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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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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是因翦月吧?〃勤嫔心思素来敏感,一语道破。
怀袖仍垂着眸,轻叹一声,伸手握住勤嫔的手:〃熙岚,他日不论怎样,我都希望咱俩不会变……〃
勤嫔平静的眸子凝着怀袖缓缓抬起的澄澈瞳光,却什么都没说……
勤嫔在怀袖处用过了午饭,两人闲聊起年节将至,给太皇太后预备的礼物,勤嫔又说了些往年后宫过年的趣闻。
两人正聊的起兴,映雪端着茶盘由外面走了进来,将盘中的两盘蜜饯放在桌上,款步走至锦榻前。
怀袖只以为她送蜜饯果品过来,正听得勤嫔讲的高兴,随意摆了摆手道:“将果子点心放下吧,我们这儿不用你守着伺候。”
映雪却并未走开,附身在怀袖身侧低声道:“主子,方才有人交给奴婢一张字条……”
勤嫔见此情景,便住了声,怀袖已侧目看向映雪:“什么字条?拿来我瞧。”
映雪翻开手心,现出一个卷地如竹筒般的细长小纸条,映雪将纸条呈于怀袖面前:“主子,就是这个。”
怀袖捏起那张纸条,未展开先问道:“这条子是谁给你的?”
映雪摇了摇头:“奴婢刚才端着果品从茶房里出来,经过廊下时候,迎面过来个年轻的小太监,帽檐压的低低的,我也看不清他的长相。
奴婢以为是万岁爷身边的人,也没太在意,可那小太监经过奴婢身边时,突然将这个东西往奴婢的袖管里一丢,只说了句‘给你家主子’之后,转了弯儿就不见了踪影。”
怀袖闻言,轻轻蹙眉,侧目看向勤嫔。
勤嫔道:“快看看,那字条上写的什么?”
怀袖缓缓将字条展开,只见上面草草写着几个字:吴汉槎遭太子毒手!
咋见这几个字,怀袖霍地由锦踏上站起身,突觉胸口如遭了记闷雷,紧跟着眼发黑……
勤嫔还不明状况,眼见怀袖如此,急地边大声叫人,边拼命拉住怀袖的手臂,此时的怀袖已不省人事。
守在外间火盆边儿上闲聊的银铃儿,映雪和涣秋,怜碧等人,听见里面勤嫔的喊声,立刻跑了进去。
几个丫头进屋,就瞧见怀袖已脸色苍白地歪在勤嫔怀里。
“主子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映雪急地直跳脚。
勤嫔道:“就是看了你刚才送进来的那张字条,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银铃儿略通些医术,瞧见怀袖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便知是急火攻心所致,她久侍勤嫔的病榻前,对待这些早有了经验,此刻显得比旁人倒镇定许多。
拨开面前围拢的几个人,银铃儿道:“娘娘这是急火冲了心脉,让我试试。”说罢,伸手探向怀袖鼻息下的人中穴。
紧紧按压了少刻,怀袖只觉一口浊气由喉咙里滚出来,整个人才缓缓清醒过来。
勤嫔见怀袖醒过来,总算松了口气,附身探向怀袖柔声道:“你何故生这么大的气?”
怀袖缓缓将手中的字条递给勤嫔,泪已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太子害了家师,这……都是我的过……”
勤嫔将怀袖手中的字条拿过来一看,便知这必定是有人故意而为,随即站起身道:“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若不知道就算了,既然我在此,少不得将此事秉承万岁爷,一切当由万岁爷做主。”
勤嫔说话时,跨步出了八宝阁,向昭仁前殿行去。
门口侍立的李德全远远瞧见勤嫔,还以为是怀袖,正欲磕头,勤嫔已走至近前。
李德全许久未见过勤嫔来昭仁殿,乍一见,甚是惊诧,愣了愣神儿才跪地磕头:“奴才给勤主子请安,勤主子……”
李德全话还没说完,勤嫔已越过他走向昭仁殿暖阁内。
“哎!主子,您且等等,容奴才跟万岁爷通秉一声……”
李德全跟在身后好言相劝,勤嫔却突然转身怒道:“如今有人加害毓妃娘娘,需尽快禀奏万岁爷,若出了岔子,你这奴才可能担待的起?”
