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将门毓秀-第15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万岁爷叫你来的?”勤嫔问。

    侍女点头:“万岁爷命人告知奴婢,让奴婢携了琴在此恭候,说万岁爷祭祖回来要听奴婢弹琴。”

    勤嫔便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想了一时,突然想起来,去年守岁的时候,仿佛便是怀袖陪着康熙亦曲亦茶至天明……

    又等了些时辰,当小太监第三次进来给金丝盘龙鼎内添龙涎香的时候,外面传来一连串小太监匆忙的脚步声。

    勤嫔便知道了,必定是康熙回来了,便行至门边,准备迎驾。

    康熙从外面回来,边往里走边道:“今年这天儿,似比往年格外冷些,下了一冬的雪,就没个晴的时候!”跨进门时,身上夹裹着一股重重的寒气。

    低头见勤嫔竟跪在地上,康熙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勤嫔低着头,浅笑道:“臣妾来陪万岁爷守岁。”

    康熙神情略顿了顿,叫李德全伺候着,将肩上的金丝猴大氅褪去,命勤嫔免了礼,向暖炕行去。

    李德全伺候康熙换了常服,正欲出去,康熙道:“叫人将朕存的御酒送些来,朕今晚想喝酒。”

    李德全听见这话,却是有些惊讶地望了康熙一眼才默默地去了,只片刻的功夫,便有小太监送了一小坛子雪梨春来。

    雪梨春是两江总督回宫述职时进贡的酒,就说是埋在梨树下酿的,酒中含着淡淡的梨花香,闻起来十分清幽甘醇。

    康熙见小太监将两个小酒盅放在桌上,道:“酒盅喝着不过瘾,朕的皇爷爷当年在关外,都是用碗喝酒,也给朕换碗来!”

    小太监又换了一对金边玉瓷碗来,在康熙和勤嫔面前各放了一个。

    康熙看了眼勤嫔面前的碗,又道:“你就算了,还是用杯喝吧。”

    勤嫔却只淡笑着没开口,抬手将酒坛子上的塞子拔起来道:“今夜臣妾也用碗,陪万岁爷喝个痛快!”

    说完,亲手给康熙和自己各斟了慢慢一大碗酒。

    康熙回头对那掌乐女官道:“就弹那首《凤求凰》吧!”

    勤嫔听康熙点的这首曲,心里一酸,端起面前的酒碗狠狠地灌进喉咙里。

    康熙也默默地端起来一口干了,又斟满,再干了,两人就这么对着喝,仿佛这曲子便是下酒的好菜。

    一曲《凤求凰》弹罢,康熙又点了首《平沙落雁》,之后又弹了曲《汉宫秋月》,最后一曲只弹了一半,康熙突然将手中的酒碗,狠狠地甩向掌乐女官。

    “你弹的这是什么东西?你会弹琴么?这也叫曲?光有形,没有半分的神韵,滚!”

    掌乐女官被康熙一痛吼,吓地慌张磕了头,抱着琴就跑了。

    康熙伸手去摸碗,见自己面前的没了,便将勤嫔的那碗酒灌进了喉咙里。

 第659章 勤嫔封妃

    勤嫔知道康熙这是醉了,才拿那女官的琴技与怀袖的琴技比,可如何能比得上呢?人与人本就有云泥之别。

    勤嫔见康熙眉眼微眯,双颊泛着微微的醺色红晕,知道他这是已然醉的深了,便起身过去挽扶,伸出去的手,却反被康熙紧紧抓握住。

    今夜的昭仁殿,灯烛点的并不是很盛,房内只笼着层淡淡的昏黄光晕,金丝盘龙鼎中余香袅袅,上好的龙涎散发出似有若无的白檀清韵,不知不觉便将人的心神冲的涣散开来。

    搁着宫烛的侧影,康熙将眸光投在勤嫔温婉白皙的脸颊上,凝着眼前如玉一般的清颜,康熙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只稍一用力,勤嫔轻软的身子措不及防便跌扑在了康熙的怀里,手臂一收,身子裹住怀中人,便向暖炕内翻滚了进去。

