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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吱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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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成讶然。
“我那时年纪小,正在读《史记》,觉得父亲言过其词,和父亲争辩。”她神色凝重,徐徐地道,“当时具体说了些什么,我现在已经记得不十分清楚了,可父亲把我问到语穷的那句话,却如烙在我心里般,我到如今还记忆深刻。”她说着,朝杨玉成望去,“父亲问我,大臣名流青册,配享忠祠了,那君王又应该当如何呢?”
傅庭筠目光灼灼如焰,直直地盯着杨玉成的眼睛,仿佛在问他,如果是你,你应该怎样回答呢?
那团火好像从她的眼睛里烧到了他的喉咙里,杨玉成只觉得口干舌燥,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想问杨公子,若九爷得你相助脱困,又应该如何呢?”
傅庭筠声音铿锵有力,如黄吕大钟般响在他的耳边。
九爷如果脱困,又应该如何呢?
对方是他们还没有摸清楚底细的藩王,牵扯出了颖川侯,广东总兵,鹿邑陌氏……这些人,是真下的豪门世家,那些所谓的江湖巨擎和他们相比,如茧火与皓月,随便拎出一个,翻手就能把他们打落到尘埃里。
九爷有伤在身,就算能逃脱了陌毅的捕杀,以后呢?会不会引出颖川侯,甚至是那位不知名的藩王呢?
她是在说他吧!
一个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见识。
难怪九爷对她另眼相看,困难之事都不忘安排她的事。
杨玉成肃然端容,神色间哪里还有半点不敬。
“傅姑娘,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他岂敢怠慢,言词恭谦,认真地道,“可九爷决定的事,从无更改。我曾受九爷大恩,明知是飞蛾扑火,却也不得不为。如若傅姑娘有什么主意可令九爷脱险,我定当俯首听命,任傅姑娘调遣。”话说到最后,斩钉截铁,神色坚毅,既没有了贵公子的风度翩翩,也没有了挑脚夫似的沉默内敛,有的,是雄壮豪迈,铮铮铁骨。
傅庭筠不由在心里暗叹。
赵凌身边有这样的兄弟,纵死亦无憾了。她问杨玉成:“你身边还有几个人?”
“只有两个人。”杨玉成迟疑道,“一个叫三福,一个叫石柱。他们都跟了九爷很多年,武技上曾得到过九爷的指点,等闲三、五个大汉也别想近身。他们知道九爷的事,非要留下来不可。”又道,“那陌毅不是普通人,人多了反而碍事,不过,如果傅小姐需要人手,陕西大半的闲帮如今都在西安府落脚,我可以出钱雇一些。毕竟是民与官斗,他们跑跑脚 还可以,有些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傅庭筠莞尔:“这样说来,你和三福、石柱都抱了必死之心了?”
“那是当然。”杨玉成神色飞扬,豪气冲天,没有一点怯意,“纵在不能救九爷,也要让那陌毅吃个大亏。我们可不是软柿子,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那好!”傅庭筠被他感染,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既然死都不怕,还有何惧?我有件事,请杨公子去办!”
第54章 夏夜
杨玉成恭敬地道:“傅姑娘直管吩咐!”
“杨公子不是在喜升客栈包了个间院子吗?”傅庭筠笑望着杨玉成,“请杨公子和你的三福、石柱兄弟不如去喜升客栈住吧!”
“什么?”杨玉成惊讶地望着傅庭筠。
傅庭筠点头,问他:“杨公子为什么会觉得陌毅会让九爷陷于危难之中呢?”
