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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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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翦月不禁心中暗笑:怀袖也许久未露如此欢颜,这俩人果真投缘。

    勤嫔吩咐宫人预备下膳食,又唤一个宫女带翦月去用饭,怀袖见翦月手里拿着那把扇子着实碍事,便道:“那扇子你总拿着也碍事,把它留在我这儿,你去吧。”

 第257章 一语点破

    翦月应声将白绢扇子放在怀袖身旁的茶桌上,转身随那宫女去了。

    “怎么这个季候还用带扇子出来,是有旁的什么讲究么?”勤嫔伸手拿过来那扇子在手中翻来覆去瞧,见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素白绢扇,不解问道。

    怀袖盛了碗汤,用银汤匙送了一小口,低语道:“我才没这些讲究,这是刚收的礼物。”

    勤嫔见怀袖话里有话,屏退旁侧侍奉的宫女,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怀袖含笑道:“没什么,这是我方才来你这儿时,路过裕妃娘娘的钟粹宫,她凑巧瞧见我,就送了这两把扇子给我。”

    勤嫔蹙起眉心,瞧着那柄白绢素扇细细想了想一阵子,忽然恍悟问道:“莫非皇上与你闹别扭了?”

    怀袖闻听惊诧不已,险些被口中含的汤呛着,咽下汤汁,举目望向勤嫔问:“你何出此言?”

    勤嫔解释道:“若不是皇上冷落了你,她又为何送你这个?”

    怀袖听见她如此说,心中不禁暗暗感慨:勤嫔果真心思聪慧缜密,稍加思索便了然其中含意。

    怀袖浅笑和悦道:“她们若都如此想就再好不过了,皇上恼了我,我倒落得清静!”

    勤嫔听见这句却颇为诧异,问:“这又是为何?惹恼了皇上,与你有何好处?你在这后宫中若想长处,绝不可如此率性而为!”

    怀袖与勤嫔聊这半日,二人都已深知对方脾性,说话渐随意,勤嫔便直截了当劝解怀袖。

    怀袖见勤嫔如此规劝,俨然完全已将她与旁的妃嫔等同视之,不禁笑道:“我不与姐姐抢男人,姐姐也莫劝我这些。”

    勤嫔啐笑道:“好不害臊的丫头,不与我同侍一君,却为何叫我姐姐?”

    怀袖脸一红,自知食言,随即笑回:“此姐姐非彼姐姐。”说罢,夹起一块素什锦放入口中大嚼。

    勤嫔笑了笑,却转而正色道:“你如今也该为自己打算了,月牙公主一天天大了,将来毕竟要择驸马嫁人的,你不能当她一辈子的老师。”

    怀袖放下银筷,笑望着勤嫔道:“公主嫁人,我的入宫期已满,我便可回北疆啦!”

    勤嫔听罢又是一惊,她耳闻康熙与怀袖的情愫暗生已久,宫内风传更是几乎无人不知,怀袖入住后宫,不过只差一道圣旨而已,如今听她轻描淡写的竟说要将来出宫,且语气又并非儿戏,勤嫔不禁满面疑惑。

    怀袖平和恬然望着眼内生疑的勤嫔,已经猜到她心里想的,笑道:“你是信我这个局中人的话,还是信宫中的那些风传?”

    勤嫔转口问:“皇上究竟那里不好?你这却又是为何?”

    怀袖听见勤嫔这句问话,呡了呡唇,浅然含笑反问勤嫔一句:“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皇上究竟有何不好?你这却又为何如此?”

    勤嫔闻听怀袖此言,捉着汤匙的手一抖,“当啷!”一声脆响将汤匙跌入碗中。抬目望向怀袖,声音微颤问道:“我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门外守候的宫女听见屋内突然有尖锐响声,赶忙推门进来瞧,勤嫔皱眉低喝:“你们出去!”话语才落,猛地咳嗽起来,连续剧烈的咳嗽震得身子颤抖不住。

    怀袖赶忙起身拥住勤嫔的肩膀,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那几名宫女原本被勤嫔吼地吓退出去,此时听见怀袖大喊,又跑进来,见勤嫔咳嗽不止,一个贴身侍女慌忙跑了去,过不多时,端了半盅蜂蜜来,一口气给勤嫔全部灌下,方才止住了咳嗽。

