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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娇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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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江蕙,想想自己曾经听到的事,愈想愈奇。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好的医术啊?匪夷所思。
潞王听得入了迷,“天底下还会有像江姑娘一样懂医术的女子么?这可巧了。”
淮王心中感动,神色异常温柔,“那位不知名的姑娘,或许便是江姑娘的母亲。”
二十年前,那位姑娘盈盈十五,现在应该是三十五岁,正和江蕙母亲冯夫人的年龄相吻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十四五岁姑娘能医治罕见疑难病症的,却只有这对母女。
“敢问江姑娘的母亲,可是姓冯?”卢太医眼睛一亮,虽然是在庄太后面前,声音也不知不觉异常响亮,“何相爷和那位姑娘匆匆一面,别的不知道,却听有人称呼她冯姑娘……”
“家母确实姓冯。”江蕙彬彬有礼,“我也听家母讲述过类似的事,不过和您说的有些出入。家母说,当年她曾经遇到一对孪生姐妹,这对姐妹习性甚为相似,就连生病也赶在同一时候,几乎同时心跳骤停。我母亲先为姐姐救治,姐姐心跳恢复之后暂时昏迷,我母亲要接着救妹妹,但妹妹的家属不许,说我母亲年纪又小,又不认识,而且她先救的病人又昏迷不醒,不能相信,便把妹妹拜托给了在场的一位名医,不许我母亲插手。”
“唉,妹妹因此送了命。”卢太医暗然,“何相爷的姨母,便是这样去世的。”
“救何相母亲的人果然是冯夫人!”潞王兴奋叫道。
“母女二人都是一样的了不起啊。”安国夫人、宁国夫人赞叹感慨,宫女太监等虽不敢大声说话,也是窃窃私语,看向江蕙的目光中满是崇拜和爱戴。
“奇了,真是奇了。”庄太后叹道。
庄太后年纪大了,在永寿宫中虽然养尊处优,但年老之人未免寂寞,今天听到这个感人的故事,心都变得柔软了。
庄太后把江蕙叫到跟前,握了她的手,仔细打量她,“真是个好孩子。你母亲当年,想必和你现在也差不多。”
“太后娘娘,我可比不上我娘。”江蕙笑盈盈,“我的医术其实不值一提,就是听我母亲讲过当年的事,所以我才能及时救了宁国夫人啊。”
卢太医激动难捺,“何相爷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冯夫人,想要重重酬谢,可惜一直找不到。如果何相爷知道江姑娘就是冯夫人的女儿,那他一定欣喜万分啊。”
“江姑娘,何相是朝中左相,比苏相的位子还要略高一些。你母亲是他母亲的救命恩人,他欠你的情可就大了,他若要谢你,你莫要和他客气,”潞王鼓足勇气,思量再三,方才有胆量跟江蕙说话。
“是啊,江姑娘,你莫要跟何相客气。”安国夫人也乐呵呵的道。
安国夫人感激江蕙,江蕙因为救宁国夫人又牵扯出一件旧事,这件旧事对江蕙大大有利,安国夫人如何能不欢喜。
众人纷纷恭喜江蕙,就连庄太后也好兴致的和江蕙开玩笑,“何相是孝子,必定对你万分感激。他若要送你谢礼,你分卢太医一份吧。若不是卢太医,也不能真相大白啊。”
真相大白,真相大白。永城王在旁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险些没气死。他是要整治江蕙的啊,结果江蕙非但没得到训斥和处罚,反倒翻出旧事,成了何相的恩人,这事可气不可气!
永城王扑通一声在庄太后面前跪下,声泪俱下,“皇祖母,我父王因为这个江蕙硬是气病了啊,江蕙的异父妹妹杜若是刺客之女,罪大恶极,本应抓捕回府,但江蕙一直包庇着,我们抓不到人,我父王越来越气!皇祖母,气大伤身,您要为我父王做主,命江蕙把她那个异父妹妹交出来!”
