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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惑-西风绾-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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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早的时候。她便失去娘亲的温暖。如今。家的感觉近在咫尺。又岂能错失。

    快步奔到石婆婆身前。深揖一礼。雪瑶脆声道。“女儿拜见干娘。”

    石婆婆一时愣住。半响缓过神來。有些激动道。“好好。起來。快起來。”

    “干娘认下女儿了。”起身。挽扶着石婆婆。雪瑶的目光。盈盈如水。清澈。漾起渌波。

    “你这么乖巧伶俐的丫头。还是个公主。我求之不得呢。哪儿能不认。”石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满眼都是疼爱。

    如果上天曾毁掉她的童年。那风雨十六年之后。大彻大悟。再遇上如母亲般亲近的石婆婆。会不会也算一种补偿。

    “干娘取笑了。能有干娘这般慈爱善良的母亲。是雪瑶上辈子的福分。”薄唇轻碰。她甜笑如铃。

    “你这头发。。”看着雪瑶原本过腰的长发只将将及肩。石婆婆有些惋惜。又极是惊讶。

    “斩断青丝。了断尘缘。从今往后。瑶儿就跟着干娘了。”甜言蜜语。声比清泉。似真。也似幻。

    “这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干娘也不能养你一辈子啊。”颇为无奈地。石婆婆摇摇头。心里。仍是欢喜。

    “瑶儿当然不能让干娘养着了。将來和干娘学了手艺。瑶儿还要养着干娘呢。”

    一老一少进了篱笆桩。温暖的余音。仍徘徊于半空。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瑶身子渐渐恢复。和从前所差无几。因为头发短了太多。雪瑶又一向喜爱男装。石婆婆便为她做了一套藏蓝色的汉家男儿装。

    从此素发高绾。巾帼本红颜。年少心不减。

    与此同时。她不仅和石婆婆学洗衣做饭。也捡起了扔下许久的武学技艺。

    夏末初秋。西照的天。总是变幻莫测。一时大雨倾盆。一时又雨过天晴。

    那一日。艳阳天里上山砍柴。在石婆婆的百般叮嘱下。不听话的雪瑶总算拿上了伞。才至山涧。果觉得光线暗沉。不多时。豆大的雨点接踵而至。

    走在羊肠小道上。两畔灌木林立。多是奇珍异草。忽然间。一抹白影映入眼帘。雨点打在她身上。柔弱也刚强。现在才湿了少许。再过些时候。恐怕就要全身淋透了。雪瑶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将头顶的伞移至她处。不言不语。

    片刻。若兮也感觉到遮挡。回身。看见一身公子装的雪瑶正为她撑伞。不禁讶异丛生。

    “自己拿着。本公子可洠в辛阆в竦南星橐葜隆!币话呀∪谌糍馐掷铩Q┭肀阕摺

    雨下得大了。由点连线。再至络绎不绝。打在乌发上。为墨添彩。水亮透彻;打在衣襟上。湿落一片。点点清云;打在佳人俏颜上。楚楚涟心。清丽绝艳。

    看着雪瑶湮洠г谟炅崩铩H糍饬毓瘛?觳阶妨松先ァ!暗鹊取!!彼阶拧G逋衩喑ぁ

    顿了顿脚步。雪瑶看她一眼。便不予理会。继续向前。

    若兮虽是弱女子。但此刻决意追上一人。步步紧凑。竟一把抓住雪瑶臂膀。“这把伞够大。一起走吧。”若兮看着雪瑶。眉间一缕展不开的愁绪。说罢。不待雪瑶拒绝。便紧紧挽住她的臂肘。以便两人同步。

    一柄伞。罩两人。各湿半边。相对默然。

    “身子好些了吗。”若兮开口。轻淡似烟。

    “呵。本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什么时候不好了。”雪瑶应声。亮脆如铃。“倒是你和罗阳。怎么突然就來西照了。”

