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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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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拱手道:“回娘娘,张太医已亲自问过贵妃娘娘的脉象,确是喜脉无疑。”

    怀袖轻轻点头:“惠贵妃如今得孕龙珠,也是阖宫之大喜,万岁爷那边儿,差人去禀奏了么?”

    敬事房总管立刻拱手道:“如今只等娘娘看过了册子,确认无疑,奴才便去给万岁爷报喜了。”

    怀袖轻轻点头:“日子对的上,差人去给万岁爷报喜吧!”

    “嗻!”敬事房总管得了怀袖的话儿,转身去了,太医随后也跟着退了出去。

    涣秋将人引出去,银铃儿亲手端了阿胶红枣羹进来,用银匙将上面的一层雪花洋糖拌匀,小心将紫釉琉璃莲花盏放在怀袖榻前的小茶桌上。

    怀袖原本正赏玩窗外斜伸进窗的一只素梅,听见汤匙叮铃,转回头见银铃儿已立在了身前。

    见怀袖转回身,银铃儿便将温热的汤羹小心呈在怀袖手上。

    “这回内务府采买的阿胶很不错,味道我也很喜欢,如今惠贵妃也有了身子,叫他们给她那宫里头也送去些。”怀袖顺口说道。

    银铃儿笑道:“若是旁的内务府或尚有些,主子眼下吃的这个确是没了。”

    怀袖挑眉:“前几日不是只送来三盒子么?内务府采买就只这些?也忒抠门儿了。”

    银铃儿听怀袖这么说,不禁笑起来,解释道:“这并不是内务府采买的,确是奴婢托了叔父亲手熬制的,剔除了胶中先前的杂质,主子喝着方觉味道醇厚香浓,因制作需要时日,故上次取回来的只这三盒子。”

    怀袖实未想到,今日听她亲口说出来,不禁轻叹:“我自怀孕后,倒叫你操了不少心,既是你这样精致的心意,便叫宫人将前几日福晋送来的那两盒老山参送去衍庆宫吧。”

    银铃儿应声吩咐下去,却终忍不住道:“贵妃娘娘这珠胎怀的倒好生利落,两年间统共只侍过一次驾,竟如此可巧。”

    怀袖笑道:“这就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还记得裕妃么?

    她倒是做梦都想再怀个龙种,可惜费了那番心思,最终却反受其累,惠贵妃整日倒是吃斋念佛修养的好性儿,结果偏生就修来了厚福。”

    银铃儿点头,正欲开口,抬眼见张保站在门口正望着她,便轻声道:“主子,张保在门口呢,似有话要回。”

    怀袖闻言立刻道:“快叫他进来!”

    银铃儿便向门口的张保招了招手,张保垂首行入内殿,给怀袖跪了安,便站起身准备回话,银铃儿见状,转身便欲走,怀袖道:“你留下,我原也没打算避你。”

    银铃儿听怀袖这么说,便悄声立在旁边,只听张保道:“依着娘娘的吩咐,奴才命人暗暗察访了那两个宫女,果然是绯华宫里的侍茶宫女,那晚是其中的一个挨了兰妃的打……”

 第741章 夜色萧萧

    时至四月间,天气已十分暖和,山西官员递上来的折子,说壶口今年开河十分顺畅,约莫过不久,河道便要彻底畅通。

    康熙闻讯十分高兴,本以为今年开河期可平安度过,可谁料至四月中,山西一带天气突然转冷,一夜间原本已开裂的河面冰层,又被冻得结结实实,而上游的河道已开封,大块的浮冰沿着顺河水漂至壶口,拦河大堤又将面临决榻危险。

    康熙山西巡抚发来的加急折子,起身背着手在地上走来走去,惠贵妃提着食盒,才跨入昭仁殿的门槛儿,李德全立刻应上来行礼。

    “娘娘又给万岁爷送宵夜来了?娘娘当真是心疼万岁。”李德全笑道。

    惠贵妃亦温和道:“这些原就身为宫妃该做的,往日不过是本宫躲懒罢了,万岁爷还瞧折子呢?”问话时,惠贵妃抬步就要向内走。

    李德全赶紧又行了个礼:“眼下万岁爷正琢磨事儿呢,恐娘娘进去不便,要不奴才替娘娘送进去?”