    此时再看勤嫔,已咳地满眼盈泪,额角渗出细汗,脸涨地红紫,连耳边脖子都震地通红。略歇了息片刻,方才面色方才回复,勤嫔仍遣宫女退出去。

    怀袖实不知勤嫔究竟有何身世故事,但见突然她如此,心内也惊慌起来,赶忙道:“熙岚,你别误会,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刚才在内室时见你性情寡淡,才随口问的。”

    勤嫔此时情绪已稳定下来,捏着汤匙呷一口汤汁咽下,和声低语道:“日后你会知道的。”

    用过午膳,怀袖又坐了一阵子便起身告辞。临出门时,恰遇见银铃儿在院内玩耍,见怀袖走,便跟在后面直走出老远,许是再向前,已到了这狗儿不熟悉的地界,它便停了下来,目光殷殷望着渐渐行远的怀袖主仆二人。

    秋日的天越来越短了,此时天光虽仍敞亮,然光影已抹上了宫墙西面的殿顶,映射的哄抢黄瓦黄瓦越发璀璨,而怀袖回身时,看着银铃儿久久站在蒿草略高的青石永巷望着她们,竟陡然生出悲凉之意。

    是的,悲凉!这个词始终笼罩着怀袖的思绪,自打怀袖迈入娴茹宫的第一步开始,所有的素白色都仿佛向她暗示着这个意思,就如勤嫔,同样被白色而厚重的迷雾重重叠叠地笼罩着。

    回到清芷堂,天色已晚,怀袖并无胃口,只叫预备清粥小菜草草用过了事。

    晚间,涣秋进来说月牙公主下午差人来请。怀袖细问,涣秋却又说没甚要紧事,怀袖只当月牙闷在屋内养病,又叫她去讲故事,原本也打算明日去给孝庄请安,顺道去瞧她,便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唤了翦月进来,吩咐明日清晨做些新鲜糕点预备下。

    翦月答应,正要出去,见怀袖坐在榻上,眼睛半眯似困倦至极,正欲说话时,却见怀袖身子前后晃了两下,竟似要晕厥。

    翦月大惊,赶忙上前扶住怀袖的手臂叫道:“姑娘,你怎么了?”

    经翦月的这么高声叫嚷,院子里的涣秋,映雪,福全等人全听见,纷纷奔入屋内,见怀袖倚靠在翦月身上,眼睛微合,面色略显苍白,围拢在身旁连声轻唤。

    怀袖缓缓张开眼帘,环顾众人,面色不解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翦月细细打量怀袖,忧心重重道:“姑娘刚才突然晕厥,我们吓坏了。”

    福全也赶着道:“姑娘身体可有何不适?奴才这就去传太医来。”

    怀袖微笑摇了摇头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晚了,劳烦太医做什么,我只是觉着这两日每吃完饭,便觉头脑沉闷,困意浓重,只想睡觉……”

 第258章 绿衫疑影

    映雪闻听,说道:“定是姑娘前两日出宫累着了,原应多歇息才是。”众人纷纷点头。

    怀袖却笑道:“何时身子竟娇弱至如此了,不过才出行两天而已。”说罢,只觉方才那股子沉闷又向头顶袭来,困意越浓,原打算去书房,眼下已觉支撑不住,只得挽扶着翦月的手,向内室歇息。

    次日清晨,翦月才将刚烘好的糕点笼屉放在桌上凉着,见涣秋已由内室端了铜盆出来。

    “姑娘起来了?”翦月问。

    涣秋点头道:“刚起来,才梳洗完,这就过来。”

    翦月点头,向厨房端汤品,刚夸入厨房,忽见绿色人影儿一闪,消失在厨房转角。

    翦月赶忙急走两步转过厨房转角后墙看,却并无一人。因这是死角,再无旁路,即便躲人,也是无处藏身。

    翦月心中疑惑:或是自己眼花看差了?转身走入厨房,见煲汤的瓷罐正巧翻滚出白气,翦月垫着手巾小心翼翼将瓷罐端下来,掀开盖子,澄白色的汤汁溢了满屋香气。

    “哇,好香!翦月姐姐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瞧瞧。”怜碧跑进来,从翦月身后探着头向瓷罐儿内瞧。

    翦月将汤汁灌入汝窑小汤盅内,含笑道:“这几日我瞧着姑娘身子虚弱,煲了当归乌鸡仔汤给她补补。”

    说罢,回头看怜碧,眼前顿时一亮,问道:“这件青绿色的裙衫颜色很是鲜嫩,正适合你的肤色,怎么以前未见你穿过?”

