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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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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廊边上给鹤喂食。

    怀袖瞧见那人,眉眼展开笑靥,向那人跑了过去。

    “姑姑。”还没到近前,怀袖就忍不住叫出声。

    苏麻喇姑正伸着胳膊给几只丹顶鹤喂食,听见声音侧脸一看竟然是怀袖,笑着迎过来。

    “月牙公主缠你缠得那么紧,你怎么得空儿回来了?”苏麻喇姑微笑问道。

    怀袖笑道:“我想老祖宗和姑姑了,今天趁着天早凉快回来看看。”

    说着,将手中的瓷罐递给苏麻喇姑说:“这是我前几天采摘的莲子,都是趁着日头尚未升起时摘的时新的,给老祖宗带来泡茶煲汤去暑热。”

    苏麻喇姑笑着捧过来说:“老祖宗果然没白疼你。”

    怀袖低头一笑,跟着问:“我刚才从那边过来,怎么没见有人出来伺候,老祖宗今日不诵经了么?”

    苏麻喇姑闻言皱眉道:“老祖宗的腿疾又犯了,每日总疼至半夜,快天明时候才睡着,就把辰时的诵经取消了。”

    怀袖默默点了点头,跟着苏麻喇姑在廊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我怎么瞧着这些日子,你仿佛清减了许多,在那边儿吃住不惯么?”苏麻喇姑打量着怀袖越发尖俏的脸庞问。

 第135章 苏麻解语

    怀袖摇头说:“月牙公主待我极好,平素起居用度跟她几乎是一样的,我都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仍旧睡眠不好,夜里总不过睡一两个时辰,醒来就再睡不着了。”

    苏麻喇姑浅笑,抬起手轻轻捡下怀袖肩膀的衣衫上挂着的已经枯萎了的迎春花,柔声说:“打你刚进宫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是个心思重的女子,却又处处多为旁人着想,身为女子,有这样的胸襟是好事,不易被琐事牵累心性,但身在这宫内,咱们却又都是独自的,即便偶有要好的,左不过见着面时多提醒一两句,余下的还是当自身多保重,心绪也是一样,要学会自己多开解才是。”

    怀袖自知每与苏麻喇姑聊天,她所说的皆是句句肺腑,因此十分珍惜这些言语,总铭于心中。

    最近,她的确为着那些事烦乱不已,此时闻听这些掏心之言,忍不住胸中情绪起伏,真情坦露。

    “苏麻姑姑,我自认并非心思狭隘之人,也自觉平日时常内省自身之不足,不多听更不多言,只一心安守本分,可为何仍躲不过……”怀袖说话时,已泪眼迷离。

    苏麻喇姑轻叹:“果然你心思细腻,仍是有察觉了。”

    怀袖伸手握住苏麻喇咕的手,切切说道:“姑姑你一定已经想到了什么,还望姑姑给怀袖指点迷途。”

    苏麻喇姑按了按怀袖的肩膀,轻抚其背安慰道:“怀儿,想要不为外面所干扰,你首先要自身稳得住,你练过功夫,应该明白站桩的道理吧。”

    怀袖点头道:“正因为明白这些,所以平日向来谨言慎行,可是为何仍旧引来这些无端陷害。”

    苏麻喇姑含笑道:“你平日好个聪明的心性,怎么反倒连这个也想不透?常言‘树欲静而风不止’,说的不正是你不去招惹是非,却也自有那些东西找上来的。”

    怀袖此时方才想起这一句至理古训,心中暗自回味,原来只是懂得,如今真应在自己身上才明白,原来那些古人总结出来的精妙语句果真是字字珠玑。

    沉默了片刻,怀袖又说:“姑姑,我实在无心应付那些宫中的尔虞之事,你懂得我的心思,我只求宁静度过这几年的平静光阴,一舍,一灯,一卷,足矣。”

    苏麻喇姑听怀袖此言,却轻轻摇着头道:“你还是没想明白,且不闻另一句‘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怀袖闻听,越发紧握苏麻喇姑的手道,急切道:“我本无心秀于此林,毋宁孤立于旷野!”

