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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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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
上一世,沈宁被死了十年的父亲威逼利诱嫁给喜爱男色的东宫太子秦庭。
身为太子妃,她公正廉明,人型挡箭牌,独守空房五年,膝下无子无女,最终熬坏了身子,被赶出东宫死在初雪。
重回始点,她褪去柔弱,步步为营,誓要为自己谋取安稳幸福,提起小包袱就往自己心心念念的秦王秦昱身边冲去。
这一世,就算是“红颜祸水”也无妨,一定要将他紧紧握在手里。
二
某日。
沈将军府,文院。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突传来秦昱低沉清冷如玉般的声音:“阿宁,你年纪小,身子弱,莫要总往我府上跑了。”
正抱着茶盏喝的开心的沈宁暴跳如雷——她跑啥了跑?倒是您一个王爷,没事少来行吗?
三
问:该怎么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嫁入秦·王·府?
天鸿清贵的秦昱勾了勾薄唇:王妃,床已铺好,何时就寝?
ps:男女主双洁
ps:关于文中的错别字,过完年我会抽时间整改一次,另外是第一次写文,许多细节可能没有完善好,但我日后会更加努力,谢谢观看。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宅斗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宁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秋末略过,初雪来临,皇城除了为了生计摆摊养家的以外,皆躲在家中取暖,却仍挡不住对琐事的好奇,几户人家老妇人三三两两嬉笑着,听说东宫那位太子妃前几日已被送到百里外的南湖郊宅养着了。
此话一出,几家唏嘘几家欢喜,唏嘘是那世道无常千变万化,欢喜是那上位者笑原位者消。
南湖边柳树枝头的雪花片片落下,滑了个小圈落入湖中,湖心亭中一个小火炉,冒着丝丝暖气,中心的圆石桌上摆着几盘点心,看上去像是放了许久,旁边的茶结了一层淡淡的霜。
不远处的郊宅门口,一名梳着双丫髻,穿着浅青丝上袄冬裤的丫鬟打着伞,嘴里不停唠叨着:“太子妃,天气凉了,莫要往那亭子里去了。”
“清月,我无妨的。”女子淡淡一声,披着深墨浅昙斗篷,宽大的毛领遮住了娇小的身姿,淡白色裙摆微微打湿了点,月白花绣鞋踩在薄雪上发出声音。
清月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搀着女子往湖心亭走去。
二人身后留下了一段浅浅深深脚印。
“咳…咳…”
明明不过几步的路,女子走了一半便咳个不停,捂住嘴的手帕拿下,上面几滴血迹在雪日里尤为显眼。
“太子妃……”
女子摇摇头,坚持道:“无碍,扶我过去。”
清月扔下手中的伞,扶住女子到了湖心亭内,坐在石椅上,虽然早就被铺了厚厚的垫子,却还是让女子打了个冷颤。
看着火炉微弱的气焰,清月无奈起身,“太子妃,我去把火升一下。”
“别去了。”
女子轻喝住了清月,玉手缓缓摘掉帽子,露出一张消瘦的瓜子脸,两弯柳眉为蹙,凤眼双眸剪秋如水,鼻娇唇秀清霜浅,肤白如玉胜几分,很美的一张脸。
只不过可惜了。
若是此时眉目带笑,恐怕连世间万物都要失了色。
女主扯了扯嘴角,眉宇间化开了死气,为自己到了一杯水,“清月,你还记得我…叫什么?”
