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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惑-西风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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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不断招惹她?

    慕容谦,玩弄女人的感情很好玩吗?

    显然,此时的雪瑶早就把自己到这里的本来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王妃,您没事吧?”看到雪瑶一脸阴森,沉默不语,香雪连忙问了一句。

    香雪的话将雪瑶从忧思中惊醒,“帮本宫盯住翠儿,一有什么情况,速速回报。还有,出府去做一套本宫能穿的男装,要最上等的锦绸,越精细越好。三天之内本宫要见到现品。”雪瑶调整神色,庄重地向翠儿吩咐着,又从珠宝盒里拿出一支玉钗,亲自戴在香雪头上,“办好了,本宫还有重赏。”

    “谢王妃,王妃对奴婢已经很好了。”香雪忙谢礼道。

    “行了,退下吧。”雪瑶一扬手,香雪便出去了。

    三日后,香雪果然如期而至,她手捧一黑檀木案,案上一件白衣华服,一眼看去便知其精细华贵。

    行过礼后,香雪开口道,“王妃,这是您的男装。还有,那个翠儿——”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快说,她怎么了?”雪瑶倒是着急了。

    “奴婢看到她经常半夜出人王爷的房间,表面上好像是端茶送水,实际上谁知道她是去做什么。”香雪的话中明显带了挑唆之意。

    “本宫知道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虽然已经知道翠儿和慕容谦不清不楚,可亲耳听到心腹丫鬟这样的禀告,一颗心仍旧跌落到了谷底。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难过呢。

    难道这就是情已动,而心不得的感觉吗?

    不,不可能,他风流浪荡,她不会喜欢他。

    给她一生守护承诺的是十九哥,和十九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曾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开心快乐。她喜欢的应该是十九哥,对,是这样的。

    对她来说,慕容谦不过是一匆匆过客,她没有必要因为他有什么不愉快,犯不上。

    这样想着,雪瑶勉强平复了心神。穿上男装,翻墙而去。

    后院中,夏儿拦住香雪,带了几分责备,“香雪,王妃待你不爆,翠儿的事你不想着遮掩也就算了,怎么能这般挑事?气着了王妃可怎么办。”

    “就是因为王妃厚待我,所以才不能让王妃受蒙蔽啊。我说的怎么了,大晚上的进王爷房间,能有什么好事。”香雪一脸义正言辞。

    “可是,你就算这么说了,不也是只能给王妃添堵吗。”夏儿依旧不认同。

    “现在添堵也总比将来翠儿真的做了夫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来强。你是不知道,那个翠儿,听说已经跟了王爷好多年了,在王府里备受尊敬,许多人都觉得王爷会娶她呢。你说她要是做了夫人,哪还有咱们的好日子过。”香雪几句话,说的干脆利落,夏儿哑口无言。

    一会儿,两人各自忙去了。

    且说雪瑶离开王府后,便独自一人在大街上闲逛。本想着去找十九哥和罗阳他们,走到城门口处,忽然看见许多人围在一起,似乎看着什么榜文。

    雪瑶向来是个爱热闹的人,也就围过去一起看。不看不知道,一看惊心不少,只见那榜文上画着两个人像,一个黑衣公子,年轻俊俏,一个素衣姑娘,柔美若仙。

    这不正是她和若兮吗?

    再看看底下的文字,悬赏一千银。

    好个卫知府,倒真是不少开价。

    雪瑶两步上前,一把接下榜文,对旁边的两个侍卫嬉笑道,“银子呢?我能找到这两人。”

    “行,那你跟我们去见大人吧。”其中一个侍卫开口道。

    那侍卫带着她穿过一条街巷,便进到衙厅,对她道,“等下,我进去通禀。”

    雪瑶站在那里等着,四下张望起来,这衙厅不大,正中间挂着一块匾,上书‘正大光明’四字,实木的桌案上放着几本公文,不过早已落满了灰尘,想来是许久不用了。雪瑶不禁在心里冷笑,这样的官员,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也配高台上座,为一方父母官!

