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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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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清捂住胸口,忍不住:“咳咳咳。。。”
  “万大姑娘,你坚持住!”沈宁将目光移回,惊慌的朝清月道:“清月,快去请府医!”
  “是。”清月快步往府里走去。
  而万清好似陷入了什么似的,伸手朝空中抓了抓,叫了一声:“妹妹。。。”
  便无了生息,沈宁心中一沉,思量着刚万清说的几句话,接下来就只能看秋雨与林管事的了,恐怕明日才能归来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饶是侍卫立刻朝发箭方向追去也一无所获,万家人被突发状况搞懵了头,门客纷纷让小厮回万家去请万老爷子,但却没找到人。
  而沈宁差人去请了府衙的人,必须立刻彻查此事,还请了捕头去万家瞧瞧是不是出事了,验尸的官医先带着万清的尸体离去,万家小厮女侍没了主心骨,也只能先随在官府的人回了万家。
  门客自是散去,哄哄闹闹了一天的镇守将军府前竟无了人烟,连看戏的人也不见了,邻里也关上了大门,毕竟这当街行凶,自然还是保命重要。
  而沈宁命人守好将军府,将之前备好的东西放在府中任何角落,没有能力自保的女侍小厮先躲起来,有能力的都拿起锋利的东西保护自己,秦昱一天不出现,这里一天就可能会出事。
  但也无需紧张,东西不过就是备用,眼下虽出问题的几率已经不是很大,沈宁仍是有些未雨绸缪,防患未然罢了,毕竟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清月伺候着沈宁换了衣衫,瞧着人面上的疲惫,也并未多言,只是不禁有些担忧今日那万家大姑娘死在自家姑娘怀里,也不知自家姑娘受不受得住,旁的秋云也是担忧的瞧了好几眼,只能煮了安神茶,点上安神香。
  “你们二人也先下去休息吧,今日也累着了。”沈宁坐在桌前捧着茶盏,面色有些淡然,好似无碍,但微微泛白的指尖还是出卖了她。
  “姑娘,你好生睡一觉,今夜我和秋云就守在外室的塌上。”清月散了一些略浓郁的安神香,叹了一口气,“姑娘,你要吃些酒在睡吗?”
  “无碍的。”沈宁放下手里的茶,起身顺着秋云的力回了床塌之上,瞧着人躺好后,秋云便放下了床幔,与清月蹑手蹑脚离去。
  而沈宁瞪大眼瞧着淡青的床幔顶,紧握着被边的手微微颤抖,却咬紧了牙关,那些被她藏起来的阴郁被今日万清之死给硬生生撕开。
  这不是她第一次抱死人了。
  前世入东宫有三载之时,她的闺中好友林念欢就死在她怀里,而后林家上下五十几口人尽数斩落,成了那无数冤魂之一。
  她亲眼目睹林家冤屈,苦苦哀求,四处奔走,最后都是无用,太后年纪大了做不了什么,皇后不愿出手,父亲将她不留情面拒之门外,一丝暖意也被打散成冰,母亲的娘家不顾她太子妃的身份,将她赶出白家门,最后她求在了柳念瑶的面前,还被狠狠讽刺了一番。
  却也因此知晓,原来林家惨案,皆因她而起。
  而后她用尽办法才得知,竟真的是因为她,不是柳念瑶故意而说,最可笑的是为了护她而死的人竟多达五十几口,接下来两年里,她的身子愈渐的糟糕,性子夜越低沉无趣,倒是秦庭的一个艳宠小倌怕不是疯了又或者受人指使,给她下了整整两年的□□。
  无奈之下,她被送了出去等死。
  听说太后得知后震怒,将那名小倌带走给赐死了。
  翻来覆去,沈宁都无法赶走脑子里的记忆,她惧而怕之念而不忘的痛苦,安神香渐渐溢满屋内,一丝一丝被她吸入体内,半梦半醒间她恍若睡了过去。
  梦中仿佛有回到了那个冷冰冰无人气的东宫之中。
  微微暗暗的烛光在屋中忽明忽暗,守在前屋的清月秋云二人一直听着里屋的动静,瞧着真的没了声响,才也敢睡了过去。
  天刚刚亮,一抹微阳透过窗纱没入昏沉的屋内,沈宁伸手掀开床幔,忍不住清咳出来,眼轻浮肿面色苍白有了病态,玉白中指揉了揉突突疼的太阳穴,身上的绣了银线梅花被划落,守在外屋的清月秋云听了声响进了里屋,瞧着人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一紧,赶紧去请了府医。
  府医瞧过后,说是忧思过度引起的发热,不过姑娘底子还算不错,吃几帖药莫见风,便很快就能好,只是不能再思虑过重,到时伤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伺候着沈宁用了药,瞧着人睡了过去,清月才与秋云退了出去。
  院子里的树叶被风吹的哗哗响,清月瞧着清白天日无声的叹气,秋云不安道:“姑娘,她当真没事吗?不如我再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清月摇头,“无碍的,许是昨夜闹得了,咱们家姑娘长在深宫里,有着太后的庇护,少有能见到死人,心里免不得有些不痛快,况且着秦·王这的大夫怎么会差?”