杨玉成微微蹙眉:“自然是九爷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又不愿意投靠那位十六爷。” “如果九爷投靠了十六爷,是不是就没有了危险呢?”傅庭筠笑道。
杨玉成没有做声,眉头蹙得更紧了,显然对傅庭筠的话不以为然。
“我之前听阿森说,你们原本是要去江南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去江南,想必这是九爷一直以来的心愿,投靠十六爷和去江南,你们都认定了九爷一定会选择去江南,因此才觉得九爷和十六爷之间是个死局。”傅庭筠正色地道,“所以我想请你们去喜升客栈住,和九爷在一起,让九爷知道,你们愿意与他生死与同。”她说着,叹了口气,“九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却不会不要兄弟的性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这样,九爷才可能改变主意。”然后笑道,“我想你们连死都不怕了,更不会害怕和九爷一起面面对陌毅等人吧?”
“我明白傅姑娘的意思。”杨玉成道,“搬到客栈去住,我也曾想过。”他有些犹豫起来,“可要是万一九爷……岂不是一丝逃脱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他们习惯了对赵凌言听计从,赵凌略一反对,杨玉成明明知道有另一种可能,可就是拿不定把握。
“难道你们躲在暗处,就一定能帮九爷脱困?我看不见得吧!”傅庭筠道,“与其这样,不如直接住到喜升客栈去,请九爷改变主意。要是九爷不答应,你们就拿了十六爷的名帖替九爷投给陕西都司知事吴昕。”她语气坚毅然决然,“不管用兄弟之情打动九爷也好,还是强行让九爷投靠十六爷也好,一定得让九爷改变主意。总比你们在暗中帮九爷脱困后,九爷再面临着颖川侯等人的追杀然后等着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通缉好。何况你们贩卖私盐,根本就用不着编造‘莫须有’的罪名!”“这……”杨玉成听着额头汗珠直冒。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逼着赵凌改变主意吧! 傅庭筠想着,道:“古人言,阿意曲从,陷亲不义,是为不孝。父母尚且如此,何况九爷。”
杨玉成表情尴尬。 “你们是怕九爷责怪吧!”傅庭筠轻叹,“如果九爷要是责怪,杨公子直管说是我的主意。”她说着,垂下了眼帘,“就让九爷怨我好了。” 杨玉成望着傅庭筠变得苍白而无助的面孔,微微动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好!”毅然地道,“那我们就搬去喜升客栈。”
傅庭筠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
上弦月弯弯如弓,静静地悬挂在蓝灰色的天空,远远的,缀着几颗星星。
赵凌张开眼睛,一双眸子闪闪生辉,在黑暗中,像蓄势待发的豹子,望着那个蹑手蹑脚猫身在他厢房里轻轻翻着东西的影子。
“你找什么?”他突然出声,声音安定而从容,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厢房。 身影陡然间如剪影般僵在了那里。
厢房里突然一亮。 放在屋子中间大圆桌上八角油灯突然亮了起来,照在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上。
阿森满脸涨得通红,喃喃地道:“我,我……是傅姑娘……不是,是玉成哥……让我来的……”半天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些什么。
杨玉成已经住进了三天了。眼看着中秋节要到了,他们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傅庭筠只好让阿森过来:“中秋节阖家团圆,他们说不定会选在这之前动手,这样他们也可以过个舒心的节日了。一定得在这之前拿到名贴。”偏偏赵凌自傅庭筠走后天天躺在床上,杨玉成没有下手的机会。想到了阿森,个头小,又一直在赵凌身边贴身服侍,对赵凌的东西都很熟悉,窜了他,在赵凌的药里放了些安神的东西,趁了夜色让阿森来找名贴。 赵凌从枕边摸出个东西给阿森看:“你是不是在找这外?”