    没过太久,便有一福胖男子从内室走出,一边出来还在一边整理衣冠,大概上一刻不知在做什么好事。

    之前那侍卫对雪瑶说了句,“知府大人来了。”

    果然,那胖老爷就是卫知府。

    卫知府上下打量了雪瑶一番,见她衣着相貌不凡,言辞也就客气了几分,“公子既然揭下榜文,不知那画上的两人在哪里?”

    “唰”地一声,雪瑶张开画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看,本公子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卫知府有些吃惊,看了看雪瑶,又看了看画像,“大胆!竟然自投罗网,还不拿下。”他一吩咐,左右便有人上来抓雪瑶。

    “谁敢!”雪瑶从衣袖中亮出腰牌,学着慕容谦的口吻,“见了本王还不行礼!”

    “这。”那些侍卫连同卫知府都惊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卫知府又上前仔细看了看腰牌,纯金质地,“镇北王”三个字精雕细刻,不像有假。只是,威震三疆的堂堂北翎镇北王,竟然是眼前这个如此轻俏的公子,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不过,看她衣衫华贵,却像是皇亲国戚。

    “怎么,难不成还觉得本王有诈!”雪瑶心里虽然有点发虚,表面上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不不不,下官不敢,见过王爷。”卫知府忙变了脸色,下跪行礼,同时呵斥下属道,“还不快退下。”

    卫知府跪着,雪瑶没打算让他起来,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卫大人,你这知府,做得很勤政啊。”说着,雪瑶走到桌案旁,随手一抚,走到卫知府面前,轻轻一吹,“瞧瞧,连擦个桌子的时间都没了。”

    卫知府虽然感觉很没脸面,畏惧镇北王的威势,也只能说着,“不敢不敢。”

    雪瑶靠坐在桌案后的木椅上,翘起二郎腿,威风凛凛,“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纵容子嗣,目无王法,本王告诉你,你儿子的眼目就是本王剜的。调戏民女都调戏到本王府里来了,胆子不小啊!”

    “王爷教训的是,微臣教子无方,请王爷恕罪。”卫知府低眉顺眼连连称是,大气不敢出。

    “话说大人也是才资雄厚呢,儿子出事,竟然能出一千两来缉拿凶手,这得是多少年的俸禄啊。”雪瑶不徐不疾道。

    “下官救子心切,所以,所以——”卫知府说的吞吞吐吐。

    真是可笑,救子心切应该遍寻名医,哪里听说有遍寻凶手的。

    不过,雪瑶也没拆穿,“原来是这样啊,那本王现在已经帮你找到凶手了,该怎么办呀?”

    “那这一千两就孝敬王爷了。”卫知府赶紧接话道。

    雪瑶冷笑一声,“你倒是聪明人啊。哼,不过你舍得给,贪官污吏的搜刮钱,本王还怕脏了手呢。听着,今年北翎各地收成都不好,尤其是洛阳,涌进很多灾民。本王命你现在就拿三千两私款去施粥赈灾,本王亲眼看着,如果明天有一个灾民没喝上粥,落地的就不只是你的乌纱帽。”

    “是是是,王爷心忧万民,乃国家之福。”卫知府依旧一脸陪笑。

    “少废话,还不快去。”雪瑶厉声喝道。

    卫知府连忙跑去张罗施粥行善,雪瑶也跟了过去,监督他们忙前忙后。

    对付这帮贪官,看来以权制权是最好的办法。

    回想起刚才卫知府那毕恭毕敬的模样,雪瑶既解气又得意,没想到,成为镇北王妃还是有许多好处的,不但威风八面,更重要的是,施粥终于可以不用去偷小心翼翼地筹银子了。真是心情畅爽。

    正当雪瑶舒心得意时,却突然望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挺拔,不失风流儒雅,是慕容谦。

    虽然离得很远,雪瑶也赶紧打开扇子遮住脸。这身装扮,要是被他发现,一定会有大麻烦的。

    (ps 本卷推荐音乐 品冠的《半生熟》)