  “也是,如今倒是盼望秋雨与林管事能够顺顺当当的回来,秦·王也能安然无恙才好,这样咱们姑娘才能安下心来几分。”秋云满脸惆怅,“若是我的能力比秋雨一般好就好了,这样也能帮上咱们姑娘的忙了。”
  “胡想什么呢,咱们姑娘也需咱们悉心照料。”
  “是是是,清月姐姐说的对。”
  阳光渐渐爬上枝俏,散满了院子里的空地,来来往往的小厮女侍已恢复了前些日子的沉稳,四周也都备好了防身武器,若是安然无恙,只待王爷回来便就好了。
  秋云借厨房熬了一碗清淡浓郁的鲜鱼汤,清月做了些适合沈宁此时吃的小菜白粥点心,便就往偏屋走去,恰好沈宁昏昏沉沉醒了过来。


第十二章 
  沈宁半靠在床塌上,清月移了小桌子过来,将膳食一一摆在上面,秋云细心煮了清甜玫瑰茶,淡淡的花香溢满了屋内,让人心情忍不住好几分。
  沈宁食了口鱼汤,好喝到挑了眉,问:“清月,外面情况如何了?”
  “倒是十分安静,而官府也未来。”
  “嗯,王爷有消息了吗?秋云林管事回来了吗?”
  “都还没回来。”清月又给沈宁添了碗鱼汤,细细的挑开鱼刺,“姑娘,你先莫要理这些了,身子不要了吗?”
  沈宁瞧着清月脸上的担忧,笑道:“清月,秦·王是我最后救命稻草,我自然不希望他出了事。”
  “可姑娘你。。。。。。”
  “好了,我无事的。”沈宁弯了弯眉眼,病态也挡不住美色,许是病了,胃口不是很好,便摆了摆手,“我吃不下了,撤了吧。”
  “是。”
  清月唤了女侍撤了膳食,秋云将茶盏到了玫瑰花茶递过去,沈宁接过,轻抿了一口,清甜爽口,淡香扑鼻,倒是一杯好茶,不错。
  时辰略过,最后一抹阳光也消散殆尽,夜色逐渐换上了黑暗,沈宁刚用了晚膳吃了药,正窝在床塌上绣着手里的荷包,而秋雨风尘仆仆骑马归来,面色冷然,匆匆将马交过门房,便往后院奔去。
  沈宁起床坐到外屋塌上,抬眼瞧着秋雨的面色,抱着茶盏瞧着人:“如何了?”
  “秋雨跟那名黑衣人一直到了关外,对方应是十分聪明之人,武功也十分高超,险些就被他发现,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不过他似乎不是咱大皇朝的人,眉眼比咱们浓了几分,倒像是夷族。”秋雨面色紧张,声音颤抖,“这万家好像是勾结了外族……”
  沈宁心中一沉,重重放下手中茶盏,眼眸凌厉瞧着秋雨,问:“秋雨,你可确定?”
