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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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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妃只听闻康熙前阵子送了怀袖一只白虎幼崽,岂料这小虎崽已长成了半大老虎,且如此凶猛。

    怀袖听见外面一片喧哗,回头向青梅月荷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退至怀袖内殿寝宫里躲避。

    怀袖稍整理仪容,令映雪和涣秋左右随侍,疾步向前殿行去。

    刚绕过正殿回廊,就见雪额扭着矫健的身子在前院当中来回踱步,将一众钟粹宫里的人连同裕妃在内,全逼迫在宫门外不敢进来。

    “混毛兽,不得放肆,还不快回来!”怀袖站在廊下厉声召唤。

    那雪额听见怀袖的声音,立刻折回头奔至她身边,亲昵地蹭着怀袖的小腿撒娇耍赖。

    怀袖佯装气恼,在雪额头顶拍了一巴掌,怒道:“你这混兽,唤也唤不住,我再不要你了!”

    雪额仰起头冲着怀袖呲了呲雪白的虎牙,只当怀袖与自己玩耍,转着圈儿地摇尾巴。

    怀袖表面上佯装气恼,心里却喜欢的紧,只想着等裕妃走了定好生奖励这机灵的小东西。

    款步行至宫门前,怀袖行大礼给裕妃请安。

    裕妃抚着胸口,目光戚戚看着紧随怀袖身边寸步不离的白虎,轻叹道:“也罢了,谁叫万岁爷将这东西赏了妹妹呢,咱们以后自己多留心便是了!”

    说罢,由宫人挽扶着入了正厅,怀袖立刻酌宫人为裕妃斟茶添水。

    “姐姐这早就来我宫内,可用过了早膳?”怀袖笑问。

    裕妃喝了口茶,压了压心头的余惊,笑道:“妹妹觉着这时候早,可见妹妹是有福气的人,不像我,天生操持的命。

    我每日四更天便需起床,酌人去内务府值夜的太监问平安,五更天在观音菩萨前上祈福香,便要差人翻黄历簿子,瞧瞧谁的寿辰到了,或是什么节气到了,都需提前预备下呢!”

    怀袖起身亲手持盏为裕妃斟茶,笑道:“姐姐协理后宫,着实辛苦,平日里更当好生调理。”

    裕妃抬起凤目望了眼怀袖,淡淡一笑:“如今有妹妹帮着分担伺候万岁爷,我也算得闲许多了呢!”

    怀袖听出裕妃这话意在说她霸宠,却也只是垂眸笑而不语,只装着听不懂。

    裕妃喝了会子茶,向房中四下打量一圈:“妹妹这清芷宫果然是万岁爷动了心思的,精巧别致,颇具匠心,我头一次来,妹妹若方便可否带我四处瞧瞧新鲜?”

    怀袖起身:“我原有此意,姐姐请!”

    怀袖在侧相陪,裕妃与她并肩款步行向后殿,大略瞧过了眼怀袖的寝宫,又转步移向后园。

    只见后园池中碧荷冒新尖,檐下古榕抽嫩蕊,老竹新篁,日上花梢,莺穿柳带,奇花瑶草,境比瑶池多分翠,树与琼枝一样新。

    裕妃不禁啧啧称叹:“这园子更是精巧,妹妹置身其中,真有如蓬莱仙韵,姐姐可好生羡慕!”

    说话间,裕妃远远地瞧见搁着紫竹林外的墙边儿上,盖着一排小房舍。

    “那地方可是宫人们居住的房舍么?”裕妃指着询问。

    怀袖轻轻点头,还不待开口,裕妃身边的一个宫女笑道:“这园子这么美,咱们也去瞧瞧看这宫里的宫人住的是不是比咱们的好些。”

    说完,不待怀袖开口,几个宫女已经向着那一丛房舍跑过去。

    怀袖心里一惊,悄然回眸与映雪对视一眼。

    裕妃转回身对怀袖笑道:“我宫里的丫头眼皮子浅薄,又没规矩,叫妹妹笑话了。”

    怀袖赶忙赔笑:“原是姐姐不拿我当外人,不过是几间下人的房舍,丫头们想看,只管看便是!”