“这个……”庄太后很是犹豫。
其实永城王是事先和庄太后说好的,一个是要对江蕙严加训斥,挫挫江蕙的威风,另一个就是要江蕙交出阿若,好平息穆王的怒气。虽然事先说好了,但庄太后现在对江蕙已经有了好感,逼着江蕙交出妹妹的事,庄太后竟然觉得不好开口了。
永城王向前膝行几步,抱着庄太后的腿苦苦哀求,“皇祖母,我们抓到那个杜若也不会拿她怎样,不过是绑到我父王面前,让我父王消气罢了。等我父王消了气,自然放她回来。”
“这样啊。”庄太后神情松动了。
庄太后慈爱的看向江蕙,便要开口说话,淮王抢在庄太后开口之前,沉声道:“皇祖母,此事万万不可!”
“什么万万不可,李颎你净是会和我穆王府作对!”永城王眼中冒火。
淮王并不理会他,依旧看着庄太后,“皇祖母,近年来弹劾穆王叔叔的折子如雪片一般,但我父皇顾念兄弟之情,全都压下来了。这个时候硬要抓一个小女孩儿送到穆王府,给穆王叔叔消气,对他的声誉影响太坏,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让穆王府沦为万劫不复的地步。”
“什么万劫不复,你这是危言耸听!”永城王见淮王一再和他作对,不由的大怒。
“江姑娘说你分不清轻重缓急,真的没说错你。”淮王冷淡中又带着厌恶,“明明是凶恶至极之事,你却视作平常。二堂兄,穆王府的人都像你一样不把天理王法放在眼里么?”
“抓个小女娃娃给穆王,让穆王消气,哈哈哈。”潞王纵声大笑,“穆王叔叔这消气的法子可真是与众不同啊,说出去得让文官们一半笑死,一半气死!”
永城王咬牙,“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总之我穆王府就是要那个小丫头,非抓到不可!”他不再和淮王、潞王争执,抱着庄太后的腿哀求道:“连个小女孩儿都抓不到,穆王府颜面何存?我父王迟早会因为此事气死,皇祖母难道不心疼么?”
“来人,拿下这不孝子!”淮王沉下脸,“竟然当着太后的面诅咒穆王会气死,这种不孝之人,留着何用!”
“我来!”潞王知道没有太监敢动手,坏坏的一笑,伸手撸袖子,“这种不孝子我最痛恨了,我要亲自动手把他拿下,谁都别拦着我!”
潞王要抓人,永城王赶紧躲,庄太后着急,“你们这些个孩子啊,快别闹了,别闹了!”淮王上前扶住庄太后,“皇祖母,李颖诅咒穆王叔叔,是为不孝,这回您可不能惯着他。”淮王扶着庄太后,潞王虽平时爱胡闹,身手是极为敏捷的,永城王不是他对手,被他反剪了双手,制得不能动弹,只能破口大骂。
潞王、永城王打架,宫女太监等都不敢动手,只敢陪笑相劝。潞王心中有气,手下用力,永城王疼得直咧嘴,“李颢你找死,敢对我这样。”
永寿宫乱成一团。
正在这时,宫女进来禀报,“齐王妃、丹阳郡主求见太后娘娘。”
齐王妃是庄太后的弟媳妇,当年庄太后无宠,齐王妃不曾怠慢过她,反倒暗地里帮过她几回。庄太后念着旧情,对齐王妃一向和气,这时听到齐王妃来了,自然是让宫女快请进来。
庄太后生气的命令潞王,“快别闹了。”
潞王笑咪咪向淮王看了一眼,见淮王微微点头,便洒脱的一笑,把永城王放开了,“是,皇祖母,孙儿孝顺,最听您的话了。”
庄太后和永城王都被潞王气的够呛。
齐王妃和丹阳郡主进来拜见庄太后,庄太后亲自起身来扶齐王妃,“弟妹快起来,你我之间,何必多礼。”拉齐王妃在她下首坐了,说了几句家常,很是亲热。
丹阳郡主笑盈盈,“伯母,我今天是来看望您,也是不放心我大女儿。蕙蕙她还是头回进宫呢,我担心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万一有个什么行差踏错的,惹您老人家生气可就不好了。我啊,是特地来看着这个孩子的。”
