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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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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婠婠抬起头来,看着那几乎要强灌进自己嘴里的汤,忙忙的伸手拦下。
  她可不想强灌下这么一大碗冰冰凉的银耳莲子汤。况且这样灌下去了,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被肉烫到。
  这几位可不是什么正经厨子,这都是锦衣捕快。只是因为他们做饭的手艺好,平素又喜欢烧菜煮饭,所以在过去的三年里都是这几位负责大家的饭食。
  如今请了专门的厨子,这几位是为了婠婠特意下厨来的。
  锦衣捕快也分好几种。这几位就是最擅长探消息、说八卦的那种。只要此刻她默认自己是被肉烫到,或是不给个别的合理解释,只怕不消半个时辰,满四门就都知道她为一口肉把自己烫到的事。四门皆知,不等两个时辰,整个北都也就都知道了。
  说不得还能通过那为人知的和不为人知的渠道传到南面、传遍整个大宋。
  形象这东西虽然不能太重视,可也不好太不重视。
  婠婠摆了摆手,拒绝了那碗银耳莲子汤。张口之前,她飞速的转动着思维。说是为了男人而食不知味、暗自懊悔的话,那还不如说她是被肉烫到了。
  到底要说些什么来圆过去?
  婠婠飞速了有了主意。她扯出一抹笑容来,努力的做出一副诚恳的神情道:“太好吃了。”
  这回答令众人齐齐的一呆。空气安静了那么一瞬。
  一瞬之后,炖肉的那位神情无比激动起来,如伯牙遇子期,似千里马逢伯乐。他好生的调整了情绪,向婠婠抱拳道:“大人,您懂行。”
  他深吸了两口气,无不亢奋的说道:“这羊,属下是特意选了肥瘦恰恰好的乳羊。剖杀后以碎心掌拍足了九九八十掌,这每一块肉皆都受过碎心掌的掌力,肉质自然不同一般。”
  说话间他指了指其他几位锦衣捕快,毫不停歇的继续道:“这几个舌头穿盔的,偏说没什么不一样。”
  一口气说罢这些话,这位锦衣捕快便是一脸的扬眉吐气,“若说吃,还是咱们大人懂行。”
  婠婠。。。。。。
  她的形象,难道就沦落到只对吃懂行了?
  不对,她对吃也不懂行。她根本就没有吃出来这羊肉有什么不同。
  婠婠想到此处,脑洞忽然的一开。肉用碎心掌击打过,掌意碎心,说不得那掌意也融入了肉中。会不会她吃不出满足感是于此有关。婠婠赶忙的又喝了一口莲子汤。
  这回确定了,当真的跟那肉没关系,她确是有些食不知欢了。
  几位锦衣捕快皆都在忙碌着,见婠婠并不是被烫到,又都各自的忙去了,只偶然的往这边投过道目光来。婠婠这一连串的举动,只有夜远朝全程的看在眼中。
  夜远朝并不会什么读心术,婠婠的这些举动在他眼里也就有了另外的一番的解读。——还说不是被烫到,怎么大伙儿一转身,她就赶忙的喝冰汤?
  炖肉的那位心情大好,哼着首荒腔走板的小曲又往婠婠面前的海碗里添了大大的两块肉,直堆出了一种摇摇欲坠的势头。
  “大人,喜欢您就多用些。”
  婠婠的额角一紧,她此刻当真是没什么胃口啊,怎么也吃不了这许多。
  婠婠看了看身后的夜远朝,如看到了帮手般,赶忙的拿了双干净筷子,挑着最大的一块肉戳起来。正欲递向夜远朝时,又一海碗堆得冒尖儿的羊肉“砰”一声的墩在桌上。
  那炖肉捕快满脸笑意飞扬的向着夜远朝道:“夜大人,您也用些。”
  婠婠。。。。。。
  夜远朝微一颌首,果然的坐下来。他拿起一双筷子戳在肉上,然后翻转过来一动不动。
  婠婠纳闷道:“你干嘛呢?”