“嗯?”清月一愣,杏眼划过一丝悲痛,压下鼻酸,一字一句回道:“自然记得,你是我家姑娘,姓沈名宁,字秋文。”
沈宁眼角划下一滴泪珠,起身望着飘飘落下的雪花片,伸手想要接几片,奈何全化了……
她本是大皇朝威武大将军沈千的嫡女沈宁,五岁那年边疆部落进犯大皇朝,她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闻音便自刎堂前,太后怜她年幼无人照顾,就接到了宫里中,谁知道,这一住便是十年,受尽太后恩宠,就连宫中几位公主都活得不如她。
但七年前,她正值豆蔻年华时,出游归来遇见了太后一直镇守边疆加冠之年的小儿子,在宫中排行第九,人称一句鬼面神秦王,她一见倾心,便为了表明心意就誓死追随,谁知这一追便就是两年。
两年后,她刚好及笄,以为自己就可嫁入心心念念的□□,却不想,自己的战死的父亲突然归来,还带回了一位远房表妹。
这位表妹为人和善温柔,就连冷心的太后都时常被逗的哈哈大笑,而所谓父亲竟拿着战功向皇上求亲,不顾她个人反对,将她许给东宫之主太子秦庭,同年,秦王爷秦昱再次被派去镇守边疆。
而她及笈一年后,从将军府嫁入东宫之中,成了万人之上的太子妃。
嫁入东宫五年,她口不能言苦,人不能求饶,经尽人世间的沧桑磨难,偏还要以天家为重,最终落了个一身病痛,只能在这郊野之中了却此生。
一阵冬风吹过,沈宁手扶住石柱子,捂住嘴咳出声来:“咳咳咳咳……”
“姑娘,我们回去吧,今日太冷了,你……”清月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而沈宁松开手看着手心的血迹斑斑,嘴角带上了一抹绝意,若是阎王让你三更死,就不会留你到五更,待风雪吹过,她抬头望着湖对面,凤眼睁大,一头威风凛凛的枣红色俊马,马背上的人背脊挺立,一袭黑龙斗篷浅银狐狸领,五官棱角分明,厉目薄唇,面如冠玉。
二人隔湖对视,沈宁突然就笑了起来,天地万物刹那间黯然无色,心中的郁结突散,执念已消,身子软软往后一倒,一旁本已被骑马之人吓的捂嘴震惊的清月,惊慌的接住了沈宁敷弱的身子,那浅白衣的裙摆绣了无数竹叶,此时散落了一地。
“姑娘……”
沈宁凤眼无神望着亭心,“清月,你莫要哭了,我临死之前能够再看他一眼,就已经知够了,也不枉我一人苦撑了这么久。”
“姑娘……”清月失声痛哭。
沈宁的眼神逐渐涣散,眼皮慢慢落下,一抹急切熟悉的身影向她奔来……
多可惜。
你我皆是身不由己。
但若是五年前你向我跑来,那该多好。
————————————————————
三月,百花齐放,春意怏然,皇城内最热闹的北街上小贩吆喝叫卖,小小孩童一手冰糖葫芦,一手糖人吃的开心,两两三三你追我赶。
最受皇城人喜爱的姚家茶楼推出了新茶,平时喜爱吟诗作对的文人子弟们,踏着春风纷纷着急赶去就想尝尝这新口味,当真是热闹的很。
茶楼二楼最里边的雅间,门口站了两位蓝白锦衣带刀侍卫,面如冷血,寒气逼人,其他屋子里的人连说话声音都忍不住小了几分。
没过一会儿,一前一后就出来了两位带着斗笠的女子,最后面跟着姚家茶楼掌柜的,对着其中斗笠上绣着竹叶的女子点头哈腰。
女子微微行礼,轻语了几句,便带着另外一名女子和侍卫离开了。
门口停了一辆十分金贵的马车,后面的牌子上写了一个沈字,皇城内皆知此车是何人所坐,除了宫里那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沈姑娘,恐怕就再无她人。
沈宁伸出纤纤玉指挑开纱帐,人还未进入就突然出声说道:“清月,你去对面的御食坊打包几样太后平日里爱吃的糕点。”
声音娇软温柔带着甜意,周围的人频频望向,想要一睹这大皇朝第一美人的风采,只可惜有了那斗笠。
“是。”
身后的清月立刻应下,看着沈宁进入车内才安心往对面走去,顺便也打包了几样新口味,才上了车。
“回宫。”
“是。”