    被康熙紧紧地压在身子下面,勤嫔本欲开口,唇却已经被康熙和着酒香的灼热封住,一路狂野的攻城略地,让勤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认得康熙至今日,未见过康熙如此夜这般强硬的掠夺,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急切地,不敢不顾地撕扯着她的吉服,恍惚间勤嫔突然回过神来,这应是康熙待怀袖的心思。

    吻了许久,康熙方才是恋恋不舍地松开勤嫔的唇,最后还忍不住在她唇上舔了舔,方才尽兴似得,紧紧地捧着她的脸。

    “怀儿,你可知,朕这些日子有多想你?可是你却总是这么残忍,你总是不给朕留面子,你明明知道朕心里难受,可你偏偏自己开口要出宫,你叫朕该拿你怎么办……”

    康熙一番话未说完,唇又覆了上去,紧跟着连带炙热的身子也缠*绵在了一处……

    日光照在雪地上,明艳艳地映着白绢窗棂外一片雪亮,勤嫔就是在这样的明亮中缓缓睁开了眼。

    明黄贡缎的锦被如金浪一样翻在温暖的炕上,勤嫔眼里映入这片明黄,脑子里才记起昨晚发生的事儿,记起昨晚,自己在了昭仁殿暖阁侍了寝。

    感觉身边的被子轻轻动了动,勤嫔悄悄翻转过身,发现康熙已经早醒了,此刻正赤*裸着胸膛,斜倚在迎枕上,手中握着她腰间佩戴的那块鸡血坠子。

    见康熙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坠子上篆刻的那个“怀”字,勤嫔浅然淡笑:“这是怀儿随驾出征归来时,特地送给臣妾的礼物,她身上戴着那块,上头刻着臣妾的字。”

    康熙将鸡血吊坠缓缓放下,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便坐起身,将常服披在肩上,换李德全进来伺候。

    勤嫔径自回了自己的宫内,只隔了一日,便有大太监托着明晃晃的玉匣子,带着一大群宫女太监,捧着三柄玉如意,和无数翡翠珠宝,锦绸贡缎,迤迤逦逦地行进了勤嫔的娴茹宫。

    大公公满面春风和笑地抖开圣旨,高声宣读了康熙的圣旨,圣旨读完,连勤嫔在内的所有娴茹宫的宫人们皆愣在了当下。

    谁都没想到,他们的主子竟然一夜之间,由一个区区的嫔,竟然飞上枝头被册封正妃,赐封号“德”。

    霎时,一众宫人跪倒在勤嫔面前,高声叩拜:“德妃娘娘吉祥!”

    勤嫔一夜封妃的事在后宫之中颇引起了一阵非议。

    除了惠妃和宝兰这几个宫内的老人之外,尤其在新进入选的秀女堆里,几乎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册封大典行毕的次日,德妃按照规矩,向孝庄的慈宁宫行礼。

    才跨进宫门,就听得由内侧行出来几个才册封了贵人和嫔的秀女,簇拥着中间一位妆容艳丽华美的宫妃由内行出来。

    “卫姐姐,失了这个机会,可着实可惜了,万岁爷那么疼你,这德妃的位子原本就该是姐姐的,没想到偏生叫这位平日不获宠的勤嫔占了便宜!”

    “是啊!想当初,卫姐姐初入宫时,连那正被盛宠的毓妃,都被姐姐的风头给比下去了,这妃位当真该落在姐姐头上!”

    几个贵人七嘴八舌,所言皆是替卫青儿深感扼腕惋惜之词。

    众人言罢,只见卫青儿轻轻地抚了抚发鬓间一枚攒珠花的赤金步摇,幽幽轻叹:“说来说去,都是咱们这些姐妹在宫里头待的日子浅,终究没摸透万岁爷的喜好,吃一亏长一智吧!”

    勤嫔站在慈宁宫正门前,耳中听着这一众宫嫔的众口言辞,面儿上始终没丝毫的变化,这些闲话她素来不放在心上,只等着相互见过了礼,各走各的路罢了。

    卫青儿一群人行至正门前时,正瞧见德妃站在宫门前,尽管心里不服,但面儿上终归需过得去。

    以卫青儿为首,众嫔纷纷至近前低身给德妃请安,可谁知卫青儿一开口,唤的却是:“给勤主子请安。”

    语毕,卫青儿脸色变了变,低垂眉睫道:“请德妃娘娘息怒,娘娘封了妃,青儿却一时还没改过口来,望德妃娘娘恕……”

    最后几个字还没出口,就门外一声娇喝:“大胆卫青儿!以为万岁爷宠了你几日,便兴的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众嫔听见这话,吓的身子皆是一抖,立刻哗啦啦全跪在地上,口中高呼:“给兰妃娘娘请安!”