    说罢,转回身对映雪道:“你去将房门挨个打开,叫丫头们好好瞧瞧!”

    映雪应声,手提裙摆向房舍跑了过去。

    怀袖引着裕妃又向旁的地方走了几处,便绕回至正殿内。

    此时,方才那几个吵着要去看房舍的宫女也跑了回来,为首的那个刚行至裕妃身前,脚步还没站稳,裕妃抬手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刮子抽在宫女脸上。

    那宫女被打地一个趔趄,立刻跪在地上低声啜泣起来。

    “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撒欢儿?毓妃娘娘教养好,不笑话你们,本宫却容不得,今日不管教你们,改日可要丢尽本宫的脸了!”

    说话时,就要命太监来打,怀袖笑道:“姐姐就饶了她们吧,不过是丫头们好奇看看罢了,姐姐若当真在我这儿责罚起来,被人听见又要说妹妹轻狂,捉着宫人的短处反叫姐姐不好看!”

    怀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连裕妃也无话可辨,只得住了手。

    裕妃喝了口茶,笑道:“过几日牡丹花盛开,我备了几桌薄酒,在琉璃园中邀请各宫的姐妹们赏花,妹妹赏个脸儿吧!”

    “姐姐一番好意,妹妹必定是要去的!”

    裕妃又坐了片刻,便带着一干宫人去了。

    怀袖送走了裕妃,转回身径自向内殿行,走至门口,摆了摆手,只看了映雪一眼,众宫人便明白其意,纷纷在门口停驻了脚步。

    涣秋站在门前,正欲将门带上,雪雁也要进去。

    “主子有话跟映雪讲,咱们暂且在门口守着吧!”涣秋伸臂将雪雁拦下,仍要关门。

    雪雁抻着脖子,一脸失落地向内瞧:“往日小格格说体己话,从来都是不背着我的……”

    涣秋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仍将门死死带上,侧身守在门外。

    雪雁见涣秋如此,也只得低垂着眉眼在旁边站着。

    内殿寝宫内,怀袖疾步行至榻前坐下,开口道:“青梅月荷,你俩可还在么?出来吧,裕妃已经走了。”

    青梅和月荷闻听,即刻由屏风后面绕了出来。

    映雪见怀袖脸色不好看,走至桌边端了杯茶递在眼前。

    怀袖接过茶盏灌下去大半杯,将茶盏狠狠往茶桌上一墩,怒道:“是哪个杀千刀的走了风声,昨日本宫刚将人带回来,她今日就搜上门儿来了!”

 第509章 不朽干尸

    听怀袖这么说,青梅和月荷两姐妹惊地面面相觑。

    青梅不解问道:“主子怎知裕妃是来搜宫寻人的呢?”

    映雪冷嗤:“哼!裕妃这是明摆着的,要不好端端的看咱们下人的住处做什么?别看她打了那两个宫女,那都是事先捏好的套儿,都不知在咱们跟前演过多少回了,看都看腻了!”

    怀袖点头:“裕妃一进门就径自向内殿而来,这已是对我不敬,若不是被雪额拦下,她闯进来就杀了咱们个措手不及,月荷也必定会被她强行带走。”

    青梅闻言,吓地立刻紧紧握住月荷的手:“主子,她若当真已知道了我妹妹在这宫里,定是不肯罢休的!”

    月荷早已吓的脸色青白,话已说不出来。

    怀袖看向月荷,轻声安抚:“你放心,本宫既然当初救得了你,就必定能保得住你,你且安心在我宫里待着,本宫倒要看看,她当真还从我手里抢人不成!”

    说这话时,翦月被刺死的惨状又浮现在怀袖眼前,额角的青筋跳了几下,怀袖紧握的手骨关节微微泛白。

    映雪心知怀袖又触动了旧情,端着茶杯转回身又斟了盏茶过来。

    “主子且莫动气,最要紧是要先暗地里查清楚,究竟是谁背地里搞的鬼,内鬼难防,主子定还记得你曾遭毒手的那一次?”