马车缓缓向前,沈宁摘掉斗笠,露出一张让人无法忘怀的脸,娇娇小小的瓜子脸,睫毛细长,一对狭长的凤眼微微上翘,自带一股风情,脸颊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唇如桃花瓣色,身着淡绿丝裙,腰间盘了一条淡青色宽带,显得盈盈一握。
“姑娘,你确定要这样吗?”清月有些迟疑的看着自家这位娇美人,“不如我们再去求求太后?”说着,就将糕点一一放在车内的红木小圆桌之上。
沈宁捏起一块桃花糕,咬了一口,微微点头,果然美味,眉宇见带上一抹满足,轻笑道:“不用了,再求也没有用,反而招了别人的道,到时丢了仅有的疼爱就得不偿失了。”
“是。”清月应了一声,便待在一旁煮茶。
约摸五日前,沈宁迷迷糊糊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到了阎王殿,谁知一睁眼便看到几张熟悉又陌生的老脸,给硬生生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回到了刚与太子秦庭订了婚约的时候。
这个时候,自己追了两年的秦王爷秦昱也去了陈西关镇守边疆,她一时气不过,导致郁结压心发了热,太后心疼她,连夜召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来给她会诊,而自己的父亲沈千与那位温柔表妹柳念瑶也正床前紧张的看着她。
一时之间,父亲当初的疾言厉色,威胁利诱,表妹温柔外表下的巧言骗语,阴险毒招,仍历历在目,沈宁心中一疼,顾不上搭理这些人,便就让清月一个一个以她不适全打发走了,而她难得能坐在窗前看了一夜的风景。
竟不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梦,难得是老天爷看她上辈子太苦了吗?
上辈子虽没有大起大落,没有被人砍断手脚毒哑来扔出去,也算是安安稳稳活到了二十有一,但却受了五年的不能哭不能走不能死,只能活着的煎熬。
抚了眼角的泪珠,沈宁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期间以病为借口拒绝了前来向她道喜的人,倒是哪位温柔表姐不顾拒绝,日日前来劝,说的天花乱坠。
明明都知东宫里的那位什么德行,最喜什么。
却偏一副为你好的丑陋嘴脸,让人恶心不已。
清月轻轻掀起窗纱看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宫门口,轻声道:“姑娘,快到了。”
“嗯。”沈宁停下了回忆,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就算是前方没有路也没关系,那她就徒手挖出来一条属于她的路,这一次绝对不会在任人宰割,也不会继续成为这皇宫里最悲哀可怜的那一种人。
回了芳华宫,站在门口,沈宁就看见太后苏氏正在与温柔表妹柳念瑶不知谈论什么,眼尾微眯,笑个不停,一旁女侍上前收起了沈宁的斗笠。
太后苏仙,二八年华时,便进了这宫,一入宫,凭借出色的容貌,精湛的才艺,受尽了先皇的疼爱,而先后难产离世后,苏仙便成了新皇后,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腌臜事,就无需多言,皆心知肚明,而生的两个儿子也是人中龙凤,一位继承了皇位,君正廉明,受万民爱戴,一位长年镇守边疆,战功显赫,无人敢侵。
而对她,可能以为厌倦了宫中的勾心斗角,便专心养起了团子娃娃,对她十分亲昵宠爱,比那些贵族嫡女的荣宠还高,但却在秦庭这件事上,苏氏却默认了,可能以为凭她这么一张脸,能让那位有断袖之癖的太子爷喜女色?
但结果却是不尽人意,让人甚是失望。
所有人都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而她就必须跳吗?
