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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妻如玉-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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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与左相一道投靠了定北军,小王先前与定北军开战,镇国公府已经和小王撇清了干系,淑仪也是从京师传书与我,劝我投降,若然,便签了和离书。”“王爷签了?”袁子阔扬了扬唇,一笑道:“不错,如今的小王,倒真是孤家寡人,了无牵挂,除了”袁子阔于此处止住了声音,只定定的看着凝香,眼瞳深处,仿似有火在烧。凝香见他又是露出了这等目光,心里顿时砰砰直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的举动没有逃过袁子阔的眼睛,袁子阔依旧是笔直的看着她,终于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并非小王有意诋毁,王妃生性纯良,并不适宜宫中的日子,恕小王多嘴一句,王妃,是否当真想与定北军回京,跟随梁泊昭入宫,做他三千粉黛的其中之一?”凝香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她看向了熟睡的女儿,一颗心仿似被人攥在了手心,她从未想过,她与梁泊昭会走到今日,她一心想要携手一生的夫婿竟会去当皇帝,而她梦寐以求的日子,在梁泊昭的野心面前,只会成为一场梦,永远都只是梦。
她摇了摇头,声音细微,说出了心里的话;“我不想回京,更不想进宫,可他若真当上了皇上,我和孩子,也只有跟着他。”睿王默了默,淡淡出声;“恕小王冒昧,王妃,可愿与小王走?”凝香骇了一跳,顿时从那一片的自艾中清醒了过来,她惊惧的看着眼前的袁子阔,说不出话来。袁子阔见她如此,便是一记浅笑,说了句;“王妃不用往心里去,就当小王孟浪,随口一说罢了。”说完,袁子阔走至桌前,将一枚玉佩从怀中取出,搁在了案桌上,对着凝香道;“若有一日,王妃实在厌倦了宫里的日子,可命人将此玉佩送入京师的秦楚楼,无论小王身在何处,都会竭尽全力,襄助王妃离京。”语毕,袁子阔不在去看凝香一眼,只掩下双眸,拱手为礼;“小王告辞。”凝香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头盔带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帐子,他身手敏捷,又穿的侍从铠甲,竟无人察觉。
待袁子阔走后,凝香仍旧是站在那里出神,未过多久,便听外间一阵喧哗,继而就听有人赶至自己帐外,恭声道;“王妃,战俘营有人逃脱,不知可有贼子惊扰到王妃?”凝香回过神,只怕这些人闯进,连忙将睿王留下的玉佩收好,这才对着外间道;“没有,没有人来。”凝香声音透着慌张,帐外的人听在耳里,可顾忌凝香身份,终不好冲进帐里查看,方才有人亲眼瞧见有可疑人影从王妃的帐子里走出来,又得战俘营里的人来报,说是袁子阔打晕了守军,逃出了战俘营,这两下一联系,难保不让人多想。好在未过多久,梁泊昭得知了消息,已是从前营匆匆赶至。见凝香母女安好,梁泊昭紧绷的神情一松,见妻子垂着眼睛站在那里,不敢与自己对视,他竭力将声音放平,只问道;“战俘营里有人逃脱,我担心你和九儿,就来看看。”凝香轻轻应了一声,一颗心跳的又快又乱,只倚着床沿,没有说话。梁泊昭等了一会,见凝香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在背后攥紧了手指,又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凝香一怔,抬起了脸颊,问了句;“是谁?”梁泊昭看着她,一双黑眸让人捉摸不透,他终是没有说什么,只留下了一句;“既然没事,你和九儿接着歇息,明日还要赶路。”说完,便是走出了凝香的帐子。
守在帐外的齐将军见他出来,便是上前压低了声音;“王爷,查清楚了,方才从王妃帐子里走出之人,的确是袁子阔。李参将和手下的将士在西营和他交了手,却还是失了手,让他给逃了。”梁泊昭眼眸暗沉,只吐出了几个字;“追,格杀勿论。”翌日,是大军启程回京的日子。一路,除却在驿馆歇息,凝香与九儿都是待在马车里,梁泊昭事物众多,偶尔会让人将孩子抱去,父女两享得片刻天伦,再让人将孩子送来,而他本人,倒是一次都未踏足过马车,也未曾看过凝香。回到京师,九儿已经快满周岁了。说:
173章 你心里还有我吗
回京后,梁泊昭诸事缠身,比起往日更是繁忙。