  夜远朝道:“跟你一样,等肉凉。”
  婠婠捏了捏拳头,道:“我怎么忽然想打架。”
  夜远朝将肉一放,道:“奉陪。”
  婠婠说这么句话只是要表达心情,他如此一答,这架不打倒显得她怂。于是她即刻将肉一放,两人起身来离了厨院。
  一迈出院门来,多余的话半句没有,一个出招直击对方的弱处,一个抬腿先遏住对方最得意的招式。
  这两个人打架是四门里常年能见的风景,行招走势间格外的有酣畅淋漓之感。懂行的看了受益无穷,不懂行的也能看出个欣赏悦目、痛快畅意。于是不消片刻,四周围便都是围观的人。
  已近饭时,往这边的来的人越来越多,围观的自然也就越来越多。等澹台灵走过来时,场面已然十分的可观。她不由的叹了叹,四门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模样。和睦是和睦了,但就是哪里透着股不对味儿。
  整个四门,从南到北,由西向东,纵观横看怎么瞧怎么都有些像从前的天门习武场。
  澹台灵正摇着头,忽然一根麻糖自斜下方直直的送了上来,澹台灵不自觉的捏了过来送进嘴里,直到吃了半根才反应过来。
  她这吃着麻糖看打架的行径——是被传染了吗?
  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麻糖应该是新做的,酥松香脆,半分的不黏牙。澹台灵吃完这一根麻糖后,拍落了手上的碎屑,正欲抬脚前行,一旁边便又递过来一根。
  她顺着那递麻糖的手看去,只见顾长生和余榭正一同的蹲在墙根处,齐齐的抬着两张脸往战局中观瞧着。正递来麻糖的是顾长生。
  顾长生的东西——那能吃?
  澹台灵着意的看了看余榭,这两人并肩蹲着,余榭手里的却不是麻糖而是一包瓜子。
  澹台灵接过麻糖来,十分疑心这糖里加了什么料,顾长生这是不是拿她试药。
  正在多疑间,薛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等风气你怎么也不矫一矫。”
  澹台灵头也不转道:“大人都没说矫,你着什么急?”
  薛呈道:“先前玄门可没有这等风气。”
  这回澹台灵转过了头来,很是恳切的承认道:“先前天门有。”
  薛呈点头,一脸的你明白就好,“这风气是从天门里传出来的,自然该由澹台大人负责肃清正风。”
  澹台灵笑了笑,道:“可是先前天门不归我管。”
  “你这还是让我去找大人?”薛呈嘬了嘬牙花子道:“算了,既都不管,我出什么头。”
  澹台灵回赠了一脸的你明白就好,道:“出头也没用。”
  她将手中那根麻糖递给了薛呈,又道:“说起肃清,你要多注意些。如今天地玄黄四门,唯玄门出了细作最为严重。”
  薛呈点点头道:“我会注意。”
  说着话,他将那麻糖递到嘴边,两三口便完成了咀嚼下咽。

  ☆、第三百六十四章 动怒易伤肝

  婠婠同夜远朝打了这么一场架,消耗了一番力气,倒也多少的有了那么点胃口。
  羊肉早已经不烫口,配着新烙的面饼、几样水灵灵的应时蔬菜。一大群人聚在一处,吃的热热闹闹。
  婠婠吃的不多,如此的反常令对面坐着的顾长生十分诧异,“最近阿婠姐的食欲好像一直都不好。”
  婠婠自然而然的掩饰道:“身边埋着雷呢,如何能有胃口。”
  澹台灵闻言问道:“大人所忧何事?”
  婠婠道:“先吃饭,吃完了咱们去正厅慢慢说。”
  她这话音一落,几人便同时的加快了进餐的速度。待这一餐饭用罢,五个人起身往正厅处行去时,顾长生有意的拉了拉婠婠的衣角,并将步子放的缓慢。
  婠婠会意的缓了步伐,两人渐渐落在了后面。顾长生见另外三人走的远了,方才压低的声音对婠婠道:“阿婠姐这般没胃口约有多少时日?”
