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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殿下有喜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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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肌雪凝眸思索半瞬,轻缓道:“稍后陛下来陪我吃午膳,这样吧,我试着提起刘悔嫔一事,倘若陛下有意过问这件事,兴许有转机。”
兰卿晓感激地致谢。
青鸾殿这边,拂衣在外面望向殿内、焦虑地走来走去,浑然不觉日头的毒辣。
大殿,叶落音跪在宫砖上,上身匍匐在地,丝丝冷气透过衣物钻入膝盖、肌肤,全身汗津津的,她也不知此时是觉得冷还是觉得热,或者是冷热交织。
刘惠嫔在寝殿躺着,太医正在医治她。
这时,太医和凌疏影一起走出来,她冷着脸问道:“惠嫔娘娘究竟所患何症?”
“凌大人,惠嫔娘娘的四肢、身上发疹、红痒,应该是外因所致。昨夜的汤药之所以无法遏制娘娘的病情,是因为下官没有找到娘娘发病的真正诱因。”太医回道。
“大人已经找到真正诱因?”
“下官仔细察看了惠嫔娘娘的日常膳食茶饮、衣物器具,昨日娘娘穿的衣裳有问题,该是那衣裳引致娘娘发病。”
“那衣裳有什么问题?”凌疏影长眉微挑,看向匍匐在一旁的绣娘。
叶落音闻言,身子一震,他们说的是她绣的那身新衣吗?
依照宫规,倘若确定了她绣的新衣害得妃嫔患病,等同于谋害妃嫔,那可是死罪!
想到此,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恐惧得心快跳出来了。
那太医回道:“下官仔细察看过,那身衣裳沾染了木槿花粉与糯米粉的混合之物。惠嫔娘娘的近身宫女说,娘娘自小就不能碰触某些花粉,比如木槿花粉、糯米粉,一旦沾染就会全身红痒、发疹。”
叶落音的汗水从面上滴落宫砖,她根本没有木槿花粉、糯米粉,更不可能让新衣沾染到这两样粉。
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有劳大人医治好惠嫔娘娘。”凌疏影道。
“下官自当尽力。”那太医回太医院煎药。
“原来是你谋害惠嫔娘娘。”凌疏影端雅的眉目好似蕴着微笑,却让人无端地觉得有杀气。
“奴婢没有谋害惠嫔娘娘……奴婢纵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惠嫔娘娘……大人明察……”叶落音惊恐得身子发颤,感觉快喘不上气,快要晕厥过去。
“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凌疏影的语气与眼神忽然变得狠戾无比。
“奴婢冤枉……大人,奴婢什么都没做……”叶落音嘶哑地叫嚷,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语声颤抖而破碎。
凌疏影无动于衷,冷冷地看她,唇角噙着冷酷、诡异的轻笑。
两个侍卫快步进来,将叶落音拖出去。
她凄惶地喊叫,但没有人在乎她的说辞。
拂衣在外面听见她的叫声,心急如焚想过去问问情况,但又不敢,担心自己也被抓走就没人去毓秀殿报信了。
叶落音看见她,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潸然滚落,奋力大喊:“快去找卿卿……”
那侍卫立即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走。
拂衣不敢耽搁,朝毓秀殿飞奔。
毓秀殿内,兰卿晓跪在一旁,匍匐在地,而那边的膳案,玉肌雪正伺候慕容文暄进膳。
“陛下,这道莼菜牛肉羹您尝尝,风味独特。”玉肌雪曼声道,娇笑连连,“还有这道凉拌水晶冰菜,是从很远的西方传过来的菜种。这水晶冰菜浑身长满冰珠,晶莹剔透,委实好看。轻轻地咬一口,软绵绵的,冰冰爽爽,口感非常独特,最适合夏日食用。”
“水晶冰菜?有点意思,朕要尝尝。”慕容文暄吃起来,点头赞道,“确实不错,爽口冰脆,风味甚佳。”
“陛下喜欢就多吃点。”玉肌雪又夹了一些放入他碗里,持着银箸的手根根如玉。
兰卿晓心焦如焚,却又不敢抬头,雪儿什么时候才开口?