凝香抱着九儿回到王府,想起当日梁泊昭统兵进城时,文武百官俱是跪在午门口,恭迎定北王大军回朝,凝香曾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就见永宁公主也在,她立于众臣身前,于芸芸众生中傲然而立,裙角翩翩,恍如谪仙般统领满朝文武,美丽而夺目,如一只欲飞的蝴蝶。
凝香看着梁泊昭下了战马,向着永宁走去,永宁盈盈福了福身子,凝香离得远,并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也无心知晓他们说了什么,她只是放下了车帘,接着陪女儿去玩手里的小鼓,凝香本以为自己会难过,可其实,她的心只不过有些麻,有些涩,此外,便再无其他的了。
凝香惊诧于自己的淡然,听着怀间女儿稚嫩的童声,一腔心神又是被孩子引去,也不愿去想车外的那一对男女,那一对同样风姿卓绝,龙凤堪配的男女。
她有九儿就够了,她只要九儿,只有九儿。
阔别王府近一年,府中并未何变化,倒是梁母看到久违的孙女,刚从凝香怀中将孩子抱去,眼睛便是湿了,只抱着九儿不住的疼,九儿早已认人了,可许是血缘天性,对祖母的触碰九儿也不抵触,一直都是咯咯笑着。
凝香见女儿和梁母投缘,又见梁母是真心喜爱这孩子,便将女儿留在了梁母处,让孩子与祖母亲近亲近,自己则是回到内院,沐浴更衣,洗去了一身的风尘仆仆,到了晚间再去梁母那里,欲将九儿抱回,却听梁母房中的嬷嬷说九儿已经睡着,更深露重,无需抱着孩子来回折腾,让凝香明日再来接女儿。
凝香无奈,回去辗转反侧,到了翌日一早,便赶忙去了梁母屋中,岂料这一次仍是连孩子的面也没见着,倒是见到了梁母。
“娘,九儿从没离开过我,这么久看不到我,她定是哭的厉害,她一哭起来就不爱吃奶,您把孩子抱出来,让我哄一哄”
梁母打量了凝香一眼,将近一年未见,凝香的身段已是恢复如前,柔弱似柳,腰肢纤细的不盈一握,尖白的瓜子小脸,一双杏眸秋水盈盈,好似随时都能滴下水来,直将男人的魂都能勾去。
梁母的眼眸又是落在了凝香的小腹上,眼瞅着她的肚子平平坦坦的,没有一丝凸起的意思,梁母的脸有些难看,只道;“娘都快一年没瞧过九儿了,就让孩子在我屋子里住上几日又能如何?再说这孩子大了,早该将奶戒了,每日里恋着那几口奶,饭也不吃,哪里能将孩子养结实?”
梁母见凝香着急,仍是说道;“你和乳娘这几日都别让孩子看见,趁着这些天日头好,不冷不热的,将奶给孩子戒了,等九儿戒了奶,娘就让人把孩子给你送去,到底是你生的,你慌个什么劲儿?娘还能将孩子抢走不成?”
凝香一颗心攥的紧紧的,只觉得眼睛里一片模糊,九儿自打落了娘胎,便没从她身边离开过,此时听得婆婆这般说来,便好似有人割去了她的心肝,九儿就是她的命,哪怕离开一小会儿也不行,更何况,她太心知婆婆的性子,谁又能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把九儿还给自己!
“娘,媳妇求你,您把九儿还我,孩子从没离开过娘,她不能没有我”凝香眼睛通红,低声哀求。
梁母不为所动,只皱起了眉头,道;“娘把孩子抱来,也是为了你好,不是我说你,九儿也快周岁了,你自个的身子自个还没数?娘刚才问过吴妈,这一年里,你明里是跟着泊昭,可暗地里你两连一日的夫妻都没做过,九儿再好也终究是个丫头,你不快些将身子养好,如何为泊昭诞育子嗣?这段日子,就将九儿放在娘这里,你回去好好调养下身子,尽早将你的不足治好才是。”
凝香脸色煞白,那一声“不足”狠狠刺进了她的心,这是她不能去想,也不愿去想的“隐痛”,而今,就这般被梁母说了出来。
瞧着凝香失魂落魄的小脸,梁母挥了挥手,示意媳妇退下;“明日里娘会请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来给你瞧瞧,泊昭这阵子事情多,是紧要关头,你可千万别给他添乱,有什么事,就来和娘说。”
凝香没有吭声,只垂下了眼睛,她甚至忘记了行礼,整个人好似一只木偶,灵魂早已散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就那样空空洞洞的离开了梁母的院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吴妈进来时,就见凝香倚在床头,手中攥了一件九儿平日里穿的小衣衫,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直到夜色深沉,她也还是不吭声,就那样坐着。
吴妈看着不忍,守在一旁道;“王妃要是放不下小郡主,不妨去和王爷说说,让王爷将小郡主给您抱回来,小郡主刚落地时,不也是被老夫人抱了过去,最后不还是被王爷抢了回来,给您带着。王爷这心里,还是向着您的。”
凝香摇了摇头,瞧着手里的小衣衫,眼睛里微微凝聚了一抹神采,只觉得五脏六腑,无一不痛,痛到极处,竟是连眼泪也流不出了。
“他事多,我不想去扰他。”提起梁泊昭,凝香眼睛里好容易聚起的神采复又散去,去找梁泊昭,她有何颜面去找?他在忙着大事,忙着夺这江山,忙着去当这天下的主人,忙着要当皇帝,自己和女儿不过是后宅里的区区小事,又哪能入得了他的耳朵,耽误他的功夫?
