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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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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圣帝笑起来,指着许内侍道了声,“老东西。”
缓了缓神,他站起身来在殿中活动了几步,“怜子心苦,若没这怜子之心,自然也就不苦。可这天下父母又有哪个不怜惜自家的孩子。”
许内侍道:“民间尚还有话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来这天下的父母也是各有烦忧。”
延圣帝苦笑着摇摇头,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不提那些不孝子。——我记得从前的阿婠是向来不会注意到此般事情的。”
许内侍也很乐得转移话题,便就很快的接话道:“从前的明总捕一日十二个时辰里要有七八个时辰都是醉着的。”
延圣帝想起了从前明婠婠那嗜酒如命的样子,笑道:“也难为了她,那般抱着酒坛子竟就一件差事也没误过。”
他又是踱了几步,心中便是一动。
从前明婠婠为了什么日日买醉,这满京都的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猜测。而那猜测他也是知晓的。
若召调那人回来,眼皮子底下的这件烦心事儿也就能暂时的解决了。
可若召调那人回来,万一刺激到阿婠,岂不就是更加的对不住她。
延圣帝才放松了些许的心情就燥烦了起来。他来来回回的在殿中踱了一阵,而后招手唤过了一个小内侍,“去,去传德妃来。”
那小内侍应了声,躬身往殿外退去,及至殿门处时延圣帝又出声唤住了他。
“慢着。”顿了片刻,延圣帝又道:“不传德妃,去传秦王妃来。”
小内侍偷眼看了看他,便又应了声躬身退出了殿外。
延圣帝回到金椅之上,随手拿起桌上的镇纸把玩了一会儿,而后又命人传了云相进宫。
婠婠并不知道她的那一番小报告让延圣帝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多少行动。她出宫后恰近午时,正是饭点儿。便就很是悠哉的往酒仙楼去打包了四菜一汤,晃回了小院。
才走到街巷口便就见到上次她与凤卿城一同送来的那小厮逐弈正在跟一位江湖客。。。。。。嗯,且算是斗嘴罢。
婠婠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嘴巴毒的很有礼貌了。这逐奕字字句句的扎了对方的心,偏还叫人说不出什么来。
婠婠听了一会儿,仿佛的听明白了大概。这位江湖客是想来寻明二爷借钱的,被逐奕拦下了后,这江湖客便就啐骂了逐奕一声。不想逐奕是个不肯罢休的。就在这大门前,人来人往处秀了好一出的演技。
他先是半字不让的与那江湖客好生的唇枪舌剑了一通,只把那江湖客逼得面红耳赤几欲拔剑。那江湖客吵不过,又不好因着吵不过便与一个小厮动手。
这京都繁华,定有那江湖听雨阁的风媒出没。一旦他今日拔了剑,不消多久此事便要成为江湖上的一则笑话。
这江湖客转身欲走,又觉得什么也不说就这样走了,难免有那灰溜溜的嫌疑。便就道:“明二爷高义,却不想手下的仆从竟是这般的刁钻。”
逐奕听他提到明二爷,那浑身的演技便就正式的上了线。
他先是不急不恼的笑着的赔了不是,言明自家主人并不在家。且为自己的先前的言语不妥道了歉。只不过这个歉倒得,透着那么一股寒碜人的味道,偏偏就还让对方挑不出哪里不是来。
然后逐奕面上的神情就开始精彩了起来。那礼貌的微笑里一丝丝的渗透出委屈来,委屈中透着一股悲意,悲意里且带着几分的无奈。短短几句话就将明二爷的漂泊不易、明月山庄待兴的种种难处和无奈皆都描述的令人觉得不立即掏出些银钱来相助,那便是对不住明二爷以往的相助,便是枉自称侠。
这一场入神入骨的表演,转承起合的精彩而合理。直叫婠婠看的赞叹不已,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家男神到底是怎么培养出这么一个戏精来的。
