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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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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碧脸一红,头垂地更低了。

    怀袖素日也格外疼怜碧,见她不受用了,笑道:“你且去吧,有映雪呢。”

    怜碧只屈膝行了个礼,低着头便跑了出去。

    映雪给怀袖端了茶盏过来,笑道:“主子也当让怜碧学着做些事了,只管这么惯着,那日在万岁爷驾前犯了错,倒是主子的不是了。”

    怀袖轻叹:“以往翦月在时就格外疼她,如今翦月去了,若咱们使唤她多了,她心里反倒不受用,如今也不缺她一个做事,算了吧。”

    映雪听怀袖这么说,便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将刚摘回来的红梅放于窗边的妆台上。

    想起方才的姜汤,怀袖不禁问道:“昨日咱们才刚去瞧了勤嫔,怎得今日就打发了银铃儿过来,可有传话?”

    映雪边侍弄梅花边回道:“银铃儿倒也没说旁的,只说改日若得了空,想叫主子过去瞧瞧呢,这几日勤嫔身子似又不好了……”

    怀袖闻言,突然想起方才康熙的口谕,蹙眉道:“既然如此,明日正好叫李太医跟咱们同去瞧瞧……”

 第470章 杀机初显

    因得了康熙的口谕,此日清晨,李太医给康熙请过了平安脉,便随着怀袖的轿子一同去了勤嫔的娴茹宫。

    虽然勤嫔久病卧床,可请李太医亲自来宫内诊脉,却还是头一次。

    李太医是康熙和孝庄多年前便钦点的两宫御用太医,除非有两宫的口谕,否则,即便是宫内的嫔妃主子们临盆分娩,也没人能请得动尊驾。

    故而李太医一踏进娴茹宫,阖宫上下的宫人皆倍感惊诧。

    银铃儿伺候勤嫔略整理仪容后,出来行礼道:“娘娘,李太医,我们主子整理好了,请进去吧。”

    李太医先礼让怀袖,后随之一同走进了勤嫔的内殿。

    李太医刚行入内殿,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又侧目仔细看向床内侧躺着的勤嫔的面色。

    诊脉后,李太医略想了想,向勤嫔问道:“娘娘这病,历任诊脉的太医是否提及阴虚亏漏之症?”

    勤嫔点头:“正是呢,往日来诊脉的太医们皆如此说。”

    李太医手捋花白须髯,半眯着眼,略想了想又问:“恕微臣冒昧,娘娘的经事,每年可来得十次之上?”

    勤嫔粗略算了算,摇头:“不能,顶多只七八次而已。”

    李太医轻轻点了下头,起身走至桌边,在预先备好的桌前拿起纸笔,在素白宣纸上简单写了几个药名,待墨迹微干后,转交给银铃儿。

    银铃儿看了眼纸上的字,惊讶问道:“红花,栀子,莪术,只这三味药吗?”

    李太医轻轻点头:“你去尚药局,取这三味药的粉末回来,用细白绢缝制成小包,将药粉放于包内,文火蒸熟后,敷在中渚、水道、关元三处穴位,早晚各一次,其他中药暂且停服,七日后,微臣会再来为娘娘诊脉。”

    怀袖不解道:“往日每逢来给勤嫔瞧病的太医,无不开一大串的药名,今日李太医怎只给开这三味?这病究竟是个什么情景?”

    李太医笑道:“往日的太医来给娘娘诊脉,又见娘娘冬日体虚尤甚,且脉搏弱滑,必定当做阴虚亏漏之症医治。

    今日微臣为娘娘诊脉,却发现娘娘的脉象中略带弦脉症,故而才问及娘娘的经事,果然有阻,有阻若不通,不论服多少补药,都是枉然。

    微臣今日给娘娘开的方子暂且停补,只通郁阻,七日后,臣再来看脉象,酌量进补,方能颐养身体之虚。”

    李太医说完,与怀袖和勤嫔行礼后便去了。

    送走了李太医,勤嫔不禁笑叹:“幸而今日你请了这位老神仙来,原不知我素日服的那些苦药汤,竟冤枉受罪了。”

    怀袖笑道:“如今也不算晚,只要能医好你的病,就算去给万岁爷磕头,我也要将李太医给你求了来!”

