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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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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身为弱者的凤卿城很自然的接受了强者的保护。
  羊肉馆中,那汉子很快的将那片血腥收拾干净。再次向众人致了歉后方才离开了此处。
  他在熙熙攘攘中一路穿梭,至一处地形复杂的巷弄七拐八转的转入一间四围僻静的漆黑院落。进了门直接便跪倒在院子中心,垂着头恭声道:“头领,属下已设计试探过,明大人的功夫并未遗忘。”
  半响后,黑漆漆的屋子里传来一道不辨男女的声音,“知道了。退下吧。”
  那汉子道了声“是”便就转身出了院子,不多时便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
  黑暗的角落里发生了些什么,正在靠近定北侯府的两个人都是不知的。此刻他们心中各自揣了些心思。
  将至府门前时,凤卿城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来望着婠婠,开口没有道别而是说道:“若是有一日婠婠想起往事,我定会成全。”
  他那双桃花眼中反常的呈现出一片认真清明,这为他添了几分光风霁月,让婠婠觉得眼前的男神更加的好看起来。
  但她此刻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凤卿城话虽然没头没尾,但婠婠听得出来他是在指那展笑风。
  婠婠的内心有一些暴躁。
  八卦流言这东西真真假假难辨,但前主痴情于展笑风一事却不止是流言为证,那是有迹可循的。展笑风拒绝了前主也是能从周围人的态度里寻到蛛丝马迹的。
  想起展笑风给前主定下的那酒蒸蛋,婠婠只想骂人。不接受还要钓着,分明是个渣渣。
  那个态度不肯明朗的展渣渣误了前主还阴魂不散来阻她的姻缘!
  婠婠深吸了一口气,叫自己淡定下来。这个时候不能暴躁,那样显得心虚不说还会吓到男神。她更加不能顺着男神的话说。
  于是婠婠反问道:“那恒之可有心上人?”
  凤卿城道:“没有。”
  婠婠笑起来,“我却听说你有。”
  凤卿城微微一怔。他有心上人,他怎么不知道!
  婠婠笑的更加灿烂起来。侯府门前的灯光在她的眼瞳中映出一片璀璨,她的牙齿雪白而整齐,两颗酒窝在颊边陷出片浅浅的影子。
  这一刻婠婠的形象从凤卿城对天门总捕的固有印象中剥离了出来。他忽然发觉抛开那些凶名,眼前的人也不过只是一个有些俏皮的姑娘。
  然后他听到对方说道:“不正是我吗?”
  说罢了婠婠便转回身扬长而去,只留下凤卿城独自立在微寒的夜风中。
  他着实是有些凌乱了。
  这姑娘似乎是在和他开玩笑。可他怎么竟有种。。。。。。被调戏的错觉。

  ☆、第五十五章 打虎亲兄弟 捅刀父子兵

  料峭的春寒中,凤卿城笑着摇了摇头将那错觉甩开了去,转身走回府里。
  玩笑这种存在很是神奇,有的时候它能够使一段情谊破裂,有的时候又可以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比如现在,凤卿城便觉得与婠婠的距离近了起来。从并不怎么熟悉的人变作了可以自然的开着玩笑的朋友。
  婠婠并不知道她家男神心中的想法。此刻的她正懊恼着,方才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男神该不会以为她是在调戏他吧?
