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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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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差尖声吼道:“我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的。”
  似乎是受不了这种尖细的嗓音般,婠婠揉了揉耳朵,“那你想讨论什么?”
  鬼差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缓缓道:“占用别人的肉身,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虽然是我不小心推你进去的,但是这之后的祸可是你自己闯的。即便你成功告我一状又如何,你也不免要受罚,然后还是要在枉死城呆上个几十年。不如这个肉身就算是我赔给你的,如何?”
  婠婠啐道:“你随便拿个肉身就能赔我吗?我本来的人生那可是一片光明。眼看就要升职加薪,吃个薯片的功夫就被你把魂错勾了去,你怎么赔我?!”
  鬼差嗤笑一声道:“不过是个小小作坊的小小头目。你现在这具肉身的身份可是朝廷的一品官。至于薪水,比都是没法比的。况且,你告下我又如何?你还不是照样回不去?”
  婠婠眨眨眼忽然觉得好有道理。
  见婠婠的面色有些松动,鬼差放软了语气道:“纠缠了这许久咱也算熟鬼了。您看您告下我来,我受一通罚,您还是要在枉死城呆着。对谁也没好处不是?不如就这样,您在人间享个八十几年的荣华富贵,然后到了您阳寿尽了的时候,我再接您回鬼界。只当没有勾错魂这么一回事。这样对您对我都没坏处不是?”
  婠婠想了想道:“我同意。不过你得给我弄个空间灵泉之类的。”
  鬼差闻言当时就是一个白眼,“你话本子看多了。”
  婠婠听了也不纠缠,退而求其次,“那你给我换个身体,要肤白貌美气质佳,最关键的是不能像这个身体这么一身的麻烦事儿。”
  鬼差的脸抽了抽,最终还是赔着笑容解释道:“这合适的肉身不好找啊。其一,必须要寿元未尽的才可以,而且剩下的寿元还要和您剩下的寿元相差不多。其二,肉身和您的魂魄还得不相斥。否则,您用了之后总会有些小问题,比如不能进食、睡着了就毫无气息,严重点肉身会腐烂或者尸变。要不我早就给您找个身体让您逍遥去了,何苦放着您这么个定时炸弹在枉死城呢。能找到这具身体已然是运气了。”
  婠婠当即将鬼差刚刚抛来的白眼还了回去,“寿元未尽的才可以,那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在哪里?”
  婠婠本以为她戳穿了鬼差的谎话,却不了鬼差一脸的坦然,“自是在六界的缝隙之中飘着呢。放心,她不会再回来更不会去到鬼界。此事天不知、地不知、唯你我二鬼知。”
  婠婠沉思片刻,道:“那你将我跟那几个捕快一起弄到京都去。”
  鬼差骇了一跳,“你可真能想啊。——爷我办不到。”
  婠婠又白了它一眼,“那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的?你要是不办也行,我看我在这里也活不了几个时辰,跟你前后脚回鬼界。”
  “好!”鬼差咬咬牙还是同意了,“那我们现在就定下契约。你用这具身体过完你应有的阳寿,不再追究我勾错魂的事。此事你知我知,谁也不可以泄露出去。”
  “好,一言为定。”
  一只鬼差和一只披着人皮的老鬼终于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午夜里签订下了契约。
  看着婠婠终于消失在眼前,鬼差窃笑不已。反正这个时空的一切在阴司还未梳理好,以地府的办事效率,把这个麻烦丢在这里百年内是绝对不会有谁发现的。这样一来,它几千年来唯一的工作污点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抹掉了。只等六界巡察使的褒奖令一下,那么升职加薪就妥儿妥儿的了。
  啊,今晚的夜色实在是美好的令鬼沉醉。

  ☆、第九章 变异的时空

  相对鬼差的好心情,婠婠此时的心情却是糟透了。
  眼前荒草延天,树木在夜色中摇动着满冠的叶发出沙沙的低响。四周横七竖八的卧着一匹马和七八个人。看那些人面上的惨白和犹在上翻的白眼珠子,就知道这是那只鬼差的手笔。
  没把她弄到京都也就算了,居然又将她弄回了原地。
  婠婠一时呆滞了。
  夜风犹还是阴冷的,吹得婠婠浑身一抖。
  “阿嚏!——你这个无良鬼,别再让我看到你!”婠婠的声音在荡上夜空,惊飞了几只夜眠的鸟儿。
  就在婠婠拔出那把明月弯刀,琢磨着是不是得先下手为强时,一支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和疲惫的队伍出现在了道路的转角处。
  队伍里的人有老有少有青壮,他们或是背着行囊或是推着独轮小车。在与婠婠进行过一阵大眼对小眼的瞪视之后,队伍中一位坐在独轮车的老婆婆忽然搂紧了怀中的小包袱,伸着脖子大喊起来:“有强人呐,救命呐!”
