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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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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晨风将婠婠残存的几分睡意吹散,她顺着空气中香味一路寻去。
  此时天方微亮,长街上已有小贩支起摊位。偶有一两个行人踏着薄薄的积雪走过。
  几只金黄酥脆的炸糕自沸着油花的大铁锅中捞出,带着“滋滋”的油沫声滚进了一只粗瓷盘子里,并着一小碟酱菜和一大碗豆沫一起摆到了婠婠的面前。
  “大姐慢用!”
  这称呼令得婠婠嘴角一抽。不过说起来,再过个把月这具身体即是双十年华。在这个时空里也算是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姑娘了。
  婠婠侧头看了看那明显已不算少年人范围里的食摊老板,又摸了摸自己那张粗糙糙的脸,而后惆怅了。年纪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张脸实在是不像个水嫩嫩的小姑娘。也不管人家称她“大姐”。
  风缓缓拂过,搅动几片落雪。微冷的空气映衬着豆沫的香气越发的浓郁。婠婠捧起碗轻轻地吹了吹,小心的啜了一口,果然的浓稠细腻,齿颊留香。再挟起一只炸糕咬一口,香糯糯,酥脆脆。没有地沟油的时代啊,不管吃什么都分外美味。
  食物的美妙味道和它所带来的暖意令得婠婠那惆怅的心情又重新欢愉起来。
  向食摊老板打听到了天门府衙的所在,婠婠从钱袋子中数出了几枚铜钱摆在桌上便起身往那个方向走去。
  对于到天门上值她是头皮发麻的,不过麻着麻着也就开始麻木了。等到她走到天门府衙前时,那麻已经彻底的变成了麻木。
  随着天光亮起,长街上来往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婠婠立在巍峨气派的天门府衙前,仰头看着那苍劲中透着跋扈的“天门”二字又是一阵感叹:
  这色泽,纯金的吧;
  这分量,啧啧。。。。。。。
  婠婠对着那匾额赞叹了片刻,便抬脚踏上了天门府衙的石阶。
  一进大门便是一个格外宽阔的习武场,此刻正有一群锦衣捕快在那里习练武艺。许是为了便于活动,他们穿的很是单薄。隐隐能从那衣料上看到肌肉的线条。雪天里,他们那饱蓄着力量的一举一动仿佛正散着腾腾的白气。
  见到婠婠进门,这些锦衣捕快皆停止了动作,齐刷刷的向着婠婠行礼。
  “大人,早。”
  这声音,。。。。。。充满了荷尔蒙啊。
  婠婠眨眨眼,忽然觉得到天门上值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第十章 不和谐什么的最麻烦了

  东方宝此刻也在习武场上,便自告奋勇的要给婠婠领路。婠婠自然不会推辞。在跟着东方宝转了一圈之后,婠婠发现这个天门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哪里是专职破案抓犯的衙门,这整个一特务机构!
  天门的锦衣捕快只办皇帝特意的交代的案子。皇帝不发话就是天大的案子天门也不会出手干涉。而能让皇帝亲自交代的案子其实是很少的,三年五载或是能有上一件。大部分的时间里锦衣捕快们都是在做谍报工作。大到邻国军情,小到朝中哪位官员的后院琐事。
  天门之中除锦衣捕快外还设有锦衣令使。一旦查出谁人有谋逆或巨贪之行,天门锦衣令使有权直接处理而后再将证据与处理结果上禀皇帝。
  婠婠的顿时觉得后背有些发冷,——天门总捕这个职位貌似很拉仇恨啊。
  也难怪这段时间不见哪位官员前来“探病”。
  东方宝大略的将天门府衙的路形和每座建筑的用途告知了婠婠,最后将她带到了一所三层建筑前。
  “大人,这便是无名楼。天门自成立之始搜集来的所有情报都在这里面。左右两位副总捕和八位名捕此刻都在楼中。——属下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大人自己进去寻他们罢。”
  婠婠点点头向东方宝道过谢便伸手推开了无名楼的门,温暖的气团立刻扑出来。婠婠进到里面将门重新掩上,飞舞的雪片和呼呼的寒风顿时被阻隔在门外,只剩一片暖烘烘的静谧。
  屋子很空,正当中摆着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几个矮墩和一只硕大的炭盆,盆上架着一只铜壶正冒着滚热的水汽。却是不见半条人影。
  婠婠抖了抖身上的雪片走近那大炭盆旁,一面伸出手来借着那热气烘手一面四下观察着楼梯的所在。
  就在此时,一侧的地面上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长约一丈的洞。接着连翘的身影从那大洞中闪了出来。
  “大人来的竟早,原还想过会儿去接你的。”
  婠婠纳闷道:“早吗?大家不是都已经早到了?”