    怜碧得了夸奖,喜滋滋地转了个圈道:“这是映雪姐姐才送我的,她如今穿有些短了,我试穿正合适,就送给我啦!”

    翦月笑道:“你穿果然合适,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那里也有几间穿不成的裙衫,有空你也去试试,若合适便也送你。”

    怜碧听见喜地雀跃,翦月留下怜碧独自整理厨房,自己端着早膳向厅堂走去。

    跨入厅堂门,见怀袖正坐在桌边饮茶读书,翦月摆早膳的时候,怀袖放下书,移至桌旁,轻轻嗅了嗅,说道:“有当归的味道。”

    翦月笑道:“你鼻子可真厉害!”

    怀袖浅笑,掀开汤盅,见里面果然是当归顿乌鸡仔。尝一口清爽鲜美,点头赞道:“你煲汤的技术越来越好,让你操心了。”

    翦月摇头笑道:“这些是我分内的,你好好的,便是我们这几个人的福气!”

    说罢,翦月细细观察怀袖的面色,见她今日气色不错,说:“看过昨日映雪说的没错,果真是累的,这睡了一个晚上,元气恢复许多。”

    怀袖低头喝汤,听见翦月如此说,忽然想起来,说:“你若再去尚药局时,顺带取一些党参、升麻、柴根回来。”

    翦月将怀袖说的这几味中药默念了一遍,问:“这几味药是做什么用的,我只认得党参似也有滋补的功效,在承德行馆你生病时候,万岁爷赏赐了好些人参,还剩下许多,这会子可用得上?”

    怀袖听见翦月提起承德行管生病的事,忽然想起那日在裕妃的钟粹宫门口,遇见康熙的情景,他那般冷漠,往常从未有过,看来果然是生她的气,可究竟为何,怀袖却始终想不明白。

    翦月见自己方才说的话,怀袖似并未留神,便又提了一遍。

    怀袖摇头道:“人参虽是大补却性烈,好人吃多了是要命的,况且我叫你取的这几味药并不为滋补,是用来提神的,我觉着这几日晚间格外困倦,书都拿不起来就倒在床上去了。”

    翦月闻听沉面轻斥道:“本该好好睡觉的,你晚上总不睡,原先是睡不着,眼下好容易能睡着了何苦又折腾自己的身子?”

    怀袖却掰了一块饼在口中嚼,并不回复翦月的话,但她心中自然有数,这些日子她有更重要的事做,万万睡不得!

    怀袖真正担心的是,康熙早不生气晚不生气,为何偏偏这几日生她的气?可到底又是为何恼她?

    怀袖思索几日终不得解,若换做平常,他恼了她,她还乐得清静,可这几日,偏生她有要紧事要办,还得想办法尽快解开这个结才好。

    用过早饭,怀袖叫翦月预备好点心,带好新抄撰好的经卷赶往慈宁宫给孝庄请安。

    怀袖还未走进慈宁宫东暖阁,就听见叽叽咯咯的笑声传出来,仔细听人还不少。

    怀袖以为是康熙来给孝庄请安,却又不见有侍卫仪仗侯在门口,恰巧见竹青打里面走出来添换茶,怀袖便迎上去问:“可是哪位王爷或福晋来给太后请安么?”