第三十七章 妒火中烧

    离得这么远,慕容谦当然没有发现雪瑶。

    雪瑶以扇掩面,还躲在粥篷后做掩护,偷偷地张望着慕容谦。只见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嬷嬷过去缠住了他,似乎在和他说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好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

    雪瑶一边偷看,一边暗自思忖。

    那老嬷嬷拉着慕容谦,好像要拉他去什么地方。

    对,雪瑶想起来了,那是芳宜院的崔妈妈,在她和慕容谦初见那天,也是个施粥的日子,这个老嬷嬷就想把慕容谦拉到芳宜院去。

    看今日的架势,恐怕又是要拉他流连风月了。

    家里有一个翠儿还不够,外面还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慕容谦,你可真是精力旺盛!雪瑶心里一阵气愤。

    不过,慕容谦好像并无意停留,和崔嬷嬷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雪瑶一把收起扇子,早已无心管施粥的事,望着慕容谦离开的身影,她暗暗出神。

    要是慕容谦哪天带几个女人回来,他的眼里恐怕就更没有她了吧,他又还会这般由着她,随便就把象征着身份的腰牌给她吗?

    不行,不能这样放任自流,就算是为了在人前的威风也不能。

    芳宜院,你们等着。

    雪瑶下了决心一般,露出一番决绝,转瞬即逝,便大步回府了。

    来到院墙外,正要起身翻墙,无意中一回头,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雪瑶立即提起警惕,提声问道,“什么人?”

    那人也未躲藏,走上前来,一拱手,“参见王妃。”

    待他抬起头来,雪瑶看了看他,才想起来,自己是见过他,这正是负责守卫的肖士将。不过连香雪,慕容诠都不能认出自己,他竟然能轻而易举做到,实在不简单。

    “你怎么在这儿?”雪瑶随口一问。

    “属下每日都在王府周围巡视。”肖如风恭敬回话。

    “是吗?那肖士将真是辛苦了,”雪瑶从衣袖里拿出一颗荧光闪亮的珍珠,“本宫不希望男装现身的事让王爷知道。”

    肖如风没有去接珍珠,几分犹豫,仍朗然说道,“这,王妃与王爷感情笃定,王爷不会怪罪王妃的。”

    “肖士将,不知你有没有家人啊?本宫手上的可是南海明珠,十年得一颗,一颗值千两,拿回去,足以改善一家人的生活了。”雪瑶将珍珠塞在肖如风手里,继续道,“本宫只是不想让王爷觉得本宫越矩,你留下珍珠,本宫留下在王爷心中的美好形象,何乐而不为呢?”雪瑶晓之以情,声声入理。

    肖如风想到家中的老父亲,觉得雪瑶说得在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没再推辞,拱手谢道,“多谢王妃,属下日后定当为王妃效犬马之劳。”

    “不必日后了,抬顶轿子来,再叫几个人,在这里等本宫,今日就有事情要处理。”雪瑶倒也不客气。

    “是。”肖如风立即答应。

    雪瑶没有再翻墙,而是绕了侧门,小施轻功,回牡丹阁换了女装,又快步来找肖士将。肖士将已在那里等她了。

    “去芳宜院。”雪瑶吩咐了一句,便掀帘入坐。

    “啊,可那是——”肖如风诧异,犹豫着要不要和王妃解释下芳宜院。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雪瑶不容置疑。

    肖如风见她这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吩咐几个护卫“起轿芳宜院”。

    八个习武出身的汉子,不仅抬得四平八稳,脚力也很好,不一会儿便到了芳宜院门口。这里,透过门口就可感觉到里面歌舞喧天的热闹与嘈杂。几个妖艳的姑娘挥着五彩手帕,正欲引人招客。

    肖如风为雪瑶掀起轿帘,“王妃确定真的要进去吗?”

    雪瑶扬眉反问,“有人勾引王爷。怎么,没能力让本宫进去吗?”

