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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做不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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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修冥莫名烦躁,一挥云袖,示意他们退下。
两人丝毫不敢怠慢,纷纷起身向外走去,刚走到殿门处,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一字一顿,十分清晰:
“等等,白少爷刚才说你有办法救她,是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吧!”
他现在不想放过任何可以救她的方法。
白偌贤的视线落在了半斤的身上,隐约之中,半斤好像明白过来,同他一起跪在地上:“奴婢愿意。”
白偌贤这也才道来:“素日都是半斤在照顾贤妃,这世上,想必也唯有半斤了解些贤妃的性子,若是半斤能够换成贤妃的模样,还是有机会将贤妃救出来。”
想起她伪装成皇后那段时间,君修冥淡哼了声:“原来她易容之术是跟你学的!”
白偌贤并不吭声回答,半晌后他的目光才看向了半斤,有些犹豫,虽然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八两的死对她打击已经很大了,更何况半斤跟随她这么久。
只怕是她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愿牺牲这丫头!
半斤是个聪明的丫头,再次开口:“奴婢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回娘娘的命,还请皇上成全。”
君修冥凤眸微眯着,眸中席卷的漩涡,深不见底:“谢谢你。”
话落,他看了眼白偌贤,而后起身离开了,因为他知道,白偌贤一定会护她周全。
半斤将头重重的磕在寒玉地板上:“谢皇上成全。”
*
夜,寂静幽深。
似乎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安笙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
睁开眼帘,四周是完全陌生的环境,雕花的阁楼,屋内陈设极为奢华绚丽。
安笙想,他们应该已经回到封地。
她的手掌悄悄移上心口的位置,心房竟然再没有了疼痛麻木的感觉,想必,宁王已经给她服下了解药。
只是,丹田提不起真气,只怕也是他动的手脚。
正在思索之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推开,一身藏蓝蟒袍的君宁迈步而入。
他在她床榻边停住了脚步,轻笑道:“顾大夫说你子时便会醒来,果然不差。”
安笙掀开身上薄被起身,眸光轻轻冷冷的与他对视,嘲弄一笑,道:“顾大夫果真医术高明,倒不知他有没有提及,我何时才能运用内力?”
君宁朗声而笑,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趣:“这个,只怕贤妃要等上一阵子了,凭你的狡猾,本王的暗卫可未必拦得住你,还要委屈贤妃娘娘了。”
安笙淡笑,笑靥却丝毫没有波及眼底,清澈的眸,平静幽寒。
“来人,将药端进来吧。”君宁对门外吩咐道,他话音刚落,侍女躬身而入,手中托盘中端放着一碗浓黑的汤药。
“贤妃娘娘请喝药。”那侍女跪在她身前,将托盘高举过头顶,将药递给她的同时还塞了一张纸条在她手里。
安笙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掩在袖角,淡扫了一眼碗中汤药,下意识的蹙紧眉心,却没有丝毫要喝的意思。
“放心,这只是安胎药而已,药中没毒。本王怎么会让娘娘腹中的小皇子有丝毫闪失呢,他可是本王手中最有利的王牌。”君宁说完,朗声而笑,笑的肆虐得意。
安笙眯着美眸,唇边弯起的弧度清冷,她伸出苍白的手,端起那碗泛着腥哭的汤药,一饮而尽。
她用手背抹掉唇角药汁,而后淡声道:“我饿了,烦劳王爷备些清淡的粥给我。”
对于她的配合,君宁倒是很满意,他还真怕她上演什么绝食的戏码,那他反而会拿她没办法。
“好,娘娘想吃些什么,尽管吩咐下人去办,本王怎敢亏待娘娘和你腹中的小皇子,皇上定要责备本王招待不周。”他笑着,摇着折扇走了出去。
安笙淡扫了眼屋内众人,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休息。”
屋内几个侍女听命,都躬身退了下去:“奴婢遵命。”
半斤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放心。
屋内瞬间恢复了平静,安笙看了眼纸条上的内容,眼底尽是冷意。
这又是何必呢?
她掀被起身,淡漠的走下床榻,她站在窗前,深深的吸允着清新的空气。
封地比帝都的气候暖的多,园中百花齐放,竞相绽放,空气中带着淡淡花香,沁人心腑。
她唇角扬着浅浅的笑,微低着头,手掌轻抚在小腹上,温柔呢喃:“宝宝,你看到了吗?