  “不出意外,万家怕是跑不了了。”秋雨跪下,弓手行礼,“此等大事,秋雨自不敢妄言。”
  空气仿佛凝固了般,秋云紧张的瞧着,清月默默无言只顾着调个味道淡的安神香,之前那些安神香太冲人了。
  秋雨鬓角冒出细汗,沈宁的目光实在是太过阴然了。
  半响,沈宁才收回目光,伸手扯了扯搭在脚边的月白裙摆后,道:“罢了,你起身下去休息吧。”
  “是。”秋雨行礼离去,出了门,一阵微风吹过,她才发觉自己竟怕出了一身冷汗,这沈姑娘的心思性子瞧着实在是与传言太过不同,就算是知道了,如今看起来还是会心惊,那沈家未来也不可武断,此次她和秋云前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
  清月秋云小心的伺候心情不佳的沈宁,唯恐惹了她们家姑娘更不开心。
  用了晚膳后,沈宁吃了药正要歇息的时候,清月突然急匆匆的带话过来:“姑娘,刚林管事让人传了话来,说是王爷已安然回了练兵场,并让姑娘无需担忧万家一事,倒不如早日准备启程回朝云寺才是。”
  “王爷可安好?”
  “林管事说一切安好,三日后王爷便可归来。”
  沈宁一愣,就这么过去了?现在让人传话过来,秦昱明显是不愿她继续掺合此事,不过也罢,朝堂之事她也的确不应过多参与,之前人是生死未卜,现在也该由秦昱处理了。
  万家一事,已经不是她可以参与的了,来此也不过就是为了一桩婚约,皇城里还有一大家子等着她呢,算算时间也该回去了,内宅之事不输于这边疆战事,早在万清死前低语那几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切终究会尘埃落定。
  万清说:“秦昱无碍,一切无缘。”
  虽沈宁不解于此,但她不想再不愿如此,瞧着外面的月色,她淡淡道:“清月秋雨秋云,咱们该回了。”
  清月三人瞧了彼此一眼,同声应:“是。”
  不过三日里,沈宁病也好了个七八分,便就已让清月悄悄打理好了回程的一切,虽不知秦昱究竟是怎么安排处理的,但这关内竟变得风平浪静无人提起此事了。
  小街叫卖,万府森然,倒奇怪的也没引起些什么,之前的那些万家门客也哑巴了一样,昨日清月出门时,还碰巧遇见了两三个,皆像是见了鬼一样避着。
  五月初五,初夏花儿红,蜻蜓戏水暖如初,镇守将军府后院的花园石亭中,沈宁一袭撒青白玉兰花裙半倚在石椅栏上,眼眸微垂,细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鼻小娇而立,嫣红的唇勾起一抹笑意,手里捧着一盏鱼食,正认真瞧着水中抢食嬉戏的红锦鲤鱼儿,细碎熙闹的阳光打在晶莹如玉的脸颊上,散发着耀耀光辉。
  “姑娘,厨房刚做好的桂花糕,我尝了尝,味道是极好的。”清月放下手里一盘淡米色点心,为沈宁添了一杯清茶,瞧着沈宁不理人,打趣道:“姑娘,你就别喂那鱼儿了,这两日都被你硬生生喂胖了一圈,在这么下去就不是苗条精致的鱼美人,而是小胖鱼了。”
  沈宁嘴角噙笑,将鱼食放在石椅上,随着动作,插在发髻的长月簪摇了摇,笑道:“清月,你又打趣我,日子好不容易悠闲了点,再过几日可就没时间偷着乐了。”
  “是是是,快尝尝看。”清月把桂花糕推到沈宁面前。
  沈宁捏起还泛着温意的桂花糕,起唇轻咬了一口,桂花里夹杂着豌豆淡香,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她眉宇间舒服展开,好似一只懒洋洋的猫儿,道:“清月,这桂花糕果然是不错,不必御食坊的差。”
  “就知道姑娘会喜欢。”
  “秋雨秋云回来了吗?”
  清月抬眼瞧了瞧日头,“应该是快了吧。”
  “嗯。”沈宁抿了口温热清茶,近来日子便要启程回皇城了,她就让秋雨秋云去带些路上的吃食,起码要比来时好些,“清月,王爷今便该回了吧?”