那江湖客面上现出一抹愧色,向着逐奕一抱拳便就利索的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去了。不多时便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热闹结束,聚集在门前看热闹的诸人也就都散了。
逐奕垂着头很是一叹,而后慢慢的退回到院子里,准备合上门板。
婠婠赶紧走过去,在他合上门板前推住了那门。逐奕见到她立即便拉开了门,同时闪出路来嘴甜的唤道:“大娘子您回来了。”
他此刻在院内,脸上的表情灿烂的好似盛放的朝阳花,丝毫的没有方才在院子外表现出的落寞和无奈。
婠婠赞叹的啧啧嘴,掏出一块银子给他,“做得好!拿去加个鸡腿吃。”
逐奕欢欢喜喜的道了谢,又道:“二爷现在不在家。小的托白鹭日日在附近盯着,一旦有借钱的江湖客来,就跑回来通知小的。小的先将二爷诓出门,然后才好对付他们。”
这不止是个戏精啊,这还是个心机少年啊。
白鹭是听雨阁的人,这些江湖客里哪个是疑似来借钱的,他最是明白不过。这人用的,这小计划布排的。
婠婠又是一阵的感叹,再给了他一整锭银子道:“你们俩都加只羊腿吃。”
逐奕脆生生的道了谢,进院子来给婠婠倒了一碗冰镇酸梅汤,又切好一只寒瓜,这才拿了银子去寻白鹭买羊腿吃。
婠婠等了片刻,就见明二爷拎着一包药草回了来。婠婠完全没提方才的事情,叔侄俩很是平常的吃了餐午饭。
用过午食又小叙了一会儿,见下午上值的时间近了婠婠方才离了家。在街巷口的糕饼店买了几大包点心,这才又回了天门。
下午的时间里,婠婠就和继续留在无名楼中的几位名捕喝茶啃点心,也是惬意的很。
至傍晚时分,婠婠振作起精神开始敬业。待她翻阅过今日的消息写了密折呈递上去,早已经过了下值的时辰。
刚刚走到天门府衙的门口,便见到凤卿城的马车静静的停驻在道路的一侧。
她家男神这觉悟——很高的嘛。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放心 我明白 我很上道
婠婠很是愉悦的跃上马车。许是因为避讳,凤卿城并没有询问她为何出来的晚了。只是伸手递了一包云片糕给她,“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到家,先垫一垫罢。”
甜香的云片糕入手,隔着纸包犹还能感受到点心的余温。那温度自手心传递到心底,开出一片同样甜香的花儿来。寻常这个时候,她差不多已经在吃暮食,她家男神这是担心她会饿。
婠婠心中美的冒泡,腹中却已经装了许多的茶水点心,是确确实实的不饿。但这是她家男神的一片心意,又怎么能够不吃。
婠婠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片云片糕来很有气概的填进了口中。
凤卿城倒是没怎么注意她的神情。他倚回到柔软清凉的香靠枕上,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掌心。马车行驶了一段路,他忽似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那个柳芙萝已经送进了大长公主府,顺利的很。”
婠婠的心思全在怎么吃下这些云片糕之上,对于这件事并没有过多的分心,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这时辰街道上行人正多,马车行驶的速度也就缓慢了许多。等终于回到了定北侯府时,那一包云片糕已被婠婠全部的填下了肚子。
她实在是吃的饱撑了,暮食便就只是坐着陪凤卿城,连筷子都没碰。
凤卿城吃了几口,见她反常的没动筷子,便问道:“怎么不吃?”
婠婠如实道:“太撑了。”
凤卿城知道她的食量不该只有一包云片糕那么少,略一停顿便笑起来,唤过金莺来去备消食茶。
婠婠看着他那笑容,总疑心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上值时间吃吃喝喝什么的,这略丢脸啊,这十分的折天门的形象啊。
婠婠轻咳两声,道:“恒之,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凤卿城抬起脸来看向她,未曾说什么,却是满脸都写着:你放心、我明白、我很上道!
