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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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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货铺的老板陈大和他娘一样,是镇子上的万事通,便笑着给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盘下鸭脚巷口那家老客栈的花掌柜。对了,现在改名叫龙川客栈了,可是?”
  那花掌柜像个男子般,冲着那些好奇看着她的众人抱拳团团施了一礼,朗声笑道:“今儿我才刚带着伙计们过来,还没来得急跟各位街坊邻居们打招呼呢,失礼了。”又道,“小店刚开张,还望各位乡邻多多照顾。开张头一个月,酒水一律对折,还另送一样下酒小菜。”
  这花掌柜话音落地,顿时叫街坊们喜笑颜开,纷纷过来跟她打着招呼。
  中年汉子见了,不由又是一阵默默咬牙——得,又跑题了!
  雷寅双见状则是一阵窃喜,忙猫着腰,背着那孩子就要开溜。
  可那三个汉子一直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呢,她这里才刚一动脚,那中年汉子便几步跨过来,伸手就要去抓她背上的孩子。
  雷寅双赶紧往前一窜,再回头时,则意外地发现,那中年汉子的手已经牢牢叫那个花掌柜给一把擒住了。
  “你做甚?!”那汉子甩开花掌柜的手,冲她喝道。
  “我还要问你做甚呢!”花掌柜双手抱胸拦在那汉子的面前,挑着细长的眉道:“你这是欺负咱镇上没人了还是怎的?大家伙儿可都站在这里呢,你就敢冲我们家小老虎动手,可见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雷寅双心里虽疑惑着那句“我们家小老虎”,嘴上却接着那花掌柜的话茬,不饶人地道:“就是就是!你是谁啊,谁又认识你啊!凭什么你说要看我三姐,我们就得给你看?那镇公所可贴着告示呢,不定你就是那流窜的人贩子!还说什么你家孩子丢了,我看你是骗人的!真丢了孩子的人家,听着大伙儿都作证说三姐不是你家孩子,这会儿早哭着央求大家伙儿帮着找孩子了,哪个会像你这样,都说了这不是你家孩子,还没完没了地缠着我。你们就不怕这当儿,人贩子已经拐着你家孩子跑了?!啊!”
  她忽作恍然状,指着那汉子大叫道:“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拍花子!什么你们家走丢了孩子,都是借口!刚才要不是我在街上喊了一嗓子,把大伙儿都喊了出来,这会儿不定我跟三姐都已经被你们给拍走了!肯定是这样的!现在你们看到你们没法子脱身了,才硬说三姐是你们家丢了的孩子,想借着认错了人开溜!”
  她回头对陈大等人道:“大伯伯,大奶奶,可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对,”花掌柜接着她的话道:“怎么看这几个都不像是好人,大家伙儿小心了,可千万别让人拐子跑了!”
  ——得,直接把人给定性成“人拐子”了。
  见原本已经放松警惕的街坊们重又握紧了手里的家伙,那中年汉子不愧是为首的,倒还能保持镇定,可那两个手下就有些不淡定了,脸上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小老虎雷寅双一眼给看到了,便指着那两个人大喊道:“看,心虚了!”
  她这么一喊,那两个手下更心虚了,下意识捏着拳头拉出个随时要出手的架式。
  此时是天元八年,天下承平才不过八…九年的时间,民间好武之风仍盛。见这二人拉开身架,花掌柜立时伸手将雷寅双护在身后,叫了声“小心”,又喝了声:“胖子!”
  “在!”
  随着这闷雷似的一声吼,雷寅双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抬头时,那花掌柜的身后、她的眼前,竟多了一座颇具规模的肉山。
  她看着那“肉山”眨了眨眼,“肉山”则回过头来,冲她咧着张血盆大口笑了笑,便又回过头去,对着那三个汉子示威地磕了磕手上的两把菜刀。
  而雷寅双不知道的是,那一直把脸埋在她脖弯处的江苇青也被这突然跳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他本能抬头,便看到了那个“肉山”的脸,然后他就愣住了——这“肉山”,可不就是前世那个面恶心善的胖叔嘛!