    惠贵妃听见李德全这个话,脸色微露不悦,淡淡道:“万岁爷就是再忙,也必定不会恼了本宫!”说罢,便不再理会李德全,径自向内行。

    跨入昭仁殿暖阁,惠贵妃见康熙正伏案疾书,便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只从中取出汤盅小心端着,缓缓行至康熙案前。

    就在惠贵妃正欲将汤盅放在康熙案上时,康熙正提笔蘸墨,手臂正撞在汤盅上。

    “啊!”惠贵妃惊地大叫一声,手里的汤盅扣翻在地,碎瓷和着汤汁撒了满地。

    康熙站起身蹙眉道:“深更半夜的你又怀着身孕,不好生在宫中修养,出来跑什么?!”

    惠贵妃没想康熙当真恼了,立刻跪地道:“臣妾体恤万岁近日劳顿,却不想……还望万岁恕臣妾无心之过……”

    康熙本就现下烦闷,又见惠贵妃这样抽抽泣泣的模样,想她又怀着身子说不得,心中更不剩其烦,摆手道:“算了算了,你退下吧!”

    此时李德全已进来,挽扶着惠贵妃出去交给衍庆宫的宫人,折回来命小太监赶紧打扫地上的残羹瓷屑。

    康谢眼见着太监在眼前晃来晃去更觉心烦,起身道:“李德全抱着奏事匣,随朕去坤宁宫!”

    说话时,康熙已跨步行出了东暖阁,李德全赶紧抱起奏事匣跟在康熙后头,除了殿门,李德全立刻向门口的两个小太监低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掌灯,万岁爷要摆驾坤宁宫!”

    此时,就在几步远的玉阶下,还未走的惠贵妃将李德全的这一声低斥听得清清楚楚,再回头时,只见康熙一身明黄的袍子在廊柱下一晃,转向后头去了。

    惠贵妃只觉胸口一闷,转过脸哇地一声,将腹中餐食吐了个干干净净。

    “主子可是哪儿不舒服么?怎么刚吐完这会子又吐了!”红雀赶紧掏出新帕子,伺候惠贵妃拭唇,却被惠贵妃一把推开。

    “凭栏干,窥细浪,雨萧萧,近来音信两疏索,洞房空寂寥……果然,万岁爷的心里,只有她……”惠贵妃喃喃时,泪珠子沿着精致的粉腮缓缓话落,跌碎在冰凉的青砖上。

    红雀挽着惠贵妃的手臂,缓缓向锦轿行,小声安抚道:“主子何苦要置这个气呢?万岁昨儿还来亲自咱们宫里瞧主子,又赏了好些东西,可见还是将主子放在心上的,今日或是万岁因朝事心情不悦,并非主子之故。”

    惠贵妃却只低垂着眼帘,默默地进了锦轿中,小太监缓缓抬起轿子,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康熙已有月余不曾来怀袖的宫里,前半个月去了惠贵妃宫中两次,近半个月因朝政繁忙,便谁的牌子也没翻过。

    怀袖向来不过问敬事房康熙翻牌子的事儿,只听闻近日朝政繁忙,每晚便也不预备着迎驾,早早就歇下了。

    听闻外头李德全唱传长长的“皇上驾到……”,银铃儿惊地一骨碌爬起来赶着伺候怀袖披衣起身。

    怀袖才裹上丝锦团绣夹袄,眼梢扫见屏风侧面灯影一晃,便知是康熙已经进了门,赶着起身时,康熙已经绕过了屏风。

    银铃儿赶紧退避出屏风外头,康熙在床边坐下,拦住怀袖的腰身,将她又重新赛会暖和的被子里。

    “往后朕再来了,你用不着这样急着见驾,跟你说过多少回,总这么拘着自己做什么!”康熙虽是斥,言辞却低沉温柔,声线格外好听。

    怀袖侧着美眸打量康熙一眼,伸手执着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微隆的小腹上,温柔恬语:“乖乖,你阿玛看折子累了,来瞧你喽,来用你的小手手跟阿玛问个安!”

