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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娇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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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羞不羞,小火你羞不羞。”皇帝大摇其头,“这么大的人了,脸上贴条。”
  “您不是让我央求您么?我这是依您的命令行事。”淮王面不改色。
  “不成,没打动朕。”皇帝还是摇头。
  “那换这个。”淮王快手快脚的把字撕下,换了另外两条。这回不是字了,是画,泪珠一行一行的,大颗大颗的,淮王贴上这个,装出幅可怜模样,“父皇,我都哭了……”
  淮王这两行泪画得太逼真了,样子也装得太像了,皇帝瞧了又瞧,终于忍不住纵声大笑,“小火啊小火,你也有今天!这下子你知道厉害了吧,骗你爹可不是白骗的,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爹,小火以后不敢了。”淮王这会儿乖巧得不像话。
  皇帝笑吟吟在他头上打了一下,“起来吧,别跪着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意骗你爹。小火,爹是不跟你一般见识,要不然在你脸上抽两下,瞧你怕不怕。”
  淮王顺势站起身,扶皇帝到榻前坐下,“我不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是我亲爹,我这张脸是我自己的,也是您的。您哪舍得打我,那岂不是伤害您自己么?”
  皇帝粲然,“油嘴滑舌的臭小子。”
  淮王趁机道:“我央求过您了,能娶媳妇了吧?”说到娶媳妇三个字,他有些扭捏害羞。
  皇帝怫然,“你年纪才这么小,不急着成亲。”
  淮王也不高兴了,“方才是谁说我已经这么大的人了?父皇,我一会儿是这么大的人了,一会儿年纪才这么小,您倒是给句准话,我到底是大还是小。”
  “朕一言九鼎,说你大你就大,说你小你就小。”皇帝不慌不忙。
  淮王算是没脾气了,仰头向天。
  皇帝笑咪咪看了淮王半天,忽然板起脸,“小火,你是哪年哪月哪天对峻熙的女儿生出爱慕之心的,老实招来。”
  提起江蕙,淮王俊脸微红,低声道:“父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喜欢上她的。我一开始以为是替阿颢解围,后来以为是孝顺皇祖母,再后来以为是替父皇分忧,直到今天,我才……我才……”
  皇帝一乐,“朕却一直以为,你是和李颖打架了,气不过李颖,所以一再帮江蕙。小火,你不光把你自己给骗了,朕也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父皇,那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我是您的亲生儿子,敬您爱您,哪敢骗您呢?”淮王在皇帝膝前跪下,神色诚恳。
  “那么,你母后呢?”皇帝凝视淮王,缓缓问道。
  淮王要娶的人是江蕙,不光皇帝不知道,杭皇后更是一无所知。
  “父皇,母后似乎没有您这么疼爱我。”淮王苦恼又迷惘,“母后提起我的婚事,总说苏相之女如何如何好,可我见了那位苏姑娘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在母后那里我不止一次见过她,可我连她的样子也记不住。我跟母后委婉提起过,母后不以为然,还是夸奖苏相之女有多美丽多温柔。我就不明白了,一张我根本记不住的脸,能有多美丽?”
  “男人眼中的美女,和女人眼中的美女,自然有所不同。”皇帝笑,“你母后眼中的美女,你却毫无感觉,这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杭皇后推荐给他的那些所谓美女,皇帝不由的摇头。
  皇帝对杭皇后的审美没啥信心。
  “父皇,您是真心疼我的。”淮王信赖的看着皇帝,“我全靠您了!”
  “臭小子嘴真甜。”皇帝似笑非笑的骂道:“你还在朕面前装可怜呢,你都打着朕的旗号到安远侯府求过婚了,朕还能拆穿你的谎话不成?真要是那样,你必受重责。小火,你是摸准了朕的心思,知道朕不忍心罚你,才敢这么胆大妄为的吧?”
  “哪有,我一开始真的是心疼您的内库银子,一心为您着想。”淮王信誓旦旦。
  皇帝被淮王逗得展颜一笑。
  淮王道:“您让我向您解释央求,现在我解释清楚了,也央求过了,父皇您看……”
  皇帝怡然自得,“今天先到这里吧。”
  淮王不甘心,“父皇您的意思是,今后我还要继续么?”
