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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重生之相公别乱来-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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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判罪,也祸不及家人;若其中要说没有这位堂妹的掺和他是怎么都不信的。不过他也是个有骨气的,既然当年二叔能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站到当朝一品丞相的位置,他同样是江家人,自信也能做到的。
所以当时提议举家来凤都时,他没有赞同,也没有拒绝。
不过最后却是考虑到自己若是来年秋闱,在凤都能接触到更多的文人,也能结交更多的朋友,也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最后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不经传召,永世不得踏入凤都半步。
只是这一句话,就断了他的一生。
说恨,当然恨。可是瞧着江兮浅那还带着稚嫩,尚未张开的绝美容颜;那微微闪烁着,泛着水光好似小鹿般滴溜溜的双眸,清澈好似不知世事却偏生又洞察人心般;他却怎么都恨不起来。
只能在心头叹口气。
江彭氏闻言,立刻哭丧着脸,“我不活了,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我为的是什么呀,现在儿子,儿子不孝;孙女孙女忤逆,这日子可要老婆子我怎么过啊……呜呜呜……”
“娘,算了,以前没有二弟我们不也过来了。”江嘉辉红着脸,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如果老太太不想走也没什么。”江兮浅状似无意地扔出一句。
“当真?”江彭氏立刻不干嚎了,而是认真地瞧着江兮浅。
她身后的江嘉辉、江文正、江文宝等人也都瞧着江兮浅,没有人怀疑她做不到。
只是江兮浅会替他们求情吗?
会吗?
江兮浅低下头,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而后,嘴角微微上翘,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甜甜笑容,“是啊。官文已下,你们若是不想离开的,尽管在江府带着。最多明日,西蜀的卫队上门,到时候他们会将你们送到哪儿,那本小姐可就管不着了。”
“江兮浅,你这个贱……”江彭氏仰着脸,刚想骂。
江兮浅手中一颗石子飞快地弹出,江彭氏站在原地,嘴张张合合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却是耸了耸肩,用小指掏了掏耳蜗,“这下总算是安静了。”
“……你,你对我娘做了什么?”原本缩在队伍最后的江嘉金磕磕巴巴的,他身上旧伤新伤并没有好完全,只是在听到官差上门的公文内容之后也义愤填膺地跟了过来。
江兮浅笑得清浅,答得从容,“只是让她安静两日而已,放心,本小姐虽然不喜欢你们,也没那么恶毒,只需二十四个时辰,保证她恢复原状。”
“……”江嘉金咬着牙,气得面色通红。
“其实若当真说起来,这一切可都是小叔您的罪过。”江兮浅上下打量着他,“子不子,父不父,若非看在我大哥的面上,你们当真以为仅仅只是被赶出凤都这么简单?”
江嘉辉连连点头,“知,知道了。浅丫头,我们回去收拾收拾,立刻离开。”
“……”
瞧着江嘉辉将江彭氏背起离开的背影,江兮浅轻叹口气。
其实江家也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完全不堪入眼。至少大房的那个人还算是可以,没有像江嘉金那般把什么都当做理所当然,也没有入江张氏那般贪得无厌,虽然有些话的确无法入耳,不过站得立场不同罢了。
“素衣,下午去送送他们,顺便给他们送一千两银子,这是我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了,希望他们日后好自为之。”江兮浅在心中叹口气,将江家那些人都赶走,日后也不让他们来凤都,这门亲相当于就是彻底断了。
日后大哥回来会怪她吗?
江兮浅低着头,思索着,大哥为人很是重情重义,如果真的知晓她这般对待长辈,只怕是会失望的吧。
“小姐也太好心了,还给他们送银子。”素心小声嘀咕着,“不给他们送刀子就不错了。”
素兰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没瞧见小姐失落的模样,被自己的亲奶奶、亲伯父,亲叔叔这般排斥叫骂,小姐的心情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刚回到房里,江兮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下人来报,季巧萱过来了。
惊得她直接从软榻上蹦起来就往外跑。
“娘,您都已经快六个月的身子了,不是让您在主院好好歇着嘛。”江兮浅打起精神,不让季巧萱觉察到她心头的难过和失落;其实也不是当真有多失落,很快她就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季巧萱瞧着江兮浅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你这丫头,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告诉娘,若非今儿刑部的衙内来送官文,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娘了?”