    勤嫔轻握怀袖的手,摇头道:“你如今初升妃位,虽有万岁爷宠着,可毕竟位置还没落稳,切莫因我的这些小事而落人口实。

    眼下是万岁爷疼你,方才允了你带李太医来瞧我,日子一长你就明白了,万岁爷心里,其实并不想各宫嫔妃往来频繁。”

    怀袖蹙眉:“这却是为何?整日闷在这深宫中,本就郁郁无聊,若这几个人还不许走动,岂不是更显寂寥无趣?”

    勤嫔淡笑:“自古后宫无不与前朝权势密切相关,而皇上最厌恶的,便是拉帮结派!”

    怀袖闻言,缓缓点头,突然明白为何裕妃,惠妃,宝兰及各宫主位皆甚少来往,原是害怕康熙厌弃所致。

    勤嫔见怀袖沉思,淡淡道:“这几日,你可觉身上有何不舒服么?”

    怀袖见勤嫔突然问起这个,一时只觉莫名,摇头道:“只脚伤变天时偶有微痛,其余的并无不适,你为何突然问我这个?”

    勤嫔向门口的银铃儿看了一眼,银铃儿轻轻点头,又悄悄地扯了下映雪的衣袖,带着众人纷纷推出门外。

    “前日,你送我的那两盒秘制香料,当真是从内务府得的?”勤嫔问道。

    怀袖点头:“内务府的公公送来时我并不在,是映雪收的,说是听闻我喜欢熏香,特地送了过来的,你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

    勤嫔微垂眼帘,细想了片刻,轻声道:“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你如今初升妃位,又深得万岁爷盛宠,内务府的公公巴结你也属正常,只是……”

    勤嫔说了一半,绣眉却蹙地越发紧了。

    怀袖问道:“究竟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还需瞒着我吗?”

    勤嫔抬起眼帘,定定看向怀袖:“既然如此说,我就不瞒你,这两盒子秘制香料中,搀了滑胎药!”

    怀袖闻言,惊地一时竟说不出话,目光怔怔望着勤嫔:“你是如何得知?”

    勤嫔便将银铃儿碾香辨药细细说与怀袖。

    怀袖听完,手中轻叩茶碗,缓缓垂下眸子,前后细想此事,屋内一时静默无语。

    片刻,怀袖忽然抬起脸道:“不对,这香或许只是个凑巧!”

    “为何如此说?”

    怀袖却笃定道:“我素日也自己做香料,那日我瞧这香料时,清楚记得其中已生了些许的暗斑,香料陈久则生斑,这一点确实无疑。

    且内务府向来保管东西皆属皇家贡品,因此极其细致,这香料绝不会是因保管不当所致,因此,我敢断言,这香料制做时间,必定在半年以上,且时间绝不会太短。

    而那个时候,我尚无任何封妃的征兆,因此,这香中即便是搀了此药,也绝不是针对我而来!”

    勤嫔美眸转动,霍然一惊,而此时,怀袖也突然反应过来,两人相视时不由都睁大了眸子。

    “兰妃!”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没错,若是半年前,那时候宫中只兰嫔一人怀着身孕。”勤嫔说话时,用手轻轻抚着手中的杯盏,似是仔细盘算着宝兰当时的孕期。

    怀袖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我记起了,映雪曾说过,这香是两广总督吴启特别在当地寻了制作香料的艺人,做了当地特制的香料敬献给万岁爷的。”

    勤嫔蹙眉道:“难道是裕妃……”

 第471章 同撵盛宠

    从勤嫔处用过了午膳,怀袖方才乘了金丝御撵向乾清宫走。

    丝丝微风吹起轿撵的锦帘,搁着苏锦纱窗,怀袖瞧地清楚外面一片宁静晴好的琉璃世界。

    轻轻摇了几下撵内梁上系着的银铃,抬轿的小太监立刻小心将撵落了下来。

    映雪走近轻轻撩起锦帘向内问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我瞧着今儿冬阳晴好,想在这御园中走走。”