  天地良心,她只是开了个暧昧的玩笑而已。
  好吧,这种程度的玩笑在这个时空里就可以归类到调戏行为了。
  这股懊恼迅速的发酵成一团气积在胸臆间。回到家中婠婠捞起那块赤血玉,在狠劲的磋磋磨磨中终于将那团气发泄一空。而后她神清气爽的泡澡睡觉。反正有那圣旨在,男神也跑不了。形象什么的慢慢挽回就是,反正时间还长着呢。
  又一次,在婠婠的安眠中襄和县主难以入眠。
  宁神静气的香丸熏了一颗又一颗,襄和县主仍是觉得心中郁躁。跟栖霞郡主打了半日的机锋,那股烦躁还未退却,新的不如意便又报到眼前。
  “那话放出去的极顺利,至午后时分便传遍了京都,也传到了明大人的耳中。只是。。。。。。明大人并未做出什么相应的举动,反倒是与侯爷一同返回城中,还一同去用了暮食,更是有说有笑的送侯爷归府来。”
  立在下首的婆子说完这一长串话后,偷眼看了看襄和县主。隔着袅袅的香雾,只见襄和郡主微合着双眼,面色还算平静。
  那婆子便又斟酌的说道:“而且。。。。。。”
  襄和县主听不得她这犹豫的尾音,声音里便就带了些不耐,“说!”
  那婆子一抖不敢再犹疑半分,快速且语字清晰的吐露道:“奴婢在门前看得清楚,明大人看侯爷的眼神可不大对。那眼珠子亮的,快比得过咱们府前的灯笼了。”
  襄和县主猛地张开眼睛。这信息意外至极。她坐直身体,有条不紊的用银制的小镊子夹起炉上正隔火空熏着的香丸、熄灭了炉火。
  做着这些时她心中渐渐有了头绪。听闻那位总捕大人对展笑风的爱慕是因容貌而起。那位前任天门总捕襄和县主是见过的,长得确是不错,可比起凤卿城还是差的远。
  明总捕会对凤卿城动心,听起来匪夷所思。细细想来却是水到渠成,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女人若动了心,那便什么也难动摇,何况只是些流言蜚语。但只除了一件事。。。。。。
  襄和县主默了片刻,问道:“侯爷如何?”
  那婆子回道:“看着。。。。。。侯爷好像是少了那根弦。”
  襄和县主点点头,说道:“明日叫张庄头来见我。你且退下罢。”
  那婆子应了声“是”便就轻着脚步退了出去。
  襄和县主又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满屋子的熏香味道有些发腻便就起身来开了窗子。微寒的夜风夹着清爽的空气涌进来,令襄和县主顿觉得舒适许多。
  侯爷这两个字当真的刺耳。将她心底对凤卿城那一点矛盾和怜惜刺的烟消云散。
  凤卿城是长得好看,他生的像那贱妇却也像凤渊。因为那份凤渊的影子,她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去毁他的容貌。可要毁了他的如意日子,有效的法子可还多得很。
  在京都大大小小的暗流中,风一天比一天的暖软起来。京都的柳枝越发的妖娆,嫩绿的叶片开始在春风中招展。桃梨杏树上也笼上了一片淡淡的颜色,走的近了便能发现枝条之上已生出了只只花芽。
  春天真正的来了。
  那刚刚被汴京百姓遗忘的边知事在这春日里再度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边知事死了。死的有那么一点蹊跷。
  他是在回到家乡的第二日里悬梁自尽的。
  人都回到了家乡,还高高兴兴的宴请了乡邻。怎么就会在当夜里自尽呢?这并不合常理。但仵作验尸后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处。
  与这则消息一同传回的还有一则流言,说是有人看到护送边知事回乡的那侍卫在走前曾对边知事说了什么,而后边知事的情绪激动起来。那侍卫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边知事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最后他泣着泪长笑起来,笑的悲凉绝望。
  这流言并没有明确的指出什么。也正因如此它越发的引人遐想起来,——莫非是楚王要他死?