昏黄的灯光下,大红烫金的名贴熠熠生辉,闪着金光。 “我,我……”他磕磕巴巴的,跪在了赵凌面前,“九爷……”眼泪唰唰地落下,又羞又愧地低下了头,看也不敢看赵凌一眼。
“你去把玉成叫来!”赵凌吩咐阿森。
“是!”阿森像霜打的茄子,低头出了门。
赵凌长透了口气,望着头顶的大梁,像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般,无声地笑了起来。
门口的脚步声徘徊不前。 赵凌敛了笑容:“进来吧!”声音平静淡漠,却让杨玉成心惊肉跳。
“是!”杨玉成畏缩着走了进来。
赵凌起身靠在床头。
大红烫金的名贴就随意地丢在床边,杨玉成却看也不敢看一眼。
“长年纪了,也长见识了,更长主意了。”赵凌望着他,淡淡地道,“偷东西都偷到我屋里来了。”
杨玉成腿像筛糠似的,强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这不是为了九爷吗?怎么也不能做那谏死的文臣似的陷主上于不义嘛!”
什么懂七八糟的。 赵凌在心时嘀咕着,脸上的表情却淡淡的:“明天一大早你就收拾东西和三福、石柱去杨柳巷吧!”
“九爷!”杨玉成的脸都白了。
这样回去,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这里是西安府,是陕西布政司、按擦司、都指挥使衙门的所在,”赵凌语气里透着几分不以为意的漫不经心,“陌毅他们就是要动手,不顾忌三司,也要顾忌都察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别的不说,守着这屋子我还是做的到的。”又道,“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不比一比,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值多少钱呢!”
“九爷!”杨玉成震惊地望着赵凌。
“好了,快去睡吧!”赵凌道,“半夜三更的,吵得人不得安宁。”说着,躺了下去,“对了,你去给我弄把龙泉剑来。”然后嘀咕道,“我现在才恢复了半成的功力,还是别乱动真力的好。”
杨玉成这才回过神来。
“九爷,您说的是真的吗?”他满脸惊喜,“我,我没有听错吧!” 赵凌闭上了眼睛。
杨玉成傻笑着跳了起来:“我,我这就去给九爷弄把龙泉宝剑来。”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阿森在门口探头探脑。
赵凌朝他招手:“你回去跟傅小姐说一声,让她好好生生地待在那里过中秋节,别整天没事东想西想的!”
阿森一直在外面偷听,赵凌也没有避开他,他已经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脸通红通的,两眼亮晶晶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高兴地大声应“是”:“我这就去告诉傅姑娘去!”转身就要走。
“回来!”赵凌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乱跑些什么。”
这个时候,城里已经宵禁了。 阿森回来,望着赵凌嘿嘿的傻笑,眉宇间说不出的快话,让赵凌看着也露出些许的笑意来。阿森的胆子就更大了,他趴在赵凌的床边,道:“傅姑娘这些日子可担心,每天虽然和吕太太有说有笑的,一转过身去,眉头就皱了起来,吃得也很少,人都瘦了,有一次,我还看见她偷偷地趴在床上哭。我要是回去告诉傅姑娘,她肯定高兴死了。”
“什么生啊死的!”赵凌轻轻地喝斥着他,蕴着笑意的眸子在灯光下璀璨如星,“这都是跟谁学的?傅姑娘?”
“不是,不是。”阿森连连摆手。这次九爷的事多亏了傅姑娘,九爷心里肯定很不高兴,可不能再惹九爷生气了。“是我自己说错了话!”
赵凌望着他,不冷不热地道:“看样子,不仅玉成对她言听计从,你也挺维护她的啊!”乌黑的眸子里却有莫名的神采。
阿森愣住。赵凌再次闭上了眼睛。
阿森不敢动,听着赵凌的呼吸声变得绵长均匀的后,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屋门。
院子里就响起虽然轻盈,听在赵凌耳朵却如鼓响,飞奔而去的脚步声。
他微微地笑。
小家伙还是忍不住跑去给傅家九小姐报信去了。
不知道她听说自己改变了主意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赵凌突然很想看见。
※※※※※
“真的,真的,真的!”傅庭筠激动在屋子里直转,“九爷真的这么说?”明明满脸的笑容,眼泪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嗯!”阿森也是喜不自胜,重重地点头,“玉成哥已经去帮九爷弄龙泉剑去了!” “要弄,要弄!”傅庭筠道,“那龙泉宝剑行不行啊?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可马虎不得。要不,让郑三跟着杨公子跑跑腿——郑三对西安府很熟。”话说出口,人突然站定,面露困惑,“不对啊,九爷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不会是忽悠我们吧?”
