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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殿下有喜了-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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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点头,“我先走了。”

    她拉住他,“这几日你没有好好用膳,方才我吩咐御膳房做了四样菜,已经送来了,你吃点吧。”

    “也好,觉得饿了。”他在案前坐下,“还热着,色香味俱全。卿卿,陪我吃吧。”

    “这四样菜肴清淡一些,你别嫌弃。”

    “这几日没有好好歇息,清淡一点也好。”

    “若殿下把这些饭菜都吃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兰卿晓娇俏地笑。

    “什么好消息?”燕南铮着实饿了,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都吃完了再说。”她也吃起来,笑吟吟的。

    翎儿和青竹站在一旁候着,见他们柔情蜜意的,不禁为他们开心。

    不多时,他搁下碗箸,眉宇含着难得的轻笑,“说吧,什么好消息?”

    兰卿晓笑问:“殿下找遍了皇宫,没找到地形图上的地方?”

    这正是他最焦虑、最头疼的事,燕南铮凝眸道:“我猜想,应该是地下宫室。不过我找遍了皇宫各处宫殿,找到的三处地下宫室,都不是地形图上的地方。”

    她俏皮地眨眸,“地形图上的地方,有可能不是皇宫,或许是行宫。”

    他黑眸一亮,激动地拍案,“我怎么没想到?对,一定是东郊行宫!”

    青竹笑道:“殿下是钻牛角尖了,一时想不到。大人是旁观者清。”

    兰卿晓笑了笑,“正是如此。”

    燕南铮站起身,“我立即去东郊行宫。”

    她提出一起去,他便由着她了。

    经过百年的扩建,东郊行宫颇具规模,宫殿连绵,雕梁画栋,巍峨气派。

    若要翻找一遍,并不容易。

    燕南铮带了数百人过来,下令凡是找到地下宫室,立即来报。

    兰卿晓看着丝绢地形图,想着刘氏会把老燕王妃藏在哪个方位呢?

    等了两个时辰,天黑了,十几个分队回来禀报,并没有找到地下宫室的入口。

    “殿下,属下看了不少地方,的确没有地下宫室的入口。”鬼见愁如实道。

    “再去找。”燕南铮决定,把行宫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地下宫室。

    “刘氏常来行宫吗?”兰卿晓忽然问道。

    “很少来。”

    “她是夏日来还是……”

    “一般是夏日来。”

    “她一般住在哪个宫殿?”

    “卿卿,你想到什么?”燕南铮扶住她的双肩,激动地问。

    “倘若你母妃真在这儿,那么我们先去刘氏住过的寝殿看看。”

    她突发奇想,或许刘氏会把燕王的母妃藏在她住的寝殿下面的宫室。只是,她没有告诉他。

    刘氏每次来行宫,都是住在寿安殿。寿安殿位于中轴线偏西北,他们抵达寿安殿,正巧几个下属从里面出来,燕南铮问道:“可有发现什么?”

    他们回禀说没有,兰卿晓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由于有宫人时常打扫,殿内的摆设、物件一应俱全,齐整洁净,珠光宝气。

    他冷锐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她也是每一处旮旯都不放过。

    仔细地看了一圈,他们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燕南铮检查了每处地方,敲敲打打,没找到机关。他剑眉紧蹙,失望越来越浓。

    她暗暗地想,为什么刘氏每次来都是夏日?

    “你饿了吧,不如你先去歇着,吃点东西。我已经吩咐膳房准备膳食。”他体贴道。

    “我不累。”兰卿晓又问,“刘氏每次来行宫,当真都是夏日?”

    “我想想……的确都是夏日。”事关他的亲娘,他已经无法做到以前那般冷静,因此脑子好似打结了,不如她的脑子转得快,“有什么古怪吗?”