  只是,这时候的胖叔明显还很年轻,且看起来比十年后似乎还要胖了两圈都不止……
  花掌柜这里领着手下跟那三个汉子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出于守望相助,镇上百姓们,立时也全都本能地向本镇的新居民——且还是承诺酒水打对折,白送一道下酒菜的新居民——伸出了援手,一个个纷纷举起手里的各色家伙,一边呼喝着,一边将那三个汉子团团围了起来。
  那为首的汉子见状,不禁也有些心慌,拉着架式吓唬着镇上的百姓道:“休要胡来!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
  “管你是谁!”花掌柜抢过胖子手上的一把菜刀,撸着衣袖道:“想来我们镇子上欺负人,你可是来错地方了!想当年姑奶奶我……”她忽地一收口,挥着胳膊道:“管你奶奶的是什么人,对付你们这些人贩子,宁错过勿放过,先抓了见官再说!”说着,猱身便要上前。
  那中年汉子赶紧大叫道:“我们是镇宁侯府的人!”
  蓦地,雷寅双感觉到,她背上的孩子猛地抖了一抖。她侧头看向那孩子,便只见那孩子的一双眼瞪得溜圆溜圆的,以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瞪着那汉子。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
  那孩子眨巴了一下眼,忽地埋下头,寻求安慰似的,再次将脸贴在她的脖弯处。
  直到听到那汉子报出“镇宁侯府”这四个字,江苇青才明白,原来当年他所谓的“淘气离家被拐”,竟是另有内情。他记得很清楚,被拐后他就再三向拐子们说明他的身份,说家里一定会付赎金的,可当时那些人却理都不理他。他一直以为是拐子们不信他的话,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那些人早知道他的身份……
  童子外壳成人心的江苇青借着这少不更事的躯壳,贴着虎爷的脖颈寻求着慰藉时,九岁的雷寅双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个儿被人吃了回小豆腐。这会儿她正暗暗有些小感慨——
  雷寅双的爹娘就只生了她一个,且因她武力值爆表,以至于镇上的孩子们多少都有些怕她。偏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姐又是个冷性子的人;小静又整天被她娘驱使着做东做西;板牙倒是闲着的,却打小就是个泪包儿,叫雷寅双不爱跟他玩在一处。因此,这竟是雷寅双头一次感觉到有人跟她如此亲近,感觉到自己真变成了一个姐姐,在安慰、保护着她的弟弟……
  俩孩子各在感慨时,只听那中年汉子又叫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那个孩子,”他指着被胖叔遮得严严实实的雷寅双和江苇青,“他是我们侯府的世子。因他淘气从家里跑出来了,我们一直在找这孩子。”又威胁着众人道:“你们最好赶紧把那孩子还给我们,不然等我们侯爷告到官府,便是把你们全当人贩子抓了,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大兴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百姓们就怕见官,哪怕如今才刚新换了个汉人的朝廷,也一时改不掉百姓们这深入骨髓的卑微。于是,便有些胆小的街坊们悄悄收了手里的家伙。
  雷寅双见状,立时躲在胖子身后大声叫道:“看看看看,露馅了!他刚才还说是在找自己家的孩子。如果真是什么世子,他早一开始就那么说了,这会儿这么说,不过是拿当官的吓唬人罢了!”
  花掌柜也道:“再说了,那镇宁侯是什么人?皇上的亲妹夫!那个世子可是皇上的亲外甥、太后的亲外孙!你们信这么个凤子龙孙能被人贩子拐走吗?要真是那样,街上早满坑满谷地贴满朝廷的告示了,可我们大家伙儿有人听说过这件事吗?没有!”又嘲着那汉子,“说谎也不打个草稿!”
  镇民们听她这么一说,立时纷纷点头道:“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
  汉子见了,不禁有些发急。可他又顾忌着花掌柜手里那把看着就耍得甚是娴熟的菜刀,便捡着软的欺负,侧身避开花掌柜,指着躲在她身后的雷寅双高声叫道:“是与不是,叫那小子把他背上的小子放下,咱们一看便知!”