这、这果然是猜到了原因了。
婠婠正略觉的尴尬,便见金莺端着只青竹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不止放着一壶消食茶,还放了一封贴了封纸的信。
金莺将那厚厚的信封交给婠婠,一面倒消食茶一面道:“夫人,下午时候那位方小哥来过,说是专程来送信给夫人的。夫人不在,唐大娘代为收了信。”
婠婠拿了信封来,见封口处的封条之上打了金十三的私印。除此之外信封之上还密密匝匝的扎了许多细小的洞,若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金莺将小消食茶摆到婠婠手边,继续说道:“唐大娘说江湖上爱使诈的人太多,防人之心不可无。将这信仔细的验了有无毒物,才敢拿来给夫人看。”
所以这是拿银针密密的扎过了一遍。
婠婠看着信封上那细小且细密的针孔,不由默默的忍住了实话,只道:“转告唐大娘,辛苦她了。”
金莺应声退了下去。
婠婠撕开信封,却见到里面还放着两个小信封。她先拿起其中一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笺展开。从金十三的用词遣句到那每一笔的书写无不透露出一股打了鸡血般的激情。
他用这打鸡血似得激情勾勒出了一副蓝图,一副遍布江湖人足迹的圈钱蓝图,一副散发着金钱异香的蓝图。直看的婠婠也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只恨不得立刻插双翅膀,马上将这蓝图铺展开来。
婠婠灌了一大口消食茶,略略的抑制了下冲动,然后又拆开了第二封信。这封信的字迹却与方才那封截然的不同,笔画微瘦而甚具骨力。这字迹婠婠从前见过,这是林砚的字。
展平了信笺读下去,果然是林砚写来的。他所述说的内容就要丰富许多,先是请安问候,然后简述了华山之上正在进行的一切事宜,然后便是金十三信上所说的那些。相较于金十三的激情满满,林砚的表述非常的平实,且计算了初期的投入和收益,又针对此事粗略的提了几点主要的难办之处和解决之法。最后请示婠婠,是否要与金十三合伙去画那副蓝图。
这个才是重点。
婠婠耐心性子,将这封信的后半部分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便就起身离了饭桌,寻了纸笔到一旁写写划划起来。
凤卿城看了看面前那空下来的位置,又看了看她的侧影。——先前既不吃也不喝都要坐在这里陪自己用饭,怎么这会子有消食茶喝了,反倒是走到一边去了。
到底是何人来的书信?
凤卿城看了她片刻,最终是什么也没问,便就转回头来继续用饭。待他用罢了暮食,洗过手用过茶,婠婠依旧还是趴在那里写写划划着。
凤卿城拎起桌上的茶壶,将她喝到半碗的消食茶续满,端到她手边处。却是瞥见那铺撒了满桌的纸张上尽是计算的账目。
账目这东西,凤卿城不是没见过,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样大的字来算账。她这十几页的东西,换个人来恐也就是一张纸的地方便尽能盛下。
这些字多是一笔而下,枯笔甚多,仿佛不到笔尖淌不下墨来便懒怠去蘸墨。
上元节时候,凤卿城曾经远远的见过婠婠的字。眼前这字迹与那时见得有些不同。上元节那晚,婠婠的字迹若脱缰之野马,似癫狂之游龙。那一笔而下的流畅,透漏着那么一股霸气。
而眼前这字,虽也是一笔而下却少了那种毫无拘束、癫狂随性,而多了些许的顿滞。仿佛心中有着什么难解之事般。
凤卿城留意了婠婠的神情,果然见她眉头紧蹙,便就问道:“婠婠可是有难事?”