  婠婠纳闷道:“我这一路都没什么胃口,你不是都看见了。”
  顾长生道:“啃干粮的话谁也没胃口。”说着话他向婠婠伸出了手,指头还齐齐的摇了摇。
  倘若他做这动作时手心是向上的,婠婠定会认为他这是想讨要件什么东西,但他此刻的手心是向下的,这动作就有些叫人猜不透了。
  顾长生见婠婠久久的没反应,啧声急道:“手腕。”
  婠婠不解的将手腕抬起,顾长生立刻搭脉上去。
  婠婠一愣,“长生,你转性了,什么时候有了这医者父母心?”
  顾长生向婠婠摆了摆手,示意她噤声。他难得搭脉搭的如此神情谨慎,眉头亦是愈蹙愈紧。
  婠婠见他这神情,心中不由猛地一沉——她该不会有孕了罢?
  听说有种特殊的情况,孕妇在第一个月里还是会有信事的。她如今这般没胃口,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难道不是因为心情而是因为有孕?
  婠婠觉得自己有些石化,而后自心底缓缓的滋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她腹中许是有了个小生命,因着她与恒之才诞生出来的新生命。现在该还是个小胚芽,不知将来会更像谁多一些。最近既没有休息好也没有吃好,不知会不会对这小胚芽有所影响。
  婠婠不自觉的抬起另一只手往小腹处抚去。
  在她的手将要触及小腹处的衣料时,她听到顾长生倒抽着气息满是诧异的道:“居然只是肝火旺。”
  婠婠。。。。。。
  才刚滋生出的母性被这样的打断,婠婠的心情立就换了另外一种的微妙,满斥着尬意。
  顿在小腹处的那只手继续的向上抬起来,那自然轻柔的弧度变作了一个结实而有力度的拳形。
  顾长生放开婠婠的手腕,待要说话时便见到了她抬起的那只拳头,于是他赶忙的后退几步,指着那拳头道:“动怒易伤肝!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他一面向后退着一面的咧嘴道:“我也是好心,故才替阿婠姐多思虑了一番。”
  婠婠笑了两声,松开了拳头,却将两只手交替的互捏着,不住的将指节捏出咯咯的声响,重复了顾长生方才的话,“居然只是肝火旺。”
  她向顾长生靠近了几步,问道:“为什么要用‘居然’和‘只是’?”
  顾长生干笑几声,道:“口误。一时不小心的口误——我相信阿婠姐绝对清白。”
  说着话,顾长生不住的自身上掏出些零食袋子来往婠婠的手里塞着,“阿婠姐,咱们快些过去罢,莫要误了正经事才好。”
  婠婠的额角狠狠一抽,送了顾长生一对白眼后转身便往正厅行去。至于那些零食,婠婠不怎么想吃却也是习惯性的收下了。
  手中顿空的顾长生独立了半晌,颇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力来。
  看他们大人这理直气壮的神情,只怕当真的是清清白白。
  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与定北侯两个孤男寡女的同处着,关系又是那样的一种。居然还能清清白白!