  越是了解朝中时局的人便越是如此想。
  两位王爷斗得正是难舍难分,天门这块肥肉谁都下了嘴却是谁都没能咬下块好肉来。那可怕的消息网又尽皆掌握在天门总捕一人之手。婠婠这个人就是拉拢不来也万不能得罪。
  偏偏边知事行事不慎,又倒霉的很,被人将件不起眼的事情闹成满城风雨。一下子将人得罪了。
  楚王要他的性命来给出明总捕一个交代,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在官场比比皆是。
  蔫了一段日子的姚小将军再次兴奋起来。他还以为这一场堵没能添的很成功。没想到此刻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姚小将军左蹿右跳,东传西搅,将这则流言演化的更加可信起来。
  辛勤推广流言的姚小将军并不知道,这峰回路转从头到尾都是出自他家阿爹,辅国大将军姚归远之手。
  纷传热闹的流言中,姚老将军坐在家中哼着小曲儿喝着小酒儿,愉快的不要不要的。是他命人潜到边严冬家中,趁边严冬酒醉之时将人抱起套进了悬梁索中。
  这事儿他做的隐秘,相关证据也销毁的干净。任是谁查也查不出个什么。
  姚小将军的大肆宣扬也正是他要的。这年头的人们总是爱把事情想的稍微复杂一些,姚南辰越是这样扑腾,众人反而越不会将怀疑的目光落到辅国将军府。
  自然,辅国将军府和姚南辰一直留给世人的印象也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姚老将军忽然发觉,这种暗地里捅刀子的行为实在是爽的很,叫人隐隐的有种上瘾的感觉。

  ☆、第五十六章 花开春暖 婚期渐进

  随着日子的更迭,那赤火玉扳指渐渐在婠婠手中成了形。
  经过加工的赤血玉石呈现出通透纯净的色泽,如同上好的琉璃。那颜色如鸽血,红的令人着迷。婠婠发觉这所谓的赤血玉越看越像是红宝石。
  红宝石啊,前世的那个时空里红宝石被誉做爱情之石,象征着热情似火,永恒与坚贞。若这东西真的是红宝石,那用来送她家男神真是恰当的不能再恰当了。可惜前世的婠婠并没有见过真正的红宝石,此刻也就无从鉴别。
  扳指做好了,婠婠却是迟迟没有将它送出去。她将这扳指随身带着,想起来的时候便拿出来将它打磨的更加舒于佩戴些。这倒不是她精益求精,而是她发现她家男神俨然将她当做了兄弟。
  自从那夜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巴,同男神开了不妥当的玩笑后,这段时日里又先后遇上过他几次。他没有因那玩笑而觉得她行事不妥,言行间反而还比之从前显得亲近了许多。
  最开始婠婠是高兴的,可很快她发现那股亲近之意跟天门中那些行走的荷尔蒙们如出一辙。于是婠婠郁闷起来。
  扳指更是不好这个时候送出去。否则,男神会将这件凝满心意的礼物视作兄弟间互赠的小玩意儿。就像是张家小衙内送他的雪雀、李家小郎君赠他的连弩弓,。。。。。。就像是他送她的那匹宝马良驹。
  那样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好东西。婠婠坚信好钢那得用在刀刃上。扳指还是选一个合适的时机送出去方才不辜负她那亲手琢磨的心意。
  眼下男神将她当做了兄弟,婠婠暂时改变不了这局面,只好安慰自己道:兄弟就兄弟,当了兄弟才更好下手。
  婠婠开始更加积极的制造与男神偶遇的机会。不断的刷存在的确是有效的,她与她家男神——嗯,更像兄弟了。还不是过命知己的那个方向,而是酒肉狐朋的那种。
  花开春暖,婚期渐进。
  婠婠在越挫越勇中猛然发觉,该置办的东西她还一样没有置办。看起来等明二爷回来坐镇置办是有些来不及了,婠婠便又托方唐帮着传了一封书信知会过明二爷,自己着手先置办起来。
  她的脑细胞本就有限,每日上值余下的时间也是有限。最重要的是她压根不知道该要准备些什么。所以她所谓的“自己先置办”就是找了个沐休日,叫金莺去请了那位颇有些本事的牙婆陶香黛来。
  之前婠婠交给陶香黛的那些东西对方是分了几次卖出去的,每卖出去一批便跑来交接一次,言谈间有意向婠婠展示着自己的本领。这招数很容易被人看穿意图,却是不可否认的管用。婠婠需要人来帮忙置办时果然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她。
  陶香黛见着日子渐近,原还以为这事儿是没戏了,这会子得了邀请便越发的激动,誓要使出浑身解数来。
  原本她只是想着赚取那不菲的酬金,顺便傍上定北侯府的大腿。而这个时候的陶香黛更想抱紧的是婠婠的大腿。因为她发现自从她频繁进出婠婠这里后,官府市商黑白两道,凡她能接触到的各路人马对她的态度皆发生了转变。
  再没谁与她为难,更没有人敢找她的茬子。就连那一直收她保护费的黑虎帮也是帮主亲自登门,满脸堆笑的将之前几年她交的保护费连本带利的送还回来。
  陶香黛是个很爱金子的人,却更是个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的事情的人。所以她一进门便先是赞了婠婠越发的漂亮,而后聊了几句市井八卦。提起正事来,她便先说道:“大人信的过香黛,实是香黛的福气。这酬金香黛一文不取。”
  她这话叫婠婠意外的很,几次接触里这位收钱可是毫不手软的。那爱财敛财的程度,直教她甘拜下风。此刻她竟然会说不要钱!