    宝兰由一众宫人簇拥着站在阶前,凤目冷冷地向下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妆容锦绣的卫青儿身上。

    “德妃是万岁爷亲拟圣旨,受了册封大典的正妃,你卫青儿算什么?不过是个贵人,就骄纵地连咱们这些宫中的老人儿都不放在眼里了,若不加以约束,往后还不知如何轻浮放浪!”

    卫青儿脸色变了几变,一时竟无言辞答对,只颤抖着身子低低地伏跪在地上,形容谦卑至极。

    宝兰斜斜地睨了她一眼,唇角弯了弯,笑道:“哦,本宫想起来了,你好像还是辛者库籍吧?好像是你父花了银子托了人,才将你送入宫内选秀的!”

    宝兰此言一出,卫青儿脸色登时惨白如纸,连旁边众人也是一阵议论纷纷。

 第660章 暗怀鬼胎

    宝兰唇角勾笑,继续道:“你一个辛者库籍的女子,能入宫封了贵人,已经是天大的恩赏,还想日后如我等位列妃阶,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还不知道万岁爷知不知道此事呢,倘若本宫将这个信儿告诉了万岁爷……”

    宝兰说至此,附身笑着,伸手抬起卫贵人尖俏修美的下巴,欣赏着那双充满恐惧的眼,唇角笑意更浓了几分:“你说……万岁爷会不会连你这贵人的头衔也给免了呢?”

    卫青儿此时已吓的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唇磕磕绊绊道:“臣,臣妾方才,并,并不是故意,只,只一时口误,望,望娘娘恕,恕罪……”

    宝兰镶着金刚玉的金护甲在卫青儿白皙柔嫩的脸颊上只轻轻地一划,白皙的肌肤上立刻留下三条触目惊心的血痕,疼的卫青儿身子一颤。

    松开了卫青儿的脸,宝兰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凝着她冷斥:“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张嘴吧!”

    卫青儿闻言,咬着唇不敢再多言半个字,抬起手便在自己左右脸颊上抽耳光。

    宝兰眼风一扫,向旁侧看热闹的众嫔冷声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想同她一起领罚么?”

    众人吓地立刻跪地磕了头,纷纷作了鸟兽散。

    宝兰转回头,看向从方才至此一言未发的德妃,笑着行至近前,伸手将她的挽住,笑道:“你虽然比我封妃封的迟了些,到底比我入宫早,伦理,我当唤声德妃姐姐。”

    德妃抽回自己的手,向后退一步,缓缓施礼道:“这个我断不敢当。”说话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依旧跪在门前自扇耳光的卫青儿。

    宝兰却直接无视德妃的疏离,仍笑盈盈道:“德妃娘娘是菩萨心肠,只可惜这些娼蹄子们不知好歹,德妃往后若不拿出些正宫的威仪来震慑她们,还不叫她们都爬到咱们脑门子上去了!”

    宝兰说话时,自顾自笑着向慈宁宫内殿行去,德妃走在后面,经通传大太监通秉后,进入暖阁给孝庄请安。

    勤嫔刚跨入门槛儿,就听得里面传出孝庄的欣然笑声,抬眸望去,见原是恭亲王常宁也在。

    常宁见勤嫔和宝兰同时进来,笑着起身与两位见过了礼,勤嫔与宝兰同给孝庄行礼后,便挨着落了座。

    常宁浅呷了一口茶,转目望向宝兰道:“除夕夜当晚,本王祭过了祖宗,出宫时遇见了索大人正入宫,兰妃娘娘果然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呀,三十晚上还将索大人叫进宫内叙家常。”

    宝兰听见这话,脸色微变了变,牵出一抹颇不自在的笑意,解释道:“呃……原是额娘前阵子身子不好,我放心不过,才将阿玛唤入宫问一问罢了。”

    孝庄闻听宝兰这话,蹙眉道:“前儿你额娘同着颇尔喷爵爷的福晋一同入宫给我请安,我瞧着你额娘身子尚好呢,怎没听闻她说病了呢?”