  便是定北侯不图谋些什么,难道他们这位大人也没行动?须知道,他家这位大人的内力武功是远在定北侯之上的。
  一时间,顾长生对于婠婠的认知重新的改变了定位。
  对于顾长生的心理活动,婠婠一概的不知。她之所以在顾长生那番话后依旧的理直气壮,皆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对于清白的认知不同。
  顾长生指的清白跟她认知的清白压根儿就不是同一种。不过即便是婠婠理解对了,她也依旧会理直气壮。
  跟凤卿城发生点什么,那怎么能叫不清白呢。
  婠婠唤了这几个人往正厅来,要商议的无非就是遁四门的事情。从展笑风的事情开始,到三年前的宫变,再到眼前的叛乱,一点一点的寻着蛛丝马迹。
  自然,干这差事的主力是澹台灵、夜远朝和薛呈。顾长生只偶尔的说上几句话,其余的时间都在为婠婠倒茶递水。
  婠婠则是索然无味的啃着麻糖,竖着双耳朵细听他们的话。
  这样本着怀疑的态度去梳理下来,果真的出现了许多的可疑之处。一点点的梳理至眼前后,屋子里安静了许久的一段时间。
  本来认定的事情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想过的可能,且那可能极似真相。无论对谁这都是一种撼动——除了婠婠。
  婠婠啃完了袋子里的最后一根麻糖,拍了拍手上的芝麻屑,道:“遁四门要搅的江山动乱,不会只靠着一两个人。咱们怕是得麻烦一番。”
  澹台灵道:“此事越快查清楚越好,偏又不是一两日就能查清。离开汴京时我将所有的卷宗都烧毁了,此时查起来只怕难上加难。”
  澹台灵顿了顿,正欲继续说话时,薛呈忽然立起了身来。一瞬间里,四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他身上。
  薛呈的面色紫红的一片,他似是浑身的不适模样,咬牙瞪向顾长生。
  顾长生一毛,道:“你看我做什么?”
  他又仔细的看了薛呈一眼,而后像是忽然的想起的什么,闷下头从自己身上翻出了几串的大小瓶罐。检视一番后,顾长生满脸的恍然举起其中的一只小瓶,道:“原来是这个没盖好,漏出了些。”
  说罢了他又纳闷起来,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视线便落在了桌上的麻糖袋上,“先前这药是挨着麻糖放的。”
  顾长生将视线从麻糖袋子上又移回到薛呈身上,越发的纳闷起来,“你也没吃糖啊。”
  薛呈甚是忍无可忍的向顾长生喝道:“解药!”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复杂

  顾长生笑嘻嘻的道:“做着玩的小玩意儿。不用解药,多喝些水泡泡澡也就好了。”
  薛呈再次的怒瞪了顾长生一眼,而后向着婠婠一拱手。没等他开口婠婠便道:“快去吧。”
  薛呈没有立即离去,而是郑重的道了一声,“大人,四门的风气该要正上一正。属下失礼,先告退。”
  婠婠看着他出门去,甚是不解的向澹台灵问道:“他中毒跟风气有什么关系?”
  意外的,澹台灵一开口居然说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大人,你看我这脸色可紫不紫?”
  没等婠婠仔细观察,顾长生便抢先道:“不紫,半分都不紫。老薛那毒说不得是从旁处沾的,跟我这麻糖可没关系。一袋子糖,咱们三个都吃了,也不见谁有什么事,倒是那个没吃的中了毒。”
  澹台灵仍是不甚放心的让婠婠确认了自己的脸色无异,这才说道:“他吃了,我给他的。”
  顾长生沉吟一声,很快说道:“那他也真倒霉,一袋子糖偏就他吃的那根沾上了毒粉。”
  一语落下,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十几息的时间过去,夜远朝出声将话题重新的拉回到正题上。
  夜色初临,几个人总算是商议出了个解决方向。吃过了暮食后便各自的散了。
  婠婠回到房间中,洗漱沐浴擦干了头发,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起身来练了会儿刀,搅了碗珍珠粉敷了次面膜,再次的倒在床上依旧的还是难以入睡。
  越是没有事情做,便越是张眼闭眼的都是凤卿城。
  她索性也不睡了,取出了四门令来抱了碟子瓜子窝在宽大的圈椅间准备休闲。