  古人说的强人应该就是强盗吧。
  婠婠无辜的眨眨眼,看看周围躺倒一地的汉子,再看看自己那健壮的手臂和手中那把闪着幽光的明月弯刀。不用再怀疑了,这个强人说的就是她。
  可是,苍天可证她真的只是一个无辜的弱女子啊,嘤嘤。。。。。。。
  这些人抽扁担的抽扁担,拿菜刀的拿菜刀。全部都一脸愤然的向着婠婠奔来。
  就在婠婠后退一步打断脚底抹油之时,情况又急转而上。
  “是那些反贼!”
  “天杀的反贼啊。”
  “贼子受死!”
  。。。。。。。
  一时间拳影共菜刀一色,扁担与窝心脚齐飞。伴随着皮肉的受创之声,几位西夏遗族的高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昏迷中咽了气。
  “英雄啊!”
  婠婠尚还在呆滞当中,先前那位狂喊强人的老婆婆就拉着她手拜倒下去。接着那一群人都拜倒在她的身前,个个口呼着“英雄”满脸的激动。
  婠婠好尴尬。不是因为他们口中的“英雄”,而是因为她的肚子正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动。
  唔,武林高手的肚子就是不一样。在这样一片纷杂的呼声中依然能够响的如此令人无法忽视。
  众人茫然的抬起头来,随即一名黑脸汉子解下了背上行囊从中掏出了一块大饼,“英雄若不嫌弃,请用些干粮吧。”
  那老婆婆回头向那黑脸汉子道:“天寒夜凉的怎好叫英雄啃这干饼,还不架起锅灶煮些热汤来。”
  这位老婆婆貌似很有声望,她这话一出众人立刻将行礼推到路边,远远的离开了这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清理出一片空地后开始煮汤。
  婠婠终于回神,看着这些人的模样甚为符合逃难的形象,想来他们的粮食也是紧缺。便就艰难的推辞起来,“不必麻烦,。。。。。。。”
  话没说完,那老婆婆就拉起她的手走向那新起的火光处,一面走一面嗔怪道:“英雄啊,你还年轻不懂,这女人的身子是一定不能受寒的。”
  老婆婆说着打量了婠婠一眼。嗯,虽然说看起来这位英雄不一定能嫁出去的样子,但是身为老人家该给的忠告还是要给的。
  凉夜里,那火光和小锅子中将要热起的汤水看起来是那样的诱人。老婆婆还在身边说着,“英雄不必客气,我们自己也是要休息喝几口汤暖暖的。”
  腹中的辘辘和凉意令婠婠本就不坚定的意志彻底崩塌,她随着老婆婆的脚步向那火光处移动着脚步,心中暗想她就只喝口汤水便好,银子也一定是要给的。
  这些人很是热情,一面烧煮着菜汤一面向婠婠攀谈。
  “看英雄这身装扮是从天山那边过来的,可是那边也闹贼乱了?”