庄太后无语。丹阳你至于的么,我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成,江蕙进趟宫,你也巴巴的赶来,要看着她,好像我能吃了她似的。
安国夫人忙笑道:“郡主放心,江姑娘极好极懂事,太后娘娘甚喜。”
“真的么?”丹阳郡主嫣然。
“真的。”淮王语气笃定,“姑母,表妹救了宁国夫人,皇祖母甚是欣慰,再三夸奖,想必赏赐也是少不了的,您只管放心。”
庄太后本来没想到要赏赐江蕙,淮王这么一说,把她提醒了,“对,江姑娘可是救了阿春的人,不重重赏赐,如何使得?哀家赏赐她锦缎十匹,珍珠十斛。”
永城王气得鼻子冒烟儿。
好嘛,江蕙不只没事,还得了太后的赏赐。太后的赏赐可不是财物的问题,那就意味着体面和皇室的认可啊,江蕙得了大便宜了。
永城王正气的不行,皇帝差太监来了,“陛下给太后娘娘请安。陛下说,如果太后娘娘问完话了,便让江姑娘过去,陛下要亲自见见。”
“陛下见江姑娘做甚?”庄太后皱眉。
太监陪笑脸,“回太后娘娘,奴婢不知。江侯爷也在,或许和江侯爷有关。”
庄太后虽然不大乐意,但皇帝要见江蕙,她也只好放人。
“皇祖母,杜若,我要杜若。”永城王拉拉庄太后衣襟,小声央求。
庄太后无奈,“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命人先带江蕙去见皇帝。
永城王气怒交加。好嘛,就因为一个江蕙,丹阳郡主拉着齐王妃进宫了,安远侯更厉害,直接找到皇帝,让皇帝出面捞人。庄太后再偏向他,也经不起皇帝开口啊,安远侯近年来可是备受皇帝宠信,若是皇帝也向着江蕙,穆王府的图谋岂不是全部落空了?
江蕙盈盈行礼,向庄太后、齐王妃、丹阳郡主等人告辞。
永城王眼睁睁看着江蕙飘然出殿,头昏昏的,站也站不急,跌坐在地上。
“皇祖母,孙儿有事要面见父皇,告辞。”淮王恭敬的道。
“孙儿也告辞。”潞王眉花眼笑,得意洋洋。
“去吧。”庄太后烦恼的挥挥手。
☆、041
淮王和潞王一起出了永寿宫; 潞王扯扯淮王的衣袖,“五哥,我也想到两仪殿看看。”
两仪殿是内朝; 皇帝和亲信大臣共商国事的地方。刚才皇帝差人来召江蕙; 去的就是两仪殿。
淮王道:“不成。陛下的脾气你也知道,两仪殿是会见朝中重臣商议军国大事之地; 闲人免进。”
潞王怅然,“我以前一直想做闲人; 现在却觉得做闲人也不大好; 遇到正经事; 便束手无策了。”
前方是一座拱云桥,池水清澈透绿,桥畔垂柳摇曳; 桥上停着顶鹅黄帘帷的宫轿,抬轿子的是两个小太监,轿子旁站着两个宫女,蜀锦衫裙; 打扮得甚是华丽。
鹅黄帘帷的宫轿是妃子乘坐的。连宫女穿得都这么好,可见轿子里的人是位宠妃了。
江蕙跟着那传话的太监到了桥下,若要上去; 便要和那宫妃打个照面了。
“前方是什么人,见了丽妃娘娘,还不下拜?”一个蓝衣宫女娇滴滴的说道。
那太监忙笑道:“这是安远侯府的大姑娘,陛下召见。”回答过宫女的话; 忙低声对江蕙道:“这是丽妃娘娘,你快和我一起过去拜见。江大姑娘,丽妃娘娘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入宫不过大半年,便由美人升为丽妃了。你见了丽妃娘娘,务必殷勤守礼,不可错说一句话。”
太监话里的意思,是这位丽妃不能得罪怠慢,江蕙身姿端凝,站着不动,“陛下乃天下至尊,陛下传召,这是第一要务,岂能被其他人、其他事打扰?这位公公,请你片刻不要耽误,直接带我去见陛下。”
“江大姑娘,你怎么这样?”太监着急,低喝一声,“陛下传召当然要紧,但途中见了丽妃娘娘,你总得过去拜见吧?”