    “不,王妃当然可以进去。可是——”肖如风还想说些什么,被雪瑶打断,“你们只要听我的就行了,其余后果,本宫一人承担。”说着,雪瑶一步迈出轿子,挥一挥衣袖,踏入芳宜院。

    芳宜院分为上下两层,红毯铺地,怡红翠绿,到处皆是搂抱饮酒的男女,嬉闹杂乱。雪瑶大摇大摆地走进门,身后还跟着侍卫,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不过那些登徒浪子饮酒正欢,只顾着一揽怀中佳人,哪里会注意到雪瑶。

    当然,也有好色之徒见雪瑶天生丽质,俏艳脱俗,便意欲上前调戏,“美人,走,陪哥哥喝一杯去。”一个纨绔公子走上前来,拉着雪瑶就要走。

    没等雪瑶开口,一旁的肖如风赶忙一步上前,“唰”地一声,刀剑出鞘,“敢对王妃无礼,不要命了!”

    肖如风这一吼,满座的人都纷纷注目,惊诧之色显而易见。那公子更吓得连连后退。

    “给我砸!”雪瑶毫不犹豫,一声令下,肖如风连同几个侍卫不敢置疑,立即踢翻桌子,劈断椅子,又开始砸花瓶。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许多客人见这情景,也都慌忙各自逃命。

    “哟,这是怎么了?”楼下的混乱终于惊动了崔妈妈,只见她一手握着艳红手帕,急急忙忙从楼上赶下来。

    “崔妈妈吧?别来无恙啊。”雪瑶不紧不慢地和她打招呼。

    “这位姑娘是——”崔妈妈停了一下,扫视一番,见地上一片狼藉,不客气道,“我们好像没见过吧。怎么,来闹事的?闹事的话,也要看看地方,这可是芳宜院。多少权贵名流都要给我们面子呢!就连当朝的镇北王,那都是的我们的常客。”

    “别停手,继续砸。”雪瑶上前一步,双眸炯炯,与崔妈妈对视,“我们是不常见,可你就这么引诱我夫君流连风月,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吧!”

    崔妈妈见她自称本宫,口气不由得软了几分,“不知姑娘是何方尊驾?”

    “这个,你应该认识吧。”雪瑶一亮腰牌,潇洒自若。

    崔妈妈一看腰牌,吃惊不少,“您是——”

    雪瑶带着几分得意道,“南楚公主,镇北王妃。今日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如若本宫再看见你出现在王爷身边,引诱王爷,让你这芳宜院从此消失,本宫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那崔妈妈一脸震惊,不敢说什么。

    毕竟不想闹得太过分,不一会儿,雪瑶便招呼肖如风及众侍卫道,“我们走。”

    雪瑶同带领众侍卫大步跨出芳宜院,威风得意更胜来时。

    坐上软轿,便踏上回府的道路了。八台软轿开路,前呼后拥齐行,这种感觉真好。雪瑶愈发体会到拥有权力的种种好处。

    方才,那个说出自己身份的瞬间,南楚公主,镇北王妃,多么光彩荣耀,就好像说的真是自己一般,自信,潇洒。真想就这样一辈子都在这里。

    只是,天能随人愿吗?

    身份是借来的,慕容谦飘渺不定,自己留在这里无依无靠。

    唉,想到这里,雪瑶有些踌躇。

    时间从来不等人,在一日寒过一日的冬日朔风里,不知不觉到了一年的关下。这一年里,太多太多的事情,始料未及,很多很多的人寰,面目全非。

    镇北王府,牡丹阁内。寒气透过门窗,层层传导,即使在屋内,雪瑶也穿了披风,捧着一个正燃的手炉,倚靠床栏,床边虽放着一本书,雪瑶早已沉沉欲眠。

    “王妃,苏姑姑来了。”香雪的轻声呼唤将雪瑶从迷蒙中惊醒。

    揉了揉秀额,雪瑶淡淡道,“让她进来。”

    “奴婢参见王妃。”

    “起来吧。”

    惯常的行礼过后,苏姑姑切入正题,“禀王妃,您上次定下来的王府过年的事项,翠姑娘那,”苏姑姑有些吞吞吐吐,“没同意。”

    “什么?”雪瑶不可置信,“本宫定下了的事,还用得着她来同意吗?”