  里面装了几款游戏却没有一款是单机的,存储着大量的电影却没有一部是健康合法的。小说是有着不少,却大部分都是婠婠读过的。这三年里她翻来覆去的又读了许多遍,隐隐觉得自己的文学素养在直线的上升着。
  这块平板被她探索的彻底,此时闲的无聊也就只能继续的探索。
  再次的探索了几遍,虽然依旧的无所获,婠婠却是有了几分倦意,她放下瓜子,抱着平板回到床上窝着,随手的点开了音乐,合上眼睛准备入眠。
  音量调的微小。
  静夜里这细微的音量、舒缓的曲调最是适合催眠。
  曲子一首一首的播放过去,换到了一曲古调。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远水粼粼。见杨柳飞绵滚滚,对桃花醉脸醺醺。透内阁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
  婠婠蹭一下坐了起来,伸手关了那音乐。呆坐了片刻后,她取出了那袋指环来,摸着黑一枚一枚的数着,用指腹触摸着指环上那每一道刻痕。
  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多久,天色竟然见了明。
  婠婠收妥了指环,起身来例行了每天该做的事,正想着寻个地方补眠便迎来了那位周冉周大人。
  这位周大人生的瘦高,一把花白长髯之上满是岁月的沧桑,不显半丝的精神。这位对赵子暄下达的嘱托上心非常,在听罢了婠婠要求后茶也不多喝上一口的便要求开工。
  周大人坐定了位置后,一开口便令婠婠刮目相看起来。
  此刻这位老先生哪里还有方才的沧桑孱弱,他便如一根蓄满了力量的劲竹苍柏,双目炯炯然,正气一身凛。他的言辞间没有那等舌灿莲花之感,却是一言一句皆都掷地有声,极富着吸引力和煽动性。
  四门中除了婠婠并没有几个闲人,此刻在座聆听的都是轮休的人,共也没多少。但渐渐的聚在一旁的人越来越多,便是婠婠都听得不觉困倦。
  如此连续的几日下来,不知那隐藏的细作有无被洗脑,婠婠自己都快要被周大人洗了脑。满心满肺的都是民族大义、百姓安危。
  这本是一件有利无害的好事情,最起码在婠婠看来,四门的风气是越来越往好的地方去发展了。
  没想到,北都里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有了截然不同的一种看法。
  原因就出在了周大人的论调之上。赵子暄毕竟是造了赵子敬的反,从民族大义和百姓安危的角度来说,赵子暄样样都不占理。
  对此赵子暄未曾有意见,倒是一众的文臣武将异议层出起来,且迫着赵子暄解决此事。
  本来简单的一个举措,居然就这么变得复杂起来。
  明明提出论调的是周冉,明明事情出在四门,那一群人却没一个直接对上周冉或是四门,而是都跑去迫赵子暄。
  婠婠再是脑筋不好使也明白,事情的背后怕是有些别的角逐。想想也是,此事固然有着可钻之漏洞,可这满北都的文武群臣也不至于都是那等钻精此道之人。
  毕竟对于北都来说,大局未定又正是内忧外患之时,这种时候实在是不适合钻精此道,自起内哄。
  天门的职用还未能布置运行起来,婠婠所能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她便直接进宫去寻赵子暄商议。
  婠婠进宫时已是午后,没想到这个时辰赵子暄才刚开始用午膳。更加的没想到,他的暮食居然简单到只有一汤一菜和一味主食罢了。
  婠婠脸上的惊讶明显的不能再明显,赵子暄报以一笑,指了指了对面的座位道:“明姐姐快坐,可用了饭?”
  婠婠点头道:“用过了。”
  赵子暄命人端了茶点上来摆在婠婠面前,又道:“我本就不注重这些,能吃饱就好。”
  婠婠道:“那这也太简单了些。”
  赵子暄笑道:“多了也吃不了,与其浪费不如省下银钱来做些旁的。如今税赋是定不能涨的,用钱的地方又多着。”
  婠婠默了默,北地的税赋比南面要低上一成,也是因着这个赵子暄方才得了不少的民心。可本朝的税本也不高,赵子敬登基后又未曾加赋。一成的税听来不多,可要实际的用起来便会觉得多那一成与少那一成有着多大的不同。
  北地到底的不比赵子敬的地盘大,长此以往只怕要越来越难支撑。
  本就腹背受敌,北都内的这些臂膀又不知要出个什么妖蛾子。赵子暄这个反造的,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婠婠看了赵子暄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官家究竟是为个什么?”