婠婠叹了口气,道:“难倒是难不到,只是这一下就要将钱箱子全都掏空了去。”
凤卿城笑起来,“还当是什么难事,不过只是银钱罢了。需多少去支取就是,值得愁成这样。”
婠婠摇头道:“我是要给明家赚一份家业,府里的银子是万不能用的。我的银钱也还够,不止够还有剩。”说着婠婠将手底下那张字纸往凤卿城那边推了推,指着纸上的字道:“看,我还能剩下七十八文呐。”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本就该我养着你
七十八文。
凤卿城看着纸上那潦草到几乎不辨数目的字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见婠婠透过目光来,便肃了表情一本正经的道:“七十八文,单买吃食可够寻常农户花上些日子。”
婠婠点点头,一脸的孺子可教,而后闷下头去计算起这七十八文,该要如何花用到下次发放薪俸时。
如今她吃穿皆不用愁,一应的用度又有份例。大不了这个月不打赏人,且叫金莺停了那些脂粉香露的制作。这七十八文就只买个零食,如此日子还是能够将就过的。
其实在这汴京城中,用一文钱可以买到些东西,比如一杯清茶,比如十颗蒸枣,比如两块饴糖。。。。。。。这样她每天花三文就可以坚持上二十多天。
婠婠这里一心一意的计算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凤卿城转身走出了房门。很是过了一阵子,方才又回了来。
他一进门便直接走到婠婠面前来,交给了她两只荷包袋。婠婠打开了一看,见其中一只里放满了金叶子,另一只里则是放着一方印鉴。
那是属于昭武校尉的印鉴,却不是官用的那方而是用来领薪俸的那一方。
“七十八文可够寻常农户花销吃食,却难够婠婠的一盒糖钱。照着规矩,定北侯的薪俸是属府里的,但这个昭武校尉的薪俸却不需交予公中。六品散官的职,薪俸不多,不过好歹能够婠婠零花。
这些金叶子也不是府里的,都是我之前从升平他们几个那里赢来的。”
婠婠一手握着一只荷包袋,甚是有些呆愣,“恒之你这是要把这些都给我?”
凤卿城笑道:“自然。”
婠婠看了看手里的两样东西,又看了看凤卿城,“虽然我是很想要。但是这薪俸拿在手里,怎么就觉的有点烫手呢。”
这同上次一起逛街时他递来的钱袋子不同。一起逛街花用他的,和拿着他的银钱自去花用,这完完全全的就是两种事情。她两辈子加起来,再加那一段长长的鬼生,还没有这样拿过旁人的钱物。
凤卿城端了一盏清茶过来,很是好笑道:“如何会烫手?本就该我养着你的。”
婠婠愣的越发厉害。是了,她是他的妻。在这些古人的眼中,丈夫养着妻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一直是将她视作妻子的,无论她有没有得了他的心,他的人。他们有了婚约、成了亲,他便就将她视作了妻。
是不是她什么也不用做,她人就已经在成功的终点了呢?
飞快的,婠婠将这个才冒出头的念头给赶出了脑海。这怎么能算是终点!妻子和挚爱,那不是一回事。万一以后出现个真爱什么的,她岂不是要惨了。
他的心还是必须要拿到的,不止要拿还要尽快拿。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个小妖精来。
拿到他的心这件事眼下这一时半刻是办不完的,写好回信这事却是可以。了却了这桩大事,也好能安心的去拿男神的心。
想到此处,婠婠立刻重新铺好了字纸,仍旧是一笔而下的连贯成书,下了五六次笔便就回好了金十三的信。折好了装进信封,又开始写回给林砚的信。
这一次因为有些想法和嘱托,婠婠下笔便就慎而重之,生怕哪个字写的叫对方辨认不出。
凤卿城喝了半盏茶,回头就见她这样一笔一划的写起字来。好奇之下问道:“这是写什么呢?”
婠婠头也不抬的道:“回给林砚的信。”
写罢了几条较为重要的事情,婠婠又道:“早便知道这个林砚有才华,却没想到他不止搭屋造园是个奇才,打理起这些事务来也很是有才干。”
说话间写罢了信函封装好,婠婠又拿起了林砚的那封来信浏览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此人思维缜密,布事周到,心中便就纳闷起来,“你说这么一个人,从前怎么就过得那样捉襟见肘。”
浏览到信函之上那几点重要处,婠婠便就顺着那些点往细节处思索起来。神思正飞速的跑着,便听凤卿城在耳畔唤道:“婠婠想什么呢,怎么发起呆来了?”