    经映雪这么一提,怀袖的心神渐渐冷静下来,蹙眉琢磨了片刻,疑惑道:“这件事只有福全,你和涣秋,雪雁几个贴身伺候的人知道。

    福全,你跟涣秋是断不会说的,雪雁是我娘家送来的,跟宫里人又不熟,更不可能,其他宫人皆只当映莲是月荷,我再想不出谁会去告密。”

    映雪也与怀袖一样,苦思半晌也左右想不出这其中究竟是哪一环节出的岔子。

    怀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顺了顺心中郁结气息,还未再开口,脚边的雪额突地站了起来,浑圆机敏的虎目瞪向门外。

    怀袖朝着青梅月荷一挥手,两人立刻转到屏风后躲了起来,映雪走过去将门轻轻拉开,涣秋即刻道:“是福全找主子有事儿。”

    映雪回头看向怀袖,见怀袖轻轻点了下头,方才开门将福全让了进来。

    福全转身准备关门的时候,雪雁低声道:“过了这许久,小格格的茶水也该添换了吧,我进去拿茶壶出来。”

    因雪雁是怀袖娘家带来的,福全不好说话,犹豫着回头看向怀袖。

    怀袖轻轻点头:“让雪雁进来吧。”

    福全闻言,侧身将雪雁让进房里,对门外的涣秋低声嘱咐:“好生守着!”

    涣秋点头,伸手将门重新带上。

    怀袖略显急切问道:“那仵作怎么说?”

    福全从袖管里取出一张折好的素笺递给怀袖。

    “奴才怕嘴笨传话说不清楚,就叫他都写了下来,验尸后的东西全写在这个上面了。”

    怀袖闻言,接过字笺仔细看了一遍,略想了想,抬起头蹙眉问福全:“你可瞧见那棺材里的人也是无腐无朽,呈干尸状么?”

    福全点头:“没错!当时开馆时候,奴才就守在旁边,两个尸首一模一样!”

    怀袖听罢,目光又落在手中的字笺上,蹙眉思索了片刻,缓缓道:“你且先去吧,容我再想想……”

    福全行过礼退了出去,怀袖轻轻摆了摆手,映雪走至房门前,将房门由两边推开,涣秋即刻唤人端了糕点来,雪雁径自去添换了茶水。

    怀袖手中捏着福全带回来的字笺,歪在踏上静默沉思,正想的入神,脚边的雪额突然嗷呜一声低吼窜了出去。

    怀袖被突然一惊,手中的字笺掉落在地上,正低身去捡时,门外传来康熙的声音:“哈哈!你这鬼东西!鼻子倒是好生灵敏,一丝半点儿的腥气味儿都能闻得出来!”

    怀袖慌乱间,将字笺塞在锦榻的软垫下面,顺势跪在地上给康熙行礼请安。

    康熙跨步进门见怀袖跪在地上,伸手将其拉起来,牵着走至榻前坐下:“今日怎么跟朕生分了?不是说了在你这儿不必行此大礼的么?”

    怀袖笑道:“前日奴婢去给老祖宗请安,另有几个嫔妃也在,咱们都受教说宫内也要有君臣之纲,臣妾身为后宫正妃,怎能不以身作则?”

    康熙顺手将怀袖揽坐在自己腿上,笑道:“在老祖宗那边,自然要的听老祖宗的,回来就听朕的,只剩咱俩人,只守夫妻之纲就行!”

    怀袖俏脸微红,笑嗔:“这话若是被那些前朝的老臣子们听见,又要说臣妾不守礼法了!”

    俩人说话时,雪额悄悄蹭过来,仰起头伸出小舌头舔了下康熙的手。

    康熙伸手抚了抚它的额头:“这小东西好生灵敏的鼻子,朕方才刚给海东青喂了生肉,就被它嗅到了,总舔朕的这只手。”

    怀袖笑道:“这小东西对沾染了生血的东西格外敏感,那日福全亲手宰了只活鸡给它喂食,身上染了血渍,硬生生被它扯破了新做的宫服!”

    怀袖话落,惹得康熙大笑,雪雁正巧由外间端茶进来,瞧见康熙在殿内,立刻跪地磕头请安。

    怀袖道:“雪雁,快过来给万岁爷斟茶!”