    康熙温热的手掌,搁着轻软的薄棉衣料抚摸在怀袖的小腹上,渐渐地安静体会她隆起的腹中,竟好似真有个小东西顶了一下他的手心。

    “小家伙动了,朕感觉到了,他真的在动,还踢朕的手心……”康熙兴奋的说笑时,已俯下身,将侧脸贴在怀袖的肚子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在她肚子上印了一吻,康熙侧身在怀袖身边躺下。怀袖为康熙掩了掩被子,自己也缓缓地躺了下来,见康熙闭上眼,便轻声道:“若是太累,就早些歇了吧。”

    康熙的手在被子里将怀袖的手握住,躺了片刻,轻声道:“怀儿,你做朕的帝后吧。”

    怀袖的小手在他手心里捏了捏,笑道:“这个时辰,别说些惹我睡不着的话,换个旁的嗑我才与你唠。”

    听见这话,康熙低笑了两声,翻身坐起来,也不唤李德全,径自褪去龙袍掀开被子上了床。

    虽然躺在了床上,可康熙却仍无眠可入,轻轻抚摸着怀袖的肚子问:“你几月生?”

    怀袖想了想道:“张太医说九月间。”

    康熙稍事沉吟低声道:“看来朕还来得及赶回来。”

    怀袖有些惊讶,不禁问:“万岁是要出宫?”才问出口,怀袖就后悔了,康熙素日不喜**过问前朝之事。

    片刻,康熙闷闷地嗯了一声,反手将怀袖揽地更紧了几分,下颚支在她肩膀上,低声道:“等你生的时候,朕一准儿赶回来!”

    。

 第742章 偶遇旧奴

    安静的永巷内,一层明黄顶子的绣銮急匆匆向南书房行,四个抬轿的小太监迈着整齐的步子如出一人,却是个个都已汗流浃背,连轿子旁跟着的大公公禄海,也是边跑边用袖子擦脸上的汗珠子,恨不得将头上的红顶子摘下来当扇子。

    眼看着就要到九卿房了,禄海向轿窗子跟前小声道:“殿下,咱们可快到南书房了。”

    坐在轿子里的胤礽闻言,立刻叫道:“快,快落轿!”

    明黄小轿稳稳落在甬道安静的青砖上,禄海还来不及掀开轿帘子,胤礽已经从里头钻出来,火急火燎向南书房走。

    禄海等几个小太监赶紧在后头跟着,胤礽听见身后脚步嘈杂,回转身将眼一瞪,怒道:“你们都跟着干什么?就禄海一人跟着,其余人都滚回去!”

    众人吓地赶紧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果真是连滚带爬往回跑,禄海小心跟在胤礽身后,继续向南书房行。

    转过了垂花门,原本行动匆忙的胤礽脚步反迟缓下来,似心有忌惮似得在门前踌躇了片刻,转身对禄海道:“我惹这么进去,撞见皇阿玛恐又要受责问,还是你进去,见着官员先询问索大人在不在,传了他来这儿见我,我在这儿等着。”

    禄海应声去了,胤礽独自在垂花门儿外边等着索额图,边来回踱着步子,恰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手中端着个木匣子,垂着头行至垂花门前。

    胤礽背对着小太监并没留神有人走进,冷不防听见有人请安唬了一跳,转回头一看,见是个并不认得的小太监,身上穿着深绛色的长袍,不知是哪个皇**里的。

    胤礽皱了皱眉,问:“你是哪个宫里头的?”

    那太监恭恭敬敬叩头道:“回太子爷的话,奴才是景华宫的包荣,当年在毓庆宫伺候太子爷御膳,后被调去了景华宫。”

    景华宫……

    胤礽在心里默默地琢磨片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面上随即扯出一副笑模样,亲手将包荣由地上扶起来。

    包荣不过一个没品的普通小太监,见胤礽居然如此屈降身份挽扶自己,吓地连连磕头,太子却是少有的好脾气,面带和笑道:“包荣,本太子当然记得你,当初你被内务府调走时,本太子还特地与禄海过及你,本太子瞧着你素日激灵勤快,原本想好生栽培你为本太子做事,却不想你竟被调走了,着实可惜了!”