  “凭什么给你看!”雷寅双叫道。
  “不给看就是你做贼心虚!”汉子道。
  “我就不给你看!”雷寅双道,“有本事你拿出证据证明我背着的是那个什么柿子李子的,我就给你看!”
  “你……”
  两边正对峙着,忽然有人叫道:“姚医回来了!”
  人群往两旁分开,露出一个正从津河桥上下来的清癯老者。
  陈大奶奶立时冲着那老者迎过去,道:“哎呦,你可回来了!你家三姐掉到河里去了,偏如今来了几个陌生人,非说你家三姐是什么世子……哎呦,我都被闹糊涂了,你快去看看吧!”
  看着那个笑眯眯向着自己走来的老人,雷寅双傻眼了。她可以找出千百种理由不许人看她背上的孩子,可姚爷爷怎么着都是三姐的亲爷爷,她可没那个理由不让姚爷爷看“三姐”啊……
  “糟了!”她歪头对背上的孩子小声嘀咕道。
  

☆、第四章·姚爷爷

  第四章·姚爷爷
  姚爷爷姚长久一边微笑着回应四方街邻们的招呼,一边听着陈大奶奶絮絮叨叨兼混乱不清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其实也不怪陈大奶奶说得太过混乱。话说这江河镇虽然离旧都不过才两百里之遥,却因四面环山而一向有些闭塞。就连鞑子占领中原后那长达五十年的异族统治,以及随后而起的十年战乱,对镇上的波及都极少。因此,镇民们都已经习惯了那种如行云流水般没个波澜的生活。如今突然遭遇这等热闹事,一时叫大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加上陈大奶奶叙述的时候,她儿子陈大和乡邻们还时不时在一旁插着嘴,倒叫陈大奶奶越说越乱了。
  就在众人颠三倒四各自补充着所谓“只有自己知道的细节”时,那花掌柜已经排开众人挤到了姚医的面前,冲着姚爷爷一抱拳,叫了声:“军……”
  她只叫出一个字,便只见姚爷爷的三角眼忽地向她扫来。花掌柜噎了噎,立时把那叫到一半的称呼咽了回去,冲着姚爷爷憨憨一笑,拱手重新道了声:“姚爷。”
  就像刚才那凌厉的一眼不是他扫来的一般,姚爷爷甚是和蔼地冲着花掌柜笑道:“搬来啦?家里可都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安置好了。”花掌柜连声道,“谢姚、谢姚爷关心。”又道,“若不是遇到姚爷,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落脚呢。”
  “嗐,说起来,如今世道已经太平了,大家想要过个安生日子其实也不难,以后好好的吧,日子长着呢。”姚爷爷说着,抬眼向雷寅双看了过来。
  雷寅双是不敢过去的,便只站在胖子身后巴巴地看着姚爷爷。这会儿她可真希望自己能跟那话本里的女主角一样,“有双会说话的眼睛”。可她自认为自己没有,便只能用力瞪着那双圆圆的虎眼——或叫猫眼,反正形状一样——她巴巴地看着姚爷爷,忍不住希望姚爷爷能突然通了灵,看到她此时脑中的想法。
  而叫她觉得神奇的是,似乎姚爷爷真接收到了她的想法。
  姚爷爷冲着那些仍七嘴八舌抢着说话的乡邻们摆摆手,越过众人走到雷寅双的身旁,伸手摸了摸她背上那个“假三姐”的头,却并没有去看这是不是三姐,而是低头对雷寅双说道:“虽说今儿天热,你俩这么湿着也不是个事儿,着了凉可不好。赶紧回去换下这身湿衣裳,再叫板牙奶奶给你俩熬点姜茶。”
  若说街坊眼拙,把她背上的大头孩子错认作同样有着颗大头的三姐,雷寅双可不相信,一向睿智精明的姚爷爷会认不出这是不是三姐。何况姚爷爷总打趣三姐说,便是不看她,单摸着三姐那扁扁的后脑勺便能知道是不是她……
  她懵懵然地冲着姚爷爷眨着眼时,江苇青则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姚爷爷的言下之意,便悄悄收着手臂勒了勒她的脖子。雷寅双蓦然反应过来,立时欢快地答应一声,背着这“假三姐”就颠颠地跑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像前世时江苇青说她的,就算她没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有着一张坦白到底的脸。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姚爷爷只瞅了一眼她那闪烁的眼,便知道事情应该不是街坊们说的那样。只是出于护犊子的本能,他并没有当面揭穿雷寅双。
  见雷寅双跑了,中年汉子身后的一个汉子急了,一边推开拦在他面前的一个街坊,一边指着姚爷爷喝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眼瞎啦!那明明不是你孙女!”