    “唐桀來西照采药。一直洠Щ厝ァN颐莵碚宜!钡切囊谧钌畲ΑH糍獾蜕馈

    “哦。”提到唐桀。雪瑶收起几分散漫。仍面不改色道。“西照多是高山白云。幽林阔野。十九哥流连山水。忘了归期也是可能的。”

    若兮摇头。婷婷不语。半响又道。“这里静谧幽深。确是尚好的定居之处。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

    “再说吧。洠牒谩:恰!甭痪囊恍ΑQ┭绦馈!澳阌Ω弥馈N蚁蛲摹4觼硎歉焕鎏没省!

    虽然她已认了干娘。也有了亲人。可说到终老于此。内心深处。总还有一缕不愿。毕竟。这里。并非她生长的故土。

    “也对。不然。怎会成了这样。”后面那句说得极低。几乎融在了雨声滂沱里。

    “你可喜欢过罗阳。”山风携雨丝。吹拂过颈项。望着眼前洗出的新翠。雪瑶有些唐突地道。

    怔了良久。唇边隐有笑意。“若说一点不喜欢。那肯定是言不由衷;但对他的喜欢。仅是在远处一望的倾慕。他是翩翩君子。温文和善。可总觉得。很难靠近。我们不合适。”

    “是啊。他如行云流水。天外圣贤。不论别人做过什么。总能宽容以待。和吴善人学医心。很适合他。他就该是游名山异川。赏飞鸟闲花的仁者德医。”透过雨帘望远方。空濛山间。似在心里撒下淡烟。

    “……”

    “……”

    一路走來。雪瑶和若兮随意说着些什么。或身边之人。或风景名胜。复又重新熟悉起來。

    走到石婆婆的篱笆桩前。雨势收敛许多。却仍有流不尽的余泪抛洒。

    “进去坐坐吧。”不冷不热。雪瑶似随口一说。

    “为什么不。”极清淡的一句。若兮应得大方。

    进了房门。雪瑶便快步奔到石婆婆身边。“干娘。这是若兮姑娘。”

    “石婆婆好。”若兮点头微笑。温雅知礼。

    看看若兮。再扭头看看雪瑶。端详片刻。石婆婆感叹道。“像。这模样。真是像啊。不愧是姐妹。”拉着雪瑶。石婆婆半劝半戏道。“瑶儿。你们这是千年修來的姐妹缘分。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今儿个。就在干娘面前。咱把啥仇怨都忘了。好不好。”

    雪瑶和若兮对望一眼。想说些什么。终是堵在心里。未有言说。

    她们。实在都是盈着傲骨的女子。若非有十足把握。断不想自己为先。况且。弑母。夺爱。横亘于间的那么多。释怀。非三言两语。非一日之能。

    “罗阳应该还在吴善人那里。我去找找他。”忽然想起救命稻草一般。若兮借机转移话睿

    “好。”雪瑶当即响应。

    “那等会儿一起过來。”石婆婆笑得质朴热情。“我一个老婆子。就喜欢热闹。看你们相处一处。我也就算颐养天年了。”

    “行。一定。”婉笑着。若兮携伞出了房门。

    晚上的时候。若兮和罗阳果然如约而至。灯火窗前。四人围坐。说几句乡村趣事。笑一场世事沉浮。人间真情氤氲于此。实乃快哉。

    接下來。不长不短的三个月里。雪瑶与石婆婆相伴。时常和若兮。罗阳走动。一切平静安逸。三人关系也亲近不少。

    直到秋雨时节。石婆婆的儿子荣归故里。当然不是从刀光血刃的战场。而是弃戎从商。在三国交界地带做起了买卖。从小做起。如今已是五六家店铺的老板。说不上腰缠万贯。却也丰衣足食。此次回來。就是接老母亲去富饶之地一家团聚。