过了半晌,玉肌雪开口道:“陛下,青鸾殿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不久前把针工局的绣娘抓了。听闻好像是惠嫔妹妹抱恙,稍后陛下要不要过去看看她?”
他本是心情不错,听见这话后便面容一冷,道:“母后自会关照她,无需朕去问候。”
她莞尔轻笑,“臣妾知道陛下因为太后娘娘之故,对惠嫔妹妹有点儿……不过她到底是刘家女儿,眼下陛下还未亲政,对惠嫔妹妹还是多多关心一下为好……不如这样,晚些时候臣妾代陛下过去瞧瞧惠嫔娘娘?”
慕容文暄不悦道:“母后不喜欢你,你何必往那边凑?明日朕去看看她便是,你就安心待着吧。”
兰卿晓犹如被雷劈中,明日再去,黄花菜都凉了。
玉肌雪知道陛下龙颜不悦,就没再说下去,岔开话题了。
兰卿晓也知道,她尽力了。
玉肌雪暗中挥手,兰卿晓明白她的意思,自行退出去。
刚出毓秀殿,兰卿晓看见拂衣急匆匆地飞跑过来,焦急地问:“什么情况?”
“不好了……侍卫把叶姐姐拖走了……”拂衣双颊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她叫我来找你……一定是被处置了……”
“你知道落音被拖往哪里吗?”兰卿晓忧心忡忡地问,火速前行。
拂衣摇头,连忙跟上,“叶姐姐才说半句就被捂住嘴……卿姐姐,叶姐姐不会现在就被处死吧……”
兰卿晓担心的正是如此,怎么办?落音在哪里?还有什么人可以救落音一条命?
这时,刘岚彻带着墨九匆匆赶来,他是接到墨七的传信快马加鞭赶进宫的,希望能帮卿卿救人。
看见他,她飞奔过去,惶急地恳求:“大将军,这次你一定要帮奴婢。奴婢的姐妹叶落音危在旦夕,奴婢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被处死……”
眼下再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向他求助。
“你别急,我会想办法。我来找你便是因为这件事。”他扶着她的双肩,剑眉微蹙,“刘芸这丫头不至于手段这般狠辣,莫非是太后娘娘?不过太后娘娘政务繁忙,不可能去管这芝麻绿豆大的事,莫非是……”
“是凌女官?”兰卿晓震惊地揣测,“那她一定会立即处死落音的!”
“若是凌大人要处死宫人,应该是在……”墨九还没说完,就看见公子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和拂衣小跑着跟上去,刘岚彻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又折回来扣住她的手腕,一路飞奔。
墨九和拂衣在后面跟着跑,气喘吁吁。
兰卿晓想挣脱手,不过想到这危急时刻不能耽误一分一毫,只能事急从权,让他拉着跑。
飞奔了好一阵子,在宫道上狂奔,横冲直撞,又是抄近路又是钻树丛,终于来到一座宫殿,她看着不像是主子住的地方。忽然,她双眸一凝,看见殿前有几个侍卫、太监,立即奔过去。
刘岚彻跟过去,两个侍卫持杖狠辣地打,一个女子趴在长条凳上,腰部以下已经被打得鲜红一片,染血的衣裳与血肉黏在一起,看着似乎血肉模糊,格外的刺目。
被打的女子正是叶落音,她已经痛得叫不出声,如死一般动也不动。
兰卿晓惊惶地捂嘴,眉骨酸痛,泪落如雨,落音……
第1卷:正文 第112章:强行干涉
“住手!”
刘岚彻震怒地喝道,那两个行刑的侍卫闻言看去,大惊失色,不敢再行刑。
所有人都恭敬地下跪行礼,“卑职、奴才拜见大将军。”
拂衣赶到,看见叶落音被打得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也跟着哭起来,“叶姐姐,你怎么样?”