说道后面语气有些凝重,面色也板了起来。
“哪儿能啊。”江兮浅挽着季巧萱的手腕儿,“娘如今身子越发重了,再说那事儿本来也跟女儿没什么关系。不过当初女儿在外面流浪时曾得了陆家庄几位哥哥的帮助,那云琪公主也是自个儿倒霉,那唐门遗孀早早地盯了上她,女儿可没做什么;没得让娘带着双身子担忧。”
季巧萱反手轻轻戳了下江兮浅的额头,“就你这丫头会说。”
“这不还是娘教得好嘛,娘最近身子可好些了?”江兮浅揽着季巧萱进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软椅上坐下,再给她腰后塞了个软垫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转头,“若薇让若芸午膳备些轻淡爽口的,娘今儿就留在汐院用午膳吧,我们娘俩可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季巧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还知道啊。你们兄妹几个,都是不着调的。老大出门这么多年连封信都没有,老二又整天神神叨叨的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原本以为你这丫头能多呆在家里陪陪娘,谁知也是个……老四又还小,哎……”
不知是不是江兮浅的错觉,总觉得季巧萱说起他们兄妹四人时的感觉,很是……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可就是觉得很不对劲。
不过江兮浅现在可没时间深想,只是安慰着,“哪儿能啊。大哥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至于江文武,你管他那么多干嘛。”
“浅浅!”
季巧萱没好气地,“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二哥。”
“季巧巧的二哥吧。”江兮浅沉着脸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江文武做的事情早就将她心头对他的所有期待都磨没了,如今仅剩下的就是割舍不掉的血脉,但想要她将他当做哥哥般尊崇,敬爱,此生是不可能了。
最熟悉的陌生人,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大的退让了。
不然以他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就算让他死上百次千次都不为过的。
季巧萱也敏感地察觉到江兮浅情绪的变化,“好了,咱不说这个。只是浅浅,你爹如今在朝为官,西蜀陆家庄娘也听说过,在蜀都很有名望,也是传承百年的家族。你与他们的这层关系……”
“娘,您担心什么?”江兮浅挑眉,江嘉鼎那般对她,她还是担心他?
“你这丫头,这倔强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谁。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爹,你怎么能这般……哎。”季巧萱抿着唇,抬起头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眼底波光流转,似是在怀念什么,又似是有些懊恼。
江兮浅耸了耸肩,状似无意地拉着季巧萱的手腕,“最近这小家伙可还安分?”
“呵呵,他倒是很听话,比起当年……怀你们兄妹几个,不知安分了多少。”季巧萱的声音中间停顿了下,江兮浅明显感觉到她话中的不自然。
到底是为什么?
江兮浅低首垂眸,掩过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疑虑,看来有些事情她原本一直忽略的,如今也得上手去查查了。
“对了,浅浅,你爷爷奶奶他们离开凤都的事情。”
东拉西扯了这么久,季巧萱终于想起自己过来汐院的目的,拉着她的手,“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爹的亲人,也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你……若是可以能不能……”
“娘!”不知为何江兮浅心头陡然浮起一股不耐,“那江如月、江如丹惹出来的祸事,死的可是西蜀正宫嫡出的公主!您要我怎么办,就算陆家哥哥是西蜀丞相,可到底君臣有别,您让我怎么开口。”
季巧萱垂下眼睑,身上陡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哀伤之意,嚅了嚅唇,到底没能说出话来。
“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跟夫人说话呢?”张妈妈心下有些不悦,“夫人也是担心您,毕竟这赶走亲人的名声若是传了出去,您现在挂着准三皇妃的名头,外面多的是眼睛盯着,只要您行差踏错半步,人家都能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
江兮浅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
“娘,我心情不大好,语气不好您别介意。”江兮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傻孩子,跟娘有什么好介意的。”季巧萱大抵也是想通了,抬起头,揉了揉江兮浅的头发,“娘就是觉得娘的浅浅长大了,也懂事了;娘这是开心的。”