“不,不会吧!”阿森惊愕地望着傅庭筠,“九爷为什么要忽悠我们啊!”
傅庭筠拉着阿森坐下:“那你跟我说说,九爷为什么要去江南?”
她笑眯眯地望着阿森,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第五十五章 货比三家
阿森不疑有他,道:“九爷说,我们从前是没有本钱,现在博了本钱,凭我的们本事,做正当生意未必就赚不了钱。准备去扬州,重新开始。”他说着,支肘托腮,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江南是去不成了!”十分苦恼的样子,“我听元宝哥说,江南风景如画,和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风是轻轻的,雨是细细的,草木复苏,繁花似锦,鱼很便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般,逗得傅庭筠大笑:“金元宝去过江南? “没有。”阿森讪讪然地笑道,“他,他是在书上看的。”又觉得这个理由太站不住脚,高声强调:“九爷也这么说——九爷去过江南,元宝哥说的时候,九爷在一旁听,还笑着点头,那肯定是真的了!”
傅庭筠很是意外。
难道九爷是南直隶人?
可看他的个子又不像啊!
江南的男男女女都长得很精致,她去南京的时候,俞太太听闻她只有十岁,拉着她的手不停地打量:“怎么看着像十三、四岁的样子。”
杨玉成兴冲冲地来见她:“傅姑娘,九爷已经改变主意了······”抬头看见阿森在一旁笑,笑着给了阿森一个暴栗:“早知道你过来,我就不过来了——我还要给九爷去办事呢!” !
傅庭筠叫住了他:“九爷就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要不,把郑三叫来商量商量,他从前走镖,这种事遇的多,说不定有什么好主意呢!”
杨玉成很是赞同:“那就有劳傅姑娘了。”
“九爷对我也有救命之恩,”傅庭筠笑道,“杨公子这样说,太见外了。”
杨玉成本爽快的人,闻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傅庭筠让阿森去叫郑三,请了杨玉成坐下:“九爷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就和人厮杀能行吗?”很是担心。
“我跟了九爷这么多年,九爷从未失过手。”杨玉成很有信心,“不仅仅是因为九爷的身手好,而是因为九爷会审时度势,谨慎谋算。那吴昕既然是陕西行都司的知司,可见陕西行都司的都指挥使也只怕是十六爷的人只要我们这名帖一送出去,就成了十六爷的人。那蜀王不过是将松藩巡抚.视为知己就被石文彬弹劾贬为庶民,十六爷却结交颖川侯孟枢、广东总兵陌尚,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使李谨汝,却无人知晓,可见其人很不简单。我们跟着他还不知道是福是祸?这样大的事,九爷肯定是考虑了又考虑,思量了又思量,没有十全的把握九爷也不敢去做的。”
之前一心想着怎样让赵凌保全性命,现在听杨玉成一说,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曲折,颇有些出了狼窝又进虎穴的感觉。
傅庭筠感慨道:“我之前也知道那个十六爷不简单,原想着你们在军中呆个三、五年,谋个一官半职,然后想办法和兵部武选司的人搭上关系,调到其他地方去,也就渐渐断了这因缘。因此才出了这个金蝉脱壳的主意。九爷和陌毅这么一‘货比三家,,若是输了,只怕性命不保,若是赢了到时候十六爷的人又怎么会放九爷走?难道要打个不输不赢?可这打架的事谁又说得清楚!”
