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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殿下有喜了-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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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窃窃私语,对兰卿晓指指点点。

    兰卿晓莫名其妙,在身后一抓,抓到一样东西——是一条长约七寸的雪白尾巴。

    怪不得所有人都认定她是狐妖。不过,她的身后怎么会有这样一条尾巴?

    眼见众人都相信了,瑶华郡主心里得意,大仇得报似的扬声叫道:“还不把这只狐妖抓起来?稍后太后娘娘、陛下来了,狐妖伤害到他们,你们该当何罪?”

    玉肌雪想帮卿卿说两句好话,不过,卿卿的后背真有一条尾巴,她再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相信吧。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众人惊呼,这一幕好似静止了似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瑶华郡主懵掉了,脸颊火辣辣地疼,清晰地浮现指印。

    燕王打了瑶华郡主一耳光!

    这事发生在瞬息之间,当事人没有防备,其他人也是没有想到。

    不过,燕王打她耳光的时候,扬起手臂的速度非常快,凌厉而狠辣。

第1卷:正文 第131章:妖言惑众

    殿廊四周鸦雀无声,死一般的静默。

    所有目光都落在燕王身上,燕南铮长身玉立,玉容如覆冰雪,不怒自威,周身迫出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寒气。

    兰卿晓错愕,微低着头,心里暖热,燕王动怒是为了自己。

    瑶华郡主捂着剧痛的脸,怨恨地瞪着他,面上写满了不甘心。

    福宁公主说起风凉话,趁机踩两脚,“瑶华妹妹,这是宫里,不是你的王府,不是你骄纵撒野、乱喊乱叫、扰乱人心的地方。宫里有没有狐妖,不是你说有就有,你当宫里的人都是死的吗?”

    当众被九皇叔掌掴一巴掌,又被福宁公主讥讽嘲笑,丢脸丢到姥姥家,瑶华郡主气得全身发抖,小脸倔强地绷着,怒目而视。

    杨欣桐见郡主被打了,不敢再叫嚷,不然她的下场会很惨。

    所有人都见识到,燕王看着高冷飘然如谪仙,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实则比刘大将军更狠辣决绝,出手不留半分情面。不过,燕王是为了维护那个绣娘,还是为了皇宫的名声才出手的?

    没有人猜得准。

    刘岚彻却清楚地知道燕王是为了卿卿,他冷厉道:“再妖言惑众,严惩不怠!”

    “这墙上明明是一只狐妖,这怎么解释?”瑶华郡主不甘心地嘀咕,声音不大,但不少人都听见了。

    “或许是哪个宫人故意画上去的。”玉肌雪吩咐侍卫,“务必查清楚这件事。”

    “这不是人血,而是猪血。”燕南铮的面色和缓了几分,冷冽的声音宛若一泓冰泉从每个人的心湖流淌而过,令人全身发寒,“这边的血迹未干,可见是刚刚画上去的。所有侍卫听令,搜查身上沾到血迹的人!”

    “所有人站在原地,不准离开,检查过后才能进大殿。”刘岚彻又下了一道严厉的命令。

    “是。”侍卫们得令。

    所有人噤若寒蝉,面面相觑。有人惊慌,有人无所畏惧,有人近距离地欣赏帝京二美的盛世美颜……

    瑶华郡主和杨欣桐对视一眼,杨欣桐又紧张又惊惧,死死地绞着衣袖,怎么办?

    文武大臣与女眷循序接受检查,尔后进大殿,不敢有任何怨言。

    兰卿晓暗暗思忖,是什么人害自己?不会是瑶华郡主吧。

    而那条雪白尾巴是如何黏在她身后的?

    燕南铮冰凌似的目光缓缓扫过去,似能洞穿人心,无论藏得多好,都将无可遁形。

    刘岚彻对兰卿晓低声道:“一定能找到陷害你的人。”

    她点点头,忽然想起之前一个太监送来一壶酒,莫非是那个太监把那雪白尾巴黏在她身后的?