    映雪闻言,立刻命宫人接下怀袖手中的汤婆子,亲手挽扶着怀袖,小心行出撵外。

    福全将事先预备下的大氅抱过来,小心给怀袖裹在肩膀上。

    自从患了足伤,怀袖便极少出宫走动,最多不过在昭仁殿后园子里走走,若被康熙瞧见,多半还要遭一顿数落。

    今日难得明空初晴,湛蓝若洗,叫人瞧着心里也舒畅,便忍不住出来走走。

    再者晌午时与勤嫔说的那些话,怀袖至此时,依然觉着心口堵得慌。

    “绛雪园的梅花正盛,娘娘去那儿瞧瞧吧!”映雪挽扶着怀袖说道。

    怀袖轻轻点头,命一干宫女太监抬了撵向园门外候着,只随身带了映雪和福全俩人向绛雪园行。

    绛雪园,去年冬日时候,她大病初愈也曾与勤嫔来此赏梅,当时身边的人还是翦月……

    怀袖如此想着,极目望去,果然如映雪所言,红梅开的正当时,远远瞧着灿烂如霞地一片喧嚣,尚未走至近前,鼻息间已嗅到了清晰的梅花香韵。

    “怎瞧着今年的梅,开的格外好了?去年,还不至如此。”怀袖轻蹙眉心,只觉这份热闹竟有些过了,反倒少了梅的静谧温柔。

    映雪笑道:“还不是因娘娘喜梅,这御园中的花匠巴巴地从旁出又移来了数百颗红梅,因而今年的梅花更胜往年的!”

    怀袖听闻,面上却并无喜色,只淡淡撇了一眼,轻叹:“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梅的清淡气质,硬生生地被这些人的刻意而为搅扰了,当真可惜!”

    说完,也不向梅林中行,转而向御园门口走。

    映雪和福全瞧出怀袖心情不好,两人互视一眼,皆在身后小心跟着不敢再多言。

    转过一处清溪,眼前蜿蜒一条细石子路,隐隐绰绰通向假山中央的幽静之地。

    怀袖往日极少走这条路,今日瞧见里面似有数枝腊梅隐着,便向假山处行去。

    福全和映雪先前在怀袖身后随着,见此处人少,便紧紧地跟着上去。

    转过假山,眼前果然呈现一处避风的小丘黝,几只腊梅零零星星地静静绽着,此地避风,拢地幽香反而显得格外浓郁。

    “此处倒有几分清幽雅致的气息!”怀袖说话间,已款步行至腊梅树下,伸手轻抚枝头一朵娇柔的鹅黄嫩蕊。

    却不妨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温柔轻语:“原来是妹妹在此,果然雅致之人,惯会选这样雅致的地方!”

    怀袖蓦然回身,见却是多日不见的惠妃,盈盈立在一树腊梅下,裹着娟紫色的猞猁披风,衬得整个人如玉琢般白皙剔透。

    自容若出事后,怀袖便听闻惠妃终日守在自己宫内,跟康熙辞了协理后宫的权职,只在佛堂里诵读《地藏菩萨本愿经》,为容若超度魂灵。

    今日得见,其果然肤白胜雪,一看便是终日闭门不出所致。面色虽略显单薄了些,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清泠气韵,叫人瞧着格外舒服。

    “今日阳光暖和,姐姐也是出来走走么?”怀袖如今已算入主后宫,与惠妃亦属同阶,称谓自然也需改口。

    见怀袖走近,惠妃稍显迟疑,却也迈步行至怀袖身前。

    惠妃刚走近,怀袖心中猛地一惊,随即垂下眼帘,刻意躲避开眸光瞥向旁处。

    惠妃见怀袖突然低下头,立刻关切询问:“妹妹身子不适么?”

    怀袖听闻惠妃这么问,顺势将手搭在额角,另一只手伸向旁边的映雪:“或是在屋里憋久了,才一出来,见了风,额角似有隐隐的抽痛……”

    惠妃尚未开口,映雪先急道:“别是招惹了风疾,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惠妃也道:“妹妹如今伺候在万岁爷身旁,身子当比往日格外小心!”