“这也没办法的事。”杨玉成道,“那陌毅狗眼看人低只当我们江湖草莽,他给个笑脸我们就应该紧紧地挨上去。要不然,他为何不出面招揽?偏偏要用这一招。我们要随他的心意,乖乖去了那陕西都司,只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这架肯定要打的,不仅要打,而且还要狠狠地打,打得他们记得,打得他们看到九爷就要好好想想。”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冷冷的,“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
看来,杨玉成也是有心酸之事的人!
“都是我,胡乱出主意!”傅庭筠面有愧色,“可如果劝九爷投靠了十六爷,又没办法化解这场危难。
说来说去,都是我怨我选了城隍庙落脚,这才有这么多的波折。”她说着,话锋一转,言词间透着几分铿锵,“可事已如此,后悔有什么用,唯有想办法补救了!”
杨玉成听着微微一愣。
他没有想到傅庭筠遇事这样坚强,不由目露佩服:“这怎么能怪傅姑娘呢!”这是他的真心话。要不是傅姑娘出了这个主意,九爷肯定不会对他透露些什么,他以为九爷已是束手无策,准备悄悄躲在喜升客栈的周围增援九爷······到时候肯定会弄巧成拙,“要不是您,我们莽莽撞撞的,说不定就坏了九爷的大事了。”又安慰她,“九爷常说,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依,天道无常,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只要坚持下去,过了那道坎,以后定然是康庄大道。眼下圣体安康,就算那十六爷有什么打算,也不一时半会的事。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已像傅姑娘说的,调到了其他都司了。 两人说着话,阿森端着茶领着郑三进来。
杨玉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郑三:“你以前是走镖的,护镖肯定有一套,照九爷的境况,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郑三很是震惊。
他觉得赵凌惹了大麻烦,可不曾想到竟然牵扯出一位藩王,两位总兵来,不由冷汗直冒,半晌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了半天:“喜升客栈院子挨着院子,院子和院子之间全靠夹道通衢,没有空旷的地方,他们人来的越多越不好施展,我们只要在屋顶上和院子里好好地布置一番,支持到天亮应该没有问题。”
“我也是这么想的。”杨玉成道,“我准备在屋顶和院子里装些夹虎钳,你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郑三刚要开口,却听到傅庭筠高声道:“等等,等等。”
两人都朝她望去。
她眼睛闪亮:“九爷和陌毅还没有翻脸吧?”
杨玉成不解。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也装作不知道吧!”傅庭筠笑盈盈地望着两人,“如果有人来袭,我们就拿面锣在街心大敲大喊,我就不相信·负责巡夜的布政司衙门会不管!”
杨玉成抚掌:“妙-计,妙-计!”他哈哈大笑,“这次定要教那陌毅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可。”然后起身,“我把这件事禀了九爷。”
郑三在一旁也憨憨地笑。
傅庭筠叮嘱杨玉成:“再跟九爷多说一句,无论如何也不要和陌毅翻脸,说不定还要借他之势化解这次危难呢!”
杨玉成连连点头·向傅庭筠抱拳行礼,和郑三去了喜升客栈。
赵凌听了笑着直摇头:“既然要让他们瞧清楚,用不着设什么陷阱,至于拿个铜锣到街上边敲边喊‘有贼,,这个主意还不错。至于说撕破脸,你们让傅姑娘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说完,拔了杨玉成送来的宝剑。 '
秋水寒光似的锋芒逼人眼睫。
“这把剑不错,从哪里弄来的?”赵凌问杨玉成。
杨玉成哈哈地笑:“我在宝庆街遇到唐岱山父女·他们也在西安府避难。听说我有要事要用剑,唐姑娘就把这剑借给我了。”
赵凌点了点头,郑三就看见他随手抖出九朵剑花来。
他不由心中一凛,看赵凌的目光就多了一分郑重。
“你帮我谢谢唐帮主。”赵凌道,“以后这样的关系还是少来往的好。”
“知道了。”杨玉成忙道·“我也是因为一时找不到好的兵器,这才没有推辞……”
赵凌没有再说什么。
陌毅问陈六:“那个郑三来干什么?”