    “呵!”苏麻喇姑着用手指着怀袖,轻笑道:“这傻丫头,你如今已拔节而出,如何再隐藏锋芒?难道如那战国时候的孙斌一样,装疯卖傻去不成?”

    怀袖闻听此言怔愣住,一时想不出任何语言辩解,只得缓缓垂下眼帘,神情中露出平日从未有过的苍然疲惫。

    苏麻喇姑看着她此时的模样,生起一阵怜惜心疼。

    一只白枕鹤踱着闲步,缓缓靠近苏麻喇姑和怀袖所坐的回廊,大概是嗅到了苏麻喇姑手中鱼饼的香气,围绕着两人不肯离去。

    苏麻喇姑掰下一块鱼饼在摊开在手心,向鸟儿伸过去,那白枕鹤赶忙走过来就这苏麻喇姑的手安静悠闲地取食鱼饼。喂完了手中的鱼饼,在白枕鹤头顶轻轻抚摸,那鸟儿也不躲闪,似早已习以为常。

    “你瞧,此时此地,这鸟儿与我们相处如此融洽,难道它生来便是如此么?”苏麻喇姑含笑问怀袖。

    怀袖回身看着那只雪白的鸟儿,伸手触摸着它身上丰满光洁的翎羽,那鸟儿仍旧围绕在两人周围闲庭信步,仿佛它生就如此与人为伴一般。

    缓缓站起身,怀袖脸上又牵出平日的新月浅笑说:“姑姑,月牙公主此刻应已梳洗完了,我也该先回去了,改日换个时辰再来看老祖宗。”

    苏麻喇姑点头起身,却并未相送,看着怀袖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边,忍不住喃喃自语:“虽然你无意苦争春,只因你如此的好,怎么遮掩也是藏不住的,终归会被推至耀眼的位置,一任群芳嫉!”

    怀袖刚回到滴雨轩便瞧见院落中侍立着许多宫女太监,不等走至近前,怀袖已了然,这是康熙的仪仗。

    住在滴雨轩的这些日子,这样的阵仗怀袖经常见到,已经不足为奇,刚走至近前便看见李德全侍立在门边,怀袖先上前行了一礼。

    李德全赶忙还礼道:“怀姑娘回来了,刚才万岁爷还问起姑娘呢,可巧您就回来了。”

    怀袖浅笑说:“我清早给太皇太后送经文去了,万岁爷此时来可有事?”

    李德全摇了摇头说:“没别的事,路过来看看月牙公主的学业有无长进,刚才还听见夸赞呢,姑娘费心啦。”

    怀袖淡淡一笑说:“既然如此,我就先回避吧。”

    “姑娘且慢,刚才皇上说了,叫姑娘回来就进去呢,您等着,我这就传进去。”说罢,怀袖还来不及阻拦,李德全已经传了进去。

    只听里面传来康熙的声音:“传。”

    李德全笑嘻嘻给怀袖撩开珠帘道:“姑娘请吧。”

    怀袖无奈,只得向月牙的书房内走了进去。

    刚进入屋内,就听坐在斜侧软榻上的康熙笑道:“快来看看你的宝贝徒弟,正跟我破皮耍赖呢!”

    怀袖还没来得及行礼,月牙已经跑过来,挽住胳膊将怀袖拉了过去,嘟着唇道:“皇叔父赖皮,趁着师父不在欺负我,看我师父回来杀你个片甲不留!”说罢,将怀袖强按坐在康熙对面的位置上。

    怀袖想起身,却被月牙按住肩膀。月牙调皮地伏在怀袖肩头说:“师父先跟皇叔父杀一局,我去给你沏盏茶来解解渴。”说话间还对怀袖眨巴几下眼,一溜烟儿跑出门去了。

    怀袖来不及说话,此时房内已只剩下她与对面端坐的康熙,怀袖总不好将康熙独自晾在这儿,只得无奈陪着。

    康熙仍旧如往常一般从容浅笑,手捻一子置于黄檀木刻的棋盘上,抬眼看怀袖,见她只坐着,垂了眼帘,面色或是因天气的缘故,或是因方才赶路的缘故,鼻尖渗出一层薄汗,面染微霞,兰气微喘,越显得柔美无比。

 第136章 私处之约

    “走的热了吧?”康熙柔声询问了一句,却不待怀袖回答,回身唤道:“李德全。”

    侍立在门外的李德全赶忙跑进来,躬身垂首道:“万岁爷有何吩咐?”