  ☆、第三百六十六章 可是因着我?

  赵子暄看了婠婠片刻,挥手让四周的人全部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赵子暄与婠婠两人,赵子暄方才开口说道:“生死有命不由命。”
  婠婠听得一头雾水正摸不到头脑,赵子暄又道:“从前的事情明姐姐忘的干净。”
  婠婠点头肯定道:“一干二净。”
  赵子暄几口吃用罢了汤饭,起身道:“屋子里说话甚是憋闷,咱们到屋顶上去。”
  对于这个邀约,婠婠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赵子暄便就近的自窗口跃出,矫健利落的向上翻去。婠婠怔了一瞬,而后顺手抄起桌上的点心碟和茶具走到窗边来,一纵一跃飞身上了屋顶。
  殿外等候传唤的一众宫娥、内侍愣愣的看着这君臣二人就这么上了屋顶,又愣愣的被自家官家给轰到了几丈外。被太阳晒了好一阵,犹还不能回神。
  方圆几丈里没了闲杂人,自屋顶俯瞰下去,只觉那微炙的风都吹得畅快。
  赵子暄坐在屋顶上甚是享受了一阵初夏的阳光,他捏起了一块点心丢进嘴里道:“我第一次见到明姐姐,明姐姐便带我上了屋顶,还给了我一包云片糕吃。”
  屋顶瓦斜,点心碟子好安放,茶壶茶盏却是不好放。婠婠倒了两盏茶,递给赵子暄一盏,自己一手茶盏一手茶壶的捧着。
  赵子暄微带新奇的看了她片刻,而后喝了口茶道:“我尚在母腹时天灾不断,一出生更是一场大天灾接连着一场北地失利。我阿娘原是个宫女,出身卑微,生我时又逢了个糟糕的时辰。我才降生,她便血崩而亡。
  我生来就是个不详人。
  阿爹想起我来时,我犹算是个皇子。他想不起我时,我便什么都不是。就是去北府军,也是靠着明姐姐说动我那个阿爹。”
  他顿了顿,一口饮尽了茶盏中剩余的茶水,继续说道:“我一直都以为我是生来不详,遭受些冷遇苛待也是常情。阿爹能容我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有一天我在无意中发现,当年北地失利根本就是我那阿爹一手策划,为的是除去凤大将军。
  那些所谓的天灾本不该死那么多人,那是人祸,是我那阿爹趁势造事,彻底拔除辅政元老段老太师一系的连环计策。
  我本不是什么不祥之人,我阿娘也不该遭受那些。
  凤家、段老大人曾倾全力的将他扶上帝位,被他如此统统的铲了个干净。他清洗了朝局,从此任他得心应手的操控制衡,还能留得无数好名声。
  那样许多年过去,等他终于想起了我,却是为了拿我去敲打我那两位兄长。”
  赵子暄放下了茶盏,目光透过重重建筑看着远方的天际,“我不想再被他操控,我的命我想自己说了算。只是反抗了一半,对象忽然换了人。这个人更加不会容我,我若不反便连这北地都待不下去。”
  说到此处他忽又露出抹灿烂的笑意,“北地军权他一直势在必得,被我横夺了来,他如何不怄?”
  婠婠看着他面上这抹笑意,不由问道:“若是我们不出来逼退阻卜烈的叛兵,或是当初四门就被清剿干净,又或者四门尚在赵子敬手中,你当如何?”