  被他推开的那个青年一个没提防,险些被推了个屁股墩儿。这小伙子顿时怒了,抢过一旁陈大手里的门杠就冲着那个汉子打了过去,嘴里骂道:“敢推你爷爷!”
  汉子岂肯站在那里被他打,于是二人就交上了手。汉子的同伙见了,忙过来帮忙。一旁的街坊见自己人要吃亏,于是呼啦一下又扑上来四五个小青年,眨眼间便和那两个汉子扭打在了一处。
  为首的中年汉子原还想借着侯府的名声再吓唬一下众街坊,可他这里才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儿,便只见一根大竹扫帚劈头向他打了过来。于是迫不得已,他也被裹胁进了战团里。只是,显然那两个汉子是不会拳脚的,不过凭着一身蛮力气而已,这中年汉子却是个练家子,只一伸手就撩翻了围过来的好几个乡邻。
  那花掌柜见了,立时大喝一声:“小子,休要嚣张!”便截住那汉子,二人“乒哩乓啷”地交起手来。
  且不说这边打得热闹,只说那雷寅双,背着江苇青跑进鸭脚巷的巷口后,她忽地收住脚,扭头问着背上的江苇青,“你可还支撑得住?”
  江苇青点点头。
  于是她道:“就这么跑了,倒不知道后面的事了。不如我们先看个结果再回去。”说着,便背着江苇青,匿在巷口的拐角处,悄悄探头往外看着。
  此时街上早混战成了一团。连那被鞑子砍断了一条胳膊的烧饼李,都举着擀面杖加入了战团。那三个汉子许是被打急了,其中一个忍不住从腰里抽出一把长刀来,另外两个汉子见了,顿时都顾不得遮掩身份了,也纷纷从身上掏出了要命的家伙。
  那镇上的百姓说到底不过是些平民百姓,看到刀的当儿,陈大不由一个愣神儿,就险些叫汉子的刀给捅了个血窟窿。也亏得胖子眼疾手快,菜刀一挥,把那汉子手里的刀给磕开了。
  就是这样,陈大仍然被吓得一阵腿软,“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便跟他真被刀戳了一样,“嗷”地一声儿,指着那三人,变着嗓音大叫道:“他、他们有刀!果、果然不是好人!”
  鞑子统治时期,汉人连菜刀都不允许有,又何况是这杀人的长刀。后来天启帝领着天启军灭了鞑子的狄国,统一天下后,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也曾下过禁刀令,不许人带长刀上街。所以,可以说,身上会带长刀出门的,没一个是好人。
  那三人一亮出长刀,镇上的百姓们全都本能地退到了一边。而镇民们这一退开,便叫那两个汉子找着机会,拿着刀来偷袭那仍和中年汉子战在一处的花掌柜。花掌柜侧身一避,再回头时,那三个汉子已经全都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呸!”独臂的烧饼李冲着那三人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什么侯府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那镇远侯怎么说都是抗击鞑子的英雄,手下能用这样的怂人?若他们手上没刀,早被我们打死了!”