    宝兰闻言,脸色微变,眼珠转了转虚虚地应声道:“呃……或是,或是额娘想我了,方才说她身子抱恙吧,那日阿玛入宫与我说话时,也说额娘的身子尚好呢。”

    孝庄轻轻点了下头,忍不住轻叹道:“倒是颇尔喷爵爷的福晋,我瞧着她着实苍老了许多,只一个宝贝儿子,如今也没了,身边留下个女儿,也是整日神魂颠倒,哎!”

    孝庄长长的一声叹息,将屋内的气氛登时烘的沉闷许多,常宁喝着茶,觉着压抑,便笑嘻嘻道:“方才本王听见外面着实热闹,不知两位娘娘进来时可瞧见什么新鲜事儿了?”

    德妃听常宁问,正欲开口,宝兰却先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新鲜的,刚才臣妾与德妃娘娘从正门进来时,遇见几个新进的宫嫔,那带头儿的卫贵人,见了德妃娘娘,仍唤作勤主子,我见她大不敬,便赏了她自己扇几个耳光罢了。”

    孝庄闻言,淡淡蹙眉道:“这个卫贵人,我瞧着却也有些轻挑,入宫时日不长,好似跟新晋的这些贵人贵嫔走动颇多,也时常来我这儿请安,是个活泛的性子。”

    常宁笑道:“我听闻皇兄出征前,对这位卫贵人着实盛宠过一段时候,连……呃,毕竟年纪小嘛,活泼点儿也是正常。”

    常宁硬生生将已经到了嘴边儿的“毓妃娘娘”给咽进了肚子里,说完这句话,赶紧含了口茶汁在嘴里,生怕再触及孝庄的忌讳。

    孝庄自然知道常宁想说什么,端起茶盏浅呷一口,言辞凉薄道:“是啊!都是年纪轻,都是爱冲动的性子,吃亏受苦尽是各人自找的!”

    常宁,宝兰和德妃三人听了这话,都垂着眉眼默默地喝茶,谁也没敢再言语。

    从孝庄的慈宁宫出来,德妃与宝兰别过,各自登撵回各自的宫,扶着德妃上撵时,银铃儿忍不住抬头往天上看。

    德妃侧眸看了她一眼,问:“青天白日的,你看什么呢?”

    银铃儿笑道:“我瞧着今儿的太阳也没转向呀,怎得那兰妃娘娘竟然向着主子您说起话儿来了?”

    德妃淡淡牵了下唇角,沉声道:“她不过是不愿意我在万岁爷跟前儿提毓妃罢了!”

    ————

    此时的宝兰坐在自己的凤撵中,隔着镂空的锦帐,向外面跟着的存喜道:“我阿玛也忒不小心了,怎么入宫偏生就撞见了恭亲王,谁不知道他是个心眼子比顶针儿还多的人物,他还指不定在万岁爷跟前说什么呢!”

    存喜笑道:“这个主子不用担心,索大人常入宫来瞧主子,宫里头谁都知道的,连万岁爷也早见怪不怪了。”

    宝兰听存喜这么说,心下稍安,隧低声问:“那件事儿,我阿玛说什么了?”

    存喜前后瞧了瞧,压低了声音伏在锦帐上小声道:“大人说,如今大雪封了山,等开了春儿,一准儿将此事办的干净利落!”

    宝兰听见这话,唇角渐渐绽出笑,低声道:“哼!只要有本宫在,怀袖就再也甭想入得宫来!”

