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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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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刘大娘一愣。那引路婆子和小丫头美儿已经反应了过来,仿佛比着力气响动般的磕头不止,直道着“多谢夫人开恩。”“多谢夫人饶恕。”
  婠婠没再多言,径直的带着金莺出了暖坞。迈出门来,她回头向金莺问道:“想不想飞?”
  金莺笑道:“奴婢也没个翅膀,就是想飞也扑棱不起来啊。”
  婠婠点头,“那就是想飞。”说罢她伸出手来牢牢的拉住金莺,纵身一跃向着湖面飞去。她带着金莺轻盈如风的掠过那被阳光照射出片片光影的冰面,掠过那犹还积着点点残雪的竹林。乘着寒凉的微风,直接落在了淇奥斋的院子中。
  婠婠的速度非常之快,唐大娘折腾出的那些变态声音,金莺是一点儿也没有听到。
  那声音其实也不是唐大娘有意弄出的。她只是不想浪费那些珍贵的毒粉,所以才拔了那几人的塞口之物,直接喂下改良的毒丸。丸药入喉,外面的一层包裹渐渐化开。至丸药入腹,包裹在其中的药粉被全部的释放。于是那人便从胃腹处开始,由内而外、由中间向着两边的逐渐化成一滩污水。
  那惨叫声凄厉嘶哑,仿佛是从地狱中传出的。声音顺着大开的门窗飘出去,飘过杨韶耳边、飘过几个下人和那两位官贵夫人间,一直的飘至远处的宴会之上,令诸人听得肌骨发寒。
  一时间里,诸人脑补着自己认知中最为恐怖的画面。随后,他们或明或暗的将目光投向了凤卿城。心中一致的暗叹:这位定北侯可真是可怜。
  站的距暖坞最近的杨韶是见惯了动刑、斩决之事的。各种离奇古怪的死法他也是见过一些,但这种叫声依旧令他不适。婠婠并没有继续审问的意思,襄和县主暂时是安全的。杨韶想了想,便转过身去快步的离了此地。
  这些时间是侥幸得来的,他需得好好利用起来,替妹妹善后。此次是这位总捕大人懒得问,下次却不知会如何。他必须要劝服住妹妹,叫她立即收手,并尽快的将以前那些事情的线索抹个干净。
  此刻淇奥斋中,婠婠满脸过瘾的抱着一只小箱子,不住的抓摸着里面的金银瓜子。金莺拿了只素面的荷袋过来,婠婠将怀中的小箱子交给了金莺。让她从这小箱子里抓些金银瓜子放进袋中。
  装好后,婠婠往那荷袋中看了看,然后叫金莺取了只镶砗磲花片的多层箱来。婠婠开了多层箱,从里面抓了几枚银戒指出来交给金莺。
  金莺将这几枚戒指装进了那素面荷袋,然后扎起荷袋绳,走出屋去唤了青金过来。叮嘱她即刻将这荷袋送到银雀手中,好叫银雀代为打赏那几个婆子和小丫头。
  婠婠又从那多层箱中挑出了四根簪子并两支嵌珍珠的虾须镯。四根簪子是打算赏四个大丫头的,那嵌珍珠的虾须镯则是另给珠鸾和银雀的。此刻只有金莺在身边欢欢喜喜的领了赏,另外三人的就先搁在了桌上。金莺心细,寻来了三条手帕将那三份赏赐逐一的盖了。
  珠鸾和玉鸽最先回来复命。两个丫头正收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的赏赐时,紫牙在屋外报道:“夫人,唐大娘带了三个人在院外候着复命。”
  婠婠闻言重新披上了披风,穿过院子和曲折幽静的竹林小径,来到淇奥斋的院门外。
  寒风残雪中立着一个神采飞扬的唐大娘,地上跪着三个似若疯癫、似若丢魂的婆子丫头。
  三个人见婠婠出来,那似疯癫似丢魂的状况明显更加的严重起来。三人的症状也是不同的,引路婆子和美儿更加偏向于丢魂。那刘大娘则偏向于疯癫。她见了婠婠不但没瘫坐下去,反还敢抖着手臂去指婠婠,口中嘶喊着,“你、你是不人!你不是人!”