    竹青掩唇窃笑,伏在怀袖耳畔道:“你此刻进去吧,不碍事,里面是咱们那位活宝王爷。”

    竹青掩唇窃笑,伏在怀袖耳畔道:“不碍事,你进去吧,里面是咱们那位活宝王爷,这会子正……”

    竹青正欲往下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瞄了怀袖一眼,掩唇嗤笑,摆手道:“我不说了,你进去就知道啦,嘻嘻!”说罢,也不待怀袖细问,转身小跑去了。

    怀袖望着竹青跑开的背影儿,莫名其妙向雪白轩窗内望了一眼,心内正纳闷。

    翦月在怀袖耳畔低语道:“我瞧着竹青那神情,多半是恭亲王在里面耍宝,咱们进去吧,既然不是皇上,也不是旁的王爷王妃,原应不妨事。”

    怀袖心中略思量片刻,微微点头,举步向内殿走去。

    迎门的宫女将锦帘轻轻撩开,怀袖脚步才踏进去便后悔起来,只见孝庄屋内有坐有站,满满塞了一屋子人。而地面正当中一人,手舞足蹈,连说带比划的正在兴头上,此人除恭亲王常宁,再无旁人。

    见有人挑帘栊缓步进来,众目向门口来人望过去,见正是怀袖,越发都哄然大笑起来。

    怀袖不明就里,莫名环视一圈,见苏麻喇姑,官千翔,另一位身着旗装华服的少女与月牙一同依偎在孝庄身子两侧,屋当中站着常宁,旁边的炕沿儿上还坐着有一阵子未见的惠妃。

    常宁见怀袖突然走进来,顿时心虚地用手指揉了揉鼻头儿,那对黑豆小眼儿顿时眯成两条缝隙,咧开嘴嘻嘻笑道:“正经角儿来啦,我这个冒牌的退位,退位啦,嘿嘿!”

 第259章 暗地过招

    月牙笑嚷道:“师父,还不快撕六叔的嘴,他刚才正编排你。”月牙话音落,众人又是一阵嬉笑,常宁回头瞪着月牙,示意她噤声,月牙却调皮地冲常宁直吐舌头。

    虽见众人皆笑声沸然,怀袖却依然沉静温婉,跨步行至屋内,向众人一一行礼后,仍悄然站在苏麻喇姑身旁。

    孝庄见怀袖被方才众人的哄笑弄得面露微窘,忍不住出言回护道:“怀丫头向来为人恬然温婉,我只知她素喜诗文,却没想到拳脚上的功夫也竟如此了得,这原也是好事。咱们满族的女儿不似汉家女子,在深闺绣房内长大。想我年幼的时候,在科尔沁草原,也是终日随着阿玛骑马四处奔跑,现在想来,还颇为留恋当时的光阴。”

    众人听孝庄如此说,便皆对怀袖随声赞誉。

    怀袖闻听孝庄的这几句话,已知他们定是在说前些日午门前,她与侍卫动拳脚的事儿,悄然垂下眼帘。

    苏麻喇姑伸手握住怀袖的手,轻声在她耳畔道:“莫多想了,刚才老祖宗还夸你维护公主有功呢。”

    怀袖听苏麻喇姑如此说脸越发红热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面生红晕浅浅含笑,静默不语。

    此时,却见长身立于旁侧的官千翔扬了扬手中折扇,开口道:“当日,我在旁边看了少时,见怀姑娘果然伸手不凡,实在心内感服,改日有空一定亲临府邸,向姑娘请教一二。”

    怀袖正待回话,却听坐在孝庄旁侧,身着华服的少女笑着嚷起来:“太好了,哥哥去找这位姐姐切磋功夫,也带上我,我也要去瞧!”

    怀袖微垂臻首,含笑轻语:“拙计羞于示人,若说请教,怀袖实不敢当。”

    月牙听见方才官氏兄妹那几句,将嘴一撇,面露不悦之色。目光斜睨着这兄妹二人嗔道:“你兄妹俩也忒没大没小的,人家可是我皇叔父下旨亲封的公主师,是本公主的授业师父,你们一口一个姑娘,一口一个姐姐的成何体统!”

    月牙虽然年纪比他二人皆小,但毕竟是公主身份,官氏兄妹虽然也属皇亲贵胄,却也只是郡主王爷身份,月牙如此说,即便是玩笑话,旁人也自不敢怠慢。

    那少女闻听月牙这番话,赶忙从炕边站起来,笑盈盈走至怀袖身前,躬身万福,脆声甜语道:“公主师,官召羽这厢给您行礼了!”

