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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做不到-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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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是罪臣,您现在是罪臣之妹,皇上念及旧情,才留了您一命,若是此时让人抓住把柄,只怕会对娘娘不利啊。”
  杨沁月紧咬着唇,硬是抹掉了脸上的泪,在荷子的搀扶下起身,忍痛吩咐道:“将这些东西都处理掉,那些白绫也全部扯下来,本宫已经失去了哥哥,不能再失去这条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是,奴婢遵命。”荷子忙吩咐手下人,将殿内恢复原样。
  杨沁月靠坐在榻上,一脸的憔悴,侍女端了茶盏过来,躬身递给她:“娘娘,喝杯温茶暖暖身子吧。”
  杨沁月摆了摆手,提不起半点精神:“大哥尸骨未寒,我这个做妹妹的无能啊。”
  荷子安慰道:“娘娘,这不是您的错。”
  杨沁月沙哑道:“不,是本宫无能,若本宫是皇上最爱的女人,他一定会为了我饶恕大哥一命的。”
  荷子也是一脸的晦暗,嘀咕了道:“皇上爱的是贤妃娘娘。这是北盛人人皆知的事,如今皇上疼宠贤妃,日夜宿在菀宁宫,对中州王更是宠的无法无天。”
  杨沁月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之上:“本宫不管她是安若离还是安笙,她和皇上的孽种,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荷子再次举起手中茶盏:“娘娘息怒,气大伤身啊。”
  杨沁月猛灌了口茶,而后又道:“本宫让你雇的杀手,都安排好了吗?”
  荷子回道:“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安排妥当。”
  杨沁月苍白的脸,尽是狠戾之色,那模样恨不得将安笙拆骨吃肉。
  当初大哥将银子留给她时,她还不甚在意,如今才发现,钱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今日本宫就让你们母子葬身郊野,为我大哥报仇雪恨。”
  ……
  彼端,君修冥一行人将燕国使团一路送到城外,温孜言方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里吧。”
  君修冥微一拱手:“此去只怕后会无期,保重。”
  温孜言含笑点头,见与不见,早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人生中曾有过这样一段际遇,曾有过这样一个敌人,同样也是朋友。
  他翻身跃下骏马,大步来到安笙身前,唇边笑靥带着几丝俊朗邪气:“本王可以吻你一下吗?安笙。”
  他想,他此生应该是最后一次唤这个名字,从此以后,安笙在他的生命中将彻彻底底的消失。
  此话一出,君修冥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就像四月的天气一般,刚刚还是晴空万里,顿时乌云密布。
  温孜言眼角的余光扫过他,眸中的笑意越发幽深戏谑。
  未等君修冥出声,无虑抢下开了口:“喂,别得寸进尺,我娘亲岂容他人沾染。”
  温孜言笑意玩味,突然牵起安笙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父子两个一对小气鬼,一个友情吻而已。”
  温孜言洒脱的耸肩,故意的玩笑道:“若这个男人对你不好,本王的燕国随时为你留有一席之地。当然,做本王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他这番话只是想让君修冥对她更好,毕竟他的确心动过这样一个女子。但如今早已释怀了从前的种种往事,他还有更应该他去珍惜的人。
  君修冥依旧冷着脸色,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朕的女人便不劳燕国太子操心,太子一路走好,后会无期。”
  温孜言不以为意的哼笑,而后翻身上马,他牵着马缰,低敛的目光却落在无虑身上。
  凝视半响后,他解下腰间玉佩,丢向无虑的方向:“十八年后,拿着它来燕国向本王提亲。”
  无虑接了玉佩,仔细端详,那玉佩是上等的汉白玉,通体纯白无一丝杂质,佩身雕刻着九天飞龙,栩栩如生,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质地触手温润,可谓价值连城之物,当然,龙是身份的象征,是权利的替代。
  无虑错愕,燕国太子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着实让他一头雾水。
  他拔高音量询问:“喂,这是什么?”
  而此时,温孜言早已带着铁骑策马离去。
  他转而向君修冥询问:“爹,这是何意?”
  君修冥不急不缓回道:“是镇龙玉,燕国太子想让你长大之后迎娶他女儿。”
  无虑嘟着小嘴:“他女儿长的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若长的像个丑八怪一样,我也要娶她吗?”