    包荣万没想到胤礽竟然张口说出这么一番话,他在毓庆宫做了几年的奴才,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一双慧眼整日只顾流连阖宫哪个宫女长得水灵娇嫩,连正眼儿都没瞧过他这个小太监,却没想如今已经离了太子宫,这位昔日的旧主子竟有这样的心思。

    包荣一时心里百感交集,激动地流着眼泪跪在地上连连给胤礽磕头,边磕头边哽咽:“奴才入宫这些年,总算得太子慧眼相看,有太子爷今日这番话,奴才就算把这条不值钱的贱命赔上,原再回太子爷身边伺候太子爷。”

    胤礽目光黠动,亦是满脸激动将包荣由地上扶起来,道:“哎,如今你在景华宫,也是个不错的差事,皇阿玛疼爱十二弟,连本太子亦无法与之相比,往后你跟着十二弟也可图个好前途……”

    包荣毕竟只一介小太监,眼见太子面露伤感,且闻胤礽方才所言似对他有心提拔,毕竟在宫中打混这么多年,心眼子亦十分活泛,当即便跪在地上叩头道:“奴才眼下虽然在景华宫做事,但不敢忘记旧主重恩,只要殿下用得着包荣,包荣必效犬马!”

    胤礽再次将包荣挽扶起来,重重地拍了拍包荣削瘦的肩膀道:“就凭你这句话,本太子必定为你寻个荣升的机会!”

    包荣闻言,喜地连声作揖:“多谢太子爷提拔,多谢太子爷提拔!”

    耳听垂花门内有脚步声传出来,胤礽对包荣道:“你先去忙你的,过后本太子再差人去寻你!”

    包荣又磕了个头,起身向垂花门内行,正与出来的索额图和禄海遇了个正着。

    包荣经过索额图身侧时,行了个礼,站在索额图身后的禄海只觉这小太监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人,索额图亦未留心包荣,只匆匆走了过去。

    索额图走出垂花门,一眼便瞧见立在门旁的胤礽,因是在宫内,恐人瞧见不好便欲行礼,手臂却已被胤礽急切扯住,顺带向禄海使了个眼色,禄海即刻悄没声向垂花门内守着去了。

    “皇阿玛此番出行,于朝政上究竟如何安排?”胤礽直接问出心底最急切关注的事。

    索额图皱着一对花白老眉,捋着胡子道:“万岁爷倒是一个字儿没提胤裪,只说令张廷玉,顾贞观和沈鸿飞几监理朝政,其余什么也没说。”

    胤礽听说没提胤裪,心下安稳不少,随即道:“这么说,或许前阵子皇阿玛不过因着喜欢胤裪,才将他传了几日,眼下轮到正经事儿上头,便也与他无干了。”

    索额图却道:“可此番,万岁爷也未令你兼国,这便与往日不同了。”

    胤礽闻言,又皱起眉头道:“这倒也是,该不会是前阵子因着那几个宫女和窗课的事儿,皇阿玛还恼着我?”

    索额图摇头:“万岁爷的心思如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没人能揣的明白,眼下咱们唯有见机而动,不过,胤裪终究是你的一大患,即便他尚小不醒事,却难保坤宁宫里的那一位没想法。

    方才我听万岁爷的意思,是要提拔她哥哥齐步琛做正白旗副都统,她阿玛葛吉泰手中掌握着两个白旗的旗主帅令,瞧这模样,她哥哥将来很有可能也要同时接任这两个白旗的兵权。

    如此一来,整个疆北以及盛京,察哈尔就是她一家之天下,咱们根本就无力撼动!”

    “哼!甭管她家在疆北有多大的权,等将来我坐了天下,全给她撸个干净!”胤礽不服气道。

 第743章 珠玉空悬

    索额图苦笑:“呵,你虽有这个报复,可眼下万岁爷身体康健,距离你荣登大宝,还不知何年何月,更何况若论起聪颖睿智学识悟性,胤裪眼下虽小小年纪,却远在你之上,咱们未来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听见索额图提及胤裪,胤礽眼底黠光一闪,笑道:“胤裪不就比我会读书么,倘若有一日他读不成书了呢……”

    索额图一听这话,便知胤礽心下有计较,只默不作声那精明眼光望着他。

    胤礽笑了笑,附在索额图耳畔低语:“眼下,正有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鎏金鹤顶灯座上,臂粗的宫烛“啪”地灯花跳动,水雾氤氲的池中怀袖猛然回神,见池边曳地的水色桃花蝉翼纱被微风吹地拂动,侧目向池畔的银铃儿问:“眼下什么时辰了?”