兰卿晓取出丝帕擦叶落音额头、脸上的汗水,吸吸鼻子,心痛得声音嘶哑,“我会尽力救你的……你忍着点儿……”
叶落音无神地睁眸,面色惨白得死气一片,双唇霜白,没有半点血色。她轻轻点头,微微一笑,表示相信她。
“大将军,是凌大人下令将这绣娘乱棍打死的,卑职也是奉命行事。”那行刑的侍卫见刘大将军满面怒火,连忙解释。
“打了多少杖?”刘岚彻咬牙切齿地问。
“才打了……二十杖……”那侍卫心虚地回答。
“混账!”刘岚彻怒得抬脚狠狠地踹他的肩膀。
他跌倒在地,立即又爬起来,惊恐地求饶:“大将军饶命,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另一个侍卫道:“大将军,凌大人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卑职哪有胆子违抗命令?”
刘岚彻沉声吩咐墨九:“把人带走!”
那侍卫着急道:“大将军若把人带走,卑职如何跟凌大人交代?”
刘岚彻又抬脚狠踹一脚,“本将军自会跟她交代!”
两个行刑的侍卫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离去,一脸的委屈与苦闷。
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为什么大将军要踹人家嘛?
叶落音伤势不轻,没办法走,墨就和拂衣架着她走。
兰卿晓思来想去,道:“大将军,眼下如何是好?凌女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先把落音送到哪里?”
“去青鸾殿,先洗清她的冤屈。”刘岚彻忽然压低声音,“稍后你无需开口,我会处理好。”
“哦。”兰卿晓颔首,恳切道,“大将军,这次谢谢你。”
“你真要谢我,就把我送你的玉簪戴上。”他骚包地眨眸,星眸潋滟流辉,摄人心魄。
“……”她转开目光,无语地望天。
宫道长长,日光酷热毒辣,不远处的屋顶一角伏着一抹暗影。
待他们走远,那暗影化作一只飞鸟,消失在重重琉璃碧瓦之间。
来到青鸾殿,刘岚彻等人正要进去,正好凌疏影出来。看见卿卿和那绣娘,她睁大秀眸,眉目萦绕着腾腾的怒气,冷声质问:“大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他玩世不恭地问道:“你要处死这绣娘?她所犯何罪?”
“她谋害惠嫔娘娘,罪当处死。”凌疏影冷傲地梗着脖子,凌厉的目光射向兰卿晓。
“这天儿还真热,不如到大殿审讯吧。”刘岚彻径自往大殿走。
兰卿晓跟着走,无视凌疏影如刀似剑气的目光。
凌疏影的美眸蒙上几许阴郁,转身进大殿。
墨九和拂衣把昏昏沉沉的叶落音放在大殿的地上,给她喂了一杯水,让她好受一点。
大殿的气氛有点诡异,肃穆得很,兰卿晓站在一旁,刘岚彻坐在主座,凌疏影毕竟只是女官,站在另一旁,面容冷冷。
“本将军那堂侄女芸儿怎么了?”他接过宫女奉上的茶水,饮了半杯。
“昨日黄昏时分,惠嫔娘娘开始发病,全身红痒、发疹,苦不堪言。太医看诊后开了药方,不过病情没有缓解,反而加重。太医仔细查了,娘娘发疹是因为新做的那身衣裳沾染了木槿花粉和糯米粉,而娘娘自小便不能碰触某些花粉,一旦碰触、沾染就会发疹,严重时会肌肤溃烂。”凌疏影语声清脆,娓娓道来,“那身新衣是针工局绣娘叶落音所绣,她谋害惠嫔娘娘,罪当处死。”
“叶落音负责刺绣,那负责裁衣的衣房宫人呢?你审讯了吗?”刘岚彻问得尖锐,“难道负责裁衣的宫人就没有嫌疑吗?”
“负责裁衣的衣房宫女也已经拿下,不过倘若衣房宫女在新衣做了手脚,叶落音绣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她早有准备,冰冷道,“她绣了几日,倘若新衣沾了脏东西,她应当处理了才是,怎么可以拿不干净的新衣给惠嫔娘娘穿?”