第一百六十四章 欲静风不止

    石婆婆起初安土重迁。但禁不住儿子三番五劝。加之母子分别多年。一诉离肠。潸然泪下。感慨之余。便欣然接受了。

    夜里下了一场雨。临行的那天。秋高气爽。抬眼一望。金灿灿整个田野。石婆婆简单收拾了些怀旧器物。其余用品。一应留给了雪瑶。

    “瑶儿啊。真的不跟干娘走。”摩挲着雪瑶的修长十指。石婆婆有些舍不得。

    “我是才从那些繁华巷里出來的。很多事还洠肭宄O衷诓幌牖厝ツ亍!笨醋攀牌拧Q┭簿跄ú豢囊懒怠?伤耸敝幌攵阍谡飧鍪劳馓以蠢铩V钡胶芫煤芫谩>玫健M饲俺竟

    “也对。你啥大世面都见过了。现在正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咋能这么快回去。”布满厚茧的手掌抚过雪瑶的额头发髻。石婆婆虽然不舍。却也并不再劝。

    “干娘放心。不论干娘走到哪。雪瑶心里总会记挂着干娘。记挂着这些干娘悉心照顾雪瑶的这些日子。”纯澈的光从心湖最底层泛出。倒映了世间万物。这。名曰真诚。

    “就凭这句话。干娘洠О滋勰恪!迸淖叛┭绨颉:浪写哦_獭J牌偶绦馈!澳巧丁D阋材昙筒恍×恕8赡镏朗放洳簧夏恪5阋桓龉媚锛摇R苍绲惆阎丈泶笫露ㄏ聛淼暮谩?瓷夏羌业男』铩>透峡煺胰怂盗饲住O裨勖钦舛墓媚铩5侥阏饽昙汀M薅加辛撕眉父隽恕!

    巧然轻笑。睫毛微闪。雪瑶望着石婆婆。“雪瑶心里有数。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

    这辈子。姻缘已经尽了。不再有。亦不想有。何來嫁人成家。何必相夫教子。

    “还有你的身子。千万自己保重。可不许自己轻贱自己。听见洠А!鼻ФM蛑觥R皇庇炙瞪虾眯┘页!!盎褂心忝墙忝昧9侨庋住D挠惺裁垂蝗サ募鳌H松疽膊怀ぁ:慰嘟险妗!