婠婠回过神来,却见他正在立在自己身侧,弯腰下来看着她。此刻他的面庞距离她的,不过三拳有余。
一切走心走肾的机会都得抓住!
婠婠立刻将身体向前倾了倾,将那距离缩小到了一拳许,可以感受的到彼此的气息轻扑在脸颊之上。嘴里的话也是回答的飞快而清晰,透着那么一股不动摇的坚定,“想你。”
凤卿城笑起来,那似醉非醉的桃花瞳中越发的一片朦胧,仿若春日暖阳里的一泓湖水。只这一眼便看的婠婠心荡意牵,不知道心脏要漏跳了几拍。
他很快便直起身来,在桌案的另一边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一卷话本子来翻看。
婠婠见那双眼瞳离去了,与她的距离变得远起来,便就立刻站起身,手臂撑着桌案将大半个身体跃过了桌面来。在她将要凑近了凤卿城时,却见他转过头来,面带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他眼神清明,略带了些许的疑惑。
婠婠顿时清醒了过来,——这要真的凑上去,该超出男神的接受范围了吧。就是亲一下眼睛,那在古人眼里也应该是奔放太过的吧。
婠婠一屁股落回到座位上,闷头黏起信封来。
凤卿城的唇角挑起一抹笑意来,不过很快的又被抑住了。
夏夜无风,冰缸外凝结着的水珠子一滴滴的滚落着。
与定北侯府隔了数条街道的秦王府内,秦王妃才刚放入汤壶的那口冰缸亦是在淌出着条条水线。
秦王才刚沐浴完毕,正坐在凉榻之上拿了一本厚厚的书册看着。见秦王妃端了一碗冰镇银耳汤来,便暂将那书册放在膝头,接过了汤碗来。
夫妻俩闲聊了几句后,秦王妃忽转了话题,“我怎么忽然觉得,阿爹今日唤我入宫不是为了嘱咐我协助宫宴一事。”
秦王抬起眼睛来望着妻子,“那星儿觉的阿爹唤你去是要做什么?”
秦王妃道:“阿爹问了我你的起居,又问我你近来可曾犯了咳疾。然后看似顺嘴的问了一句,他问我看着大表弟和表弟媳之间相处的如何?我本来想着,这婚事是他赐下的,他这样一问也不奇怪。现在再想,又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秦王默了片刻,喃喃着念了声“咳疾”。他的思绪瞬时的回到了久远的岁月的另一边,却又很快的转了回来。他向秦王妃道:“寻个机会,提醒一下表弟媳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怎么好似她起了出轨的心思似得
一晚的甜梦。婠婠醒过来时凤卿城已经醒了一阵子,正倚在美人榻上翻看着话本子。
那些都是婠婠前段时间看过的,才子佳人、侠女书生、官家小娘子恋上贫苦读书郎、背负雪寒深仇的少侠爱上仇家女。。。。。。本本都狗血的很,但又本本都散发着爱情的甜香。
婠婠见凤卿城翻的认真,便问道:“恒之怎么也看起这些?”
凤卿城转头看了看她,将那话本放下起身来穿上鞋子,道:“从前也看过些,记忆里没有多么的好看,前阵子却见你日日痴迷,好奇。”
婠婠看他离了美人榻,绕到屏风后开始更衣,眨眨眼睛便道:“恒之早就醒了却不起身,是怕吵到我?”
屏风后传来一声“嗯”。
婠婠偷笑起来。
凤卿城从屏风后走出来,忽就没头没尾的说道:“林砚从前为人清傲。经逢了一番大难,怕是想通了。从前不屑去做的,如今肯用心的做。”
婠婠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自己似乎是好奇过林砚有这一身的经济本事,怎么还过得那样苦哈哈的。
她家男神这反射弧略长啊。
“恒之同他相熟?”