李德全闻言,吓地将头一缩,不敢再多言语,只在心里暗暗嘀咕:这说的是裕妃娘娘还是毓妃娘娘?究竟是哪个呀?
哎,算了,甭管哪个都得罪不起,还是任由她进去吧!
勤嫔行至暖阁内,康熙刚由南书房回来,才换了常服,一转身见勤嫔已跪在当地。
“熙岚,你这是……”
勤嫔先磕了个头,直起身子时,眼内已蒙了一层水雾,声线哽咽道:“万岁爷,有人欲害怀儿……”说话间,泪已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万岁爷闻言,疾步走至勤嫔近前,一把将其从地上拉起来,蹙眉问道:“朕辰时去看怀儿,不是好好的么?”
勤嫔轻声抽泣道:“万岁爷去瞧瞧就知道了。”
康熙闻言,一步不敢怠慢,大氅都顾不得披,转身向殿外行。
李德全见状,也不敢开口拦,赶着命人抱了衣裳在后面跟着。
来至怀袖的八宝阁,已见满屋子的人端盆的,端水的,已是乱哄哄一团。
康熙目光投向檀木秀床,只见怀袖紧紧逼着眼,脸色苍白躺在床内。
见怀袖不好,康熙忍不住怒极大喝:“都给朕滚出去,这么多人都伺候不好朕的毓妃,都统统送去慎刑司!”
第492章 忍气吞声
康熙一声震怒,吓地跪了满地的宫人一个都不敢起身,纷纷趴着退出了门外。
勤嫔随着康熙疾步走至床边,怀袖闭着眼,苍白的脸侧,缓缓滚下一串清泪,手里依然死死攥着那张不知道谁传来的字条。
康熙缓缓在怀袖身边坐下,伸臂将其揽入怀内,温热的手掌在怀袖背上轻抚,犹如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怀儿不必难过,有什么话跟朕讲,有朕给卿做主!”
怀袖的下巴抵在康熙宽厚坚实的肩膀上,虽然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康熙怀抱浓浓的保护欲。
或许是太过伤心,怀袖下意识将脸埋进康熙的颈间,仿佛急欲寻求一个可以不去面对这些的温港。
康熙的手臂将怀袖圈住,满心疼溺泛滥,也顾不得当着勤嫔的面,伸手便将怀袖揽坐在自己怀内。
勤嫔先前本站在床边,见此情景,便悄声向门外退去。
康熙柔声安抚,伸手去握怀袖的手,却摸着了她手里死死攥着的那张字条。
康熙将怀袖手里揉皱的字条拿在手里一看,脸色顿时大变,怒道:“这是谁递来的条子!”
原本刚走至门边的勤嫔,脚还没跨出门,就听见康熙询问,此刻屋内没一个人在身边,勤嫔便只得又折回房内。
见康熙手中捏着那张纸条,气地手直发抖,勤嫔只得轻声回道:“这字条是映雪方才拿进来交给怀儿的。”
康熙怒道:“映雪呢?让她立刻进来回话!”
外厢站着的福全听见康熙传唤映雪,便赶着将映雪带了进来。
映雪一进屋,便跪在地上磕头。
康熙将字条向前一伸,问道:“这条子可是你给你主子的?”
映雪抬起头看了眼康熙手里的字条,轻轻点头:“是奴婢给主子的没错。”
康熙不待映雪说完,立刻向门外高声道:“传御前侍卫,将这贱婢拉去,送慎刑司杖毙!”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御前侍卫,拖着映雪的左右手臂就往外拽。
映雪还不明状况,听到康熙口中说出“杖毙”二字,吓脸色发青,根本说不出话,硬生生被两个御前侍卫拖了出去。
勤嫔只状,立刻解劝道:“万岁爷息怒,臣妾听闻这字条也并非映雪所写,而是有人偷偷塞给她的,万岁爷若不问清楚就将人打死了,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康熙却板着脸道:“她既然在身边伺候主子,就当明白,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给主子看的,眼下犯下过错。理当受罚!”