    “放心吧。雪瑶也不是小孩子了。干娘的话。统统记着呢。”心里有些酸涩。雪瑶作出微笑懂事的模样。

    “行。那我走了。你自己千万小心。”最后看雪瑶一眼。石婆婆同石头一起踏上羊肠小路。曲回宛转。消失在尽头。

    石婆婆见到亲生儿子。自当离她而去。本是无可厚非。可心里。仍酸涩得发不出声音。

    树叶金黄。铺盈遍地。望着來时的方向。雪瑶忽然觉得。原來。不是她的。终究要还。

    所有的相遇都注定了离别。愈美的遇见。愈悲的别伤。但从來。也只能留下更多美好。回忆的时候。多个惆怅的理由也好。

    石婆婆走后。不再有人叙长道短。不再有人耳畔叮咛。篱笆桩旁。也不再见那个守望的慈蔼身影。

    起初几日。雪瑶着实混乱消沉。不过。离别经历得太多。寸缕相羁的人都能一刀两断。干娘而已。她很快也就振作起來。

    很快。更为严峻的问睿谠诿媲啊!I啤J牌旁诘氖焙颉Q┭攀牌抛鲂┥毡?傅浇稚先ヂ簟H缃袷牌抛吡恕Q┭浯蟾叛Щ崃俗錾毡募家铡5胙亟纸新舻某潭仁翟谙嗳ド踉丁

    诚然。她可以问罗阳借來银两。但看到白衣公子那无力的右臂。曾经的伤害历历在目。她怎能心无芥蒂。

    她也可以重操旧业。虽然多年不再施展妙手。但十年的经验。捡拾起來。并不困难。可在亲身经历了银钱被盗的哀凉心悸后。这样的无原则。无道义。她做不出了。

    于是乎。苦思冥想三日。雪瑶想到洛阳街头的杂耍。那些艺人凭一身灵巧功夫过话。自食其力。也似乎悠闲自在。

    再联想到自身境况。武艺学成三脚猫。舞蹈更是一窍不通。但若二者结合。就如曾在韩平治面前的那支剑舞。剑走轻灵。舞姿刚毅。如此柔中带刚。不失为独辟蹊径的妙想。再加上一些洛阳常见的杂耍。于这片上不完全开化的土地上博取一席之地。应该不成问睿

    如此思量少许。雪瑶便去找若兮商议。恰逢若兮也打算节省开支。自谋生计。两人一拍即合。当即投入准备。

    雪瑶拿上家中的锅瓦瓢盆。再用稻草木桩做一个箭靶;若兮打了五柄飞刀。雪瑶为主。若兮辅助。练习几日后。便打算上街实践。

    江南姐妹花。一朝落民家。舞刀街前耍。不忿欲擒拿。

    择一个秋风飒飒的午后。一律穿上男装。來到最繁华的街巷。人群三五结对。不多。正好稀疏散落。

    叫了罗阳一起搬器具。雪瑶等三人來到街道正中站定。左手铁盆。右手竹筷。雪瑶“当当”敲响。“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兄妹三人家道中落。在此卖艺为生。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洠呐醺鋈顺 P〉芟刃恍淮蠹伊恕!贝嗨晾龅纳舸珌怼H绱撕吧先椤K闹芪Я硕溉恕

    观众们投來或惊奇。或期待。或不解的目光。雪瑶扫视一圈。对自己初次尝试的结果颇为满意。

    从前在洛阳。和十九哥一起的时候。常挤在人群中偷偷看这些杂耍伎俩。当然。他们因为只捧个人场。所以绝不敢站得太近。以免艺人捧着托盘走近时。自己笑得尴尬。那时。最大的愿望。便是找到爹爹之后。好好看上一场表演。一掷千金。

    如今。父亲真的找到了。风光无限的时候。从來都忙着阴谋诡计。再洠в邢邢究匆谎勖窦溆卫帧5较衷凇8还笤粕ⅰW约河忠醮硌舨畛闪嗽铀R杖酥械囊辉薄T瓉怼J奔湔娴墓苏饷淳谩6雌鸱娜松K觼聿换嵫≡衿骄蔡雇尽

    双手一合。击掌三声。表演正式开始。若兮随手掷出一个铜质碗碟。平抛线呈优美弧形。划过凉爽的空气。坠落而下。即将落于黄土的瞬间。雪瑶一个越跳。双脚离地。接着右脚轻抬。碗碟正落在脚面上。而后单足立地。雪瑶稳稳站住。接着。若兮再掷出一只碗碟。这次抛得较高。从雪瑶头顶越过。雪瑶右腿猛抬。刚刚落在上面的碗碟飞出。和新抛出的那只叠在一起。大概是有意炫耀轻功。雪瑶遂飞身而起。连着两个悬空翻之后。才左腿后弯。接住那两只碗碟。看得众人不禁捏一把冷汗。后又爆发出阵阵欢呼。

    接连掷出几个碗碟。雪瑶皆以优美高超的动作圆满完成。本來。自幼修习唐门武功的她。纵然只学到皮毛。街头献艺。也还绰绰有余。

    表演完空中接瓷器。若兮拿出之前做好的箭靶。举在自己胸前。示意雪瑶开始。手上拿着飞刀。雪瑶微笑向大众道。“现拙了。”说着。右手一挥。刀光过眼。顷刻间。正中红点上。呈螺旋状插了三把飞刀。

    乡村的人们多为这种闻所未闻的表演赞叹不已。叫好声起伏不绝。“好好。再來一个。”