不可能,这一次绝对绝对不可能。
想到此,沈宁微微敛眸带着清月踏入宫殿。
第二章
芳华宫内,柳念瑶早就在沈宁到门口取斗笠时,就已经瞧见了,此时,看着那张娇美动人的脸越来越近,温柔的笑意有些僵硬,尤其一旁本与她谈笑风生的太后苏氏停下了话语,身子微微靠在凤椅上,虽年岁以高,却仍是一方美人,正满意的看着漫步而来的沈宁。
“阿宁参见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沈宁在二人的注视下俯身行礼。
苏氏满意的点点头:“阿宁快起。”
“谢太后。”
一旁一同行礼的清月起身扶起沈宁,在柳念瑶的目光下沈宁坐到了太后的右侧,这个位置一般只有太后的亲子才可落座。
柳念瑶起身行礼,“表姐千福。”
“表妹百福。”沈宁微微笑道,却未起身,她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眼前这位便宜表妹也承受不起她的一拜。
柳念瑶眼眸一弯,微微一笑,重新落座,温柔如水的望着沈宁。
但沈宁却勾唇一笑,果然温柔,只是不知这温柔皮下又是什么样东西呢?倒是可惜了那百花手娟了,都皱成那副模样了,听说可是绣衣阁新出的,价值连城,只此三条。
上位的太后苏氏眼神微眯,轻轻飘了一眼柳念瑶,看着人挺直了背,才望着沈宁问:“阿宁,东西可备齐了?”
“备齐了,过几日就可前往朝云寺了。”沈宁摆摆手让清月把御食坊的糕点拿上来,“阿宁今日路过御食坊,便带了一些您爱吃的,还都热乎呢!”
“阿宁有心了。”
话音刚落,站在太后苏氏身后的苏嬷嬷立刻向前接过。
一旁被忽视的柳念瑶突然开口:“表姐,你这是要去朝云寺祈福吗?不知阿瑶是否可以同行?”双眼无辜,一副虔诚的模样。
这柳念瑶本就生的柔柔弱弱,只要往那一摆,配上一套若丝白衣浅云裙,泪眼朦胧,欲语还休,恐怕世间男子皆会心软几分,毕竟美人落泪,谁不心疼呢?
当初那位不也心疼了吗?
殿内有些安静,檀香袅袅绕梁,太后苏氏只顾着欣赏自己新染的朱红玉指甲,门口的鸟叫声成了唯一的奏乐。
柳念瑶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手里的百花手娟已被绞的不成样子,一丝愤恨不着痕迹的从眼中快速划过,微微深吸一口气,“表。。。。。。”
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宁打断。
“表妹,此次前去朝云寺一是为了给太后皇上太子祈福安康,二是为了给我的生母点灯,需待够七七四十九日,中间不得与外人见面,不可离寺,不可沾荤腥,只能待在屋内抄写经书,日日念经,好以向天证明我心诚意。”沈宁笑道,余光悄悄看了一眼太后,心中微惊,难得太后早就知道了父亲与柳念瑶的狼子野心?难道是自己前一世只顾着自怜自艾,所以忽略了什么?
三日前,她便就向太后提出此事,今日出门也是为了去朝云寺祈福一事,似乎很顺利,前一世她为了秦王爷秦昱的离开暗自神伤,又被父亲强行要求嫁给太子,偏偏还求助无门,伤心欲绝之下就整日窝在芳华宫内。
柳念瑶闻言表情微僵,看了一眼太后,像是下了什么狠心一样,“表妹,你放心,朝云寺点灯照亮先人往生是极好的事,正好,我也想为我离世的父母点盏。”
“既然如此,你们姐妹俩就一起去吧,阿宁,到时让苏嬷嬷随你一起。”太后苏氏下了决定,揉了揉太阳穴。
沈宁体贴应好,便就起身告退,一边的柳念瑶也连忙谢恩告退。
出了芳华宫主殿,沈宁便往自己的潋乐阁走去,至于后面那位温柔表妹就自行解决吧,她可没空奉陪。
站在阴凉处的柳念瑶静静地望着沈宁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
芳华宫潋乐阁内,沈宁半靠在金花锦丝贵妃椅上,眼眸微眯,浅青丝色裙摆随意的搭在脚边,一旁淡雅清新的桃花香飘荡而出,让人身心愉悦。
“姑娘,刚姚家酒楼派人送过来了消息,说是人已经找到了,只需要去朝云寺的路上带着即可。”清月一边说道,一边拿出干净的帕子擦拭沈宁柔若无骨的双手。
“明你先去验验,顺便请个教养嬷嬷教一下,在找几个聪明的人盯紧将军府。”沈宁睁开眼望着雕琢十分精致正脊,锦鲤戏水又一夏,荷花绽放似相游,竟雕的如此活色生香,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另外,你得空了就去探探苏嬷嬷的口风,太后的意思恐怕只有她最清楚了。”
清月点点头,想不想还是开口道:“姑娘,刚刚在殿上为什么不拒绝那位表小姐?”