  婠婠眨眨眼,“你。。。。。。病了?”
  陶香黛面上的五官齐齐一抽。很快她站起身来,福礼道:“此事大人肯用香黛,对香黛来说便已经是天大的好处。香黛几番进出大人这里,已然得了好处。这段时日以来,牙行诸事顺遂,香黛再无受过黑道欺压,这全皆是托了大人的福。
  香黛有心说报答,愿不取一文为大人解忧。可这一场婚事办完,在外人眼中香黛便是攀紧了大人这棵擎天树。算下来还是香黛更加的得了好处,这报答二字香黛羞难出口。只好将实情原原本本的告知大人。”
  婠婠听明白了。这事儿办完,从此陶香黛便是为天门总捕筹办过婚仪的牙婆。在外人看来,她身上便打上了自己的标签,做起生意来便要更加的顺遂。
  对此婠婠是不介意的,当下便就点头同意了这场交易。
  陶香黛喜不自胜,再一福身道:“香黛定安分守法,决计不给大人招惹半丝的麻烦。”表罢了决心陶香黛不多废话,立即开始为婠婠的婚仪计划起来,“定北侯府不同于普通人家,大人嫁过去带些得用的奴婢总是方便的。”
  根据婠婠饱读无数宅斗小说的经验判断,这话很有道理啊。于是婠婠表示同意。
  陶香黛便又继续道:“说起来也是巧得很。官牙那里正要发卖一批世家奴。寻常牙行调教的奴婢仆人再是如何的好也比不上世家奴仆。这次官牙要卖的不是被打卖出来的,而是主家犯了事儿。这更是可遇不可求。
  这样的世家奴仆可以说样样都好,唯独有一点,便是那不念旧主的难免不知忠义,那知晓忠义的又难免念着旧主。若是大人不介意这个,我们便去官牙里挑些人来。若是大人觉得这样的奴仆用着不舒服,我们便还是选那些出身清白,才刚调教出来的。”
  顿了一顿,陶香黛又说道:“官贵世家的那张网,哪一根丝与哪一条线连着,又都通往哪个地方,那些世家奴仆总是知道的多些。因而香黛觉得,大人多少还是买上几个来的好。”
  婠婠看着陶香黛,无不佩服的说道:“香黛想的好周全。听你的,过几日我们去官牙里看看。”
  陶香黛赶紧道:“越快越好,那批世家奴仆今日起开始发卖。抢手的很。去的晚了怕是好的都被挑走了。”
  婠婠看天色还早,当即起身道:“那就现在。”
  陶香黛的意思是想说明后日去,不想这位大人的行动力如此之高。她只好跟在婠婠的身后出了门,一面继续说着婚仪事宜一面不时的与婠婠讨论些街头的新奇事。
  这样一前一后的说着话,说的又多是婠婠关心的事情。婠婠觉得有些别扭,索性就拉着她两人并肩的行着,宛如一对闺中好友。
  陶香黛受宠若惊,她觉得她现在走路就可以带上风了。
  待这一场婚事办完,她收获的不只是那些实打实的好处。到那时候她便能扬名京都,那名头不要太响亮才好。
  走往官牙的路上,陶香黛决定:她要去香火最盛的寺庙,为冯婶供一盏长命灯。

  ☆、第五十七章 本官中意的只有你哥哥一人而已

  接待的牙人是认得明婠婠的。他一溜小跑的迎上来,人还在远处便先行礼告罪起来。
  “小的失礼,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请明大人恕罪。”
  婠婠今日未穿官服,同行的又是那位颇有些名头的陶牙婆。这牙人能猜到婠婠此行不是公务。他们不去迎接也没得什么。他害怕是因为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迎上来接待。他竟然在看了初进门的婠婠一眼后便就转头去接待尚书家的小衙内去了,放着婠婠与那陶牙婆在这里干晃了许久。