江蕙道:“丽妃是穆王府献上的美人,对么?我过去绝不只拜见她那么简单,一定会有风波。”
太监心里咯登一下。
是啊,丽妃还真是穆王府向皇上进献的美人,家在深州,父亲和兄长全是穆王府属官……
太监往桥上看了看,头皮发麻。
他是奉命来传江蕙的,自然要把人及时带到皇帝面前,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丽妃这个宠妃什么事也没有,皇帝不忍怪罪,他这个传话太监可就这般好命,定受重责。
“那既然遇到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吧?”太监犹犹豫豫。
江蕙道:“你过去说一声,就说陛下紧急传召,耽误不得,改天再向丽妃请安。亲自跟丽妃说,说得神秘些,记住了么?”
这太监就是个传话的人,没什么主意,江蕙好像主人吩咐下人一样,语气柔和却自有威严力量,太监违拗不得,飞快的跑到桥上,陪笑道:“奴婢拜见丽妃娘娘。娘娘,奴婢有话说。”果然按照江蕙的吩咐,小声的、神秘的告诉丽妃,“娘娘,这女子是陛下紧急传召的,也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可不敢耽误了,让她改天去向您请安吧。”
在阳光下闪着柔亮光泽的鹅黄帘帷从里面被撩开了,露出一张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面孔。这丽妃姿容艳丽,神态妩媚,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狐狸眼,眼尾狭长,微微上翘,美目流转,勾结摄魄。
“多紧急的事啊,连拜见本宫也不能够?”丽妃懒洋洋的、嗔怪的说道。
她相貌生的艳丽,声音却另有一番风情,媚到了骨子里。
太监听了这声音,浑身骨头都酥了,一迭声的道:“奴婢这就去叫,奴婢这就去叫。”飞跑着又下来了。
“江大姑娘,你快和我一起过去。”太监催促。
丽妃人在轿中,头伸了出来,向着江蕙嫣然一笑,媚极艳极。
江蕙秀眉微蹙,“你一定要让我过去,我依你便是。只是若有什么后果,全是你承担。你记住了,丽妃不会轻易放我过去,到时候她在陛下面前随便找个借口便能为自己开脱,你倒霉定了。”
太监被江蕙说得惴惴不安,“我会留心的。”
江蕙摇摇头,轻移莲步,要随太监一起上桥。
丽妃在轿中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狡黠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安远侯府的千金小姐又如何?她是陛下宠妃,要整治江蕙,易如反掌。
“等这个千娇百媚的千金小姐上来,就说她冒犯了本宫,罚她在这里跪着不许起来。”丽妃得意的道。
蓝衣宫女有些迟疑,“娘娘,这人是陛下传召的,若是陛下问起来,娘娘如何回?”