话音刚落,沈软就起身看着满脸不解的清月,“傻清月,与其让她在这皇城内作妖撒欢泼我黑水,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七七四十九日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越是运筹帷幄,下场就越是惨。”
“可。。。万一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她为了讨好太后,怎么可能会坏了规矩?”沈宁捏了捏清月的小脸,“我心中有数,无需担忧。”
“是。”
清月应下,抬眼看着沈宁有些恍惚,不知不觉自己那位娇气柔弱的姑娘长大了,在这深宫之中,单纯既稀有却也害人害己,如今心中安心不少。
“姑娘,我去安排晚膳。”
“去吧。”
太阳西落,皇城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热热闹闹熙熙攘攘,各宫也开始准备晚膳,来来回回送食的太监脚步极快,有些宫里有小厨房,炊烟缭绕,就如这潋乐阁内一般。
沈宁换了一身玉白琉璃裙,持笔坐在书房里发呆,面前放了一张雪白的宣纸,一旁放着一块散发幽幽光芒的墨玉,上面刻了一个昱字。
这块墨玉是在她十四岁生辰时,亲手从秦昱腰间取下的,算算时间,现在人已经到陈西关两月有余了,而追在他身后的那两年仍历历在目,前一世倒是成了她活着的念想,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念着想着。
对于他来说,不过区区隔了两月。
但对于她来说,却是阴阳相隔了一世。
想到这,沈宁微微凝眉了片刻,便提笔了写下了几句话,拿起淡黄色的信封装好封蜡扔到了书架上的缝隙间。
“姑娘,晚膳好了。”清月站在书房门说道,“刚前面苏嬷嬷传话过来,说让小姐明日去一趟。”
“知道了。”
沈宁用了晚膳,便就让清月伺候着沐了浴,擦干万千青丝,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好似前一世日日死气沉沉的她与如今活色生香的她重合叠加。
竟分让她不清前世今生。
三月中旬仍是深寒露重,各宫的点点星光成了浓墨夜色中的指路人,沈宁赶走了非要守夜的清月,趴在窗前椅子上,望着夜色沉思,如今太多事情需要她好好思量思量了。
一清早,清月就伺候着沈宁用了早膳。
一浅碗米粥见底,沈宁接过清月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等会若水陪我去前面就行了,你去姚家看看那位的情况如何。”
“是。”
“顺便去找个人牙子挑两个会武的放在城南别苑里。”
清月一愣,不确定的问道:“会武的?”
“嗯,出门在外,你我皆需谨慎。”沈宁随意回道,起身坐到长椅上喝着新泡的玫瑰花茶,“去办吧,之后自然用的到。”
“是。”
等清月取了牌子离宫,沈宁便带着若水去了前面。
“阿宁参见太后,万福金安。”
“起。”
沈宁应声起身,上前几步接过苏嬷嬷手中的凤凰玉金钗,轻轻插在苏氏的如意高寰髻上,笑道:“每每看到您都觉得,此等美色世间仅有,阿宁羡慕的很。”
“你这丫头,又皮了。”苏氏笑出来,软化了眉宇间的冷意,拉住沈宁的手,“阿宁,这个世上,许多事情就连哀家也无可奈何,尤其这从往至今,后宫都不得参政,如今有些事你也该放下了。”
沈宁眼中划过一丝悲痛,“您说的这些阿宁都晓得。”
太后苏氏叹了口气,轻轻拿起沈宁鬓角散落的发丝放在人耳后,看了一眼苏嬷嬷,后者微微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淡青荷包递过来,上面绣了几枝梅花。
沈宁微愣,还未开口就被打断。
“阿软,过几日你就要去朝云寺了,一去就是七七四十九日,虽有苏嬷嬷陪着你,但哀家这心里还仍多有不安,便请了这符包给你带着。”苏氏笑着拍了拍沈宁的柔荑,不等人谢恩,便让人上了早膳。
等沈宁伺候着苏氏用完早膳回了潋乐阁时,清月已从宫外回来,换掉了衣裳,便端着出门前就蒸上的桃花糕翘盼急望自家的娇小姐。
沈宁咬了一口桃花糕,满意的点点头,“清月,如何?”