  话落,无虑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场景:洞房之中,他掀起红盖头,只见盖头下一张柿子饼的大脸,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血盆大口,正娇滴滴的喊着他夫君。
  想至此,无虑不由得一身冷汗,连掌心间的玉佩都变得烫手了。
  他急忙丢给安笙:“娘,还是你替孩儿保管着吧。”
  安笙含笑,无奈的摇头,将镇龙玉收入怀中,看样子那日他并没有注意到楚嫣。
  而后侧头看向一旁君修冥,只见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想必是早知此事,“这亲事是你应允的?怎能如此草率?”
  自然,这王子与公主,一个自负,一个高傲,无法相互包容隐忍的婚姻,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真是杞人忧天。”君修冥不以为意的笑,将她揽在怀中,轻描淡写的回道:“你这些顾虑,难道温孜言想不到吗?
  他留下镇龙玉不过是示好之意,有了这份婚约的约束,两国便会长久的和平。
  待倾城公主长大成人,也是十八年后的事,若那时,无虑心有所爱,亦或者倾城公主觅得良人,再将镇龙玉完璧归赵,将婚约解除便是。”
  安笙觉得他说的十分有理,便点头应了:“嗯。”
  君修冥所指自然是六部尚书:“回宫吧,朝堂上那几个不安生的只怕还侯在养心殿中。”
  “爹,你先回去吧,我和娘想在宫外转转。”无虑托着安笙的手臂不放:“我想去醉仙楼吃香酥鸭,还想去梨园子听戏,还想……”
  无虑喋喋不休,君修冥蹙着剑眉看他,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想和太傅读书:“去吧,今天空下的课程,明日补齐。”
  “啊?”无虑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他一看到那个留着羊胡子的老头就头疼。
  算了,躲过一天是一天吧。
  君修冥策马先行回宫,安笙与无虑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在皇城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无虑靠在安笙肩膀,撒娇道:“娘,你跟爹爹说说好不好,无虑不想跟着太傅读书,他絮絮叨叨一天的东西,无虑一个时辰就可以温习,他简直是浪费我时间。”
  安笙失笑,宠溺的拍了下他额头:“你就是不知谦虚。”
  无虑一双手臂环在安笙腰间,继续撒娇:“让爹爹教诲我也成,无虑不喜欢那个太傅。”
  安笙将他轻拥在怀,轻柔的抚摸着他额头:“无虑,身为帝王,避免不了霸道与独断,若你爹爹来教导你,只会让你成为第二个他。
  而太傅辅佐三朝,是历届帝王之师,他知道什么是对你最好的,一朝天子要有容人之量,要谦虚,要懂得谨言慎行……”
  无虑嘟起小嘴,身子倾倒下来,将小脑袋枕在了她腿上:“好了,好了,娘,你怎么比太傅还啰唆。”
  安笙笑着,一下下抚摸着无虑的发丝。
  车帘被风轻轻吹开一条缝隙,这是帝都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两旁一间挨着一间的店铺,各式商品琳琅满目。
  车外侍从出声道:“少爷,醉仙楼就在前面了。”
  无虑依旧悠哉的躺在母亲怀中,轻阖着眼帘,唇片轻动,对车外吩咐着:“嗯,定一间雅座,点几样特色菜。”
  马车摇摇晃晃了一阵,在醉仙楼前停了下来,无虑率先跳下车,挑着车帘等候安笙下车。
  安笙牵着无虑的小手,母子二人并肩走入醉仙楼中。
  他们在雅座中坐了下来,桌上已经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菜肴。
  安笙推开窗棂,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对着那条最繁华的街道。
  无虑用薄饼卷了鸭肉,又涂了酱递到安笙唇片:“娘,吃片鸭肉。”
  安笙温温一笑,张开嘴咬住他递到嘴边的肉。
  无虑献宝似的询问:“好吃吗?”
  她含笑点头:“嗯。”
  这孩子可比君修冥那男人贴心的多。
  无虑又夹了些菜放在安笙碗碟中:“那多吃点,这里的菜可比宫里御厨做的好吃多了。”
  她淡淡摇头,唇边含着温和的笑:“这里的菜倒也不比御厨做的好吃,只是,御厨不会做这样油腻的东西。
  何况,你天天吃宫中的饭菜,做的再好吃,也该吃腻了。这就像风景一样,再美的景致,看多了也有腻的时候。”
  无虑一副了然的模样,点头道:“难怪爹以前的后宫养那么多的女人,是不是因为再美的女人也有看腻的时候?”