    杨欣桐低着头,小脸惨白,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的双脚慢慢地、轻轻地往后移,试图躲到最后面。

    福宁公主眼尖,一眼瞧出她的异样,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跑什么?”

    其实燕南铮也初步断定杨欣桐脱不了干系,只是让福宁公主抢先一步。

    “没……”杨欣桐结结巴巴道,与方才趾高气昂的模样判若两人。

    “没有吗?”福宁公主冷笑着一把将她推到前面。

    万众瞩目之下,杨欣桐恐惧地抱胸,瑟瑟发抖,好似被风雪侵袭,很冷。

    兰卿晓打量她,她的裙摆有一滴血红,相当的惹眼。

    燕南铮也看见她的裙摆另一边也有一两滴血红,沉厉道:“拿下!”

    刘岚彻疾言厉色地怒喝:“原来是你!你为什么陷害卿卿?”

    杨欣桐筛糠似的抖得更厉害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她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半个字。

    两个侍卫押住她,其他人散开一些,让出中间审讯的地方。

    “说!”刘岚彻暴怒地喝问。

    “我……”杨欣桐嘴唇颤抖,下意识地望向瑶华郡主,热泪夺眶而出。

    这一回,她真的知道害怕了,在宫里画狐妖,妖言惑众,陷害他人,是死罪。现在,她只能祈求瑶华郡主出手相救。

    瑶华郡主瞪着她,秀眸微睁,厉色分明,好似在说:胆敢胡说八道,本郡主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见杨欣桐的表情,兰卿晓心里有数,这件事必定跟瑶华郡主有关。

    燕南铮自然也知道杨家小姐不是正主,淡漠道:“倘若你受人指使,只要你如实招供,本王()可以从轻发落。”

    杨欣桐很想招出瑶华郡主,自己就不用死,然而,看见瑶华郡主杀气凌然的眼神,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把瑶华郡主招出来,对她没有好处,反而会牵连家人。

    这时,杨婕妤、右相杨大人和杨夫人匆匆走过来,杨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恳求:“燕王殿下,大将军,桐儿年幼无知才会犯下大错,她一定是受人蒙蔽、指使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还请殿下和大将军彻查清楚。”

    “燕王殿下,大将军,舍妹无知莽撞,恳请二位开恩,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杨婕妤惊慌地恳求。

    “小女犯下大错,下官教导无方,不敢为她求情。燕王殿下,大将军,二位秉公办理便是,下官绝无怨言。”杨右相沉重道,看着十分耿介。

    众人都不敢议论,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福宁公主含笑打趣道:“九皇叔,像杨家小姐这样的名门闺秀,每次进宫赴宴都会闹出幺蛾子,放眼整个帝京,也就她一人。”

    兰卿晓暗暗琢磨,杨欣桐是因为上次寿宴那件事才记恨自己、继而又陷害自己的?

    杨夫人哭道:“是妾身教女无方,倘若要惩戒,就惩戒妾身……恳请殿下饶恕桐儿一次……”

    刘岚彻有点为难,杨右相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是朝中支持太后娘娘摄政的重臣,倘若这次严惩他的女儿,这不是寒了他的心吗?倘若不严惩,那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纵容犯错之人,姑息养奸吗?

    他看兰卿晓,想说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杨婕妤和杨右相又求情了几句,燕南铮的脸庞犹如洒了冷霜,“法纪不可废。杨家小姐于宫中擅作狐妖,妖言惑众,陷害他人,心术不正。刘大将军,该当何罪?”