  “林管事昨个回来时,说的是王爷今个回来。”
  “你去给厨房说说,今王爷晚膳我来做,瞧着怕也是最后一顿了,倾窈那边也快撑不住了。”
  “是了,都来信好几封了。”清月想了想又道:“这些日子姑娘你都没回信,恐怕她已经慌了。”
  “嗯,你去吧。”
  “是。”
  沈宁瞧着清月背影渐渐消失,便又捧着鱼食倚在了石椅栏旁,她有日子没给那边回信了,就连送过来的信她没去瞧着看,内容无非就是劝她要认母亲白潇晴的嫡亲妹妹白潇月为母亲罢了,再不济就是安安分分嫁到东宫去,到时沈将军府一定是她的后盾。
  呵,真当她一如既往的傻吗?
  这话看多了,她自然觉得有些闷,翻来覆去就是那些妄言,真是越来越想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幺蛾子在。
  沈宁眼底暗光千重,自嘲的笑了笑,白家白潇月吗?
  从前世就没见给过她好脸色看,连带白家也是,但似乎在把她嫁人东宫里这件事里起了不少力,母亲九泉下有灵会不会觉得难过?毕竟前世欺辱她的人可都是至亲。
  说来也怪,明明她身上留着白家人与沈家人的血,为何会被摒弃一边?罢了,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她恨不得扒下那伪善的面孔,让世人好好瞧瞧清廉出名的白家,保家卫国的沈家究竟是怎样的丑陋嘴脸。
  沈宁抬眸望着阳光,人心当真是可怕的很。
  夕阳无限美,沈宁起身随着秋云去了府中厨房,瞧着新开的牡丹花,眼眸一暗,“秋云,东西都备好了吗?”
  “姑娘放心,我与秋雨今日将姑娘吩咐的东西,全部买了双份。”秋云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支翠玉簪子,在沈宁不解的目光下递了过去,“这是今瞧见的新鲜东西,簪体里可放些迷粉之类的,也好姑娘防身,比起那匕首刀剑的好带出去些。”
  沈宁眼眸一柔,接过簪子,轻便圆润,女子用起来刚刚好,便道:“你们费心了。”
  秋云欢喜一笑:“姑娘喜欢便好。”
  沈宁瞧了眼秋云,心中惦量了几分,主仆二人踩着太阳细碎枯黄的余光往府中厨房走去。
  这一晃一日过去了,夜色朦胧,沈宁面色平淡的坐在正厅里等着迟迟未归的秦昱,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面前冒着热气的膳食,旁的清月没忍住焦急的往外看去。
  不多时,秋云便小步跑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朝清月使了使眼色,提醒到是秦·王回来了。
  清月一接到此意,便弯腰在沈宁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宁下意识朝厅外瞧去,正巧与秦昱的目光相互交汇到一起,她呆了一瞬,连忙起身道:“沈宁参见秦·王。”
  “起。”秦昱淡淡一声,皱眉瞧了沈宁一眼。
  她正抿着嘴站在桌前,眼眸微垂,不知怎的秦昱竟觉得眼前这个娇娇软软的小丫头在生他的气。
  秦昱面色有些不自然,捂嘴清咳了一声:“吃饭。”
  “是。”沈宁瞧也没瞧秦昱就自顾自的坐下。
  二人皆是食不言寝不语,偌大的正厅里,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便就是清月秋云秋雨不由自主压抑的呼吸声。
  晚饭后,清月使人撤了膳食,秋雨煮了一壶庐山云雾送上来,秋云细心为二人添茶。
  赌气似的沈宁微微低头,眸光就瞧着自己手里捧着的棕瓷茶盏,心中思量着,她刚的确是撒了气,本来觉得没什么,但一瞧见秦昱就担忧心酸,而她现在又怎么能莫名其妙的撒气。
  秦昱眼眸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道:“何时回去?”