 第661章 明月回京1

    就在映雪从面缸里挖出最后半碗玉米面儿的时候,山上终于盼来了春雪消融的时候。

    这一个冬天,福全只觉是平生过的最漫长的,急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生怕断了粮,将人活活困死在这荒山上。

    临下山时,怀袖将需采买的一应用度,仔细地写了张单子交给福全,福全便带着采买单子上了路,临行时,还特地在马儿背上安了两个大个的箩筐。

    正当福全在集市上大肆采买的时候,京城的南大门前管道上,华丽丽排开一列长长的仪仗,远远地向京城大门行来。

    前面有几十个太监黄土撒路,后面有高亢的鸣锣开道。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番兵个个精神抖擞,簇拥着仪仗正中央,两顶明黄的仪仗伞下的一乘十六人抬紫禁銮驾。

    銮驾上端坐之人,头戴黄金凤冠,两鬓的十六根黄金流苏,随着銮驾而轻轻摆动,身上穿着金玫色的牡丹团花斜襟大氅,端端庄庄坐在銮驾之上,一副富贵以极的明艳丽姿。

    后面跟着骑在白马上的,便是藏域的藩王古登,早就守在京城南大门前的几十个太监,远远瞧见仪仗,立刻策马往城里疾奔。

    一边跑,一边鸣锣,哄赶着管道上的人群四处奔逃,马上的太监个个口中大喊着:“固伦明月公主回京省亲喽……固伦明月公主回京省亲喽……”

    等福全的马拖着满满的柴米油盐,疾奔在回北山的小路上时,固伦明月公主的仪仗方才缓缓地行进紫禁城南大门。

    康熙提前一个月便接到了月牙亲笔的手札,上书开春四月上京,却没想到刚入三月份,月牙便已行至了京城。

    文武大臣纷纷跪在午门前的广场上,列位迎接盛驾归来的固伦明月公主,康熙亲自等保和殿门前,等月牙行下銮驾的时候,康熙已忍不住步下玉阶。

    月牙远远地便瞧见一身明黄龙袍的康熙行向自己,一下了撵,尽管身上盛装繁复,却依然踉跄几步扑至康熙身前,泪眼朦胧中纳头便拜。

    “固伦明月给皇叔父请安……”

    月牙的声线颤抖间,险些将康熙的泪也勾了下来,附身将她从地上挽扶起来,康熙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月牙,强撑出笑意赞道:“朕的月牙果然长大了,神情间颇有王妃的端庄威仪!”

    ————

    月牙回京的前三日,宫里大摆宴延,一日宴请群臣,一日宴请后宫妃嫔,一日皇族内与其接风。

    到了第三日头上,月牙的脸色便微显出些许的变化。

    晚间宴罢,月牙将回行宫前,忍不住问康熙:“怎么这三日都不曾见我师父?我去年时收到她的信笺,听闻她已被封了毓妃,为何昨日的宫宴,今日的家宴,皆不见她的人影儿。”

    康熙微垂着眼帘,只淡淡道:“毓妃最近身子抱恙,你且回去歇息,待明日入宫来,朕再细说与你。”

    月牙听康熙这么说,便没再多问,只将此一事放在肚子里,隔日清晨,却未与古登同路入宫,只简单吩咐后,便带着自己的亲卫和宫人先行进了紫禁城。

    月牙一进紫禁城,没去给康熙行礼,也没去孝庄的慈宁宫,却是直奔清芷宫。

    分别近两载,她心内无一日不念及怀袖的谈吐言笑,即便对着古登,也是时时提及怀袖的千般好。

    月牙只盼着此番回京,能好生与怀袖叙叙旧,哪怕听怀袖笑着点着她的额角,轻嗔她几句也是好的。

    銮驾行至清芷宫门前,月牙缓缓行下凤撵,由宫人挽扶着行至台阶上,亲手轻轻扣动门环。

    “师父,月牙回来了,师父……”

    月牙将门上的兽口铜环扣的响亮,却只有门楣上的细尘翩然飘落下来,里面始终无一人作答。

    月牙望着朱红大门上,蒙着厚厚灰尘的铜钉,银牙一咬,沉声道:“给本王妃将这宫门撞开!”