勤嫔见康熙执意,也只得噤了声。
怀袖缓缓张开眼,伸手拽了下康熙的衣袖,虚弱着声线道:“万岁爷还是听岚姐姐的,将映雪放回来吧,她并不识字,也不能全怪她……”
康熙听怀袖开了口,无奈只得让李德全把人又追回来。
映雪重被带进房内,康熙便将这字条的来历又仔细问了一遍。
映雪照着先前的情景又跟康熙详详细细回了话,这才安然退出了殿外。
映雪出去后,康熙本欲劝解,怀袖却挣扎着由康熙怀内直起身子,哭红的眸子,如水洗过的星子般晶莹澄澈,巴望着康熙,更显楚楚可怜。
“万岁爷,家师吴汉槎先生究竟怎样了?前些天万岁爷刚册封的太子太傅,怎么好端端的就……”
康熙轻叹,将怀袖鬓边滚乱的发丝轻轻梳理在耳后,柔声安抚:“怀儿好生照顾身子,吴汉槎不过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朕已命太医院的御医好生为其诊治,估摸着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怀袖微愣了愣,望着康熙问道:“万岁爷的意思是……吴先生没死?”
康熙笑了,宠溺地抚着怀袖的发鬓:“傻丫头,吴汉槎如今是朕亲封的太子太傅,官居一品,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赐死呢?就连太子也没这么大的权利!”
怀袖方才乍见那纸条,还以为吴汉槎已遭逢毒手。此刻只觉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浑身无力地瘫倚在康熙的臂弯里。
折腾了这大半天,怀袖周身困倦至极,虽然昨日的病已经好了,可眼下身子又虚脱不已。
康熙唤来李太医又为怀袖开了安神养心的药,又好生安抚了一会子,便与勤嫔一起离开了。
怀袖静静躺在床上,听得身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轻声唤道:“映雪,换心字香吧,我想睡会儿。”
“映雪不在这儿,刚才被万岁爷责了,眼下正立在后院的雪地里哭鼻子呢!已经站了大半个时辰了。”搭话的却是涣秋。
怀袖缓缓张开眼,轻叹道:“你们赶紧传了我的话儿去,将那倔强的丫头给我拉回来,本就犯了错,难不成还想冻病了托懒不做事了不成!”
涣秋闻言,转身说与了福全,不过少刻的功夫,映雪便跪在了怀袖的榻前。
眼哭地跟桃儿似得,脸被风刀子割地红得发紫。
怀袖没力气训她,只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思,为何还要这么作践自己?”
映雪抽泣着回道:“我就是恨自己太笨,不如当年翦月姐姐心思细致,跟在主子身边留心学几个字,不至于犯我这样的错误……”
怀袖轻叹:“你既有这份心,这些都不是难事,你只记得我身边少不得你,你自当好生珍重才是,也不枉我方才在万岁爷面前维护你!”
映雪听怀袖这番话,哭地更凶,狠狠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站起身将眼泪用衣袖子一抹,便转身去做事了。
怀袖知道映雪虽是火烈性子不服输,可聪慧却是这几个丫头中顶尖的,今日经历这一劫,对她也未必不是好事。
心绪平复下来,怀袖不免又惦记起吴汉槎。
吴先生突然被太子重责,虽然康熙并未言明理由,可怀袖却心知康熙必定想到此事与宝兰脱不开干系。
宝兰刚被责,吴先生就被太子毒打,宝兰又是太子的亲姨娘,而吴汉槎又是怀袖好不容易由宁古塔救回来的授业恩师。
太子杖责吴汉槎,在那些明眼人看来,跟杖责怀袖没什么区别。
最令怀袖难受的却还不是这身外之痛,而是康熙对此事秘而不宣的态度。
阖宫只瞒着她一人,莫不是碍着宝兰背后的索额图和皇太子,只叫她忍气吞声罢了!