  安笙瞪了他一眼,这臭小子真是人小鬼大:“也许吧,人都有审美疲劳的时候。”
  无虑低头吃菜,小嘴巴塞得满满的,还在嘀咕着:“再美也是皮囊,吹了灯还不是一样。只要是我爱的女人,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安笙失笑,唇边却含着一丝苦涩。身为父母,君修冥可以给他天下,她可以呵护他成长,然而,他们却无法左右他的感情。
  安笙只希望,无虑的情路不会像她一样艰辛。
  安笙并不饿,也没什么食欲,无虑坐在桌旁如风卷残云般吃着桌上食物,而安笙则懒懒的靠在床边,随意的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一片乌云飘过,带来丝丝细雨,路上行人纷纷穿上斗笠,或者撑起雨伞。
  这雨来的急,一个书画摊前,男子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书画,却还是避免不了一些被雨淋湿。
  那男子有些微的懊恼,自己也淋了雨。一个纤弱的女子一直跟在他身后。
  她手中撑着油纸伞,腹部凸起,身体有些笨重,却固执的跟着那男子的步履移动着,不舍不弃。
  安笙一直蹙着眉心,其实这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直所向往的,能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有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然而却正是这个时候,一个端着菜伪装成店小二的人朝他们走来:“客官,你们的酱香鸭!”
  安笙回过神色,只是淡淡点头,将桌上的菜盘移着位置。
  却仅在下一刻他盘底隐藏的利刃便亮了出来,径直向无虑的心脏刺去。
  安笙大惊,而无虑意识到危险的逼近后便快速的飞身躲闪,才险险的避开这一剑。
  然后,场面顿时乱了,那些隐藏在百姓中的刺客纷纷亮出了兵刃,人群四散,挤挤攘攘,呼嚎哭喊声震破耳膜。
  那些刺客明显是冲着无虑和安笙来的,且武功高强,出手快狠准,无情残忍,招招致命。
  无虑毕竟年幼,抵挡的十分吃力。
  安笙来到他身边时,他身上已经挂了彩,鲜血浸透了月白的长袍。
  那刺目的颜色倒映在安笙眼中,逐渐化为一片血红。
  安笙发狠的嘶吼一声,她双眼血红的样子,如同一只绝望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出手同样狠辣,手中宝剑闪过,割断对方咽喉,她所过之处,一具具尸体应声倒地。
  但为首之人,武功出奇的厉害,即便是安笙都无法抵挡,她肩上中了一剑,在不停的流血,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颗心都在无虑身上。
  数十个人从客栈内打斗到街道上。
  她被这刺客缠住不放,根本顾及不到无虑,几个刺客仍将他围在中央,他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一张小脸惨白,呼吸凌乱粗重。
  眼看着无虑抵挡动作越来越迟缓,这一次安笙是真的急了,她儿子命在旦夕,作为母亲,她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是付出生命。
  所以,她将要害处故意暴露给对方,然后,对方的长剑刺入贯穿她胸膛,而她的手指利落的掐断了对方咽喉。
  她终于得以抽身,白炽的剑光划破黑夜,刺客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她终于拥住了无虑的身体,可是,他伤得太重,已经入气少,出气多。
  安笙撕心裂肺的呼喊,不停的摇晃着他的身体:“无虑,无虑!”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接踵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雨来的很快,倾盆而下。
  原本拥挤的人潮逐渐疏散,长街上只有几个身影在雨中奔跑。
  安笙抱着无虑的身体跪在雨中,鲜红的血液被雨水冲刷,在脚下不停的流淌。
  这样黑的天,这样大的雨,寒冷与恐惧从内心深处升腾,并逐渐蔓延到全身,她害怕的不停的颤动。
  “啊!!!”安笙厉声嘶喊着,然后抱着无虑,向长街的另一头奔跑,她不要命的狂奔,完全不顾及身上的伤口。
  身上的伤口让她发麻,她知道刺客的剑上有毒,那么,无虑同样也中毒了。
  普通的大夫根本救不了他,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得到,那就是张太医。
  她必须带着无虑回宫。
  她不停的奔跑,然而,这条街道却好像漫长的根本没有尽头。在她的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有无虑的血,也有她的。
  漫天的雨水模糊了双眼,她麻木的向前走,双腿却好似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重。
  最后,终于体力不支,她倒了下去,无虑小小的身体摔倒在一旁。
  安笙哭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他身边,将他紧拥在怀中:“无虑!”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回家的路,她抱着无虑绝望的哭泣,难道,这里就是他们的尽头吗!
  君修冥,我为你跨越千山万水,为何走回到你身边,竟是如此困难?