    “去端盏梅子汤来,顺便再取些冰来摆着,跟内务府传我的口谕,往后给滴雨轩供的冰再加些。”

    “嗻!”李德全应声退了出去,忙不迭地准备。

    怀袖起身正准备行礼,康熙却轻声嗔道:“上次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四下里朕仍是三爷,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怀袖仍局促道:“可是,此处是……”

    “此处没旁人,咱们便仍按着先前的约定来。”

    怀袖闻听,只得再做回到位子上。过不多时,李德全亲自碰了一盏梅子汤进来,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康熙端起杯盏,亲手轻放在怀袖面前说:“先喝一碗梅子汤解解渴,今儿的日头很有些烈,别中了暑热。”

    怀袖也确实有些渴了,端起梅子汤,一口气喝了大半盏。

    康熙见状,笑道:“慢些喝,别呛着。”

    怀袖放下杯盏,唇边挂着一滴淡粉色的汤汁,康熙看见,从袖内抽出一块帕子伸向怀袖唇边。

    怀袖赶忙向后躲闪,顺口说道:“呃……万岁爷,奴婢自己来。”

    康熙略迟疑,便将帕子由怀袖接了过去。

    怀袖轻轻擦拭唇角,手里握着帕子踌躇,康熙看出她的意思,笑道:“不碍事儿的,给我吧。”说罢,将手伸过来。

    怀袖却面露难色道:“可是,这帕子被奴婢弄脏了……”

    “我说了,不碍事。”说罢,轻轻地从怀袖手中抽走了手帕。

    康熙的掌心不经意间轻轻触碰了一下怀袖的手指,柔柔的一阵暖意,却惊得怀袖手一抖,赶紧松开了帕子。

    康熙仍将手帕塞进袖管内,此时门外两个小太监共抬着冰盆走了进来,放在康熙面前,康熙向旁边指了指:“放那边。”

    两人又抬起放在了怀袖的身旁,安放妥当,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陪我下盘棋吧。”康熙说着,手指已经伸进了白旗匣子内。

    此时,屋内虽然放置了冰块,可怀袖仍觉阵阵燥热由身体里散发出来,一时无法静下心神,见康熙已举棋等待,心中越发焦躁,只得轻声半央道:“万岁爷,奴婢此刻……”

    殊不知,她刚一开口,便被康熙打断,纠正道:“黄三公子。”

    怀袖噤了声,抬起眼帘看了看仍旧低头看着棋盘的康熙。

    见他仍旧面色平静,刚才几个字从他口中吐出,警告的味道已然分明,却不见他面上带出半分,这就是皇家威严么?面不改色,却有办法叫人噤若寒蝉。

    怀袖性子中的执拗却被这一声勾了起来,只顾坐着,也不拿棋子,甚至连棋盘也不看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怀袖心中甚至升腾起一种叛逆的快感,心想:你若是真生气了也好,就将我贬出这紫禁城,倒是省了多少事,要么就干脆杀了我,也算是痛快的。

    康熙举着一颗白棋看着棋盘半晌,不见怀袖有动静,抬眼瞧她,却做着只管发呆,白皙的脸颊仍旧染着桃花色,却似有略鼓着粉腮,似是跟谁怄气,却另有一番娇憨可爱劲儿。

    康熙手掌中摆弄着那枚棋子说道:“是谁招惹你了么?”

    怀袖被这突然一问弄得一怔,心思仿佛被戳穿了脸上一阵燥热,“呃……”胡乱应了一声,赶忙低垂下脸,恨不得找个地缝子钻了进去。

    “哈哈,被我说中了!”康熙将棋子仍回棋匣子里笑道。

    怀袖一时又羞又急,也顾不得身份上下,轻嗔了一句:“皇上也好拿人逗闷子。”