江兮浅淡淡地笑着,母女两人又亲亲热热地闲话家常,只是谁都不再提及江家老宅那些人被赶走之事。
母女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呆了一个上午,直到未时,江兮浅才将季巧萱送回主院,再折回去秋园时,江连德已经领着江嘉辉等人收拾好了包裹。
他们一行倒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行礼倒是没有多少,只是瞧着江兮浅过来时,到底一行人的心中有些波澜,其中以江连德最盛。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从偏远的岷县跋山涉水到了凤都,原本以为自己能过上老太爷的生活,享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谁曾想,刚到凤都就发生那么多的腌臜事儿;最后还闹到这样的结局。
老婆子去汐院闹腾的事情他不是不知,只是他拦不住,也不想拦。
到底心头对江兮浅是有怨的,在他心中,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江家怎么能容忍被一个要嫁出去的孙女把持着,可偏偏就是这个孙女,向来蛮横的老幺吃了大亏不说,连老婆子都……
罢了,罢了。
许是有了上午的那番作为,大家都只默默的没有说话。
直到大门口处。
江兮浅从素衣手中接过包袱,“离开凤都,去哪儿都好。这些是我这个孙女孝顺你们两位老人家的,别忙着推辞,你们一行人多,也都是老弱妇孺,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从没想过要针对你们,若非小叔他……算了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这一千两银子你们拿着,只要你们不大肆挥霍,养老是没问题了。”
“……”江连德嚅了嚅唇,手下包裹却没有说话。
“若是安顿下来,给……父亲来个信吧。”江兮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话,只是顺着自己的心。
江家四房的那些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至于其他人,不管他们是本就没有害她之心;还是有这心没来得及实行她都不想追究了。想着那些事情,她自己又何尝快活过。
“一路保重。”
江兮浅瞧着他们,最后留下一句之后,转身朝汐院走去。
江嘉辉瞧着自己父亲那湿润的眼眶,低下头,抿了抿唇,心头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如果老幺不那么咄咄逼人,这小侄女又不会做得这么绝吧。
早知,早知……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呢。
素衣感受着江兮浅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哀伤,有心上前,可她的背影那么的没落,好似自称一个世界,别人不管怎样都闯不进去。
“……”若薇拉着她的手,摇摇头。
“可是小姐她……”素衣薄唇微抿。
若薇瞧着江兮浅的背影,那些人不过是无关紧要,小姐在乎的并不是他们,只怕是那没有蒙面的大少爷吧。这江家最后到底是要落到大少爷手上的。她最后选择放过那些人,何尝不是不想大少爷回来之后这江家什么都不剩下。
听说大少爷最疼爱小姐,小姐这般又是何苦。
那些人,罪有应得。
……
西蜀公主苏云琪惨死凤都贫民窟乞丐窝一案终于告一段落,因着查案的全城戒严也终于松懈下来,原本战战兢兢的老百姓们脸上也浮起了会心的笑意。
凤帝大寿,举国同欢。
只不过短短一日,整个凤都已经大变了样。
旌旗飘飘,彩旆牌楼。
出门放眼一望,所有的店铺前面都换上了朱红色的灯笼,挂上了绢花,换上了对联,上面无不是对凤帝的祝福。
“果真是劳民伤财。”江兮浅微微摆首,对那些情形不置可否。
“小姐此话若是让旁人听见了,那可是大不敬。”若薇轻笑着,“小姐又要若咬替你进宫去了?”
江兮浅眉梢扬起浅浅的弧度,嘴角微微勾着,“怎地,是若芸那丫头给你抱怨了?”她语气虽然带着戏谑的揶揄,不过心里却是小声嘀咕着,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向着他,若当真嫁过去了那还得了?
“小姐可是闲得尽拿奴婢们开涮。”
经过这么些日子,大抵是了解江兮浅的想法之后,若芸、若薇两姐妹在她的面前也稍微放开了些,只是到底不如从前那般没大没小了。
江兮浅也着实别扭了段时间,也曾纠结过,不过后来想了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小姐午膳想吃点什么?”若薇放下手中的针线,“昨儿老太爷、老太太临走的时候,夫人瞧着似有些不太开心,小姐可要过去瞧瞧?”
江兮浅薄唇微微抿着,“也好。”
如今的江府总算是清闲了,所有该清理的人都已经清理了,楼外楼的布防也撤走了大半,只是之前主院的下人给她换走了不少,也是时候去人肆挑选些身家背景都清白干净的丫鬟进来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我进来这么久你居然都没发现。”陆希凝晶亮莹润的双眸闪烁着,“听说南诏的使队今儿入城了。”
江兮浅抿着唇,“怎地,想去看热闹?”