  沙州距天山还有一段距离,于是婠婠摇了摇头。
  一名抱着孩子的妇人叹道:“眼下到处闹贼乱,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寻到个太平地方。”
  这话却是向着她的同伴所说的了。
  那位老婆婆尚还拉着婠婠的手,此刻也随之叹息起来,向着婠婠解释道:“要打仗了,我们这些人都是逃难出来,想着到了南边能有个太平日子过,能保住一家老少的性命。”
  婠婠十分惊讶,原以为他们是逃天灾的,却没想到是因为躲兵乱才老老少少的举家迁移。看这些人的数量,怕是要有半条村子。
  柴草燃烧产生的热量让这个暗夜生出了些许的温暖。这些人手脚很是利落,很快升起了数个火堆,几口锅子中都添了水,一边煮着汤一边围拢起来取暖。
  或低或高的对话声合着草木的沙沙声一起传来。
  “那些反贼可真是该杀千刀,他们想造反回到以前祖上作威作福的日子就不顾百姓死活。”
  “到什么时候都是咱们老百姓倒霉。”
  “太宗统一天下时,乱了十几年死了无数人。听说那个时候整片沙漠都是红色的。可到了现在,几十年过去日子早就太平了。那些反贼又要出来作乱。”
  “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放屁,盛世兴旺总是有太平日子过,读书读傻了你。。。。。。。”
  。。。。。。。
  此时婠婠几乎能够确定,这个世界并非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大宋。
  菜汤很快沸腾起来,一名脸上抹了几道尘灰的少女净了双手盛出一碗来,又撕了些饼碎进去方才取了筷子捧到婠婠手中。
  婠婠忙道了“多谢”,吹了吹热气便喝下了一小口,因为泡进了凉饼那汤其实并不怎么烫口。于是婠婠一口气灌下了大半碗,只觉五脏六腑皆被熨帖过般的舒坦。又捞了饼碎来吃,饱足感顿时让她的身体暖和了起来。
  婠婠再次向他们道了谢,并掏出了一块碎银子来塞到身旁那老婆婆手中,“出门在外粮食定然紧张,我身上也就只有这个还请伯母务必收下。”
  那老婆婆年事早高,此时听婠婠唤自己为伯母顿时笑起来,推回银子道:“不是天灾年,如今这地界兵乱也不重,买些许粮食还是不难的。英雄快赶紧收起来。”
  人群中有人爽利的道:“英雄可救了咱们呢,若是一碗汤也要推辞,咱们可就于心难安了。”
  哪里是她救了他们,分明是他们解救了她。婠婠摇头正待开口时忽闻远处铁蹄纷纷恍如沉雷。
  一行人顿时惊慌失措,他们慌忙收拾起东西便要逃走。那老婆婆一振臂低声呼道:“莫慌,我们这些人可跑不过马蹄子。寻个隐秘的地方都躲起来。”
  此时天空中的云层被夜风吹移,月光重新洒落大地。
  宋字大旗在夜风中烈烈生响。那铁骑军踏着飞扬的尘沙而来。健壮的马儿扬着铮铮的铁蹄,兵将身上的铠甲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一切都在彰显着这支军队的强悍。
  “大家切莫惊慌,我等乃是北府兵将,奉旨平乱。”

  ☆、第十章 月下白马 少年翩翩

  实际上在看清那些飘扬的旗帜时,这些人的心便已经安下了一半。
  这支军队并未做停留,速度不减的向着夏州城方向奔袭而去。只有几名轻甲兵将停了下来,当先一位小将下马来道:“诸位乡亲若是为躲避贼乱而离乡,天明之后可随后面运送辎重的队伍一起北返,直至你们回到家乡。”
  言下之意是反贼之乱必能且很快平定。这位小将的弩定令他周身都散发出一种蓬勃的自信和力量。但这些人心中还是有所犹疑。
  这一次出来代表众人出来应话的不是那位老婆婆,而是一位身形魁梧的壮年汉子。
  这汉子向那小将行礼问候过,方才又说道:“还要再谢小将军的美意,只是我们这些人偕老带小恐会拖累众位军爷。”
  这小将爽朗一笑道:“不妨,那支队伍中本就有小队专行护送百姓回返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不愿。
  小将见众人这副神情不由得露出一脸的茫然,他不明白有人专门护送回家为何这些人还会不愿。他摸摸头待要提出疑问时,便听身侧兵士呼道:“卫副尉,那边的尸体皆是反贼乱匪。”
  小将大跨着步子走过去看了,再回头看这些人时目光中便带上了几分赞赏和恍然,“杀贼有功当奖才是,诸位不必惧怕,可安心跟随我们返乡。”
  众人心中一苦,这位小将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们才不是因为杀了人心有惧怕才不愿意跟随军队的呀,他们根本就是不乐意跟着军队走的呀。
  看到众人这更加不愿的面色,卫小将又懵了。跟老百姓打交道什么的果然是个技术活啊,还是上阵杀敌来的痛快。他挠了挠头在人群中巡梭一圈,眼睛忽然就是一亮脱口唤道:“明大人!”