“姑娘,那位我见了,果真一模一样,虽出身烟花之地,却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清月一脸献媚的看着沈宁邀功,“今日说来也巧了,还真就让我寻了两个武功不错家世清白的丫头,姑娘一定喜欢。”
“看把你乐的,月钱加一成。”沈宁看着清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小二人一起长大,多少岁月熬过来了,也不知前世自己去了后,清月这丫头如何了,以那位的心思,恐怕……
接下来好几日,沈宁都日日请安陪太后苏氏聊天解闷,倒是挡了她那位温柔表妹的路,看着眼前一张快要挂不住笑意的脸,偏就让沈宁开心了几分。
出发去朝云寺的前一晚,沈宁眼眶微红,趴在苏氏的膝上许久,“明日阿宁便要去朝云寺了,您可要一定照顾好自己,不然还是让苏嬷嬷留下吧。”
“阿宁放心去,苏嬷嬷跟着你便好,哀家身边还有陈嬷嬷江嬷嬷在。”苏氏满眼温柔的拍了拍沈宁的脊背。
“好。”
第二日一清早,沈宁就带着清月苏嬷嬷等人拜别太后,一出宫门就瞧见柳念瑶带人等在那,一行人并未过做过多交涉,只是简单清点了人数,便就一起往朝云寺赶去。
与此同时,一辆褐色马车从姚家茶楼西后门离去。
一路上鸟语花香,桃树梨花潋滟无边,越过了清晨市集和路上村庄,叫卖声仍在耳边环绕,沈宁轻轻掀开窗纱一角望着外面,凤眼微微睁大。
她竟是忘了,原来三月底的景色是如此美妙绝伦。
一旁的清月笑着取出早就备好的糕点摆在马车内的红木雕鱼圆桌上,“姑娘,你饿了吧?先吃些垫垫肚子,约摸午后才能到朝云寺了。”
沈宁放下窗纱捏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眉宇间更是舒展开来,忍不住感叹一句:“外面真好。”
看着仿佛恢复本性的沈宁,清月不免有些心酸,皇宫里的荣华富贵权利滔天让人都失了心,却仍是有人争的头破血流。
沈宁一眼就知清月想的什么,心中无奈叹口气,放下手中的桂花糕,擦了擦嘴角问:“清月,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吗?”