  她绝望的低下了头,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抬起头,只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沿着官道快速的奔驰。
  安笙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用尽全力站起来,抱着无虑跑过去,她必须抓住这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她身负重伤,身中剧毒,妄动内力无异于自寻死路,但她根本别无选择。
  安笙飞身而起,抱着无虑纵身跃上马车,碰的一声撞破车门,跌坐入车内。
  与外面的雷雨交加相比,车内温暖入春,恍若另一个世界。
  安笙紧拥住怀中的无虑,抬眸之际,不期而遇的是一双漆黑的眸子,紧接着是君雯的声音:“安笙,怎么会是你?”
  刘云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一身是血的母子二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44章 你会陪我浪迹天涯

  安笙一直在哭,她将无虑紧紧的拥在怀中,君雯在一旁劝着:“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刘云沉声对车夫吩咐道:“宣武门,快。”
  啪的一声鞭子的脆响,骏马扬起四蹄,快速的狂奔起来。
  车内,安笙与君雯分别靠在两侧,刘云上前,将手掌紧贴在无虑心口,强行运功为他逼毒。
  浓黑的鲜血,不停的从无虑口中涌出,他的眼皮动了几下,有苏醒的痕迹。
  安笙轻轻的摇晃着无虑的身体,温柔低唤:“无虑,无虑,你醒醒,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她不停的咳,每咳一声,口中都有鲜血溢出。
  刘云忧心忡忡的看着她,而后为她把脉,开口道:“娘娘也中毒了。”
  安笙却好似不曾听到他的话一般,只隐约察觉到背后有一股热流,刘云如此几次运功为她们逼毒。
  安笙的气色有所好转,无虑也终于有了微弱的反应。
  “冷,好冷。”他微弱的呢喃,长长的眼睫毛颤动几下,嵌开了一条缝隙。
  安笙紧拥住他小小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现在呢?好一些了没有?”
  她的手掌抚摸着他苍白的面颊,他单薄柔软的双唇都已褪去了血色。
  “嗯,好很多。”无虑的声音很低弱,他将头枕在安笙温软的心口,唇角竟牵起了一抹微弱的笑:
  “娘亲,能这样被你抱着真好,如果,如果无虑就这样死在你怀中,也,也没有遗憾了……”
  安笙清澈的眸子早已被泪水模糊:“别胡说,你不会死,你要好好活下去。”
  她抓着他的小手,感觉着他的温度逐渐在怀中消失,那样的感觉,好可怕。
  安笙声音沙哑,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打落在无虑苍白的肌肤上:“无虑,你振作一点,你是男人,你一定要坚强。”
  无虑看着她笑,颤抖的伸出小手,轻轻的抹掉她脸上的泪,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口中就涌出大量的鲜血。
  他再也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只是唇片不停的颤抖着。
  安笙知道,他在不停的喊:娘亲,娘亲……
  他停留在安笙面颊上的小手突然垂落,气息变得更微弱,眼帘紧紧的闭着,了无生气。
  安笙哽咽的,在他耳畔呢喃:“无虑,无虑!你醒醒,你看看我,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答应过娘亲,你答应过娘亲要陪着娘一辈子的……”
  无论她如何的呢喃,而无虑却也没有睁开双眼。
  如今的君雯身为母亲自然明白那种痛苦,她却只能紧紧的抓住安笙的手,想要给她一丝力量。
  安笙的心就好像被刀子一片片切割着,那一种疼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她不能承受无虑就这样死在她的怀中。
  “还有多久才入宫?”安笙对车外嘶喊声,被泪水浸泡的双眼血红一片。
  “已经到宣武门了。”身旁的君雯淡声回道,静静的凝视着她。
  车马一路狂奔如乾祥宫,即便是御林军都无法阻拦。
  安笙抱着满身是血的无虑从马车上走下来,大声嘶吼着:“快将张太医找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只要在宫中当值,没有人不知道中州王对皇上有多重要。
  即便是常德都慌了手脚,尖着嗓子喊道:“还不快去请张太医来。快,快通禀皇上啊。”
  安笙抱着无虑一路冲入养心殿,无虑满身鲜血,染红了明黄的龙床。
  君修冥紧握着无虑冰冷的小手,脸色都变了。
  张太医匆匆而来,查看了无虑的伤势后,半分不敢松懈,开始动手为无虑驱毒疗伤。
  银针刺入无虑周身各处穴道,他痛得不停的哭喊:“娘,无虑好痛,娘亲,不要丢下我……”