    怀袖谢过了惠妃,正欲转身,却听惠妃低声道:“妹妹莫怪我多言,如今妹妹的封妃诏尚未颁,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

    听出惠妃话里有话,已经走出几步的怀袖,忍不住回头望向惠妃。

    却见惠妃依然盈盈立于腊梅树下,眸光温和宁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深深看了惠妃一眼,怀袖转身扶着映雪向御园门口行去。

    才跨出御花园的垂花门,迎面就瞧见康熙的龙撵迤逦行来,怀袖等人立刻躬身迎驾。

    康熙的轿撵行至近前停下,李德全撩开龙撵锦帘,康熙从里面出来,目光全然不顾左右景致,只锁在怀袖一人身上。

    “朕先前回了趟昭仁殿,听闻说你带着李太医去瞧勤嫔了,朕就去给老祖宗请安,可折回来听闻你还没回来,怎去了这么久,朕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康熙说着话,牵了怀袖的手暖在自己掌心里,便向龙撵走。

    “万岁爷,臣妾还是坐自己的轿子回去……”怀袖将手抽回来时,玉颊不禁又飞上两朵红云。

    尽管时常与康熙出入亲昵,可眼下当着众多宫人,怀袖依然羞窘不已。

    康熙还未开口,旁边的映雪却先道:“娘娘方才称头痛,多半是着了凉,还是莫再这冷风地里久站为好!”

    康熙听闻映雪这么说,即刻微沉了脸,蹙起一对英挺剑眉不悦道:“都如此了,还跟不仔细着,若再病了,朕就把你囚在昭仁殿内,哪儿都不许你去!”

    说话间,附身横抱起怀袖,丝毫不顾及众人惊诧瞩目,抬腿跨入龙撵,李德全赶紧放下锦帘,里面便传出康熙深沉的声线:“起驾,昭仁殿!”

    见此情景,映雪和福全互视一眼,两人暗暗露出得意笑靥。

    嗯哼!见过啥叫盛宠么?叫你们开开眼,万岁爷疼起女人来,也是毫不吝啬呢!

    映雪跟福全领着一众宫人抬着怀袖的空轿子跟在龙撵后面回了昭仁殿。

    此刻的龙撵内,怀袖虽被康熙小心回护于怀内,心里却依然无法平复方才骤见惠妃时的慌乱……

 第472章 绛雪疑影

    龙撵行的缓慢而平稳,怀袖被康熙揽坐于怀内,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宁。

    康熙手臂本环于怀袖腰际,却觉怀中人儿身子微僵,不自觉回眸看向怀袖低垂的眉睫。

    “怎么?身子不适么?”

    见怀袖面色苍白,康熙忍不住温声询问,温热的手掌顺带将怀袖的一双纤弱玉手包裹在掌心里。

    怀袖立刻摇了摇头:“或是方才在园子里吹了会子风,回去暖暖身子就好,无甚大碍。”

    康熙闻言,伸手掀开撵侧小窗的锦帘,向外面跟着的李德全吩咐道:“传朕口谕,叫李太医在昭仁殿候驾。”

    “嗻!”李德全应声,赶着打发小太监跑去太医院请李太医。

    康熙将手伸进大氅里,搁着锦棉缎衫轻抚着怀袖的柔背笑道:“今日与朕同撵,怀儿莫非紧张不成?”

    怀袖听康熙这么说,立刻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惊异神光,浅声道:“臣妾蒙万岁爷如此深眷,心内惶恐……”

    康熙听她这么说,不禁笑道:“阖宫中人,哪个不知晓朕疼你?就连朕今日去老祖宗哪儿请安,都听老祖宗这么说。”

    怀袖闻言,仰起纤长眼睫好奇问道:“老祖宗定责臣妾不懂礼数,这许久未去她宫中请安。”

    康熙轻点了怀袖的鼻尖,笑道:“老祖宗却是责了,可责的却不是你,而是朕。”

    “这又是为何?”怀袖绣眉微挑,不解其理。

    康熙唇边含笑,似心情颇佳,笑道:“老祖宗一语道破朕迟迟不颁诏的缘故,说尚未颁诏便如此,恐朕日后太过宠纵你,致使后宫恩泽不均。”

    怀袖听闻,即刻便要从康熙怀内挣出来,口中亦不安道:“老祖宗训教的极是,如今,臣妾虽获盛宠,更该谨慎行事,以免惹人背后纷议皇上偏私,臣妾恃宠而骄!”