  沈宁诧异的抬头瞧了一眼秦昱,她闷声答:“后日。”
  “到时让路孝南送你回去。”秦昱语落,沉默了一瞬,起身走到沈宁身边弯下腰,强迫性的让人与他对视。
  “你做甚?”沈宁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眼眸却平静的盯着秦昱,轻声问:“你是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第十三章 
  “不过几月不见,你倒是沉稳许多。”
  秦昱低沉悦耳的声音在沈宁耳边炸开,她心中猛然一紧,面上却淡淡一笑:“王爷您说笑了,阿宁一直都很沉稳。”
  “嗯,一直很沉稳。”秦昱直起身,神情莫辨,“万家的事那边早就知道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不过倒也多亏了你,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先保护好自己才是。”
  沈宁起身微微俯身行礼,道:“是,多谢王爷这段时间的照顾,阿宁感激不尽。”
  秦昱眼眸微眯,想起什么似的道:“你我既以私定终身,又何需谢我?”
  沈宁脸色一白,咬咬牙好半天才道:“王爷我看您是喝汤喝醉了,不妨去外面的鱼塘里洗洗,也好清醒几分,免得这胡言乱语的毛病让旁人知晓了,沈宁先告退了。”
  话落,她不等秦昱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五月天气微热,方才沈宁还面上热了几分,这会却倏然变得有些冷了,她忘了,秦昱长年在边疆,性子自然与武将有几分相似,并不是那种清风山上的凉月,更像是山夜见的野狼,他从前不喜她,现在也不会心悦她。
  熟悉秦昱的人都知晓他性子热烈,不熟悉的人却只当性子冷,其实是因为秦昱并未将谁放在眼里,所以无妨无碍,这一盆冷水让她从头灌到脚,倒也清醒了许多。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他愿意与她结亲已是不易了。
  而后待在正厅的秦昱,伸了伸手只划过了沈宁的一缕发丝,眼睁睁瞅着人消失不见,微微皱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
  夜渐入墨色,月光撒满了一地,沈宁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就连往日的安神香都失了用处,半响,她起身,取了搭在木施上的外衣披在肩上,从柜子里取出前些日子倾窈送来的信。
  她半倚在窗前的木塌上,点了烛台,微强微弱的火光下,三千青丝搭在身上,眉眼温和,面如美玉,雪白亵衣裙搭在脚边。
  沈宁细细的瞧着手里的信,不想这不过就数日,竟有了七八封,微微凝眉,倒是忘了她还个祖母,许是不常见面吧,倒没什么印象,当年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又自刎了后,好像祖母就去陪伴清佛古灯了。
  绕是前世也并未与她这个嫡亲孙女有过交集。
  沈家也是一大家子,除去她的父亲沈千以外,上头还有两个伯伯,大伯伯沈北是祖父的心尖宠所生,算是沈家的庶长子,二伯伯沈文是她父亲的大哥哥,如今这二人也还未分家,都住在沈将军府。
  前世,太后将沈家人细细查的清楚,唯恐她那个单纯性子在待嫁期间被人欺负了去,可谁能想到的,这沈家是齐心协力要将她嫁到东宫,待她好的不得了,日日吹嘘那未来皇后之位有多好。
  不过她倒是可以送他们一程。
  沈宁合上信,掂量着如何面对,免得她上去撕了这群人的脸皮,也十分好奇是什么利益,能够让沈家如此清新脱俗兄友弟恭送她去东宫做那什么劳子的太子妃。
  远在皇城的沈家,也刚接了潜心念佛的老太太回来。
  午后骄阳暖风拂面,枝头的花儿含苞待放,早开的花儿相互熙攘,陈西关今日开了集市,距离近的人们带着自家的绝活纷纷来此讨个好,会些手艺的也摆了摊,打算讨个这一年的好彩头,给自家孩童讨个冰糖葫芦的钱。
  镇守将军府后门,秋云秋云二人招呼着小厮往马车上放东西,之前来的匆匆,如今回去了,自然要让她们家姑娘舒服些,左右时间来得及,也不差那一时三刻。
  沈宁窝在屋中夏椅上瞧着外面,清月陪在一旁煮着香茶,她瞅了半天没忍住,问:“姑娘,明日就走了,今日可同王爷一起吃食?”