“说是中秋节将至,赵凌的姨母请赵凌过去过中秋节。”
陌毅冷笑:“别让他们找借口溜了。”
陈六欲言又止,低头应是“”,转身退下。
小五站在院子中间,看见陈六出来,低声道:“怎么样?”
“赵凌可能会去他姨母那里过中秋节,陌爷说·别让他溜了。”陈六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那就快点把这件事完结了。”小五望着赵凌的厢房·“我们也好过个中秋节。”
陈六点了点头,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只是陶大人也同意了陌将军的意见,他唯有小心翼翼不让事情办砸了。
※※※※※
傅庭筠拿着用榆木雕刻而成的十八罗汉的月饼模子看了半天,感叹道:“我以为我们家珍藏的那组十八罗汉已属罕见,没想到西安府宝庆街就有卖的,而且比起我们家的一点也不逊色。可见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诚不欺我。”
“这也是机缘巧合,平时也看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吕太太呵呵地笑,慈祥的面容越发的柔和,“老爷猜着傅小姐会喜欢,就买了回来。”
“嗯!”傅庭筠有些爱不释手,“我很喜欢。”
端了茶.过来的郑三娘听了笑道:“这模子很贵吧!”
“还好,还好!”吕太太避而不答,转移了话题,“九爷难得在西安府过中秋节,我们今年就用这模子做月饼吧?”
“好啊!”傅庭筠知道吕氏夫妻对她很上心,也不去追问这模子到底花了他们多少功夫,多少银子,笑道,“家里都有什么食材?西安府都时兴吃什么馅的月饼?”
“不过是什锦馅、果仁馅、冰糖掐的,”吕太太笑道,“小姐想做什么馅的,您只管吩咐,我让人去置办就了。”
傅庭筠沉吟道:“我听说江南时兴吃酥月,就是外面裹的皮像酥饼似的,里面裹着冰糖瓜仁的月饼,我们试着做做怎样?”
是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遇到了心仪的男孩子都会生出“想洗手做羹汤”的念头来……
第56章 不上当
夜深人静,皓月当空。
西安府的大多数人都进入了梦乡,只有城西那几条大红灯笼高高挂着的街道,依旧是莺歌燕舞,热闹喧阗,越发衬托出这古城夜晚的安静沉寂。
喜升客栈的屋顶上突然冒出十几个黑影,他们身轻如燕,蒙着脸,背着弩箭,很快分散在了小院的各处。
清冷的月光下,箭头闪烁着雪亮的光芒,静静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一个身高八尺的昂扬汉子走到了院子中央:“赵凌,出来受死!”
他的声音低沉,如泰山压顶般落在院子里,杀气凛然,连躲在屋里的陌毅都感觉到了:“这人是谁?”
“侯爷的贴身侍卫林迟。”
陌毅愕然:“那个号称西北第一的林迟?”
陶牧点头。
陌毅一声,立刻落地无声地走到了窗户前,推开一道细细的缝朝外望去:“高手相搏,不见识一番就太可惜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吱呀一声门响,赵凌提着剑走了出来。
月光下,他面容如山,沉静安宁。
林迟腾空而起,雄壮的身体轻盈如柳絮,圆月弯刀闪电般带着尖啸之声划过长空落在了赵凌的头顶。
“叮咚”一声,赵凌看似不慌不忙地举起了剑,却不早不晚地挡住了劈向他的圆月弯刀,林迟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飘落在一丈外,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好身手!”陶牧动容,走到了陌毅身边。
陌毅冷笑:“再好的身手有什么用。只要把他引到院子时,他就别想逃脱。”
说话间,两人过了七、八招,叮咚叮咚的声音不绝于耳,清脆于金石相击,悦耳而动听,可站在窗边的陌毅和陶牧却觉得有股泰山压顶般的重力朝两人压来,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果真是高手相搏。”陶牧两眼一亮。
只见那林迟的刀锋如九天飞仙般飘逸空灵,赵凌的人却岳停渊峙如千年的古刹,不管林迟的攻击如何飘忽,赵凌随意挥剑,林迟顿如被打落凡尘般狼狈地落地。
孰高孰低,已不言而喻。
“这样下去不行!”陶牧低声道,“别产把赵凌逼到院子里了,林迟能支持多久恐怕都是个未知数。”他说着,问陌毅,“你不是说赵凌受了内伤吧?谁把的脉?”