    怀袖赶忙伸手相扶,口中连声道:“召羽郡主快莫如此,折煞我了。”

    常宁却笑嘻嘻道:“召羽,光纳福怎行?你月牙妹子可是磕过头,才认的师父。”

    官召羽听见常宁如此说,虽然心知他是调笑之语,却并不以为然,反而笑道:“磕头有什么了不起,若果真能认一位好师父,磕头便也是应该的。”说罢,也不拘自己的郡主身份,撩起裙摆便下跪欲给怀袖磕头。

    怀袖慌忙拉住官召羽的手臂道:“郡主快起,王爷同你说笑的话,切莫当真,我受不起。”

    正当怀袖要挽扶官召羽起身时,站在另侧的官千翔却甩动手中的折扇,悠然开口:“俗话讲,师父师父,一日为师便终生为父。拜师自然是要磕头的,否则成何礼数?”

    说罢轻轻附身,旁人看似仿佛只是浅鞠一躬,但怀袖眼内却凌波一闪,附身似拉官召羽的身子,单手却悄然从斜刺伸出,以手掌抵住官千翔极速伸向官召羽膝后的扇骨。

    官千翔抬起狭长的丹凤眼,黑亮的眼眸在与怀袖脸颊相隔寸许间瞬息略过,温热的气息扑在怀袖脸颊上,眼内闪过桀骜淡笑,浅浅勾起的薄唇,透着一股薄薄的邪气。

    怀袖的眸光只与官千翔一错而过,便转过脸向官召羽露出和笑。刚才这暗地里的一次过招,除了官千翔与怀袖二人自知,再无旁人瞧见。

    孝庄只当是官千翔和官召羽与怀袖仨人相互见过礼,慈婉和笑道:“这下好了,明日开始,召羽就与月牙住在一处,清晨同去晨课,也好有个伴。越往后天儿越冷起来,省得回你府上,再冰天雪地地来回折腾,你们少年女儿家,受了寒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这慈宁宫后殿多的是空闲院子,先前怀丫头住过的知画斋,这会子还空着呢,你二人若不想同住,召羽也可单另在那边院子里住着。”

    月牙听孝庄如此说,一把拉住召羽道:“不,我要召羽同我住一个院子。”官召羽回望月牙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说罢她二人又是一阵欢笑。

    此时,惠妃温和开口道:“恭喜公主师,又得一位聪颖机敏的学生。”

    怀袖谦然开口道:“教学相长,我与公主,郡主相互学习长进,不拘泥于身份,反而都有所增益。”

    惠妃含笑微微点了点头,温柔目光中带着欣然赞许。

    不知何时开始,每每见着惠妃,总觉着她比往常越发温柔和顺,待人亦是委婉谦和,虽然叫人心下舒服,但怀袖不知为何,却总会想起初入宫时候,在慈宁宫后园的玉兰树下,她眼中凌冷的眸光。

    怀袖悄然移开目光,转而对身边的苏麻喇姑微笑,苏麻喇姑含笑望着她,目光总是那般温和如涓涓溪流。

    孝庄呷了口药茶,目光转向惠妃关切道:“眼下已入秋,你身上的暑热症可消减了么?”

    裕妃微微颔首道:“多谢老祖宗挂念,已大好了。”

    孝庄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眼看又已入秋,你也当在自己身上多用心些,过了冬天,明年春日也叫皇上封一两个皇贵妃,皇上眼下忙的什么似得,正需帮衬,我也年岁大了,后宫中诸多事务,总得寻个主事之人才是。”

    孝庄这番话因当着月牙和官召羽俩个未出阁的少年女儿家,说的极为隐晦,但苏麻喇姑和常宁却皆听得明白,这是叫裕妃勤于侍帝,绵延子嗣的事儿。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子,孝庄面露倦色,只留下月牙和官召羽陪伴,其余人等便纷纷请辞出来。

 第260章 常宁解惑

    怀袖,常宁,官千翔三人纷纷行礼,恭送惠妃登肩舆回宫,惠妃扶着身侧的宫女缓步登上肩舆,三人垂首而立,惠妃的肩舆缓缓抬了起来,正欲起驾时,只听惠妃轻声喝止:“且慢!”

    抬肩舆的小太监收住脚步,惠妃回身笑望向怀袖问道:“公主师不知服用了那薰衣草蜂蜜,睡眠可好些了?”