    “去冰窖看看。”

    燕南铮立即明白她的意思,问了宫人,来到冰窖。

    冰窖在东北角,鬼见愁带人率先进去,燕南铮和兰卿晓跟在后面。

    冰窖不大,大大小小的冰块、冰石到处都是,晶莹剔透,寒气刺骨。

    燕南铮解了外袍给她披上,她裹紧衣袍,冻得全身发紧,心都揪起来了。

    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冰窖的尽头,除了寒雾袅袅,没有可疑的地方。

    燕南铮以剑柄敲敲这、敲敲那,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角落。

    众人尽力寻找,不敢懈怠。

第1卷:正文 第295章:姐妹反目

    忽然,燕南铮看见一块光滑的冰石中央有一处略凹,不仔细看就直接忽略了。

    兰卿晓直接伸手按了一下,寂静里轰隆一声,冰墙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里间。

    他们惊异地望进去,冰墙打开来,里面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鬼见愁率先进去,道:“殿下,是一条下行的阶梯。”

    燕南铮吩咐他们往前走,尔后拉着她进去。

    她取出丝绢地形图,准备对照着看。

    下行了一阵,前方是一条笔直的窄小通道,仅容一人通过。

    他们一直往前走,感觉走了很长很长,还没走到尽头。

    “殿下,照这距离来看,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在行宫的边缘了。”鬼见愁在前头道。

    “我们竟然走了这么远?”兰卿晓惊诧,“这条通道会通向行宫外面?”

    “继续往前走。”燕南铮道。

    又走了一阵,他觉得里面的空气越来越潮湿,前方依然是遥遥没有尽头。

    他忽然止步,“好像有水声。”

    其他人也听见了,兰卿晓凝神细听,“好像在这边。”

    燕南铮在右手边的石墙寻找机关,石墙平整,瞧不出有缝隙。

    鬼见愁运气拍在石墙,石墙震了震,石灰纷纷洒落。

    燕南铮与他对视一眼,一起运气试图推开厚重的石墙。

    轰隆隆……

    终于,石墙缓缓向上移动,兰卿晓惊喜道:“里面的确有水声,而且有光。”

    众人立即进去,燃烧的火把照亮了黑暗的石室。她环顾四周,“殿下,这里的石室跟地形图这里有点像。”

    燕南铮看了一眼,指向左前方,“往这边走。”

    此后,他们按照地形图的方指示走,弯弯绕绕,终于看见一间宽敞的石室。

    水声哗哗,不知是哪里的流水,空气潮湿,阴冷的寒气钻入肌肤,令人浑身不适。

    “殿下,这间石室是最后的了。”兰卿晓欣喜道,燕王的母妃极有可能在这儿。

    “母妃……母妃……”燕南铮喊道,眼里翻滚着热切的期盼。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鬼见愁等人也大声喊道。

    兰卿晓往里面走,忽然叫道:“殿下,快过来!”

    燕南铮奔过去,看见角落里的一张硬木板床上躺着一位骨瘦如柴的妇人。那位妇人安静地躺在那儿,身上盖着发黑的被子,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生机。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沉重得好似有千斤重。

    兰卿晓也过去,看见那妇人的脸瘦削得可怕,细纹横陈,皮肉松弛,面色暗黄,憔悴如老妪。

    虽然面目全非,不过依稀有年轻时的影子。

    “母妃……”

    燕南铮低哑地喊道,探那妇人的鼻息,颤抖着给她把脉。

    兰卿晓紧张地问:“如何?”