    一旁的罗阳也默默欣赏着。眸中清光散在那两个女子身上。移不开分毫。她们是锦衣玉食的皇家闺秀。流落民间。也能自得其乐。探索生活。真是可赞可佩。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美目流转。巧笑言说。雪瑶拿了托盘去收银子。“大家看着捧个场吧。”

    众人纷纷掏出些散碎铜钱。一文。两文。五文。十文……不多时。托盘上已洒满铜钱。捧起一把。雪瑶放入自己的钱袋。那样沉甸甸的感觉。是自食其力的喜悦。正要把剩下钱币也装回去。一道阴影挡在前方。遮住融融日光。抬头看。是一个彪形大汉。皮肤黝黑。满脸横肉。正一身痞气地站在她面前。而四周围着的人。不知何时。早退后三尺。

    “这位大哥。有事吗。”一直沉默的罗阳跻身挡在雪瑶前面。带三分和气。

    “有事吗。”那人重复着。不屑一顾。边说边用粗黑的手掌猛推了罗阳一把。“你说有事吗。第一天出摊吧。交地头费了吗。”

    被他一推。罗阳踉跄着退了两步。眉头微皱。正待说话。却见雪瑶把钱袋扔给自己。而后。雪瑶一步上前。桀骜地笑了。“呵。地头费。这地是你家的吗。给你地头费。本公子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了。吓唬谁呀。”

    “怎么。不想给。”大汉上下打量雪瑶一番。见她不过是个身材娇小的书生公子。语气恶劣。更为肆无忌惮。“你也不跟三街五巷打听打听我是谁。方圆百里。有谁遇见我青头李不是赶着來巴结。这块地方踩在我脚下。你这个人我看见了。我就要你拿钱。怎样。不给。大爷我让你倒着离开。”

    平生。雪瑶最看不惯的。莫过于仗势权贵地痞无赖。况且这些年的养尊处优。从來只有她欺负别人。敢这样羞辱她的人。多半不得善终。

    愤意充斥心底。雪瑶宽大衣袍下的右手紧紧握住剑柄。不出意外。下一瞬。就是鲜红障目的血腥场景。

    只是。关键时候。若兮和罗阳。一左一右。同时拉住她的手臂。令她不得轻举妄动。

    “你要多少钱。”清悠弱缕。若兮拿着钱袋发问。

    “哼。算你们识抬举。”冷哼一声。青头李直接夺过钱袋。放在手中点了掂。仍是不屑。“就这些吧。记着。下次让我來要。可就洠д饷幢阋肆恕!彼底拧Q锍ざァ

    其间。雪瑶几次想要冲上去拼个鱼死网破。都被身边两人生生架住。看那人身影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才肯松手。

    “干什么。”雪瑶向两人低吼。眉间聚集了愤怒的戾气。不顾两人有话未言。便径自向山中走去。

    “你收拾下东西。我去追她。”若兮对罗阳快语。而后寻着雪瑶的身影。快步追去。“雪瑶。唐雪瑶。”边追边喊。传过大街小巷。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见倾心(1)

    雪瑶有意不让若兮追上。脚下生风一般。片刻跑出丈许。

    若兮秉着气力狠追。步伐不停。奈何终究比不过自幼习得轻功的雪瑶。

    雪瑶在前。若兮在后。两人保持不长不短的距离。从街巷一直追到山坳深处。

    “啊。。”身后一声轻呼。脚步声止。蓦然心惊。雪瑶登时转身。正看见若兮被两个蓝衣白帽之人擒住。拖沓着朝反方向走去。

    “什么人。”雪瑶高喝。运轻功飞奔。同时两柄飞刀发出。快若流风霁雪。转眼间。那两个陌生男子手上各挨一刀。痛得放手惊呼。夺路而逃。

    “你洠掳伞!钡厍幸诨耙糁?匆谎鄣诘氐娜糍狻Q┭蛩惴缮碜返小

    浮光掠影间。若兮抓住雪瑶将飞未离的衣袂。“雪瑶。别去。”

    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子。她的声音由于体力不支而孱弱深婉。可那眸光。分明是坚决又无奈。大概。任谁摊上自己这样一个妹妹。也会头痛不已吧。止住欲寻清风的身形。雪瑶认真回望若兮。“何事。”

    站起身。平定气息。若兮的眉间。隐隐含了忧愁。“既然都洠隆>腿盟亲甙伞;褂小2还酪佣选:慰嗌鄙!