  唐大娘立刻一抬手。谁也没有看清她做了什么,总之刘大娘瘫软在地,再没力气发出什么声音来。
  婠婠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现在的这种状况其实还是算人类的。但是她并没有反驳,反而还痛快的认道:“我自然不是人。”
  可惜刘大娘像是真的疯癫了,她的情绪由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婠婠的这句话并没有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婠婠瞧着这三人的状态,忽然就好奇起来,唐大娘究竟在暖坞中做了什么,竟把这几个人吓成这副模样。
  她留着这三个人是要她们到处去传她的恶名的。她们传的越是广、越是夸张,类似今日的麻烦就会越少。可看着她们这模样,她的计划似乎是要泡汤。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这些年母亲为我思虑良多 如今也该我为母亲多想一些

  定北侯府中的一场饮宴结束。宾客云散,而府中诸多的下人们犹还在紧张的忙碌着。
  因为暖坞中的事件,今日的气氛有些异常。在远离着淇奥斋的角角落落中,窃窃的说话声音展露出种种的模样,或是绘声绘色的紧张渲染,或是平白直述的简短传告,又或是添油加醋的一番演绎。。。。。。
  唐大娘在暖坞中用那药丸解决了一个人后,忽然就起了念头。想着这些人总是要死的,不如死的有点用处。于是她用剩下的几个试起新毒来。那些新毒药造成的可怖视觉,接连的打击着刘大娘三人的神经。
  她们三个是有点半疯半癫了,但这种状态说出来的相似话语反而更加的叫人相信。从她们口中说出的那些残缺片段,被府中的下人们拼补、渲染、夸张成一段段的传言。
  婠婠在诸人心中的形象终于又向着夜叉恶煞无限的靠拢过去。
  在这些新鲜热乎的传言中,唯有一条没带分毫的血腥色彩:夫人承认了自己不是人。
  流言在暗处迅速的发酵、传播着。在明处府里还是一片的规矩清明。
  凤卿城在送走了一众宾客后并没有回淇奥斋,他先去了青霜院看襄和县主。
  这小半日里襄和县主坐立不安,似一只惊弓之鸟。她生怕婠婠忽然进来直接就拗断她的脖颈,又怕婠婠将她暴打一顿拖到官家面前去,她更加的惧怕从前做下的那些事会被掀到阳光底下来,惧怕她会失去这个“凤渊夫人”的名号。
  直到她见到了凤卿城,她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一些。
  这个孩子是恐她受了惊吓,送走了宾客就立刻的跑来见她。他的话语神态间尽是关怀,他一早就让人煮了安神汤,亲自的捧到了她眼前来。他还说明日就送她回去大长公主府小住。
  当凤卿城离开青霜院时,襄和县主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就想着:这个孩子若是她的该有多好。
  可他不是,他竟不是。。。。。。
  这一夜,襄和县主的神思恍惚,总也睡不安稳。第二日凤卿城果然早早的就让人备好车马,亲自送着襄和县主回大长公主府。
  襄和县主心中也确是想要回去小住上一段时间的。一来能暂时避一避那夜叉,叫她缓上一口气调整自己。二来也好寻兄长商定个主意、对策。
  凤卿城陪襄和县主在大长公主府待了小半日才回去。临走之前,他甚是有些羞愧的对襄和县主说道:“婠婠好像还在生气。母亲惯来看不得那些血腥手段,我阻不得婠婠,只好请母亲在外祖处小住几日。待婠婠不生气了,我立刻来接母亲回去。”
  他这一番话将襄和县主的心敲的柔软无比,她抬手理了理凤卿城身上的披风,唇角挂着笑意,却只是道了一声“我的儿。。。。。。”便不知该要说些什么。
  片刻后她才继续的说道:“难为你为母亲想的这样仔细。”
  凤卿城道:“这些年母亲为我思虑良多,如今也该我为母亲多想一些。”
  襄和县主点点头,收回了手道:“大郎果真是长大了。”
  凤卿城笑了笑,同一旁的杨韶等人道过别礼后便转身离了大长公主府。
  襄和县主忙忙的道:“回去的时候仔细些,莫叫冷风灌到了回头又要喊肚子疼。”
  说罢了又叮嘱着流觞和扶弦小心的伺候着。直到凤卿城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线中,襄和县主面上依旧还是挂着笑意。