“奴婢绣的时候……没有发现新衣沾染花粉……”叶落音有气无力地辩解。
“自然没有,因为你绣好之后才动手脚的。”凌疏影道。
“落音跟惠嫔娘娘无冤无仇,为什么谋害娘娘?”兰卿晓反问。
“你是什么东西,有你插嘴的份吗?”凌疏影凌厉地怒喝。
“凌大人何须动怒?”刘岚彻对兰卿晓使眼色,“不过她倒是提醒了本将军,叶落音跟芸儿无冤无仇的,有什么理由去害她?再者,那身新衣由什么人送到青鸾殿,送到之后几日芸儿才穿上的,这当中有没有宫人碰过,这些凌大人都查清了吗?”
凌疏影无言以对,心里愤愤,只能道:“太后娘娘吩咐我来主事,我自当查清,大将军是外臣,不该插手后宫之事。”
他冷笑,“芸儿是本将军的堂侄女,她在宫里被人欺负、谋害,本将军怎么能袖手旁观?太后娘娘派你来查清此事,你倒好,尚未查清就急忙处死嫌犯,你就是这么草率办事的?原来凌大人秉公办事的名声就是这么来的,本将军倒是开了眼界。”
这语声颇多嘲讽,她又怒又急,道:“太后娘娘要我全权主事,我如何处置,大将军你管不着!”
刘岚彻深深一笑,“你这么生气,是心虚了?今日这事儿,本将军还真管定了。若你不彻查清楚,本将军就闹到太后娘娘面前,让她明断。”
凌疏影快气炸了,自然知道他强行插手都是因为那个贱婢,她竭力压下炽烈的怒火,狠厉地瞪向那贱婢,“那大将军想怎么查?”
兰卿晓暗暗松了一口气,凌女官虽然强势,但到底顾忌刘大将军,也因为心中有情,终究妥协。
只要刘大将军重审,这件事定会水落石出,落音一定会没事的。
“本将军要给堂兄一个交代,因此今日必须查清楚。”他斜勾唇角,挑眉下令,“把衣房那个宫女押来,把青鸾殿的掌事宫女、太监带来问话。”
“是。”墨九领命去了。
不多时,一众宫人跪在大殿,低着头,胆小的紧张得四肢发抖。
凌疏影忽然道:“惠嫔娘娘那身新衣沾染了木槿花粉和糯米粉,衣房宫女和绣房宫女都有嫌疑,来人,去她们的住处搜查!”
刘岚彻暗道不妙,剑眉一动,兰卿晓也觉得这命令来得蹊跷,不会是栽赃嫁祸吧。
她忽然觉得,他霸气地坐在那儿若有所思的模样,剑眉星目,芝兰玉树一般,又似一个明断是非的好官,看着赏心悦目,似乎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哪个是青鸾殿的掌事太监、掌事宫女?”
刘岚彻把茶盏用力地放在案上,那声响不大不小,令所有宫人身子剧颤。
一个太监、一个宫女俯身说是掌事太监、掌事宫女。
“惠嫔娘娘的新衣是哪日送来的?何人送来的?”他又问,不怒自威。
“惠嫔娘娘的两身新衣是四日前苏绣司亲自送来的。”掌事宫女回道。
“送来之后,新衣由谁收纳,放在哪儿,这几日有什么人碰触过?”刘岚彻冷酷地质问。
“这个……奴婢不甚清楚,得要问问娘娘的近身宫女翠屏,惠嫔娘娘自打进宫后,一直由她近身伺候。”掌事宫女战战兢兢地回道。
翠屏正在寝殿伺候,来到大殿从容地回答:“奴婢近身伺候娘娘,因为娘娘不喜不熟的宫人伺候。那日苏绣司送来两身新衣,奴婢将两身新衣收在衣柜里,直至昨日早间才取出来为娘娘穿上。大将军,奴婢跟随娘娘十余年,怎么可能害娘娘?”