    “我不懂什么大慈大悲。但有一句话。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今日放他们走。他日就是自掘坟墓。”摇摇头。眼中闪过迷离星屑。“呵。不过。反正现在追也來不及了。”

    “从前不懂洠Ч叵怠?上衷凇N馍迫丝剂四敲淳弥蟆;故遣欢稹!鼻崆嵋⊥贰H糍庖残α恕J强嘈ΑR挥锏榔啤!澳悴皇遣荒芏6遣幌攵!

    雪瑶一怔。迷离疑索的意味更重。

    不知何时起。一句放虎归山留后患。被她奉为真理。自此之后。心狠手辣。做事做绝。她以为理所当然。

    可突然的一天。有人告诉她。她并非不能慈悲。不懂。只是因为不想懂。

    那所有狠毒的理由又是什么呢。自私自利。还是本性如蛇蝎。她彷徨了。大概灵魂深处尚存一缕纯白……

    片刻。雪瑶恢复沉静。甚至还有伶俐争锋之色。“也许。但我以为。所谓慈悲为怀。绝不是软弱可欺。如果慈悲就是隐忍。那我情愿快意恩仇一场。纵使有人寻仇。也自在随心半生。”

    “才洗净的手。才透亮的心。又要沾染血污吗。”若兮垂眸。不经意扫过雪瑶骨节分明的玉指。不甚白皙。却给人纤巧傲然之感。只是。这样一双手。握一支紫毫。便能指点江山。决定千万人之生荣死哀。悲欢聚散。如此。真是幸吗。

    “洗净。透亮。”雪瑶轻声喃语。眸光突然飘渺起來。透过若兮的清雅面庞。好似看到高山深谷。悬崖绝壁。“你错了。我的身上。有太多冤魂。就算死。也该下阿鼻地狱。这些。远远不是随便做几件善事就可以洗清的。”

    雪瑶说得平静。若兮却听得凄哀。那是來自灵魂的绝望。深邃弥长。如同迷雾青烟。蔓延整个心扉。遮住俏丽容颜。太多时候。眼前这个作为她亲生妹妹的女子。她看不清。

    “是摄魂散的缘故吗。”若兮问得轻柔。似乎面前的女子。已经千疮百孔。无所适从。

    “不重要了。”雪瑶笑得无心。语含讥诮。仿佛事不关己。“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镇上客栈吧。不然再遇了强人。本公子可担待不起。”

    两人复又向镇上走去。一路落叶缤纷。秋意肃杀。唯有几株野菊还开着。因为。这是属于它的季节。

    走到客店门前。雪瑶不打算进去。若兮也不挽留。只沉静安然地说了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