蓝色的是杜鹃,黄色的是迎春花,粉色是桃花,白色是栀子花,尚未开放的花苞是百花之王牡丹。”
她顿了下声音,笑靥泛着苦涩。明媚的阳光,却无法驱散她脸上的阴郁,笑靥在唇角边一点点流逝,她伸出双臂,紧合起窗棂。
屋内的光线,瞬间黯淡下去。
安笙用力扯下床前雪白的纱质幔帐,将一头系在床头,另一头,缠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泪,便无声的滴落下来,滴在腰间白绫之上,瞬间没了痕迹。
“宝宝,对不起,是娘亲没用,无法带你来到这个世界,娘亲必须这样做,你不会怨娘亲的,对吗?”
她哽咽的说着,脚步挪动,身体慢慢的旋转,一点点向床头靠近,同时,白绫在腹部一圈圈缠紧。
窒息的感觉从胸腔中传来,她艰难的喘息着,却并没有停止住动作。
腹部开始疼痛起来,并且,越来越剧烈,她感觉的到那个小生命正在她的腹中挣扎,他求生的欲。望是那样的强烈。
可是,她不能将他留下来,她不能。
她哭的很汹,泪珠不停的滚落下来,最后,连哭的力气都要失去了。
她知道自己狠心,可她没有办法不这么做。不该存在的,终究是留不住。
而此时,她腹中的孩子,会成为宁王威胁君修冥最有利的筹码,一但皇上接受了他的威胁,只怕,便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到时,又会死多少人,流多少血!
虽然天下不是她的天下,但她不能让腹中的孩子成为天下的罪人,所以,她必须要送他走。
“啊!”安笙一声压抑的低吼,伴随着的是腹中撕扯般的绞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双腿间缓缓的留了下来。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便瘫倒在地,腰间白绫沾染了一片的鲜红。
“对不起,对不起。”安笙哭泣着低喃,手掌紧紧的覆盖在小腹之上。
可是,前一刻还鲜活的小生命,此刻已经不存在于她腹中,是她亲手扼杀了他。
生命剥离身体之时,竟是这样的痛。
“宝宝,你走吧…别怕,妈妈很快就会去陪你的,天上,还有你的八两姐姐,她会给你做很多好吃的芙蓉酥,我们很快就会团聚,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腹中的疼痛并没有消失,如同是一种告别与祭奠。
安笙紧咬住牙关,手握成拳,用力捶打在粗糙的地面上,几下之后,便流出血来。
而她好像丝毫感觉不出疼痛一般,不仅没有停下动作,反而一下比一下用力。
她迫切的需要发泄出心中的痛,她觉得自己好残忍,真的好残忍。
“啊……”她发出嘶声力竭的尖叫。
“娘娘,怎么了?”半斤破门而入,顿时愣在了当场。
此时,安笙倒在血泊之中,身上还紧紧的缠着染血的白绫,天地间似乎只留有两种颜色,纯净的白和刺目的红,鬼魅、骇人!
“贤妃娘娘出事了,快去禀报王爷,不不,快去请顾先生。”另一侍女惊慌失措的道。
几个侍女手忙脚乱的将安笙挪到床榻上,身上手上也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血迹。
半斤极度抑制着自己的手不要颤抖,极度的抑制着眼里的泪水,纸条上并没有写什么,可她不明白,安笙为何要这么做?
君宁赶来之时,只见屋内乱作了一团。
他愤怒的吼道:“你们告诉本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侍女们吓得不轻,统统跪倒在地,为首的颤声回道:“回王爷,奴婢们不知,奴婢们走进来的时候,只见娘娘身上都是血……啊……”
她话未说完,便被君宁一脚踢了出去,身体撞在僵硬的墙壁上,口吐鲜血。
君宁低吼:“本王让你们伺候贤妃,你们竟敢告诉本王,你们毫不知情,若贤妃有三长两短,本王将你们统统杀了。”
屋内众侍女哭嚷着跪地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君宁的暴虐,她们是见识过的,杀人更是不眨眼。
顾大夫提着药箱而来,为安笙诊脉之后,皱眉摇头,叹息道:“娘娘小产了。”
“什么?”君宁大惊,问道:“顾先生,可还有补救?”