    银铃儿笑道:“主子今日怎么总似惦记着什么事儿似得,此时才泡了不过一刻,池中药香尚浓呢。”

    怀袖闻言,立刻别过脸不再询问,双颊却悄然蕴出桃花色。

    银铃儿眼尖心细,已猜出怀袖的心思,端过雪白陶盘,向池中撒了层芙蓉瓣,低声道:“奴婢出门时,给小韭打过招呼,他此刻还没传信来,万岁爷多半还没回昭仁殿呢,主子可再多泡一会儿。”

    被猜中心思,怀袖到底不好意思起来,闭上眼缓缓靠进池中乳玉雕的桃花石椅中,面儿上的桃色胭脂不知是被水气熏的还是娇羞,红云一路向雪白的颈下蔓延。

    薄幔外有人影一闪,银铃儿先是微惊,但仔细一想心下当即了然,噙笑站起身,悄悄退出了幔外。

    怀袖在此间沐浴,敢径自进来的,除了康熙还能有谁?

    康熙入水的声音被被汤池边桃花引出的细流掩盖,直至来到怀袖身侧,怀袖依然闭着眼,神情安然恬静。

    康熙的目光流连过怀袖洁白如珍珠般的耳廓,几缕墨黑的碎发被池水打湿,贴在柔细的颈子上,惹康熙心神牵动,不自觉就吻了上去。

    怀袖感觉到后颈微凉,鼻息间嗅到那再熟悉不过的龙涎香,心中霎时一片安稳,虽然仍闭着眼,却侧身伸出手臂,环住康熙的腰身。

    微热的脸贴在康熙的胸前,怀袖没说话,却仍不由收紧手臂。

    康熙的手掌上有昔日引弓骑射时磨出的薄茧,握在怀袖细腻的肩上微糙,却透着爱新觉罗皇族的风姿飒骨,她最喜欢的他温暖有力的手,能轻易就唤出她满腔化水的柔情。

    亲了亲怀袖微湿的发鬓,感受她手臂有些紧,康熙轻声问:“怎么?舍不得朕?”

    怀袖不答,闭着眼换了个姿势,将下巴搭在康熙的肩膀上,猫儿一样匐在他胸膛里。

    康熙用手掬着温热池水撩拨在她的背上,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廓,温声道:“朕也不舍得,朕答应过你,待你临产时一定赶回来!”

    怀袖转过脸,吐了吐舌头,笑道:“人家才没不舍得,你没听过么?小别胜新婚呢!”

    康熙却蹙眉:“可是新婚就小别,就有点残忍了!”

    怀袖被他这句话逗的笑啐:“裪儿都那大了,还说新婚,叫人听去臊也不臊!”

    康熙却不理会她,将鼻息埋进她的发间,低低道:“可朕老觉着才将你娶进门不久,总也跟你待不够,怎么办?”

    弦月将清辉铺了一地,光晕徘徊在窗棂,终于忍不住漫进来泼洒在大团花织就的贡缎锦被上,映暖了一室春光。

    此刻的昭仁殿外,一乘绯色锦棉小轿稳稳地落在雪色的汉白玉台阶前,轿帘轻挑,红雀小心挽扶着惠贵妃行出来,在阶上投下大拉翅旗头华丽丽的长影。

    眼见昭仁殿前一片寂静,惠贵妃款步行上台阶,众宫人即刻齐齐跪地请安。

    为首的小韭跪在最前端,鼻尖抵着冰凉的青砖地,听见惠贵妃的花盆底从自己身侧哒哒地走过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贵妃娘娘请留步……”

    花盆底的声音住了,头顶飘下来惠贵妃柔柔软软的好听声音:“明儿御驾出京,本宫来瞧瞧万岁爷,怎么,万岁爷这早就歇下了?”

    小韭咽了咽吐沫,用膝盖转了个半弧,脑门正对上惠贵妃精致的鞋尖儿,小心道:“回娘娘的话,万岁爷此刻不在殿内。”

    惠贵妃挑眉:“怎么?已经这么晚了,莫非万岁爷还在南书房?”