  杨韶挥手叫自己的几个孩子回去,他陪着襄和县主站了一会儿,忽就叹道:“这孩子是真的拿你当阿娘。如此过,不也是很好。”
  襄和县主点了点头,忽然又猛烈的摇起头来,“可他不是我的孩子。”
  襄和县主没有再说下去。她握了握拳,掌心中犹还留着凤卿城那件披风的触感。她想起他小时候总是喜欢听她抚琴,他说她的琴声叫人觉得安稳,听过之后他晚上便不会做恶梦。
  后来他被她养成了一个混世魔王,那样的无法无天,却总会因为她一个伤心的神情而安静下来。
  。。。。。。
  他不是她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他是谁生的都好。可他偏偏是那个粗妇和凤渊的孩子。
  他越是好,她便越是难以甘心。
  杨韶见她这般神情,又是重重的一叹,拂袖道:“人都已经死了,何苦抓着那些往事不放。”
  襄和县主回了神,她望着杨韶问道:“哥哥不想帮我了吗?”
  杨韶道:“我从来都没想帮你。一直以来我都是在保你、在保杨家的声名。如今想想竟是一开始就错了,我就不该惯着你。若是你从一开始就没存那等念头,如今也该儿孙绕膝、子孝媳贤。好过你现在这般。”
  襄和县主的心思显然没有在这话上,她笑起来道:“哥哥不觉得他笑起来很像阿渊哥哥?”
  杨韶闭紧了嘴巴,心中气怒阵阵,一时竟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半晌后他甚是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声,说道:“我倒是觉得他笑起来像元后。”
  杨韶说罢便拂袖而去。襄和县主心中的情绪和回忆却瞬间的破散了。杨韶这话是气话,他何曾注意过元后笑起来是什么模样。但是襄和县主却认真了。
  凤卿城的容貌并不倾于女相。但他素日笑起来的模样的却是真的更像元后一些,总带着几分天然的雍雅和从容。
  凤渊总是张扬的,在他身上甚少看到属于官贵公子的雍雅。便连他身上的那种从容气度也是带着一股不羁的意味。
  襄和县主努力的想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叫她觉得这两个人笑容是相像的。是了,凤卿城瞧见婠婠时的笑意,同凤渊瞧着云氏时是何其的相像。
  襄和县主想起来,凤渊从没有对着她那样的笑过。
  寒风萧索,却寒不过此刻襄和县主的一颗心,萧索不过她回忆中的荒芜。
  她心中的恨和怨忽然的翻滚起来。她想,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云氏,那么当年她的阿渊哥哥回来,定会为她的情意所感动。他们的岁月会在琴瑟和鸣中静好而过,他们会有一个如凤卿城一样的孩子。
  若是没有云氏,他也不会选择永守北地。如今的他们应该正围炉而坐,看着几个孙儿、孙女绕膝和乐。

  ☆、第二百五十章 煞神夜叉那也是仙女啊

  回到了大长公主府,襄和县主的心一日比一日的安稳下来。她甚至想到了该要如何叫云氏从世上“消失”。
  她整日的跪在蒲团之上,手中数着念珠,心中却逐步逐步的算计着,该要如何给云氏扣上一个暗探死间的罪名。只要那罪名做实,云氏便再不是忠烈夫人,她将从史册、从凤家的家谱家祠中彻彻底底的消失。而云氏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好前途可言。只要稍加运作他便会落入尘泥,同她那个卑贱的阿娘一样受尽唾弃。
  襄和县主的计划在逐步的完善着。她常常会懊悔,如此一个釜底抽薪的良策,从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过。
  这几日襄和县主一直沉浸在她的计划中,心情和状态一日比一日的好了起来。婠婠的心情却是一日比一日的不好起来。凤卿城送襄和县主去了大长公主府,还不时的会过去探望。
  这对“母子”的情谊在外人看来或许是比金比铁的,但婠婠知道他们之间那所谓的母子情谊,其实连塑料都不如。
  凤卿城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但他却没有告诉她那原因是什么。她等几日后,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她是答应了暂时不去动襄和县主,也因为她答应了,所以当他陪襄和县主去大长公主府时,她没有问他缘由。但是她不问,他就真的不说吗?