  连翘笑道:“再过半个时辰才是天门上值的时辰。很多锦衣捕快并非京都人士,所以天门在府衙后设了统一的寝所,他们都是住在天门的。至于属下等人与左右两位副总捕,是从昨晚开始便在这里了。”
  这是加班了呀,通宵加班了呀!婠婠本能的伸出手来拍了拍连翘的肩头,“你们辛苦。”
  连翘微微的侧过头,看着落在肩头的那只手。她家大人自得了失魂症后虽然变的古古怪怪,不过这些小动作却还是没有变的。
  想起从前,连翘不由得笑了笑,侧过身去将婠婠引向那地洞入口,“官家下了旨要在月内清剿掉所有叛官,这几日我们一直在查翻相关的卷宗,搜寻漏网之鱼。遣往各地的锦衣捕快也在紧锣密鼓的摸查线索。这事必须要在年前完成,好教官家过个安心年。”
  婠婠随着连翘来到那地洞前,只见一座雕刻狰狞的黄铜阶梯向着地下延伸而去。两旁的石壁之上每隔九个阶梯便有个直贯顶底、凹入一尺有余的槽。槽中满嵌着打磨的无比光滑的银镜。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竟将光源从外面引入到槽中来。待入口处的石板闭合后,这些镜槽中发出的光芒足以将这地方照的通亮。
  顺着那黄铜阶梯走到底,面前出现了一堵浮刻着鸱吻的青铜墙。鸱吻这种兽一向都是被放在屋顶上的,婠婠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它当做墙饰。
  自然,婠婠心中门儿清,这墙一定不是墙。这得是个门,门后面就是摆放那些情报资料的密室。
  果然,当连翘将腰间的令牌嵌入到那鸱吻一侧的花纹中时,一声机括声响随即响起。接着那铜墙缓缓的向着一侧滑动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来。
  婠婠的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这密室实在不能叫密室,叫库房都算委屈了它的大小。长宽她已经无法一眼估出,这高度已然远逾三丈。数不清的的石制书架连接着地面和穹顶,同时起到了支撑和置物的作用。架子上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种卷宗,一眼望去密集的令人心惊。
  这巨大的空间中也引用了那铜梯间的法子,将外面的自然光源引进到穹顶与四壁之上。
  穹顶的正下方并没有布置书架,而是摆了一张气派非凡的黑石长桌。
  长桌前正坐着几位锦衣捕快在埋头抄录着什么,见婠婠与连翘进来便都起身来向婠婠行礼。重重的书架间,几道身影踏着漂亮的轻功步子翻到了婠婠面前,亦是齐刷刷的向她见礼。
  这些人先前都曾去探过“病”,婠婠都是认识的。左副总捕关千山、右副总捕江少廷,及以乾、坤、震、离、艮、兑、巽为名的七名捕。加上坎捕连翘刚好凑足八方位。
  走到哪里都有人行礼,且一个个将礼行的气贯长虹,婠婠有那么一点不习惯了。这不习惯中还掺了那么一点点诡异的尴尬和那么一丝丝微妙的膨胀。
  唔,做人不可以膨胀的。
  婠婠自省其身,立刻将那抹膨胀摁灭。她摆摆手道:“你们这样多礼,我不习惯的。”
  立刻有人哈哈笑起来,“大人这性情还是没变。”
  出声的这位是震捕烈慕白,身材魁梧面堂紫红为人行事最是豪迈。
  烈慕白的话音才落,江少廷便微微笑道:“大人待我等为生死兄弟,我们却不可不知礼数。——既大人已然无恙,这手令、金印便交还予大人保管。”说着话他便从腰间解下了一把钥匙,放在手中的羽扇之上双手托与婠婠。
  婠婠还没搞清楚状况,便听那边的关千山沉声说道:“你们当真认为她是大人?”