  听着“抗击鞑子的英雄”这几个字,花掌柜立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此时,江河镇的百姓就和其他地方的百姓们一样,明明因为怯懦放跑了人,却一个个以“自我精神胜利法”麻痹着自己,竟认为是他们联手赶跑了来人,彼此间正兴致勃勃地吹嘘着“若是那三人不跑一定会是如何如何的下场”,因此竟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花掌柜那不屑的冷哼,只除了雷寅双。
  而雷寅双之所以会盯着那个花掌柜看,是因为,自她脱离险境后,她忽然就想起了板牙奶奶和陈大奶奶说的那个什么“你鳏我寡”的事来——那花掌柜,可不就是那俩老太太乱点鸳鸯谱的女主角!
  作为可能的后娘人选,便是雷寅双之前对这花掌柜颇有好感,这会儿也不得不提高了警惕,偷偷打量着那个花掌柜。
  “什么镇远侯府?”忽然,姚爷爷问道。
  花掌柜便过来,把那三人的话学了一遍。
  之前陈大奶奶跟姚爷爷叙述着事情经过时,一时没想起来那侯府的名字,只胡乱以“侯府”二字代替了,因此姚爷爷也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听到更仔细的内容后,特别是那个什么世子,姚爷爷忽地便皱了眉,回头往鸭脚巷口看了一眼——吓得雷寅双猛地一缩脖子,脑袋立时和肩膀上的那颗大头撞在了一处。
  那孩子被雷寅双的铁头撞得闷哼了一声。雷寅双赶紧冲他“嘘”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她这脑袋一伸一缩间,便没能看到姚爷爷那若有所思的神情。等她再次伸出头来时,就只听到姚爷爷一脸忧虑地对众人道:“最近附近老是丢孩子,偏又冒出这么一群人来,依我看,不定这几个人就是那些人拐子。难道是人拐子盯上了我们镇?!”
  姚爷爷这么一说,立时叫那些得意洋洋吹嘘着的镇民们全都一默。镇上谁家没个孩子?此时一听便都急了,相互责怪着:“怎么就把人放跑了?!”
  于是,接到姚爷爷眼色的花掌柜大声对众人说道:“跑不远!我们带上家伙分头去追,就不信抓不回他们!”
  镇上那些上了年纪的还在犹豫着,那年轻的却早已经热血沸腾了起来,纷纷喝着:“对对对,我们人多,怕他个球!”于是相互鼓励着,跟在花掌柜身后,往那三个汉子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年轻人都跑去“抓人贩子”了,老人们聚在一处议论着,雷寅双见没了危险,便笑嘻嘻地从巷口出来,站在街上踮着脚尖往石桥对面那三个汉子跑远的方向看去。
  她正伸着脖子看着众人跑远,那脑袋顶上忽然挨了一巴掌。她一回头,便只见姚爷爷正似笑似嗔地看着她。
  “还看什么看,回去了!”姚爷爷喝道,“你可真是的,有热闹看便什么都不顾了。瞧你这一身湿,是舒服还是怎的?也不怕冻病了!”
  “我是小老虎,我才不会得病呢!”雷寅双笑眯眯地晃着脑袋,却是忽然想到她背上仍背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便看着姚爷爷坦白道:“这孩子不是三姐。”
  “我自个儿的孙女,我还能不认得?!”姚爷爷伸手又弹了她一个脑崩儿,笑骂道:“尽给你姚爷爷我惹事!”