  这种没被信任的感觉叫婠婠觉得非常不开心。终于在一个深夜里,她忍不住了。也不管当下是个什么时辰,坐起身来就直直的盯着凤卿城瞧。
  她起身的动作快了些,不可避免的惊醒了他。他微微的撑起身来看着婠婠,在确认了她不是梦游之后,开口问道:“怎么了?”
  婠婠道:“在等你睡醒。我有事想问你。”
  凤卿城坐起身来,道:“既是急的睡不着的事情,大可唤醒我来问。若我没醒,难不成你要一直坐到天亮。”
  婠婠摇头道:“舍不得叫醒你,只好这么等着。”
  寒夜中,屋外有风呼号着翻滚过星空穹窿。
  淇奥斋中因为养了那么些竹子,所以便连外面都做了取暖、保暖的措施。屋子里更加的没有寒意。但凤卿城依旧是将婠婠揽在了怀中,拉过被子来拢在她的身上,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睡不着?”
  婠婠默了片刻后,说道:“恒之好像总有事情不能同我说。不说,是不是因为在恒之的心中,我不是一个可以信任、可以一起承担的人?”
  凤卿城笑道:“婠婠,你怎么会这样想。”他抚了抚她的发顶,又道:“有些事情我舍不得让你知道。”
  婠婠从他怀中抬起了脸来。昏暗的光线中,她努力的瞧着他的面庞、神情,却只能辨出一片的温柔之意。
  片刻后,她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娇弱花朵。恒之,不管什么事请我都是愿意跟你一起面对的。两个人走路就算是不比一个人快上多少,可是至少不会寂寞。”
  凤卿城默了一阵,缓声的说道:“好。但是偶尔也让我背着你走上一段。”
  婠婠道:“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背到坑里去。”她叹了口气,又说道:“算了,我什么也不问了。你就是把我背到坑里,我也认了。只要恒之跟我一起待在坑里,那个坑就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凤卿城笑起来,他轻轻的拥着她。两人默默的听了一阵屋外的风声。凤卿城开口问道:“这几日你总是欲言又止的,可就是为了问这个?”
  婠婠“嗯”了一声,说道:“我搞不懂你为什么不让我动襄和县主。不动就不动,还把人弄去大长公主。好像是要防着我趁你不注意去动她似得。”
  凤卿城道:“总不能让人在府里出事。”
  婠婠一脸的莫名,没等她仔细的想个清楚,就听凤卿城轻笑着道:“以后再有什么事情立即问了就是。大半夜的这么瞧着人,我还以为你是想吃我。”
  这句话说的婠婠更加的莫名,他也不是那唐长老,吃了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你怎么会以为我想吃你?”
  凤卿城笑道:“近日听闻,婠婠不是人来着。”
  婠婠。。。。。。
  她怎么就不是人了?虽然她的鬼生是两段人生相加的数倍长,但是她现在有肉身啊。从理论来说,她是个人没有错。
  婠婠默了一瞬后,十分用力的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我是仙女来着。”
  凤卿城久久的没有出声。婠婠便继续的解释起来,“煞神夜叉那也是仙女啊。不属于人间的女子,统统都叫仙女。”
  静默了片刻后,凤卿城说道:“言之有理。”
  婠婠一愣。他竟没有喷笑,还说言之有理。随即婠婠兴奋的问道:“恒之是觉得我是仙女那句有理?”