    “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不用她同意的。”苏姑姑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只是,翠姑娘掌握着王府的各项用度,咱们得从她那儿拿银子。”

    “那就问她要啊,就说本宫让的,看她还能不给!难不成王府上下,本宫还没有一个管事丫鬟算数了!”雪瑶本就对翠儿颇为不满,听崔姑姑这样一说,心里不快,愤从中来。

    “可是,很多年了,王府的大小事宜都是翠姑娘做主,所以,所以可能——”苏姑姑也不知作何解释。

    “行了,本宫亲自去找她。”没等苏姑姑说完,雪瑶不耐烦地打断。

    她还就不信了,她这个明媒正娶的王妃,在王府里的地位,难道还比不上区区一个丫鬟。

    账房里,三个颇有身份的家仆面向翠儿,恭敬站立。“这一千两银子拿去打点内宫上下,这一千两拿去疏通文武官员,这一千两,留下以备不时之需,这几百两散碎的打赏给王府众人·······”翠儿把包好的银子拿给众人,指挥从容。

    这一幕映在雪瑶眼里,她突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怪不得慕容谦这样看重翠儿,原来人家不只是温柔多姿,还会管理王府的大小事宜。

    可自己呢?刁蛮任性,饶是什么都不会,还尽给他添乱了。

    不知怎么,自从代嫁到王府,一向自信满满的雪瑶,竟感到力不从心了。太多的事,总觉没底气。

    优秀的人面前,自己总是卑微的,卑微地等着,又不甘心。

    站在门口,雪瑶有种难以迈步的感觉。翠儿是在帮慕容谦摆平内廷外宫的大小事宜,她却为了一点小事而来,真的应该就这样进去责问翠儿吗?

    有什么不能。明明是他们不清不楚,翠儿这么帮慕容谦,不更证明了他们之间的缠绵不清吗。

    最终,感情占了上风,雪瑶一步垮进去,不再给自己留下犹豫的焦灼。“翠姑娘,本宫看你还真忙啊。”雪瑶嘴角含笑,声音却居高生硬。

    “为王爷分忧,是奴婢分内的事。”翠儿一笑,一副温婉贤良的模样。

    分内?她凭什么说分内?她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说分内?

    “是吗。”雪瑶佯装出来的笑容已经僵在了那里,“不过本宫觉得还是不劳烦翠姑娘了。翠姑娘既要整天守着王爷,还要霸着王府的银用。一个人要是太忙了,就容易出乱子。”雪瑶的声音里,威势更加。


第三十八章 几人欢喜,几人愁

    “王妃这是哪里话?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翠儿在忙,翠儿相信自己足够应付得来。”翠儿依旧柔笑,不动声色中回拒了雪瑶。

    “呵。本宫半个多月前就批示了王府的过年事宜,明天就是除夕了,你到现在都还没拿银子出来,什么意思?是忙昏了,还是压根就没把本宫放在眼里!”雪瑶声色俱厉,势不容人。

    “王妃息怒。过年的事,翠儿已经安排好了,还是按每年的规程来。您选的那些事项,都太耗费银子。您看看,除去必要的花费,账上哪还有银子?”翠儿丝毫不乱,拿着账册给雪瑶翻看。

    雪瑶一把将账本打翻在地,不屑地道,“怎么,偌大一个镇北王府,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其实,她并非真的要银子,只是翠儿,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实在让她气结难舒。要是不给她点颜色,她就不是唐雪瑶!