……
针工局,宫人住处。
所有宫人都在衣房、绣房忙碌,通铺房不见半个人影。
一道黑影急速闪进去,犹如鬼魅。那人在房里搜查一番,终于在衣箱里找到一小包东西。
他打开来,凑近闻了闻,尔后包好,悄然离开,好似这通铺房从未有人来过。
针工局附近的一处墙角,绿荫里站着一个华紫轻袍的男子,风姿从容,好似在自家琼庭赏景一般。那袍摆、广袂如紫色轻云,流散红尘俗世。
燕南铮在此处等人,冷如寒玉的眉宇有几分忧色。
鬼见愁匆匆飞来,道:“殿下,成了。属下刚走不久,就有侍卫闯进通铺房搜查。”
燕南铮颔首,“去瞧瞧。”
主仆俩赶到针工局宫人的住处,金公公、苏绣司和不少宫人站在庭院等候,几个侍卫闯进叶落音的住处搜掠。
不一会儿,侍卫们出来,两手空空。
绯颜深深地蹙眉,怎么可能没搜到任何东西?是这几个侍卫蠢笨还是故意搜不到?
那东西是她亲自放在叶落音的衣箱里,而且放在颇为显眼的上面,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大约半个时辰前,一个宫女来找她,声称是凌女官派来的,要她做一件小事。
她听了之后,欣然答应,凡是对那贱人卿卿与叶落音等人不利的事,她都愿意做。
~~~小剧场~~~
作者君看着那边负手而立、器宇轩昂的慕容彧,双眼冒星星,一脸花痴状,口水流了一地。
慕容辞咳了几声:作者啊,你当我是空气吗?
作者君嘿嘿地笑:你们难得来一次,我当然要看个够本。不如你们多留一天?
慕容辞翻白眼,直奔主题:我家小铮铮又被你写没了,风头都被男二抢了,你这个作者太不靠谱了。过来,我们谈谈人生。
作者君狡黠地笑:叫你老公来跟我谈人生,什么都好说。
慕容辞的白烟翻到天际了:你的节操掉一地了,碎了,捡不起来了。
作者君谆谆教诲:凡事都是有代价的。御王,你老婆被我拐了,要找老婆,请拨打177……
慕容彧转头看来,气得掀眉:阿辞不见了!作者君也不见了!
第1卷:正文 第113章:为殿下的终身幸福着想
那几个侍卫无功而返,燕南铮和鬼见愁也离去。
鬼见愁笑道:“殿下,谁也不知道属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害人的东西取走。”
燕南铮森冷地问:“你安排的人看见那人栽赃了?”
鬼见愁点头,“看见了,是针工局的绣娘绯颜。莫非这件事是绯颜陷害卿卿姑娘的好姐妹?”
“绯颜没有这个本事,她如何知道刘芸不能碰触木槿花粉和糯米粉?”
“殿下心思缜密,确实如此。那陷害之人必定知晓刘惠嫔隐秘的事,属下知道了,会不会是刘惠嫔身边的人做的?或者是身边的人泄露了口风,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眼下还无法确定。”燕南铮眸色森凉。
“凌女官因为刘大将军,对卿卿姑娘恨之入骨,她知道动不了卿卿姑娘,就从卿卿姑娘的姐妹下手,因为卿卿姑娘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姐妹遭难。”鬼见愁忽然很有兴致,继续揣测。
“凌女官素来有分寸,不至于会害刘芸。一旦太后娘娘知道她动了歪念,对她的信任会大不如前。她很聪明,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殿下说得极是。那属下真的猜不到是什么人。”
二人走了一阵,鬼见愁又道:“刘大将军正在青鸾殿审查此案,殿下要过去瞧瞧吗?”