  雷寅双冲着姚爷爷吐舌笑了笑,道:“这孩子是我从河里捞上来的。”
  她把真正的来龙去脉详细给姚爷爷说了一遍,又给他看了那孩子高高肿起的脚腕,道:“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回家再说。”姚爷爷看看那个在雷寅双的背上显得蔫头耷脑的孩子,忽地一皱眉,伸手一搭那孩子的脑门,责备着雷寅双道:“你个小老虎壮实着不怕冻,这孩子可不行。看这模样,怕是已经冻着了。赶紧回家!”说着,便要伸手来接那孩子。
  那孩子原正蔫蔫的似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模样,可看到姚爷爷冲他伸过手来,他却忽地搂紧了雷寅双的脖子。
  雷寅双赶紧道:“我来我来,我跑得快!”话音尚未落地,她已经背着那孩子,撒丫子跑进了鸭脚巷。
  

☆、第五章·鸭脚巷

  第五章·鸭脚巷
  雷寅双背着江苇青颠颠跑进鸭脚巷时,江苇青还以为,这巷子是一条窄而细长的一人小巷。可她背着他在这都容不下二人并肩而行的窄巷里往前走了十来步后,他的眼前便是一阵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的巷道忽然往两边扩展开来,只四五步的距离,便从一人窄巷扩散成了墙上并列开着三扇门的阔朗巷底。
  直到这时江苇青才明白,为什么小巷会有这么个怪名字——可不像只鸭脚嘛!巷口处细长,巷底如鸭蹼脚般呈扇形展开!
  此时,那巷底的三扇门,除了最左边的门开着外,中间和右边的门上全都虚挂着一把锁。
  雷寅双把江苇青往背上颠了颠,直着嗓子冲着那寂静的巷底吼了一声,“我回来啦,姚爷爷也回来啦!”
  她这里话音刚落,那开着的门里就探出一颗妇人的头来。
  妇人约三十来岁,头上包着块青巾,衣袖用布带扎着,手上正湿漉漉的,似乎在洗着什么东西。她探出头的同时,还没看到雷寅双,便已经先责备地“嘘”了一声,道:“你姐姐弟弟都在午睡呢!”又道,“你野哪儿去了?看我不告诉你爹……”
  直到这时,妇人才注意到雷寅双这一身的狼狈,以及她背上正背着个不认识的孩子。
  “呀!”板牙娘惊呼一声,赶紧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冲着雷寅双就迎了过来,一边皱眉道:“你这是不听话溜去游泳了,还是掉进河里了?!”
  “哪儿啊!”雷寅双笑道,“我从河里救了个孩子。”说着,还献宝似地侧了侧身子,把背上的孩子露给板牙娘看。
  之前江苇青的注意力全在那三个汉子身上,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明显感觉到自己正有些头重脚轻着。他抬起那水汪汪的黑眸,有气无力地往那妇人脸上看了一眼,然后又蔫蔫地垂下头。
  而一般来说,妇人很容易对长得漂亮的孩子心软,何况江苇青还长成个萌萌小白兔的模样。板牙娘见了,心底顿时又柔了三分,过来抚着江苇青的头道:“呦,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可真漂亮。”
  “不知道啊,”雷寅双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又道,“好像有人拐子在追他,十有八…九是谁家被拐的孩子吧。”
  正说着,江苇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哎呦呦,看我,你俩都湿着呢,赶紧进来,可别冻着了!”板牙娘说着,向着雷寅双的背上伸过手,想要把江苇青从她的背上摘下来。
  江苇青却一埋头,抱紧虎爷的脖子,只当没看到那只伸过来的手。
  见他竟如此依赖自己,雷寅双心头一暖,便也躲着板牙娘的手,笑道:“婶,不用你,我来。”说着,背着那江苇青就窜进了王家的院子。
  板牙娘忍不住一摇头,咂着嘴道:“这孩子,腿上装了簧片怎的,你不蹦是不是就不会走路了?!”