  “臭小子,你以为呢?”皇帝一笑,“你欺骗父皇这么大的事,难道就这么轻轻松松蒙混过关了?”
  淮王明亮的双眸星光闪闪,“那,那我娶媳妇的事……”
  淮王神情太迫切了,皇帝不忍心再逗他,清了清嗓子,道:“四个求婚者公平比试文才和武功,获胜之人,朕当场赐婚。”
  

☆、070

  到安远侯府求婚的总共四个人:何泉最先到的; 紧接着便是淮王、潞王、郑王。何泉是文弱收生,骑术、箭术、武功一窍不通,潞王和郑王才华远远及不上淮王; 所以皇帝命令他们比试文才武功; 其实就是变相的支持淮王了。
  淮王喜形于色,“多谢父皇!”
  皇帝一脸嫌弃; “瞧瞧你这样子,傻得简直不能看了。小火; 你小时候是个聪明孩子; 长大了倒越变越憨了。”
  “那我出宫建府; 不烦着您了。”淮王趁机道。
  皇帝嗤之以鼻,“你想的美。小火,就是因为你变憨变傻了; 朕才要留着你,多教导你,省得你越长越歪,出去丢朕的人。”
  “我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淮王委屈。
  皇帝斜睇淮王; “你爹不点头,你能成亲不能?”
  淮王吓了一个激灵,忙表态道:“父皇; 孩儿留在宫里不走了,朝夕听您的教诲。”
  皇帝这才满意了,“这样才对嘛。你才十八岁,还没行冠礼; 还是个孩子,急着出宫做什么?还是留在父皇母后身边,等你长大成人之后再说吧。”
  淮王唯唯,“是,不急着出宫。”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内侍来报。
  皇帝乐了乐,意味深长的看着淮王,“小火,你今天做的事如果朕要追究,便是重罪,知道么?你母后知道了,一定非常担心。”
  淮王心怦怦跳,“父皇您的意思是……”
  皇帝勃然变色,从御案上拿起一个重重的砚台冲淮王砸了过去,吼道:“李颎,你大胆!”
  “砸得这么准。”淮王吓了一跳,“要不是我身手敏捷,这会儿已经躺地上了……”
  大殿里“咣当”一声巨响,振聋发聩,殿外的人听在耳中,都是心中一凛。
  淮王狼狈的从殿里冲出来,手捂着脸颊,额头依稀有一道红肿。
  “小颎。”杭皇后缓缓拾阶而上,见淮王这样,大惊失色。
  杭皇后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很好,皮肤依旧紧致,细腻白皙的面庞如满月一般,风度仪态更好,雍容华贵,但她毕竟是位母亲,见淮王受伤,脸色登时变了。
  “母后,我没事。”淮王含混的说了一句话,转身溜了。
  “小颎。”杭皇后转身呼唤,淮王已跑得远了。
  “娘娘莫气,淮王殿下准是这会儿有些狼狈,怕您看到了心疼,所以才会故意躲着您的。”杭皇后身边一名口齿伶俐的女官忙劝道。
  “这个倔脾气的小颎。”杭皇后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童内侍满脸陪笑的自台阶上小跑下来,“皇后娘娘,您先回去吧。这会儿陛下心情不大好,谁也不见。”
  杭皇后道:“陛下是生淮王的气么?”