    翠儿并没急着低头捡账簿,反而微微昂起头,直视雪瑶道,“这里不是南楚皇宫,也不是公主殿下您什么时候要花银子就得有的。公主要是不满意这里的花销规格,何不多带些陪嫁过来呢?”她的声音,字字句句,清晰入耳。

    一口一个公主,她根本就是没把自己当做王府正妃!多带些陪嫁,不就是讽刺南楚只配送钱赔人吗!好啊,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先给自己颜色了。

    气愤郁结中,雪瑶猛然出手,一把就狠狠掐住了翠儿的脖子,“不管这是哪里,都轮不到你一个小丫鬟来教训本宫!”

    旁边的几个人都看呆了,从没想过身为皇家闺秀的南楚公主,竟然这般不顾形象地对一个管事丫鬟大打出手,一时也忘了上去劝阻。

    翠儿被雪瑶掐得喘不过气来,满脸都是痛苦扭曲的神色,没半点挣脱的法子。

    突然,一道紫光闪过,雪瑶的手已被人弹开。那身影极快,力道却不大,但雪瑶毫无准备,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直直撞上了门框。待到扶门而立,看得真切时,雪瑶想也不想,夺门而出。

    那是慕容谦,他竟然进来就直接去帮那个翠儿了;他竟然为了一个丫鬟对她出手;他竟然,问都不曾问她一句。

    这就是他了,她的夫君就是这样的。明明,她早就猜到他会是这样,事到如今,她竟还觉得万蚁蚀心,酸楚难耐。

    难道,真是她动心动情了吗?

    雪瑶的心里,阴郁陈杂,冰冷的寒风,刺骨而过,她,仿佛无知无觉。眼中,无处,心间,无依。只盲目地向前奔走。

    账房内,慕容谦压住出去追她的冲动,他捡了账本,递给翠儿道,“没事吧?”

    “没有,谢王爷关心。王爷坐下歇歇吧,奴婢去给您泡茶。”翠儿尽显温柔体贴。

    慕容谦一摆手,略有些冷淡,“不必了,”他顿了顿,又道,“以后要是王妃用钱上有什么吩咐,你就拿给她。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难免骄纵,不要惹她了。”

    “王爷,可是王府用钱都是有打算的,不能胡来。”翠儿依旧柔声细语。

    “只要不过分,你尽量给她就是,有什么亏空,本王来想办法。你继续忙吧,本王还有事。”说着,慕容谦便转身离去了。

    城外,小树林。重重的篱笆桩已经枯黄,仿佛被严冬带走了生命。茅屋内的那个女子,却是敛眉含笑,正织补着什么绣品。一针一线,拙而不巧。“嘶”,一个不小心,她好像又刺到了手指。微微凝眉后,她依旧那番安逸恬淡。

    “若兮,若兮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随着窗外唐桀略带兴奋的声音袭入,若兮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唐桀肩上挎着一头鹿,右手提着一只猪,左手还抓着小白兔。他满脸嬉笑,正穿过篱笆围墙,向她望来。若兮对上他的目光,含羞一笑,随即起身去为他开门,“还真不少呢。看来魏老伯百步穿杨的功夫,你已学得差不多了。”若兮柔声对他说道。

    “都是魏老伯在一旁指点我的。”唐桀略有些不好意思,他顿了一顿,又笑说道,“整个冬天都没打到这么多猎物,今天年三十,咱们可是有肉吃了。”

    若兮的眼里带着不舍,“这白兔怪可怜的,就这么吃了。”

    听若兮这样说,唐桀连忙把手里抓着的兔子耳朵递了过去,说道,“你要是喜欢这兔子,那咱们就不吃它,给你留下便是。”

    “呵”,若兮一听这话,立时喜笑颜开,她双手接过白兔,托在臂上,抚着兔儿柔顺的毛,口中似乎还在安慰着受惊的兔子,“乖啊,不要怕了,他不敢再欺负你了。”她的神情,闲然静谧,丝丝善意自然流露,宛若九天嫦娥飘落凡尘。而那原本惊恐万状的白兔,在她的抚慰下,安然卧在那里,仿佛宁逸了不少。