  凤卿城揽着她躺回到枕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说道:“睡吧。”
  寒风一阵紧着一阵的吹着,风声仿佛是此刻汴京城中唯一的主角。
  在这个寒夜里,大多数人酣然入眠着,还有一些人犹未入睡。他们或是身着铁甲坚立驻守,或是执拿着更鼓缓步慢巡,又或是为着明日的生计而彻夜忙碌。。。。。。
  襄和县主此时也没有入睡。她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计划要立刻执行。她不睡仅仅只是因为她睡不着。她想着许是因为心中那计划的完善,故而有些兴奋过激。
  襄和县主睡不着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仔细的算起来,她已经有三五日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明灯软帐,一炉百花香袅。
  这百花香调配的十分复杂,燃起来自有独到之处。馨香幽幽,温和自然,既不会叫人觉得浓郁发腻,也不会显得太过寡淡。闭了眼睛便觉身在暮春旷野般惬意。
  襄和县主跪坐在蒲团之上,慢慢的数着手中的数珠。她的眼睛微微的垂着,眼底一团青黑的晕显出憔悴的疲色。她明明是醒着的,可眼前的一切却都不真实的扭曲起来,像极了一场梦境。
  她放下了数珠,起身来醒了醒神。再一定睛,屋中的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她正要唤丫头去铺床时,忽觉得窗边的灯影下似是立着一道人影。

  ☆、第二百五十一章 正中站的不是旁人 正是她们府中那位不是人的夫人

  襄和县主心中一骇,惊呼却被压抑在了喉间。因为她发现,那道身影是那样的熟悉。那身形、那眉眼、那张扬的笑容,曾经千万次的出现在她的回忆当中,铭心刻骨难能忘怀。
  襄和县主疑心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可就是幻觉又如何呢,她总是又见到了他。
  她走了过去,就坐在窗前的圈椅之上,坐在那道幻影的身旁。她微微的侧着脖颈,扬起脸来望着他。便如年少时候,她慌张无措的坐在花树下,那笑容耀眼的少年自树上跳落,舒手递过那条被风吹走的披帛来。
  那日的阳光晴好灿烂,却怎么也比不过他脸上的笑容。
  襄和县主的眉眼唇角因为回忆而变的柔和弯翘,她缓缓的伸出手来想要描摹那幻影的轮廓。在她的手触及到幻影的一瞬间,那幻影忽然就变作了另外的一副模样。
  那是一个容颜倾世的女子,白衣如雪,墨发如瀑。她的眼神仿若雪山之上的碎冰,鲜血在一瞬间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衣。她的眼睛却依旧的没有变,就那样冷冷的望着襄和县主。
  襄和县主的神情瞬间的凝滞起来。她恨恨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却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眼见着“云氏”将一双手滴血的手扼上她的脖颈。
  襄和县主终于忍不住惊叫出声。
  屋里值夜的两个丫头一直错愕不解的看着襄和县主那种种异常的举动,此刻见她惊呼出声,两个丫头便疾步的奔过来。
  “县主。”
  “县主您怎么了?”
  襄和县主听到有人唤她,立刻跳起身来往那声音来源处跑去。灯影下,襄和县主看的并非是那两丫头的面容,她见到的是从前跟过她的两个丫头。那两个小丫头因为帮她办过一些不能见人的事情,一前一后的都被她灭了口。
  襄和县主的惊呼声越发的透出恐惧之意,她一面随手的抓起什么向那两个丫头掷去,一面高声的向门外唤道:“来人,来人!”