第493章 出宫探病
怀袖一连几日未曾出门,命福全等人将那日由御花园中采摘回来的腊梅洗净,熏干,再研磨成细粉。
又命怜碧去内务府领了写字用的金粉,与腊梅粉调兑在一起,再混合了冰片,磨匀,晾干,最后用雕花模盒制作成长方形的腊梅墨条。
怀袖从先前康熙赏赐的许多布匹中,特地寻了一块月白色的素锦,命映雪细细研开特制的腊梅墨条。
手捻紫毫玉笔,怀袖在素锦上细细描绘出一副枝骨遒劲的腊梅怀春图。
康熙每日都来八宝阁瞧怀袖,却不再听她如往日般与自己叙史论词,也不提抚琴对弈,只顾埋着头画画。
画虽然画的甚好,可康熙知道,怀袖心中已生了怨根,其中缘由便是太子打吴汉槎这一桩。
轻轻叹息一声,康熙站在书案前,瞧了会子怀袖画画,转身欲走,可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
康熙回头看怀袖,见她竟丝毫没半分挽留之意,仍自顾自地低头作画,竟连眼皮儿都懒得抬。
康熙心中微怒,沉声道:“还剩三天就到年三十了,布衣夫妻还没有隔夜仇呢,你就打算摆着这副脸子陪朕过年么?”
怀袖闻言,将笔缓缓放下,转过桌案跪在康熙面前:“臣妾不敢,万岁爷要臣妾陪着,臣妾陪便是了。”
碰上这种软刀子,康熙气地没了话,走至面前,指着她的鼻尖:“你说你怎么就……”
话说了一半,康熙见怀袖低眉顺目的模样,又无过错可寻,气地将衣袖一甩,背过身叹道:“也罢!谁叫朕心不忍呢!你明日便出宫瞧你老师去吧!”
怀袖听闻此言,刚才低垂的眉睫,即刻抬了起来,水亮的眸子里,映着莹莹光亮,巴望着康熙殷殷问道:“万岁爷此话当真?”
康熙见她面上终于有些生气儿了,忍不住嗔笑着点了下怀袖的额角:“你呀!越来越会磨人了,跟月牙那丫头当年一个德行。”
怀袖微红了俏脸,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巴巴地向康熙伸出小手。
怀袖当年的那块出宫腰牌被贬尚衣局时被收了去,她便再无出宫凭证。
康熙伸手由腰中解下一枚黄金打造的盘龙腾云四方小玺,放在怀袖手掌上。
怀袖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黄金四方玺,惊愣地抬头看着他。没想到康熙居然将自己随身的黄金玺印给了自己,。
“快到年节了,午门和街上都添了侍卫,比往日巡查的严些,你拿着往日的腰牌仍要搜车,拿着这个,便没人敢拦你的车轿了,只要不张扬便可。”
怀袖小心翼翼收好黄金玺印,当晚便吩咐映雪和福全预备,次日一早,便乘了车轿出城去了。
一路顺顺当当地出了午门,怀袖命福全直奔吴汉槎的府邸。
福全因先前陪着怀袖来过,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府门外。
车马在府门前停下,怀袖将实现准备好的一封名帖交给福全,福全拿着门贴去叩门,被一个老院丁接了进去。
名帖递进去不久,两扇朱红的正门呼啦啦大开,将怀袖的车轿迎进吴府内。
怀袖今日乘坐了车轿,便并未乔装改扮,伸手穿了件白袍绒滚边儿蜀锦绣团凤旗装,脚下穿着白鹿皮刺花软靴,外面裹着银狐狸大氅。
由映雪挽扶着从车内下来,院子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山呼娘娘千岁。
怀袖轻轻摆了摆手,待众人起身时,怀袖才发现,顾贞观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官员也在吴汉槎府上。
众人簇拥着怀袖向内廷走,因吴汉槎行动不便,便只得在内廷迎驾。
怀袖步入内廷,扑鼻便是一股子呛人的药味儿。
怀袖微蹙眉心,目光寻向踏上趴着的吴汉槎。
“师父!”怀袖扑身跪在吴汉槎榻前,眼见着脸颊上带着鞭痕,身体虚弱的吴汉槎,怀袖还未开口,泪先滚落下来。
吴汉槎虽然身体虚弱,但神智却很清醒,缓缓掀开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怀袖,欣然露出淡淡的笑。
干涩的嘴唇,动了动,低低地吐出几个字:“毓妃娘娘……”
怀袖狠狠摇着头:“我是你的怀丫头,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怀丫头!”