  婠婠转过头看向了关千山,心中莫名一突。看起来这团队不和谐呀,且这不和谐貌似还是针对她的。她最怕团队不和谐了,想想就麻烦。被针对什么的好可怕。嘤嘤。。。。。。。
  烈慕白眉头一锁,洪钟样的嗓门便扬了起来,“老关你什么意思?!”
  “官家的旨意。”江少廷托着钥匙的姿势不变,却是将目光转向了关千山,唇边弯出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关大哥莫非。。。。。。?”
  关千山面色微怒,猛地从腰间扯下一把钥匙拍在桌上道:“江少廷!别以为我是舍不得这个。——你们看这个人。”他的手臂一扬,直直的指向着婠婠,“这个人除了这副面容,还有哪里像大人?”

  ☆、第十一章 还是被揍一顿比较好

  “关大哥,我能确认她就是大人。”连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莫大的力度。
  烈慕白则是有些不耐烦的道:“她不是大人还能是哪个?!”
  其余人中多是默不作声,只有那娃娃脸的离捕柳如风眨着双大眼睛道:“我看她哪里都像大人啊。”
  “你看大人像大人是因为你希望大人回来。”这次出声的却是那八名捕中的另一位女名捕,坤捕澹台灵。
  这话的意味却是教人听不分明,好像是在说怀疑婠婠的人都是心中揣了什么目的,希望明婠婠永远消失;又好像是在说柳如风希望明婠婠平安归来,所以方才会认为眼前这个是真的明婠婠。
  婠婠头晕了,她最不耐烦这些也最不会这些。这里面弯弯绕绕的貌似情况很是复杂,以她的智商能力这招局她解不明白。
  解不明白怎么办?——不解呗。
  婠婠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了对个中关系的推测。直接抓起了面前那羽扇之上的钥匙,而后又走到黑石长桌前拿起了关山前刚刚放下的拿一把。
  两把钥匙形制相同,皆以虎牙为饰。
  婠婠将两把钥匙拿在手中看了看,便向一旁的关千山问道:“这怎么用?”
  她没有问最信任她且目前关系最为亲密的连翘,也没有问看起来就不屑于撒谎的烈慕白,更加没有问那个一开始就将钥匙奉上的江少廷。而是向着对她明显有敌意的关千山发问了。
  关千山有些意外,倒是其他人面上没有过多的变化。——这行事风格很奇特,很明婠婠。
  通常这种情况下,对方若是能乖乖收敛气势来回答,明婠婠便会视为对方认了怂,事情就此作罢。若是对方不肯,明婠婠就会很爽快的将对方痛揍一顿,揍到他怀疑人生、揍到他从此在她面前不敢有一丝异议为止。
  连翘垂下了眼帘,遮去了眼底的担忧。大人的失魂症严重到忘记武功,这该要这么收场?