    怀袖说话间,便欲恳请康熙停撵,谁知却被康熙拥地更紧。

    “谁愿议让他议去,朕就是要令普天之下人尽皆知,朕就是要宠你!”

    怀袖惊诧抬眸,望着康熙英挺坚毅的侧颜,只觉他握紧自己的手更比方才更紧几分。

    怀袖突然想起那日在娴茹宫中,勤嫔跟自己说的那番话。

    帝王爱,不是从来都卑入尘埃么?

    就在怀袖沉在惊诧中尚未回神的时候,龙撵已徐徐落下,康熙依旧如方才一般,横抱起怀袖由撵内行出来,径自走入昭仁殿内。

    才跨入殿门,一阵暖意扑面,顿时驱散了周身沁凉的气息,怀袖只觉方才还冰凉的身子,瞬间恢复了知觉。

    被康熙小心放在暖阁的软榻上,早已领旨候着的李太医便进来跪地请安。

    康熙摆了摆手道:“娘娘说头痛,你瞧瞧可是惹了风疾。”

    李太医应声,提着药箱行至怀袖近前,取出脉枕小心为怀袖诊脉,片刻,李太医缓缓站起身拱手回道。

    “回万岁爷,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有些许的惊悸微虚之症,每日只需红糖银耳更调养,辰时服用半盏老姜汤即刻,以微臣见,还是不服药为好!”

    康熙听闻,笑了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照你说的,吩咐小厨房,每日为娘娘备下就是了。”

    李太医退出去,康熙笑望着怀袖问:“你可知李太医为何不给你开方子么?”

    此时,御茶房的小太监端了两杯浓严的普洱进来,怀袖取了一杯暖手,长睫闪动望向康熙不解道:“李太医不是说的明白,臣妾身子并无大碍么?既然无碍,自然就不必开药方喽!”

    康熙却笑着端起茶盏浅呷不语。

    见他如此神情,怀袖反倒被勾起了兴致,却也明白康熙这是故意端着,等着自己去问。

    怀袖浅笑:“臣妾迂腐,还望万岁爷明示!”

    康熙将茶盏缓缓放在茶桌上,手指轻抚着茶盏边沿精致的汝瓷纹理,垂眸道:“你如今虽尚未在内务府挂绿头牌子,却时常出入朕的寝殿,太后难免会多想,也必定会嘱咐李太医,因此,往后,李太医必定不会轻易为你开药方了。”

    怀袖听康熙说完这番话,就算再不谙男女情事,也明白孝庄的意思,脸顿时红至耳根。

    豁然起身道:“臣妾既然身子并无大碍,就不耽搁万岁爷批阅奏折,先退下了。”

    怀袖匆忙施礼,转身便向外跑,不防常宁由外殿进来,险些与怀袖撞个满怀。

    常宁惊地赶紧扶正险些掉下来的红顶子,拱手给怀袖行礼道:“臣弟给毓妃娘娘请安……”

    安字还未出口,怀袖窘地胡乱摆了摆手,话也没说,绕开常宁径自跑出了去。

    常宁回转身看着怀袖仓皇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挑了挑八字眉喃喃道:“莫非本王爷哪儿得罪她了?”

    怀袖回至后殿八宝阁,映雪正向香炉内添新的冰梅香片,见怀袖回来,迎至近前笑道:“主子今日这早就回来了,奴婢以为万岁爷又留您用晚膳呢。”

    有宫女过来替怀袖将大氅褪去,怀袖扶着映雪的手向软榻行,鼻息间嗅到轻轻淡淡的梅花香韵,脑中不由想起今日在绛雪园见到惠妃的情景。

    轻轻摆了摆手,房内的几个宫女纷纷退出房外,映雪见怀袖倚在窗边锦榻上眯着眼似在养神,便悄然行至门前,正欲退去,却听怀袖轻唤。

    “主子”映雪关了房门,走至怀袖榻前轻声应话。

    怀袖缓缓睁开眼,眸光正落在妆台前插瓶中那株灿若云霞的红梅上,清澈的眸光如流波婉转,片刻,淡淡道:“你今日可听见惠妃娘娘的话了?”