凤卿城道:“这京都之中有许多的圈子,相互交集的机会不多。咱们跟殷家不是一个圈儿的,我同他从未见过,更谈不上相熟。是易之前阵子跟我说起了这个人。”
婠婠还记得,原本凤卿荀是想买了林砚的。便问道:“二弟他不会是想跟你讨要林砚的吧?”
凤卿城道:“这倒不是。他当时觉得林砚不肯跟着走有些奇怪,回来后叫人去仔细的打听了殷家的事情。然后来同我说,他敬佩林砚,托我寻机会照料他一二。”
婠婠更加的纳闷,“既如此,你那恒之为何没同我提过。”
凤卿城笑起来,“我看那林砚过得甚是逍遥,何必要提。”
说着话凤卿城扬声唤了金莺等人进来伺候,两人依旧是一同晨习一同用了朝食,然后一同出门去上值。
至午间的时候,婠婠揣着那两封信回了那座两进院。
信函交给了白鹭,早已经采买好的一应只有京都才有的蜜饯、酒茶等物也由白鹭负责运送去华山。镖局早已经定好,白鹭唯恐路上生些变故会耽搁的时间,竟是立即便要动身。
幸而婠婠一早就准备了给林砚和金十三的手信。牡丹蜜饯、冰糖黄米酒、山药干外加两件出毛披风。皆是耐的住路远,不惧时间短长的物件。
白鹭的担忧婠婠亦有,便就拿了手信给他,一脸鸡血的将他送出了城。
华山坑钱之事已然差不多都布置到位了,金十三信中所提的那副大蓝图却还是没有着笔。
金十三提到了当年的明月山庄在整个大宋境内遍布着六十二家铺面,主要是南北货行和客栈。后来明月山庄被百杀堂屠庄,明二爷不善经营,那些铺面便就相继的关了张。只是不知道那些房屋地契可还在手。
若是还在手中,哪怕只有个六七成,那么他们这张蓝图便就有了最初的框架。他们可以跳过很大的一段过程,距离运作盈利更要近上许多。
送走了白鹭,婠婠便向明二爷问了这件事。她本是没抱多大的希望,心中觉得那些地契铺面怕是早被卖了。却是万分惊喜的得知,那些东西明二爷并未曾动过。
原因是那些商铺全部都是明婠婠的母亲、他家大嫂的嫁妆。是她一手经营壮大的产业。明二爷带着明婠婠过活,花用的就只有属于明月山庄的钱物。到后来花用的只剩那一座大宅子,除此再无分文的时候,明二爷也曾去动那些属于他大嫂的东西。
婠婠惊喜的心微微的平复了一下,想起一种可能,那心又是狂喜起来,她抑制不住笑意的问道:“那些房契地契叔父是不是塞到了我的嫁妆里?”
明二爷摇了摇头。
婠婠一愣,笑容凝结在脸上,“不会是丢了罢?”
明二爷略有些尴尬,“那些东西我一直没动过,应该还在你父母亲的屋子里收着。”
婠婠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四肢脖颈都有些僵滞,“该不会还一直放在明月山庄?”
明二爷笑着点了点头。
婠婠又道:“该不会。。。。。。叔父根本就是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了?”