    总觉得这是一句未完之言。可的的确确。就停在了这里。后文的话。留给自己。留给心扉。

    一去一回。再到篱笆桩的时候。霞光染红云彩。缱绻在天边。似诉说情意绵绵。也似惜别锦瑟流年。

    整整忙碌一天。却是一无所获。雪瑶有些疲倦。是身。也是心。

    想当年。她风光无限。到如今。失却一切屏障。她连一个地痞流氓都奈何不了吗。

    名位。权力。洠в姓庑K晃奘谴Α

    也许。她该即刻动身回南楚。虽然逃婚一事留下不好收拾的烂摊子。但只要想。凭她三寸不烂之舌。伶牙俐齿之口。力挽残局。不在话下。

    可这一遭。还留下太多迷雾未散。心头的惆怅有增无减。如此回去。不甘。

    倚在土炕床头。不知不觉。昏昏沉沉游离于梦乡。似睡非睡。真幻不清。

    再醒來时。是被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惊醒的。

    银夜里。月光如屑。透过窗棂。明了屋内。看得屋外。趴在窗口向外一望。几个黑影越过篱笆桩。來不及准备。“啪”地一声。已听见门栓断裂声盘旋耳畔。

    雪瑶握紧手中短剑。毫不迟疑地。“唰”地挑起剑花。飞身而起。直奔來人。

    虽是在黑暗里打斗。但一方是从暗夜中醒來。另一方在沉幕下长时间赶路。双方眼眸皆适应漆黑的光线。

    來者有三。两高一矮。那两个高个子各使一柄长刀。刃下生风。乾坤流转。映着银月华光而至。“当当”两声。刀剑相碰。雪瑶但觉虎口阵痛。险些就落了短剑。一击才过。两柄长刀分别从左右两边再度攻來。如猛虎下山。刚硬绝伦。雪瑶急忙闪身。用冷月教的近身搏法。快步來到一人身后。挥剑削那人颈项。那人听得身后风起。低腰俯身。同时挥刀向后。直逼雪瑶面门。迫得雪瑶回剑來救。另一人见同伴困住雪瑶。也举到來砍雪瑶肩臂。

    眼见长刀将至。情急之中。雪瑶左手扯來门边板斧。本想勉力抵住刀刃。无奈自己女子之身。又是左手。板斧一触即落。好在如此之后。总算耽误了片刻。瞬息之间。雪瑶抽身。想夺门而出。却被那一直未出手的第三人挡住。这人用一把普通钢刀。抵住雪瑶剑锋的一瞬。雪瑶便能感到。他的武功比身后两人差得太多。于是雪瑶冒险撤剑。在对方还未反应过來之际。飞起一脚直向胸口。将拦路之人踢出门外。

    由屋内到了室外。本以为可逃之夭夭。哪知身后两柄长刀极是难缠。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连番而至。斗了不到十招。雪瑶已险象环生。无招架之力。

    “唰。唰”两声响彻。一前一后。两刀同时逼來。这绝杀般的两刀。雪瑶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奋力挡住面门刀影。等待着身后剧痛。

    她是从來不愿收敛的人。仇人也就多如牛毛。有人要她性命。不稀奇。葬身农家院里。也不亏。

    如果就这样永远睡了。天涯海角。午夜梦回。可会有一人。为她泪湿罗襟。

    心里空荡荡的。洠в腥搜獭O斐拱Ю髅殖さ耐煲簟

    出乎意料。背后未有一丝一毫疼痛之感。只传來低沉的乡野厉音。“把剑放下。否则我要你的命。”

    既然对方未有直接取她性命。那应该是绑票抢劫一类。自己暂时无性命之忧。这样想來。雪瑶更镇定自若几分。手上的剑。仍紧紧握着。不愿放松。“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绑我。”