    怀袖躬身回到:“多谢娘娘惦念,已好许多。”

    惠妃含笑点头,又继续说道:“前些日,我偶得了一部《净心咒》读了几遍觉着心清神明,颇能遣入几分禅境,但只那上面的字太过潦草,我读久了头总觉晕沉,原本想亲手重抄一本,只因这暑热症候尚未痊愈,便就搁下了。”

    怀袖含笑道:“我下午便亲自去娘娘宫中取来重新抄撰。”

    惠妃闻听,面露和笑,却又兼带几分歉疚道:“这太好不过,只是太劳烦公主师了。你亲自来取我实在过意不去,过了晌午,我派人送去你的清芷堂。”说罢,又向怀袖说了些客气之语,便令众太监摆驾而去。

    常宁和官千翔见惠妃的肩舆已行远,便欲结伴离开,忽听怀袖轻声唤道:“恭亲王请留步。”

    常宁回头,瞧着怀袖呵呵笑道:“该不会是方才听见我在老祖宗面前说你,你此时趁没人,要寻仇报复吧?”

    怀袖无奈笑了笑,摇头道:“我有事请王爷相助。”

    常宁闻听怀袖如此说,八字眉向上扬了扬,手指着自己鼻尖问:“有事找我?什么事?”

    怀袖微微点头,侧身让道:“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常宁与官千翔对望一眼,笑嘻嘻随怀袖走开几步。

    只见怀袖对常宁低语几句,常宁的八字眉向内聚拢微微皱起来,难得露出深沉面色,低语问道:“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怀袖却不解地摇了摇头,神情与常宁相同,亦是黛眉微蹙。

    常宁略沉吟片刻,转回身对官千翔抱歉地笑了笑道:“我现有事,原与你相约对弈,此时不便,你先回去,略迟些我去寻你。”

    官千翔却并不以为意,悠然挥动手中折扇笑道:“六叔自便,我这先告辞了。”说罢,向常宁请辞,回头时眼风却递向怀袖,狭长的眼线内,精眸烁动,狡黠如九尾灵狐。

    怀袖第一次见官千翔时,只觉他凭借一己之躯挺身力排众侍卫,悍然护卫于自己身前,道义凛然,心生感念。

    可今日见他,却又总觉着他气质桀骜,行为神色颇有几分古怪,一时揣不透此人心性,只其不易相处,并不如他妹子官召羽,性格活泼率真烂漫,令人一见难忘。

    常宁与怀袖同往清芷堂而来。

    常宁还是头一次来进入这清芷堂内,才跨入院中,便忍不住四下打量起来,只见除殿宇建筑勾梁精致外,香草馥郁,浓荫遮蔽,清净幽然,常宁忍不住开口道:“确实是个读书的好地方,看来皇兄果然疼你。”

    怀袖因回头嘱咐宫女为常宁奉茶点,并未听清常宁方才这句。待吩咐妥当,回头问道:“王爷方才说的什么?”

    常宁赶忙笑道:“啊?!呃……没,没说什么,我自言自语来着,夸你这小院子精致怡人。”然旁侧的宫女却听得仔细,皆掩唇而笑。

    怀袖见旁人如此神情,即刻猜出他定是没说好话,转念笑道:“王爷若喜欢,咱俩换换如何?”

    常宁已走入正厅内,见墙上挂着一轴醉葫芦墨工甚是有趣,正专注欣赏,听见怀袖如此问,便不经思索,顺口接道:“我又不是女人,哪里来的这样艳福,住在皇上身边儿。”

    话出口,常宁才意识到已然失言,回头看向怀袖,只见怀袖果然嗔目微怒瞪着他。

    常宁嘿嘿一笑,见幸而旁侧并无他人听见,便压低了声音道:“我说的是实话,这样的地儿只能你这样的人住,若换了我住,我皇兄定会感觉人生了无生趣啦!”