  话一出口卫小将又犹豫了,再三的打量着婠婠那一身的火红衣裙。心中嘀咕,这个不是明大人的吧。可是她腰间的弯刀又的的确确是明月刀。
  就在卫小将再次挠头时,只听身后一阵马蹄声缓。接着一道温和的声音随之传来,“卫臻,给他们些钱粮遣人送他们往太原府暂且安顿。待平乱之后是返乡还是安家太原皆随他们的意愿。”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挎着银弓的少年骑在白马上,正离了那骑兵队伍缓缓的向着这边走近。
  很多很多年之后,婠婠还是清楚的记的这个场景。月光下,少年白马银弓缓骑而来,微微一笑间的暖意便拂走了这深秋的寒冷。
  此刻众人闻听可以到太原府暂时安置,也不顾得好奇那声“明大人”是怎么一回事,顿时都欢喜起来连连向那少年拜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那名唤卫臻的小将似有话说,到了嘴边却是又吞了回去,只利落的向那少年抱拳一揖道:“是。”
  “诸位不必多礼。”少年面上的温和笑容一直不变,转而又向卫臻道:“立刻遣人将他们送到凌峰那里。”
  卫臻面上先是不解,看了婠婠一眼后忽然悟了,当即领命热情的指挥着几个兵丁帮着众人收拾物品。
  众人自是欢欢喜喜的,唯有那老婆婆一副犹豫,分外不放心的向卫臻福了福身道:“这位小将军辛苦。”
  卫臻见她年纪颇大,哪里好受她的礼。于是急忙扶道:“老人家快不要多礼。”
  老婆婆趁势问道:“真是送我们去太原府?”
  卫臻道:“老人家安心就是。若你们想在太原府安家也是可以领到个糊口的营生。”
  老婆婆忙道:“我们自是还要回家的,只要战事平了我们即刻就回去。”老婆婆笑的有些讨好,又道:“我们只求个暂时的营生就是。”
  卫臻笑起来,“这个老人家更请放心,只怕你们在太原府待不上几天就要准备返乡了。”
  老婆婆且笑不语,见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便也提起了自己了小包袱。一行人都听到了卫臻先前的那声“明大人”,心中都知这位英雄是不会与他们同行的。便都向着婠婠道了别,皆随着那几名兵丁去了。
  转眼间这地方就剩下了卫臻和那马上的少年。
  少年翻身下马走到婠婠面前。面上那温和的笑意已转做了一片促狭,他那一对灿若星辰的眼眸在婠婠身上梭巡了数圈,“明姐姐这是?”
  貌似又丢了什么脸的样子?