  再次偷眼看了看的婠婠,他心中只叫苦。这位的模样变化的太大,晃眼一看与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个什么两样。若不是担心那陶牙婆又要趁机耍花样而偷空往这边关注了一下,他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婠婠腰间的明月刀。
  若是在平时他们官牙中也不会出现这般将客人放任一边的行为。今日发卖的那批官奴中有一部分身份特殊,他们原都是官贵世家的子弟,因天禄寺一案被牵连贬为官奴。这案子办的重,却也未曾牵连到九族亲属。因而那几家的姻亲挚友今日皆来买人,他们这官牙实在是真忙。
  可这理由又不能与这位总捕大人解释,否则便更显得他们怠慢,好似在他们眼中这天门总捕比不得旁个重要一般。
  就在此刻,陶香黛慢悠悠的瞄了他一眼。
  这牙人立刻暗道不妙。同行是冤家,他与这陶牙婆明里暗里打过几回交道,互有亏赢。以往仗着自己身在官牙,他是没少给她下绊子。先前耳闻她攀上了这位总捕大人,他已然退让许多。没想到这女人记仇的很,她这眼神分明是要落井下石啊。
  就在这牙人思考着如何化解时,陶香黛开了口,“你们今日正忙。邓牙人若不介意,请将小册给上香黛一份,一应事宜由香黛代为效劳,邓牙人只管在最后合契收钱就是。”
  这意思是不用他们来招待?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谁乐意陪这凶夜叉,一个不留神那就是要挨揍的啊。
  只是这陶牙婆今日怎么就这般好心?!她没趁机害他,也没落井下石,反而是在帮他解围。
  这邓姓牙人心有疑虑,但见婠婠一脸赞成便就只好笑着捧了份册子出来交给陶香黛。陶香黛也不废话,向他微一福身便招呼着婠婠向那发卖的官奴场所行去。
  邓牙人颇是回不过神来,再做起事来也就很是心不在焉。他不时的关注着婠婠与陶香黛的身影,生怕陶香黛是在害他。
  不得不说这位实在是小心眼儿了,此时陶香黛才没功夫与他计较,素日的那些过节哪里比得上巴紧总捕大人的大腿来的重要。
  陶香黛看起册子来飞快,走过来的功夫便就选出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在领着婠婠看人时忽听不远处有人呵斥道:“你莫要不识好歹。”
  这地方人多交谈也多,但没谁说话这般大声。这一道声音立即引起了诸人的注意力,一时间交谈的人少了下来。众人视线汇集的那处地方所传出的声音也就越发的清楚。
  “我说过,我不是殷家子弟,这位公子实不必买我。”
  这道声音婠婠却是耳熟的紧。她立刻走了过去。果然这说话的是她寻了几遍都没能寻到的林砚。
  花朝节那日金莺曾与招财一同寻过林砚,回来说那林师傅是在替人建宅子时被官差带走的,具体为了何事却是不知。她与林砚并无什么深交,也就没再多关注。没想到竟会在此处见到他。
  陶香黛没有翻册子,她只是看了看林砚又看了看与他拴在一处的那几个人,便向婠婠低声说道:“这些都是殷家的嫡系子弟,——将作监的那个殷家。”
  婠婠恍然。此时回想起来,似乎初次在夜市上见到林砚时,他与那中年汉子的对话中便透漏些了他与殷家的关系。