“那有什么好看的。南诏使队入城,连街都逛不了,御林军将整个主街都给拦了起来可真是没劲。”陆希凝摆摆手,“姐姐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呢,三哥和大哥说了好些次,等哪日大家都空气,去有间客栈聚聚,嘿嘿……”
说道有间客栈时,陆希凝最后那嘿嘿两个字拉得老长老长,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其中的不怀好意。
江兮浅没好气地,“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大哥和三哥可是不知道有间客栈是姐姐的产业哦,若是知道了,你想想……”陆希凝说着,纤细白嫩的手摊在江兮浅面前,“若是姐姐能给我一张贵宾卡的话,人家可以考虑考虑……”
“啪——”
陆希凝话未说完,江兮浅扬起手,朝着她的手心拍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你这丫头,竟然算计起姐姐来了。”
“哎呀,姐——姐——”陆希凝拉着江兮浅的手臂左右摇晃,鼓着腮帮,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三分撒娇的黏糊,“人家知道你最好了,姐姐……”
“呸。没脸没皮的,谁是你姐姐!”
一道略微带着干涩嘶哑的男声从门外响起,打断两人之间的亲昵。闻言,陆希凝瞬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般,险些没跳起来。
------题外话------
心儿:大家想到了没,想到了没?
如今三个国家都牵扯进来了,还有田国舅只是隐晦地提了下,他也不是路人甲,后面还有戏份的啥……
☆、第141章 楼主是她,寿辰挑衅
“……你,你,你这个贱男人,你怎么在这儿?”
“哼。这里可是我家,我不在这儿在哪儿?”少年冷哼,扬着下巴很是傲娇模样。
“行了!”江兮浅没好气地,瞧着陆希凝平日里虽然跳脱可也没见她这般咬牙切齿过;还有江文斌也是,以往虽也爱粘着她,可却乖巧听话得紧,现在这都是肿么了?“瞧瞧你们两个,怎么还跟小孩子似得。”
江文斌恶狠狠地瞪了陆希凝一眼,“看在姐姐的面上,本少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你,你这个贱男人,谁跟你一般见识了?”陆希凝不断地磨着牙,那模样恨不能从江文斌身上咬下几块肉来。
“你这个死老太婆,你说谁贱?”江文斌也恼了。
“谁应说谁!”陆希凝头一偏,发丝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地碰撞,电光火石,他们刚想说什么,被江兮浅两道眼刀瞟过,顿时风轻了,云淡了,天空也变得格外的蓝,所谓的碧空如洗也不过如此。
果然,和谐社会就是好。
江文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而后转头瞧着江兮浅,“姐姐,有间客栈果真是你的产业?”
“……”
江兮浅唇角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清欠从容,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是啊,姐姐的产业。”
俏脸顿时下沉,江文斌瞧着她上下左右地打量,抿着唇,眸底尽是受伤,宛若被至亲抛弃的幼兽般,红着眼眶,隐隐欲狂的冲动,泪珠在眼眸中氤氲成滴,“姐,你骗我。”
“姐姐何时骗过你,不过是间小小客栈而已,斌儿若是喜欢就送给斌儿。”江兮浅抬手轻轻揉了揉江文斌的脑袋,语气清浅,姿态从容,可是却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抬起手臂将江文斌搂入怀中,“只是转眼,姐姐的斌儿都这么大了。”
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这般亲昵的姿态动作。
陆希凝站在旁边整个人都愣怔住,单手捂着唇,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江文斌很是迷恋地呼吸着姐姐身上的味道,跟她的气质很像,淡淡的夹杂着苦涩的药香。姐姐十岁离家,该是怎样辛苦才会挣下那么打的一份家业,“我不要。”
“呵呵,傻斌儿。”江兮浅放开他,“姐姐的,或是你的,又有什么关系。”
“姐姐留着,当嫁妆。”江文斌咬着下唇,父亲对姐姐是什么样的态度他怎么会不明白。是他没本事,没办法给姐姐做靠山给姐姐撑腰,可姐姐若是嫁入三皇子府没有一份客观的嫁妆傍身,只怕是会……
他许久之前就在担忧着,如今乍然听得闻名凤都,乃至风靡天下的有间客栈是姐姐的产业时,心里虽然有着手上可更多的却是庆幸,有这样一份家业傍身,就算姐姐日后的生活也算是有依靠了。
在晁凤,嫁妆代表的是女方在娘家的受宠程度。越是受宠的嫁妆便越多,自然夫家也越是不敢轻视。若是新嫁娘的娘家连嫁妆都懒得为她准备,难道还能指望出嫁之后,这样的娘家能为她出头?