    “凡是散布妖言者,罪当处死。”刘岚彻沉声道,“不过这件事还是交由太后娘娘处置吧。”

    “押下!”燕南铮语声沉厉。

    两个侍卫把呆若木鸡的杨欣桐押下去,杨右相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向太后娘娘求情,相信太后娘娘会饶女儿一命。

    瑶华郡主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杨欣桐没有供出自己,算她识相。

    那些倾慕于燕王的闺秀们都噤若寒蝉,她们万万没想到,雪砌般的谪仙飘然绝尘,竟然有这血腥、寒戾的一面,瞬息之间就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兰卿晓的心头涌上一股热潮,在五脏六腑涌荡不绝。

    燕王这么做,是保护她,相信今后再也没人有胆量陷害她。

    ……

    狐妖一事落幕,文武大臣与女眷们回大殿就座,气氛低落了一些。

    很快,刘太后和皇帝陛下驾到,中秋宫宴正式开席,好似方才那狐妖一事从未发生过。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舞伎们扭着纤细如春日柳枝的腰肢,水袖飞旋,锦绣华彩,满殿生辉。

    兰卿晓伺候燕王酒水,不过他无心歌舞,眼眸低垂,举止优雅,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一帧仙气缭绕、缥缈虚幻的的仙人图。

    她知道,他一定在想火烧凶案的案情。自从徐少卿不治身亡之后,凶案的侦查就进入了死胡同,燕王总是静静地思索,从未主动说起案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岚彻多次问他怎么办,他不是不愿回答,就是岔开话题,刘岚彻郁闷得快吐血。

    她猜测,他会不会在宫宴提起凶案?不过这会破坏宫宴的祥和气氛,太后娘娘未必想在这君臣同欢之夜提起那诡异离奇的命案。

    “本将军觉得吧,杨欣桐不像有那胆量。”刘岚彻歪过身低声道,“她背后还有人。”

    “那大将军觉得真正的主谋是谁?”燕南铮淡漠道。

    “我就不信你猜不到。”

    “杨家小姐没招出来,又能如何?即使她招出来,那个主谋也有办法推得一干二净。”

    “你说得对,罢了,看在她父王的面上,暂且放她一马。”刘岚彻身子后仰,看向兰卿晓,“卿卿,你就不能过来给我斟一杯酒吗?方才我还帮了你……”

    兰卿晓没有看他,轻声道:“大将军,凌大人正看你呢。”

    他转头望向凌疏影,果然,站在刘太后身边的凌疏影正盯着他。他举起酒杯遥敬,挑眉微笑。

    她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愣了一下才回以温柔的微笑,心里热乎乎的。

    舞伎退散,刘太后扬声道:“陆爱卿、曹爱卿和徐爱卿不幸遇害,哀家深感悲痛。三位爱卿在任职期间任劳任怨,殚精竭虑地为哀家、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尽忠,乃当世英杰之楷模。哀家悲痛之余,与陛下商量,对其家属略表心意,特发恩恤,绢百匹,白银万两。”

    众臣齐声道:“太后娘娘圣明,陛下圣明。”

    接着,刘太后又说,陆家、曹家、徐家的子嗣后代若有才智、才干不凡者,吏部稍加稽考,便可许之官职。

    众臣再次山呼圣明。

    她不怒自威,忽然问道:“燕王,期限已至,三桩凶案查得怎么样了?”

    ~~~小剧场~~~

    对于作者君把小心肝阿辞教坏一事,慕容彧气得冒火,但也无可奈何。

    他把作者君拉到书房单独谈判,咬牙切齿道:“怎么样你才让阿辞跟本王走?”

    作者君一边对他的盛世美颜流口水一边笑嘻嘻道:“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你的女主自愿留在我这儿,不是我的错。”

    “你信不信本王把你的男二变成齑粉?”

    “你有本事你就把他变成齑粉喽。”

    慕容彧火冒三丈,“你到底想怎么样?”

    作者君不要脸地把脸凑过去,指指自己水润的脸蛋,“明白了吗?”

    慕容彧嫌弃地后仰身,“你的节操碎了一地,还不捡起来?”

    作者君挤眉弄眼垂涎道:“节操能跟你的香吻比吗?”