  “让厨房安排吧。”沈宁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很快她就不能如此轻松了,不过也耽搁了好些日子,倾窈念快撑不住了,那柳念瑶还闹个不停,真是让人糟心,“清月,你再让厨房凉点瓜果,这天让人有点闷热。”
  “是。”
  瞧着清月消失的身影,沈宁微微合眼,耳边是咕噜咕噜冒泡的茶声,鼻间是一阵一阵浓郁好闻的茶香,她嘴角上扬挂了抹淡笑,浅粉金丝玉裙散发着耀耀细光。
  陈西关练兵营中,将士们人人自危,低声私语,烈日下的武杆之上是倒挂着一人,白衣锦服上染满了星星点点的泥土,汗水顺着眉角滴在地上消失不见,不停的嘟嚷着什么。
  不远处的高台之上,秦昱面色冷然的拿着酒盏,旁的乔墨拿着一把青山绿荫草图扇晃来晃去,不时笑出声。
  “秦昱,要不差不多得了吧,我看陈深他就剩下半条命了,好歹他也是个主力。”乔墨嘴上说着,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瞧瞧那可怜样,若不是没有笔墨,我可真想画下留个纪念。”
  秦昱挑眉,淡道一声:“来人,上笔墨。”
  乔墨没忍住,笑了个不停,全没了平日里矜持的贵公子模样,接过小将送来的笔墨,就兴趣冲冲的开始动笔。
  挂在武杆上的陈深,嘶哑着嗓子喊:“乔墨,你等小爷下去就把你家里那些画儿,全给你扔河里去!”
  “得了吧,能活着下来再说,让你算记咱们秦·王,你就当做是闲的无事想练练武力,而且王爷开口,我岂有不画之理?若是不画,我不就是违抗军令了吗?”乔墨笑弯了眼,手下动作极快,不过简墨罢了,却灵活灵现刻画入微。
  秦昱不语,放下手里的酒盏,修长分明的指间夹着一张纸,正是昨他在正厅里瞧的那张。
  原来是昨个陈深得知秦昱应里了沈宁后,就神神秘秘递给他一张纸,说什么是世上情/事的一绝,姑娘家都爱听的话,私下调节气氛。
  而后秦昱觉得小姑娘没以前那么自在了,就想起了这回事,干脆照着记忆里瞧见的头一句话说了出来,不成想没等到人姑娘娇羞的模样,反而怒气冲冲的离去了。
  瞧到最后还是林海看不下去给他提了个醒,这样对人家未出阁的姑娘说话,遇上个脾气好的就骂几句,还是遇上个脾气不好的,那得拿着刀撵他三条街,管他是不是什么劳子的王爷,天家的胞弟。
  秦昱一想起林海不知当说不当说的模样,就气恼。
  他从有了记忆就混在军中,哪知道那些姑娘的弯弯道道?自打前些年他回了皇城,身后就跟了个娇娇小小的小姑娘。
  自从知道她要嫁到东宫,又再未寻他,便就干脆离了那纷纷扰扰的皇城。
  阳光渐渐变得微弱,最后陈深被小厮给抬了回去,乔墨并未着急离去,而是面色沉重的瞧着秦昱问:“我虽觉得那些沈姑娘比其他女子好些,最重要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可那边紧盯着,你如今劫了人安排好的婚事,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事端?近来都不□□稳。”
  “无妨,沈家不急,那边不敢。”秦昱眼眸瞧着西下的微阳,眼底有似晦暗,若是沈宁没有开口便就罢了,但她开了口,他又如何放的了手?
  眼瞧着原本他身后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从活泼明亮变成温婉淑惠的贵女,他都会扪心自问,当初为何不问上一问?
  “罢了罢了,你决定便好,明天人姑娘就走了,回去好好送送吧。”
  乔墨扔下这话,就摇晃着手里的扇子离去,留下秦昱一人思索,如今多分势力,都是瞬息万变。
  难。
  沈宁端坐在正厅,手里捧着茶盏,与秋雨秋云二人絮絮叨叨说着回去路上所需的安排,话落间,清月拿着一个浅黑色绣金清竹走来荷包,笑道:“姑娘,荷包取来了。”
  沈宁接过,她的绣工也是算是出了名的,太后几次三番当众嘉奖,虽中间也不乏有人以讹传讹,可她并不是草包美人。
  可就如此又有什么用呢?