顾大夫摇头,顺势起身提起药箱:“胎儿已经流出体外,老夫无力回天。”
君宁一阵头疼,低吼了声:“都给本王滚出去。”
屋内侍女连滚带爬,在最快的时间内统统消失。
安笙吃力的从床榻上爬起,她瘫软的靠在床壁,看着君宁,讽刺的上扬唇角,笑声清寒。
君宁三两步来到床榻边,一把掐住她咽喉,冷声道:“安若离,你真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安笙冷哼:“一个会让天下大乱的孩子,根本没有资格出生。”
咽喉被有力的手掌卡住,她脸色惨白,险些窒息。却依然在笑,笑的讽刺,笑的苍凉:“王爷或许还不知道吧,皇上他根本不知道我腹中这个孩子的存在,而现在,孩子也没有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用什么来威胁皇上!”
君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将孩子弄掉,竟是要用最惨烈的方式告诉他,她不会受他威胁,更不会让他威胁君修冥。
“安若离,你这个疯子!”他一把推开她,狠狠的看着她,而后忽然放声大笑。
☆、第106章 修冥,安笙好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疯子了,安笙有时候连自己也觉得自己就是个疯子。
他继而开口:“安若离,即便你腹中没有了君修冥的小孽种,本王依旧可以用你来威胁他。
本王看弄不清状况的是你吧,你难道不知道吗?在你身中剧毒之时,君修冥曾招本王入宫,他愿以任何条件来交换本王手中的解药。
任何条件,你难道不懂吗?包括这北盛皇朝的天下和他的命,你说,你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安笙震惊的看着他,眼中闪动着璀璨的泪光:“你说什么?”
短暂的震惊后,她唇角缓缓的扬起笑容,温暖而释然。他是在乎她的,这样,她也不算死不瞑目了。
君宁恢复了一贯的邪冷,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哼道:“贤妃对皇上情深意重,不如就到监牢中去证明你的忠贞吧。”
他冷笑着,用指尖勾起安笙的下巴,她被迫对视着他,清冽的眸中竟无一丝畏惧。
“你是君修冥的心尖,本王也该让他常常心痛的滋味了。”他话音落后,一把推开她,拂袖而去。
安笙双手撑在榻边,先是肆意的笑,然后又绝望的哭。
因为失血过多,君宁又不曾让大夫为她诊治,她苍白的面颊完全褪去了血色,犹如一只隐藏在黑暗中见不得光的鬼魅。
疼痛已然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她吃力的撑着身体,从榻上滚落在地,她一点点爬向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苍白的双手抚摸在鲜红之上,好似抚摸着孩子的面容。
她紧咬着牙关,眼泪已经干涸,身体不停颤抖,口中压抑的呢喃着:“皇上,我们的无忧没有了,修冥,修冥,安笙好痛,真的好痛,你在哪里啊……”
她身下依旧有鲜红的血液从身体中流淌出来,安笙眼前一阵发黑,最后昏厥在血泊之中。
与此同时,帝都菀宁宫中。
君修冥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明黄的锦被滑下身体,暗夜之中,他睁大了双眼,额头上侵出了一抹冷寒。
睡梦中,他见到安笙倒在血泊之中,他听到她哭泣着喊着他的名字。
“丫头…丫头…”他不停的呢喃着,翻身下床,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衣,便失控的向殿外而去。
浑浑噩噩间,撞翻了棕木茶几,茶壶杯盏等物噼啪碎裂。碎裂声惊动了殿外的常德与御林军。
嘎吱一声响后,常德拎着灯笼走进来,身后还跟随着几个小太监。
屋内的烛火被一一点燃,瞬间灯火通明。
君修冥长发披散在腰间,身上只着明黄里衣,赤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碎裂的瓷片割伤了脚掌,汉白玉地面上落着斑驳的血迹。
常德大惊失色,扑通跪倒在他身前,用手臂抱住他双腿:“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啊!”
君修冥眸色极深,殿内的灯火通明竟丝毫照不进他深眸之中:“让开,丫头在喊朕,朕听到她在喊着朕,她说她好痛,朕的丫头一定是受伤了。”
他不着边际的话更是让常德惊慌失措,他死死的抱着君修冥大腿,生怕他再踩到地上的碎片被割伤:
“皇上,您醒醒吧,贤妃娘娘如今身在封地,宁王还要用她来威胁皇上,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皇上不必担忧。”
干冷的风透过半敞的殿门吹进来,终于将君修冥吹醒。
他僵硬在原地,手掌按上太阳穴,半响后,手掌拿开之时,眸中已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冷然。
“朕只是梦到了她。”他淡声说道。
“皇上只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常德回道,见君修冥已恢复了正常,才从地上起身,对殿外大声道:“还不去将太医找来。”
至白偌贤的身份被揭穿,张太医也便被放了出来,他来的很快,半跪在君修冥脚下,上药之后,小心翼翼的将纱布裹在他脚上。并嘱咐道:“伤口未愈合前,皇上尽量不要让伤口沾到水。”
彼时,君修冥依旧墨发凌乱,淡漠回了句:“一点小伤而已,朕还没那么无能。”
常德匍匐在地,语重心长道:“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啊。”
君修冥却充耳不闻,良久的沉默后,向张太医询问道:“是不是贤妃只要服下解药,便能母子平安?”