    平日里,围绕康熙身边的不论何身份,皆是一副毕恭毕敬,真是阿谀奉承的脸孔,看久了康熙早已厌烦至极,因而素来喜欢当着他的面直说敢言的臣子。

    后宫一众妃嫔虽然形色各种,但见了他依然是将身份先摆了出来,偶有想跟谁亲和之意,却也被这份生疏推的远远的。

    今日见道怀袖这份爽真的性情,康熙越发心生欢喜,便故意逗趣儿说:“若不是被朕说中了,你脸红什么?你看朕,坦荡荡自然不会脸红耳热。”说罢还刻意坐直了身子。

    怀袖看了康熙一眼,憋不住浅笑出声,瞧了一眼棋盘道:“万岁爷刚才不是要奴婢陪您下棋么?奴婢遵命就是,不带这样拿话儿挤兑人的。”说罢也正襟危坐,目视棋盘。

    “你此刻才想起要陪我下棋,刚才我举着一颗棋子白等了半天,心里热乎乎的,抬眼看你倒好,还自顾自乘凉呢!”康熙说罢还佯装怨怼斜睨了怀袖一眼。

    怀袖再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从棋匣内取了颗黑子夹在指尖,悉心观察棋局。

    这一看,盘中皆是禁着点,要么便是成片的死棋,忍不住低声念道:“月牙这下的是哪一套的路数。”

    康熙不禁笑道:“公主可是你的徒弟,你这做师父的自然要替她收拾残局。”

    怀袖却渐渐不再搭话,将心思归拢在了棋局之上。

    康熙曾在明珠府上领教过怀袖与张廷玉对弈的精彩,自知怀袖棋艺不逊,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二人渐都驻了声,低了头屏息静思于黑白星格之间。

    怀袖起初因势弱,只得先将“天元”一带先稳下来,做成了许多黑子的禁着点使得康熙无法迫入,又瞅准了康熙右角外围的零散小目尚可一夺,便在对方的活路上落子逐渐紧迫。

    康熙看出了怀袖在此处“紧气”,却才发现此处的确有几处黑子可成的活气,不禁暗叹怀袖通观全局之敏锐,越发小心应对起来。

    俩人正下的专注,忽听珠帘轻响,李德全迈着细碎小步走至康熙近前说:“万岁爷,容大人回来了。”

    康熙只挥了挥手,头也没抬说了句:“宣他进来。”说完,目光仍紧紧关注于棋盘上,却没发现怀袖手中刚捏的新子一滑,又跌落回棋匣内。

    只听旁侧珠帘玲珑声响,怀袖忍不住抬头看过去,正对上纳兰进屋后刚抬起头时的目光。

    纳兰也同样眼内一诧,一诧只是片刻,眼帘便低垂了下去,仍旧是平静无波的面色,近前撩起朝服前襟跪于康熙面前。

 第137章 解惑圣心(加更1)

    容若回话道:“回皇上,臣已奉召传旨于顾贞观,顾贞观此时已在前往西南的路上了。”

    康熙从棋盘中抬起头,摆了摆手说:“你起来吧。”

    容若站起身,目光却仍落在如镜面一般的金砖上,似全然无视旁边的怀袖。

    日光盈盈穿过镂空窗棂上印着瑞雀衔花图案的青纱映在地面上,反射起微黄色的光晕投在纳兰的脸上,沉静的严肃中显出一丝凌然。

    此时,康熙与容若说了什么,在怀袖的耳中被如潮的思绪几乎尽数消减。

    怀袖只揣不透此刻的容若,究竟是因为面对皇上而一如既往的肃然神色,还是因为她此刻与皇上下棋而心怀误解所生的凌然……

    康熙因前廷政事需回清宁宫,起身时看了眼怀袖,声音温和道:“你今日乏了,刚从太皇天后那边儿回来就陪着朕下棋,也该歇一会子,这盘棋不许人动,朕得空再来接着下。”

    怀袖福了福身,应了一声便要跟随出去送驾,康熙摆了摆手:“外边儿正值暑热,你就别出来了。”说完喊了李德全预备起驾清宁宫。

    容若走在最后面,临出门时回头侧望了怀袖一眼,轻轻甩了甩衣袖,一张白色的素笺从袖管内滑落出来。

    怀袖原本低着头,那素笺正巧滑落在怀袖脚边儿,怀袖惊诧间抬头看时,却见容若似是并不知自己遗落了东西出来,头也未回地随着康熙的仪仗离开了滴雨轩。

    怀袖悄无声息地将裙衫下摆将纸笺遮了起来,见众人都出了门外,只剩珠帘摇曳。怀袖赶忙附身从地上捡起那张纸笺,还没来得及拆,帘栊叮呤轻响,月牙便如狡兔一般跃进屋里来,怀袖赶忙悄悄地将纸笺收入袖管内。