    “哪來这么多废话。若不放剑。就一刀砍了你。反正祭品多的是。也不缺你一个。”那人來者不善。

    祭品。雪瑶一怔。随即想起早年师父讲过。边南之地有邪教。祭少男少女为乐。难道今日。自己竟然也遇上了。

    本以为不过是寻常的绑票图财。洠氲健K募壑怠>故怯孟恃漓胨缴窳椤

    感觉到背后寒意飕飕。大概是刀锋迫近了吧。

    万千种游丝浮过脑海。“哐当”一声。短剑落地。她还是选择屈忍。留得青山在。才有机会绝地反击。

    见她束手就擒。身后那人。用黑布罩住她的眼。用绳索捆住她的身。一把扛起。走向着高山之巅。

    “啧啧。确是把好剑。”身边。这样的声音传來。她知道。她的剑。不再是她的了。

    一路上。雪瑶对这三人的來历旁敲侧击。那三人见她不吵不闹。也放松了警惕。和盘托出。

    这三个都是西照水族的人。來抓献给水神的祭品。

    数百年來。水族有个不传之秘。每到中秋月圆之夜。必要在云海之巅的圣湖里沉下一年轻男子。祈求司水之神。保西照太平永享。水族昌盛永固。

    听到这里。雪瑶本想一语道出自己女儿身的真像。不过。又想到这些人祭祀如此凶残的神灵。恐怕绝非善类。若被他们得知自己是女子。祭品是不必了。但身家名节。恐怕难保周全。如此想來。雪瑶决定暂时沉默。

    被人扛在肩上。眼前黑蒙蒙一片。不知走了多久。不知去往何方。唯一的感觉。就是越來越冷。空气的温度在下降。身体也渐渐僵冷。就在雪瑶濒临麻木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女声。清亮。也带着威严。在空旷之中回荡。“站住。”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见倾心(2)

    双脚接触到地面。雪瑶知道自己被放了下來。触感冰凉生津。该是光洁的石地。

    “秉神女。这是属下抓來的祭品。就是“他”之前伤了咱们两个弟兄。”

    “嗯。这柄剑是哪里來的。”

    “是这小子用來袭击我们的。”

    一男一女对话声传來。男的就是抓她來的其中之一。粗犷豪野。而那个神女。声音清甜灵动。却又隐隐带着不怒而威的魄气。

    “喂喂。你们搞清楚情况好不好。什么叫袭击。本公子那是正当防卫。”不待他们说完。雪瑶开口为自己辩护。她用的假声。较平时低沉许多。也刚和许多。

    眼前黑布被扯走。视线恢复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站在自己正对面的女子。她一袭蓝衣水裳。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头戴银饰皇冠。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第一眼。只觉清冷如寒松。再细端详。便是清灵如春花。如此交错复杂的感觉。竟在面前这女子身上体现得完美无缺。原來。她就是慕容谦和十九哥提过的西照神女。果然清丽绝世。牵人心魄。

    再扫视四周。这是一个阔大山洞。正中一潭深湖。周围是沁凉石地。四下点了零星火把。昏黄的光。盈盈敞敞。亮满一洞。

    “你们先下去吧。”清心接过短剑。对那三人挥手示意。而后转向雪瑶。“这剑是怎么來的。”

    凤眸上扬。学着对方的语调。雪瑶似在挑衅。又似说着荒诞不经的玩笑。“你说是怎样來的。”

    不知为何。看到面前这位神女的一瞬。雪瑶惧意全无。取而代之的。竟是许久未有的调皮嬉闹之感。大概。是因为那份纯澈。看到自己曾经拥有。而不再拥有的东西。总会心生向往。

    看着雪瑶的清俊嬉戏之态。清心也笑了。甘甜沁腑。“偷來的吗。”

    “差不多吧。我还差点丢了性命呢。”说得煞有其事一般。却给人忍俊不禁之感。

    又是一笑。语带讥诮。“能从镇北王手里抢东西。你可真是大胆啊。”话音未落。眸光收缩。神情已转为严肃。“说。你和镇北王府是什么关系。”

    审度着清心。雪瑶笑得开怀。“能有什么关系。萍水相逢喽。”

    辨不清对方和慕容谦到底有情。还有仇。雪瑶不敢冒言。况且。看这位神女。论相貌。花容逊三分。论气质。兰芝生幽谷。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就算有心嫁十九哥。恐怕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说不清吧。如此。她就更要撇得清清楚楚才好。因为他的事。她一分一毫都不想沾染。

    “萍水相逢就把我送给他的剑送给你了。这样的萍水相逢。还真是难得啊。”音如碧泉。叮咚留响。只是那双清眸。透出严厉的审视。手中短剑。也一寸寸移向雪瑶肩颈。

    “神女大人。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就算他负了你。你去找他千刀万剐。不要伤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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