  她刚要转身进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咳嗽。一扭头,这才发现原来姚爷爷正跟在小老虎的身后。
  “哟,姚爷回来啦,”板牙娘向姚爷爷打着招呼,又道:“双双这是怎么了?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姚爷摇了摇头,道:“怕是有些麻烦。”
  板牙娘的脸色顿时一变,“被人发现了?”又跺着脚道,“才刚听到外面一阵乱,我娘就说,定然是出事了。”又道,“定然是花姐那火爆脾气……”
  “不是。”姚爷摇着头道:“是那个孩子。我瞧着,像是被人贩子拐去的。偏这孩子又是被双双救下来的,我只怕官府要来人问双双个究竟……”说着,他抬着下巴冲那开着的门示意板牙娘进去。
  板牙娘一边转身一边道:“我看这倒没什么,好歹听着姚爷的主意,如今我家那口子在衙门里谋了个差使,怎么说他跟他们都算是自己人,便是官府派人来,有他在总不至于怎么样的。何况双双打小就在镇子上住着,邻居们谁不知道她。说起来,倒是花姐的事……真的没关系吗?我这心里总觉得不怎么踏实,怎么说他们之前都是做那种买卖的,万一被人认出来……”
  “没事,”姚爷笑道,“如今朝堂上那位也算得是个明君,既然金口玉言说了,只要放马南山便既往不咎,那应该也就不会有什么秋后算账的事。何况,他们手上还算干净,又没个血债,便是被认出来也没什么,不过是依着那告示去衙门里挂个号罢了,倒也不怕的。”
  板牙娘忽地一撇嘴,压着声音嘀咕道,“还明君!还金口玉言!他若真是个好人,真讲究个金口玉言,当初我们大王……”
  “嘘!噤声!”
  姚爷忽地喝了一声,唬得板牙娘连眨了好几下眼,然后看着姚爷一阵讪笑,道:“这不是跟姚爷您说说嘛!”
  “跟我也别说。”姚爷道,“跟孩子们更是别提。过去的都过去了,都忘了吧。便是……当初也是希望大家能过上好日子才起事的。如今他若是还在,看着天下太平,百姓们的日子渐渐安定下来,想来他也更愿意做个普通百姓的。何况双双……总之,这些事没必要叫孩子们知道,都过去了,平安是福吧……”
  他顿了顿,又抬头交待着板牙娘:“等阿朗回来,你叫他来找我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叫他帮着打听……”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听到身后王家小院里响起板牙奶奶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哎哟喂,我的乖乖哟!你这是怎么了?掉到河里去了?这孩子又是谁?哪来的?”
  姚爷眨了一下眼,忽然止住话头,对板牙娘小声笑道:“刚才外头那么热闹,你婆婆怎么忍得住,都没出来瞧个热闹?”
  板牙娘也压着声音小声道:“出去了!这不,才刚迈出一只脚,就听到外头喊打喊杀的,就又给吓回来了。”又道,“这都多少年不打仗了,我娘还是听不得那些声音。”
  二人一边小声取笑着板牙奶奶,一边回身进了院子。
  才一进院门,他们便看到,板牙奶奶正剥着雷寅双身上的湿衣裳。而被雷寅双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则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瞪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雷寅双伸着双手任由板牙奶奶脱掉她的上衣。
  板牙娘一看到雷寅双那光裸的后背,立时“哎呦”叫了一声,跑过去拿起板牙奶奶放在椅子上的衣裳,手脚利落地替雷寅双套上,又一边替她系着衣襟布带,一边回头责备着板牙奶奶道:“娘,您也真是,怎么在院子里就给双双换起衣裳来了?!她可已经是九岁的大姑娘了!”又责备着一味咧嘴傻笑的雷寅双,“还笑!你当不当你是个姑娘家?!哪有姑娘家当着人面换衣裳的?!”
  “这里又没个外人。”雷寅双笑道。
  “有没有外人都一样!姑娘就得有个姑娘家的模样。”板牙娘板着脸道,“还不赶紧进屋去把你这湿裤子换了!难道还想当着人再光一回屁股怎的?!”她拿起椅子上的裤子塞进雷寅双的怀里。
  雷寅双抱着裤子冲她吐舌做了个鬼脸,才刚要转身往屋里跑。忽地又回过头来,指着江苇青道:“她身上的衣裳还湿着呢!”——直到这会儿她仍以为江苇青是个小姑娘——又颇为心疼地瞅瞅自己的红衣裳,抬头冲着辛苦替她裁制新衣的板牙娘皱着鼻子露出个讨好的笑。
  她这猫一般皱起的鼻子,引得板牙娘一阵无奈摇头,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便不再搭理她,过去一把将江苇青从小凳上拎了起来。
  雷寅双见状,赶紧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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