    慕容彧恨恨地瞪作者君……(话说要让作者君小计得逞吗?(*^__^*) 嘻嘻……)

第1卷:正文 第132章:破解

    兰卿晓默默地思忖,果不其然,太后娘娘又在这祥和的宫宴提起凶案。

    刘岚彻笑道:“太后娘娘,这宫宴就是吃喝玩乐,君臣共赏佳节圆月,提起凶案有点不合时宜吧。。”

    还没查清真相,还没抓到凶手,他们拿什么交代?能拖一夜就拖一夜吧。

    众人都望向他们,查了几日,燕王当真还没查清吗?

    兰卿晓忽然有点紧张,为燕王焦虑,他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想怎么的?太后娘娘会不会动怒?

    燕南铮站起身,轻淡道:“太后娘娘,三桩火烧凶案,已经有点眉目。”

    刘岚彻惊愕,有眉目?他怎么不知道?

    “这几日大将军一直与臣查案,不如先让他先说说。”燕南铮从容道,大方地把“首功”让给别人。

    “哦?舅舅也查了,舅舅快说。”慕容文暄催促道。

    “呃……”刘岚彻怒目瞪燕王一眼,大掌在他的大腿猛地一拍,用足了力道。

    燕南铮气定神闲,不动声色,好似自己的腿变成了棉花。

    兰卿晓忍俊不禁,刘大将军郁闷得吐血三升了吧。他根本没查到什么,叫他胡诌咩?

    燕王这手明着让出功劳、暗地里坑人的本事绝了!

    凌疏影含笑看他,好似鼓励他好好表现。

    刘岚彻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清清嗓子道:“太后娘娘,臣觉得……这三桩凶案……的凶手残忍暴戾,视律法于无物……一定要绳之以法,不能让他逍遥法外……这凶手杀害朝廷重臣,胆敢向大理寺挑战,向朝廷挑战……一定不是寻常人……”

    不少人纷纷赞扬,大将军说得有道理啊。

    那些沉迷于他的美色的闺秀,更是一副五体投地的崇拜样儿。

    兰卿晓努力憋着笑,刘大将军也就这几句了吧。

    “舅舅,那抓到凶手了吗?凶手是什么人?”慕容文暄追问。

    “这凶手极为狡猾,每次犯案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臣和燕王夜以继日地侦查,才查到一点眉目……”刘岚彻厚着脸皮编下去,也不管能不能忽悠得了,“陛下,虽然眼下还没有抓到凶手,不过臣相信,再给臣一两日,一定可以擒获凶手。”

    “燕王,你说说。”刘太后懒得再听胞弟的废话连篇。

    他有点尴尬,朝众人笑了笑,坐下。

    燕南铮再次起身,风雅从容道:“太后娘娘,这三桩火烧凶案,臣想从几点相似之处说起。”

    慕容文暄兴奋道:“九皇叔速速道来。”

    燕南铮沉朗道:“其一,这三桩火烧凶案的受害者皆是朝廷要臣,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大理寺少卿,乃三司之首。其二,三名死者皆是身上自行起火,因扑火抢救不及时而活活烧死,死法、死状极为相似,尸首烧得面目全非。其三,三桩凶案的案发时间皆是午时,日头最烈的时刻。”

    一些胆小的人听见“尸首”烧得面目全非,加之丰富的联想,便吓得不敢再听。

    兰卿晓微微抬眸,仰望他挺直如松的背影,着了迷,失了魂。

    这株人间玉树,自信清越,气度卓绝,在金碧辉煌的光晕里散发出耀目的光芒,让人彻底沦陷。

    “怎么会自行起火?太诡异了。”慕容文暄皱眉问道。

    “这是这三桩凶案最关键的一点,只要破解了这一点,就差不多能破案。”刘岚彻解释道。

    “燕王殿下破解了吗?”凌疏影好整以暇地问。

    “这是一片丝缎,丝缎上绣了纹样。”燕南铮展开一片丝缎,接着道,“太后娘娘,陛下,臣想在殿上做一件事。”

    “什么事?开始吧。”慕容文暄恩准了。

    “臣需要一只小火炉,正烧着火。”

    “好。取小火炉来。”

    不多时,太监端来一只红泥小火炉,里面是木炭,火焰飞卷。

    燕南铮侧首示意兰卿晓,她接过那方丝缎站起身,走到中央,把那红泥小火炉放在地上。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都猜不到她究竟想做什么。

    刘岚彻惊奇不已,她什么时候和燕王搞这名堂了?他为什么不知道?