    雪雁应声,小心端了新斟的茶盏,放在康熙手边的檀木茶几上。

    康熙看了眼雪雁,转而问怀袖:“朕瞧着这宫女倒有几分眼熟?”

    怀袖笑了笑,没答康熙,却对雪雁道:“雪雁,你抬起头看看万岁爷可眼熟不?”

    雪雁闻听,眉睫垂的更低了几分,嚅啜道:“奴婢不敢……”

    康熙笑道:“这又不是在朝堂上,不必如此拘束,听你主子的便是!”

    雪雁听康熙开口,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康熙白皙的俊彦时,微愣了片刻,突然惊诧道:“啊!您……您是黄三爷?!”

    康熙闻言也微愣,没行到这小宫女居然知道他微服出宫时用的名讳,转回头看向始终呡唇而笑的怀袖。

    怀袖对雪雁摆了摆手,待雪雁出去后,笑道:“万岁爷不认得她也属正常,这雪雁是我娘家送进宫来的侍女,万岁爷当年微服出宫偶遇臣妾,都是她扮作小厮在旁边伺候。”

    康熙闻言顿时恍悟:“朕想起来了,朕去兵部尚书府,第一次见你着女儿装时,便是在府内撞见了这个丫头。”

 第510章 一往而深

    怀袖思及当日情形,微红了脸轻嗔:“当日臣妾正在描九九消寒图,万岁爷就突兀地闯进了臣妾闺房内,也不回避……”

    康熙回想起当时,记忆犹新,那一日怀袖着一身浅青色家常的宽衫,云鬓如瀑般垂在腰背上,纤手执笔,像极了瑶池畔的一株青衣莲萼。

    “朕当时并非不懂得回避,而是忘了回避。”康熙说的是实话。

    自那日见了着女儿装的怀袖,康熙直至回宫都神情恍惚,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一夜无眠,次日一早天不亮,就将户部的官员叫来昭仁殿询问。

    听闻兵部尚书府马尔汗的福晋有个亲妹妹,参选加次年的春闱选秀,康熙心里便明了,那样的脱俗气韵,那样的清丽妆容,必定就是将军府的小格格了。

    康熙一连多少夜兴奋地晚上毫无睡意。

    先前在紫凤楼就听她伶牙俐齿舌辩穷儒,才华已初显,明府的渌水亭中残局对弈,更是锋芒毕露,令张廷玉容若两个当朝才子都颜色尽失。

    康熙原想将这风流俊俏,又有满腹经纶的小公子破格提拔为朝廷重用,却不想偶然相见下,府绸长衫笼罩着的,居然是个待字遴选的美婵娟。

    康熙六岁登基,自十五岁亲政,每三年一次的春闱大选,不知已经历了多少回,可从未像那年那样,像小孩子盼过年一样地盼。

    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选秀,数百佳丽一一站在他的面前羞容展颜,却唯独没有魂牵梦萦的她。

    康熙当时强忍着没发作,私底下却差点将户部和内务府经办的一应官员全革职轰回老家。

    最后终于在最初的一道环节中查明,她竟早早就被太皇太后领走了。

    康熙为此沮丧了很久,他不明白是造化弄人还是老祖宗故意而为,那么多秀女,为何偏偏就选中了他昭思暮念的人儿。

    最终,康熙禁不住向浓浓的思念妥协,借着请安的由头,只为去慈宁宫见她一面。

    再见面时,她依然如他梦中一样清宁温婉,却当真成了王母娘娘瑶池边上的那株莲萼,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了。

    好吧,他等!