就算丽妃得宠,但是敢于截下皇帝要见的人,这也太狂了些。
“无妨,我就跟陛下说,我以为陛下看上了这江蕙,我吃醋了,嫉妒了。”丽妃不在意的一笑,狐狸一般狡猾,“多大点儿事,撒个娇便能混过去。”
“也只有娘娘得陛下盛宠,敢如此行事。”宫女谄媚笑道。
丽妃更加得意。
她向桥下的江蕙望了两眼,笑吟吟的道:“你们就等着看吧,这个所谓的侯府千金,我让她怎样,她便要怎样,若违了我的话,我便让她死。”
她是穆王府进献的美人又如何,今非昔比,现在穆王府做不到的事,她能做到。
江蕙正要和太监一起上桥,淮王、潞王一起过来了。
淮王跃起两步,到了江蕙前面,“表妹,咱们又见面了。”
江蕙喜生两腮,“淮王表哥,遇见你真好。”
虽然淮王不过是很平常的打了个招呼,但江蕙却莫名感觉淮王是来帮她对付这个丽妃的,喜悦之情,悄然而生。
淮王素来镇静,这时俊美面容却微微泛红,“表妹,请稍等片刻,暂时不要上桥。”
江蕙并不知道淮王要做什么,却微笑点头,“好,我听表哥的。”
淮王深深望了江蕙一眼,抢步上桥,沉声道:“本王年轻,丽妃娘娘也年轻,不便私下见面。请丽妃娘娘避一避。”
“就是,我潞王殿下如此俊美,多少小姑娘见了我便会春心萌动,丽妃娘娘背着陛下偷偷见我,那可太不合适了。快让开,赶快让开!”潞王最会捣乱,这时也跳上桥,一脸坏笑。
宫女、太监目瞪口呆。
丽妃正自得意,被淮王、潞王给阻挡了,不由的暗暗咬牙。可她自轿中探出头来,看到淮王和潞王这两位俊美少年,又发不起脾气,声音不知不觉更媚更娇,“五殿下,潞王殿下,本宫在轿子里坐着不出来,不和两位殿下见面便是。”
“那也不成。你听到我的声音也会着迷的。”潞王大言不惭。
“谁听到你的声音也会着迷了?”丽妃虽爱潞王俊美年少,这时也满面通红,又羞又气。
“请丽妃娘娘避一避。若定要过这个桥,一刻钟之后,再次上来。”淮王用的是命令的语气,根本不容置疑。
“我若不让呢?”丽妃扬声道。
“我便把你扔下桥去!”潞王大喝一声,撸撸袖子便要动手。
潞王这个爱胡闹在宫里是人人皆知的,见他这样,宫女和抬轿的太监都吓得战战兢兢。
这丽妃要是真被潞王扔下水,潞王是皇帝的亲侄子,不一定有事,他们这些服侍的人是死定了。
“潞王殿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宫女太监一起央求。
丽妃吃了一惊,却不相信潞王真敢把她扔下水,“我是陛下的人,你侮辱我,便是侮辱陛下……”
“我是陛下的侄子,你引诱我却是为了啥?”潞王大叫。
他声音震天响,丽妃虽得皇帝宠爱,也吓得白了脸,“谁引诱你了?你,你这么胡说八道,你,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你就是引诱我了。你要是不想引诱我,为啥故意挡着我的路,死活就是不走?”潞王邪邪一笑。
潞王声音越来越大,招得几个路过的宫女、太监人人侧目。
潞王若是胡闹,淮王总是会制止他的,今天却抱臂闲闲站着,任由潞王和丽妃胡搅蛮缠。
不光任由潞王和丽妃胡搅蛮缠,淮王还招手叫过一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小太监道:“是,五殿下。”一溜小跑,去叫来了在附近巡视的御林军。
“谁在光天化日之下引诱两位殿下了?”御林军还没到,一个统领粗粗的嗓门就传过来了。
丽妃魂飞魄散,“快走,快走!”一迭声吩咐抬轿子的太监快走。
她再得宠,真让大批御林军听到潞王这胡言乱语,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啊。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宠妃遇到无赖,也得绕道走。丽妃要折腾江蕙,她自以为凭着皇帝对她的盛宠是没事的,事发之后撒娇撒痴,抱着皇帝哭泣认错,总能糊弄过去。毕竟丽妃看到皇帝要召见一位美貌少女便吃醋了,年少无知做了过头事,也是人之常情,但丽妃和淮王、潞王掺合到一起,淮王俊美异常,潞王风度翩翩,已经年近五十的皇帝会不会多想,谁也不敢保证。
丽妃敢装着和江蕙吃醋,她可不敢让皇帝吃她的醋。让皇帝以为她和皇子有染,她必死无疑。
丽妃这样的身份,别的错都可以犯,就是不能让人怀疑她的贞节。
皇帝眼里可不揉沙子。
太监抬着轿子逃一般的跑了,御林军稍后过来,统领过来参见淮王、潞王,“敢问两位殿下,是哪个人这么大,胆敢以色相引诱?”