    小韭心里不禁一声重叹,低声道:“万岁爷此刻与皇贵妃娘娘在……温汤宫。”

    站在旁边的红雀,只觉手臂被惠贵妃握地一紧,赶紧向惠贵妃的面上打量,却见她只唇角呡了呡,终究没说出一个字来,只是脚底下转了个方向,向着阶前停落的小轿行。

    似乎与来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回程的步子显得更急切了,红雀疾步跟着,行至阶前,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主子慢些,您眼下可怀着龙珠呢……”

    惠贵妃却是充耳不闻,利落地上了轿子,仿佛被人撵着似得匆匆回了衍庆宫。

    行入内殿,才跨上台阶,惠贵妃突然转身,冲着众宫人连同红雀一并吼道:“谁也不许跟着本宫,都给本宫滚,滚的远远的!”

    众宫人吓地立刻呼拉拉跪了满地,惠贵妃却“啪!”地一声狠狠甩上了内殿的大门。

    跪在最前端的红雀身子被门震地一抖,耳听里面的花盆底声音渐渐远去,才缓缓站起身,转身对着一地的宫人道:“留我在这儿伺候,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听她这么说,方才诺诺退去,红雀缓缓转回身,望着高高的镂空雕花木窗,从朦胧宣纸后头透出明亮的烛晕。

    红雀看不清里面的主子究竟在做什么,但心里却已隐约猜到。

    而此时的惠贵妃,已推开壁上镶嵌的一人高的美人春睡图,站在佛堂的后室中。

    男人依旧坐在炕几前,闲雅地煮着红泥炉上的茶汁,听见暗门转动的声音连眼皮子都没抬,将茶汁由分茶勺中缓缓引出,注入细白的茶盏。

    手指才捻起杯盏,身侧人影一闪,男人手中的茶盏被猛地撞翻在地上,耳畔一声清脆的裂帛,已被惠贵妃撕扯着褪下了外衣。

 第744章 康熙离京

    男人被扑倒在炕上的一刻,感觉到惠贵妃的身子重重地压下来,双手利落地稳住她的腰身,温声道:“轻一些宝贝,尽管我医术高明,你却也需好生护着腹中的宝。”

    惠贵妃却似充耳不闻,只奋力撕扯着男人的衣裳,直至最终两人交叠缠滚在一起。

    浓情过后,惠贵妃满额香汗和着发鬓黏在脸上,头枕着男人的手臂,浑身雪肌炽热微红,可见方才的炙热仍未退却,只是闭着眼,两行湿润悄然由眼角缓缓淌下,最终滴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男人缓缓撑起身子,俯视惠贵妃依然酡红美丽的脸,无比温柔地将她黏在额角的发丝撩开,轻轻地吻在她的唇角。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如今享着天底下极致的荣华,身侧有我相伴,何苦自讨那些不愉快?”

    男人的嗓音依旧温软低沉,却搅地惠贵妃满腔凌乱,泪流地反而更凶。

    望着始终闭着眼低泣的惠贵妃,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轻蔑,手指缠绕上她的一缕青丝,唇角勾出薄笑,只是那笑意之中,却瞧不出几分真几分假。

    惠贵妃独自哭了一场,渐渐收敛了情绪,转过身背对着男人良久,颤抖着肩膀喃喃道:“狸猫终究是狸猫,永远代替不了真龙,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男人淡淡地勾唇一笑,抽回手臂,语调依旧柔和如羽:“世生万物,便有万物的造化,没有什么绝对,也没有什么永恒,虽然一半的成事在天,但另一半的谋事,却全由人一手掌握。”

    惠贵妃一直默默颤抖的肩膀,在听完这番话时终于停止了颤抖,猛然转回身,一双红红的眸子定定凝着男人那张始终带着笑的脸,仿佛从来不认得他一般,半晌,紧张道:“你……你想做什么?”