  赵子暄面上的笑意分毫未曾更变,回答的亦是干脆,“可是明姐姐出现了。”
  婠婠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若是四门不出现,那等局面下赵子暄还能活下来才是见了鬼。他是不想再过年少时的日子,不想受人操控摆布。可如此一搏,分明是险之又险的九死一生。
  他宁愿一死亦不愿屈从,可屈从了又能如何。就算是曾经暗里交手争夺过那个位置,赵子敬会做的也就是将他召回汴京,好吃好喝的圈着。
  做个闲散王爷也是不错的。
  虽然人各有志,但婠婠还是很想劝他好死不如赖活着。天地六道,唯有人间最是繁华。好不容易做了回人,需得拼命活着才不亏。等做了鬼,再想做人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不知还有无机会。
  可这话她再是想劝也得咽回来,他都已经造了反,这话万不能说,说了也什么没用了。
  这个话题不宜继续,婠婠便转而提起此行的目的。
  这一番谈话意外的令婠婠有了些思路。赵子暄造反是不肯屈从旁人的操控摆布,北都的这些大小官员又是为了什么跟他造赵子敬的反。
  贪图从龙之功又站错了队伍,严重了是会丢掉性命,但够资格为此丢命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不过是遭些冷贬。
  北地到底还是个苦寒之地,到这里的官员没几个吃香的,有的甚至是被贬谪至此。这些人跟着造反,怕是想重演一次陈桥兵变,搏一回名利富贵。
  赵子敬的皇位,来路说正也正,说不正也就不正。逼宫这种事情是有后遗症的,当时朝中势力错杂,局面不稳。实在也是个难得的搏利机会。
  北都的大小官员们为的是名利、是一个一展抱负的机会。
  如今一个两个的来迫赵子暄,怕是与此离不得干系。
  婠婠想了想,问道:“可是四门碍了谁的事?”
  赵子暄面上又是一阵的新奇,“明姐姐竟会想这些?”
  婠婠喝了口茶,淡定的道:“偶尔也会想想。”
  赵子暄道:“四门能留下,满北都都巴不得。他们哪个都不会觉得四门碍事。”
  婠婠想了想,又问道:“可是因着我?”
  赵子暄的神色一顿,婠婠便越发的确定这事跟她有关。
  她即刻说道:“我的身份、举动确是有些牵扯不明白。事情由我而起,我离开便是。四门令、四门我会寻个合适的人交托。”
  此刻的婠婠心情是雀跃的,她觉得老天是当真的厚待她。北都要留四门,四门那些人想要归于赵子暄麾下,眼下北都的重臣们对她满怀着疑心戒备,那她在四门里寻出个合适的人选交托责任,一切就都皆大欢喜。
  她只需要想办法全身而退就好。
  赵子暄闻言后,脸色即刻的严肃起来。此刻他心中满是一片的感动。
  她的神情间尽是一片的干脆,言语中满斥着仗义。四门令、四门对她是何其重要自不必说,她竟说放就放,只为了解他的难关。
  赵子暄舒出一抹笑意,语意中似是带了些承诺的意味,“明姐姐有恩于我、有恩于北都,不会有人想逼明姐姐走。”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岂是那种见一个人爱一个的人

  婠婠一噎。这孩子也太仗义了些,居然宁愿自己为难也要予她个容身之所。但她不需要啊,便是没有凤卿城,这天大地大的她去哪里不行?
  她滞了一瞬后,立刻摇头表示道:“不妨事。”
  她越是如此表示,赵子暄面上的承诺之意便越是认真。他摆了摆手,道:“明姐姐惯来不喜欢考虑这等麻烦事,此刻也不必考虑。况且那些人并非是针对明姐姐。”
  婠婠张了张嘴,又一次的闭上了。她也不能直接跟赵子暄说她是急着去寻凤卿城,她是巴不得大伙儿逼走她。只要四门有个妥当的着落,她抬脚就走,皆大欢喜。
  话不能说,事情又没解决,婠婠闷下头来将喝空的茶盏放在一边,捡了块点心来磨牙。借着那磨牙的力度,消磨着心里的郁闷。
  赵子暄看了会儿天,忽然问道:“明姐姐会心仪定北侯,可是因着日久生情?”
  婠婠的动作一顿,对于他忽然问起的这个问题,心中颇有些警惕。她咽下了口中的点心,默了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不做戒备的坦诚答话。
  “不是。我对他一见钟情。”
  赵子暄满脸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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