  婠婠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并无不妥之处。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这好看似朝阳般的少年,忽然好想否认自己是明婠婠。
  从今往后的八十余年里,她便是大宋天门总捕明婠婠。明婠婠的脸面就是她的脸面。如果现在她不承认自是明婠婠,那不管今天她是丢了什么脸,往后再见时只管死不认账,那样的话脸面还是可以保住的。
  当然,婠婠也只能想一想。腰里还挂着明月刀,眼下否认也只能更丢一点脸而已。
  婠婠干笑一声,抽出块绢巾来在自己面上蹭了蹭那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想对方看到那块绢巾后面上又是一变,促狭之意尽数收拢了去,眼底闪过了一丝讶异和怀疑。
  婠婠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手中的那块绢巾。这是原本系在明婠婠左手腕的那方旧绢巾。不知为什么连翘当时并没有将它与那些衣物一同烧毁,而是交由婠婠收起。婠婠原本没想留在这里也就没有细细的去想缘由。
  这方绢巾十分的宽大摸起来像是纯棉所制,素白的一张没有任何花样有些不像女子所用。巾面有些微的发黄,柔软的有些不像样,不知是被水洗过多少次。从那平整的边角和无暇的巾面能够看得出来原主人极为爱惜。
  此时借着月色能见到那原本无暇的巾面之上染着一道灰痕。想来是方才摔马时弄脏了脸,这一擦就擦到了绢巾子上。
  婠婠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原主。心中暗暗祝祷起愿,待安定下来必要将这个绢巾清洗干净好好的留存起来。
  那少年的手不动声色的放到了佩剑之上,向婠婠靠近了几步待要试探时,便察觉到有两道人影正向这边飞快的掠来。

  ☆、第十一章 古月今人相照还

  托这身体好耳力的福,婠婠也察觉到了有人正在靠近。转过头去定睛一看却是连翘与郭童。
  他们两人到了近前没有先与婠婠说什么而是转向那少年行礼,口中齐呼道:“燕王殿下。”
  婠婠好庆幸——还好刚刚没有假装自己不是明婠婠。否则这就要被揭穿了,多尴尬。随即婠婠又陷入到一种莫名的兴奋中。嚄,眼前这可是个活生生的王爷呢。
  虽然不知道现在身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空中,但是这好看的少年是个王爷啊。婠婠隐隐感觉到了一种玛丽苏文的走向,兴奋的两眼直冒光。
  那位燕王殿下被她这样一双眼睛一盯,顿时有些无措了。他茫然的将目光转向了连翘二人,面上的疑问毫不加以掩饰。
  月夜中,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东方宝与连翘对视一眼。燕王立刻意识到什么,他后退了几步又看了婠婠一眼后道:“既天门正在办案,小王确是不便询问。”
  连翘立刻揖道:“谢燕王殿下体谅。”
  燕王面上又重新出现那温和的笑意,“可有需要小王帮忙之处?”
  连翘倒也未客气什么,直言道:“若是方便还请王爷赐两辆马车、些许药物。”
  “这个好办。”燕王转过头去吩咐卫臻立刻去寻来。自己也未有多留之意,只向连翘与郭童微一示意又深深看了婠婠一眼便转身上马,向着夏州城方向打马疾奔而去。
  这就走了?!——婠婠眨眨眼,这剧情走向是不是略有不对?她这还什么都没说呢。
  “大人,你没事吧?”
  婠婠转头看了看满眼关心的连翘和郭童,扯了扯嘴角道:“没事。”
  郭童自腰间抽出一只小竹管子来对向着星空,也不知他是怎么操作的,只见那竹管中蹿出了一道亮光,在天穹之上迸出了一道金黄的焰火。
  连翘解释道:“先前那惊马的蹄印被北府军踏乱,我们只好分作三路来寻大人。”连翘有心想说请婠婠日后不要再如此鲁莽行事,日后便由他们来保护她。可是这话却又无法说出口来。
  今日若不是婠婠引开那些人,只怕他们几个都要折了,任务更是无法完成。明婠婠保护了他们那么多次,可是他们却无法在她需要时保护住她。
  连翘面上泛起惭愧来。
  郭童亦是眼带愧意,见两人都不再说话便开口寻话题道:“那些人,大人是怎么解决掉的?”