“理论上,的确如此。”张太医据实回答,这件事他已经听常德说过,复又拱手问道:“皇上在担心什么?”
君修冥无奈的叹:“若二哥单单想用她与孩子威胁朕,倒还好说。若他将对朕的怨恨发泄在朕的孩子身上,那这个孩子是必然保不住的。”
一旁,常德宽慰道:“皇上不必忧心,小皇子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
君修冥失笑,低哑道:“你也不必宽慰朕,朕的二哥是什么性子,朕比任何人都清楚。朕的皇儿,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苦笑着,心想,也许他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所以,上天才让他君修冥断子绝孙。
这个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孩子,已经打乱了全盘的计划,事情已经开始脱离他掌控,接下来,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君修冥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都退下吧,朕累了。”
以张太医、常德为首,殿内宫女内监统统躬身退了下去。
常德刚刚迈出殿门,手下小太监匆匆上来,在他耳侧嘀咕了几句。
常德面有难色,迟疑半响后,还是躬身返了回去:“岂秉皇上……”
君修冥眉宇间已有几分不耐:“还有什么事?”
常德不急不缓的回道:“回禀皇上,皇贵妃娘娘听闻皇上受了伤,忧心不已,如今人就在殿外,已等候了好一会儿。”
“让她回去吧,朕谁也不想见。”君修冥的声音清冷,话落后,再次躺会龙榻。
那个女人找他,无非就是为了解药。
常德又道:“回皇上的话,底下的人已经劝过了,可皇贵妃娘娘就是不肯走,一直跪在殿外。”
这一次,君修冥连声音都带了无奈,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去应付哪个女人。
“她若不想走,就随她吧,别再来烦朕。”君修冥话落,指尖内力轻弹,啪的一声后,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常德沉默的退下去,并十分识趣的关闭了殿门。
他踱步走出来,便看到清妍果真跪在殿外的石阶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纱衣。
入夜后,又飘着微微细雨,她的病一直没有好利落,长乐宫的药从不曾断过。
“娘娘,您身子尚未痊愈,可禁不起这番折腾,司乐,还不将你家主子扶起来。”
常德上前,与司乐一同搀扶,却被清妍挣脱开,她固执的跪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起。
“今夜本宫若见不到皇上,宁愿跪死在殿前,本宫不信,皇上当真如此狠心,常总管,烦劳您再跑一趟。
就说本宫只求见一面,只要见到他好好的,本宫也安心了。”清妍脸上挂泪,苦苦哀求着,哪里还有往日嚣张的气焰。
常德摇头叹息,还是委婉拒绝:“娘娘,殿门已经关了,皇上说不见您,便是不会见了,君无戏言啊。
您就听老奴一句劝,明日下朝之后再来求见吧,这雨夜寒凉,若再伤了身子,皇上只怕是要心疼的呢。”
虽然他也知道,皇上心里并无这个女人,但终究还是皇贵妃,表面功夫要做足。
她跪在殿外,整整在菀宁宫前跪了一夜,直到天微亮,到了上朝的时候,殿门才缓缓开启。
一身明黄的君修冥从殿内走出,看到跪在殿前,几乎憔悴不成人形的清妍时,眸中闪过短暂的茫然,片刻后才想起,昨夜常德的确禀报过,她跪在殿外求见。
而他眼中的那一抹茫然,却是刺痛了清妍的心,她跪了整整一夜,而他却完全的将她抛到了脑后。
这个男人,当真是无情。
“皇上。”她用沙哑的声音,怯怯低唤。
而君修冥并没有躬身搀扶,他依旧笔挺的站在原地,只冷声对常德训斥道:“你这大内总管是不想干了吗?让皇贵妃在殿外跪了一夜,还不差人送娘娘回宫。”
这些时日,他一直没功夫理会她,也不知该不该将这个女人送走?送走了,她又会不会胡言乱语?一时也没想清楚如何安置她?