    这微小的动作,对行事如风似火的月牙是绝不会发现的,月牙一把挽住怀袖的手臂笑问:“师父跟皇叔父下棋谁赢了?”。

    怀袖瞪了月牙一眼,佯装气恼质问道:“你说去给我沏茶,我的茶呢?”

    月牙听了怀袖问起,嬉笑道:“嘿嘿,你哪里还用得着我的茶?万岁爷不是让李德全给你端了梅子汤来么?那个可比茶解暑热管用多了呦!”

    这语带双关之句,激得怀袖啥时面色绯红,转身就要向外走。

    月牙怕怀袖真恼了自己,赶忙一把拉住,连拖带拽地按坐在软榻上,和声软语说道:“好师父,别生学生的气,学生这也是为你好……”

    怀袖闻听这后一句分明是话里有话,抬眼看向月牙,月牙则回身朝着对门前侍立的两个宫女说:“你们都去吧。”俩宫女应声去了。

    月牙挨着怀袖身边坐下才说:“师父,我当真是为了你好,你还没看出来吗?皇叔父喜欢你。”

    怀袖闻听月牙这话心里一惊,秋目一敛道:“不可乱讲,这样的话也是浑说的?若被旁人听了去岂不是要惹祸上身!”

    月牙却,满脸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师父多半是想着我年纪尚幼,还不懂得这些,其实,这些年在这宫里待久了,而且又在老祖宗,皇叔父身边浑,后宫那些事儿见得多了,渐渐地也就懂了。”

    怀袖听着月牙的这番话,蓦然间仿佛在月牙眼睛里真捕捉到了一丝沧桑韵味,不觉摇头淡笑道:“你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学来的?”

    月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跟我六叔学的。”

    怀袖闻听,“噗嗤”掩口而笑:“我就知道,除了他,旁人也教不出来你这些浑话。”

    月牙却难得一副认真模样,拉扯着怀袖的衣袖道:“你别笑,我是认真给你说的。”

    怀袖收住笑,微微点头,面上也添了几分认真听的意思。

    虽说刚才同月牙说话时,她原本只是插科打诨地调侃几句,但毕竟此事也并非一般儿戏,月牙虽然年龄尚小,却机敏聪慧,再者又在宫内长大,或许真有些见解也未可知。

    月牙继续刚才的说道:“虽然皇叔父确实疼我,但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心系天下,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其实往常,他极少来我的滴雨轩,但这些日子咱们掰着指头数数,他几乎隔三差五就来一趟,这就能显露出一些迹象。”

    怀袖略垂了眼帘,也不搭话,只管听着。

    月牙见她似是沉思,便接着说:“再者每次来,都找你陪着,这在后宫的那些正经嫔妃中,都是极少有的待遇,而且……”

    月牙说至此顿了顿,怀袖好奇问:“而且什么?”

    月牙突然狡黠笑道:“而且今儿一脚踏进门,没瞧见你的人,张口就问你去哪儿了。”

    怀袖月牙如此说,微微红了脸不再言语。

    月牙笑着继续说:“这还是面儿上的,其他方面就更明显了,就连我也跟着你沾光不少,先是说咱们这院子人手不够,叫内务府挑了几个精巧能干的宫女,另几个机灵的小太监送了来。前儿来逛了一圈,说冰少了,让再添些,还有那些进宫的新鲜果品就更不用说了,有的以前我都没见过,如今全往咱们这儿送。”

    月牙说得起劲,一手搭在怀袖肩膀上说:“皇叔父明面儿上说是怕我受暑热之苦,其实是心疼你在这儿受了委屈。”

    怀袖气恼地一把打掉月牙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怒嗔道:“你胡说什么呢!”说话时,脸上禁不住地一阵燥热。

    月牙见怀袖脸上红霞翻飞,越发来了兴致,贴着怀袖的耳朵低声说道:“那些还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看见每次皇叔父看你的眼睛里一闪一闪地,仿佛有星星一样。”

    怀袖实在听不下去,起身便要走,月牙一把揪住情急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以前皇叔父盛宠勤嫔的时候,我就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过同样的星星。”

    怀袖此时,心中当真有些恼了月牙,秀眉微蹙,面色轻沉,肃声说:“我的事儿你也是知道的,我的心思你也明白,无论旁人怎样想,那时旁人的事,我是不会改的!”