    兰卿晓把那丝锻平放,放在红泥小火炉上方熏着。

    玉肌雪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

    “娘娘,稍后就知道了。”兰卿晓柔声道。

    “本宫来帮你拉着。”福宁公主上前,帮她拉着两只角。

    刘太后一眨不眨地盯着,不动声色。

    卫宁长公主一贯的淡漠冷寂,好似对周遭的事全然不放在欣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慕容文暄忍不住好奇,“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燕南铮回道:“这红泥小火炉相当于正午的烈日炙烤。”

    众人恍然大悟,继续等候。

    过了半晌,忽然,那丝锻烧起来,福宁公主惊得松了手,害怕地退开两步。兰卿晓拎着丝缎的一只角,转了个圈,让所有人都看得见。那丝缎的火越来越大,最后完全吞噬了丝缎,掉在地上。

    众人震惊不已,那丝缎隔空熏了半晌而已,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烧起来?

    太不可思议了。

    刘岚彻明白过来,原来燕王和卿卿暗度陈仓,破解了死者身上起火的谜。

    他们竟然不告诉他!太过分了!

    刘太后的面上并没有多少惊讶,高深莫测地观看。

    “九皇叔,为什么那丝缎会自行燃烧?”慕容文暄兴奋地追问,“三位死者就是这样自行起火烧起来的?”

    “燕王,你过分了啊。”刘岚彻忍着怒火。

    “请卿卿姑娘为太后娘娘、陛下解惑。”燕南铮看向兰卿晓,剑眉微扬。

    “是,殿下。”兰卿晓娓娓道,“太后娘娘,陛下,这丝缎上的纹样是奴婢绣的。刺绣所用的丝线不是寻常的丝线,奴婢用的丝线沾满了磷粉,再刺绣。磷粉容易燃烧,在正午时分置放于烈日下片刻便能燃烧起来。因此,这丝缎的绣线沾染了磷粉,只要这丝缎在火炉上炙烤片刻,便能燃烧起来。”

    那夜鬼见愁送她回针工局,她在宫道上看见几只萤火虫,忽然想起以前和叶落音夜里去捉萤火虫看见鬼火的事。那鬼火其实是磷粉,于是她想到磷粉会在盛夏的烈日下暴晒之后燃烧起来。

    众人恍然大悟,那么跟三位死者身上起火有关的?

    刘太后忽然道:“三位爱卿身上忽然起火,也是磷粉之故?”

    兰卿晓颔首,“案发那日,三位死者穿着新官袍,官袍上的刺绣所用的丝线便沾染了大量磷粉。”

    刘岚彻不解地问:“可是,为什么他们会穿新官袍?再者,磷粉有刺鼻的气味,他们没闻到吗?”

    她解释道:“磷粉的确有刺鼻的气味,不过熏香一下便可掩盖磷粉的气味。”

    燕南铮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三位死者不约而同地换穿新官袍,有赖于凶手精心、巧妙的布局。”

    慕容文暄又问:“哦?凶手是如何布局的?”

    “臣去陆府、曹府和徐府查问过,在三位大人遇害的前一日,旧官袍不是破损就是脏了,不能再穿,只能换穿新官袍。”燕南铮把查到的事详细地说出来,“凶手准备了三套新官袍,分别与三位大人的官袍一模一样,在他们遇害的前夕调换。而三位大人遇害之时,那三名仆人已经逃之夭夭。太后娘娘,陛下,臣断定,那三名仆人是受凶手指使,混进府里的。”

    “原来如此。”慕容文暄明白了,“这可恶的凶手的确精心谋划,不过凶手为什么杀害三位大人?”