  她咬了咬唇,抬起头来正待开口解围时便听关千山开口答了话。
  “总捕大人不在,总捕手令与金印循例由左右副总捕共同保管。”关千山后退了几步,遥指着长桌的另一头说道:“手令、金印全部锁在虎头匣中。”
  黑石长桌上并没有放着什么匣子,倒是雕琢着许多复杂华丽的纹样。关千山所指的那个地方恰是一个猛虎浮雕纹样,虎头与小半虎身高出桌面,似乎马上便要飞扑出来。
  那所谓的虎头匣莫不是与这巨型的石桌是一体的。婠婠心中起了好奇,拿了钥匙便施施然的向着长桌的另一边走去。
  她之所以选择问关千山倒也与明婠婠的思维方式有相近之处。若是关千山回答,她就可以就坡下驴。若是他不回答,她就可以扣他个不敬上司、不服调配的帽子。不是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吗?那就使劲、可劲、花式的压他。压到他怀疑人生、卷铺盖走人为止。
  对哒,就是这么卑鄙,就是这么猥琐。
  婠婠对于自己的卑鄙猥琐甚感得意。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了那么一点小机智。以势压人不怕谁不服,不服就去找官家评理呗。不敬上司、不服调配就是说破大天他也是没道理的。
  关千山看着婠婠的背影,眉头锁的更紧。忽而他身影一晃,整个人腾跃而起以雷霆之势向着婠婠袭去。
  周围众人皆是面色一变纷纷出手来阻止,却都是徒劳而已。不说此刻没有谁比关千山距婠婠更近,就是关千山那出拳的速度这几人中也无人能与之比媲。
  连翘与那柳如风皆是惊呼出声。
  而婠婠走着走着忽觉右耳后一股劲风扑来。身体竟然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在她才刚刚觉出一丝微风时,身体已然迅速的向左一倾,接着右手抬起准确的扣住了关千山袭来的手腕并顺势向前一送。同时左手抽出了腰间的明月弯刀,足下两个旋步,绚烂的刀华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
  此刻,连翘与柳如风惊呼的那声“大人”才刚刚喊出声“大”来。
  短短的瞬间,一切又重新静止了下来。
  婠婠移换到了关千山的背后,而那把明月刀正死死地抵在他的脖颈上,只要再多一毫的距离便能割破他的喉管。
  婠婠好惊悚!忽然有些质疑起那鬼差的话,莫不是明婠婠根本没有自杀,而是一直与她一起待在这具身体中!?
  婠婠在发呆的同时,关千山也在发呆。
  他垂眼看着自己颌下,只见到明月刀光华流转一如当初。
  短暂的静谧之后,烈慕白一拍桌子,吼道:“老关你这是做什么?窝里反呐?!”
  乾捕狄正亦出声道:“一个人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忽然被袭,是没有时间去刻意改变武功路数的。大人刚刚使出的确实是明月刀法中的‘明月出天山’。
  老关,恐是你多心了。”
  关千山默不作声,他心中是认定了这个“明婠婠”是假的,可现在她却使出了明月刀法。这是官家的局,还是晋王的局?又或许身后这个人真的就是明婠婠?!
  他需要静一静,好好的理一理头绪。
  众人各异的神情中连翘却是欢喜的,她快步走到婠婠身边满眼的晶亮,“大人,你?”