淮王道:“她坐在轿子里没露面,却不知是谁。”
潞王笑道:“听声音倒是娇滴滴的,本王还真有几分动心呢,哈哈哈。”
统领素知潞王惫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属下职责所在,必须彻查。请两位殿下把方才的情形详细说说,不知两位殿下可得空?”
“阿颢,你记性好,过去详细讲讲。”淮王吩咐。
潞王爱胡闹,听淮王这么说,嘻嘻一笑,想着这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嘛,这事好玩,高高兴兴的跟着统领到了树荫下,眉飞色舞的讲起来。
淮王客气的向江蕙道:“表妹,请。”
江蕙见淮王、潞王赶跑了丽妃,心情舒畅,含笑道:“多谢表哥。表哥,我去两仪殿了,改日当面拜谢。”
“我陪你一起去。”淮王和江蕙并肩同行,“万一再遇上讨厌的人,表哥替你打发了。”
“表哥真好。”江蕙甜甜笑。
丹阳郡主这个侄子一定很爱戴他的姑母,连带的对他姑母的继女都这般上心了。
这时天气渐热,今天天气晴好,太阳有些毒。淮王陪江蕙在河岸边的树荫下走着,叫来小太监吩咐了,不久之后,到了太阳地,小太监跑过来了,举着把淡紫色的伞撑开,替江蕙遮阳。
“多谢表哥。表哥,其实我不娇气的。”江蕙推让。
“小姑娘家,应该娇气一点。”淮王坚持。
江蕙虽然只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可她能带着阿若从深州逃到京城,岂是寻常闺阁弱女子?可不知怎么的,被淮王称为小姑娘,心里却起了异样的感觉。
“我很凶的。”江蕙笑道。
因为和穆王府作对,江蕙简直称得上一战成名,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远侯府大姑娘性子野,蛮横厉害,凶名在外。
“你不凶,你只是在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亲人罢了。”淮王柔声道。
江蕙就要面见皇帝,本该很紧张谨慎的,这时心情忽然开朗,笑盈盈的问道:“表哥,我知道你希望安远侯府和穆王府井水不犯河水,两相无事。不过,如果有一天两家真的打起来了,你帮谁啊?一家是你亲叔叔,一家是你堂姑母,似乎亲叔叔更亲密些吧。”
“我帮理不帮亲。”淮王道。
“这般公正无私么?”江蕙嫣然。
淮王脸蓦地一红,道:“穆王叔叔不大讲理,我一向是知道的。丹阳姑母明理,这是我父皇都夸奖过的。”
“还是姑母更亲一些,对么?”江蕙眉眼弯弯。
“那是自然。”淮王眉目温柔。
远在永寿宫的丹阳郡主打了个喷嚏。
快到两仪殿了,江蕙脚步慢了下来,“表哥,陛下和你一样,也是帮理不帮亲么?”
“我父皇是天下共主,所思所想和常人不同,无从揣测。”淮王告诉她,“我只知道,他对姑父很看重。”
江蕙要过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淮王所说的姑父就是安远侯江峻熙。
这门亲戚,江蕙暂时还有些不习惯。
☆、042
到了两仪殿外; 守门的太监见了淮王忙行礼,“拜见淮王殿下。”淮王问道:“谁在里面?”太监道:“陛下召了何相、苏相、安远侯、仝尚书,对了; 项城王殿下方才也进去了。”
淮王轻声告诉江蕙; “表妹,仝大人是礼部尚书。”
“明白。”江蕙会意点头。
是礼部尚书; 而不是刑部尚书,可见皇帝把穆王府和江蕙的这桩公案归于什么范畴了。
江蕙被一名执事太监带了进殿。
殿宇恢宏; 阳光映在黄色琉璃瓦上; 流光溢彩; 耀人眼目。
殿门宽阔凝重,江蕙苗条的身影被映衬得格外柔弱,楚楚可怜。
皇帝并没有召见淮王; 但淮王忽然想到有一件公事拿不定主意,要面见皇帝请示,便叫过小太监吩咐了。小太监不敢怠慢,忙进去禀告。
正殿之内; 皇帝在宝座上坐着,何相、苏相、仝尚书立在左首,安远侯、项城王立在右首; 气氛却比在大朝会随意多了,并没有那么隆重。项城王面带羞惭,“……陛下,这便是臣奉父王之命带人追击江姑娘的经过了。她买下那座旧桥; 当着臣的面将之炸毁,河岸边的船全买来烧了,又聘请习水性之人阻拦。故此,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飘然远去,不能完成我父王交付的使命。”
皇帝年近五十,修眉俊目,身形矫健,丝毫不显老态。这时并非大朝会,在场的全是重臣近臣,他比平时随和多了,微微一笑,道:“峻熙,你这个大女儿是学过兵书战策吧?这行事作派,像你。”
江峻熙恭敬的道:“小女幼时贪玩,有一段时日,我只要一回家,她便要拉着我陪她玩打仗。其实指挥的全是木头兵罢了。”
“玩的倒也别致。”内朝不比大朝会隆重,随意得多,何相笑着说道。
苏相道:“想必一定是江侯爷赢吧?”