    等着两年一过。

    等着能跟太皇太后开口要了她的那一刻。

    清水淘沙金,她就是那颗混在沙粒中遮也遮不住的金子,灼灼才华照亮了寂寞许久的深深后宫,破格提拔为公主师,成为古今女子第一人。

    康熙再按耐不住对她已隐忍许久的恋慕,先是送琴,后来送画,到最后就干脆直抒胸臆。

    可她就始终如那悬空的高华明月,他将心向之,她却偏偏往沟渠里面照。

    身为堂堂的大清朝一国之君,他几乎迁就了此生从未迁就过的许多事,甚至破了底线同意她跟月牙私自出宫疯耍。

    可无论他做什么,她就是无动于衷,康熙头一次感觉这么沮丧,失落,无奈,心里却依然那么地不舍。

    他从十五岁开始亲手除鳌拜,平三藩,治理黄河,运筹国政,心里装的皆是这巍巍大清江山,就连当年结发的赫舍里皇后,有的也更多是陪伴亲情。

    他从没想过自己心里会如此放不下一个女子,也从未认真思索过爱会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直到听见月牙说她要的是那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忠贞不渝,他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发自内心地深深问自己: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江山不负卿……

    他明白,他此生落在帝王家,就不可能与她一生一代一双人,更做不到不负江山不负卿……

    倔强的他,第一次信命,原因只为舍不得强迫她,舍不得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委身于已经拥有了后宫众多嫔妃的他。

    那段日子里,他特别不想见她,甚至连去给老祖宗请安,都刻意绕开她的清芷宫,只想躲开对她耳鼻舌身意的反复纠缠,和那种蚀骨的想念。

    不见她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想到了一个人——容若。当初将她引荐给他的人。

    康熙没忘记,容若当初冒着诛灭九族的欺君之罪,也要为她隐瞒女儿身的真相。

    真相大白的那日,他当真恼了,一怒之下罚容若在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险些废了他的一双腿。

    他当时明着是生气,暗地里其实是吃醋。

    谁说帝王就不会吃醋?

    帝王吃起醋来当真是要人命的!

    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后,他开始揣度她心里是不是已经装了别人,而这个最大嫌疑人,就是容若。

    一个照亮了大清朝的,被称为满清第一才子的男人,文治武功,无一不精,刚巧滨了福晋独身未娶,刚巧可以给她一生一代一双人。

    突然想起了木兰围场时,一向淡泊低调的容若居然主动与巴根叫板,当时康熙并没想那么多,此刻想来,容若当时那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还有,还有那场华丽的演出《牡丹亭》那日她突然晕厥在台上。

    而那一日,正好巧不巧地是太皇太后为容若与官召羽指婚的日子。

    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他由先前的沮丧,转而变成深深的无奈,无奈造化弄人,无奈于她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容若而不是自己。

    身为堂堂的一国之君,他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利,将她强掠在身侧,即便幽禁她的余生,即便她再也不展欢颜,但她就算哭,也仍只能他一个人看得见。

    可是,他知道她不是融融暖棚中的娇颜牡丹,而是那朵性格凌冽的北地胭脂,他掠的了她的人,却掠不来她的心。

    他又开始倔强了,哼!一副无心的空壳,他要来何用?要争就争她的心!

    他原本又打定了主意,原本打算跟容若来场说斗就斗的掠心之战,却被她突然的策马夜闯紫禁城给全部搅合了。

    那一次,康熙真的是既怜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她的心已经昭告天下,她心里的那个人是容若,即便全世界都背叛了容若,她也会横刀立马站在他身边,背叛全世界!

    他又嫉妒容若了,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嫉妒过任何人,那时候他甚至想过,如果让他跟容若换一下,他也宁愿一无所有而被她这么深深地爱着。

 第511章 虎啸牡丹

    在怀袖的一曲清泠和缓的《凤求凰》中,康熙静捻茶盏,沉思良久,想起许多当年的事。

    而此时此境,怀袖终于如清水芙蕖静静地绽开在自己身畔,康熙不禁心内轻叹,此生得此一人,足矣!