  婠婠明白她的意思。她以为她这是想起了什么,起码是想起了武功怎么使。然而并没有。她的脑袋里空的像是早上用过的盘子一样干净。哪里有一点点关于武功刀法的线索。
  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总会被归为神鬼事件,那神鬼之说解释不了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鬼契不是闹着玩的,契约上明确的事情那个鬼差是断然不会诓骗她的。那刚刚她的反应,只能依据科学道理划归为条件反射。
  这个猜测刚刚在脑海中冒出来时候,婠婠觉得有些勉强,却是越想越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明月出天山”这招姿势虽然好看的很,但是摆的太久婠婠有些累。便就收回了明月刀向着连翘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情况并非是她所想的那样。
  刀锋离开了关千山的脖颈,他向一侧退了几步转过身来向婠婠一抱拳便直直的走向了出口。
  婠婠立刻道:“站住。”
  几名刚刚将注意力转回到宗卷上的名捕们又重新将目光投了过来。——貌似,他们都还没有见到过左副总捕挨揍的样子啊。
  这个遗憾马上就要被弥补了啊!几人的精神微不可查的抖擞的那么一点点,几道目光聚光灯一样的打在了婠婠和关山前的身上。
  却见婠婠只是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大家这么忙,不如你先把这里的事情做完再耍脾气。”
  话音一落,这偌大的空间中安静的仿佛连大家的呼吸都凝滞了一般。
  “噗,。。。。。。。”澶台灵笑了起来。
  已经运起内里护住周身的关千山再次呆滞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眼来看着婠婠那一脸的“我很大度”“我很识大体”,他只觉得心中猛地腾起一股气,却无处可以发泄,噎得他万分难受。
  他忽然觉得,比起这种被原谅,他还是宁愿被她痛揍一顿。

  ☆、第十二章 活该没朋友

  看着对方那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婠婠圆满了。她转过身去继续以那一副施施然的姿态走向了长桌的另一边。
  膈应人什么的,谁还不会呢。至于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动手,婠婠根本就没有去想。她十分心大的走到那虎雕前,将两把钥匙插入虎口。果然,虎头弹开了一道微微的缝隙。
  搬开虎头,婠婠从中拿出了手令和金印,只是看了看解了心中的好奇便又重新放了回去。
  几位名捕互视一眼,皆是埋头去继续手中的事务,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娃娃脸的柳如风此刻坐的位置距婠婠最为相近,他的一面运笔如飞的抄录着面前那本摊开的卷宗,一面翻查着旁边的,看起来好不忙乱。
  婠婠婠便坐到他的身边,揽过一摞卷宗来道:“需要翻找什么?”
  柳如风一愣,随即咧开满脸的灿烂笑容,“多谢大人。——属下是要寻这位曹侍郎三年里都与谁有过来往。这位曹侍郎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有他的信息少之又少。只好循照他的履历,将曾经与之有过交集的那些官员的宗卷寻出,以期能有所发现。”
  婠婠点点头表示明白,随手拉过一本摆在面前翻找起来。
  江少廷亦是回到了那重重书架间,继续着方才的任务。偌大的空间中只余下关千山一人立在那里,好不尴尬。
  关千山的面皮抽了又抽,最终还是闷下头走回到原本的位置,强令自己稳下心来先行处理好眼前的任务。
  婠婠的阅读速度极快,又因为修习过书法认起繁体字来并无困难,所以很快那一摞卷宗便薄下了许多去。
  这一看婠婠才知道,原来天门对于官员的监视也是分出等级了的。
  大部分官员在这里就只有一份详尽些的履历。一部分被记录下了日常的应酬交往,以及锦衣捕快们认为可疑的一些琐事。还有一部分就可怕了,不止是九族亲眷都被挖了根底、后院琐事都被刻画详尽,就是哪天在什么地方破了一颗痔疮都被记录的详细无比。
  这样被全方位监视的人数并不太多。婠婠心中啧啧,合上卷宗看了看那上面标注的名姓,暗暗的为那几位重臣点了根蜡。
  这工作其实并不枯燥,婠婠越看越觉兴味盎然。
  每位重臣的后院都是一部长篇巨制的狗血剧啊,这可比任何话本子都来的精彩。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占领了婠婠的脑袋。在八卦中寻找着那位曹侍郎姓名的婠婠分心想到:天门八大名捕是依照八卦方位排名的。八卦方位,。。。。。。。
  八卦啊。
  婠婠忽然从这个排名之法中感受到了些恶趣味。
  一大摞卷宗翻完,婠婠除了收获了几条有价值的信息外还收获到了一个答案。俗话说,秦桧还有三个朋友。为什么之前她称病时就没有一个朝臣前去探望呢?