  童内侍一脸为难,“也不是。陛下和淮王殿下父子之间……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
  童内侍这么说,鬼才会相信他。
  杭皇后更加担忧了。
  殿里传出咣当咣当的声音,明显是重物落地,应该是皇帝生气在砸东西。童内侍等人都吓得直啰嗦。杭皇后忧心忡忡,“陛下气坏了龙体可不成啊。”想进去劝劝。
  童内侍忙陪笑劝阻,“皇后娘娘,陛下正在气头上,这会儿恐怕是不好劝。不如皇后娘娘您先回去,等陛下气消了之后再来。若能带淮王殿下一起过来,让淮王殿下跟陛下认错赔罪,那便更好了。”
  杭皇后听着也有道理,况且皇帝现在正生气,谁也不见。她无可奈何,只好回宫去了。
  太子李颂晋见皇帝的时候,皇帝已好多了。太子恭敬的回禀了紧急政事,“陛下,密州发生了瘟疫,目前已死了数十人,臣拟了条陈,请您过目。”
  皇帝皱眉,“甘陕地动,密州瘟疫,真是多事之秋。”拿过太子拟的条陈看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虑的很周到。”对太子处理政事的能力显然很满意。
  太子犹豫了下,硬着头皮又呈上另外一份,“陛下,这是翰林院和兵部拟定的考试题目。”
  皇帝脸色一变,怒气隐现,“提起这件事,朕便想拎过李颎这个臭小子,亲自痛打他一顿!这何相家的幼子就不说了,阿颢、阿颁都得到过朕的允许,只有李颎这个臭小子,胆敢留下封书信知会朕,他自己跑到安远侯府求婚,还宣称是奉了朕的命令去的!你说说,像他这样,该不该乱棍打死?”说到后来,皇帝声色俱厉。
  太子惊骇已极,忙跪下替淮王求情,“父皇,念在小颎年纪无知,您就宽恕他这一回吧。”
  皇帝拍拍御案,“甘陕地动,密州瘟疫,你这做大哥的在为这许多政事繁难犯愁,他不会帮忙,只会胡闹添乱!”
  太子苦苦求情,为淮王辩解,“父皇,小颎平时很懂事,帮了孩儿许多,这回他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终身大事也能一时糊涂么?”皇帝冷冷的质问。
  太子心中一凛,低声道:“或许小颎是真的喜爱江姑娘呢?”
  皇帝语气缓和了下来,“要是他真的知慕少艾,对峻熙的女儿痴情一片,那还算有几分道理。否则的话,他既敢戏弄朕,又要戏弄朝中重臣,拿峻熙女儿的名节开玩笑,朕断断不能饶他。”
  太子听皇帝似有宽恕淮王的意思,忙道:“小颎只是年幼无知,年少轻狂,他断断不敢存心戏弄父皇您的,也不会存心戏弄江侯。他既到安远侯府求了婚,自然是慎而重之的,绝对不是开玩笑。”
  皇帝长长叹了口气,“李颎这个臭小子是朕亲生的儿子,就算他胡闹了些,难道朕忍心罚他么?朕下旨四个求婚少年比试文才武功,还不是为了让他如愿以偿。”
  太子大喜,“多谢父皇。”
  皇帝微笑抬手,“你起来吧。朕的这番话你不许向李颎说,也不许向你母后说,朕倒要看看,明日的比试,李颎会是个什么表现。若他全力以赴尽锐出战倒还罢了,也算他有始有终一以贯之,也还可恕。”
  “是,陛下。”太子唯唯。
  皇帝不许太子告诉杭皇后,但太子孝顺,晚上去向杭皇后请安,见他的母后满面忧容,哪里忍得住?摒退左右,把皇帝的话细细和杭皇后说了,“……母后,您不必过于忧虑,只要小颎明天好好比试,再向父皇诚恳认错,父皇不会舍得追究他的。”
  杭皇后娥眉微蹙,“我可不想让小颎娶江家那位姑娘。今天小颎突然到安远侯府求亲,我被这孩子弄了个措手不及,但我亦有对策。最好的办法是让何相的幼子如了愿,其次是让阿颢娶了这位姑娘,明日的比试,我本来是要吩咐小颎故意输的。小颎若不听话,我自会暗中设法,让他的愿望落空。”
  太子疑惑,“母后,苏家那位姑娘果然让您这般中意么?”
  杭皇后道:“确实如此。京城这些闺秀当中,我看来看去,最满意的还是苏馥。”提到苏馥,杭皇后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太子吃了一惊,忙向杭皇后确认,“母后,您有没有明确答应过苏家,答应过这位苏姑娘?”
  杭皇后怫然,“你当你母后是什么人?母后不过是对苏馥另眼相看,多赏赐了几回,多夸奖了几句而已,哪至于旨意未下,便堂而皇之的对苏家许诺什么了?”