    他立即抱起那妇人,脸庞紧绷如弦,“母妃昏迷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事不宜迟,众人飞奔离开。

    ……

    老燕王妃被囚禁在行宫的地下宫室近二十年,虽然有人每日送去吃食,但长年累月地待在那阴暗潮湿的地方,终年不见日光,加上心情抑郁,身子虚弱,骨瘦如柴。

    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陷入昏迷,再迟一步,只怕她会在睡梦里离开人世。

    鬼煞医术精湛,又是施针又是灌药,花了一日一夜的功夫,她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燕南铮一直处于紧张、焦虑的状态,不是在房里走来走去,就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老燕王妃,不到半个时辰就要问鬼煞怎么样了。

    兰卿晓一直陪着他,明白他患得患失的心情,劝道:“殿下,鬼煞医术高明,王妃娘娘一定会苏醒的。”

    他点点头,她拍拍他的肩头,柔声道:“王妃娘娘被刘氏囚禁近二十年,我们都可以找到她,相信她一定会挨过去。不过你要保重身子,今后才能更好地照顾她。”

    他握住她的小手,温柔道:“你也好久没进膳了,我们先去吃点吧。”

    吃了膳食,燕南铮低沉道:“你出宫一两日了,先回宫吧。如今宫里不稳,你帮我稳定大局,陛下那边你也多照看着。有什么事,立即让青竹通知我。”

    兰卿晓答应了,宫里的确需要她坐镇,毕竟刘氏掌控皇宫十几年,势力深广,效忠刘氏的余党潜藏在暗处,说不定会爆出什么事来。若她不在宫里,说不定那些人会趁机生事。

    所幸这两日宫里风平浪静,没什么事。

    青竹说陛下一直闷在寝殿醉生梦死,叶昭仪日夜陪着他。

    玉庄妃派人来传话,说今夜她备了晚膳请兰卿晓过去聚一聚。

    还有一个多时辰,兰卿晓觉得有点倦怠,便睡了一个时辰,尔后去毓秀殿。

    拂衣做了不少膳食,都是她们喜欢吃的。

    玉肌雪怀孕五个月,小腹隆起,人却清瘦得很,想必是忧思所累。

    “娘娘,你怎么还这么瘦?是不是总是胡思乱想?”兰卿晓含笑问道,搀扶着她坐下。

    “近来发生了太多事,忍不住去想。”玉肌雪轻轻叹息,“我想去看看陛下,不过想着叶昭仪陪着陛下,我就没去了,我这身子也不方便。陛下还好吗?”

    “陛下还是那样,要他自己想通了才能振作起来。”

    “卿卿,你跟我说一句实话,陛下当真不是先帝的子嗣?”玉肌雪看看大殿,只有菡萏和芙蓉,便没有避忌地问,“倘若陛下真的不是皇嗣,那燕王和满朝文武会不会逼他退位?宗室会让他窃国吗?”

    “虽然郭总管拿出证据,不过不足以证明陛下不是先帝的子嗣。燕王会查清楚,会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兰卿晓知道她的心蠢蠢欲动,安抚道,“娘娘,你安心养胎,静观其变便是。”

    玉肌雪的美眸闪过一抹奇光,瞬间掩了,招呼她进膳。

    兰卿晓的确饿了,不客气地吃起来。

    这时,一个面生的宫女进来,站在一旁,兰卿晓得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心生疑惑。

    这个宫女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玉肌雪盛了一碗人参乌鸡汤放在她面前,别有意味地问:“卿卿,你与燕王交情不俗,觉得燕王为人如何?”

    兰卿晓心神一窒,轻缓道:“燕王殿下性情冰冷,但行事沉稳,视律法大如天,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我不是问你这些。”玉肌雪轻笑,“身为女子,你时常跟着他办事,觉得他对待女子如何?”

    “他对待女子一直冷淡,不近女色吧。”兰卿晓一边喝乌鸡汤一边道,暗暗思忖,为什么她忽然提起这些?

    “那他待你如何?”

    “娘娘为什么问起燕王?”兰卿晓笑问,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玉肌雪凝视她,精致的眉目含着轻柔的微笑,只是这微笑渐渐冷了,凝固成霜花。玉肌雪的面目再无方才的姐妹情深,冷冷道:“我听说燕王时常出入浮碧阁,待你与众不同。”

    兰卿晓心神大震,雪儿知道了?