凝香阖上眼睛,在路上颠簸许久,到了此时,才觉得累,从心底蔓延的累,她和衣躺在了床上,对着吴妈轻轻说了句;“吴妈,我睡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吴妈见她脸色虽是苍白,可神色还算平静,便也是放下心来,只微微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翌日,果真有稳婆前来,奉了梁母之命,来为凝香查看身子,凝香没让稳婆近身,自己的身子自己明白,她的身子已是不中用了,即不中用,又何须在白费功夫,徒添一场笑话。
定北军军营。
梁泊昭处理完军政要事,刚捏了捏眉心,就听侍从的声音在外间响起;“王爷,陈管家来了,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梁泊昭放下手,低声吩咐。
陈管家走进,立时对着梁泊昭行了一礼;“奴才见过王爷。”
“她近日怎样?”
“回王爷的话,王妃这几日一切如常,每日里除了给老夫人请安,便都是待在屋子里,给小郡主做着衣衫,此外,也没旁的事了。”
梁泊昭眉心微蹙,当日,梁母将九儿抱去,他便已是知晓,本以为凝香定会让人来知会自己,让他回府去将孩子从母亲那里抱回,就像九儿刚出生时那般,可一直到了如今,她也没来过,不仅自己没来,就连身旁的仆人,也从没遣过。
若不是知道她对女儿疼如性命,梁泊昭甚至会以为她对孩子毫不在乎,正因为太明白九儿在她心里的分量,也太明白自己母亲从她身边带走了九儿,对她而言无异于天塌了一般,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不来找自己!
回京的那一路,他有意没有看她,甚至会命人将孩子抱来,而独独不去见孩子的母亲,本以为,她会如从前般伤心难过,亦或是支撑不住来找自己,可她却从没有过,就连在她身旁服侍的嬷嬷,来回禀自己时也只说王妃一切安好,即便那样久的日子未见,即便他思念如狂,而她,每日里也只是在马车里陪着孩子,眼眸中满是慈爱的温柔,唇角含笑,竟是完全将他遗忘!
梁泊昭心头沉闷,艰涩开口;“她可曾问过,本王的行踪?”
陈管家微微一愣,俯下身子,只得实话实说;“这王妃这段日子,都会从照顾小郡主的嬷嬷那里打听小郡主的事,倒是没问起过王爷。”
梁泊昭握了握拳,实在是无法忍耐,霍然起身,一语不发的离开了营帐。
定北王府。
“王妃放心,小郡主这几日已经不要吃奶了,每日里也会吃些米粥馒头,蛋黄点心,方才还喝了一小碗乳鸽汤。老夫人要老奴和王妃说一声,让王妃莫要记挂。”
凝香听得女儿安好,心里微微舒了口气,声音却是发颤;“娘可说什么时候,我能看九儿一眼?”
“这个,老夫人没说,兴许等小郡主彻底戒了奶,王妃便可以和小郡主见面了。”
正在此时,听得院外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继而是侍女殷勤的声音响起;“奴婢见过王爷。”
梁泊昭回来了。
凝香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已是大步走进了屋子。
“给王爷请安。”见到梁泊昭,一屋子的侍女嬷嬷都是忙不迭迟跪了下去。
凝香怔怔的看着他,她已记不清究竟是多久没有看见他了,此时见到他,只有些恍惚,恍惚外,便是陌生,她站起身子,只下意识的随着周遭的侍女一道行下礼去,唤了一声;“王爷。”
那一声“王爷”话音刚落,不仅是梁泊昭,就连凝香自己也是怔住了。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他不在是自己口口声声的那个“相公”,而变成了一个“王爷?”