  答案就在这里了啊。明婠婠手中掌握着这些阴私八卦,恐怕都没几个人在她面前能心中坦荡。这样的人物,明显是躲着比较安全。
  八卦知道的太多,果然是会没朋友的。
  这些工作本已做到了收尾部分,多了婠婠一个帮忙的也就完成的更快了些。待所有资料收集整齐,八位名捕便都开始埋头整理。
  江少廷上到地面上提了铜壶回来,自桌下的暗格中取出了十一只大碗一一斟满。当先递给了婠婠。
  “这里面不能见明火,烹茶是不能了,大人喝些姜枣汤吧。”
  婠婠道了谢,接过来小啜了一口,觉得那滋味稍有些淡便放到了一边。
  江少廷微微侧目,“大人身体才愈,喝些汤水比喝酒好。”
  婠婠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前主到底是怎样的一位酒鬼啊。莫不是日日酒罐不离身,才让这位有了这番劝导。
  摇了摇头,婠婠说道:“且泡会儿吧,还未入味呢。”
  江少廷闻言一笑,分好汤后他又取来了笔砚并一份空白的密折摆到了桌上,“既大人已然回来,今日的晚折还是由大人来上。”
  天门府衙每日傍晚十分都要上一道密折进宫,密折上的内容则是那几位被重点监视的官员有无异常,或是其他一些皇帝必要知道的消息。密折不拘于一道之数,若是有什么忽发之事也可多上几道进宫。但即便是无事可报,可必须要上一道密折进去的。
  今日搜集来的消息被放到一个木匣中,待婠婠翻阅过后才能被分门别类的归入那些书架间。
  这些消息中并没有什么“重磅”,婠婠实在选不出延圣帝会感兴趣的内容。密折又不能空着,又不可以写个“今日无事”。
  婠婠不由瞄了江少廷一眼,——这货当真不是来给下马威的吗?
  她将手底的那些纸张全部推拢起来放回到木匣中,提起笔来饱蘸松墨。一道密折唰唰写就。
  她写的是礼部尚书夫人今日低调施粥之事。强在鸡蛋里挑骨头,不如宣扬下好事。说点正能量的事情总不会出错的。
  写完后婠婠才发觉不对,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字迹!
  她是写草书的,而原主的字迹她却并没有留心找过。
  会不会就此暴露而被烧死啊。
  就在婠婠心中打鼓时,却见江少廷依然还是满脸的温然,只是眼中多出些怀念来,“许多年不见大人作草书,这字迹依然还是那般潇洒磊落、变幻莫测。”
  哈?前主居然也是个作草书的?!且看起来也是习练的张旭贴。
  婠婠眨眨眼忽觉得自己好生幸运。她很快收回神来,向江少廷问道:“那我后来为什么不写草书了?”
  “这个我知道。”柳如风自那些资料中抬起了脸,笑嘻嘻的说道:“大人您升任总捕之后,写给官家的第一道折子就是通篇草书。官家第二日一早就赐了一大本的簪花贴给您。”
  “簪花帖?”婠婠嘴角一耷。这不为难人吗?她要是有写簪花的耐心怎么还去选草书来修习。
  连翘抬起头来说道:“大人也不拘些什么字,就要能让官家看清便好。”
  “阿风胆子大了,连大人也敢作弄。”澹台灵推开眼前的资料轻轻笑了起来。
  柳如风忙向婠婠道:“大人,属下可没有作弄您的意思。属下只是一心一意为大人解惑而已。”
  婠婠伸手弹了他一个脑崩,而后重新换了张空白的密折,埋下头来专心致志的控制着手中的笔,将字一个一个的写出来。
  几位名捕手中的信息都渐渐整理完毕,他们喝着姜枣茶开始笑闹起来。只剩了婠婠在那里苦哈哈的埋头苦写。

  ☆、第十三章 轻功漂亮的小哥儿

  所有的消息都已整理完毕,接下来便是要遣人前往各处查证、清剿。
  所幸这些事宜的安排并不用婠婠操心,她只要在江少廷做好的安排上盖个印章表示已阅和同意便好。
  离了那座巨大的八卦密库,婠婠抱了一壶热茶趴到了无名楼最高的那层窗子上。从这里看去,远处习武场上的情形一览无余。
  时近黄昏,雪霁。
  行走的荷尔蒙们开始清扫着积雪。力量、汗水、紧绷绷的肌肉线条,。。。。。。,那一切令空气都仿佛染上了春天的味道。
  迎着寒风,婠婠的两片脸颊红扑扑的。只是因为皮肤的黝黑,那红也就成了两抹不甚自然的暗紫颜色。不过此刻的婠婠并没有镜子,更不会在意脸蛋上的色彩。她的心情已经好上了天。