  安笙半跪在榻边,孩子一声声的呼喊,就好像针扎在她心上一样难受。
  她恨自己没用,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养心殿中,灯火彻夜通明,因为太晚刘云与君雯也便双双离开了,只留了一小厮在宫中,以便得知情况。
  宫内,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无虑身上的毒才算清除。
  张太医总算松了口气,将他身上的针一根根拔掉,而后开了方子,吩咐侍女去熬药,最后才对他回禀道:“皇上放心,王爷已无大碍,只要好好调养,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君修冥点头。
  安笙的手温柔的抚摸过无虑苍白的小脸,泪在眸中不停的打转:“无虑别怕,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她的声音微弱,眼前也逐渐的模糊,发黑。
  整整一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无虑身上,直到无虑脱离了危险,君修冥才发现安笙身下堆积了一滩血迹。
  因为她出宫时穿了一身男装,又是黑色的袍子被雨水打湿,根本就看不到流血的痕迹。
  “娘娘也受伤了?”张太医蹙眉,两指搭上她手腕,才发现她同样中了毒,并且伤势不比无虑轻。
  安笙固执的甩开他的手:“我没事,不用管我。”
  她双手撑住床榻,吃力的起身,然而,下一刻,双脚却突然腾空,身体被人打横抱起,扑面而来的是他淡淡的气息。
  君修冥将她丢在另一旁的软榻上,只听嘎吱一声棉布的碎裂声响,他已经利落的撕开她胸口的衣衫。
  安笙一惊,开始奋力挣扎:“夫君,你放开我!我要去看无虑!”
  君修冥用力按住她肩膀:“阿笙,如果你倒下了,无虑醒来看不见你,他会有多难过?”
  因这句话,她没再挣动,君修冥命令张太医为她检查伤口。
  安笙伤的极重,不过是靠着一股意念支撑着。
  如今,无虑安然无恙,她心念一散,人便昏厥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
  无虑还没有醒来,而她却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只有亲眼见到他平安无事,她才能安心。
  从偏殿到无虑居住的养心殿内殿,短短的一段路,安笙却跌跌撞撞的走了近半个时辰,一旁,常德看的也是心惊胆战。
  他规劝不动,而能劝动的人又偏偏在上朝:“娘娘,您听老奴一句吧,王爷他好好的内殿,张太医说他很快就会醒来,等王爷醒了,老奴马上派人通知您。”
  安笙单手撑在一旁的墙壁,俏脸几乎失去血色,她艰难的喘息,手掌紧握着肩头伤处,避免伤口扯裂流血:“多谢你的好意,我只要看他一眼便好。”
  常德无奈,只能胆战心惊的命人好生搀扶着。
  几人终于来到养心殿。
  安笙没想到养心殿会如此热闹,杨沁月正带领着几个宫女正聚集在养心殿中。
  安笙不知道她是如何从冷宫出来的,但殿内吵吵嚷嚷,让人十分头疼。
  安笙在侍从的搀扶下走进去,径直饶过几个女人。
  杨沁月唇角隐隐含笑,盈盈一拜:“哎呦,贤妃娘娘来了啊。”
  安笙黛眉轻锁,她身上的伤疼的厉害,此刻着实没有心情应付杨沁月。她侧身躲开,向前走了两步,却被杨沁月再次拦住。
  安笙冷漠询问:“有何指教?”
  杨沁月倾身上前,附耳在她身旁,冷冷道:“娘娘身上的伤很重吧?听说中州王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看着亲人死在面前的滋味如何?有没有觉得痛彻心扉?安若离,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我说过这宫中只要有我一日,你们便永无宁日。”
  安笙清冽的眸遽然冷了下来。目前而言,无虑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宫内宫外,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安笙并不敢确定行刺之人究竟是谁。只不过,杨尧刚死,她和无虑就被行刺,似乎巧合的过分了些。
  原本她不过是怀疑而已,没想到杨沁月会亲口承认。
  安笙死死的瞪着她,忽然扬手甩了她一巴掌:“杨沁月,你该恨的人是我,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你真是丧心病狂。”
  盛怒之下,那一巴掌的力道不轻,杨沁月的身体倾斜着摔了出去。
  而正是此时,君修冥踱步而入,冷冷的扫视着殿内一切。
  杨沁月栽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发肿的面颊,哭着爬到君修冥脚下,委屈道,“皇上,臣妾刚刚在冷宫听闻中州王不幸遇刺身受重伤,本是过来探望,贤妃娘娘却匡了臣妾一巴掌,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
  君修冥冷然的眯起眸子,眉宇间寒气四溢:“你想让朕如何为你做主?你觉得你与她,你对朕有多重要,她就是今日杀了你,朕连眉头也都不会皱一下!”