  她自嘲的笑了笑,小心的避开水,把荷包放在桌上。
  秋云从外面走回来,微微行礼道:“姑娘,王爷刚已回来,现下先去更衣了。”
  “嗯,准备摆盘膳食。”沈宁轻轻起身坐在了原红木桌上,将修好的荷包放在了怀里,发间浅金粉步随着动作晃晃荡荡,眼眸扫了一圈,“清月,你快去厨房将熬的汤再温上一会。”
  “是。”清月快步往厨房走去。
  秦昱来时,膳食已然备好,沈宁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浑然不知他来了。
  他捂嘴清咳了一声:“用吧。”
  “是。”
  沈宁余光瞧着秦昱,看出人眉宇间的疲惫,想必是上次夷族来的突然,这军中加强力度了吧。
  想着,她便起身盛了碗熬了许久的玉米鱼汤放在秦昱面前,这汤味道鲜美夹杂着玉米的淡淡清香,晚上喝了也不会积食,多吃些也无碍。
  “明我让路孝南带上几个人送你回朝云寺,人你也应是人生的。”秦昱端起鱼汤吃了一口,放下白瓷碗,“另外,你与太子的事无需担忧,我自会处理好。”
  沈宁点点头应下:“我晓得了。”
  “若是有事,你便派人送信给我。”
  “无碍的。”沈宁淡淡一笑,“太后待我很好,旁人犯不着不知趣的。”
  “嗯,你瞧吧,有需要便送信给我。”秦昱也不勉强,左右有什么事,他也能知晓,想了想又道:“婚期可能要比你与太子晚上几分,关内有些事还需我处理。”
  “我知晓的,你尽管处理你的事。”
  “嗯。”
  二人用了晚膳,清月叫人撤了餐食后,便也悄悄退了出去,沈宁掏出怀里的荷包递给正看信的秦昱,清咳了一声:“这些日子闲来无事绣的,只怕有些比不上绣衣阁。”
  秦昱眼眸闪过笑意,接过荷包答非所问:“昨我的那句话是被人误导了,你莫放在心上。”话落,就把手里的信递给沈宁,“你瞧瞧,前些日子关外被拦下的。”
  “这是?“沈宁嘴角勾了勾,随即不解,接过信扫了几眼,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些犹豫道:“你放心,沈家的事我会解决好。”
  “无妨,早些休息吧。”
  “是。”
  五月初七一早,沈宁就准备妥当了,秦昱也并未去练兵营,而是将她送出了百里外,临别前,秦昱问她:“墨玉还带着吗?”
  “一直带着呢。”沈宁仰头瞧着他,脆声声道:“汝等君归来。”
  秦昱一愣,认真道:“望汝安好,吾念挂之。”
  瞧着渐渐马车后消失不见的人影,沈宁放下窗纱,半靠在马车壁上有些痴痴的笑出声,她也总算是有了件开心的事儿了。


第十四章 
  五月十七,百花齐放,鸟语花香,朝云寺如今正值热闹之时,沈宁等人这一路上走了整整约十日才从陈西关赶了回来,待她送走了路孝南等几位将士,才小心避开人从朝云寺后门进入寺内。
  早早接到消息的倾窈守在东香房门口,面色紧张的不停张望,又不能太过招摇,免得被西香房那位给瞧见了。
  沈宁带着斗笠从静音阁后门进来,旁的清月神情紧张的瞧着四周,免得给人留下话语,至于秋云秋雨二人则带着马车先去了城南别苑。
  快到东香房时,沈宁无奈开口:“清月,你无需如此紧张。”
  “姑娘,到了到了。”清月一瞧见倾窈就松了口气。
  这倾窈连迎了二人进屋,屋内只有她一人,平日里除了吃食外,都是窝在小佛堂里念经诵佛,门口本原有两个女侍,只不过沈宁今日回来,她便使了点钱给打发走了。
  清月先伺候着沈宁换洗了一身,才堪堪坐下与倾窈聊聊近日来朝云寺的事儿。
  沈宁听着倾窈的叙述,在微暗的房中,倒是将她脸颊上的勾人心弦给压了几分下去,隐隐透出几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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