  她的声音带着癫狂之意,音色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两个丫头见状不对,慌忙的向着门外跑去。这一番动静很快的就让襄和县主的这座院子灯火通明了起来。一众的丫头婆子慌张忙乱的拦着冲出屋子的襄和县主。
  在这一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室内的茶点和香炉盖子被人无声无息的置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
  当终于有婆子镇定的指挥着丫头们进来搜寻的时候,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不过几刻的时间,整座大长公主府的灯都亮了起来。府中的小角门被匆匆的拉了开,一名年轻的侍从牵着马从门中走出。他行的很急,几乎是一出门就跨上了马背。
  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了寒夜的街道,一路疾驰向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中的静寂因这侍从的到来而消散。先是门房处的灯火越发的明亮,随着灯笼的疾速游走,外书房、内院门、淇奥斋也依次的明亮起来。
  婠婠才有了些睡意,就听到了那些动静。凤卿城显然也是听到了,他却依旧躺的四平八稳,直到红纹在门外急急的叫着“侯爷、夫人”时,他才懒懒的应声道:“什么事?”
  红纹在门外回道:“大长公主府来了人,说老夫人发了急病。杨大人写了手书,央求夫人请一位黄门医官过去。”
  黄门的医官不是谁都能请动的。除了官家也就只有四门中那些说话有用的人。
  以襄和县主和杨韶的身份,杨韶去求官家也一样可以请到黄门医官。他叫人来求她,那就只能说明他很着急。而眼下黄门中的那些人,毒术比医术玩的精通。
  婠婠想起适才凤卿城说的那句话,心中有了些猜测便先向凤卿城投去一道询问的目光。
  凤卿城正起身来穿衣,仿佛知道她会看过来般,在她投过目光的来同时,他转头向着她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婠婠起身来,简单的写了手书,然后扣上标记交给了凤卿城。
  凤卿城收好那份手书,俯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先去松鹤院那边安排一下,两刻之后再出门去大长公主府。”
  婠婠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凤卿城又瞧着她笑了笑,然后才系好披风便转身拉开房门疾行了出去。
  他那一开门一掩门的动作极快,纵身消失在夜色中的连串动作就更加的快。红纹显然有些摸不到状况,她愣了一楞后在门外唤道:“夫人,可需要奴婢伺候?”
  婠婠道:“先把人都叫起来罢。”
  红纹道了声“是。”就转身去唤淇奥斋中的其他人起身。
  屋子里,婠婠打了个呵欠,一面穿衣一面在心中暗暗的鄙视杨韶。这大半夜的来吵醒她,明显是不敢去吵醒官家。连官家的起床气都不敢直面,还怎么做京都尹。
  一院子的人很快都起了身,婠婠依着凤卿城话先去了一趟松鹤院。
  松鹤院并没有被惊动。守夜的几个婆子倒是没有打盹,她们聚在一处悄悄的斗着叶子牌。当听闻到院门外有人轻声相唤后,她们镇定的将手里的牌一藏,然后由上一局的输家出来瞧了一瞧。
  那婆子走到院门处,从门缝中往外一看顿时就吓飞了魂魄。
  门外六个丫头、两个婆子,四盏琉璃灯笼明亮异常。正中站的不是旁人,正是她们府中那位不是人的夫人。
  唤门的丫头听到门中脚步声近,便轻声的说道:“大娘轻着些,莫要惊动了太夫人。只悄悄的唤橘香姐姐和梅大娘出来见夫人。”
  这婆子心中颤颤,手中却不敢耽搁片刻的开了院门。她向婠婠福身行过了礼,这才转回身去轻手蹑脚的叫起了橘香和梅大娘。
  婠婠将襄和县主发了急病一事告知了两个人,叮嘱她们明日警醒着些,莫叫人将这件事传到了太夫人耳中。待两人福身表示了知晓之后,婠婠便就折身回向淇奥斋。