凝香心里顿觉一酸。
梁泊昭黑眸暗沉,他低声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却蕴着风雨欲来的威势;“全都退下。”
一屋子的人顷刻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梁泊昭向着凝香走去,一把就将她的身子扯了起来,他的眼瞳深邃,瞳孔深处蕴着火苗,一字一字的开口;“董凝香,你心里还有我吗?”
说
晚安。
174章 我心里;没有你了
董凝香,你心里还有我吗?
凝香听了这一句,心弦便是颤了颤,她看着梁泊昭的眼睛,想要说话,却觉得嗓子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般,让她发不出声音,鼻尖却是酸涩的厉害,一双眼睛氤氲如水,只咬着嘴唇,不让泪珠落下。梁泊昭捧起她的脸,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更多的却是愠怒;“董凝香,你到底在想什么?”
凝香心中酸楚,她想的不过是一家三口,粗茶淡饭,她想的不过是上有一瓦遮头,下有一塌安眠,她想的不过是远离世事纷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而这看似平常的心愿,如今早已是水中月,镜中花,永无实现的可能她在想什么?她还能想什么?!重生时,她曾感激过上苍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让她能踏踏实实的陪着自己的男人,本本分分做个乡间农妇,生上一窝小娃,即便清贫也是安稳。她从未想过会这样。若早知重活一世,也依然改不了前世的宿命,依然过不了自己想要的日子,那这重生,又有何意义?张府不过是寻常富户,她的下场已是如此凄惨,而今梁泊昭即将问鼎天下,后宫的日子更远非前世的张府可比,她明白自己的斤两,既无心机,也无手段,更没有家世,这样一无所有的她,如何能在后宫安身立命?又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女儿?她不过是个乡间云雀,永不会成为一只凤凰,她也从没想过要当一只凤凰,可龙的身边,终究还是要有凤凰来配。
“当日在军营,袁子阔去了你的帐子,你为何不和我说?”梁泊昭见她不吭声,双手握住她的肩头,低声喝道;“母亲将九儿抱走,你又为何不让我回来?在你心里,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丈夫?”凝香听在耳里,只垂下眼睛,依旧没有言语。梁泊昭竭力抑制着自己的怒意,想起方才妻子所喊的那一声“王爷”,面色不免更是阴沉;“我在你面前从未以王侯自居,你又何须喊上一声‘王爷’来剐我的心?”
直到此时,凝香才抬起脸颊看了丈夫一眼,她久久的看着眼前的这张面容,这张面容,是她曾一心倾慕,一心爱恋的,犹记得在罗口村时,梁泊昭应招离乡,去宜州修建城墙,她那样的思念他,甚至会在深夜无法入眠,暗自饮泣,她惊讶于自己当年的痴情,更惊讶于自己如今的麻木,梁泊昭问的不错,她心里还有他吗?凝香也如此的问自己。她心里又怎么能没有他!怎么会没有他!她那样疼爱女儿,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是他!那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血!正因为她在意他,才会那样在意他的女儿!可她心里的那个男人,是罗口村的那个乡野村夫,是那个将她捧在手心,给她打了野兔,为她搭了鸡窝,哪怕家里就剩最后一点粮食,也会先让她吃的梁泊,而不是面前的定北王!明明是同一张面孔,却偏偏是天差地别。
凝香似乎慢慢明白了,也头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心。她的心里,果真没有了面前的男子,有的,是过去的梁泊昭。是那个罗口村的村夫梁泊昭,而不是眼前这个快要当皇帝的梁泊昭。
“相公,”凝香的声音轻而细弱,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我这些日子想了很久,直到刚才,才想明白。”“你明白了什么?”“你问我,心里还有没有你,”凝香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睛里并无什么神采,她微微摇了摇头,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没有了,我心里有的,只是从前的你,现在的你,不在我心上了。”
梁泊昭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凝香低下头,声音很轻,她的脸庞仍是柔弱而娇美,眼底却是温温静静的,相比较梁泊昭,她只显得平静的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心里,就没有你了”