    如今月牙手底下的亲卫一非昔日的宫人,皆是藏域的番兵,平日听惯了月牙的调遣,更不管什么紫禁城里的规矩,听见他们的王妃一声令下,这帮彪悍的番兵齐手并肩直直撞向高大的宫门。

    顷刻间,只听闻轰隆隆一声山响,清芷宫的宫门被撞地大敞开来,月牙迈步行入宫内,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地愣在了当场。

    缓缓放开宫女的手,月牙缓缓迈上落满树叶的正殿台阶,轻轻推开门,从门梁上面落下一层细细的灰尘,正殿中央的紫檀八宝琉璃榻,蒙尘的锦垫早失了往日的华艳瑰色,榻的边缘已结了层层叠叠的蛛网。

    ————

    苏麻喇姑是第一个听闻清芷宫门被撞开的,由涣秋挽扶着一路急行至清芷宫门前时,只见宫门大开,院里院外站满了番兵和宫人,却并不见月牙的身影。

    涣秋扶着苏麻喇姑绕过正殿,行向后院的内殿,行至门前时,见一身高华霓裳的月牙,正站在书架前。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月牙缓缓转过身时,手中还拿着一个落满尘埃的兔儿爷。

    “奴婢苏麻喇姑给王妃请安!”苏麻喇姑和涣秋双双跪在阶下,给月牙叩头行礼。

    月牙行下台阶,附身将苏麻喇姑挽扶起来,目光殷殷问:“苏麻姑姑,我师父她……人呢?”

    苏麻喇姑还未开口,站在身后的涣秋便先忍不住,转过身掩着口鼻窃窃低泣。

    月牙见此情景,只觉心一时比一时凉,放开苏麻喇姑,一把拉过泪流满面的涣秋,沉声问:“你主子呢?她哪儿去了?”

    涣秋不敢说话,只不住地摇头,就在月牙欲继续逼问的时候,只听宫门外传进来一阵太监的高声传唤:“德妃娘娘到……”

    月牙听见这声音,猛地松开涣秋,转身向着外厢奔去,刚一转过正殿,正与从外面急走进来的德妃撞上。

    “岚姐姐!”

    月牙扑过去,死死握住德妃的手,眼中泛着水雾,朱唇轻颤问:“岚姐姐,我师父她……她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

    德妃亦死死握住月牙的手,平日温和的秀目此刻微眯着,眼中同样蓄着泪,冷沉着声线道:“月牙,怀儿她……被人害了!”

 第662章 明月回京2

    安静的永巷内,远远地行来一队气势威武的仪仗,高高的凤撵上,月牙始终一副沉静漠然的神态,安坐其上。

    迎面遇见的宫妃贵嫔们,纷纷下撵行礼,月牙却始终正眼儿都不瞧一眼,只命宫人和一众番兵亲卫径自向前行。

    连遇见太子胤礽,月牙也不过冷冷地“哼!”了一声,凤撵停都没停,径自与其擦肩而过。

    站在轿撵旁边的胤礽见着月牙如此,不禁对着她的背影嘟囔道:“嘿!这丫头,如今当了藏域的王妃,果然尊驾大了,连本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啦!”

    月牙的凤撵一路行至一处永巷口,转过了弯,月牙方才命人落了撵,抬头看了眼宫门前上书的“绯华宫”月牙冷冷地牵了下唇,举步便向宫内行。

    绯华宫大太监存喜正在宫门口同几个小太监说话,侧目见竟是刚回来省亲的王妃,惊了一跳,立刻笑嘻嘻高声叫道:“王妃驾临绯华宫喽!”跟着便疾步迎过来,低身便要跪在月牙面前磕头。

    月牙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向旁边的亲卫首领看了一眼。

    那亲卫首领立刻会意,走至近前,不待存喜行礼,单手拎起他的一只胳膊,像拎小鸡一样向旁边一丢,冷声道:“哪儿来的苍蝇,也敢挡王妃的路!”

    人家是轻轻地一丢,轮到存喜,却是被狠狠地甩在旁边一颗大槐树上,不偏不倚正撞在后腰上,存喜只听自己腰间“咔擦”一声脆响,下半身紧跟着一阵麻木,心顿时凉了大半。

    存喜呲着牙再抬眼时,只见月牙已经行上了正殿的台阶。

    清早,月清公主由奶嬷嬷抱着出去玩儿还没回来,宝兰正倚在榻上,命一个小宫女端着刚酿好的海娜花瓣染指甲。

    刚染好了两根,宝兰举在眼前,正仔细端详间,只觉殿门口光线一暗,再抬眼时,眼梢只来得及瞄见月牙的袖口,便只觉脖颈间衣裳领子一紧,身子已经被人从金丝檀木锦榻上拖拽了下来。