  关注这边的人不少,走过来的却只有婠婠和陶香黛。林砚注意到她们微微一怔,却是很快微笑起来,分别向着她们长揖一礼便又走回木笼中去。这般行止态度显然令原本立在他身前的人更加恼怒起来。
  这人没有再呵斥于林砚,而是转向一位年轻的贵公子的揖礼道:“易之表弟万勿见怪,这其中的原委一时难能道清。家父去之前千叮万嘱要我等兄弟互相照拂,还请易之表弟务必要将此人买下。”
  他求的这位贵公子婠婠认识。那是定北侯府二房公子凤卿荀凤易之。她未来的小叔子。
  凤卿荀向来是温雅的,他伸出手来握住眼前那男子的双手,扶直他的身体道:“千里表兄莫要如此。”
  温雅君子的笑容都是暖的,那种暖意可直接安抚人心。
  那男子很快安下心来,向凤卿荀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遭逢巨变,他这几个月里都是惴惴难安的。此刻他恨不能马上跟凤卿荀离开此处。只有离开了,他那颗心才能真正的放下来。
  凤卿荀似乎很了解他这位的表兄的心情,马上便吩咐跟在身边的牙人合契书。
  林砚的面上现出一抹嘲讽来,他扬声说道:“我林砚只有阿娘,没有父弟,纵是要卖到一处我也同你们没关系。”
  他万分不情愿与殷家扯上关系,但命运就是那么的可笑。
  从前他亲眼见着他的阿娘为了他在殷家弯腰求存,亲眼看着她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痛骂了那所谓长辈们,顶着大逆不道的名声脱出了殷家,改为母姓。闹得那样满城风雨,殷家竟然还未将他从家谱之上除名。
  如今他沦为官奴,不过蝼蚁一样的存在,又有谁会在意他的意愿。
  从始至终,他只是要挺直了脊梁做人而已。怎想老天像是有意与他较劲般,偏想要将他的脊梁压弯下去。
  此刻他面上神情叫人看的心中酸楚。婠婠便就拦着那合契书的牙人道:“这人我要了。”
  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个怔楞。
  婠婠的样貌已然不是几个月前那样招眼,若不仔细打量实在难能将她与明婠婠这三个字联系到一起。凤卿荀与大部分人一样,也是才刚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走过来先是谦谦一礼,而后才不急不缓的说道:“明大人中意之人,易之本不该夺。只是其中因有姨丈心愿,易之实不。。。。。。。”
  “凤公子。”婠婠忽然出言打断了凤卿荀的话,她无比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话不好乱说。本官中意的只有你哥哥一人而已。”
  凤卿荀彻底的语噎了。他原本要说的话随着思路一起凌乱起来。
  他在说这殷家大公子的事情,怎么就扯到了他家兄长的身上。他说的中意,不是这个中意啊。大庭广众之下的说这个中意,这实在是,实在是。。。。。。。
  陶香黛也是真有速度,趁着凤卿荀风中凌乱的时间迅速的合下了契书。
  婠婠给了陶香黛一个赞叹的眼神,想起这毕竟是在未来小叔子手里抢的人,还是安抚一下比较好。转回头却见凤卿荀一张脸红的好似煮熟的螃蟹。
  婠婠纳闷了,“你脸红什么?”