    玉肌雪猛地站起来,陡然厉声怒喝:“卿卿,枉我这般相信你,你竟然欺瞒我!”

    兰卿晓看着她燃烧着怒焰的小脸,慢慢站起身,“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里明了,雪儿真的知道了她与燕王之间的事。

    菡萏、芙蓉不知道娘娘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想劝一劝,却不知如何开口。

    “到现在你还想骗我!”玉肌雪呵斥菡萏、芙蓉,“出去!”

    “是。”菡萏和芙蓉立即退出大殿,却担心娘娘的身子。

    娘娘怀着皇嗣,动怒的话会动了胎气,怎么办?

    兰卿晓冷静道:“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玉肌雪的面上布满了怨恨的戾气,“你明明知道我对燕王如何,却背着我勾引燕王,与燕王暗度陈仓,你对得起我吗?”

    “娘娘,燕王并不属于你。你也知道,燕王对你并无半分……”

    “住口!”玉肌雪厉声呵斥,“你不知廉耻!!你竟然还不承认勾引燕王……”

    “我从未勾引燕王,信不信由你!”兰卿晓知道怎么解释,她也不会相信,“再者,燕王喜欢哪个女子,你都无权过问,你也没有资格骂我!因为你是天子妃嫔!”

    “好好好……”玉肌雪尖厉地笑起来,千般悲愤,万般痛心,“我一次次地帮你、救你,什么心里话都对你说,而你就是这样对我的!难怪你会劝我一心一意侍奉陛下,还劝我不要把我腹中孩儿打掉,原来你存的是这心思!我万万没想到,伤我、害我、骗我最深的人竟然是我最信任的姐妹!”

    “虽然我与燕王两情相悦,但我对你没有半分欺瞒,更没有算计你。即使我告诉你燕王与我的事,你又能如何?你能阻止燕王吗?他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你是要对我下手吗?”兰卿晓据理力争,“一旦你对我下手,你觉得燕王会放过你吗?”

    “哈哈哈……”玉肌雪凄厉地笑,身子微晃,满面悲怆,满心悲凉,“我怎么这么傻……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她钟情于燕王多年,燕王非但对她没有半分怜惜,反而对她的好姐妹情有独钟。

    这教她如何甘心?让她情何以堪?

第1卷:正文 第296章:中毒了

    见雪儿这般悲痛伤心,兰卿晓心里也很难过,解释道:“娘娘,感情之事无法勉强。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没问,而且之前我身份卑微,对燕王没有妄念。还有,我与他分分合合,将来之事也无法预料,你教我如何说?”

    玉肌雪的美眸蓄满了怨恨的泪水,凄楚而仇恨浓烈,“你说再多我也不相信……就当我看错了人……”

    “好,就当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你。你要我怎么做,才会原谅我?”兰卿晓眉骨酸涩,泪落如雨。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要你死!”玉肌雪咬牙切齿道,眉目间杀气腾跃。

    “你我之间,非要不死不休吗?”兰卿晓没想到她们会走到这一步,会反目成仇。

    “是!”玉肌雪眸光绝烈,“方才你喝的人参乌鸡汤有剧毒,再过片刻,你就会毒发身亡。”

    “若我死了,你能原谅我,也算死得值得。”兰卿晓满心伤痛。

    爹娘、弟弟的大仇已经报了,兰家的灭门惨案得到圆满解决,她没有遗憾了。只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最舍不得的是燕王,她想嫁给他,想得到他的宠爱一生一世……

    人的一生原本就有许多不圆满,她没有福气嫁给燕王。

    忽然,那个面熟的宫女快步过来,悄然扣住玉肌雪,一把匕首横在她的雪颈。玉肌雪骇然变色,疾言厉色地呵斥:“你做什么?”

    “你是什么人?速速放开娘娘!”兰卿晓大惊失色,竭力冷静下来,莫非这宫女是刘氏的余党?