    宝兰被月牙揪着领口粗暴地拎下来,整个人扑跪在地上,抬头正欲开口,只觉耳畔有风声呼呼作响,紧跟着,两声“啪,啪!”响亮的耳光响彻了整个绯华宫的院落。

    绯华宫的一众宫人惊地呼啦啦跪了一地,有欲上前护主的几个大丫头,被门口守卫的番兵横着眉一瞪,吓地立刻缩着脖子跪了回去。

    宝兰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谁扇她的耳光扇的如此干净利落。

    捂着火辣辣的两腮,宝兰眼中噙着泪,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月牙,咬牙道:“本宫是万岁爷册封的宫妃,你一个区区藏域的王妃,竟然敢打本宫,你……”宝兰说话间,便要起身与月牙撒泼。

    但毕竟生过孩子后,珠圆玉润的身子行动不太灵便,才将上半身抬起来,月牙的脚已经踩在了她的肩膀上。

    只稍稍一个用力,宝兰以一个狗啃屎的经典姿势,再次拜倒在月牙的明堎金线绣靴之下:“没错!今日本王妃就是打了你,有本事你就去我皇叔父面前告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索额图狼狈为奸,对我师父做的那些龌蹉算计,你是如何将她挤兑出宫的,今日咱们便将这个帐好生算一算清楚!”

    月牙说话时,抬手便要继续打,宝兰一见月牙此刻已经红了眼,今日若不学乖巧些,怕是要让她打死在这宫里头也说不定。

    宝兰虽然平日里骄横跋扈,但民间有句很实用的俗话,叫做: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瞧出来了,月牙今儿这架势,明摆着就是来跟她拼命的。

    意识到这一点,宝兰在态度上立刻就软了下来,抽抽搭搭趴在地上,哀声软语道:“我的好公主呀,你也不想想,毓妃妹妹是什么人?

    她是万岁爷心尖子上的人儿,若不是万岁爷有心要惩她,她那样的位置,岂是我们这些卑微蝼蚁能撼动的……”

    后面宝兰又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废话,月牙皆没心思听,她因听闻德妃说怀袖如今被流放在北山的废殿中,心里只揣着去见她的念想。

    又见宝兰灰头土脸,满脸鼻涕眼泪的倒霉样,全没了往日的嚣张模样,且又口口声声保证服软,月牙也懒得理她,算是暂时先出了口气儿,转身行出了绯华宫,登撵去了。

    ————

    怀袖让福全买回来些桃树苗儿,挨着种在前院的两旁,又将山坡上那两株腊梅移栽在窗棂下,一转身,正瞧见映雪追着一只偷溜出来的小鸡满院子跑,不禁眉眼含笑。

    “春天终于来了,真好!”怀袖手指轻抚着一株刚栽下的树苗,不禁呐呐轻语。

    福全挑着一挑子水过来浇树,听见怀袖这句话,笑道:“是啊!我觉着这个冬天过的特别长,好像比以往的哪个冬天都长,整日闷在山上做不成事,人都快长毛儿了!”

    映雪捉住小鸡,在手里捧着笑道:“你却是长毛了,长了一头的白毛,都赶上小老头儿了,哈哈哈!”

    福全冲着映雪吐了吐舌头:“哼!你还说我呢,整天守着面缸唉声叹气的,说梦话还叫着吃炸酱面的,也不知道是谁!”

    福全这一句,将怀袖逗的捧腹,却将映雪说的急了眼,将手中的小鸡一丢,走过去一把抓起跳水的扁担,追着福全满院子跑。

    望着眼前活泼欢快的两个人,怀袖的手轻轻地抚摸上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方才,她又明显地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用力伸了下腿脚。

    如羽毛般轻柔的语调,伴随着轻轻地抚摸,怀袖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肚子道:“再过不久,你就要出来喽,额娘多希望你能早些降于此世。”

    就在怀袖与腹中宝贝说话时,门口径自走进来两队整齐的番兵,行入院中便立刻分列两边,随后,从门口被人簇拥着进来一团锦绣华裳。

    站在桃树边的怀袖眯着眼,静静地打量片刻,蓦然睁大眼道:“月牙?”

    而此刻,站在大门边的月牙,已经泪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