  婠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十分镇定的说道:“哦,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昏的,然后就被那些乡亲打死了。”
  连翘和郭童同时一呆。
  郭童走上前去仔细的检查了那些高手的尸体,纳闷道:“这看起来都像是被吓晕的。”
  此刻婠婠想——厉害了我的小哥儿,这一具具尸体都是满脸的血肿,竟然还能看出他们先前是被吓晕了的。
  而此刻郭童想——厉害了我的大人!究竟是怎么样神奇的手段能将这群人一起吓晕。
  虽然事情透着那么一股不对劲儿,但是眼下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了。
  半个时辰后卫臻果然弄来了两辆马车,车上各放了许多的药品与食物。彼时,几位锦衣捕快早已聚齐,正围在那群高手的尸体前面面相觑着。
  深秋的夜风一阵吹过一阵,婠婠冻得手脚冰冷。此刻见到马车过来只恨不得马上爬上去,却无奈卫臻还在。虽然现在所有的事宜都是交由连翘来办,但是她也不好就这么直接上车。出于礼貌,婠婠只好继续立在冷风中微微的笑着当一个合格的摆设。
  连翘掀开两辆马车的帘子,清点了里面的东西后俯身自先前那些村民燃起火堆的地方捡出了一只小炭条,又从那几具尸体上撕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布料下来,唰唰写就一张字据,取了腰间的牌子又是就地取材的沾上点鲜血往那字据上一扣,抖了抖便递给了卫臻。
  卫臻摆手道:“不过两个马车,还打什么条子。”
  连翘坚持的伸着手臂,淡淡的说道:“为了避嫌。”
  卫臻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些东西都是听了燕王的吩咐置办来的。一个王爷与四门牵扯上关系,总是会犯了官家的忌讳的。于是卫臻伸手接过那字据来。也不嫌弃这字据的材料是多么的骇人,粗粗一叠便收在了怀中。他惦记着追上队伍也就不再多耽搁,向婠婠与连翘等人一抱拳告了声别翻身上了马。
  他不自觉的又看了婠婠一眼,——明大人今天真的是浑身都透着古怪。
  婠婠搞不清楚状况,只好从到尾都微笑着。岂不知那笑容更是叫卫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忙不迭的再一抱拳转头向着夏州城驰马而去。
  几位锦衣捕快皆是受了些伤,其中三人的伤势不宜多加奔波,故而连翘才向燕王讨要马车。此刻几人也不再研究那些尸体,商议好了由谁驾车几时轮替之后,便都上了马车。
  婠婠激动的快要哭出来。她手脚并用的爬上一辆马车,那凉森森的风终于被车壁阻隔,虽然这车里并没有炭盆之类的取暖工具但也令人觉出了一股温暖。
  倚在车壁之上婠婠长长的舒了口气,搓了搓冰冰凉的双手开始打量起这马车。
  车内十分的简素,甚至连张坐榻都没有安放,人只能坐在车板之上。但是车里放着的东西却是十分的周全,各类常备药品、食物、饮水、薄被甚至还有两坛酒。
  车身一动连翘掀开帘子坐了进来。东方宝的声音自车外传来:“大人坐稳。”
  随即马车开始行进起来,鞭花连连脆响很快这车速便算得上飞驰了。车速缓慢的时候,其实这马车还是很舒服的。可这一旦快起来滋味就不怎么美妙了。
  车帘间不断漏进凉风来,婠婠白着脸拉过那床薄被将自己与连翘一起盖了起来。窝在车厢的一角,恰好能从那不断扑闪起来的窗帘后看到夜空中的那轮下弦月。
  “今人不见古时月,古月依旧照今人。”
  如今她这个“今人”却是见到了“古时月”。
  到最后婠婠在这颠簸中沉入了梦乡,连她自己也不知这是适应力超强真的睡着了还是其实是被颠晕了。

  ☆、第一章 风起 上

  汴梁城的第一场冬雪飘飘扬扬的洒下。
  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雪没有并将这座都城的繁华和喧嚣消减上半分。汴梁城披着一层厚厚的琼玉素妆在向世人展示着她别样的风情。