第三章
“姑娘,清月办事你还不放心嘛?全都已备好了,那几位算算时辰,应该与咱们相拒不远。”清月掀开身侧窗纱,微微探头,果然队伍后末尾跟着一辆褐色马车。
沈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微靠在马车壁上,外面的鸟叫声倒也悦耳。
一路上这两个时辰过还算是平静,柳念瑶好似没存在一样沉默,不过以人那个画圈似的温柔性子,怕是累了也不会出声,毕竟污了名声就不好了。
清月掀开窗纱看了一眼,“姑娘,快到了。”
“盯着将军府的人有没有消息?”沈宁听着越来越近的吵闹声,看来今日朝云寺十分热闹。
“小四说一切正常,除了今早柳念瑶出来时热闹了些。”
“嗯。”
沈宁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望着窗纱的目光,眼底涌起乌云万重,好似锋利的刀刃一般,她以为自己会忘记幼时的种种念念,却不想那股子害怕悲凉仍在,那些散碎的细节枝末,就像是在心中发了芽一样,一不留神居然成了参天大树。
前世,饶是自己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出嫁。
恐怕都没有柳念瑶离府上香来的热闹。
马车渐渐停下来,驾车的小厮握紧缰绳:“姑娘,到了。”
清月拿起备好的月白斗笠带在沈宁头上,便先掀开纱帐下了马车,打量了一番朝云寺前喧闹的人群,微微皱眉。
此时,前一辆马车上的苏嬷嬷过来询问:“清月,咱们是不是从后门进?这。。。。。。”
马车里的沈宁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车内的檀香有些沉闷,从座上起身掀开纱帐,说:“不用了,叫其他人下车。”
“是。”苏嬷嬷微微俯身,便就去安排侍卫小厮。
朝云寺前人山人海,卖香的商贩笑意盈盈,清月上前打听了一番才知,原来今日是上香日,怪不得如此热闹。
后面下车的柳念瑶漫步前来,身着一身素色烟雨荷花裙,月白的斗笠上绣了点点桃花,到了沈宁身边微微俯下身,“表姐千福。”
声音柔弱无骨挠人心,美人果然就是美人。
沈宁嘴角一弯,“表妹百福,一路辛苦了。”
“怎么会辛苦,能和表姐一起,是瑶儿三生有幸。”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沈宁腰间的金铃发出淡淡的碰撞声,清脆悦耳,素雪银纹碧罗裙划出浅浅弧度,沈宁捏了捏清月的手,娇声道:“如此便好,走吧。”
二人前后进入寺中,除了去停马车的小厮以外,苏嬷嬷也带着侍卫丫鬟紧跟其后。
因太后时常会来朝云寺念经祈福,久了寺中便有了静音阁,此次沈软前来便也住进了这。
静音阁内东香房,柳念瑶取了斗笠,一双柔目微微一弯,“表姐,我从家里带了你爱吃的桃花糕,是今早我亲手所做。”
身上的丫鬟立刻提出食盒拿出桃花糕。
清月上前接过,放在沈宁一旁的桌上,瞄了一眼柳念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表妹真是有心了。”沈宁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她,淡淡一叹:“不过可惜了,来时清月备了好些吃食,路上没忍住贪嘴了,如今正撑胀的紧。”
“无碍,表姐饿了再食也好。”柳念瑶心情微妙,打量着沈宁,似乎自从上次发热醒来就变了,“表姐,叔父让我带了一封信给你。”
从丫鬟手中接过信封,柳念瑶递给清月,余光却始终望着沈宁,很快,她就不用如此卑躬屈膝了,就算是将军府嫡女,太后心头肉又如何?
沈宁不动声色去瞧着柳念瑶,果然瞧到了意料之中的一丝阴狠毒辣,眸间的笑意才浓了几分,握着信封的手微微泛白面露难色。
柳念瑶温柔一笑,体贴的道:“表姐,这一路上劳累奔波,早些休息也好,瑶儿就不打扰了。”
“表妹也要好生休息。”
目送柳念瑶摇曳生姿的背影消失,沈宁收起笑意,凤眸嘲讽,撕开信封一目十行,微微闭眼,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说:“一会避开人,把人带过来,找几个机灵的盯紧柳念瑶,以及她身边的女侍。”
“是。”清月担忧的直皱眉,看来将军又在逼姑娘了。
“下去吧。”
“是。”
一旁的香炉冒着丝丝冷香,静音阁之所以取静音二字,指的便是静,沈宁起身走到小佛堂跪在蒲团上,望着慈眉善目的佛,微微垂眸,双手合十。
我佛慈悲,小女沈宁,五年身死,三五梦回,心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可…
曾小女也念佛言:“恶人害贤者,犹仰天而唾,唾不至天,还从己堕。逆风扬尘,尘不至彼,还坌己身,贤不可毁,祸必灭己。”
若是小女信愿坚固,临终一念十念,亦决得生又如何?
世人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可那仗义又如何?不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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