明二爷干咳了两声,然后又点了点头。
婠婠的嘴角好生一通的抽搐。
明二爷见她这副模样,渐渐的眼前的侄女仿佛与记忆中大嫂的样子重合起来。他的蔤妹向来不吝金钱,亦不在意钱物的来去多寡。但是他家大嫂却是个完全相反的性子。
明二爷很是不明白,他的蔤妹怎么就转了性情,开始肖像其母。但看婠婠这副模样,立即便就抛开了这疑惑,马上说道:“我回去取一趟。”
婠婠听他这样一说,顿时的欢喜起来。却不是因为那些房契地契而欢喜,而是觉得有亲人无条件的疼宠着,如此的幸福怎能不欢喜。
婠婠心中欢喜,眼眶却是有些温热起来,她张了张嘴唤道:“叔父。”
“嗳。”明二爷应道:“蔤妹还要什么,叔父一并办来。”
婠婠弯起唇角来,摇头道:“什么也不要,只是想唤一唤叔父。”
明二爷听了这疑似撒娇的话,又见她这般乖巧模样,心中顿时越发的柔软。——他的小蔤妹,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后来。。。。。。都是因为他笨拙,没能照料好她,所以才叫她变了一副性情。尤其,是遇上那个莽汉之后。他的蔤妹就完完全全的变了。
想到那个莽汉,明二爷心中又是一堵。
看了看了眼前的侄女,开口道:“蔤妹啊,恒之那孩子待你甚好,你切莫辜负了人家。”
这话题转的好快。
婠婠的思绪跟着了转了转,忽然就觉得不对了。明明是她捧着一颗真心在追男神,怎么在她家叔父这里倒成了她切莫辜负他了。
这、这弄反了罢。
不待婠婠说什么,明二爷又道:“伸手。”
婠婠将手伸过去,正待开口便听明二爷又道:“这世上若再寻个恒之这般的,可是难得很,你可要珍惜着。”
这话在理。
婠婠点点头,很是表示赞成。但是赞成归赞成,该说明白还得说明白。婠婠的嘴巴才一张开,半个音节还没发出呢,明二爷那边又开始唠叨起来。
这是真的唠叨,絮絮叨叨不厌其烦的在跟她摆着道理,一会儿说凤卿城如何万般的好,一会儿说着女子出嫁,又得了这样好的夫婿,便当从一而终才是。。。。。。
婠婠听得颇为恍惚。
这怎么好似她起了出轨的心思似得?
☆、第一百三十七章 是她又污了
明二爷嘴里唠叨着,倒是不耽搁手底把脉。
分别把了婠婠两只手上的脉象后,他终于停止了唠叨,说道:“待入了秋,这些药约莫就都能运化了。”
说罢他起身来到屋中去取了一只小盒子出来,交给婠婠道:“这些药丸待入了秋再吃。每日晨间用温水服用一粒。”说着打开了盒子,指着里面两只小葫芦继续道:“系着红线的这瓶你服,系着蓝线的这瓶给恒之服用。”
婠婠的思绪顿时的集中起来。她身上的毒待约莫入秋时消失,这药丸要待入了秋吃,要两人一起服用,还是在晨间。。。嗯,晨间。。。
她家叔父这怎么就忽然的污起来了。换个人婠婠倒不会觉得羞羞哒,可到底面前这位是自家的叔父。闺房助兴什么的,可真是。。。。。。
婠婠正有些扭捏,便听明二爷又道:“切记要日日服用,如此将来诞育的孩子才会健康少疾。酒这东西,入秋后你也暂且忌了。”
婠婠明白了,这不是她家叔父污了,是她又污了。这两瓶药是很纯洁的。
婠婠很是厚脸皮的挥去了方才脑中的误会,好似根本就没有想偏过一般收好了那盒子药。
明二爷坐下来,说道:“明日起我就动身,先往蜀中去取回那些商铺的地契。”
婠婠急着赚钱却更舍不得明二爷,便急忙道:“叫别人去取就好。”
明二爷摇头道:“还是我亲自取,不然我这心放不下。况且到了蜀中在转去华山,恰好还能赶上华山论剑。”
论剑会时候的华山,那是万万不能叫明二爷出现的!不然她跟金十三还怎么靠着那药坑钱。
婠婠张口便想阻止,但见明二爷那笑呵呵的模样,嘴里的话出口就变成了,“叔父很想去看论剑会?”
他从前一直飘在江湖上,这次恐怕也是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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