吴汉槎摇了摇头,唇边始终挂着笑:“如今怀儿已经长大了,成了尊贵的毓妃娘娘,师父很是欣慰……”
怀袖伏在床边,淌了一会子泪,旁边有仆人抬来软椅放在吴汉槎软榻边,有人替怀袖奉了茶。
怀袖见吴汉槎身子孱弱,不便多言,便命人传顾贞观入内。
顾贞观进门与怀袖行了君臣礼后,怀袖为其赐了座。
“顾大人与家师交情莫逆,可是当日家师入毓庆宫为太子授业时,因何故遭鞭刑?”怀袖一边拨着茶碗,缓声问道。
顾贞观拱手道:“回娘娘,当日季子入太**中授课,将至《荀子》中的五常伦理时,说了句‘天地君亲师,师者为大’便被太子拿住了把柄,说季子目无圣尊,拖出去就打。”
顾贞观说至此,忍不住轻声叹息:“当日幸好万岁爷来检查太子的窗课,否则,怕是季子这条命,就断送在毓庆宫里了。”
怀袖听得当即变了脸,手握着拳关节咯吱吱作响,额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种故意曲解词义的手段,明摆着就是太子刻意刁难。
吴汉槎却低声道:“万岁爷圣明,一来便停了刑,问清楚缘故后,二话不说就数落太子的不是,还让李太医亲自来为我诊脉医治,让御前侍卫护送我回府,对了,还将你送给我的皮袄子一并送了来……”
说至此吴汉槎已累得大口喘息,怀袖看着心疼,亲手把盏为吴汉槎喂了些水。
吴汉槎润了润喉咙,继续道:“万岁爷是少有的一代明君,我此生有幸辅佐如此圣君,虽死亦无憾啦……”说完,趴在锦榻上用力喘息,虚弱地气若游丝。
怀袖瞧着鼻子一酸,泪又滚了下来,颤抖着声线道:“师父,都是怀儿连累您……”
吴汉槎本欲再开口,却提不上力气,便看向旁边的顾贞观。
顾贞观明白吴汉槎的意思,轻轻点了下头,对怀袖道:“娘娘莫太过伤心,当保重御体,如今季子之病已渐有起色,只有一点,他要微臣代述嘱咐于娘娘,还望娘娘切记!”
第494章 出宫探病2
莫桐不知道吴汉槎要叮嘱自己什么,静静望着面色严肃的顾贞观。
“宫外传闻,季子被太子责以鞭刑之前,娘娘曾跟兰妃在昭仁殿生过口角,不知传闻可否属实?”
怀袖点头:“传闻虽有偏差,但当时兰妃在昭仁殿中被皇上斥责,其缘故是因兰妃对本宫出言不敬所起,由此可相见,她心中对本宫怀有怨恨也属正常。”
顾贞观轻轻点了下头,继续道:“事发后,季子对此间情形也已揣到了几分,故而想劝解娘娘,如今季子已遭刑法,娘娘切莫因此而去报复兰妃。
且不论兰妃背后有索相和太子两方势力撑着,就后宫而言,祸叵多由口角纷争所起,季子望娘娘释怀解冤,切莫冤冤相报……”
怀袖听顾贞观这么说,目光转回吴汉槎身上。
见吴汉槎深深点了下头,目光殷殷望着自己,心里一酸,伸手握住吴汉槎消瘦干枯的手,怀袖默默点了下头。
不想再纠缠于宫内那些繁复之事,怀袖岔开话问道:“放在本宫见门外还立着个大臣,不知他们可也是师父的同乡?”