  太子心中略安,笑道:“既然如此,您就成全了小颎吧。小颎那个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好起来的时候,似乎真是个好孩子、乖孩子,他要是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况且安远侯是父皇亲信的大臣,江姑娘是位罕见的美人,这门亲事也不差。”
  “何以见得江姑娘是位罕见的美人?你什么时候见过她?”杭皇后追问。
  太子不禁一笑,“母后,我并没有见过江姑娘。不过我听说了,何相携幼子何泉到安远侯府求婚,本来何泉只是奉命行事,无可无不可,但见了江姑娘一面后惊为天人,竟然要站出来和三王相争了。”
  “如此。”杭皇后微笑颔首,“怪不得小颎这样呢,敢情江姑娘是位美人。”
  “母后,您就成全了小颎吧。”太子替淮王央求。
  杭皇后幽幽一声叹息,“事到如今,我便是不想成全小颎,又能怎样?他触怒了你父皇陛下,我做母后的,现在只盼着他平安无事罢了。”
  杭皇后的原意是要淮王输掉比试,以便能推了淮王和江蕙的婚事。但皇帝的态度摆在这里,杭皇后岂敢造次。她是愿意让苏馥成为淮王妃,便也犯不着为了这个让淮王陷入危险的境地啊。淮王的才华明明远在何泉、潞王、郑王之上,如果故意输了,皇帝定然看得出来,定然震怒,以为淮王是在戏耍他、戏耍安远侯,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母后能这样想便太好了,这是小颎的福气。”太子眉目舒展。
  杭皇后虽然迫于形势不再反对,却还有些闷闷的,“那位江姑娘的母亲如果丹阳郡主,我便一点意见也没有了。可她母亲和离另嫁,她还带了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在身边。这样的姑娘,委实不是我中意的儿媳妇人选。”
  “是,母后。”太子了了一桩心事,心情愉快,笑着点头。
  太子这时心中雪亮,知道淮王定然是明白杭皇后绝对不可能欣然接受江蕙做淮王妃,所以才会先斩后奏。小颎啊小颎,你可真够有主意的,这么着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扳回来了,不用娶你不喜欢的苏馥苏姑娘了……
  杭皇后托腮,“这个江姑娘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脾气性情?以后我倒要多留意了。好在她今天才过十五岁生日,年龄还小得很,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算是哪里有不足之处,也还能教回来。唉,小颎这孩子任性胡闹不打紧,我以后可就该忙起来了。”
  太子凑趣,“有母后您在,江姑娘便是如传言一般有些横蛮霸道也没事,总之,您一定会把她教导成为一位合格的淮王妃。”
  杭皇后微微笑了笑,矜持中又带着自负。
  ………
  安远侯府,客人们大多已经散了,只有张夫人、张欣豫母女,还有乐亭郡主、章琬琰母女,以及文氏的姐姐和外甥女李清妍等人还留着没走。
  张欣豫和江蕙咬着耳朵,“蕙蕙,我以后是应该到何相府去看望你呢,还是淮王府、潞王府或是郑王府啊?”
  江蕙脸色粉扑扑的,道:“其实他们都不是真的求婚啦。张欣欣,这全是一场赌博惹出来的事。我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只是为了不让我输,临时来救救场的。”
  “骗谁啊?”张欣豫一脸不屑,“陛下都说了让他们比试文才武功,胜者陛下赐婚,你是不是要告诉我陛下也是临时来救场的?”
  江蕙脸上现出迷惘之色,“张欣欣,我也有些糊涂了啊。”
  淮王他们不是来做做样子的么?怎么皇帝陛下会要他们下场比试,还会说胜者赐婚呢?不行啊,江蕙还没做好真的定婚、结婚的准备,不就是偶尔间定下来的一个赌局么,怎么就把终身大事给搭上了呢?