  她中意的是他哥又不是他,他脸红个什么?好生奇怪。

  ☆、第五十八章 士为知己

  婠婠这话一出,凤卿荀的脸更加的红起来,支支吾吾半晌都难说出句话来。
  他长这么大,实在是没遇到过这等情况。除了脸红便还是脸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急的。
  婠婠见他这样越发的摸不到头脑,安抚几句便就转身继续去买人。
  待她们选好人买办妥当离开官牙之后,凤卿荀的脸上的热度还未消退。陪同的牙人此时才敢出声,“二公子也不必多忧,人给明大人买去也是一样的。”
  殷老爷子的嘱托是要殷家这些孩子们都在一处,莫要四处零落了去。如今人虽是被明总捕买走一个,可那位总捕大人终究是要嫁入定北侯府的。这样一想也不算是有负所托。
  但,这还是不一样的吧!
  凤卿荀本是想来赎买他表兄表妹两人的,因表兄殷远的央求他方才应下来要将这些殷家子弟统统买下。官奴无法转成良民,这些被亲友买走的世子子弟们多半会被安置在郊外的庄子上。除了身份不能改变,过得与乡间富户也无甚差别。凤卿荀安排两个也是安排,安排一群也是安排。左右那庄子都已经准备好了的。
  那被明总捕买走的殷家长子恐怕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事已至此凤卿荀也是无法,只得先行将这些殷家子弟买下带离此处。
  离了官牙,出得郊外。这些殷家子弟才像是又活了过来,他们又哭又笑一时难能自抑的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殷远却仅仅只是长舒一口气,他望着身后的汴京城面上似悲似喜,久久的无言着。
  凤卿荀微微一叹,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的陪在一旁。
  与此同时,林砚依旧是素日的那派模样,心中面上皆无太大的起伏。他正满眼诚恳的向着婠婠深深行礼下去。
  婠婠阻住他那行了一半的礼,“相识一场,实不必如此。”顿了顿又道:“官奴无法转成良民,只好委屈林师傅。”
  林砚道:“大人对林砚已是大恩。林砚何来委屈。”
  今日买来的人除了林砚婠婠全部让陶香黛带回到她的牙行里,与婠婠在她那里选的几个丫头养到一起。重新培训的同时又能帮着置办婚仪,还能培养些默契,一举多得。
  对于林砚婠婠另有着安排。
  “过些日子我托个朋友送你去蜀中。我打算重建明月山庄,不过现在银子有些不凑手。那山庄大,你先过去慢慢的丈量绘图。一年四季住下来,依着四季时节的变化决定哪些该修缮,哪些该推倒重建。”
  婠婠这样的安排让林砚很是意外。经历的世态炎凉比同龄人多上太多,他看得出来最开始婠婠并没有要买他的意思。
  可她最终买下了他,还要将他送离汴京。到了蜀中明月山庄,头顶无有主人在,除了不能更改的官奴身份,他也不过只是换了地方继续去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他与她不过一场买卖的交情而已。缘何她就要如此的帮他?
  比起相救之恩,婠婠的那份信任更是让他的心无法平静。初时相见她便是那般的信他,无论他画出的图是多么的不合常理,她都没有提出质疑,反倒是从中寻找那不合理的妙处。
  蜀中明月山庄,他是知道的。那是一座在许多本书籍手记中都有着浓墨重彩记载的建筑群落。明月山庄在在江湖的地位如何他不是那么的清楚,但他却是可以从那些典籍中拼凑出那座传奇建筑的模样。
  她竟就这样将修复明月山庄的事宜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他。
  从来没有人这样的信任过他。
  林砚并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接受到的质疑太过家常便饭,所以这一份信任才显得如此震撼。
  他抬起头来望着婠婠。许久之后他缓缓的垂下头去,错后几步跪下身一字一字的说道:“大人的恩义,林砚必以命相报。”
  这举动骇了婠婠一跳。她是相当不明白,好好的说着话这位怎么就跪下了,还扯到了命上。她吞下口中的茶水,看着眼前这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的林砚,就感到了一阵为难。
  人生、鬼生的经验里,她都没有应对这样一种场景的经验啊。
  婠婠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尬尬的道:“那个。。。。。。以命相报就严重了。要不,你先看着把外院那个马棚子拆了重盖一个先?”
  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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