吴汉槎轻轻点头缓缓道:“他名叫司徒英,字立果,江南人士,也算是我半个同乡,康熙十年的探花,如今官居大理寺少卿。”
怀袖听说是大理寺少卿,脑中灵光一现,问道:“这位司徒大人既是大理寺少卿,手下必定有得力的仵作了?”
吴汉槎听怀袖问起,笑道:“娘娘既然有吩咐,何不直接传他进来,立果为人宽和,与我和梁汾交情多年,人品绝无二话!”
怀袖闻言,即刻将这位司徒英请了进来,见其面容温和,长眉朗目,一看便是性格直爽,交友广达之人。
怀袖依然为其赐了座,浅笑温和道:“方才听家师所言,司徒大人系江南名仕,本宫自幼虽在疆北长大,却对江南俊贤颇为仰慕,今听闻司徒大人官居大理寺少卿,本宫有一事相询,还望大人不吝引荐。”
司徒英听闻怀袖最后竟说了引荐二字,便知她是要人的,问道:“娘娘有何吩咐,微臣定竭尽全力!”
“数月前,本宫身边死了个女官,本宫想请一名仵作瞧瞧。”怀袖边说,边观察司徒英的神情。
却见司徒英认真听过后,微微点了下头,开口道:“既然娘娘信得过微臣,微臣也就跟娘娘直言了。
我大清律有规定,朝廷的仵作但凡出官门办案,都必须在行事簿上记载所办案件的详细情形,像娘娘这种出自差的,最好还是不要请衙门里的人。”
怀袖蹙眉:“不请官中的,莫非民间也有仵作这行当不成?”
司徒英捋着胡子笑道:“娘娘身居宫内,自然不认得这等民间奇才,微臣常年办案,有时请衙门里的人不方便,请到这些人做事,也是常有的事。”
“这些人的手艺可靠得住?”怀袖疑惑问道。
司徒英笑了:“这些人多半都因对此道深嗜,兴致所至,比那些官中的仵作可厉害许多呢!”
司徒英说罢,向吴府的下人要了纸笔,利落地写下两张字笺,转交给怀袖。
“此人名叫周二郎,经常随微臣微服办案,但其为人深居简出,平日交往之人甚少,一般人还有点难亲近他,微臣为娘娘写了一封举荐的书信,他看见此信,必定竭力为娘娘办事!”
怀袖接过信看了一遍,将信收好,又见另一张纸上写的是那周二郎的详细居所,便知这位司徒英是个办事精细之人。
由吴府内出来,怀袖由映雪扶着上了车。
坐进车子里,怀袖低声道:“让福全到车前面来坐。”
负责赶车的张保闻听,赶紧跑去唤人,福全闻言,将先前骑着的马栓在车轿后面,攒步利落地跳上了怀袖乘坐的车轿。
感觉到车轿只微微晃动了一下,隔着轿帘子,怀袖笑道:“好小子,腿上的功夫又长进了!”
福全笑嘻嘻道:“主子看得起才交给福全功夫,福全怎敢荒废?”
怀袖微微点头,看向旁边的映雪。
映雪立刻会意,掀开帘子的一角儿,将方才司徒英写的两张纸转交给福全。
怀袖沉声道:“你亲自去找到纸条上写的这个人,将他带到埋着钟粹宫宫女的地方。”
福全闷声道:“请主子放心,奴才记下了!”
怀袖话刚落,街上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张保驭着的几匹御马有些收紧,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
车身随之猛地晃了几下,映雪怕磕碰着怀袖,赶紧上前去挽扶,却不料自己先狠狠撞在了车壁上,额角顿时起了个鸽子蛋大小的包,疼得映雪直呲牙。
张保和福全使劲勒住马缰,宫内尚乘局的御马平日训练的极为温顺沉稳,很快便稳住了蹄子,静静立在街边,等着街上纷乱拥挤的人群过去。
怀袖掀开轿帘儿侧延,瞧着街上众多百姓争相簇拥着一顶明黄色的塔轿向大相国寺方向而去,忍不住问道:“哪儿来的大和尚?竟叫百姓们痴迷至此!”