    接下来的,兰卿晓并不知道,凶手的杀人缘由是什么呢?燕王查到了吗?

    然而,没有抓到凶手,现在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吧。

    玉肌雪痴迷地看着燕南铮,她喜欢的男子就是举世无双、才智绝顶,别人都无法侦破的凶杀案,他侦破了。

    刘太后长眉微挑,“这么说,燕王还没抓到凶手?”

    燕南铮摇头,“臣惭愧。不过,臣以为,凶手不是朝廷中人,便是宗亲权贵。”

    满殿哗然,凶手是朝廷中人?是宗亲权贵?

    刘岚彻赞同地点头,“寻常的百姓不可能找人混进三位大人的府里,也不可能准备一身新官袍。豪富之家虽然可以花银子请人办事,但有什么深仇大恨费这么多心思去杀人?再者江湖中人完全可以凭着不俗的武功就能夜闯府邸,手起刀落一招杀一个,何须这么费劲地杀人?因此,凶手玩这么多花样,必定是想遮掩自己的身份。”

    “凶手可以买凶暗杀,也可以投毒等等,然而凶手选择这种隐蔽而高妙的方法杀人,并且伪装成意外,布局之精妙,让人惊叹。很明显,凶手不想让人查这凶案,更不想被人查到他身上。”燕南铮滔滔不绝地说道,好似他是这里的王,每个人都必须认真地听他说。他笃定道,“这三桩凶案,是仇杀。”

    “九皇叔,那凶手究竟是谁?”慕容文暄忍不住追问。

    兰卿晓心潮澎湃,着迷地看他,看来燕王已经推断出凶手的身份。

    福宁公主觉得这凶案又刺激又紧张,兴奋地抓住卫宁长公主的手,“皇姐,凶手是宗亲权贵、朝廷中人,你觉得凶手会在殿内吗?”

    卫宁长公主好似提起一点兴致,莞尔道:“听下去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第1卷:正文 第133章:罪证确凿

    凌疏影忽然道:“燕王殿下,倘若凶手是朝廷中人或是宗亲权贵,那要得到一身官袍,应该不难。”

    燕南铮高深莫测道:“想抓凶手,或许可以从官袍着手。朝中大臣的官袍是宫里的针工局负责的,也只有针工局最清楚朝中大臣的官袍是如何裁绣的。太后娘娘,臣问过金公公、苏绣司,官员的官袍有规制,不可随便裁制官袍。因此,凶手必定是私下里找针工局的人秘密裁绣官袍。”

    刘岚彻机智地总结道:“只要找到针工局那个私下里裁绣官袍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兰卿晓无语地翻白眼,真会捡便宜。

    “那舅舅找到那个裁绣官袍的人了吗?”慕容文暄激动地追问。

    “这……”刘岚彻回答不出来。

    “太后娘娘,不如把针工局清查一遍。”凌疏影提议。

    “太后娘娘,臣已有眉目。”燕南铮从容道。

    “燕王速速道来。”刘太后扬声道。

    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想知道燕王究竟查到什么,倘若燕王当真抓到真凶,那么他们就安全了,谁知道凶手下一个要烧死的是谁。

    燕南铮冷冷道,“昨日臣派人暗中搜查针工局宫人的住处,在一人的住处发现一些磷粉,应该是用剩下的。”他从鬼见愁手里接过一只木盒,打开来,“太后娘娘,这便是从那人住处的隐蔽处搜到的磷粉。”

    有人默默地想,燕王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东西,说是从某某人的住处搜到的,有几分可信?

    不过,谁也不敢质疑。燕王身份尊贵,又是大理寺卿,公允公正,不至于栽赃害人。

    兰卿晓略略放心,燕王果然有备而来。这两日他看似什么都不做,实则从未松懈。

    刘岚彻再一次郁闷,燕王太有心机了,竟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还什么都不说,让他方才出糗,可恶的家伙!