    “贱人,你忘了我吗?”这宫女便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凌疏影。

    “是你,凌疏影!”兰卿晓认得凌疏影的声音,永远不会忘,“你竟然没死!”

    “太后娘娘保住我一命,为的就是今日!”凌疏影用另一只手撕下人皮面具,面上布满了凛冽的杀气,“你害得我只能戴着人皮面具,似老鼠般活在阴暗的地方,我要杀了你!你与燕王害死太后娘娘,我要为太后娘娘报仇!”

    “原来是你!”玉肌雪恍然大悟,前两日来告诉她卿卿与燕王有私情的便是这个宫女,原来这宫女是凌疏影!

    那么,凌疏影这么做,是为了让她们姐妹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凌疏影的脸庞漾着阴邪的冷笑,“我在宁寿宫蛰伏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虽然你已经身中剧毒,不过我更想亲眼看你用惊鸿剑刺穿自己。贱人,速速刺死自己,否则我先让玉肌雪去见阎罗王,一尸两命!”

    说罢,她手里的匕首在玉肌雪的雪颈划出一道血口。

    玉肌雪觉得颈间一痛,寒意森凉,“你放了本宫,本宫会让她自尽。”

    凌疏影阴鸷地挑眉,“你觉得我会信你吗?”她朝兰卿晓厉声吼道,“还不刺死自己?”

    兰卿晓缓缓抽出惊鸿剑,安抚道:“你不要伤害娘娘。”

    “快点!”凌疏影满目戾气,眼里喷出狂怒的烈焰,“刺啊!”

    “你保证不伤害娘娘?”兰卿晓把惊鸿剑的剑尖对准自己,菡萏、芙蓉都在殿外,青竹不知道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宫人听见殿内的动静?难道凌疏影支开了所有宫人?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凌疏影已经疯了,面上布满了疯狂可怖的戾气,“再不刺,我就割断她的咽喉!”

    兰卿晓想着刀口救人的可能性,可惜她没有内功,不然就可以隔空打伤凌疏影。

    她缓缓地把剑尖刺进自己的身子,玉肌雪悲伤地看着她,不断地摇头,泪雨纷飞,“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要你的恩情……不要……”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青竹飞奔进来,利落帅气地扬手,一枚暗器凌厉地袭向凌疏影的后脑。

    兰卿晓没有再推进惊鸿剑,给青竹使了个颜色。

    暗器刺入凌疏影的后脑,她全身一僵,双目瞪得大大的。

    与此同时,青竹拉开玉肌雪,一掌拍向凌疏影,一气呵成。

    凌疏影撞向墙壁,重重地摔在地上,喷出鲜血,下一瞬,她头一歪,气绝身亡。

    兰卿晓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关切地问:“娘娘,你没事吧。”

    玉肌雪愣愣的,剧烈地喘着,还没从方才的惊悸里缓过神来。

    青竹担忧地问:“大人,你没事吧。”

    之前,她听见殿内传出吵闹声,知道生了变故,立即传信给殿下。没想到刚回来,就发现殿内有古怪。

    兰卿晓摇头,却忽然溢出一口暗红的血,脏腑剧烈地痛,难以支撑。

    “大人!”

    青竹连忙扶住她,惊得面色大变,“你中毒了?”

    玉肌雪幽冷道:“是我下毒的。”她忽然声嘶力竭地喊,“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娘娘,我不想欺瞒你……也不想伤害你……我的确喜欢燕王……我承认我控制不了自己……是我对不起你……”兰卿晓气息微弱,有气无力地说着。

    “我宁愿你不要救我……”玉肌雪嘶哑道,痛彻心扉,泪流满面。

    青竹扶着兰卿晓出去,希望殿下能快点进宫,不然大人就性命不保了。

    玉肌雪痛哭流涕,忽然觉得腹部剧烈地痛起来,菡萏、芙蓉进来,看见她痛得弯腰,大吃一惊,“娘娘,你怎么了?”

