不来,而她来汝南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泄露给了淮南王府知道,淮南王府对她动了歹心,才有了昨夜的那出戏码。
而现在江之道就担心,薛宸来京城这件事,是他母亲糊涂,联合淮南王府做出来的,若是真的,他就太没有脸去见娄家了,更加对不起烟姐儿。
龚姨娘从怀中拿出一张庚帖来,交到了江之道的手中,那上头写着江五郎的生辰八字,格式便是嫁娶的格式,江之道看着龚姨娘,问道:“这是……”
龚姨娘恶狠狠地瞧着乌氏,说道:“你问问她,我家五郎的庚帖如何就会出现在我准备了给王妃带回娄家的礼品里面?我只是拜托王妃回娘家问一问,若是娄家不情愿,我又怎么可能将五郎的庚帖直接送去京城呢?这叫娄家怎么想我们家五郎?逼婚逼到了娄家头上,我五郎今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吗?她就是要让我们与娄家对立,想借着娄家的手来收拾我们!就因为老王爷对她下过命令,不能让她动我们娘儿几个,她就想出这番恶毒的手段,想让我们得罪别人,让别人来替她收拾了我们。我这辈子跟着老王爷风里雨里,火里水里,严寒酷暑,始终待在老王爷身边替太妃陪伴老王爷,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可是太妃你就是瞧我们不顺眼,处处与我们为难,老王爷心疼我们,让我们搬出去住,你还是不放过我们,你到底要我们怎么样?当真要我们娘儿几个死在你面前不成吗?好,如果真的要死,那就我一个人去死好了,王爷,我死之后,求您替弟弟妹妹做主,让他们都有个好的归宿,莫再叫人欺负了他们!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这些话说出来,龚姨娘也不是开玩笑的,挣脱了江五郎的钳制,拔腿就往门扉上撞去,发出了巨响,吓了薛宸和韩氏她们一跳,娄映烟赶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龚姨娘头上鼓起了个大包,却是没有流血,见娄映烟和江五郎都去扶她,再撞也没法撞了,干脆就哭天喊地,在地上打滚,比之先前乌氏那一套还要来的激烈和不顾颜面。
薛宸和韩氏对视一眼,对这位龚姨娘也是佩服在心底,不过,对于乌氏那种会撒泼耍赖的女人来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才是最有效的做法,简略的意思就是:她不要脸,你就要比她还不要脸,才有可能战胜她!
很显然,龚姨娘做到了。
她的行为摆在这里,让乌氏也愣住了,一副没法继续发挥的表情,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假作寻死,还有不住在她身边安慰的娄映烟和江五郎,恨不得能扑上去咬死这两个给龚姨娘配戏的人。
江之道哪里能看着龚姨娘去死,对于这种后宅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他似乎已经很熟悉了,并没有多加搀和,就好像先前乌氏这么做的时候那样,静静的等她们发挥完了,他再站出来说话。
见龚姨娘情绪稍微稳定一点了,江之道才走上前去将龚姨娘亲自扶了起来,一番嘘寒问暖,之后,龚姨娘的情绪才稍微的‘稳定’了下来,抽抽噎噎的一副受了天大冤屈般的表情,让乌氏着实恨得牙痒痒,也想躺下来和她一较高下,但终究比不过龚姨娘放得开,这个时候,她又想把主母的威仪给拾起来了。
江之道看了看手里的庚帖,又看向了乌氏,沉声问道:
“母亲,这可是真的?”
乌氏撇了撇嘴,转头过去说道:“是又怎么样?我也是好心。就她这出身,就五郎这身份,竟然也敢肖想卫国公府的姑娘,我若不这么做,人家娄家估计连一眼都不会瞧她,我这是帮她,现在倒好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龚姨娘也不示弱,当即回嘴:“我狗咬吕洞宾?娄家姑娘是我们肖想的吗?还不是你提出来的,说是要让王妃回去问问,我也只是说让王妃问问没什么,娄家要是看不上咱们,我也不会硬是要让儿子攀高枝儿,可是,您这样将我们五郎的庚帖直接送去娄家,王爷您评评理,您说最后国公爷要是恨起来,恨得会是谁?我们五郎不过是个小小的参将,只盼着能一辈子跟着王爷身后鞍前马后,可如今因为这个得罪了娄家,我,我……我可怜的五郎啊……”
江之道拿着庚帖走到薛宸面前,低头说了一句:
“大嫂,你就是专程为了这件事来的吧?”
薛宸点点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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