“董凝香!”梁泊昭掐紧了她的肩膀,在盛怒与惊痛下,他甚至忘记克制自己的力气,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弄疼她。肩上的痛楚传来,凝香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终于蔓延出一股痛意,她动了动嘴唇,吐出了一句;“相公,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梁泊昭看着她的脸蛋,他的眼底通红,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挤出了这几个字。“我和相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的。”
凝香声音凄楚而酸涩,却还是一字字的说了下去;“就连上辈子,我们也没有好下场,我本以为,这辈子我用尽全力,好好儿对你,好好和你过日子,就能弥补回来,可老天爷早就把咱们的命定好了,我走不下去了。”
“董凝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梁泊昭摇了摇她的身子,只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低吼。凝香点了点头;“知道的,我一直没告诉你,上辈子,和你终成眷属的女子是永宁公主,这辈子,也还应该是她。你身边的女子,从来都不该是我。我配不上你的。”
“你在说什么疯话?”梁泊昭恨不得将她捏碎在自己怀里,什么上辈子,这辈子,若不是见凝香眼底一片清明,不似在胡言乱语,他当真会以为她是疯了!凝香唇角露出一抹柔弱的笑涡,她知道他不会信,她吸了口气,将眼底的泪意逼了回去,再次开口,声音低柔而平静;“相公,我已经想清楚了,如果,你还念一点夫妻之情,就送我和九儿回罗口村吧,爹爹和娘亲你也甭接来了,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乡下人,在京师也过不惯的,即便给了他们华宅良田,也没有在罗口村过得逍遥自在。”梁泊昭紧紧的盯着她,似是要看穿她,看透她一般,凝香没有逃避,只昂着脑袋与他对视着,她的眼睛清亮而宁静,再无往日的依恋与爱意。
梁泊昭的心一分分的沉了下去,眼前的凝香便好似一朵云彩,渐渐远离,从前的那个一心念着他,想着他的小媳妇,只剩下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他终于伸出胳膊,想将凝香抱在怀里,岂料凝香竟是从他的怀里抽出了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梁泊昭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他不管不顾,一把就将凝香扯进了怀里,低沉着嗓音开口:“我知道这阵子是我冷落了你,也知道母亲带走九儿,伤了你的心,别再和我闹脾气,也别再说什么带着孩子离开我的鬼话。”
凝香眼睛浮起一丝悲凉,她轻轻摇了摇头;“相公,我没和你闹脾气,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心底话,咱们分开,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好”
“够了!”梁泊昭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他的胸膛起伏着,显是心绪不宁,隔了许久,才低哑道;“我去将九儿抱回来,你带着孩子,这段日子好好待在府里,待时机成熟,我就接你们母女进宫。”凝香的眼眸黯淡了下去,她垂下头,不再说话了。梁泊昭抱紧了她的身子,低语道;“就当是为了我,留在我身边。”
凝香听着这一句,却很想问他,为了她,不当皇帝可以吗?她终究没有开口,因为答案早已显而易见。她的丈夫,那个罗口村的乡野村夫,那个她一心一意想要和他携手终身的男人,已经死了。她也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为了九儿而活的躯壳。梁泊昭并未留下过夜,凝香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自己的屋子,未过多久,就见梁母身旁的嬷嬷走了进来,将九儿抱了回来。看见孩子,凝香才算是活了过来,她唇角噙着笑涡,眼睛里却是落下泪来,只将九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一整夜都舍不得撒手。
余下的日子,梁泊昭既然不许她离开,她便打消了念头,每日里只听话的待在后院,一切以女儿为主。偶尔,也有消息从外头传来,比如梁泊昭血洗皇室,诛杀袁氏一族,比如铲除异己,培植势力,比如袁子谦下诏退位,昭告天下,将皇位传给定北王,礼部已是挑好了日子,准备新皇的登基大典,比如各地节度使进京,纷纷投靠表明衷心,比如永宁公主大义灭亲,为丈夫而背弃母族,将来必定母仪天下,比如外间传言再多,凝香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一颗心如古井,再也起不了丝毫波澜,九儿的周岁生辰已过,如今已是能在大人的搀扶下歪歪捏捏的走上几步了,凝香看着欣慰,只带着孩子躲在后院中,生平仅一愿,便是九儿平安长大。至于梁泊昭,永宁,梁母,这些人竟好似只是一个个名字,与她再无干系了。