安远侯摇头,“并不是这样。是小女赢。”
“这可奇了。”安远侯这话一出口,不光何相、苏相,就连以稳重老练闻名的礼部尚书仝庆也觉得稀奇。
安远侯被称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帅才。以他的本事,就算是指挥木头人打着玩,也不能输给一个小姑娘吧?
众人都看着安远侯,安远侯脸上现出无奈的神色,“小女若是输了,便不服气,定要接着再打。她若不赢,我什么事也做不成,连饭也吃不上……”
“原来是这样。”众人粲然。
皇帝也是一笑,“峻熙做事何等凌厉果断,到了爱女面前,却也束手无策了么。”
安远侯笑,“她人不大,主意不小,输了就是不服气,口中只管嚷嚷。‘再来,再来!’我若想偷偷溜走,她便从抱着我不放;我若坐下来写字,她便攀上桌椅将纸笔收了;想喝杯水都不行,她会把我的手指头一一掰开,把水杯夺过去。总之就是要陪她玩打仗,什么时候她赢了,才算完。”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安远侯。”何相、苏相等人越听越奇。
安远侯人物俊美,性情冷清,平时沉默寡言的,谁也想不到他竟是位溺爱女儿、拿淘气女儿没办法的父亲。
“李颀,你父王现在如何?”皇帝问道。
皇帝问的虽然是“你父王现在如何”,但在场众人都知道,皇帝问的其实是“你父王现在的态度如何”,都凝神静听。
项城王忖度了下形势,面色诚恳,“陛下,我当时虽然又气又急,深感有负我父王所托,但看到江姑娘命人又牵过两匹骏马,知道她要三匹马换着骑,星夜赶回京城,却又五味杂陈,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平心而论,我父王心疼爱子受伤,舐犊情深,执意追究刺客家属,自然是人之常情,可江姑娘也是为了保护她的亲人……我,我……”
项城王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他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众人在意的其实只有一句话:“执意追究刺客家属”。看来,穆王还是纠着不放,一定要把那个名叫杜若的小女孩儿抓回去。
杜若如果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儿,那很可能就算闹开了,就算尽人皆知,穆王府也能大摇大摆把人抓回去,官府不过问,旁人不追究。但杜若是江蕙的妹妹,江蕙无论如何都要保杜若,事情就有些不同。
安远侯方才貌似是在说家常,但他的意思很清楚了:他是个溺爱女儿的爹。如果有人要欺负他女儿、和他女儿作对,他一定不答应。
杜若现在就住在安远侯府,想要抓这个小姑娘,得先过了安远侯这一关。
本来只是穆王府要抓个平民百姓家的小姑娘,现在事情却演变成了穆王府和安远侯府之争。这么一件小事,要劳动皇帝亲自过问了。
“陛下,江姑娘现在殿外侯着。”太监进来禀告。
“宣。”皇帝声音淡淡的,却自有威严之意。
太监答应着出去,不多时带了一位紫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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