    男人望着惠贵妃因为紧张而苍白的美丽容颜,悠悠然一笑,什么也没说,抬手在惠贵妃前额轻轻一拂。

    惠贵妃只觉有好闻丝丝甜腻的绿檀萦绕鼻息,只转瞬功夫,眼皮便已沉沉地合上。

    男人的唇角始终噙着浅笑,望着惠贵妃沉睡的容颜,笑依然显在脸上,眼底却已一片凉薄。

    伸手撩开被子,草草地将床上累累缀缀的衣裳向她身上一裹,抱起已沉睡如不省人事的惠贵妃向暗门行去。

    男人将人轻轻放在雕花锦床上,目光流连过这具他早已不陌生的身子,目光最终停留在她尚未显怀的小腹上。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柔软的小腹,男人脸上又牵出笑痕,口中喃喃:“哼!皇帝的女人还不是怀了我的孩子?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红雀独自坐在门前,仰脸看了眼天上的一弯新月已渐偏西,终于忍不住轻轻地推开内殿的朱门。

    房内一片寂静,灯烛依然明亮,只是沿着烛台留下斑驳红泪,红雀轻步转过云石屏风向锦榻上望过去,见惠贵妃已在床上睡熟。

    红雀行至榻前,只见惠贵妃妆容尚未褪,发髻在枕上揉地散乱,中衣松松地裹在身上,敞开一大片的领口下,雪白的肌肤上隐隐有一串暗红的痕。

    目光凝着那片暗红许久,红雀默默地咬了咬唇,伸手提着锦被边缘,轻轻地将那一片痕迹遮盖住。

    ————

    巳时初刻,明媚阳光洒在太和殿与太和门之间一片霁色荣光。

    康熙出宫从来不喜乘銮舆,玉花骢胸前黄金脖铃随着整齐的仪仗清脆叮铃,康熙骑着马行走在明黄的仪仗伞下,黄龙披风被风吹的鼓起,身后四色八面龙旗猎猎作响。

    最先跪的是满朝文武,紧跟着是众皇子,在众人山呼万岁声中,康熙的马恰经过众嫔妃之列,为首的两顶绯红仪仗伞下,立着已显出身子的怀袖和同样有孕的惠贵妃,后面的一众宫妃皆垂首跪着。

    康熙原本行走在队列的中央,突然一扯缰绳,玉花骢斜刺里奔出仪仗,直奔怀袖和惠贵妃所在的方向而去。

    马儿先经过惠贵妃身侧,康熙望着她,眸光温和道:“朕不在宫中,你当好生保养身子,切莫太过操持。”

    惠贵妃见康熙如此,早已激动的红唇颤抖,缓缓屈膝道:“臣妾谨遵圣谕,盼万岁早日还朝。”

    康熙轻轻点头,磕了下马腹行至怀袖身前。

    怀袖微扬着脸,如秋水般的双眸将康熙的影掬在其间,康熙亦静静地凝着她,缓缓俯下身,手指轻轻扶了扶她鬓边那支于金钗凤冠中格格不入的木雕素钗。

    指尖落下时,轻轻地擦过怀袖暖玉般的颊,康熙低沉着声线,缓缓道:“朕应过你的事,决不食言!”

    怀袖樱唇轻呡,青莲玉颜亦没有表情,一双绝美的眸中只映着康熙明黄的影,唯有他神光能探进她眸底那一片温柔潭,读懂其中的脉脉不舍。

    抬手扬鞭,玉花骢直奔太和门而去,康熙的影如一道亮眼的流光消失在怀袖的眸底。

    怀袖下意识抬手按在胸口,不知为什么,康熙此番出行,她总觉着心里某处隐着抓握不住的一缕不安,却并非单纯的关情则乱。

    五月,蔷薇的嘘息沉浮在空气中,有湿漉漉的雨味自泥中漾起,鲜嫩的仿佛一切绿意皆能拧出水来。

    转眼御驾出宫已月余,进入山西地界时,康熙差人送回宫一封折子,说一切安好,只山西当地天燥地竭,体内火旺,念着怀袖亲手做的杏仁甜酪。

    康熙不在宫内,于前朝是一片宁和,于后宫则显出些寂寂落寞的味道来。

    怀袖是惯常耐寂寞的,康熙不在宫里,反倒养出侍弄花草的兴致,尤其是年前惠贵妃送来的那两盆蓝蕊蝴蝶堇,喜欢的整日放在庭前,虽然已过了花期,只那单薄的叶瓣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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