    怀袖专注地拨弄着琴弦,却不知康熙思绪翻滚,只当他倦了,来此歇息稍作歇息。

    一曲终了,康熙径自站起身欲向外行,怀袖欲起身送驾,康熙却轻轻按下她的肩。

    “你只要在朕身边陪着,朕便再不求旁的……”

    话落,在怀袖惊诧的眸光中,康熙独自迈着平静和缓的步子走出了清芷宫内殿的雕花门槛。

    ————

    自那日裕妃来过之后,不过几日,便是后宫妃嫔小聚赏花的日子。

    因是宫中内廷小聚,怀袖只捡了件鹅黄的敞袖苏锦旗装,梳着俏丽的两把头,正中央悬了一串碧玺坠子,淡妆简容便出了宫。

    原本不想带着雪额,可小家伙似是早晓得怀袖要出门,寸步不离地随着她身边转圈。

    怀袖无奈,只得让它随着金丝凤撵行向御花园中的绮璃园。

    绮璃园中种植的皆是各色牡丹品种,几年前,怀袖进宫不久,随着孝庄的銮驾来赏过一次牡丹,后来就再没来过。

    今日再入绮璃园中,望着眼前满目名花映佳人,还真有几分姹紫嫣红芳菲尽的艳丽味道。

    鸾轿缓缓落下,几个低阶的嫔即刻过来给怀袖行礼,怀袖抬眼望过去,原以为不过是个小聚,却不想裕妃竟请动了六宫佳丽皆来赏花。

    看来,裕妃在后宫的正主之位确实已深入人心。

    如此想着,怀袖款步行向园中央的一座长长回廊。

    因她是后宫的四正妃之一,又是康熙的近宠,且家世尊贵显赫,后宫的诸多佳丽中,大多数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与怀袖相交攀附。

    只可惜众多踌躇半晌,最终仍是放弃了,不论是谁,只要靠近,怀袖脚边的那只青额白虎就先怒目而视。

    众佳丽只得远远站着,一面对怀袖牵笑点头,一面畏惧地看着她身边的白虎。

    怀袖轻摇着书墨团扇,在亭中走了几步,便听得有窃窃低笑,转回身看着身后跟的福全和映雪问:“你二人笑什么?”

    福全笑回:“回主子话,方才映雪说,有雪额在身边而就是好,那些答应常在们皆不敢靠近,也省得咱们磕头请安了!”

    怀袖睨着映雪笑嗔:“这丫头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我还没说什么,她倒先躲起懒来了!”

    映雪瞪了福全一眼,在他手臂上狠狠拧了一下:“就你多嘴,以后什么都不跟你说了!”

    福全疼地呲牙咧嘴,却只敢小声嘟囔:“主子问我能不回么?不怪你自己话多,就会埋怨我……”

    怀袖平日听惯了这两人斗嘴,只摇着扇子呡唇而笑,径自向中央的亭中去。

    “怀儿!”才走了没几步,只听得旁侧的有声轻唤。

    怀袖一听这声音便绽出笑意,转回身,果见勤嫔由银铃儿陪着,站在旁边的朱红曲廊上。

    勤嫔今日穿了身淡紫色的绣纹旗装,银铃儿打着一把天水青色的油纸伞,为其遮着微烈的艳阳,伞下的勤嫔瞧着气色却比前些日好了许多。

    “熙岚,没想你今日也出来了,可见身子大好了!”怀袖走至近前,挽住勤嫔的手。

    勤嫔先前并未瞧见怀袖身侧的雪额,待她走至近前,突然瞧见一只黑斑白虎呲着牙瞪着自己,吓地花容顿失,死死握住怀袖的手腕。

    “莫怕,它这是才见了你,若瞧着我与你亲厚,便不咬了。”

    怀袖握着勤嫔的手闻言安抚,伸手摸了摸雪额的额头,牵着勤嫔的手,缓缓靠进雪额。

    勤嫔颤抖着手欲缩回来,却被怀袖握着,轻轻摸了下雪额毛茸茸的白耳朵。

    雪额直立的耳朵轻轻抖一抖,侧脸看向勤嫔,勤嫔吓地就要收手,却见雪额竟伸出粉色的舌头,在她指头上轻轻添了一下。

    勤嫔微怔,只觉手指上湿漉漉的,与银铃舔的竟有几分类似,心里的惧意立刻消减了大半,鼓起勇气,又探向前摸了摸雪额的白色皮毛。

    怀袖见此笑道:“瞧,雪额跟你惯熟的很快呢!多半是你身上有银铃的气味,同为兽类,它便觉着与你亲厚些。”

    勤嫔笑抚着雪额柔软的皮毛:“我只听说万岁爷送了你只虎仔,谁知竟是这么长的半大成年虎了!”