江兮浅心中很是感动,不过却没有说话。
陆希凝自知因为自己失言,很是识相地退走将空间留给姐弟两人。
“传闻有间客栈是楼外楼旗下产业。”江文斌瓮声瓮气。
“是啊。”江兮浅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他,这个家里除了大哥,她最担心,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孩子了。至于季巧萱,江嘉鼎到底对她是有感情的,不至于真的会对她如何。
“那姐姐你……”不知为何,江文斌心里陡然有股不好的预感,他死死地咬着牙,低下头,心中有两道不同的声音在博弈着,就连下颌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胸口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鼻头也酸酸的,他努力地压抑着欲夺眶而出的晶莹,“楼……楼外楼也……也是姐姐的,对吗?”
“是啊。”江兮浅只是笑,笑得很是温柔,很是从容。
可江文斌却只是想哭。
他抬首,瞧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女,不过十三正是最美好的豆蔻年华。旁人的姐姐这般年纪在做什么他不知,可他只知道自己的姐姐,十岁被赶离家门,独自在外闯荡,闯下这样一份让当朝着都不得不谓之三分的家业,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是他无能,没有能力为姐姐撑起一片天空,眼中的泪珠再也压抑不住。
江兮浅抬起头,刚想安慰他,结果江文斌在眼泪流出眼眶的刹那,顿时夺门而出。
“哐当——”
“姐姐,他没事吧?”陆希凝去厨房取了糕点过来,吃得正在兴头上,瞧见那原本紧闭的大门顿时打开,而后一个白色身影飞射而出,待她想要看清时,哪里还有半个铜钱的影子。
江兮浅摇摇头,有些事情他迟早都是会知道的。
那孩子从小心智早慧,异于常人。但可惜的是,他幼时没能接受好的教导,而她重生时,又是带着刻骨的恨意,甚至已经忽略了还有这么个弟弟。
当年离开时,或许还有这对他的眷恋和不舍;可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却是庆幸。
庆幸她没有带着她一起走,在遇上无梦之前那段颠沛流离、惶惶不安的日子,她一个人经历就够了。
陆希凝瞧着江兮浅眸中那带着点点担忧,却也不追出去,瞧着盘子里的糕点也顿时没有了胃口,她低下头,“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如果不是她心急口快,江文斌也不会知道姐姐私底下的产业。
那个贱男可当真是小气,姐姐这么优秀、能干不好吗?
有这么个优秀的姐姐,她可是做梦都高兴呢。
江兮浅抿着唇,“没有,这些事就算不是今天,他也迟早会知道的。”
“哦。”陆希凝点点头,“那姐姐,大哥和三哥说的事情,姐姐考虑得如何了?”
江兮浅瞧着陆希凝那娇俏粉嫩的小脸,诱人的樱唇间,还带着的些许糕点的碎屑,扬起白嫩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想要聚聚,在傅府不知聚了多少次了。”
“……”自己的计谋被拆穿,陆希凝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吐了吐舌头,拉长了声音,“姐姐——”
“行了。后日就是皇上大寿了。之前因着苏云琪被杀一案,使队的事情三哥哥都没什么时间料理,这几日便不要去打扰他了。”江兮浅略微沉吟,抿着唇,“对了,大师兄有没有……”话说了一半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
“哎,姐姐,你等等我。”陆希凝瞧着自己手上还装着糕点的盘子,很是懊恼地将糕点放回房间之后,这才足尖轻点朝着隔壁傅府而去。
……
江兮浅瞧着若咬,“上次你入宫的事,楚擎天都说了什么?”