  “今天我们来贵府道贺,可能过不了两天,又要再来一趟。”乐亭郡主笑吟吟的道。
  说着话,乐亭郡主目光有意无意从江蕙娇嫩的面庞掠过。
  江蕙到底年轻脸嫩,不自禁的脸就红了。
  张欣豫咦了一声,凑近江蕙,“蕙蕙,你脖子为什么会发红啊?这颜色真好看……”
  章琬琰也凑了过来,“不对,张姑娘,这哪里是红色?明明是粉色,白里透着粉,这颜色我见过哎,我祖母留给我一块极品羊脂玉石,那颜色便是凝脂般的底色中透着粉,别提多好看了。”
  李清妍也凑热闹的看过来,啧啧赞叹,江蕙越发的害羞,螓首低垂。
  “别闹,我大女儿害羞了。”丹阳郡主不依了,笑着撵她们。
  “谁害羞了?谁害羞了?”阿若和江苗、江蓉一起跑了进来。
  三个小姑娘才在外面玩高兴了,小脸蛋上都挂着快活的笑容,眉眼弯弯,异常可爱。
  “你们的姐姐啊。”张欣豫、章琬琰等人冲江蕙挤眉弄眼。
  “不许欺负我姐姐。”阿若马上不干了。
  “不许欺负姐姐。”江蓉奶声奶气。
  “表姐,你乖乖的,别闹。”江苗拉起李清妍,把她往外面推,李清妍笑得前仰后合。
  “阿若,蓉蓉,我们没有欺负你姐姐,就是在说明天给你们挑姐夫的事。”张夫人笑呵呵的道。
  “为什么呀,我们不是挑好了么?”阿若诧异万分。
  “对呀,我们已经挑好表哥了呀。”江蓉也是不解。
  “看不起小孩儿,我们挑好的不算呀?”江苗气咻咻的。
  众人都笑得不行了,“苗苗,蓉蓉,小阿若,不是你们挑好的不算,是皇帝陛下有旨意,命令他们比试文才武功,这样才能公公平平的挑出胜者,缔结良缘。”
  众人一再向三个小姑娘解释,最后她们才明白了,“是要四个人一起比,比赢的那个人才行,懂了。”江蓉倚在江蕙身边,“姐姐,谁会赢呀?”江蕙脸微红,“蓉蓉,在到明天才知道结果,现在姐姐也猜不出来。”
  丹阳郡主似笑非笑,“蕙蕙,你爹爹紧着让人打听出来了。何相的小儿子手无缚鸡之力,故此比试武功他必输无疑。淮王、潞王、郑王都曾师从程先生,你爹爹亲自去拜访程先生,程先生断言,只要没人作弊,得胜的必定是淮王。”
  “和我们挑的一样呀。”三个小姑娘又高兴了。
  “说明你们三个人的眼光好啊。”丹阳郡主柔声夸奖。
  三个小姑娘快活的笑了,三张嫩生生的小脸蛋,像三朵迎着阳光盛开的小花。
  阿若扑到江蕙怀里,兴冲冲的问道:“姐姐,我眼光好不好?”
  “姐姐,我挑的姐夫你喜不喜欢呀?”江蓉小孩儿问着大人话。
  “喜不喜欢呀?”江苗大了些,比阿若和江蓉更懂事,笑得狡黠可喜。
  

☆、071

  三个小姑娘的言行; 如果放在普通人家里,这时候大概是要挨打了。
  江蕙此时此刻的反应,如果换作寻常闺秀; 这时候十有八…九是红霞满腮; 羞不可抑,掩面而去了。
  “孩子们; 不许这样。”张夫人嗔怪。
  “蓉蓉,不许再说了。”乐亭郡主含笑阻止江蓉。
  江芬和江莲在旁陪着客人们。江莲对三个小姑娘颇有些羡慕; 羡慕她们备受宠爱; 无忧无虑; 江芬是吴氏悉心教养长大的,自以为守礼贤淑,见到这样的情形; 便生出了鄙夷之心。姑娘没有姑娘该有的样子,小孩子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像什么?