    “它当初来时却是只虎仔,只这小东西在我这儿颇肯长些。”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相携向着中央的牡丹亭行去。

    “今日你怎么出来了,是她给你送了名帖么?”怀袖好奇问。她口中的“她”自然指裕妃。

    勤嫔点头:“我确收了帖子,可不是看着她的面子,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见你。”

    怀袖微挑眉心,看着勤嫔不语。

    勤嫔压低了声音道:“此时人多,等过会子快散的时候,人少了,我再仔细说与你。”

    正说话时,两人已走至亭外,只听前面有一群宫人围拢作一圈,有女子赞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娘娘戴上这朵黄花魁好生漂亮呢!”

    怀袖与勤嫔尚未入亭中,听见里面有众女子奉承之言,因又听见其中有人吟诗,便略停了脚步,静静地站在廊边儿上站着听。

    只听方才那女子吟诵罢,有另一女高声赞道:“说得好!这一只牡丹花,本宫便赏赐给你了,下一个谁还来!”

    怀袖和勤嫔对视一眼,都听出后来说话的这一位是兰妃。

    “下一首我来!”另一个宫嫔抢着说道:“枣花至小能成实,桑叶虽柔解吐丝。,不成一事又空枝。”

    诵罢,还赶着讨好解释:“我这首里面的‘堪笑牡丹如斗大’也不比周贵人方才的一首差哦!”

    只听得宝兰立刻道:“你这首更好!牡丹花开的可不就是大如斗么?来这多大个儿的赏赐给你!下一个谁还来!”

    勤嫔和怀袖站在人群外,听见这一番对话,都忍住不掩唇而笑。

    此时,有妃嫔一眼恰拍见怀袖身侧的雪额,吓得顿时大声尖叫起来!

    原本安静卧在怀袖脚边的雪额,大概是被这突然的一声尖叫惊到了,嗷呜的一声虎啸,纵身一跃,竟然跳进了亭子里。

 第512章 旧梁新结

    亭中原本着聚一众嫔妃,突然跃入一直青额白虎,吓地顿时一哄而散。

    被围拢在众人中间的宝兰方才还吟诗作趣,众人哄散开的时候,宝兰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

    手中攥着朵娇艳的牡丹刚转身,目光正直对上雪额的浑圆虎目。

    宝兰心中正纳闷,谁家的猫儿竟然养的这么大了,雪额突然低吼一声,冲着宝兰的面门张开了血盆大口。

    勤嫔在旁边瞧着紧张,忍不住侧目看向怀袖。

    却见怀袖竟然丝毫没唤回雪额的意思,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看着此刻已吓地面色死灰的宝兰。

    众妃嫔自然不敢上前,宝兰的近侍太监们也拿这青额猛虎没辙,只瞪眼看着宝兰伏跪在亭中的青砖上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怀袖站在亭子边,微微扬着下巴居高临下看着亭中瑟瑟发抖的宝兰,眼见着雪额张开锋利的大爪抓向宝兰绣工精美的旗装……

    “怀儿,唤住雪额吧,她毕竟是后宫正妃,再闹下去恐不好收场。”勤嫔伏在怀袖耳畔轻声劝道。

    怀袖听勤嫔这么说,方才缓步行至亭中,附身抚了抚雪额头顶的柔软毛皮,含笑对抱着头,趴在地上的宝兰道:“兰妃娘娘,畜生东西不懂礼数,还望娘娘莫怪才是!”

    话落,怀袖对身边的映雪和涣秋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兰妃娘娘扶起来!”

    映雪和涣秋闻言,立刻过去由地上扶起已经瘫软如烂泥的宝兰。

    刚将宝兰挽扶起来,映雪和涣秋二人立刻便闻见一股子难闻的腌臜味儿,二人低头一看,原来宝兰竟然吓地屙了出来。

    怀袖向后退了数步,用扇子掩住口鼻,将脸别向旁处,只对着映雪和涣秋摆了摆手。

    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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