    映雪略思索少刻,轻轻点头:“奴婢听见了,主子可是因惠妃那句话而担心……”

    怀袖沉吟片刻,却轻轻摇了摇头,眸光由梅花上移开,落在眼前盛着蜜饯的精致盘盏上:“你说,这冷的天,惠妃娘娘独自在御花园中做什么?”

    映雪歪着头想了想,皱眉道:“多半也跟娘娘您一样,瞧着今儿太阳暖和,出来踏雪赏梅吧!”

    怀袖听罢,缓缓道:“你这么解释,似乎也说得过。”

    映雪却不解反问:“主子怎突然琢磨起惠妃娘娘了,奴婢听闻自容大人去世,惠妃娘娘将自己关在禅房,终日足不出户,如此算来,已有近半年了吧……”

    半年!

    怀袖听见映雪这么说,眼皮子如针刺般猛地一挑。

 第473章 重重疑云

    映雪见怀袖脸色似有一丝莫名地惊觉,不禁担心询问道:“主子可是身子不适?”

    怀袖怔凝着眼前的杯盏片刻,低声问道:“依你所见,惠妃今日的话究竟是何意?”

    映雪听怀袖询问,略想了想道:“奴婢以为,惠妃娘娘多半是顾虑主子眼下在后宫中的位份未稳,封妃诏未传下之前,提点主子小心提防。”

    “提防?提防什么?”怀袖反问。

    映雪一时竟被问住,不知该如何答复。

    怀袖宁静的眸光,始终落在旁侧的茶盅上,脑子里却浮现出她初入宫时,在慈宁宫后园中,第一次见惠妃是的情景……

    “映雪,你觉着惠妃娘娘的品行如何?”怀袖端起茶盅,一下下轻轻拨弄着杯盏中的茶末,轻声问道。

    “宫内对惠妃娘娘的风评颇高,论贤德温良,惠妃必定是在裕妃与新进的兰妃之上。

    之前万岁爷也曾亲口夸赞过惠妃的温厚德行,只可惜,明珠倒台,纳兰一族落没,惠妃似乎也比以往更深居简出了……”

    听映雪这么说,怀袖只端着茶盅虑茶末,却始终未喝一口,待映雪说完,怀袖顺手又将茶盅放在紫檀案几上。

    略想了想,怀袖淡淡道:“你去把福全唤进来吧。”

    映雪应声,转身去了,不多时,福全跟着走了进来。

    “主子您找我有何吩咐?”

    福气一进屋,利落地磕了个头,站起身垂首恭敬站在怀袖身前。

    “你这几日抽空带五十两去瞧瞧翦月的叔父,顺带再叫映雪预备些衣裳给映莲带过去。”怀袖低声嘱咐。

    “嗻,奴才记下了!”

    旁边的映雪闻听,插话道:“映莲的衣裳我已经预备好了,我约莫着这阵子天越发冷了,就提前预备下,就等着主子的话儿呢。”

    怀袖轻轻点了下头,继续对福全叮嘱道:“还如往常一样,切莫将翦月的死讯说与他,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个。”

    福全点头:“主子放心,奴才一定谨记!”

    怀袖略想了想,伸手从腕上撸下来一支金镯子,转手递给福全。

    福全不明白怀袖的用意,愣怔地看着明晃晃的实心金镯子,却不敢伸手去接。

    “这个镯子你先揣着,近日若白天得空,去今儿咱们遇见惠妃的地儿瞧瞧,看看有什么落下的小物件而没,若是被人撞见问起,你就说我那日将镯子落了,你去替我寻的。”

    福全接过镯子,将怀袖的嘱咐一一记下后便退了出去。

    映雪待福全走后,关上房门不解道:“主子好端端的打发福全去园子里找什么?”

    怀袖轻轻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映雪问道:“前日你点的那种秘制香料,咱们这儿可还有么?”

    映雪点头:“那一盒半整的全给勤嫔带过去了,只剩下几块,我留下熏屋子用的。”

    “剩下的你好生放好,莫受潮变质,却也不许再用了。”

    “主子可是嫌味道太重?”