  不论是秀户珠帘的青楼画阁,还是望之森然的雄壮屋宇,一切的建筑都被皑皑白雪遮掩成一片玉宇琼楼。大雪漫漫之下,平整宽阔的长街之上依旧是雕车竞驻,宝马争驰。柳陌花衢间金翠耀目,新声巧笑。茶坊酒肆处按管调弦,罗琦飘香。
  汴梁城中最顶尖的酒楼丰乐楼修建的颇具气势,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今日的丰乐楼不同于往日,没有络绎出入的豪富达官也没有香车宝马满集门户。
  偌大的酒楼前排开了一溜的方桌,拼出一条长逾六丈的长台。丰乐楼的行菜伙计们足下如飞的进出着,不断的往那长台上增添着各色菜肴。
  驻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呈现出一个水泄不通之势。有好事者抻着脖子开始报起桌上的菜名来。
  “乳炊羊、鹅鸭排蒸荔果腰子、莲花鸭签、酒炙肚胘、入炉羊头签、翠玉葱泼兔、金丝肚羹、琉璃五彩羹、锦绣炙野獐、煎鹌子、生炒肺、水晶蛤蜊盘、。。。。。。。”
  寒风中那菜肴的香味形色勾动着众人的喉头,随着这一道道菜名的报出,众人都只觉舌下的口水快要泛出口角来。
  长台的两边各有一位身体魁梧的壮汉,他们双手齐舞着不断的往口中送着食物。他们的眼睛瞪视着对方,口中飞快的咀嚼吞咽着,仿佛丝毫不知入口的是何种美味一般。
  他们的眼中唯有速度。快一些,再快一些,只要比对方再快上那么一点便是胜了。
  众人一面惋惜着那些昂贵而美味的菜肴,一面开始摇手呐喊为这两名壮汉助起威来。
  此时丰乐楼的三楼,临街的窗子大开着。两名贵公子正凭着窗向长街上望去。其中一名头带玉冠的贵公子正大笑着,双手兴奋的连连拍上窗框,“凤世子你可是要输啦。”
  另一名贵公子端着壶酒斜倚在窗前,闻言只是一笑并不与他争论什么。他生的本就是极好,这一笑之间更是风华无限令人不敢逼视。
  他的身上的装饰很少,乌黑如墨的发梳拢的整齐只插着根通体无暇的白玉簪。身上的狐裘亦是雪白的,狐裘之下是一件青蓝的袍子。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位智珠在握,运筹千里的在世诸葛。
  然而,只是看起来而已。
  全汴梁城的百姓都知道,定北侯家的世子爷是个锦绣在外腹中草团的绣花大枕头。或许还不如绣花大枕头,因为绣花大枕头它是不会惹事儿的。
  定北侯世子凤卿城何许人?这个问题哪怕是汴梁城中那刚刚学会说话的黄口小儿也会毫不犹豫的回出两个字“纨绔”。
  京都的纨绔也是能划分出等级的,凤卿城就是高立在那等级巅峰的第一纨绔。
  他身边那个正大笑不止的贵公子便是京都第二纨绔,左丞家的幼子云安。看着楼下长街上的战局,云安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向他招手,他那打败凤卿城成为第一纨绔的伟大志向就要实现。
  他甚至已经开始合计着待到打败凤卿城之后在哪里摆酒庆贺。
  此时的长街上,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有那刚到京都不久的便向一旁的众人打听这场新奇的热闹。这个世界上哪里都不会缺少热心的八卦爱好者,京都汴梁更是如此。当即便有许多人给出了解释。
  “今日定北侯世子和左相家的小郎君包下了丰乐楼,设下这一场赌局请大家同作证人呢。”
  “赌的是这两位壮汉谁先吃到长台的中心。”
  “先吃不下的那个也算输。”
  那人咋舌,“包下了丰乐楼?这些名贵菜肴就这么,就这么。。。。。。。”糟蹋两个字在那人的舌尖滚了几滚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又有一位新到京都的客商提出了疑问,“这两位设赌是为了什么呀?”
  这次没有人再回答。为了什么?那自然是不为了什么,没有任何理由。纨绔的世界他们这等凡人自认不懂。
  重围之外,一辆稍显老旧的华丽马车远远的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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