“曲云翔。”陌毅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
十六爷身边的绝顶高手,擅长医药。
陶牧不再怀疑,皱着眉头沉思了半晌,道:“赵凌的事,只怕我们要重新商议商议 !”
陌毅听出他言下之意,不由回头:“什么?”满脸的诧异。
“我们错估了赵凌。”陶牧神色非常的冷峻,“如今之计或是你我出面帮赵凌共同对付林迟,做番戏给赵凌看;或是帮着林迟,趁其不备偷袭赵凌,今晚务必把他击毙。”
陌毅有片刻的犹豫。
那赵凌,真的有这么难以对付吗?
外面突然传来“蹭蹭蹭”密如骤雨般的射箭之声。
两人面色一变。
不管他们怎么想,今天只能有一个结果了是。
赵凌走到了院子中央,神驽营的人出手了。
陌毅和陶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外望去。
皎洁的月色下,箭光如流星,剑光如白练。
流星划过夜幕朝裹着赵凌的白练撞去,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陨落在了赵凌的脚前。
林迟的身姿笔直地站在屋檐下,可一对若性命的圆月弯刀却无力地垂落在手边。
陌毅和陶牧齐齐变色,一个转身拿了九环大刀,一个从腰间抽出条软鞭,朝门口飞奔而去。
只听见赵凌发出一声凤鸣般的清啸,安静的仁寿街陡然发出一阵铿铿锵锵响亮的铜锣声,还夹着个鸭公般嘶涩的叫声:“快来人啊,有人打劫喜升客栈!快来人啊!有人打劫喜升客栈!〃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仁寿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夹着毫不客气的粗暴喝斥:“半夜三更,是谁在那里鬼叫?”
鸭公嗓子声音嘶涩却清晰无比的四下传开:“官爷,官爷,喜升客栈有贼持刀抢劫。”
持刀,就不是贼而是大盗 了。
“在哪里!在哪里!”街上全是紧张的喊声。
陶牧无奈地苦笑:“希望林迟还有力气从这里出去!”
“帮赵凌吗?”陌毅迟疑着,还有些不甘。
陶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已拉开房门:”赵兄,出了什么事?”
林迟立刻明白过来,朝着躲在暗影中的驽手做了个手势,潮水般退得一干二净。
赵凌收剑,并没有追,而是脚尖轻挑,寒光一闪,一支断箭尖啸着钉在了大门上,颤抖着发出一声嗡鸣声,如绝世宝剑出匣。
跟在陶牧身后的陌毅神色大变,心中一凛,顿了顿才道:“赵兄,出了什么事?”
赵凌身姿如松,闻言缓缓地转过头来,面色平和,一双乌黑的眼睛清亮如天边的晨星。
“这位是?”他望着陶牧,微微地笑,笑容中甚至带着几分亲切温和,可在周身堆积的断箭掩映之下,陶牧却莫名地感到股刺骨的寒气,让他手足有些发麻。
他笑着上前,抱拳行礼:“在下陶牧,陌管事的兄弟……”
※※※※※
盘问,画押,直到天色大亮,赵凌、陌毅、陶牧三人才从衙门里走出来。
赵凌朝着陌毅、陶牧拱手行礼:“两位兄长不知有何打算?如果不嫌弃,我做东,一起吃个早点如何?”
两人回礼,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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