    怀袖摇头,将银铃儿验香一事,原原本本说与了映雪。

    映雪闻听,当即怒火上扬,一对绣眉倒竖怒道:“内务府这些杀千刀的,居然敢将这东西送至咱们这儿来,若被万岁爷知道,不揭了他们的肉皮儿!”

    怀袖沉声道:“这件事非同寻常,暂且不能让万岁爷知道!况且,内务府的公公们,也未必知道这香料中有问题,或是无心为之也说不定。”

    映雪自做了怀袖身边的大丫头,行事比往常稳重许多,听闻怀袖这么说,即刻住了声,略想了片刻,不解问道。

    “主子突然提及这香料,又打发福全去遇见惠妃的园子里寻东西?主子究竟是何用意?”

    怀袖缓缓站起身,行至窗边插瓶的梅花前,伸手捻了一片在指尖。

    葱白的手指与猩红的梅瓣相应,远远瞧着,有如被针刺后渗出的一粒血珠,明媚的触目惊心。

    怀袖望着手指上的梅瓣,淡淡道:“今日在梅园中,我分明嗅到惠妃身上,有与秘制香料同样的味道……”

    映雪闻言,惊愣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主子莫非是怀疑惠妃娘娘……”

    怀袖却神色淡然,晶莹的眸光落在捻在指尖的红梅花瓣上,轻声道:“现在下定论还太早,毕竟内务府里的东西,后宫的各主位皆可得享,亦或许是惠妃娘娘喜欢这种味道,装在随身的香囊中也说不定呢。”

    映雪听怀袖这么说,便不再言语,只垂着脸默默思索。

    而怀袖的脑子里,却再次浮现出那日,站在一树洁白玉兰花树下的惠妃……

    “娘娘,苏麻姑姑觐见。”门外突然传进来来小宫女的传话。

    怀袖微愣,即刻命映雪打开房门,自己则略整妆容,亲自迎了出去。

    怀袖刚跨出门,苏麻喇姑已站在门外候着,一如往日,一席素净宫装,朴素淡雅,眉宇间却依然是不变的慈和安稳。

    “姑姑来怎也不事先告知我一声,我亲自在宫外迎您。”怀袖一见苏麻喇姑,上前便将其手臂挽扶住。

    苏麻喇姑却轻轻欠身,盈盈下拜:“奴婢给毓妃娘娘请安。”

    怀袖赶紧将苏麻喇姑手紧紧挽住:“姑姑这是要折煞怀袖了!”说话间,已挽着苏麻喇姑的手臂让入屋内。

    跨进八宝阁,苏麻喇姑仔细打量眼前阁殿的精致摆设,不禁笑道:“听闻这八宝阁,曾是万岁爷最爱的一处阁殿,阁内珍藏着万岁爷最为珍爱的字画古玩,书帖古籍,如今竟然舍得赏赐与你,看来宫内传闻果然不虚!”

    怀袖笑道:“姑姑在宫内住了这么久,也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话儿?”话落,映雪正巧端茶进来,怀袖亲手捧了茶盏奉于苏麻喇姑近前。

    苏麻喇姑接了茶,坐在桌边仔细打量怀袖。

    “气色却是调养过来了,只仍略显偏瘦。”

    怀袖闻言,笑道:“我天生脸面小,不论吃多少,脸上总瞧不出胖来,其实身上着实添了不少呢!”

    苏麻喇姑笑道:“想来也是,万岁爷自从金殿藏娇,这些日心情颇佳,昨日去那厢,老祖宗都夸气色好,如今你却只顾着耳鬓厮磨,连去老祖宗跟前请安都忘了!”

    怀袖被说的满脸通红,又不好跟苏麻拉姑强辩,只垂首道:“我至今未去给老祖宗请安,旁人不知道缘故也就罢了,姑姑你也不知道么?”

 第474章 重重疑云2

    苏麻喇姑浅笑,轻轻点头:“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当初老祖宗责你去尚衣局,是为着维护宫规礼法。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已做了她的孙媳妇,她自然也就将那页掀过去了,老祖宗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莫非你还跟她计较不成?”

    怀袖听苏麻喇姑所言有理,轻轻点头道:“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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