    月牙见怀袖当真急了,也收敛起嬉笑之态,拉着怀袖的衣袖仍旧重新坐回软榻上说:“那晚虹亭中发生的事我自然没忘,可是……”

    月牙面色踌躇,语气略停顿片刻后说道:“我是为了师父好,我虽然没有师父那样满腹经纶,但是也常听老祖宗讲一些粗俗的道理,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也是想你在这深宫之中能有个依靠。”

 第138章 传词生妒(加更2)

    怀袖听月牙如此说,心中不免一阵动容。

    没想到这面上看着事不挂心的丫头竟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且全然为她作打算,怀袖心中一热,伸手反握住月牙的说:“谢谢你为我盘算这些,可是……”

    怀袖话说一半,垂下脸轻叹道:“我的心,亦无法回转……”

    “师父,容月牙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跟容大人的确算得上般配,论品行相貌还是家世都无可挑剔。可是,只一点,如今你已入得宫中,身不由已,许多事情何去何从,不过是我皇叔父一句话的事儿,到那时,你所有的等待都成了泡影,不但白白费了这些心神,也耽搁了容大人!”

    若说月牙前面说的那些,怀袖尚有可辩驳之词,但最后那一句,却硬生生如一根芒刺抵在心口,让怀袖的身心为之震颤。

    的确,自己是可以等,但同时耽搁的却是她与容若两个人的光阴。

    容若身为明珠宰辅一族长男,长久空房,怕是非议之词也会不少吧?这些,怀袖以前也曾想过,但因入宫前两人早已有所打算,所以,当时便暂且将这些放在一旁,可如今,世事多变且出宫时日更是叵测不明,容若这样等着自己,的确太令他为难。

    晚膳时,月牙传了饭进她房内,两人一同吃过,又聊了些闲话,怀袖方才从月牙房内出来回了自己的观雨楼。

    进的屋内,顿觉身心疲倦,吩咐翦月准备洗澡的温汤,遣散一应宫人,连翦月也不留,独自更衣沐浴。

    刚退下长衫,袖笼中藏的那张纸笺翩然滑落出来。

    怀袖捡起来轻轻拆开,只见一张素笺上工整的梅花篆字写着一首《昭君怨》。

    深禁好春谁惜,薄暮瑶阶伫立,别院管弦声,不分明。

    又是梨花欲谢,绣被春寒今夜,寂寂锁朱门,梦承恩。

    怀袖读完手一抖,纸笺险些掉落在沐浴温汤之中。

    温热的水气袅袅依依,怀袖只觉得脸上眼内阵阵潮湿,却分不清是水雾迷蒙还是涩泗婆娑……

    褪去了衣衫,怀袖缓步走入汤池之中,将身体完全没入飘着茉莉花瓣的温热汤水中却扔觉得身心寒凉无以纾解。

    果然,容若果然误会了她,看来翦月前日说的那些漫天纷飞的谣言已经传入容若的耳中,且已经在他心中搅动起不小的波澜,否则他绝不会写了这首“宫词”味道浓重的词给她,那一句“梦承恩”竟生生质疑她期盼皇上“临幸”之心!