做了好事,自然是要让卿卿姑娘知道,不能让刘大将军抢了全部功劳呀。
燕南铮清冷地看他一眼,“去做什么?回存墨阁。”
鬼见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属下觉得吧,殿下不能让刘大将军做好人。这女子呐,容易感动心软……”
不会说错话了吧。
燕南铮无语地望天,略惆怅。
鬼见愁犹豫再三,又道:“殿下,刘大将军吩咐金公公保护卿卿姑娘,又安排耳目暗中保护,还时不时地进宫,时常在卿卿姑娘面前晃……属下觉着,刘大将军这么殷勤,对殿下有点不利……”
“倘若她那么容易被人拐跑,本王也不稀罕。”燕南铮的眸色更冷了,略傲娇。
“话不是这么说,哪个姑娘不想得到意中人的呵护与疼惜?殿下应该稍稍放下身段,跟卿卿姑娘多多相处,这才能增进情意嘛。”鬼见愁打定主意死谏,最不济就是被罚去领棍子。
“今日你的话有点多。”
“属下都是为了殿下的终身幸福着想。”
“是吗?”
“殿下的劲敌有点厉害,殿下不可掉以轻心。”鬼见愁死死地闭眼,额头滴落一滴汗珠。
“你对男女之道这般精通,为什么连一个喜欢你的姑娘都没有?”
燕南铮嘲讽道,径自前行,袍摆飞扬。
鬼见愁哭丧着脸,一脸的生无可恋:属下被殿下整日拘着,十二时辰待命,哪有空闲去找姑娘?
快到存墨阁,燕南铮忽然止步,转身朝另一条宫道走了。
鬼见愁连忙跟上,“殿下这是去……”
……
青鸾殿的审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兰卿晓暗中观察每一个受审之人的表情与举止,大多数宫人都害怕得发抖,极力为自己洗脱嫌疑,似乎都没有可疑。按照翠屏的供词,她把两身新衣收在衣箱里,直至昨日早间才取出来给刘惠嫔穿上。
那么,这期间有没有宫人偷偷地动过新衣,谁也不知。
虽然是翠屏近身伺候刘惠嫔,但每日都有宫人进寝殿清扫,也有机会接触那身新衣。
兰卿晓暗暗琢磨,翠屏有嫌疑,但也不排除清扫的宫人也有嫌疑。
不过,翠屏伺候刘惠嫔十余年,有什么理由谋害主子?
此案好像进入了死胡同。
凌疏影冷冷地讥笑,长眉轻挑,“大将军,问来问去还是问不出什么,绣房的绣娘依然嫌疑最大。”
刘岚彻心里有点急,眼下真的不知应该怎么办了,审讯的这些宫人好像真的没有嫌疑。
“来人!把她拖出去!”凌疏影怒声厉喝。
“且慢!”兰卿晓知道再不出声,就错过这个绝佳时机,“凌大人,府衙定罪也要人证物证确凿,敢问此案的人证物证在哪里?”
“对,没有人证物证就不能定罪!”他恍然大悟,强硬道,“此案还需彻查,先把她收押,明日再审。”
凌疏影几乎将牙齿咬碎,这个贱婢竟敢这么张狂,而刘岚彻竟然听命于她!
太可恶了!
这时,那几个侍卫回来复命,刘岚彻连忙问道:“可有搜到什么?”
那为首的侍卫心虚地看向凌疏影,结结巴巴道:“卑职搜查了绣娘的住处……没有搜到……可疑的物品……”
凌疏影气得头顶冒烟,废物!
明明安排好了,竟然什么都没搜到!