她知晓,楚擎天既然想要与无忧谷拉近关系,定然不会放过若咬进宫给太后诊治这样的大好时机。
若咬瘪瘪嘴,心中更是咬牙切齿。
“呵呵,公子若想知晓,为何不问我们呢?”比起寡淡少言的清月,清风相对开朗得对,他很不厚道地捂着唇轻笑着,“我们那日进宫按着公子的吩咐给太后瞧病,眼见着药丸都已经给太后服下了,可偏偏在去往御书房时与天荷公主遇上了,听楚擎天的意思,可是想将楚天荷赐婚给公子,问公子的意思呢。”
“哼,就楚天荷她也配!”若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铁青。
清风很不厚道地轻笑出声,连带着清月嘴角也微微扬着。
“楚擎天的意思?”江兮浅挑眉。
“他倒是没有言明。”若咬略微思忖下,接着道,“只是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有关公子终身大事的话,属下猜测,楚擎天似是想将送几名皇族入谷。”
江兮浅嘴角微微勾着,“把他的原话说给我听听,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是。”若咬虽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照办了。
江兮浅越听面色越黑,到最后隐隐有暴走的趋势,“砰——”
她扬起手狠狠地拍在红漆楠木雕花额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她无意中夹杂着的内劲让结实的桌子狠狠地颤抖了几下,桌上清月刚端上来斟满热茶的杯子也晃荡着,茶水溢出稍许。
“当真恬不知耻。”江兮浅面色黑沉着,“就凭楚天荷那模样也配做我无忧谷的掌家夫人?”皇族子弟也想入无忧谷,如果当真可以,那其他三国岂不是也怀着同样的想法。
难道当真是无忧谷隐世太久,久到他们已经忘记了百年前的教训了?
“公子别恼,为了那些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清风轻声,用锦帕将桌上的茶水拭净。
若咬沉默半晌,“楚擎天寿辰的请帖已经送来了,主上打算如何?”
江兮浅深吸口气,“还是由你去。”
她既然担着江家小姐与准三皇妃的名头,楚擎天大寿那日不可能不出席,甚至那些想要将女儿塞入楚靖寒后院的人不可能不盯着她,若让水阳易容而去,可就没有云湖山庄那次那般好糊弄了。反而是君无忧,因为身份的缘故就算是高傲些也无人敢说什么,若咬只需如往常般便好。
“可是主上,我……”若咬有些犹豫,“那日各国使臣、封疆大吏来晁恭贺,到时候君无忧的身份曝光,想要攀扯关系的人必然不少。”
“别告诉本尊连这点儿小事你都处理不好。”江兮浅本来心中烦乱,尤其是想到最近那一团烂事更甚。
“属下遵命。”若咬躬身行礼。
“清风、清月你们两人记得务必随侍左右。”他们两人是无忧公子的随从,自然应该和君无忧呆在一块儿,更何况跟了这么些年对君无忧的习惯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的。
两人立刻俯身行礼,“是。”
后追过来的陆希凝瞧着明堂内几人在商量什么,很是自觉地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到他们离开之后,这才上前去。
“姐姐,可是遇着什么事了?”瞧着江兮浅那阴沉的面色,陆希凝略有些担忧。
“没有。”江兮浅臻首微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头堵堵的,有股很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般,可是她努力地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
江府中老宅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怀有恶心的江如月、江如丹姐妹充成为红帐军妓,此生大抵是没有机会再出军营了;熙宝珠也已经被收监,只等秋后问斩;季巧巧也因为她当初设计,威远侯府的那些人也不会善待她,就算有蜮蛊,她想要再恢复如初也不可能了。
那……
到底是什么?
江兮浅怎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心头那股不好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是夜。
风起,云涌。
黑压压的云层好似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般,不断地朝着凤都这方寸之地袭来。明明白日里还是天空晴朗,碧空如洗;阳光明媚,带着夏日所特有的灼热。可夜幕还没来得及彻底落下,天空中那阵阵的滚雷,好似划破天际而来的闪电。
“呜——呜呜——”
“哐当,哐当。”
呼呼的风声,吹起杂物的哐当声,江兮浅躺在床上。
猛然她只觉得身子有些沉,好似悬浮在空中般,那种失重的感觉怎么都躲避不了。
漆黑的森林,脚上是堆积得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她的心很是惊恐。这里是哪里,抬头,望着天,是一望无际的黑色。
“呼——”
风骤起,江兮浅拢了拢身上单薄的中衣,努力地运转内力却发现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她的心顿时慌了。
“呼呼——”
风声不断地吹在树林间发出令人惊恐的声音,江兮浅凭着感觉在漆黑的森林中不断地奔跑着,奔跑着。可那树林好似被巫婆施了魔法般,不管她怎么跑,都好似到不了尽头。
她孤零零的,只能不断地蜷缩着身子。
没有内力,没有取暖的衣衫,没有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远处传来阵阵闷雷,“咔擦”闪电划过天际,她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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