  “呵呵,呵呵……”杨沁月忽然发笑,她早已看透这一切,却不知为何,还是那么的受伤。
  君修冥冷眼看着她,随手拂了下明黄衣摆,两指掐住她下巴,冷魅道:“她为什么要打你?你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沁月哼笑着看着他,似乎已然知道下文。
  君修冥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她:“怎么?说不出了?连谎话都编不圆,还竟做些蠢事,你当真是活腻了。”
  被他重重的一踹,她狼狈的摔在地上,唇边溢出一口腥甜。
  由始至终,君修冥的声音冷到没有丝毫的温度:“说不出吗?那朕替你说。贤妃今日动手打你,是因为你雇凶行刺无虑。
  他是朕唯一的儿子,朕知道,你们都视他为眼中钉,面上巴结,心里都恨不得他早点死。”
  他冷眼扫过在场的人,众人吓得不轻,纷纷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君修冥冷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杨沁月:“惠贵妃你的胆子可真大呢。连朕的儿子,你也敢下手。”
  “不,不是的皇上,臣妾什么都没做过,臣妾是冤枉的。”杨沁月再蠢也知道此刻定要抵赖,否则,她死罪难逃。
  君修冥冷漠的别开视线,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了:“朕本还念着些情分,想少造一些杀孽,留你在宫中终老,如今看来也不必了,既然你自己活腻了,朕便送你去黄泉与杨尧团聚。”
  “皇上!”杨沁月嘶喊一声,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地。
  君修冥冷冷的吩咐道:“来人,将杨沁月押回去,赐白绫三尺,自尽于冷宫。”
  常德俯首,领命:“老奴遵旨。”
  心道,这惠贵妃当真是不知死活的,皇上生平最恨别人动他的东西,而杨沁月却偏偏动了皇上的心头爱,皇上怎会再留她。
  “传旨下去,将杨氏全族下狱,若中州王醒来,就将杨氏全族流放塞外,若他醒不来,朕便用杨氏满门给朕的儿子陪葬。”君修冥说罢,云袖一拂,大步踏入内殿。
  “不…不要……皇上,求求您饶了臣妾母族吧,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甘愿一死。求皇上念在臣妾伺候皇上多年的份上,饶过臣妾母族,皇上……”
  杨沁月在地上攀爬,尚未爬到君修冥身边,已被御林军强行拖了下去。
  她的双肩被御林军驾着,身体在地上拖行,模样不堪,却用力的不停嘶喊着:“安若离,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
  而安笙神情淡漠,眉宇之间尽是冷漠。
  并非她心狠,只是任何伤害到无虑的人,她都绝不会再姑息。
  却也至此,北盛后宫再无其她女人。
  而另一面,养心殿内,安笙跪坐在无虑窗前,握住他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脸颊。
  无虑虽然还没苏醒,却已经有了意识,睡梦中不停的呢喃着:“娘亲,娘亲……”
  安笙紧拥着他小小的身体,低头默默拭泪。
  君修冥坐在床榻之上,眸色深沉不见底,一把将她捞入怀中,紧拥在怀,她的身体都是凉的,拥在怀中几乎没什么重量,他心口更是疼了。
  安笙身上只穿了件青色长裙,这一路行来,伤口被扯裂了,肩头沾染着斑斑血迹。
  她气虚血亏,呼吸逐渐急促,眼前开始模糊。
  君修冥温柔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阿笙,做朕的皇后吧!”
  他敛眸看着她,神情格外认真。
  安笙唇角轻扯起一抹笑:“可夫君答应过我,你会陪我浪迹天涯……”
  她迷迷糊糊的说完,人便昏厥了过去。
  君修冥将她抱回了偏殿,等再次回到养心殿时,无虑已经醒来了。
  他的面色依旧苍白消瘦,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虽然被病痛折磨,一双眸子并未失去神采。
  君修冥坐在榻边,紧拥着他小小软软的身体:“无虑,你终于醒了,你吓坏朕了。”
  无虑嘟着小嘴:“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死一个儿子再生就是了。”
  君修冥苦笑,轻抚着他额头:“说什么傻话,你是朕的血脉,当然重要,朕在乎你,心疼你。
  这世上,你是朕最亲近的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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