    怀袖听常宁如此说,却并不恼他,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盏奉于常宁,常宁双手接过浅呷一口道:“咱们先去书房瞧瞧吧。”

    怀袖点头,引着常宁向中庭的书房而去。

    一脚跨入怀袖的书房内,只见迎门竖轴上绘着一支月佩素绿的兰花,旁侧提着竖行小字:一种幽芳,自有先春意。香风细,国人争媚,不数桃和李。竟是一首宋人姚述尧的《点绛唇》,所誉之物正是兰花。

    书房内连壁的书架上摆满书卷,东厢打了隔扇,隐约向青纱薄幔中望过去,里面摆着一张软榻,旁侧放着黄梨木的小茶桌,临窗下设一对藤椅中间放置着棋桌,棋桌上摆着盘下了一半的残局。

    西厢则是张大书桌,桌上笔墨纸砚,镇纸,笔洗,笔架,文房四宝,书写绘画各色陈列自不必说,门口花架子上放着盆花开正艳的墨菊。

    常宁环顾一周,见这书房内朴实雅致,并无其他更多陈列摆设,更不用说触犯其他皇家忌讳

    常宁不急不缓,踱着方步在书房内走了一圈儿,见书架上放着几个神色各异的兔儿爷,常宁伸手拿下来一个在手中把玩,笑问:“你自哪里弄来的这玩意儿?”

    怀袖笑说:“这是月夕节前月牙送给我的,我瞧着神情颇有几分趣味,就摆在这儿了。”

    月夕节这三个字,在脑海中闪动,常宁突然灵光乍现,向屋内仔细搜寻,又走至书桌前看了一圈,果然未见那物件,常宁伸手拍了下脑门,兴奋叫道:“我懂啦!”

    怀袖见他如此,心头欣喜,赶几步上前说道:“王爷请赐教。”

    常宁却道:“我来问你,你月夕节前可得赏赐了没有?”怀袖虽不解他问话的意思,却老实地点了点头。

    常宁见她承认,面露得色继续问:“赏赐中可有一直洁白的玉兔?”

    怀袖点头答:“确有一只这样的玉兔。”心中却不解常宁因何得知此事。

    常宁含笑点了点头,伸手捋了捋那两撇八字小胡,踱着方步走至怀袖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缓声道:“去将那只玉兔取来。”

 第261章 玉兔疑云

    怀袖见他眼内莹光烁烁,心知这其中必定有缘故,少不得唤了翦月去将那只玉兔取出来。

    怀袖从翦月手中接过来漆雕红木匣子,双手捧着将其放在常宁面前道:“这便是万岁爷赏赐的那只玉兔了。”

    常宁掀开木匣盖子,见里面果然放着一只雪白剔透的玉兔,玉色温润,凝如夜露,镶嵌着红玛瑙的眼珠儿颇显灵性,天然逼真,格外地惹人爱怜。

    常宁伸手将那玉兔从匣内取出来,捧在掌心把玩。

    怀袖却不解问道:“这玉兔与我问你的事究竟有何缘故?”

    常宁只笑嘻嘻抚摸把玩那玉兔,过了稍时,方才将玉兔端正放在书桌上,捧起那木匣子,走至书架前,将那些兔儿爷一一收捡入木匣子内。

    怀袖望着常宁此举,心中似乎明白过来几分。

    收捡完,常宁将那木匣子递给怀袖,笑嘻嘻道:“没啥大不了的事儿,皇上不过是生出些小小的醋意罢了。”

    怀袖含笑向常宁施礼道:“多谢王爷点拨,我竟没想到这一层。”

    常宁端过茶盏喝了一口,笑道:“这并没什么,你也不必过于紧张,原也是好事儿,更说明万岁爷心内在意的紧,嘻嘻!”

    怀袖听见这句话,俏脸不禁生出红晕来。转而想起这玉兔,疑惑问道:“王爷怎知我这儿得了这玉兔,莫非皇上封赏时候,王爷恰巧在旁边么?”

    常宁那对黑豆小眼儿眨巴眨巴笑道:“这怎么可能,不过我却另瞧见过一只与你这只一模一样的玉兔罢了。”

    怀袖闻言更觉奇怪,问道:“不知王爷是在何处瞧见的?”

    常宁面含浅笑,意味深长道:“是在我皇兄的寝宫里,乾清宫昭仁殿内书房的书桌之上。”

    怀袖绣眉微蹙,垂首细思量此事。常宁见她如此,笑解道:“这玉兔我也是偶然得见,当时觉着此物甚是可爱,问起皇兄时,才知是新疆藩王进贡之物。”

    “那王爷怎知这玉兔在我这儿?”怀袖继续问。

    “这玉兔原是一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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