  薪资高,福利好,工作轻松还有许多阳刚健美的小哥哥们。
  这样的日子美好的令婠婠再想起那个大头鬼差时,竟也觉得那货不是那么的面目可憎了。
  八位名捕一下子遣出六位出京,连翘也在其中。
  那姑娘也是住在天门的,待她收拾妥当准备离京时,刚刚好是下值的时辰。婠婠便与连翘一同出了天门府衙。
  临上马前,连翘转头看了看府衙的大门,微微垂下头向婠婠低声说道:“虽说关大哥今日的行为也是出于忧心。可是我总觉的他有些不对。至于哪里不对,我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人还是要多加留心才好。”
  她说话的样子有些奇怪,声音低低的却也清晰,可那两片色泽健康好看的唇瓣却几乎没有什么动作。
  婠婠赞叹之余不忘“嗯”一声出来表示明白。
  连翘这才翻身上了马。马蹄疾行扬起串串积雪,露出点点属于石板路的深青色。
  目送着连翘的身影行的远了,婠婠悠哉哉的转回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一面走一面不时的伸出来扶一扶头顶的发髻,以缓解头皮的压力。她的发髻其实很简单,不过是高高梳起的一根马尾,从中分出一股来缠住辫根,上面也只是装饰了一只玉钿。她之所以觉得沉重是因为这一头的乌发实在是太长又太浓密。那分量沉的她只想往后仰头。
  当她穿入一条略显繁华街道,再次用手托着自己后脑微微仰起头来想舒缓一下时。忽见一道黑影从天而落。
  下意识的,婠婠向后闪了几步,飞快的避开了那件不明的高空坠物。
  闪开来她才恍惚发现,那正自空中坠下的好像是一个孩子。惊呼声自一旁的茶楼之上当先响起,接着向四下扩散连成了一片。
  婠婠再想要上前去接也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那孩子便要摔落在地,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携风而至,卷起一大片雪浪。那身影在婠婠面前打着横的一旋,便将那落下的孩子稳稳的托住,再一晃身足下接连踢出几波雪浪便稳身立住了。
  众人这在看清这轻功使的极漂亮的人是一位身背黄竹箱笼,打扮利落,面膛微黝的青年。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模样,穿戴的极为富贵讲究。此刻像是被吓傻了,竟是不哭不闹只呆怔怔的看着四周。
  茶楼之中奔出了一堆的丫头仆妇,自青年手中接过了孩子。那孩子被抱给了一位穿着华贵的年轻妇人。她一面检查着孩子有无受伤一面后怕的垂着泪。
  那孩子终于明白自己方才经历了什么,扑在那妇人怀中放声的大哭起来。
  青年见那孩子已然回到母亲身边便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他转过头来向婠婠一抱拳,“明大娘子近来可好?”
  嚄,这轻功漂亮牙齿雪白的小哥哥居然是认识她的?!
  婠婠弯起唇来点头道:“好。”
  青年的笑容甚是干净爽朗,又道:“明二爷订了明年全年份的江湖风云录,还是如往年一样叫我等来问明大娘子讨铜子。”
  这小哥哥居然是来要钱的!
  江湖风云录这东西婠婠也是知道一些的,那是金十三他们家的生意。大约是类似于官府的邸报,不过规模要更大一些,每期所出的内容也更加的包容多变。
  在婠婠看来,那便是一份面向江湖受众的报纸。
  这小哥哥不过长得不讨厌,说话行事也爽利。关键报纸能有几个钱?!
  于是婠婠很痛快的点点头,问道:“要多少,怎么个付法?”
  青年一怔,随即说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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