    思及这些,怀袖突然想起今日见到容若时他眼中迷离不清的凉薄,原来其中还真有几分是给她看的。

    原本心中早已起疑,今日亲眼所见她与皇上对坐博弈,更是证据凿凿,落入眼底。

    心里突然翻起浓重的倦意,怀袖轻轻阖上双眸。

    平素不喜欢浓香腻人,便特地吩咐了沐浴只用蝴蝶兰,此时鼻息间紫兰淡然清雅的气韵似乎也含了微微的苦涩味道。

    梦承恩,她的确是梦承恩,然那承恩之人却不自知,除了他,再无人能令她古井生澜,寒灰再暖。

    新雨初晴,琉璃蓝的天空浮着几朵洁白的棉桃。门前荷塘中,碧影婆娑的莲叶间已经渐有许多莲子新熟。

    前一日,翦月坐在门边儿绣一块帕子,选的图样儿是怀袖描画的红蜓戏嫩蓬,一只艳红的蜻蜓俏立在新长成的莲蓬上,轻薄的翅翼用掐了金丝的绣线细细密密地勾勒出来,仿佛映着日光之下灼灼生辉,细高的莲蓬下静静地躺着一株睡莲。

    月牙打门前过,看着翦月绣的帕子十分喜欢,忽又想起怀袖这几日似比前些日子懒动些,便想出去采莲子引怀袖出门散心。

    怀袖原本只想教月牙习字之余安静地抄些经文以消磨时间,但无奈挨不过月牙的磨人的性子,只得被她揪了出去。

    “快,放在这边儿,这儿……”

    月牙兴奋地指挥着几个小太监将一只小木舟放下了水,旁边捧着软垫的宫女立刻上去将两个丝垫分别放在小舟固定好的两个木墩上。

    紧跟着跳上去一个小太监站在船头撑着长长的竹竿,另外的两个宫女各举着两把淡粉色的油纸伞遮阳。

    怀袖与月牙上了船坐稳后,小太监小心翼翼撑着篙,小舟缓缓向荷叶茂密的湖心而去。

    此时正值荷花繁茂时节,高出人身的荷叶摇曳着碧色的裙摆迎着微风清濩曼舞,随风吹送入鼻息间清凌凌的嫩香让人倦意顿消,心怀爽朗。

    怀袖瞧着眼前的一池碧色甚是喜欢,轻挽起水袖,一边采了莲蓬来剥。一边轻唱起越调中的采莲歌,采莲人和采莲歌,柳外兰舟过,不管鸳鸯梦惊破……

    月牙一边剥莲蓬一边将白嫩的莲子放入口中,听见怀袖唱歌,凑近并作在怀袖身旁问:“师父唱的是什么歌?真好听,以前都没停过。”

    怀袖笑道:“这是一首越调,是金人杨果著的一首词,名为《小桃红》;专门唱的采莲人和采莲歌。”

    月牙听了紧跟又问:“我听这歌似乎只唱了一半,那另一半,怎么不唱出来。”

    “另一半……”怀袖刚说话,便被站在船头的小太监叫嚷声打断,那小太监指着湖岸叫:“公主,湖边那顶黄伞好像是万岁爷的。”

    月牙闻听,赶忙站起身手搭凉棚向湖岸观望,果然见一众人拥簇着一顶明黄色的仪仗篷伞。

    月牙笑道:“果然是皇叔父,咱们回去吧。”

    离着岸边还有一截,月牙就使劲挥动手臂,怀袖也站了起来,已经渐能瞧清晰康熙的面容。

    溶溶日光之下,康熙长身站立在湖岸边上,手背向身后,风轻轻撩拨长袍下摆,明黄色的苏贡丝锦下边绣着蓝色海纹,站在碧色连天之下格外朗落耀眼。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撑着篙将小舟泊入岸边的浅滩,康熙缓步走了过来,伸出手,先扶住月牙的手将其扶下船,回头时,怀袖已站立在船边,正准备自己下来。

    此时,康熙将手伸了过去。

 第139章 榆钱饺子(加更3)

    怀袖微怔,抬眼看入康熙温和略带浅笑的眼眸中,略犹豫着将手放入康熙的掌心里。

    康熙的手很温暖宽厚,只轻轻牵住怀袖纤柔的手,只是将她扶下船,便松开了。

    “这么热的天,怎么想起采莲蓬,想吃叫宫人去摘些来便是,省得招惹暑热。”康熙瞧了眼怀袖手里拎的竹篮,和声说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湖上玩玩儿,荷叶高,晒不着的。”月牙笑着回道。

    康熙转过身,对走在身后的怀袖说:“前儿我去给老祖宗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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