    唐桀放下背着的猎物,走到若兮身边,也伸出手来,轻轻抚上那白兔的软毛,“它可真乖。”

    “你对它好,它当然乖了。”若兮抬眼,凊眉浅目中,唐桀的倒影分明。

    过了一会儿,下午的阳光射进来,人影西斜,几个人就要忙着准备除夕宴了。说是几个人一起准备,可实际上,更多的是若兮看着唐桀,罗阳和魏老伯几人准备。罗阳是医者,懂得分辨菜食,自然去挖野菜了;肖老伯和唐桀则合力收拾野味。

    若兮在一旁,看着看着,突然冒出一句,“难道没有鱼吗?”她是自小在杭州长大的南楚人,在她的印象里,每逢佳节,桌上必有一道西湖醋鱼。

    “丫头啊,这河都结冰了,哪里去打鱼啊。”魏老伯瞟了一眼结冰的河水说道。

    “也对,是我说笑了。”若兮轻轻说着,言语里仿佛带着若有若无的失落与思恋。杭州是她的家乡,四季温润,不结不冻,可惜这里,不是杭州。原来,离开家,真的这么远,这么久了。

    “这有何难,我去抓鱼。”唐桀放下手中正剥着的鹿皮,一跃而起,直奔小河边。她一定是想家了,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寒冬凛凛,她定然很想家乡的感觉吧。这样一想,唐桀更是快步向河边奔去,即使他知道此时洛阳的河堤,已冰寒千尺。

    “哎,唐桀,你要去哪里啊,不是都结冰了吗?”见唐桀飞奔向河边,若兮也起身追了过去。边追还边喊着,“唐桀,唐桀——”

    只见唐桀踏在冰面上,手里拿着一根竹棍,猛提内力往下一顶,“哗”地一声,冰面碎开了口子。透过破碎的冰层,唐桀往下一望,潺潺流动的水,隐约可见。毫不犹豫地,唐桀脱下外衣,“咚”地一声,直径跳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后面追着他的若兮已然呆住,她不曾想,为自己随意问询的一句话,他竟然敢跳入刺骨的冰水中。可虽然看到这一幕,若兮离他还有一段距离,除了在后面大声叫他,无能为力,只眼睁睁看他的身影消失如虹。

    片刻后,若兮终于到了唐桀刚才跳下去的那个冰窟窿,向下一望,水波层层,寒气上涌,连唐桀的影子都不见。

    “唐桀!唐桀,我不要什么鱼,你快上来呀。”若兮着急地大喊,“唐桀,你在哪儿?”空荡的林野间,余音回响,没有应答。

    糟了,河这么深,水这么冷,他不会出事吧。若兮的心里,慌乱不堪,着急之下,眼泪簌簌滚落,滴在冰面上,点点生温。

    如果他出事了,她可怎么办?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泪痕满面,朔风吹过,干寒浸透。手足无措中,若兮俯下身,竟也有种一跃而入的冲动。泛着白烟的河水,刚触到温润的芊芊玉指,感到的,是透骨严寒。指尖触碰尚是如此,他置身其中,又该是怎样的漫身凝冰。

    若兮正陷于自责,悔恨的漩涡之中,突然,“哗”地一声,唐桀猛地从冰河中钻了出来,手上紧紧抓着两条鱼,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脸呆笑。

    “你真敢往下跳啊!还不快上来。”看着唐桀落汤鸡一般的傻样子,若兮破涕为笑,嘴里却不忘嗔怪着。

    “我没事。”唐桀撑着冰面,向上一跃,眨眼间,已稳稳站上了冰面,手上冻得通红,还紧紧握着那两条鱼。

    若兮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似是感动,又比感动更强烈。放下公主的高贵,不顾少女的矜持,她跨上一步,紧紧抱住了湿淋淋的他。她的下颌抵在他的肩头,他的衣服还在滴着水,风一吹,寒气逼人。但此刻的两人,紧紧相拥,只觉得彼此,就是最温暖的存在。

    “怎么这样傻呢?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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