直到这日,有仆人来通传,说是董家一家老小已经进了京师,住在了西首的朗园。凝香听到消息时,正陪着九儿在后院里玩着一盏花灯,听闻亲人进京,凝香古井般的心顿时觉得活了过来,她唇角含笑,连衣衫也未及换,便抱着九儿出了王,马车后跟着侍从与仆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朗园行去。
175章 前世的仇人
皇宫,长欢殿。
“王爷,人已经带来了,就在外头候着。”内侍毕恭毕敬的上前,对着主位上的男子言道。
梁泊昭搁下手中的折子,说了句“让她们进来。”
“是。”内侍躬身退下,不多会,便领了两位身穿宫装,一脸惊惧的老嬷嬷走了过来。
“老奴给王爷请安。”两个嬷嬷甫一见到梁泊昭,便是匍匐余地,跪了下去。
梁泊昭打量着这两人,见两人虽然年事已高,但看起来仍是精干利落,身上收拾的也齐整,遂是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起来。
“谢王爷。”两个嬷嬷磕了头,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梁泊昭声音低沉,一板一眼的开口;“本王听闻你们二人是这宫里最好的稳婆,也曾在宫里治过与王妃一样情形的妃子。”
两人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起先的慌乱逐渐退去,又见梁泊昭面色沉稳,声音也还算平和,遂是松了口气,就听那年长些的嬷嬷恭声道;“王爷放心,老奴在这宫里待了几十年,就连老奴自个都记不清到底服侍过多少娘娘,这女人家生孩子,伤了身子都是常事,娘娘们为了复宠,私下里也不知有多少秘方,老奴全记在心里,老奴敢和王爷打包票,保准能将王妃治好。”
梁泊昭眉心微微舒展,却也不便在听这些女人家的私事,听得这嬷嬷敢打包票,顿时觉得凝香的身子还是有望恢复的,这样一想,面色倒是和缓了不少。
先前他也曾想请了嬷嬷给她医治,可又怕此举会让凝香觉得自己是在嫌弃她,便是作罢,只想着等日子一长,她总能明白自己的苦心。而后一直在外打仗,他只以为自己不介意此事就够了,后来又是成天忙于战事,倒将这茬事给耽误了。到了眼下,实在是拖不得。
即便他不介意,可她介意。他不在乎,可她却在乎。
“不要让本王失望,去吧。”梁泊昭淡淡吩咐,命两个嬷嬷退下。
两个嬷嬷恭恭敬敬的离开了长欢殿,走至殿口时,恰巧顶头瞧见了赵云平,两人又是俯下身子,向着赵云平行礼,赵云平看了二人一眼,眼底浮起一丝疑惑。阅读本书,请搜索
进了长欢殿,就见梁泊昭正坐在那里,眼眸落在眼前的折子上,心思却全然不在那上头,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竟连赵云平走近都没察觉。
“王爷?”赵云平心下一惊,对着梁泊昭出声唤道。
梁泊昭身子一震,骤然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赵云平,遂是低声说了句;“你来了。”
“若刚才进来的不是云平,而是刺客,王爷此时,怕已是身处险境。”想起梁泊昭方才的失态,赵云平抱了抱拳,低眸出声。
梁泊昭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刀光剑影,生死一线,不知有多少人想取得他的性命,他早已习惯了时刻清醒冷静,绝不能出神恍惚。
可刚才,他在想凝香。
“每次想起她,任何人都能杀我。”梁泊昭淡淡一笑,透着无可奈何。
赵云平心里一怔,他直起身子,想起方才瞧见的那两个嬷嬷,心里多多少少的也是猜出了一些,这近一年来,他一直是跟着梁泊昭在前线打仗,凝香虽然也在营中,可没人比他清楚,梁泊昭每日里都是单独宿在主帐,夫妻两人几乎从未同眠,他们这些与梁泊昭相熟的一些将领,也曾在私下里说起过此事,俱是十分不解。
“王妃眼下就在王府,王爷又为何这般挂念?”赵云平问。
梁泊昭闭了闭眼睛,心底满是沉闷,眼前的折子更是一个字也瞧不下去,他将那折子合上,缓缓说了句;“我只觉得她离我越来越远。”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赵云平睁大眼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梁泊昭摇了摇头,无心再说这些私事,只问起了军中的事物,赵云平一一作答,梁泊昭略略吩咐了几句,便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赵云平拱手为礼,刚要离开,可见梁泊昭面色阴郁,眼下登基在即,万里江山尽在其手,又如何会有如此神色?
“王爷,如今这天下都已在王爷手中,怎么属下瞧着,王爷还不高兴?”
梁泊昭良久都没吭声,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扬了扬唇,勾出一抹苍凉而怅然的笑意。
即便要了这天下,没了她和女儿,又有何意义。
凝香抱着九儿,一颗心都好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得,砰砰跳着,她与父母兄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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