  江蕙脸色绯红,却还是大大方方的; “阿若,苗苗,蓉蓉; 你们都发财了,知道不知道?姐姐替你们下了注,每人一万两,赢了钱便变成两万两啦。”
  江蕙这句话立即把三个小姑娘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
  “姐姐; 两万两是多少?”阿若小猴子一般灵活的攀到了江蕙膝上,殷勤询问。
  江蕙伸手揽过她,笑道:“阿若见过的。上回你们和姐姐到赌坊去拿回来的,正是两万两。现在你和苗苗、蓉蓉,每个人都有这笔钱啦。”
  “有钱了,我们全都有钱了!”阿若跳下地,和江苗、江蓉手牵着手,快活的又蹦又跳。
  “蓉蓉,苗苗,小阿若,你们小小年纪,一个一个的可是阔得很呢。”乐亭郡主、张夫人等啧啧赞叹。
  她们也都是大富之家。但这么小的女孩儿名下便有两万两白银了,如此豪阔,也是罕见惊叹。
  “阿若,苗苗,蓉蓉,你们是要银票呢,还是像上次一样要金子银子?”江蕙笑问。
  “要金子银子!”三个小姑娘异口同声。
  “两万两银子得有多大一堆啊?不好保管的。还是存到钱庄去吧,拿张钱票就行了。银票多轻啊,装你们的小包包里就行。”张欣豫笑咪咪的劝她们。
  阿若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格外讨人喜欢,“我要把金子银子要回来堆在我屋里,我看一晚上,然后再存回钱庄。”
  江苗犹豫了下,“我和阿若想的一样,要回来金子银子看一晚上,然后再存到钱庄。”
  江蓉认真的想了想,“银票太轻了,我不要。”
  江蓉小姑娘还是更喜欢看得着的真金白银,给她一张轻飘飘的纸,她没有一点成就感。
  众人忍俊不禁。
  章琬琰忍笑问道:“苗苗,阿若,这到钱庄里存银子,我一般是存一年。你俩是不是也存一年啊?这如果一年之后,到日子了,你俩怎么办?”
  阿若和江苗不假思索,“当然是把金子银子取出来啊。取出来看一晚上,然后再存回去。”
  众人忍不住大笑出声,“孩子们啊,你们这是要把钱庄的人累死啊。”
  江蓉小声嘀咕,“我不麻烦钱庄的人,金子银子我就放着,不存。没一年我就花完了。”
  “蓉蓉,你打算怎么花完一万两银子?一万两银子能买很多东西,够安远侯府上上下下花一年,很可能还花不完,你知道不?”张欣豫喜欢稚气可爱的江蓉,把她在膝上,笑吟吟的逗弄她。
  “我不知道呀。”江蓉细声细气。
  她哪知道一万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够全家人花多久。
  众人都被小孩子的天真无邪给逗乐了,笑逐颜开。
  江芬和江莲却是勉强跟着笑了笑,笑得比哭得更难看。两人心中都是愤愤不平,同样是妹妹,为什么大姐姐给苗苗、蓉蓉、阿若每人下了注,都没有她俩的?
  她俩黑着脸不说话,吴氏却是忍不住了,半天玩笑半认真,微笑着说道:“蕙蕙,你不光有苗苗、蓉蓉、小阿若这三个妹妹,还有芬芬和莲莲呢。”
  按吴氏的性子,本来是不情愿把江莲和江芬放到一起的,但这时她要为江芬争取利益,打的旗号就是同样是妹妹,江蕙必须一样对待,只好把江莲也算进去了。
  乐亭郡主、张夫人听到吴氏这样当面就问出来了,都是摇头。
  苏老夫人和几个老姐妹正乐呵呵的叙旧闲聊,听到吴氏这话,登时皱起眉头。袁老夫人拉了拉她,“你先别说话,我想听听你大孙女怎么回答。”苏老夫人一笑,“我家蕙蕙从小便聪慧过人,她机灵着呢。她一开口,一准儿能把人说得哑口无言。”几位老夫人都笑咪咪瞧着江蕙,“那我们倒要开开眼界了。”
  江蕙站起身,客客气气的道:“二婶婶,我只是在哄小孩子玩耍罢了。譬如我要买糖,也是只给小妹妹们买,芬芬和莲莲是没有的。”
  “这和买糖能一样么?”吴氏皮笑肉不笑。
  “这和买糖有什么不同?都是哄孩子而已。”江蕙一脸无辜。
  “一两万两银子呢!”吴氏连装也装不下去了,着急了。
  江蕙不解,“听二婶婶的意思,您之所以有意见,是因为银子多,对么?如果只是一二百两、一二十两,是不是便无关紧要了?”