“老奴遵旨。”常德屈膝一拜,而后来到清妍身前,俯首道:“娘娘,老奴奉命护送您回宫。”
“不,本宫不回。”清妍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爬到君修冥身前,可怜兮兮的用双手扯住他明黄龙袍的下摆: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会改的,只是,皇上能不能将解药给臣妾?”
君修冥看着她,眸中没有丝毫温度,亦没有动容:“你起来吧,过几日朕会将解药与出宫的日子给你安排好。”
而对于清妍来说,好似看到了重生的曙光,但也因他后面的话不甘:“臣妾不走。”
他冷漠的看着她,淡淡道:“既然不走,朕也不会给你解药,是死在宫里,还是活着出去,你自己选吧!”
说罢,他便向殿外而去。
“不,皇上,臣妾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能对臣妾这么残忍!”清妍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她牺牲的太多太多了,所以,她想要的也太多,怎么可能仅仅是一个皇贵妃之位。
她要全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她还要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孩子来满足她的野心,她要重振梁国,这些,他还不曾给予。
君修冥英俊的脸庞除了冷漠之外,仍没有多余的情绪。他没有亲手将她杀了,就已经是他的仁慈了。
下朝之后,他在养心殿秘密召见夏侯渊与三大将军。
“回禀皇上,果真不出皇上所料,宁王在边境已经揭竿而起,并趁我军不备,攻下了与封地相邻的谷城,谷城县丞已经投降,成为宁王麾下。”夏侯渊将封地状况一一禀报。
“嗯。”君修冥淡应,又问:“贤妃呢?有消息吗?”
他可是知道,白偌贤至那日后便带着半斤马不停蹄赶去了君宁的封地,却不知情况如何了?
夏侯渊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前只知道贤妃在宁王的府邸之中,但宁王为人十分谨慎,我们的人混进去过几次,都没有打探到娘娘的消息,为避免打草惊蛇,只能退了出来。”
又是短暂的沉默,而后,君修冥才道:“封地本是姜国地界,封地百姓十年前才经历过战争,如今民生刚安稳下来,他们未必愿意打仗,下命封地外的驻军只守不攻,逼得太紧,只怕对贤妃不利。”
“微臣遵旨。”夏侯渊回道,安若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便也不在反驳。
君修冥沉思了会,继而开口:“帝都中军事布防图都按照朕重新拟定的调配,六部的人,更要严加提防。”
六部归白偌贤的管辖之内,宁王起事,白尚书在京中便是内应,若让二人里应外合,事情便更棘手了。
“皇上放心,暗卫一直盯着丞相府的动静,稍有动作,御林军即刻拿人。”其中一个黑面将军拱手回道。
君修冥点头,又问:“二十万大军,调拨的如何?”
另一个将军回道:“回禀皇上,整装待发。粮草也已备齐。”
“三日后出征,不得延误,否则,军法处置。”
“微臣遵命。”三大将军单膝跪地,领命后,退出殿外。
三大将军走后,夏侯渊屈膝跪地,凝重道:“御驾亲征之事,还望皇上三思。”
君修冥淡然而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却是冷的,苦的。
他的安笙在等他,他要亲自将他们母子接回家:“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言,退下吧。”
殿内刚刚沉寂半响,君修冥翻阅手中奏折,神情平静专注。
而殿外忽然传来常德的脚步声,他很快来到他身前,拱手道:“岂秉皇上,太后请您移架寿安宫。”
君修冥放下手中奏折,淡然一笑:“也是时候朕该去见太后了。”
寿安宫中,王氏坐在主位之上,单手撑头,前所未有的疲惫不堪。
君修冥恭敬一拜,神情冷然:“参见母后。”
王氏抬眸淡扫了他一样,而后挥手示意他在一旁坐下:“坐吧。”
君修冥一挑衣摆,正襟危坐在一旁软椅上,淡漠不语。
王氏又是一叹,她看着他从小长大,自知他一向沉得住气。
“事到如今,哀家也不想说什么了。哀家只想再问你一句,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手足相残吗?”王氏的声音苍老沙哑,褪去了往日的犀利,她也不过是一个苍老的普通老妇。
君修冥扬了抹笑,些微嘲讽,王氏总有站在她的立场上,将黑说成白的本事:“朕不懂太后的意思,二哥挟持贤妃,谋逆造反,难道太后认为朕应当继续纵容吗?”