映雪也好奇地向外瞧,却问道:“刚才就看见众人围拢着一个轿子过去了,远远儿地也瞧不清,主子怎知是个大和尚呢?”
“大清律中载,除了皇上可用明黄之外,就只有佛祖可塑金身,他若不是和尚,便是触犯了大清律,按理该问斩的。”
映雪了悟点了下头,继续向外瞧,此时,街上纷乱的人群已经过去,张保正欲打马回转车身,映雪却突然指着路对面叫道:“主子,你瞧,那是……”
怀袖见映雪满脸惊讶地指着车窗外,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才被众人纷沓扬起的尘埃渐渐落定,街道上的景致渐渐清晰,随着映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在街道的对面,几乎与怀袖所乘的车轿平行的位置,也停着一辆华丽的雕花马车。
车前,站着个披着青裘斗篷,通身银白素装的美少妇,由侍女挽扶着端然而立,莹莹眸光正望向怀袖的车轿。
怀袖仔细看那少妇,神情一惊,不禁惊声低呼:“召羽……”
第495章 郊外荒冢
怀袖只以为自己眼花了,怔怔地望着不敢眨眼,直至官召羽由婢女挽扶着走至怀袖的车轿前。
后面跟随的嬷嬷将一个织锦的绣团放在地上,官召羽撩袍摆款款跪在绣团上,给怀袖行三拜大礼。
此时尚在当街之上,怀袖今日又不是微服出宫,便只叫福全和张保撑开车轿的锦帘,怀袖并没有下车。
待官召羽磕完了头,怀袖对身侧的映雪吩咐道:“你下去替本宫将召羽郡主扶起来吧。”
映雪轻声应了,下车由地上挽扶起官召羽:“娘娘有谕,请郡主起来说话!”
官召羽又福了福,谢过了恩,方才站起身子。
怀袖打量着官召羽,只见她从头到脚皆是通身的银装,衣着平淡庄重,俨然一副新丧的模样,怀袖便知她至今依然在为容若守丧。
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如今怀袖亲眼所见,竟觉着一点儿都不错。
只是这一刻,怀袖竟有几分妒忌官召羽,她尚可名正缘顺的向天下昭告她思念容若,为他哭,为他殇,为他守,为他孤独终老。
而自己呢?连想念都要格外小心!
怀袖怔凝着官召羽,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默然相对半晌,怀袖才淡淡地问了句:“你如今可好?”
官召羽轻轻点头:“劳娘娘惦念,尚好。”
怀袖见她始终垂着眼帘,已丝毫不见了往日的活泼烂漫,端庄娴静的模样俨然一个嫁入深宅多年的女子,忘却了高墙外的繁华,只静静守着锦绣庭院里四角的天。
怀袖轻叹,瞄了眼窗外,问道:“方才本宫见有一位大师被众人拥簇着过去,不知其是何方请来的禅师?”
官召羽回道:“回娘娘,方才过去的是,前些日刚由西域入京的藏传佛教中显宗一派的多杰大禅师,据说可以涤净人的心思,使人心境澄明柔顺。
京城内几已经有好几个不孝桀戾子弟,经过禅师诵经净灵,如今均已改邪归正,去恶向善了。”
怀袖闻言,蹙眉疑惑道:“这位多杰大法师当真有如此无边的佛法?”
官召羽点头:“京城内已有几个众人亲眼见过的例证,故此才被众多百姓争相传颂朝拜。”
怀袖轻轻点了下头,目光再次移到官召羽平静的脸上,问道:“你可也是去见这位得道禅师的?”
官召羽点头:“不瞒娘娘,臣想请禅师指点迷津,以求早日寻回容若的尸骨。”
怀袖听得心如被利器狠狠一戳,身子微微一颤,身边的映雪立刻将怀袖的手腕挽扶住。
怀袖轻轻摆了摆手:“本宫要回宫了,你去吧!如今容大人已然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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