  “是啊,蕙蕙,如果钱少,你绕过芬芬和莲莲还没什么。这数目这么大,你给了小妹妹们,却没有芬芬和莲莲的,说不过去啊。”吴氏苦口婆心。
  “原来是银子数目大小的问题啊。”江蕙微微一笑,“那我可就不明白了。二婶婶不是教导过我,银钱末事,不足挂齿么?”
  江蕙眼眸中闪过讥讽和轻蔑。
  吴氏一张脸涨成了紫红颜色。
  她想要把娘家侄子说给江蕙的时候,确实拿这样的话去劝过江蕙,而且是以长辈的口吻、教训的口吻说的。没想到今天被江蕙旧话重提,将了她一军。
  苏老夫人大乐,得意的冲她表姐挤挤眼睛。
  “表妹,你这个大孙女真是伶牙利齿,乖嘴蜜舌。”袁老夫人笑着夸赞。
  江蕙就是给三个小姑娘不给江芬、江莲,理由充足:逗小孩子玩耍、给小孩子买糖也没有江芬和江莲的份,你怎么不说话?哦,因为一个钱多,一个钱少。可你不是教导过我么,说银钱是末事,不足挂齿,那这时候你怎么能拿银钱数目多少出来说话?你要清高,你就清高到底啊,别半中间跑出来提钱。
  吴氏在江蕙这里讨了个没趣,和江芬、江莲到一边儿生闷气去了。
  “我就不明白,同样是妹妹,为什么大姐姐对我这么不上心。”江芬委屈无限。
  “别说了。”吴氏烦恼的摆手。
  “她要是也像对苗苗、蓉蓉似的,也给我投一万两,我还用愁么?”江芬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是啊,大姐姐如果也给我投一万两,我还用愁么?”江芬这话引起了江莲的共鸣。
  “别说了。她就没把你们当妹妹。”吴氏面沉似水。
  一道阴沉的目光落在江蕙身上,江蕙知道是吴氏,轻轻笑了笑。自从发生过吴氏要把她娘家侄子说起江蕙的事情之后,江蕙便对吴氏这位二婶婶一丁点儿好感也没有了,吴氏喜欢或是不喜欢,江蕙哪里会去管她。
  江芬和江莲在抱怨,江蕙也知道,但江蕙觉得她俩和吴氏一样没有道理。江芬和江莲只知道抱怨江蕙待她俩不好,待小妹妹们太好,却不想想,三个小姑娘对江蕙是信赖、喜爱、依恋的,江芬和江莲却从来不是啊。
  阿若和蓉蓉是江蕙的亲妹妹,江苗虽然是堂妹,但江峻朗和文氏从小就疼爱江蕙,这份感情江峻博、吴氏夫妇如何能比?江蕙若是有事,江峻博、吴氏一家就躲得远远的,从来没有伸出一把手,甚至于还会暗中拿出金银赌江蕙输,但到了有好处的时候,她们就理直气壮伸手索要了:我也是妹妹,为什么没我的?
  可恶,可气,又可笑。
  丹阳郡主也把吴氏母女的言行看在眼里,脸色不大好。乐亭郡主低声问她,“小妹,今天你家全是喜事,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丹阳郡主便把江芬、江莲可能拿江蕙送给她们的金砖去赌博的事说了,乐亭郡主怒了,冷笑道:“若是拿你家大姑娘送的金砖去赌你家大姑娘输,这种吃里扒外的人留不得了,早早撵出去是正经。”
  丹阳郡主点头,“等我查清楚了,必有个道理。”
  别说二房的人是拿江蕙送她们的金砖去赌,就算是二房自己的钱,只要他们输了江蕙输,这件事就不能忍。住在安远侯府白吃白喝,衣食住行全部不用自己操心,然后认定了安远侯的爱女没人要、下注赌江蕙输。是可忍孰不可忍。
  “妹夫呢?”乐亭郡主一直没看到安远侯,有些纳闷,“他今天不是因为他宝贝大姑娘的及笄礼,特意在朝中请了假的么?”
  丹阳郡主抿嘴笑,“他啊,被陛下传唤进宫去了。”
  说到安远侯,丹阳郡主眼神温柔了,语气也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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