  橘香和梅大娘恭谨的福着身,直到婠婠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线中,她们才直起身来。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各自不安着。一进院门,梅大娘便向候在门后的那守夜婆子告诫道:“仔细着舌头。”
  那婆子忙头道:“我没有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梅大娘点点头与橘香各自的回去休息了。这守夜婆子重新掩上了院门,却是没了那打牌的心思。
  大半夜的折腾出这阵仗来,看起来老夫人的病非同小可。以后这府里的风向怕是要彻底的转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怎么反而更加着迷了

  婠婠走的并不快,她故意的带着一群丫头婆子,合理的拖慢着脚步。她在计算着时间。当从松鹤院返回来行到园子中时,距凤卿城出门恰好过去了两刻时间。
  婠婠让金莺等人自行回去歇着,自己则独自的出了府。一路轻功踏风,心中迅速的拼凑着一诸的细节。
  凤卿城说“总不能让人在府里出事”,也就是说襄和县主的这场“急病”跟他脱不开关系。且不说人在大长公主府,他是怎么伸的手。只说他将人送走,又有意的拖了这么多日子,这便足见凤卿城此人的心思玲珑。
  人不在定北侯府,再是有什么事情也怪不到他们头上。不仅能消弭杨家的追究,还能掌握住主动权,在杨家有可能查到什么时,适时的反将一军。
  在饮宴那日他的神情和之后举动便有些不对,如今想来怕是那个时候他就动了念头。他有意的拖了这么多的日子,又叫人见到了襄和县主那越来越活蹦乱跳的状态,这就彻底的撇去了她背锅的可能。不论襄和县主出了什么事情,任是谁都不能说那是被她吓得。
  他叫她晚上两刻去,又不知内里藏了个什么主意。
  心思玲珑九曲,忍耐力好的惊人,还是个戏精。这样的人岂能用“不简单”来形容,那得用“危险”的戳子来标记。
  婠婠猛然顿住了脚步。她停留在一处酒楼顶端的檐角处,仰起头来看着漫天的寒风呼号着翻滚过夜空。风有些大,吹动着她身上的披风和裙角依稀有些烈烈之势。
  婠婠伸出手来锤了锤自己的心口,长叹了一口气后摇头自语道:“完蛋。怎么反而更加着迷了。”
  她只站了一小会儿,就又继续的御风而行,向着大长公主府的方向掠去。
  凤卿城这棵树,她早已经吊了上去。横竖也下不来了,又何须去思考吊的更加结实了该怎么办。就这么继续的吊着吧,反正她吊的也挺自在悠哉的。
  他这个人身世来历清楚又清白,再是危险还能图谋些什么呢。最多也就是帮着秦王抢个椅子坐。便是这一点,到目前为止也没见到什么端倪。
  婠婠直接忽略掉了这乍然涌上心头的疑虑。一切不过都是突发的猜想。为了虚无缥缈的猜测和一个“也许的可能”而忧愁烦恼,何其的浪费时间。
  当婠婠赶到大长公主府的时候,一位黄门的医官正在襄和县主的卧房内仔细的查验着。屋里院内皆点了许多的灯烛,光线充足的几乎要不见了人和物的影子。
  院子里并没有太多的人。襄和县主院中伺候的那些奴仆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等着问话。杨韶只带了一个长随,立在房门旁一言不发的望着屋内的情形。
  杨驸马倒是没带长随,在他的身边只立着一个清雅婉转的女子。她眉目间的一抹轻愁恰到好处,三分的端庄三分的楚楚,剩下四分是正合情境的忧心。
  这女子的皮囊婠婠看着熟悉,可这气质却是叫她一时没能认出人来。直到杨驸马携了那女子迎过来,婠婠才恍然的认出,这女子就是水瓢。
  杨驸马的言行向来都是风雅无伦,可腹中却并无太多丘壑。加之此刻心焦似焚,一番简单的致谢和客气后,便再没了话语。水瓢,如今叫回了柳芙萝的女子轻轻的搀扶住了杨驸马,无声的安抚陪伴着。
  杨韶见婠婠来到,只是遥遥的在门旁向这边拱了拱手,而后又继续的集中精神去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那位医官查的非常仔细。襄和县主毕竟也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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