    慕容文暄激动地问:“那个宫人究竟是谁?”

    刘太后温和而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好似不是很想知道凶手的帮手是哪一个。

    燕南铮淡然如风道:“陛下,太后娘娘,臣已经将那宫人收押,要传唤她上殿问话吗?”

    她点点头,“传。”

    太监立即出去传话,殿内众人窃窃私语,都在猜测那宫人是谁。

    很快,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宫人走进大殿。众人转头望去,但见那宫人是个女子,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兰卿晓一眼就认出那宫女,竟然是她!

    殿内的妃嫔、公主有不少人认识那宫女,不禁惊诧。

    福宁公主气愤地站起身怒斥:“你为什么助纣为虐、杀害三位大人?速速招来!”

    她身旁的卫宁长公主倒了一杯菊花茶,小指微翘,淡雅静心,好似周遭的事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议论声渐大,那宫女跪在地上,深深地低头。

    “陛下,太后娘娘,此人是针工局衣房的掌事宫人,张华云。”燕南铮道。

    “要你裁绣官袍的人是谁,速速招来!”慕容文暄暴喝。

    “若你不招,就当你是凶手。杀害朝廷命官,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刘岚彻离案走到中央,觉得展现自己断案本事的关键时刻到了,“本将军告诉你会有什么下场,不仅你会死,还会诛连你的家人、亲人,九族尽诛。你可要考虑清楚。”

    “奴婢知道下场会如何,不过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针工局衣房的掌事张华云不慌不乱,冷静得出奇,“燕王殿下说在奴婢的房间搜到重要的物证,可有人看见?若没有人看见,谁知道那物证是从奴婢的房间搜出来的还是栽赃的?殿下位高权重,怎么栽赃诬陷奴婢都可以。”

    若非要破案,刘岚彻真心想为她的机智,为她质疑燕王而鼓掌。

    凌疏影怒斥:“放肆!燕王殿下出身尊贵,何须栽赃诬陷你一个卑贱的宫人?”

    兰卿晓思忖,虽然大多数人相信燕王的为人与品格,可是严格来说,那物证磷粉的来路似乎有点经不起质疑,张姑姑的反驳也有二分道理。

    刘岚彻为难道:“太后娘娘,这宫人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燕南铮依然云淡风轻,道:“太后娘娘,臣让下属潜入她的房间搜查到物证之时,针工局掌事金公公也在,亲眼目睹。此时金公公就在外面,可传唤进殿问话。”

    兰卿晓佩服得很,他办事就是滴水不漏,别人想到第一、第二步,他已经想到第三步,或者已经想好退路。

    “那便传吧。”

    刘太后随意道,好似并不是很想传唤,只是做做样子,以免被人非议偏信燕王。

    很快,金公公走进大殿,毕恭毕敬地下跪行礼。

    兰卿晓瞧得出来,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金公公,到了这大殿,紧张惶恐,好似变了个人。

    刘岚彻俊眸一转,率先问道:“昨日燕王的人去了针工局?”

    “回大将军的话,燕王殿下的人的确去过针工局。”金公公谨慎地回话。

    “去做什么?”

    “金公公的下属要奴才一起去办一件事,之后那人从张华云的房间搜到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刘岚彻威严地问。

    “是一只木盒。”金公公完全不敢抬起头。

    “木盒里装着什么?”

    “木盒里装着的好像是磷粉。”

    “你不确定?”

    “因为奴才只是瞧了一眼,距离又……不近,奴才瞧着应该是磷粉。”

    “既然他在场,亲眼目睹那只木盒是从这掌事宫人的房间搜出来,那应该不会有错。”慕容文暄忽然问道,“你仔细看看,搜出来的是不是那只木盒?”

    金公公抬头望向燕王手里的木盒,尔后道:“回陛下的话,的确是这只木盒。”

    张华云低着头,双手微颤,眼神闪烁,泄露了她的紧张与惊恐。

    燕南铮雪颜清冷,问她:“你是衣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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