刘岚彻面上一喜,“没搜到物证,叶落音的嫌疑……”
她冷眸微眯,“她可能早已把谋害惠嫔娘娘的重要物证藏在隐秘的地方。”
“衣房宫女的住处搜查了吗?”他问。
“搜……了,不过也没搜到……”那侍卫更心虚了,其实是根本没搜。
“只怕是没搜吧。”兰卿晓道出真相。
“再去搜!”刘岚彻冷厉道,怒火焚睛。
那侍卫吓破了胆,立即飞奔出去。
凌疏影知道那贱婢打的什么主意,眼神森然,“大将军,此案不能拖延到明日,今日必须查清。”
他大声道:“对!今日必须查清。”
兰卿晓眸光一转,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点,“大将军,落音从未见过惠嫔娘娘,与娘娘无冤无仇,没有谋害她的理由。再者,落音不知娘娘不能碰触花粉,如何谋害?倘若落音是无心之过,那也罪不至死吧。但奴婢愚见,既是无心之过,落音在绣完之后会检查新衣,必定会发现沾染他物。若是如此,落音会清洗干净后再呈给惠嫔娘娘。因此,奴婢以为,落音不会有心谋害娘娘,也不是无心之过。”
“或许是她绣完之后没有仔细检查,以至于没有发现沾染花粉。”凌疏影立即反驳,“有心谋害皆是处心积虑,她可以多方打听惠嫔娘娘的私事,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理由而谋害娘娘。”
“你这是强词夺理!”刘岚彻直接否决她的推断。
“只怕是大将军徇私偏帮吧。”她嘲笑道,陡然朝叶落音怒喝,“贱婢,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招来,否则进了暴室,你就很难出来了。”
“凌大人,你不要太过分!”他气得快爆了。
“苏姑姑在送来新衣之前,也会检查一遍。而苏姑姑怎么会没有发现新衣沾染了花粉?苏姑姑一向行事谨慎,绝不会有疏漏之处。”兰卿晓又道,眼下只能请苏姑姑来作证。
“对对对,本将军还没审问苏绣司。来人,去传苏绣司。”刘岚彻欣喜道。
墨九立即出去吩咐宫人去传话。
凌疏影的眸色暗沉了几分,这时,外面传来太监通报的喊声:“燕王殿下到——”
兰卿晓又惊又喜,落音有救了!以燕王的头脑,一定可以查清真相!
刘岚彻却郁闷了,那小兔崽子来凑什么热闹?
燕南铮踏入大殿,华紫袍摆轻摇,如漫卷人间,那从容清逸的神姿,宛若于自家府邸闲庭信步。
那面容冷若冰霜,似有冰屑飞舞,给这郁热的大殿注入一丝丝清凉的冷气。
宫人们纷纷行礼,凌疏影福身一礼,只有刘岚彻安之若素地坐在主座,悠然饮茶,好似根本没有看见来人。
也只有刘大将军胆敢不给燕王三分薄面,直接无视。
燕南铮也不在意,径自坐在他一旁。
兰卿晓悄然抬眸,正巧与燕王清冷的目光撞上,不闪不避。
那双桃花眸轻轻一眨,好似在说:别担心,本王会帮你。
“燕王来做什么?”刘岚彻懒洋洋道,明知故问。
“听闻青鸾殿出事了,本王恰好在宫里,便来瞧瞧。”燕南铮语声清寒,令人不由自主地肝颤,“这么多宫人都跪着,莫非大将军在审问?审出什么了吗?”
“本将军没审出什么。凌大人,燕王是断案好手,不如请他审一审、断一断,反正之前也没审出什么来。”刘岚彻洒脱不羁地提议。
“燕王身份尊贵,怎么会有闲心过问这等芝麻小事?”凌疏影自然记得,燕王与那贱婢卿卿有点交情,说不准燕王会帮那贱婢。因此,她不能冒险。
“本王乃帝京闻名遐迩的富贵闲人,不缺闲心。”燕南铮淡淡道,“再者,刘惠嫔是太后娘娘的外家女儿,又是陛下的妃嫔,她出了事,怎么会是小事?劳烦大将军简单地说一说事发经过。”
刘岚彻知道他也想帮卿卿,就不计前嫌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兰卿晓看见,凌疏影的美眸眯了又眯,想必是气得不行。
燕南铮听完之后,对翠屏娓娓道:“你伺候刘惠嫔已有十余年,又知道刘惠嫔的忌讳。伺候她更衣之前,你应当先检查衣裳,然而你并没有,你这失察、失职之罪,理当小惩大诫。拖出去,杖五十。”
翠屏震惊地抬眸,众人也是一脸的懵圈。
然而,仔细一想,这惩处合情合理,主子遭难、遇害,是宫人的失职。
刘岚彻暗暗佩服他的头脑,“对!你是芸儿的近身宫女,你伺候不力,要严惩。还有你们这几个人,都要拖出去杖五十!”
第1卷:正文 第114章:心生怨恨
翠屏惊惧地睁大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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