王氏摇头,指尖按着发疼的太阳穴,从君宁起事开始,她便没睡过个好觉:“哀家承诺过先帝,绝不会让你们兄弟相残。
如今看来,还是躲不过这一劫了。皇帝啊,这天下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呢?”
君修冥笑,笑靥孤傲:“那二哥又有什么不满呢?他奢靡无度,挥金如土,他的府邸堪比皇宫,除了那个冰冷的皇位,他应有尽有,可他还是要反朕。”
王氏叹息:“他有野心,哀家一直知道。”
君修冥如玉的指轻贴在青瓷杯盏,唇角笑靥轻蔑:“若二哥能善待百姓,做一代明君,朕甘愿退位让贤。太后可愿以王氏满门性命担保吗?”
王氏哼笑,苍老的眼角爬满了深深的皱纹:“你也不必来激哀家,宁王是哀家看着长大,他性情暴戾阴狠,又贪图富贵,的确不是帝王人选。如今,他已举起反旗,皇上御驾亲征已无可避免。”
王氏说罢,伴随着一阵猛咳,咳的脸色都泛出青白。
君修冥端起温热茶盏,倒还算恭敬的递到王氏面前:“母后喝茶。”
王氏饮了茶,才勉强的止住了咳,苦笑道:“哀家真是老了。”
君修冥不冷不热的拱手:“母后万寿无疆。”
王氏含笑摇首:“你也不必安慰哀家,哀家这一辈子,看尽世间沧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若能寿终正寝,便是上天垂帘。哀家再无奢求,只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君修冥冷哼,周身散发的气场都是极冷的:“宁王犯上作乱,罪不可赦,朕只能答应不对封地众人赶尽杀绝。”
王氏面色再次灰暗:“看来你是一定要取他性命了。”
君修冥沉默,算作默认。就凭他对她下毒,让她受尽苦头,让他们被迫分离,君宁就死不足惜。
王氏难得示弱,苍老的眼眸中微微湿润:“皇上可知这些年来,哀家为何一直护住他吗?”
君修冥摇头道:“不知。”
王氏叹息,往日犀利的眸子竟涣散一片:“哀家记得二十七年前,你在菀宁宫出生,先帝抱着你笑,说你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当时三岁的君宁牵着哀家的手,可怜兮兮的问哀家:父皇有了弟弟,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再后来,你一天天长大,菀宁宫内,常常能听见你们父子的笑声,先皇亲手教你练剑,手把手教你书法,教你读书,教诲你帝王之术。
你几乎霸占了先皇所有的爱,而宁儿一年到头见到先皇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哀家可怜那孩子,才处处维护着他。
先皇去世之前,也觉得对他有所歉疚,嘱咐哀家一定要避免你们兄弟相残。因为萧儿的死,他已经悔恨不已了。”
王氏说了太多的话,苍老的脸上显出疲惫之色,又不停的咳了起来。
君修冥半靠在她身侧,手掌轻抚着她背部,倒是难得亲近,虽然父皇最疼他,但也将他弃如敝屣扔在浣邺不管不问五年。
“太后找朕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只要他不伤害贤妃,朕可以向太后承诺不伤他性命。”他说罢,又微一苦笑,嘲弄道:
“如今贤妃在二哥手中,朕只能受他威胁,朕的胜算并不大,若朕输了,母后可否会让二哥饶朕一命呢?”
王氏轻叹,笑着拍了拍他手臂:“你不会输,只要安若离爱你,你就一定不会输的。”
君修冥墨眸幽深,却透着淡淡疑惑:“朕不懂母后的意思。”
☆、第107章 放开我,你这个禽受
王氏失笑,目光幽幽的落在他身上,慈爱中透出些许无奈:“在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就是女人的心,而藏得最深的也是女人的心,总有一天皇上会明白的。”
不久之后,君修冥终于懂得,但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王氏又问:“皇上打算何日出征?”
他淡漠回道:“三日后。”
王氏点头,不语。
君修冥温声道:“白尚书以及朕的好丞相,只怕早已投奔二哥,朕带兵出征,帝都必有异动,还望母后可以周全。”
他只悔不当初,输白偌贤一子,以为安若离与白偌贤情投意合,心生醋意,便急着将月丞相之女月怜许配给了白偌贤。
王氏笑,点头:“皇上放心,哀家会倾我王氏一族之力牵制住他们,皇上安心出征便是。”
君修冥拱手:“多谢母后周全。”
王氏摇头,苦笑,微叹:“哀家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保住王氏一族。等到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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