    青竹搀扶着兰卿晓离开毓秀殿,可是兰卿晓痛得厉害,实在走不动了,摔在地上。

    “大人,你撑着点儿。”青竹一脸的担忧,看见一个宫女,叫那宫女来帮忙。

    “我没事……”兰卿晓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只想见燕王最后一面。

    老天爷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终于回到浮碧阁,不多时,燕南铮、鬼煞赶到,立即救治她。

    鬼煞给她施针放毒,燕南铮问青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才知道,原来是玉肌雪和凌疏影害卿卿的

    “殿下放心,卿大人所中的剧毒不难解。属下已经给她服了解毒丹,现在去煎药为她清除余毒。”鬼煞道。

    “速去。”燕南铮稍稍松了一口气。

    “殿下,属下没有保护好大人,属下有罪,任凭殿下惩处。”青竹下跪认罪。

    “其实也不能怪青竹,庄妃娘娘与大人是好姐妹,谁想得到庄妃娘娘会给大人下毒?”翎儿道。

    “无论如何是属下失职,属下有罪。”青竹铿锵道。

    “待卿卿康复了,你去领罚,三十大板。”燕南铮冷冷道。

    “是。”青竹道。

    鬼煞煎好解毒的汤药,给兰卿晓灌下去,她终于苏醒,呕出几口毒血。

    燕南铮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抱着她沉声道:“觉得哪里不适?”

    她轻轻摇头,“你怎么进宫了?你母妃如何了?”

    “母妃醒了,没有大碍,鬼煞说仔细调养,会慢慢康复的。”

    “那就好。”

    “你先躺下歇着。”

    他扶着她躺下来,她握住他温暖的大手,“你会如何处置庄妃娘娘?”

    燕南铮明白她的心思,蹙眉道:“你要我放过她?”

    她语声轻弱,“她喜欢你才会这样……我的确欺瞒她……她怨我、恨我是人之常情……殿下,是我对不起她在先……饶她一次好不好?”

    他摸摸她的小手,“我尊重你的意思。不过,方才毓秀殿的宫女来报,庄妃动了胎气,孩子没保住。”

    “都五个月了也保不住?”

    兰卿晓震惊,必定是雪儿惊闻她与燕王的事,惊怒、悲痛交加才会伤了胎儿,最终连孩子都保不住。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燕南铮轻柔地抚慰,“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世间总会有很多意外,人世无常,她保不住孩子,是她太过执迷不悟。”

    她苍白的小脸泪水涟涟,“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有错,我不许你自责愧疚,不许你软弱悲伤!”他语声沉厉,拭去她面上的泪水,抚平她蹙得似小山的眉心。

    “殿下,我真的不想与她反目成仇……”兰卿晓失声痛哭。

    燕南铮把她搂在怀里,软声安慰。

    哭了良久,她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他前往毓秀殿,问菡萏:“去禀报陛下了吗?”

    菡萏回道:“还没有,娘娘不让奴婢去。”

    他吩咐道:“稍后本王走了,去禀报陛下。”

    玉肌雪躺在床榻,听见大殿燕王的声音,心头一喜。然而,仅仅是一瞬,她就失望地想到,他必定是为了卿卿来的。

    燕南铮走进寝殿,看见她躺在床榻,走到中间就不往前走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太医刚刚离去不就,之前她小产,失去了五个月大的孩儿。在她的内心深处,失去这个孩儿,她并没有觉得多么的痛,反而是好姐妹欺瞒她,她才痛彻心扉。

    她想坐起身,好好看看喜欢了几年的男子,好好跟他谈谈,可是又想到,此时她未施粉黛,憔悴不堪,又失去了陛下的孩子,让他看见,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心里百转千回,她最终决定坐起身,却怎么努力也起不来,四肢绵软无力。

    “殿下,你终于来看我了吗?”玉肌雪语声低哑,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知道本王为谁而来。”燕南铮冰冷道,“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有第二次。”

    PS:明天发大结局了,小伙伴们是不是很开森呢?

第1卷:正文 第297章:登基,册后(大结局)

    玉肌雪身子虚弱,小腹一阵阵的发疼,但根本及不上心痛。

    心碎了,痛入骨髓。

    原来,殿下当真喜欢卿卿,为什么……

    明明她与殿下相识在先,明明她的出身、才貌比卿卿好,为什么卿卿可以得到他的青睐?

    “殿下当真喜欢卿卿?”她不甘心,虽然她没有资格质问他。

    “是。”燕南铮淡漠道。

    “为什么?”玉肌雪晶莹的泪珠轰然倾落,哑声道,“本宫自问不比她差,殿下为什么不喜欢……”

    “感情之事从来没有为什么,喜欢便是喜欢。”他冷若冰霜道,“若非卿卿求本王,本王不会饶过你。”

    “呵呵……”她自嘲地笑起来,“没想到本宫保住一条命还要靠她,这是不是很讽刺?”

    最悲哀的莫过于此,她喜欢的男子因为她的好姐妹的求情而饶她一命。

    泪水长流,心痛如刀割,她语声黯哑,问道:“倘若我没有进宫,殿下会不会……对我有半分怜惜?”

    燕南铮薄唇轻启,冰寒道:“不会。”

    玉肌雪预料到这样的答案,心如刀割,可是不亲耳听他说,她就是不甘心。

    他接着道:“卿卿珍惜、看重你这个姐妹,你却要毒死她。若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你好自为之。”

    她望着他绝然离去,泪流满面,痛得无法呼吸……

    她明白,她与燕王之间的事,与卿卿无关。

    即使没有卿卿,燕王也不会对她有半分怜惜之情。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不甘心又能如何?她还能再杀卿卿一次吗?再也下不了手……

    ……

    夏风暖热,艳阳高照,刺人的日光在长空流转。

    燕南铮踏入天子寝殿,叶落音迎上去,轻轻一礼,“燕王殿下,陛下在寝殿等您。”

    他点点头,朝里面走去。

    寝殿里依然萦绕着淡淡的酒气,不过比前几日亮堂许多,所有摆件都放回原位,摆得整整齐齐。慕容文暄站在窗前,负手而立,身姿颀长清逸,背影孤独而冷。

    听闻脚步声,他转过身来,“九皇叔,你来了。”

    “陛下有事吩咐臣?”

    燕南铮不动声色地问,这些日子他摄政,没有朝议,也没有逼迫陛下退位,也没有给满朝文武一个确定的答复,好似有意将陛下的身世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慕容文暄坐于案前,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对面,“朕想和九皇叔说说心里话。”

    燕南铮坐在他对面,端起茶杯饮下。

    “九皇叔不担心朕在茶水里下毒吗?”慕容文暄诧异地问。

    “臣相信陛下心存仁善。”

    慕容文暄苦笑,拉杂的胡子已经刮掉,前几日的颓废与憔悴一扫而空,恢复了以往的俊秀与翩然风采。只是,他眉宇间的忧愁那般分明。

    他自嘲道:“其实,朕不知道应不应该喊你为九皇叔。”

    “臣永远是陛下的九皇叔。”燕南铮淡淡道,“陛下无需多虑,有臣在,满朝文武掀不起风浪。”

    “是啊,九皇叔文武双全,智谋无双,要手段有手段,要计谋有计谋,满朝文武无一不服。”

    “妄自菲薄不是王者所为。”

    “其实朕已经很努力地学习治国之道,以九皇叔为榜样,处处学你,记住你教导的每一句话。然而,朕觉得很辛苦,好像有一副枷锁卡在朕的脖子,当政务繁重,或是不知如何处决政务的时候,朕就透不过气来。”慕容文暄苦涩道,“或许朕真的不是当天子的料,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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